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节
更多,将来方便照顾孩子。”
桑虞不适地蹙了蹙眉,再一次明确表示:“我很喜欢目前的工作,目前的状态,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你现在是没结婚,没生孩子,当然觉得这份工作还好,等你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这样认为了。”林郝言谈温和,却字字句句透出强势的判定。
桑虞放下餐勺,擦干净嘴唇,认真请教:“林先生,你认为我的工作哪里不够好?”
林郝犹豫须臾,娓娓道来:“我听说,你要登台演出,每个月都会出差,飞去各个城市,假如我们在一起了,结婚了,岂不是经常两地分居?这多影响感情,你又忙,多不适合带孩子。”
桑虞的脸上挂了一层冰霜,这人怎么这么奇葩,说几句就会扯到生养孩子,他们才开始接触啊。
“当然啊,如果你不想考公务员,当老师,可以不用去工作,我的年收入还过得去,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
林郝越说越带劲儿,“我觉得女人嘛,没必要出去抛头露面,特别是上台被人观赏指摘,在家相夫教子,安安分分地当我的贤内助,就是最好的。”
桑虞听不下去了,他已经不能用奇葩来形容了。
“林先生,请问你的年收入是多少呢?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桑虞抿了一口水,尽量好脾气地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从事IT行业,加上年终奖,有四十万。”林郝抬头挺胸,不自觉地泄露得意。
他坚信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有这个年收入,足以傲视绝大多数同龄人。
桑虞赞同地轻点脑袋:“是比较高。”
林郝正了正领结,飘飘然:“其实还好,就比我那些同学多一倍。”
“是吗?正好,我的年收入也比你多一倍。”桑虞不常挖苦人,更不爱显摆身为舞团首席的收入,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给人的感觉都是单纯无害的。
林郝懵住,介绍人只说了女方的自身条件和家里条件都是中上。
“还不包括年终奖。”桑虞闪烁一双清凌凌的柳叶眼,佯装真心实意地提议,“要不婚后,你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夫?”
此话一出,后方倏地响起男人的低笑。
短促,暗藏嘲讽,又似是在夸她怼得不错。
桑虞判断出笑声源自谁,微微愕然,岑野还没有离开吗?
林郝也听见了那声嘲笑,面子挂不住,羞愤地回:“这怎么行?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放弃工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会放弃工作。”桑虞站起来,“我们三观不一致,没必要多聊,先不奉陪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另一桌的岑野起身去买单,经过林郝身侧,冷厉的眼刀扫过,“建议立即去医院,清空脑子里面的水。”
桑虞自认性子还算随和,少有和人置气,难得在短短半个小时,被一个人气得不轻。
她急步往舞团的方向走,岑野小跑追上去,漫不经心地说:“同命相连哦。”
桑虞放慢脚步,望了他一眼,的确称得上同命相连,他的相亲对象也不怎么正常。
“你为什么要来相亲?”在浅风中走了几米,桑虞调整好思绪,终于有机会问。
岑野言简意赅:“奶奶想要我找个对象。”
桑虞不由回想之前那顿火锅,奶奶确实在担忧他的个人问题。
“你呢?”岑野有答就有问。
桑虞:“我是妈妈安排的。”
岑野意外:“你爸妈在催你?”
桑虞低叹:“是啊,他们希望早日看到我成家。”
岑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长辈都有这个爱好。”
缄默数秒,他又问:“你为什么要答应?不想来不能拒了?”
私人原因,桑虞不好多言,“突发情况,我只能答应。”
岑野侧头看她,眼前浮现她上周孑然立在街边,梨花带雨的糟糕状态。
如那天一般,她不愿说,他也不会追问到底。
路过一家烘焙店,岑野说:“我去买点东西。”
桑虞停下来,他跑进了烘焙店,买来两个小蛋糕。
“先前光顾着生气了,饭都没吃两口。”岑野递一份给她。
桑虞同样没吃多少,腹部空空。
她接过小蛋糕,“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忘了。”岑野迈动一双大长腿,快速走过烘焙店。
桑虞:“……”
她知道他又是不会收钱的意思,打算下次请客时,一并还。
桑虞走上去,仔细地瞅了瞅手中的小蛋糕,又无意间瞟到他的,一样是抹茶口味。
“我最喜欢这个味道。”桑虞想象那份清新微苦的口感,冲淡了一些相亲的烦闷。
“是吗?”岑野口气淡淡,不甚在意,“店员推荐的,说是招牌。”
“啊?我去过一两次,没听店员这样说过啊。”桑虞狐疑地回头望。
岑野置若罔闻,挑起眉梢问:“你今天中午的时间很多?”
