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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士兵冲进京城,逼得小皇帝当众禅位。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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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有了紧迫感,从此跟玩命一样逼自己读书,然后十八岁就考上了秀才。

    张辰说:自己现在二十岁,傅姨还没想要给他说亲,并且听说傅姨想把兄长的女儿嫁给他──这是杀不死就想要拉拢?

    但张辰对傅家怨恨已深,绝不可能接受傅家的姑娘。

    张辰的神来一笔给了张笙充足的理由休妻,张辰对文如鸢的友善也帮文如鸢下定了决心。

    总之文如鸢后来嫁给了张笙当继妻,还利用了娘家的人脉给张辰说了一个还不错的人家。或许是因为一朝被蛇咬,成亲后张辰就带着妻子搬到京郊书院求学了。

    文如鸢跟张笙相差了十几岁,老夫少妻的生活却更显甜蜜,张笙一直说元配泼辣恶毒,继室心窄刻薄,如果不是遇见文氏,都不晓得世间还有美好的女子。

    张辰一直跟文氏一脉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反而是傅余容所生的一儿一女不知为何愈发的不像样,他们不但一直仇视继母,还厌恶长兄。不过他们所有的做妖都成为文氏贤良大度的佐证。

    整篇文在描述相府受宠的姑娘从内心挣扎到被傅余容找荏陷害,到下定决心嫁给张笙,再到被继子继女刁难。

    中间落魄的傅余容还会出来找一下存在感,到最后磨光了张笙最后一点情谊,被强制遣送回娘家,她的一双儿女不成器,文如鸢还是很善良的给他们找了好去处。

    张辰的内心文中没有描述,但傅余容曾怨恨的说自己的嫁妆被张笙挥霍得差不多,现在竟然还想要把她一脚踢开,并且她诅咒文如鸢很快有跟她一样的下场。

    可见傅余容后来多少有些后悔的吧?

    文如鸢却说自己就是喜欢张笙这般柔软的心肠,对谁都相信的一份赤子之心。(张笙感动,张笙娶你)

    故事到后来,裹挟着丰厚嫁妆的文如鸢胜出,张笙因为有了宰相岳父扶摇直上,似乎所有人都很满意。

    文如鸢的儿女各个成器,张辰虽然看上去表现平平,但至少“迷途知返”,并且选择“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叶川红身为张笙的第一任“恶毒的妻子叶氏”,在文中经常被提及,虽说早已身死,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她死得极憋屈,也极怨恨。她的父亲是张笙的启蒙恩师,因为信任把女儿托付,没想到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女儿的死讯。

    叶家大哥跟大嫂没有过多转述小妹的一切,但叶夫子不傻,仅凭只言片语,大概就可以推测出儿子儿媳在女儿的事情当中,即使没有捣乱,大概也没有帮助。

    叶夫子一直以为自己家庭和睦,兄妹相亲,但一直到女儿死去叶夫子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内心所想跟自己期待的差距有多大。

    叶夫人因为受不了打击一病而去,叶夫子多撑了两三年也没了。

    叶川红死后透过命轨看到了所有人的未来,狼心狗肺的张笙毫无报应,白眼狼的儿子平安一生,疼爱自己的父母伤心而死,冷漠的兄嫂因为多了一个铺子的进项过着富裕的生活。

    她多恨啊。

    于是小金就来了。

    小金来的时候,正是正是叶氏找来族老评理,问他们考上举人以后休弃糙糠之妻对不对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叶家大哥正在义正辞言,貌似公正的在说话。

    122 ? 一二二、大善人的恶妻(三)

    小金这一次给的金手指叫做“绝对直觉”。

    叶川红一个小女子的力量太弱了, 心也太小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下子给太厉害的金手指,不是浪费能量, 就是让宿主卷入更大的麻烦。

    这些能够召唤到它的宿主都是心性过关的人, 倒也不怕他们迷失,但小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给最适合的东西。多次穿越下来, 小金知道最好的不见得是最适合的。

    叶川红在那一瞬间突然知觉到了什么, 看着自家大哥侃侃而谈的模样, 她打断说:“大哥,今天不管我跟张笙的夫妻关系怎样, 你就说读书人抛弃糙糠的这个行为对不对。

    咱爹考上举人以后可有抛弃娘亲不顾?还是你觉得咱爹就该在那时候给我们找个后娘?你一来就大义灭亲的模样,我都要以为你收了张笙什么好处了。”

    叶川红这样一说, 叶大哥如果还继续自己的观点就显得很违和了。

    叶夫子也是举人,那人家也没有升官发财换老婆,叶大哥要是赞同张笙, 那置自己母亲于何地?一时间他被哽住, 话都说不出了。

    “张笙, 你在外面攀了高枝儿,想要离开我我也不拦你前程,但是你要走还要给我泼脏水就别怪我不客气。”叶川红说:“当初你借出去的银子许多都是我的嫁妆,你要是跟我分开, 我只接受和离,并且我的嫁妆通通都要追回。”

    张笙说:“你看,你还是这样!一点子银钱, 就想要逼得人没活路!”

    “我还没说完!”叶川红环视乡亲:“你们都觉得张笙是好人, 那是因为他把钱给你们, 但他拿的是我的嫁妆,花钱的人其实是我。以前我不计较,现在你们这般模样,我突然很想计较了。”

    众人被叶川红冷冷的眼神看得心虚,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既然这个村里没人愿意主持公道,那我只好去找个能作主的。明天就去县城告状,就告他张笙拿光我的嫁妆还要抛弃我,这般人品,怎堪为学子?”

    叶川红恨恨的说:“我大哥不帮我也没关系,等等我收拾收拾回娘家,让我爹来帮我作证。我爹是张笙启蒙恩师,对他有教导之恩,而且一样也个举人。我就不信县老爷会帮着这个靠我嫁妆养活,最后还要给我泼脏水下作人!”

    “小妹!爹娘年纪都大了,你惊动他们干什么?”叶大哥连忙说。

    “因为我亲大哥不干人事,我只能找爹娘!”叶川红面无表情的看了叶大哥一眼,把叶大哥看得心虚起来,似乎自己的那些小算盘都被摊在阳光底下。

    他的确是拿了张笙的银子,不过当初想的也是张笙这妹夫绝对保不住,自己不过说两句话而已就多拿五两,有什么不行呢?

    “你何必这样?”张笙对恩师指控还是怕的,他色厉内荏的说:“惊动老父,还是因为这种事,你就不怕人说你不孝?”

    “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在呢,我怕什么!”叶川红直觉就是今日绝对不能就这样认了,就算要离,也得光明正大的离,最重要的是得把女儿带走。

    虽然她一开始就觉得孩子跟着亲爹比较好,但直觉一直在发警报,似乎要是不带走女儿,女儿会遭遇到什么危险似的。

    “那你想怎样?”张笙果然软了,被告上公堂说抛弃糙糠,还有恩师作证,他的功名说不定得没。

    就算傅家那边有办法解决,但这种丑闻一旦闹出来,傅家愿不愿意许嫁还是两说呢。

    “我要你写上借据,这些年你从我这里拿走多少银子,通通给我写下来。这些银子是谁拿走的我都记着帐呢,你要是舍不得出这笔钱,也可以现在就叫他们还!”叶川红说:“女儿我也要带走。”

    “那是我张家的姑娘,你凭什么带走?”张笙怒道。

    “就凭你这些年都是我养活的,你要敢说一个不,我就让你明天下大牢!”

