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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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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灼,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顾灼无语,抬头看了看东升的旭日。

    便听见孙景阳又说:“你们在军营不会都起这么晚吧。”

    顾灼再次觉得,好好的小孩子长了张嘴。

    眼看孙景阳又想说话,她急忙出了声:“带我去见你父亲。”

    她怕这倒霉孩子说点什么气得她忍不住在太守府门口揍他,不妥。

    “也——噢。”孙景阳挠了挠头,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书房里孙海正伏案写些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便看见他儿子格外听话地跟在顾灼身后走了进来。

    稀奇。

    他儿子跟他走在一块都不一定有要跟在他身后的觉悟。

    “顾小将军。”

    顾灼递来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孙太守,这是书院的具体事宜。”

    孙海一一看过去,面上神情越发严肃,看完最后一句“于利国利民上为北边经略”,抱拳向顾灼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揖礼:“顾小将军文韬武略,为北疆计深远,是北疆之幸。”

    顾灼:好家伙,文人说话用词这么夸张的吗?

    顾灼一副虚怀若谷,谦逊道:“是凉州幽州两位太守为在下提了诸多意见,您看看可还有不妥之处?”

    “已足够周全,在下无甚异议。”

    “过些时日我写信给您,三州于同日张贴告示。”

    “好,趁这些日子我统计一下并州辖下私塾情况。”

    顾灼看了一眼无聊得玩儿茶碗的孙景阳,“那孙小公子今日随我回幽州,过几日我便带他去军营。”

    “劳顾小将军管教犬子。”

    “太守可还有要交代小公子的?”

    孙海看向已经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孙景阳:“莫怕苦怕累。”

    “知道了,爹。爹记得答应我的事。”

    孙海点头。

    顾灼觉得这精明的太守大人可能要哭:“那顾某便告辞了。”

    “在下送小将军出府。”

    到了府门口,没心没肺的孙小公子终于有了点离家的游子之情,“爹,你保重身体啊。”

    “嗯,去吧。”

    ……

    顾灼走着走着,觉得身后的孙小公子不太对劲。

    他这么话痨居然这么久没说话。

    一扭头,便看见孙景阳正要抬起袖子擦眼角的……泪。

    孙小公子被抓包有些尴尬,像个纸老虎似的怒道:“看什么,你离开爹娘不想哭啊?”

    “呃,五年前我爹娘去江南我确实没哭啊。”

    她背上中了刀,一哭扯得伤口疼。

    孙景阳忽得想起,五年前的顾灼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年纪。

    他更尴尬了,也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军营离并州又不算远。

    又听顾灼说道:“现在哭一哭也好,等训练起来就估计就哭不出来了。”

    孙景阳:“?”你再吓我我后悔了你信不信!

    “那啥,我与我爹说过了,他答应不会再搞贪墨之事了。”

    “嗯,你爹有个好儿子。”

    孙景阳:这话到底是不是在夸他?

    “会骑马吗?”

    孙海一脸“你看不起谁”的表情:“当然会!”

    “哦。”

    顾灼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真是难搞,会骑马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甚至开始回想,难道自己十五岁也是这么个人嫌狗憎的样子?

    孙景阳:哦是什么意思?哦什么哦!他怎么听出一股子嫌弃?

    “去集市上买匹马,回幽州要骑四个时辰。”

    “!”

    孙景阳一脸生无可恋牵着马,跟着顾灼回了客栈。

    进门时与正要出门的小五擦肩而过时,还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他沉浸在骑马筋疲力尽会被顾灼嘲笑的悲伤中,没来得及仔细去想在哪见过这人。

    顾灼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孙景阳心中已经从正气凛然变成了小魔女:“你在大堂等一会儿,我上去拿东西。”

    “哦。”

    顾灼没管垂头丧气的孙景阳,上楼敲了敲傅司简的房门。

    门打开,“办完事了?”

    顾灼回道:“我和顾川待会儿回幽州,你还要在并州待着吗?”

    “那我跟姑娘一起回去。”

    顾灼以为他是觉得不好意思长时间离开书院,便开口道:“你不必着急回书院,本来当初提议你住在那儿是我的私心,你把它当个住处就行。”

    傅司简一听就知道顾灼误会了:“多谢姑娘。只是这几日跟着姑娘去太守府收获颇丰,我想回去把冒出的一些想法写下来,沉淀些时日。”

    顾灼张了张嘴。

    她实在想问你收获啥了,她怎么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她不好意思问,她觉得文人跟她这种武将,许是在思考上有所差异。

    傅司简看着眼前小姑娘好奇的模样:“就如,我从姑娘身上学到,不打无准备之仗。”

    顾灼:“……哦。”听起来像是在夸她。

    傅司简当然是在夸她。

    朝中一些老臣都不一定有她这般谋定而后动,何况她才二十岁。

    更难得的是,她的聪明睿智是为了北疆百姓。

    他欣赏她,一如欣赏顾老将军。

    不过,他含笑问道:“夭夭说让我住在书院是出于私心,什么私心啊?”