“不啊。”桑虞才记起来看时间,“呀,我快迟到了,不和你说了,再见。”
她挥挥手,拎着抹茶蛋糕就跑。
晌午日悬中天,灿光热烈,林荫道光影斑驳,岑野慢悠悠地落在后方,看着她进了舞团。
这时,手机震动,跳出微信消息。
专业陪演刘梦梦:【如何?我的演技还过关吧?骗得了专业的舞剧演员吧?】
岑野驻足在不远处,打出一个“嗯”,再转账两千元。
专业陪演刘梦梦:【谢谢老板。】
专业陪演刘梦梦:【祝老板早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岑野扬了下唇,掀起眼,望向前方即将没入主楼的轻盈身影,墨玉似的双瞳又聚起了波澜。
作者有话说:
岑野:不止会套话,还会演戏
9 ? 协议
◎我随时等着你。◎
桑虞慌慌张张,带着抹茶蛋糕奔向练功房,尚且距离前门还剩半米,被以小秦为首的几位女同事团团围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桑虞别过跑乱的碎散鬓发,迷蒙地问。
小姑娘们嘻嘻一笑,争先恐后地问:“桑虞姐,这个蛋糕哪儿来的啊?”
“是谁送的吗?”
“是不是某个小哥哥啊?”
她们的八卦心思旺盛得如同雨后春池,浪潮层层推高,翻滚汹涌,叫人招架不住。
桑虞准备敷衍过去:“没谁。”
“不是吧,好像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个子特别高,身材特别优秀的小哥哥。”小秦嬉笑着说。
听她逐个描述,和岑野完全对得上,桑虞歪起脑袋,费解地望过去。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给她解了惑:“我们当时在公路对面,都看到了。”
“桑虞姐有情况啊。”
“那个小哥哥真的超级帅,和桑虞姐配一脸。”
“不是,你们不要胡猜。”桑虞赶忙解释,不然她们的思路能发散到外太空,“只是一个老同学。”
“是吗?就这么单纯啊?”小秦拉长尾音,不太相信的揶揄调子。
“就是这么单纯。”桑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掺假,但被她们用戏谑的眼神围观,薄薄的脸皮抵抗不住,浅浮上了点点桃红。
小秦眼尖:“桑虞姐怎么脸红了?”
桑虞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仓皇地回:“快进去了,今日份的功练完了吗?”
她剥开人群,逃也似地溜入练功房,自以为是避难,却对面遇上了沈亦淮。
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人定在几米开外,站姿是舞者固有的如松挺拔,但他素来沉静的眼神却显出零星的异样。
沈亦淮浅淡划过她手里的蛋糕,像是有山坳冬雪压来。
桑虞羞赧而无措,目光不自觉落去地面,想把蛋糕往身后藏。
双方僵持一瞬,沈亦淮错开眼,仅是站在导演角度的提醒:“下午的排练要开始了,去换鞋吧。”
桑虞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如释重负、酸楚、淤堵等等,仿佛抛撒的零碎,各占二三。
屋内三十来号同事,多的是含了探寻的视线,万千烦杂全被她一一按捺。
桑虞轻轻咬住齿关,点头表示知道。
今日的下班时间还算正常,赶在了日落归西。
桑虞径直回家,陪爸妈吃饭。
布满清淡饮食的餐桌上,赵秀珍最关心她中午的相亲情况,满怀期待地问:“晚晚,你觉得那个男孩子如何啊?你们有共同语言吗?”
桑虞不添油加醋,也不轻描淡写,一五一十地讲述。
仔细听完,赵秀珍和桑家胜一块儿皱起了眉头。
前者说:“这种男的是不行,女人和男人不应该有任何区别,特别是自己的事业,怎么可以为了结婚生子就抛下呢?一心靠着男人养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介绍人也太不靠谱了,拼了命地夸对方的条件和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好,我还信以为真。”
从某种程度讲,赵局长算得上独立自主的女强人,听她这样说,桑虞就放心了,安然地吃了一个白灼虾。
不过赵秀珍的下一句是:“没关系,还有其他优秀的男孩子,我们改天再去见见。”
桑家胜亲手烹制的虾仁鲜美爽口,但桑虞当下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初次尝试相亲,不欢而散不说,遇上的还是人间极品,她快有心理阴影了。
可她眼睁睁看见自己答应去相亲,赵秀珍面上的笑容明显有所增加,便不忍拒绝。
饭后,桑虞找机会和桑家胜了解了赵秀珍身体的最新情况,他们预约了下个周末的穿刺活检手术,以便诊断是否为恶性肿瘤。
因此,桑虞日日提心吊胆,时常游离在状态之外,愣神发呆。
后面两天,她又在赵秀珍的安排下,会见了一个相亲对象。
这位知书达理,谦逊有度,暂时没有对她的方方面面表示任何不满。
但不知道他是有严重的口头禅,还是其他深层原因,不停提及他的妈妈。
几乎每隔两句话,就是以“我妈妈说”“我妈妈认为”“我妈妈希望”为开头。
他的话又密,桑虞听他的长篇大论听得无聊,默默地计数,他在一顿饭中,念叨了妈妈四十三次。
如若提及某个人,那人就会打喷嚏的说法当真成立,桑虞估计他妈妈打喷嚏的密集度,会达到寻医问药的地步。
饭罢,他的说辞也是类似句式:“我妈妈说了,如果我们聊得来,就约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电影行吗?”