    叶川红寸步不让的怒视着他:“吃软饭考上的孬种,现在还有脸指责我。你如果有养家活口的能力,我至于拦着你送银子?拿妻子嫁妆接济人,那些人每个过得都比你好,这种蠢货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叶川红意有所指的看着周遭族老。那些人或者自己没拿过,但家里人多少都占过便宜,他们这样帮着张笙,那当然是拿人手短。

    族老们脸上有点讪讪,说实话如果自己的儿子跟张笙一样到处送钱,打断腿都是轻的。现在叶娘子态度强硬还占着理儿,叶夫子也不是个可以任意拿捏的人,他们一时就没了言语。

    “小妹,事情不用闹到这个地步……”叶大哥说。

    “你现在要是不回去,我很快就会跟爹娘说你今天做的事!”叶川红说:“我就没看过像你这样当大哥的!简直无耻!”

    叶大哥退了一步,真有点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桶到爹娘面前:“都是你嫂子拿的钱,我没拿……”

    “闭嘴!”这是张笙。

    “闭嘴!”这是叶川红。

    “我可以跟你和离,小小也可以跟你,但以后你可别借我的名头给她说亲。”张笙撑着最后的一点脸面道。

    “谁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爹!还名头?什么名头?别妻另娶、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名头吗?”叶川红呸了一口:“和离书拿来!借据拿来!”

    张笙当下就写了和离书,上说两人因为个性不和无法继续生活所以和离。

    这已经跟上辈子有差别了,因为在命轨当中,张笙虽然也故做大方的写下和离书,但上面和离的理由是叶氏心性不佳,不堪为妇。

    接着叶川红又拿出这些年的帐本,当着大家的面儿,把张笙借出去的银两一条一条的说了清楚。那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累加下来竟有七十多两。

    当然不完全只是银钱,而是把一些东西折算了银钱以后的总和。

    张笙从傅余容那里得了二百两,但扣除路费生活费跟路上“行善”的费用,身上也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两了,一下去掉七十多两,那是少了一半,张笙有些舍不得。

    叶川红说:“这些都是我的嫁妆银子,你不是花在你我的生活上,而是花在给街坊送钱,这钱还没经过我同意,现在和离,我要拿回来到哪都站得住脚。”

    张笙这时左右看了一圈,族老们默默的撇开了头。

    拿的时候都很爽,要还可没那么容易。况且当初有时候拿的是包子或者东西,折算银钱以后才晓得自家竟然拿了这么多。

    “我现在不拿钱也行,你把借据分出去,让那些人跟我签,我就不攀扯你。”叶川红又说。

    张笙这下只得拉下脸,对周遭人说:“各位乡亲,这钱我之后会想办法还给她,绝不要你们多出,但这借据一签,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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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还有纠葛。请各位帮个忙,在下着实不想要继续跟她把名字连在一起。”

    举人老爷都这样说了,乡亲们即使不愿那也不敢显得自己吃相太难看。况且这些银子如果拿去告官,自己还是理亏那方。

    刚刚叶娘子那狠劲……大家都不怀疑今天她得不到借据可能会把大家通通告上去。

    于是最后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排队签了。在场都是各家各户的当家人,他们签的借据当然比那些小媳妇更有影响力。

    叶川红也不在乎签借据的是谁,只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手上捏住这些人的把柄很重要。

    所有人签完以后就散了,叶川红最后则是把叶家大哥留下来,然后问张笙:“你给了他多少钱?”

    “那钱是我的!”张笙说。

    “你身上所有的钱都是我给的,不然你倒是跟我说谁给你的钱?”叶川红冷冷的看着他。

    张笙这些日子在家里的表现太明显,虽然张笙没有说,但叶川红早知道张笙把自己弄走就是为了要娶新人。然而这种事情放不到台面上来说,所以张笙憋屈的没开口。

    “既然没人给你钱,那么你给的钱就是我给的钱。”叶川红说:“你给他多少?签!”

    最后叶大哥憋屈的签下了五两借据。

    不要以为五两很少,五口之家,五两就够他小半年花费,换算成现在的币值,两万不到,一万五六千是有的。

    叶大哥灰溜溜的回了家,叶川红也跟张笙回了家。当然她是为了打包,她顶的铺子小,但却是双层,以往二楼都是放一些杂物,打扫出来当娘两的房间勉强也够了。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一双儿女有点焦灼的坐在正堂。

    “娘,你们没事吧?”张小小今年六岁,但已经是个贴心的小可爱。

    “你爹跟我和离了,你们两个要跟谁?”叶川红问。

    “我跟着娘!”张小小一点迟疑都没有。

    “娘,为何要走到和离这一步?”张辰八岁,早已经跟着张笙启蒙,对亲爹的感情显然比较深。

    “因为你爹考上举人以后被条件更好的姑娘看上了,着急要我腾位置。”叶川红一点面子也没给张笙留:“你们是留下来等着后娘,还是跟亲娘一块走?”

    张辰毕竟是个小孩子,对这种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把求助的眼光看向亲爹。

    “辰儿是我张家子孙,怎么可能跟你走?”张笙说。

    “那好,你现在写个断亲书,说以后小小一应婚嫁跟你无关,生老病死也不要她理会。”叶川红说:“虽然你刚刚已经在和离书上写了小小跟我,还说不准我们倚靠你的名头招摇,但你这人惯不要脸,我担心你没事到她面前摆亲爹谱。”

    “你把我当什么人!”张笙怒极,当下又签了一份断亲书。

    至此,冥冥中那种危机感才算是消除。

    叶川红有些奇怪,难道后娘以后会对小小不好?如果要针对,为什么不针对儿子,反而针对女儿呢?

    不过这都不是她现在考虑的事情,她一向雷厉风行,立刻去外面找了几个强壮的村里人帮忙搬嫁妆。

    当初她陪了许多家具,这些年被张笙送出去不少,但现在既然和离,剩下的也没便宜张笙的道理──虽然新夫人应该是不稀罕这些农家玩意儿的吧?

    张辰见她忙里忙外,慢慢把家里搬空,不禁觉得有些惶恐,他抓了一下叶川红的袖子说:“娘,您何必老是跟爹这样针锋相对?爹喜爱贞顺柔弱的女子,以后您别阻止他行善,脾气好一点儿不就行了?”

