第26章 竹马拦车
小栀握着银票的手颤个不停, 定定望着虞姝挽,倏地拿开她的手,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 缓慢地磕了一个头。
“姑娘,若有机会,我下辈子还跟着您。”
她们自幼一起长大, 无话不说,这份情不是旁人能比的。
虞姝挽将她拉起来,心里酸酸胀胀的, “日子还长着呢,别说傻话,说不定我们今后还能见面。”
小栀哭着, 说了许多要去上京找她的话。
虞姝挽亲自送她离开的, 小栀紧攥着银票,边走边抹眼泪。
元知站在虞姝挽身旁, 偏头看着她,见她眼睛有些红。
小栀才走不久, 去老家里祭拜的林夫人和柳昙回来了,柳昙知道小栀来过,一连叹了好几声气。
柳昙看着小栀长大,早就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人,更知道虞姝挽跟小栀有多好。
柳昙拉着虞姝挽问:“你怎么不把她留下?”
虞姝挽:“她爹爹病重, 没办法跟我们走。”
若是可以, 她当然会把小栀留下。
柳昙:“也是, 这种时候还是陪在身边比较好。”
虞姝挽点着头。
柳昙看着她, 欲言又止起来。
虞姝挽没察觉什么不对,说起了林卿柏带回来的消息。
柳昙脸上没丁点笑意, 心思沉重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虞家的田产铺子还没过完户,之前全被章县令强占了,如今再分出来要些时日才能全部办好。
她们就等着,总之这事儿有官府的人插手,还算好办。
第二日起,柳昙跟着官府的人去办这件事,其中一大半都转到了虞姝挽名下,柳昙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留点傍身的就好,剩下的全给虞姝挽,想让虞姝挽今后有底气。
不管嫁给谁,手里握着这么多田产铺子,总会多些安全感。
就算是嫁进了林家,也要好好握着这些,即便林家没人说,但外人呢?
柳昙不想从外人口中听到她女儿不好的话。
这日,柳昙跟林夫人在外办事,林卿柏去了官府,只剩虞姝挽一人留在府里。
再有几日就要走了,虞姝挽总想着有哪些重要的物件要带着,省得忘了,往后心里要一直念着。
柳昙的意思是,往后不轻易回来了,这么大个宅子留着没用,索性卖了,还能多一笔银子。
可转眼一想,若宅子卖了,祠堂该怎么办,很多东西不好挪走,更何况还是那么远的上京。
这宅子就只能留着,但也不能白白空着,柳昙就想去买些人回来,还想把原先的管事找过来。
每月给他们发放月银,希望他们能看好这个宅子,往后回来上香祭拜时省得再打扫。
虞姝挽对此没意见,又想着其他要带走的物件,她写了一张纸,把该拿走的都写在上面,省得走时再忘了。
元知始终跟在她后面,她走一步,元知就跟一步。
虞姝挽问元知:“来这么些日子了,都没带你在芸城逛过,今日带你去逛逛吧。”
这还不到午时,不怕晚了。
元知当然说好,无论虞姝挽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虞姝挽叫人备了马车,待一切准备好,拉着元知坐进马车里。
芸城不大,远远比不了上京。
可这是虞姝挽自小长大的地方,哪怕是逛街都觉得亲切,她熟知哪家铺子的糕点最好吃,哪家茶楼的茶水最好喝,也知晓哪家酒楼的菜最美味。
生长了十多年的地方,对芸城大大小小的铺子都了如指掌。
虞姝挽带柳昙好好逛了一日,二人在芸城街头的一家馄饨铺子解决了午膳,馄饨皮薄馅多,汤汁鲜美,上面还飘着小虾米和翠绿的葱花。
这是元知初次跟虞姝挽坐在一起用膳,也是第一次跟主子同桌。
在元知的印象里,上京那些商贾家的姑娘都养得尊贵,从不会在街头吃这些简单的食物,今日见虞姝挽吃得这样开心,才知道是自己的思想太过迂腐。
不论什么样的出身,大家都是普通人,只要干净好吃,其他的都不值得在意。
她们逛到了快傍晚才回,马车路过程府的时候停了下来。
虞姝挽正要问马夫怎么了,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他。
“阿挽妹妹。”
男人声音低低地,有些哑,似乎在压着什么情绪。
虞姝挽眼睫微动,收紧了手指,刻意避了这么久的人,还是找来了。
外面的马夫莫名被人拦了车,恼羞成怒的质问那人要干什么。
程叙望着眼前的马车,眼中闪过了沉痛,等了许久都未听到里面的人说话,他又喊道:“阿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见见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虞姝挽抿了下唇,一言不发。
元知看出了她的为难,打开了车窗,向外探去:“这位公子可是要找人?”