“抱歉,我最近都比较忙。”桑虞婉拒了。
回归独居的两居室,桑虞心力交瘁地躺去沙发。
缓了几分钟,她在微信上和赵秀珍汇报相亲的经过,得到一番安慰,还得到了第三个相亲对象的资料。
桑虞苦不堪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不是真的想相亲,想找男朋友,为了哄赵秀珍高兴而已。
可事实上,闷头辗转相亲局,在折磨她的同时,也让赵秀珍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失望。
久而久之,应该不会利于她的病情,指不定还会加重焦虑。
桑虞翻来覆去,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是好。
感觉陷入了一个死局。
她禁不住联想到晏以柔,这位闺蜜别出心裁的鬼主意最多,指不定能帮助她撕裂局面。
然而电话一打过去,传出了晏以柔的鬼哭狼嚎:“阿虞,我跟你讲,新风出版社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我报道还不满一个星期唉,每天都在苦哈哈地加班,副总编好比牛鬼蛇神,成天板着一张扑克脸,还爱盯着我,看我有没有偷懒,太可怕了。”
“呜呜呜,不聊了,我还在社里加班,副总编那个没有夜生活的老男人又该来查岗了。”
不待桑虞问候半句,晏以柔急吼吼地掐断了电话,生怕被上司抓个现行。
当代社畜,各有各的难处啊。
桑虞也帮不上忙,只得给她点一份麻辣小龙虾当夜宵,聊表安慰。
这个时候,微信破天荒地跳出岑野的新消息。
cen:【明天晚上有空吗?出来聊聊?】
桑虞困惑,不明白他找自己能聊什么,但念着欠他的人情,毫不迟疑地应下。
清汤小鱼:【有,我来定餐厅。】
清汤小鱼:【你有忌口吗?】
cen:【没,按照你的口味来。】
cen:【就选你们舞团附近的,我家也在这周围。】
正好桑虞不想在跳了一天舞后,还舟车劳顿地赶去数公里开外的餐厅,回了“没问题”。
翌日结束训练,时间已然接近和岑野约定的六点,桑虞担心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换掉舞鞋,披上外套。
旁边的小秦慢吞吞,打趣:“桑虞姐难得这么着急下班哦,不会是急着去见小哥哥吧?”
虽然她和岑野的约见不是那种意思,但被当众打趣,还是有沈亦淮在的场合,她无法避免地难为情,热了脸颊。
一群人不嫌事大地喧闹起来,桑虞没有多做解释,反正他们也不信。
她匆忙跑出了练功房,耳不听便好。
舞团的地理位置在南城这种寸土寸金的新一线,算是偏僻的,附近兼具味道和档次的餐厅就那么几家,桑虞左挑右选,定的是一处杭帮菜。
岑野到得早,闲适靠在座位椅背上,百无聊赖地划拉手机,不时瞅一眼门口。
第一时间瞧见桑虞的身影,他把手机放衣兜里,起身拉开了对面的木椅。
桑虞走近,坐下后,正要下意识说谢谢,先被他问住:“很热?”
“没有啊。”桑虞有微弱的茫然,“今天的气温还好吧。”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岑野仍然站在她的身侧,指骨细长的一只手搭着椅背,兴味深长地敲了两下。
理应清凉消暑的柚子香丝丝缕缕,奇异地灼热了狭小一隅。
桑虞双颊的温度又有涨幅,窘迫得想要用手捂住。
舞团距离这家店太近了,她慌忙赶过来,红晕难退。
偏偏她不便和他细说原因,总不能直接说是被同事们打趣了吧。
因为什么打趣呢?
因为我和你。
万幸岑野性子偏冷,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眼尾抬了抬,回到自己的座位,推了一杯水温适度的茶饮到她面前。
桑虞真的渴了,也借着喝茶,闪躲他深重的视线。
岑野没再管她,招手叫来服务员上菜。
吃得差不多了,桑虞才觉出哪里不对,他不是找她聊事情想吗?
怎么一直不提?
“你找我聊什么啊?”桑虞在吃餐后水果了,忍不住问。
岑野吃得不多,反问:“吃饱了?”
“七分饱,可以了。”桑虞作为职业舞者,严格控制一日的进食热量,一般就吃到这个程度,还在叉草莓,纯属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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