    “辰儿,你娘个性如果不强,早在你们出生前家里银子就被你爹败完了。如果娘不卡着你爹银子,你现在连买笔墨的钱都没有。”

    叶川红说:“娘也不指望你懂这些,但你是男儿,有个举人老爷的爹对你比较好。你爹早给你们找好了后娘,以后以礼相待,自己好好努力,有问题就跟你爹说,真过不下去了,来找娘也行。”

    张辰点头说:“我是张家子孙,自然得跟着爹。”

    她面色复杂的看着儿子,只见张辰脸上没有一点不舍,反而是张小小在旁边哭成泪人。她不知道儿子是不晓得爹娘和离的意思,还是跟张笙一样长了一副凉薄心肠。

    是的,叶川红觉得张笙特别凉薄。

    如果是有情有义的男儿,怎么可能宁可妻儿捱饿也要送钱给人?他喜欢的不过就是别人看着他时敬畏又崇拜的说他一声“大善人”。

    他这样爱名声,但刚刚签借据那紧要关头,还不是把借据给别人签了?

    可见张笙不是不懂,而是不在乎自家妻儿的日子罢了。

    又或者他认为反正自家婆娘总有办法,所以手上洒着大笔钱财邀名,完全不管叶川红要操持一个家会有多困难。

    但不管如何,她没有觉得儿子有什么危险,所以她很快的让人把家具都搬到了镇上的铺子。东西放在二楼有些逼仄,但看上去挺温馨。锅碗瓢盆就放在一楼的厨房使用,包含棉被花瓶她都没落下。

    张笙被叶川红这般操作激得怒火四起,然后带着儿子包了客栈来住。家里空荡荡,也没人做饭,不住客栈不行。

    张辰则有些惶恐,他已经八岁了,知道跟着爹比较好,但爹看上去不靠谱,以后自己真的能跟后娘好生相处吗?

    123 ? 一二三、大善人的恶妻(四)

    叶川红快手快脚的把两人的和离书跟张笙的断亲书都去衙门做了公证, 并且顺势立了女户,从此张小小改名叶小小,她们母女两就这样从张家分了出来。

    张笙得了自由身,就想立刻去府城提亲, 于是他把儿子托给邻居照顾, 自己又去了府城。

    提亲到成亲都在府城完成,傅家还先派了人来整修张家的屋子, 等张笙带着傅余容回村以后, 迎接他们的就是焕然一新的屋子以及被拾掇整齐的儿子。

    张笙看见这红墙白瓦的乡间小屋, 真觉得就是要这样档次的房子才配得上自己的身分,一时间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并且对于抛妻弃女这件事的最后一丝后悔也消弥无踪了。

    张举人娶了城里有钱的貌美姑娘成了村里大消息,张家感觉一夕间就翻身了, 张笙还让婆子去叶川红那里送银子,然后把那些捏在她手里的借据都换了回来。

    叶川红没有打算让任何然占便宜,所以借据上连利息都规定了。也不过分, 就是按照市面上的利息算, 有的时间很长的利息就累积得多, 有的本金比较高,换算下来连本带利滚到了八十几两。

    那婆子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夫人匣子里最小面额的就一百两,特别换开又麻烦, 多的就当做是感谢她之前对张笙的照顾了。

    那婆子送银子的时候叶小小就在旁边,听着那婆子瞧不起人的话,小姑娘气得整个脸都红了, 反而是当事人很平静, 什么反应都没有。

    从和离到现在一年过去了, 叶川红对自己的直觉更为相信。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张笙新娶的夫人厌恶他们母子,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自己母子消失,要不就是让那新夫人消失。

    “娘,您就看她这样说您?”叶小小有点气。

    “ 想要找场子也无所谓跟一个下人找。”叶川红说。

    基于那点子直觉,叶川红开始对自己的出入格外小心。并且马不停蹄的开始看房子,这铺子本来就有些小,现在手上有了一大笔钱,不搬家还等什么?

    她立刻去县城看铺子,还请中人特别找在县衙隔壁的屋,贵点也没关系,她要的是安全。而且多年积蓄加上傅余容给的那一百两,折算卖掉镇上铺子的收益已经算是绰绰有余。

    只是傅余容手大,一百两说出就出,叶川红担心傅余容用银子买她母女两的命。就算不买命,买名声买健康……那也可怕得很。

    基于一种对危险的直觉,她搬家很快。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几辆车就载走了。为了快速隐密她也没知会任何人,只跟自己爹娘知会了一声,顺便告知张笙别妻另娶的事情。

    这件事情迟早要说的,女儿无事,想必两个老人家也不会那样担心。至于街坊们只晓得叶娘子关了几日的铺子,然后包子铺似乎就不开了。

    “搬家了?”傅余容听着手下婆子的禀报:“知道搬去哪了吗?”

    “不知道,似乎不在镇上。”婆子说。

    “算她们跑得快。”傅余容有点不甘心。

    叶氏就是张笙身上的污点,是他抛弃糙糠的活证据。而自己现成的就是那个横刀夺爱的有钱小姐,这种角色傅余容一点都不喜欢。

    本来傅余容还想着想办法先处理了前头留下那个最不起眼的丫头,然后再来针对儿子──张家的长子怎么能不是自己所出?

    但没想到等她到达村里的时候,张小小已经跟着叶氏离去,张笙还写了断亲书,一点名分上的便宜都占不到。

    于是她又想着先探探虚实,确定那对母女的作息以后,再□□了他们。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女人被绑走几日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之后再随便安排个人把前头那位娶回家,从此张笙跟自己不就一身清白了吗?

    前妻改嫁,自然也不会有人说道了。

    当然人家也可能不愿嫁,那也没关系,只要她成为名声狼藉的女子,跟嫁人的效果一样一样的。

    结果她才开始打听而已,那母子就跑得连人影都不见了。

    “继续找,不管她是自己精乖还是知道些什么,我都不想放过她们。”傅余容一边说,漂亮的脸上一边露出森冷淡漠的表情。

    她却不知道现在躲在窗户根下的张辰把一切都听在耳里。

    张辰才九岁,本来以为来了一个温柔貌美的傅姨,家里生活也好了,以后自己过得就是少爷般的日子,可是傅姨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样。

    她看不惯娘亲跟妹妹,难道就看得惯自己?张辰内心发冷,然后又急转着想要给自己想条路。

    “什么?你要去淮山私塾求学?”张笙讶异的看着眼前半大的儿子:“那很远,而且淮山书院规定了除非被劝退,否则只有考上秀才才算完成学业,也才会给你开立进入其他书院的介绍函。”

    “现在我已经是爹唯一的儿子了,我自然得要更努力些。”张辰说:“爹,我不怕辛苦的,您就让我去吧,说不定我很快就回来了。”

    张笙想了想,以现在的状况倒也不是付不起,只是有些担忧儿子年纪小,就这样送去好像也不放心。

    “爹,以前那样艰苦您都考上了,没道理儿子不行的。”张辰说:“傅姨对我好,我也很想有成就,让你们都长脸。总不能跟着你们,反而比不上妹妹有出息。”

    “你妹妹也就嫁人,还能有什么出息?”张笙不以为然。

    “她可以嫁更好的人,毕竟外公还在呢。”张辰说。

    张笙其实也希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想想看前妻带走了女儿,最后两人只能苦哈哈的生活,相对的跟着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光这样一比较,张笙就觉得心情很好。

    于是他也没多迟疑就答应了。

    他用了自己的名帖给淮山私塾去了信,然后给儿子安排了常随跟书僮,等傅余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张辰都已经出发好几日了。

    “夫君,你把辰儿送去淮山私塾为何没有跟我说?”傅余容讶异的找到张笙问。

    “这事儿?男儿求学嘛,问你你也不晓得啊。”张笙不以为意,如果他是那种会在乎妻子感受的人,就不会拿着叶川红的嫁妆赈济他人了。

    “入淮山私塾要先预付五年的学费,您哪来这样多银子?”傅余容不甘心的问。

    “帐上支的。”张笙说:“以前我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给自家儿子念个私塾有什么好说的?”