程叙白了脸,“我知道你是她的人。”
元知:“公子认错了,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挽是谁,公子拦了我家的马车,属实是在为难我。”
程叙倔强地站在那儿,不肯挪动一步,“我知道她在里面。”
元知皱起眉:“这位公子,你再不离开我就喊人了。”
程叙:“我就见她一面,见完了我就走!”
元知还想说什么,袖子被人拽了下,她只好闭上嘴。
程叙还在外面喊人,阿挽阿挽的叫个不停。
虞姝挽的眉眼跳了两下,深深呼出一口气,起身出了马车。
程叙见到虞姝挽就没声了,眼睛紧紧盯着她,好似看到了什么宝物一样,上前一步,“阿挽。”
虞姝挽下了马车,走到他跟前,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程叙呼吸微滞,下意识就想伸手抓住虞姝挽的手,可惜抓了个空。
虞姝挽后退两步,嗓音有些冷:“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她知道程叙的心思,也没怪过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有牵扯了。
既然没必要有牵扯,就不该给他有可能的错觉,趁早了却此事才好。
程叙没见过这样的虞姝挽,心脏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痛,摇了下头:“你得听我解释。”
虞姝挽的眼睫微垂:“程公子,我认为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挽挽你听我说。”程叙还想拉住虞姝挽的手。
虞姝挽再往后退,眉心拧起,“只是解释便没必要了,你若没有别的话我就走了。”
程叙张了张嘴:“我……”
虞姝挽:“快说吧,省得叫人看笑话。”
程叙左右看了两眼,白着唇:“我们能否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虞姝挽不想,也没吭声。
程叙逐渐慌乱:“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虞姝挽觉得今日若不给这个机会,程叙还会来找她,若是让别的人撞见就不好了。
她刚答应下来,程叙就笑了,几乎是激动着让虞姝挽跟自己进程府。
虞姝挽没动。
程叙知道她有顾虑,道:“你放心,我爹娘今日都不在,府上的其他人不敢乱说。”
“你等我一下。”
“好好好,我等你,我等着你。”
虞姝挽走到了马车旁,跟元知交代一些事。
“若一炷香以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回去叫几个人来找我。”
这话听得元知心中一紧:“姑娘别去了,我瞧着他不像个好人。”
虞姝挽:“没事的,我有分寸。”
元知:“那您小心啊,若是他敢怎么样,您就叫一声,奴婢会在外面守着的。”
虞姝挽含笑应下,转过身朝程叙走去,眼里的笑意已然收起。
虞姝挽跟着程叙进了程府,程府的下人都认得她,在她走过时频频回头看,又怕看久了被抓到,只敢偷偷用余光看。
虞家没出事的时候,跟虞家关系最好的便是程家。
程家同样是生意人家,多年来得虞喆照顾,在生意上没少受虞喆的帮助。
虞家刚出事的时候,程家的下人都以为自家主子会过去帮衬一二,但是没有,非但没有,还跟虞家撇的干干净净,生怕旁人再说虞程两家的关系好。
如今虞家洗清冤屈,虞姝挽身为虞家的姑娘,被程叙带回了程府,难免引得下人好奇。
程叙带虞姝挽去了后院的亭子,此处阴凉,蚊虫又少,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虞姝挽来过很多次,对程府还算熟悉,那时候两家人关系好,虞喆和程老爷相处如连襟,其他邻居都拿这个开玩笑。
一朝落魄,躲最远的便是程府。
虞姝挽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芥蒂,后来慢慢想开了,对方只是明哲保身,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家的事,她放下芥蒂,但不代表还会和从前那样来往密切。
“快说吧,我急着回去。”虞姝挽站在亭子里,腿边就是冰凉的石凳子,她不想坐。
程叙的脸色很不好看,“那几天我想去找你,但我娘不让,还把我关了起来,我实在是没办法。”
虞姝挽:“我知道。”
很好猜,可她也知道只要程叙想,程家人根本管不住他。
从前每次闯祸都是如此,没人能管得住程叙。
当她敲门只看到程夫人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程叙怕了。
程叙手指发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躲着我?”
虞姝挽低叹一声:“我很快就走了,不会回来了。”
程叙猛地抬头:“去哪儿?”