    “夫君,辰儿都不到十岁,您就让他跑那么远?”傅余容问:“那随行的人跟行囊你都准备好了吗?”

    “这有什么难的?按着私塾开的单子准备不就好了?真有漏的当地现买不就行了吗?”张笙不以为意:“男儿立身本就困难,辰儿早该立起来了。我就是知道你太疼他,所以才没先跟你说。”

    “夫君……”傅余容蹙着眉。天高皇帝远,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又要怎么实施?本来还想着趁张辰还小先养废了他……

    “好了,我人都送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反正他近年不会回来,你不如抓紧时间,咱们给辰儿生的弟弟妹妹。”张笙说:“辰儿可疼妹妹了。”

    傅余容这才停止追问,但内心却憋屈不已。

    本以为不过是乡下人的母子三人,想要拿捏还不就是手到擒来?现在一个一个的,跑得比飞还快!这是怎么回事?

    命轨当中,张笙带着傅余容在村里住了没多久就跟叶川红起了好几次冲突,然后傅余容就说服他搬到府城生活。府城有比较好的书院,比较好的环境,学子也比较有学问。

    现在这村中没有了前妻的一切痕迹,傅余容考虑的就不是搬去府城了。搬去府城不也一样要上京赶考?那还不如直接先去京城租一间院子。

    于是没过多久,张笙带着妻子包袱款款就离开了。

    叶川红一直都小心着关注着张家,她知道了儿子去求学,也知道了张笙要搬去京城居住。不过她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她的包子铺一向真才实料,搬到县衙旁边以后,很是得衙差们的喜爱。

    而且县衙晚上都有衙差留守,她时不时送点卖剩的包子过去给他们加餐,务求自家有事的时候差大哥们愿意搭一把手。

    她的直觉在告诉她,傅家娘子没那样简单放弃。

    这夜,叶川红睡到一半,就听见院子中传来了一声惨叫。

    她连忙批衣而起,推开了房间窗户,然后刚好看见一个人影正用单角跳着想要打开后门出去。

    她没给那人机会,扯开嘹亮嗓音:“有贼啊!”

    这个铺子跟以前一样,一楼临街是店面,后面有个小院,二楼是母女两住的地方。只是这次地方稍大,母女两不用挤一个房间了,二楼楼梯上来是一个小花厅,只够放衣张桌子挤张椅子。

    花厅窗户打开就是大街,楼梯另一侧是左右两间屋,刚好母女一人一间,这两间屋的窗户都面对着后院,因此叶川红一开窗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模样。

    那人之所以惨叫,就是因为院子里头靠墙的地方被叶川红摆满了两排补兽夹,至于为什么会想要买补兽夹?别问,问就是直觉。

    那人想要翻墙,一落地就中了补兽夹,而且手肘上也夹着一个,大概是第一次被夹到时吓得跌了,用手肘撑地又中了招。

    这个铺子就在县衙隔壁,这一声喊出来立刻招来了值班的衙差。叶川红眼见外面有了火把跟人声才出去,还不忘招呼惊醒的小小待在房里别出来。

    那人才打开后门迎面就被几个衙差压住了,身上夹了两个补兽夹,血刺呼啦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自己是来见老相好,让差大哥别多管闲事。

    叶川红怒极,提起放在门后的木棍照着那人的腿就来了一下,虽然不致于断骨,但这揉面皮的手劲打下去也够呛,那人惨呼一声,看清楚了是叶川红又吼道:“你这丧良心的婆娘,明明是你叫我来的,结果你看看我变什么样儿了!”

    叶川红面色冷凝不说话,见他嘴里放屁就又来一棍。

    那人惨叫一声,以为叶娘子恼羞成怒,更来劲儿了。疼归疼,只要今日当着众人面前坐实了两人有私,那以后这包子铺还不得是自己的?

    124 ? 一二四、大善人的恶妻(五)

    衙差们平日跟叶川红有交情, 见这人嘴巴不干净,也就装没看见任由她出气,只见那人愈是多说,叶川红打得愈狠, 毕竟那人被衙差控制着, 干站着挨打谁也受不了啊,最后终于闭嘴不作声了。

    “差大哥, 我跟女儿两人单独住, 一直就担心安全问题, 所以每日都在靠墙的地方放上补兽夹。”叶川红说:“刚刚不久前我听到有人惨叫,深怕下去有危险, 好不容易看到你们来了,我才敢下来。”

    “胡说!明明是你让我来的!”那人有点着急的打断:“你是不是害羞了?害羞也不能说我是贼!”

    “要是我真的叫你来, 为什么没跟你说院子里有补兽夹?”叶川红说:“要是我跟你真是半夜让你摸进我家的交情,那你告诉说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我在哪里跟你说要你来我家?”

    “……这种事情怎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那人忍着痛还应要做出亲昵的模样让人觉得油腻,至少叶川红已经厌恶的不想看了。

    衙差们见的事情多了, 也不是没见过这种讹上寡妇或者独居女子的无赖, 看来看去大概事情清楚了, 就问叶川红说:“老板娘,这混蛋看样子是想占便宜,财色兼收呢!你要报官吗?”

    一般姑娘大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报官,毕竟一旦牵扯到桃色纠纷, 就算女子一点错也没有,也要受到许多的非议。

    但叶川红哪会怕这个?她以前在村里承受的闲言碎语就已经很多了!

    “当然要!他想污蔑我的清白,我自然得好生分辨清楚。”叶川红总觉得这事情跟张笙的新夫人脱不了关系。

    “你这女人!我们那点事拿到公堂上难道好看吗?”只见那人惊慌的说:“你别逼我!我可是知道你身上有胎记!”

    叶川红惊怒, 定定看着那人一眼, 正当那人以为她要屈服的时候, 叶川红又开口了:“差差大哥,能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的不过几个人,老爷有空要审的话我再跟老爷说,从那几个人身上查总是错不了的。”

    那人听了像是有些慌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就算你不高兴我拿不出聘金也不该这样陷害我!”

    叶川红又说:“那幕后之人显然很希望我另嫁他人,那我怀疑的人就又更少了。”

    于是那人就不说话了。多说多错。

    现在才刚到丑时,正是好睡的时候,衙差把那人锁进大牢以后跟牢头交代一声纷纷去睡,不过好歹衙差们还帮忙把那人解开了身上的补兽夹。

    补兽夹是小型的,但也嵌入那人脚踝跟上臂,补兽夹的锯齿打开的时候顿时血流如注。衙差们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确认提审之前死不了就完了。

    次日,叶氏包子铺一样的开张,已经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开始打听这件事情了。

    “老板娘,听说昨天你家抓到一个贼啊?”

    “是啊,没长眼睛的混子,以为我叶娘子是好欺负的,还想爬我家的墙呢。”叶川红冷笑:“谁知一下地就被夹了两个补兽夹,也不知道这腿还能不能要。”

    “老板娘可真厉害,竟然还在院子里放了补兽夹!”主要是补兽夹很贵的,以打猎维生的猎户一辈子可能也就买那一两个,没有人会买好多放在院子里夹人。

    “一开始我只买了两个,但这两个两个又两个,几年下来,不就好多了吗?”叶川红微笑。

    “那人是谁啊?”

    “我都不认识他!”叶川红说:“不过我猜应该是我前夫那边的人吧……我前头那个啊,考上功名之前靠我卖包子养活一家老小,等考上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老婆。”

    “这也太不是人了!就这样还说是读书人?”

    “连我娘家大哥都收了他钱呢,让我别纠缠,放他跟年轻貌美的姑娘双宿双栖。”叶川红一点没给张笙留脸。

    “老板娘这样你也甘心?”

    “人家可是举人老爷了!我就算不甘心也惹不起。”叶川红自嘲的说。

    “可不知道你前头那个的新夫人有多漂亮?”

    “那我就没见过,大家姑娘嘛,哪里会像我们这样抛头露脸的?”叶川红说:“我只见过她身边的婆子,不但补齐了我嫁妆,还多给了钱,说是感谢我这些年对我前头那位的照顾。”

    “这可不厚道啊……”

    大家议论纷纷,平常老百姓,没事干就闲磕牙,现成有读书人官老爷的八卦可听,大家听得可起劲儿了。

    “要我说这一开始给女儿选丈夫就不该选读书人!”一个男子说:“这考不上的呢,靠婆娘兄弟养家糊口,考上了呢,不见得会念及兄弟的好,然后还要嫌家里黄脸婆上不了台面。”

    “你倒是有经验?”

    “唉~别说,我表哥家就这样,全家供一个读书人,供到孩子都能跑了,连个童生也没得上!”

    “那老板娘之前那位可是举人老爷!”

    “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不就是穷讲究,自己半个子儿赚不着,还嫌东嫌西!全家人一颗汗珠摔八瓣儿的供他,等他发达了我第一个嫌的就是家里人!”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那些平常拖累妻小的书生,傅余容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但因为老板娘的包子铺就在县衙隔壁,几乎很多人对这个敢在衙门旁边弄鬼的混子都很好奇。

    面对顾客的询问,叶川红一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分享了那晚的经历,甚至还把那补兽夹拿出来给大家看过,几乎所有人都咋舌老板娘大手笔。

    补兽夹是铁制的,买起来不便宜,老板娘院子里就放了许多,这得是多大一笔银子?

    “为了安全又有什么法子呢?”叶川红笑着说:“我们这种孤儿寡母的啊,总要能保护自己,在做各位都是好人,可想不出来坏人会有多坏!”

    并且趁势还请了在座的泥瓦师父给自己的围墙种上碎磁片。大概是因为气氛太好,人家当场就答应了,还只收工本费。

    叶川红开心的说:“像您这种手艺人,能来我就万幸了,哪能真占您这便宜?不只要给钱,还多送您一笼包子,给您带回去让家人也尝尝鲜!”

    “然后吃得好了再来你这儿买!”旁边的客人笑说。

    “老顾客了,拆我台做什么?”叶川红嗔道。

    一时间欢声笑语,包子铺老板娘被前头夫家报复的事情也传遍了县城。

    傅余容还等着底下人的好消息呢。她原本在家里就任性,想要什么没有得不着的,现在好不容易弄了个喜爱的丈夫,偏偏人元配活得好端端的。

    元配杵在那里对她就是一种无声的指责,说她抢人丈夫不要脸。

    傅余容还在少女时就爱看话本,也看过那种负心书生抛弃糙糠的剧情。她曾经许多次想像自己一定不要找个人面兽心的丈夫,但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个横刀夺爱的后来者。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让叶氏嫁人,只要嫁了人,叶氏跟张笙就彻底无关了。但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让她气得晕眩。

    什么叫做整个县城的人都在意论她前夫抛弃糙糠?

    什么叫做整个县城的人都在说张笙的新夫人高傲泼辣?她做什么了就高傲泼辣了?

    还有正常人谁会去买补兽夹放院子里?也不怕自己踩着吗?

    “你雇的人叫什么名儿?”傅余容皱着眉问。

    “叫做李狗。”婆子说:“咱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儿,是让府上张管事雇了乞儿跟李狗联系的。”

    “那乞儿呢?”

    “张管事说把他安排到南边的庄子上作活了。”

    “行吧……”傅余容问:“那李狗被抓进去就没说什么?”

    “县衙里头多少案子呢,而且里狗被补兽夹夹伤了,现在还在牢里养伤,等轮到他且有段日子。”

    “李狗家人就没说什么?”

    “李狗就一个媳妇儿,平常对媳妇儿也不好……不见得会有人给他出头的。”

    “算了,叶氏的事情我再想办法,只要确定李狗攀扯不到我们就行了。”

    等了大约一个月,叶娘子家里进了贼的案子才开始审。李狗被提到堂上来,看样子伤口恢复的还行,但人却很憔悴。

    知县姓王,是三个月前才到任的,大家对他是怎样的人也没底。叶川红本来还担心要是牵扯到傅家会有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但直觉跟她说这位王大人不会害怕傅家。

    于是她就安定了,只要不怕傅家,那公道是在自己这边的。

    “叶娘子,上个月你状告堂下之人,说他半夜翻你院墙?”王大人开审了。

    “是,大人。”叶川红恭敬的回答。

    “李狗,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好说?”

    “大人冤枉!明明是老板娘约我半夜见面!”李狗还要攀咬:“谁知道我去了,碰上的却是满地补兽夹!我还要告她讹诈呢!”

    “我讹你什么了?”叶川红瞪他。

    “那谁知道呢?”李狗嘟囊。

    “李狗,现场痕迹来看,你在叶娘子院墙外面徘徊许久,找了一个有借力的地方蹬上墙。”王大人问:“如果你们约好,为何她不给你开门?”

    “我就是等着她开门没等着,所以才想要爬墙过去看看啊!”李狗说:“我还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呢!如果不是我们早有交情,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

    “大人,能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的只有我前夫了,女儿家的事情,连父兄都不能晓得。”叶川红说:“我确定自己跟此人素无往来,他会知道我的私隐,那只有可能是我前夫漏了消息给他。或者前夫漏了消息给什么人,那人故意找此人来坏我名声。”

    “李狗,你说你知道她身上胎记,那你们交情一定很好,你可知道叶娘子真名?”王大人问。

    “我知道我知道,叶娘子真名叶棠,海棠的棠!”李狗抢答:“平日我都叫她棠儿!”