虞姝挽:“上京。”
程叙上前一步:“阿挽,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会去你家提亲的。”
“你我本来就没什么,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虞姝挽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如此决绝。
程叙:“阿挽,你再信我一次,我往后会对你好的,我发誓,若我做不到我就……”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要走了,不回来了,我跟你不会有任何结果,你非要这么死缠烂打吗?”虞姝挽眼里多了分愠怒,逐渐不耐起来。
程叙摇着头,竟落了泪:“你我相识十多年,我不信你会对我这么绝情。”
虞姝挽看他这么执着,简直一阵头痛,强忍着才没有把话说太难听,“可我真的只把你当哥哥,从前是,现在也是,若你还这么执迷不悟,我们之间最后的情谊都没了。”
程叙被她的话刺激到,惨白着一张脸,想上前去碰她。
虞姝挽往一旁挪了两步,红唇微启:“我该走了,你别来找我了。”
程叙张着嘴,心痛到吐不出一个字。
虞姝挽没管他怎么样,走时都不曾回头,她只想快点离开程府,一刻都不像多待。
程府外,元知焦急等待着,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就见虞姝挽走了出来,她立马迎过去。
“姑娘,他没对您怎么样吧?”
虞姝挽:“没有。”
元知:“吓死我了,你才进了程府,公子就回来了,不过他好像没看到咱们的马车。”
虞姝挽眉心轻轻蹙起,莫名有点心慌,“确定他没看到?”
元知犹豫:“不是很确定。”
虞姝挽带着元知上了马车,刚坐下就催促马夫快点回去。
她怕程叙追过来,更怕林卿柏看到。
明明问心无愧,就是不想让林卿柏看到她和旁人站在一起。
回到虞府,迎面碰见要出门的林卿柏。
林卿柏看到虞姝挽,骤然停下略带匆忙的脚步,眼神微凝。
虞姝挽竟有些心虚,故作平静,好奇问:“表哥还要出门吗?”
“我见府里没人,就想出来走走,表妹去哪儿了?”林卿柏那双深邃的黑眸如寒潭一般。
盯得虞姝挽愈发紧张,怕林卿柏看出什么,更怕元知这时候替她作答。
元知:“姑娘带奴婢去街上逛逛,逛完就直接回来了。”
听到元知声音的那一刻,虞姝挽心里的石头都悬了起来,听到最后才缓缓落地。
虞姝挽顺势笑道:“是啊,刚逛完回来,表哥找我有事吗?”
她内心有些懊恼,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
林卿柏垂了垂眼,再抬起时眸光平淡冷清,“天色已晚,见你迟迟不归,我担心。”
虞姝挽弯着眉眼,音调不自觉染上了撒娇的意味:“我就是怕表哥回来早了见不到我会担心,所以赶在最快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林卿柏笑了一下,笑意很淡:“是我回来早了,应该再晚些,这样表妹就能放心了。”
虞姝挽眨眨眼,觉得哪里不太对,“没有,是我太晚了,表哥回来的刚刚好。”
元知站在一旁,挠了下头。
不知何时起了风,吹着虞姝挽的发丝,吹得她有些烦,伸手将脸庞挠着脸的发丝别到耳后。
林卿柏轻咳了一声:“起风了,我们进屋再说吧。”
虞姝挽松口气,跟他一起回屋。
前脚刚踏进房屋,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与此同时,林夫人和柳昙回来了。
府里的人拿了伞去接她们,待二人回到屋里,见到虞姝挽和林卿柏都在这儿,便让他们今夜一起用晚膳。
除了来的那日,其余时候都没坐在一起好好用顿膳,今夜刚好凑上了,林夫人让厨子做几道好菜。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热风吹得所有人额头冒汗,入秋的天还热得人受不了,在上京早就加衣了。
虞姝挽坐在柳昙身旁,一直祈祷今夜不要打雷,要不然又睡不好觉,可能还会连累林卿柏。
虞姝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习惯了在雷雨的天气中和林卿柏待在一起,连最亲近的柳昙都被她忘却。
上次用膳,柳昙醉了,虞姝挽也醉了。
这次林夫人就没让人端酒,期间柳昙还提了一嘴。
林夫人:“饮酒伤身,今夜还下了雨,地滑,就算了。”
柳昙:“行,那就不喝了。”
膳后,雨并未停下。
元知撑着伞,跟在虞姝挽身旁,一起往歇息的院子走。
伞略大,轻松罩住了主仆二人。
虞姝挽看不见路,好几次都踩进了小水滩里,鞋子湿了一半,冰凉的雨水透过鞋袜粘在脚上,黏腻又冰冷,很不舒适。
她只想走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去后赶快褪下早已湿透的鞋袜。
元知扶着虞姝挽,尽力的带她绕过水滩,但雨一直下着,平坦的路上都积了一层水,再怎么避开都会湿了鞋袜。
“快到了吗?”虞姝挽轻声问。
元知看了眼周围,“快到了,再往前走一阵子就到咱们院子了。”
虞姝挽微微提起裙摆,比平常重了不少,不用看就知道裙摆也湿了。
每次下雨,若不提着衣服走路,都避免不了湿了裙摆。
回到院子,元知收起伞,去拿干净的鞋袜和衣裳,“姑娘可要洗洗再换上?”