    “大人,小女子真名不叫叶棠。”叶川红反驳:“这个问我父母就可知,就算不问父母,小女子户籍路引上写的名字也不是叶棠。”

    “胡说!你明明叫做叶棠!”李狗讶异了,并且开始变得惊慌。

    “大人,会叫我棠儿的,只有我的前夫。”叶川红说:“民女真名叶川红,川红是海棠雅称,所以我前夫都叫我棠儿,生气时也会叫我叶棠。但并不是说民女真名叶棠。可见他的确是从我前夫那里打听来了我的事情,然后偷鸡摸狗,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

    能知道“叶棠”,却不知道这不是真名,那只有傅余容了。

    王大人冷冷看了李狗一眼:“你连昵称都知道,却不知道人家真名?”

    “那当初她就跟我说她叫叶棠,我就以为这是真名啊!谁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李狗背上开始冒汗。

    “所以你入人院子是想要跟她私会?”王大人问。

    “那不是显然的吗?一男一女,三更半夜的……”李狗作出一脸“你懂的”表情。

    “然后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被捕兽夹伤了?”王大人冷笑:“你这是意图入室行.淫!没成是未遂,应判流放一千里。”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

    “不过!如果有人指使你,你也没犯成罪,那就可以减刑,大约三年劳役也就行了。”王大人说:“但你得证明有人指使。”

    “有有有有有有!有人指使!”李狗被王大人的官威吓得说不出话,然后脑子一转说:“那人给了我十两,然后每次都是找一个乞儿来给我递话,要我坏了老板娘的名声,如果干脆把老板娘给娶了,那人还会多给我十两!”

    “那人是谁?乞儿在哪?”王大人问。

    “那人从不露面,不过我有一次偷偷跟着乞儿,看见那乞儿在文悦客栈的后门找一个姓张的老爷,然后一个看上去富贵的张老爷就来见他了。”

    李狗转动脑筋说:“太远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我看得真切,那姓张的老头右手背上有块疤像是烫伤留下的。”

    王大人立刻给左右使了个眼色,打算等找到姓张的那位再审。像这种找人的活计往往耗时,大家都以为没热闹可看了,正有点失望呢,没想到王大人此时一拍桌案,指着围观群众当中一个人说:“此人拿下!”

    张管事本来就是奉命来处理叶氏,所以李狗的事情没告一段落他是不可能走的。但他也留了心眼,文悦客栈住一段就改了地方。

    今日李狗提审他也去了,然后当场就听到李狗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他没等衙差出动就要偷偷的走出县衙,打算趁着天色还早立刻离开县城,所有人都站着,只他一人往后挪,王大人坐在上首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福至心灵,喝令左右把那人拿下。

    于是张管事才挪了三步半就被左右衙差给压到了堂前,那李狗也又被提溜回来受审。

    “就是他就是他!”李狗一见到张管事,脸庞放光,自己不用流放了:“大人,他上次见那乞儿就是穿得这身衣服!你看他手背上是不是有疤!”

    经过一番挣扎,张管事的身分也明了了,他是府城傅家专管走商进货的外管事。

    “傅家?”王大人在脑里过了一遍,朝堂上没有什么姓傅的高官,至少没有值得自己注意的高官。

    “大人,我前夫中举之后,就是为了娶傅家的姑娘才要与我分开,我带着女儿跟他和离后立了女户,搬到县城来就是为了躲开他们,没想到傅娘子当真是看不惯我,竟然还想出这种下作主意想要毁掉我!”叶川红满脸凄然,看得在场的大媳妇小姑娘都有些感同身受。

    这男儿贪鲜很正常,但人家都已经走了还要这样害人,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你前夫中举之后就别妻另娶,你可要告他抛弃糙糠?”王大人问。

    “他那里还有我的儿子呢,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告他,但这次的事情我是绝对过不去的,请大人就支使贼人这个罪名秉公处理吧。”叶川红想起自己多年来咬牙的辛苦,还有大哥唯利是图的样子,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那就让人去府城提审傅老爷夫妻,以及你前夫跟他的新夫人吧。”王大人拍板:“等人都到期了会再通知开审日期的。”

    张管事至此就没回去了。

    125 ? 一二五、大善人的恶妻(六)

    等傅余容跟张笙见到衙差登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日, 有这个速度还是因为叶氏所在的县城已经在京城隔壁,不然说不定还要更久。

    衙差上门的那一刻傅余容很慌。

    类似的事情傅余容不是第一次做,在她还是豆蔻年华的时候,同城一位官家的姑娘瞧不起她, 觉得她不过是个毫无教养的商家女, 两人在赏花会碰见了,那官家姑娘狠狠羞辱了她一顿。

    那时的她当面不敢当面顶回去, 却在私底下收买了那姑娘家里的洗衣婆子, 找机会偷了那姑娘的小衣, 然后送给城里一个纨裤。

    那纨裤拿着官家姑娘的小衣到处炫耀,后来的结果就是那官家姑娘含泪嫁给了那个纨裤。

    从那次以后, 傅余容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开始懂得利用一些“非常”手段达到目的。

    在她想来, 即使李狗被抓走,只要张管事没事,那她自然也没事。就算张管事有事, 张管事全家都在傅府, 就算为了家人想必也不会攀扯她。

    谁知道王大人头就这么铁, 不但同时请了傅老爷夫妻、还有她这个正牌的举人娘子?

    张笙科考在即,要是被这官司影响,耽误前途又该如何是好?

    焦灼归焦灼,大人有请总还是要去的, 张笙夫妻并着傅家夫妻并没有拖延,很快就到达叶氏所在的平阳县。他们给自己租了一个小院安顿以后,就开始互相交换情报。

    也是到这个时候, 张笙才知道自家娘子竟然背着他针对前妻。

    “我跟她早已分开, 你这样做又是为何?”张笙不解的问。

    “她是你的元配, 如果她一直一个人,所有人都会指着你骂忘恩负义。”傅余容娇柔的哭着:“我也不想怎么她,就是想要让她早点嫁人,我怎么知道我吩咐下去跟下人做的事情会相差那么多?”

    “余容一向心软,怎么会故意要害你前妻!”傅夫人说话了:“况且这事情我们做的的确不好,如果你前头那个能有好归宿,我们傅家自然心里也会好受……这还不是下人自作主张?你怪余容干什么?”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张笙只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以为自己跟叶川红已经过去,余容娇柔美丽又年轻,而且从来不会阻止他发善心。现在的日子过得跟神仙一样,结果没想到前妻竟然还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话说也不知道她跟小小过得怎么样了?

    “而且你去听一听左邻右舍说的话。”还在走神呢,傅余容的声音就又响了:“县城里头因为这件案子把我们家当成下饭的段子在唱,说你抛弃发妻忘恩负义,说我骄纵泼辣……”

    傅余容擦了擦眼泪说:“我就是想着,如果叶姐姐有了好归宿,自然就不会有怨气了,也不会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了。你是读书人,如果真的因为这些小事情被人参了,那些人哪会管你有什么苦衷?届时苦读多年心血一朝丧尽,你就真不觉得冤枉?”

    此时傅老爷也说:“余容跟你前头那个的关系本就尴尬,她在这件事情当中不想出面,也担心出面了叶娘子心气不顺,那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呢?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余容也不用沾手这么尴尬的事儿……”

    “容儿我错了,你别哭了。”张笙个性本就带着点简单,所有人都这样说,他就这样信:“到时候我们跟王大人解释清楚,反正我们也只是来作证。张管事以己度人做出来的祸事你就别管了。”

    “张管事也是家里老人了,小时候我还叫他一声张叔的。”傅余容说到这里,似乎真的有些伤心了,然后低着头走回了里间。

    “娘子……”

    “算了,让容儿静一静。”傅老爷说:“这县城里头到处都说她不好,一路下来听得多了,她正委屈呢。”

    “还是我不好,是我没把叶氏按奈住。”张笙愧咎的说:“要不我去跟叶氏说清楚,让她撤了这状纸。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她不追究了,我们也就不需要多解释什么了。”

    “你可以去试试,但我觉得希望不大。”傅老爷说:“真不行,那也只能委屈老张了。”

    张笙想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给叶川红递了帖子。

    不是他现在爱摆谱,而是他也不知道除了都是人的包子铺以外,还有哪里可以找到前妻。

    一辈子都是平民百姓的叶川红第一次收到给自己的帖子,她很是玩味的拿在手上……这种东西以前在娘家也见过的。

    叶夫子本也是举人,同年同窗来拜访的时候自然也会递帖子,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说话胡搅蛮缠,自有一套逻辑的张笙竟然也知道什么叫做世俗礼仪。

    “娘,这是爹送来的?”叶小小也认得字,叶川红知道知识的重要,所以并不会放任女儿只学些女红家事。

    “是啊,大概是因为之前爬咱们家墙那位混子吧。”

    “爹这是希望我们不要追究吗?”小小有点失望,有点生气。

    如果那个坏人得逞,他们母女会陷入什么境地?现在爹竟然希望她们不追究?

    “那人很大可能是你傅姨支使的。”叶川红说:“他不在意那个混子,但却担心自己新娶的夫人。”

    “那娘你要去见爹吗?”小小问。

    “我不想见,没什么好说的呀。”叶川红说:“但要是你想见你爹的话,我可以带你一块儿去”。

    去见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恳求威逼利诱。现在着急的是他们,自己只管气定神闲就好了。

    小小内心挣扎了一下,然后摇头:“我先不见了,等官司结束我再见好了。”

    叶川红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张笙此人惯来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要真的见到小小,会提什么要求可就不好说了。

    她也觉得小小不要见他比较好,直觉告诉她,不要让小小跟张笙的新家庭扯上关系。

    张笙等了好几天,结果根本没有回帖。他内心唾弃,认为前妻粗俗,大概连回帖的礼仪都不知道。

    最后没法子,他只好亲自去包子铺堵人,所有证人都到了,开审就这几天,最好能在这之前把事情解决了。傅老爷说得对,傅家姑娘进过公堂这种名声难道很好听?

    所以在某个准备关店的下午,叶川红就看见一个人影闪进店里。她没转过头,只是说:“这位客官,我们的包子都卖完了,想吃明日请早。”

    “叶棠,是我。”开口的是张笙。

    叶川红转过头来看着许久不见的前夫问:“你来干什么?还有,叫我叶娘子。”

    “我是来跟你说李狗那案子的。”张笙偏过视线,然后掩饰般的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叶川红不说话也不张罗,抱着臂看他。

    “听说你这里除了包子以外还送热汤,要不你给我来一碗?”张笙尴尬的想要搭话。

    “有话快说。”

    “余容说她只是请张叔给你牵线,让你找个人嫁了,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李狗的事情只是误会。”张笙抿嘴,知道攀交情行不通了,立刻进入正题。

    “那李狗说我的名字叫做叶棠时,我就猜是你家余容做的好事。”叶川红冷笑:“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两日后就开审,你跟大人说去。”

    “叶……娘子,有必要这般赶尽杀绝吗?”张笙皱着眉看她,就像以往许多个相见两厌的日子一样。

    “张老爷,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我们毕竟以往是夫妻,让人见到了传点什么也不好。”叶川红说:“要不您还是走吧?”

    考上举人,的确可以被称呼一声老爷。叶川红觉得自己好有礼貌。

    “叶娘子,如果你答应撤状,我们会给你二百两银子。”张笙说:“小小长大了需要许多银钱,置办嫁妆也要钱,听说你们现在还住在铺子里?去买个好屋子住得舒舒服服不好吗?”

    “你这是在贿赂我?”叶川红说:“届时我会如实跟王大人禀告。”

    “叶氏,你跟一个举人还有傅家做对没有好处的。”张笙说:“我是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才跟你说这些,如果傅家认真起来,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好?”

    “举人又如何,我爹也是举人,还把我嫁给他的学生,谁知道他的学生小时候靠着他开蒙,娶亲后靠着他女儿养家,考上后一样没给人好下场?”

    叶川红讽刺的说:“就算是举人,该忘恩负义一样忘恩负义,该护不住妻儿一样护不住妻儿,举人这么了不起,你捧着你家夫人做什么?她没经过你同意做下这事儿,你敢当面放一个屁吗?”

    张笙面色开始难看。面对叶家他并不是一点都不愧咎,只是叶川红平日就刚强,叶夫子又不在眼前,所以他才能一直自欺欺人。

    “余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要帮你得个好姻缘,让你下半辈子幸福。”张笙干瘪的解释着。

    “不要说这种大家都不相信的鬼话。”叶川红冷哂:“你既然能考上举人,就表示你脑子没问题。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张笙,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说你忘恩负义心性凉薄都抬高你了,你不过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孬种跟伪君子。”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张笙丧气的回到租住的小院,傅余容已经等着了。

    “夫君,姐姐怎么说?”傅余容等了好久,愈等愈怕。好不容易看见张笙回来,连忙殷勤的上去询问。

    张笙看着傅余容娇美的面庞,心中只希望傅老爷真的有法子脱罪。他是无法在短期内休妻第二次的,对名声太坏了。

    “叶娘子不肯撤状,说清者自清。”张笙温柔的说:“要不到时候就跟大人老实说吧,那是父母官,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傅余容勉强回了一个笑,内心对叶川红更怨恨了。

    126 ? 一二六、大善人的恶妻(七)

    开审那日, 傅余容声泪具下的诉说自己只是一片好心,说张笙提亲之前自己并不知道他已有婚配,,知道的时候又觉得对不起前头姐姐, 因此跟张管事说了想办法给叶川红牵一份姻缘。

    谁知道张管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而这中间的错误显然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傅老爷也说张管事长年在外奔波,并不晓得他还会做出这种事。

    张管事面色灰败, 但想着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傅家, 咬牙也说自己以为姑娘的意思是想要让叶娘子不好过, 因此买通了李狗,想要让叶娘子名声尽毁, 所嫁非人。

    叶川红自然不相信傅家鬼话,但这些有钱人想要脱罪总有无数的法子, 当真不认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人,如果傅娘子当真想要给我一个好姻缘,为何不是吩咐媒婆, 不是吩咐身边的婆子, 却是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管事?”