虞姝挽:“好。”
元知就让人送来了热水。
没过多久,虞姝挽就褪去衣物坐进了木桶里,黏腻感从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舒适。
元知把衣裳挂好,“奴婢去外面守着。”
虞姝挽闭上眼,靠着木桶想事情。
今日跟程叙见面是在她计划之外的事,这次回芸城,她最不想见的就是程叙,没想到程叙会当街拦下马车。
虞姝挽依稀记得,程叙从前说过很多希望有个妹妹的话。
“你不知道我弟有多烦,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
“前街的范家老四多了个小妹妹,真羡慕啊,我何时才能有个妹妹。”
“阿挽,不如你给我当妹妹吧,我会对你好的。”
“阿挽妹妹,你爹娘要晚些回来,你一人在府里太孤单,不如来我家玩吧。”
“阿挽妹妹,我娘让我送些包子过来,都是我娘亲手包的,你放心吃。”
“阿挽妹妹,我要上街买些东西,你可要吃街头的那家蜜饯,我给你捎些回来。”
“阿挽妹妹,我想去你家提亲。”
……
“阿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见见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我相识十多年,我不信你会对我这么绝情。”
……
虞姝挽抹了下鼻尖的细汗,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擦干了身子,才穿上轻.薄的白衣,走到门前打开门。
“姑娘?”站在门外的元知不明所以。
“我看雨有没有停。”虞姝挽发现雨小了,就关了门,转而去开了屋里的窗户,让闷热的房屋透透风。
外面的热风缓缓吹进来,幸而刚才洗了一下,风吹在身上没那么热,反而叫人觉得舒服。
虞姝挽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睁着眼看着屋顶,没有丁点困意。
她翻身面朝里侧,闭上眼,白日所经历的画面直冲脑海。
有林卿柏、有程叙,还有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虞姝挽睡不着,她想找人谈心,想发泄,想干点刺激的事。越躺下去,心里越乱,脑子嗡嗡的,干脆直接坐起了身。
虞姝挽静不下心,披了件外衣往外走。
等门再打开,见到元知正拍着胸口放松,似乎刚才遇到了什么事一样。
虞姝挽疑惑:“怎么了?”
元知见她出来,无奈笑了:“公子刚才来了一趟,奴婢说您歇下了,他就走了。”
谁知道林卿柏刚走,虞姝挽就出来了。
“表哥来了?”虞姝挽低声喃喃,她刚才想事想的多入神啊,居然都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也可能是开着窗户,只能听到雨声了。
元知:“应该还没走远,您要见公子吗,奴婢跑过去把人喊回来。”
“不用了,你拿着伞,跟我出去走走。”虞姝挽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就想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她跟柳昙一样,不喜欢下雨声,这时候不管去哪儿都静不下心。
元知知道她心情不好,找到伞撑在二人头顶,拉紧虞姝挽的胳膊,“我们去哪儿啊?”
去哪里呢,虞姝挽也不知道,她想不到哪里可以静心。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要不,我们出府?”
元知吓了一跳,“这时候出府吗?”
虞姝挽:“对,我们俩偷偷出去,谁都不告诉。”
心里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就愈演愈烈,止都止不住。
元知从没在这时候往外出过门,踌躇许久,劝道:“要不咱们去厨房吧,姑娘不是爱做糕点吗,奴婢给您打下手。”
元知怕这个时辰外出会出事,更何况外面下着雨,虞姝挽又看不见,要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虞姝挽本就想不到要去哪里,只要有个地方能静心就好,听了元知的话,觉得做糕点也算是个发泄的法子,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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