    叶川红说:“甚至没有跟我父母通过气, 就打算找个男子来安排我的姻缘?民女认为傅娘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善意。”

    “姐姐,这种婚娶之事我又怎么知晓呢?我找张管事不过是因为他常常在外面走,见多识广,一定能想出法子来。”傅余容说:“况且我要是派我身边的婆子, 万一让您觉得我瞧不起您岂不是不美?”

    叶川红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傅娘子从张老爷那打听来我的闺名,然后就直接跟张管事说了, 甚至打听了我身上的胎记……只想牵一份好姻缘为什么要打听胎记?傅娘子从一开始就存心不良!”

    “我只是想要多知道一些详情, 口风不谨是我的错, 但并不能就说我存心不良啊!”傅余容继续喊冤。

    “如果不是傅娘子特意跟张管事说了我的闺名跟一些私密之事,张管事又怎么会会错意?”叶川红说:“张管事在傅家工作多年,难道就凭藉着他常常‘会错意’?民女认为他对傅娘子为人必有了解,结合前后讯息,才会做出支使李狗的事情来。”

    王大人听了以后没有多说什么,但看得出并不觉得冒犯,叶川红的胆子也就愈发大了点。

    “民女面临的处境着实危险,张老爷抛弃在前,傅娘子陷害在后,他们傅家财大气粗,民女特意选了县衙旁边开店他们都能算计,民女实在不知道天下之大何处有在下母女容身之地。”

    叶川红感伤的说:“难道真得要民女一根绳子吊死了,这才算是洗刷了张老爷身上的‘污点’吗?”

    “姐姐,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傅余容怯怯的说着。

    “张举人,你对这些有何话要说吗?”王大人看着张笙。

    “大人明鉴,学生跟叶氏分开并不是因为想要娶妻傅氏,而是因为叶氏品性不堪为举□□。”

    张笙说:“学生以后走的是官场,讲究品德学问,但叶氏对银前锱铢必较,为人心狠凉薄,这些只要打听以往邻居都能知道。

    成为举人以后自然会多出许多交际,学生只是担心叶氏品德,以后闹出更多不可收拾的祸事,这才跟她分开。

    况且分开以后,学生把嫁妆全数交还,并没有故意欺辱,跟傅家结亲更是在和离一年之后,并不是叶氏所说的别妻另娶,请大人明鉴。”

    “王大人,当初张老爷拿着我的嫁妆四处送钱,说那些拿钱的人都是困苦穷人。送来送去,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于是我开始限制他送钱给人。”叶川红说:“和离之时,我逼他把嫁妆还来,他就让那些拿了他钱的村民跟我签了借据,那些借据我在衙门有记录,您可以查一查之前卷宗,看是不是真的。”

    “他拿着我的嫁妆行善,也不管家里孩子还要吃饭。我阻止就说我不善良……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进项不够,我以前也是举人家的姑娘,为什么要抛头露面的卖包子?”

    叶川红继续说:“我的父亲是他的启蒙恩师,他为了给新夫人脱罪都能这样埋汰我,大人您还能信这样一个人?”

    张笙面色难看,他最讨厌叶川红一直提叶夫子。每次提起来都显得他特别不是人。

    叶川红说:“况且和离后一年成亲,中间难道没有定亲?没有走礼?时间算一算,他根本是跟我分开以后,马不停蹄的就去张罗着跟傅家结亲。这不算别妻另娶哪个才算?”

    双方争执不休,傅老爷则一直说自己女儿从小就心善,不可能故意想要害叶娘子终身,不过是女儿家做事情不周全,还隐晦的说自己的表哥在朝堂上当御史,自己家不可能知法犯法。

    本来傅老爷不说这种“我家后面有人,你考量一下吧”的话,王大人还想给个警告就算了,但傅老爷偏偏要提。

    王大人也是出身世代官家,一个当朝御史官很大吗?很了不起吗?本官现在的确只是个知县,但本官并不会一直是个知县啊,谁还没点关系咋的?

    在这种微妙的不爽之下,王大人宣判了。

    张管事不管是不是奉命,他直接指使了李狗入室图谋不轨,情节恶劣。他是奴借,所以惩罚加重一层,判流放三千里。傅老爷管教奴才不当,罚银千两。

    傅娘子恶意散拨他人隐私,间接支使张管事,杖责十大板,可分天行刑。李狗受人支使,且未达成犯罪,罚劳役三年。

    至于张笙,教妻不严,对恩师之女不义,品性有疑,判他暂缓科考,望在家自省,处理好家事以后再想为国效力。毕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王大人似乎知道这个判决出来所有人都不服气,他判完之后又说:“傅老爷,本官这般判决已经算是给大家留了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别怪本官亲自去跟你那什么御史大人的表哥说了。”

    傅老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介商人都有后台,为什么能在京城附近当知县的人就没后台?况且这事情的确禁不起深究。

    自家女儿做事情的风格傅老爷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眼前知县真的想要认真,那傅家只会面临更糟糕的情况……于是傅老爷也不吱声了。

    张笙见岳父都不继续说了,内心着急却也没有法子。王大人虽然只是让他延后科考,今年春闱不参加,三年后还是可以考的

    只是王大人亲口盖章说自己品性有疑,这种公开判决是会录入记录的。况且王大人显在在朝中有关系,他对自己的印象恶劣,这岂不是直接树立了一整个圈子的敌人?

    张笙眼前一黑,一边想要说点什么,一边又担心自己过度狡辩留给王大人的印象要更坏。

    于是就在他迟疑衡量的时候,傅余容被拖到了衙门口行刑。张管事跟李狗被拖下去,傅老爷面前站了一个文书,让他去办理罚银之事。

    一切发生的很快,等张笙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傅余容被杖责的声音。

    傅余容除了疼痛之外还觉得屈辱,她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么难堪的场面。即使本朝杖责并不去衣,但一个举人娘子被当场杖责也是千古奇观。

    别人都在看热闹,叶川红却觉得扬眉吐气。

    傅家不就觉得自己只是个农村女子所以不看在眼里吗?现在高贵的傅家姑娘不一样要被打板子?

    叶川红不知道,这一场判决影响到的并不只是傅余容被打板子。

    原本张笙在下一场的春闱当中就会中进士,并且正式开启自己的开挂人生,被耽搁了一场,在漫漫考学生涯当中看上去不算什么,但很多事情都是差之毫里,谬以千里的。

    傅余容其实并不真的是娇柔美好的姑娘,在原本的命轨当中,她在张笙面前一直都形象很好,那是因为张笙后来成就来得很快,这让傅余容甘愿收敛自己颐指气使的那一面。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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