    顾灼:?你知不知道私心就是不能说的意思?她总不能说她想让人看着他防止他跑了吧。

    她皮笑肉不笑,胡诌道:“为了你的安全。”

    只听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夭夭是因为爱美之心。”

    顾灼:你能不能忘记昨晚的事啊!

    比厚脸皮她确实比不过傅司简,她认输。

    “那你收拾东西吧。”说罢,顾灼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傅司简与暗卫下来时,就看见孙景阳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随后顾灼与顾川也拿着包袱下来。

    顾灼道:“走吧。”

    孙景阳奇怪地看了傅司简一眼,他想起昨夜顾灼身边那三个侍卫。

    他说怎么其中一个没见过呢!

    他脸色有些严肃,小声问顾灼几个:“昨夜他是不是易容了?”

    顾灼有点紧张,这小孩要是现在跑回太守府跟他爹说昨夜她带了个外人,她不好解释啊!

    节外生枝。

    便听得孙景阳神秘兮兮地道:“你们谁会易容啊,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做什么人.皮.面.具,能不能不用人皮啊怪残忍的。”

    顾灼:?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顾灼闭了闭眼,觉得自己高估了孙景阳的头脑,叹了口气道:“没有人.皮.面.具,我教你。”

    “哦。”

    哄她

    四人披星戴月回到幽州时,孙景阳觉得自己没了半条命,刚进城就吵吵着要去最近的客栈。

    顾灼安顿好他,临走前道:“你在幽州逛几天,去军营前我来找你。有事去将军府找我,离这儿不远,问问路。”

    孙景阳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回府的路上,顾灼开口:“你们要不到将军府吃过饭再回去?”

    书院人少,每日采买便少。这个时辰只怕早已吃过饭,再开火也做不出什么好吃食。

    灯火阑珊,间或有行人走过,傅司简牵着马看向前方街巷深处,无端生出一种地老天荒之感,他想与她就这么走下去。

    他侧首看向顾灼:“多谢姑娘。”

    夜静悄悄的,只有几匹马哒哒的马蹄声。

    傅司简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侧,顾灼恍惚觉得比平日多了几分……诱人,她摇了摇头,一定是错觉。

    将军府的小厮打开门看见自家姑娘带了个陌生男子回府时,因为守夜略有些困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姑娘回来了!”

    听见动静跑过来的马夫接过几人手中的缰绳,小厮提了盏灯过来给顾灼引路,他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有些眼熟。

    几天前好像就是这人来找他家姑娘?当时是与姑娘一起出了门,现在又与姑娘一道回府。

    好像半月前姑娘在府外救的也是这人?

    啧。

    小厮沉稳地提灯给四人照着路,心中偷偷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去正厅的路上遇见正急步走过来的玉竹,顾灼开口:“玉竹,让厨房开个火,做几道菜送到我……正厅。”

    她差点习惯性地说成“送到我屋里”。

    玉竹:“是。”

    顾川突然开口:“将军,我去找顾昼他们喝酒。”既然都已回了将军府,再与将军一起吃饭不太妥当。

    暗卫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是不要破坏他家王爷来之不易的与顾姑娘单独吃饭的机会:“咳,我与顾川一起去喝酒。”

    顾灼点了头,抬手拦了下要离开的玉竹:“等一下。”

    她看向傅司简:“你想吃什么?”她在并州这几日与他一块吃饭,倒是没看出来他爱吃什么。

    傅司简莞尔:“做姑娘爱吃的就好。”

    闻言,玉竹抬起头看了姑娘身侧的男人一眼,心想:还挺识相。

    她家姑娘风餐露宿地好不容易才回来,若是还得迁就别人的口味,她就心疼死了。

    顾灼一看玉竹那细微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好笑道:“去吧。”

    “是。”玉竹匆匆走了。

    将军府的下人本就不多,从不在顾灼与人谈事时出现在跟前,丫鬟上过茶便轻手轻脚出去了。

    顾灼以往都在书房会客谈公事,不觉得什么。如今正厅空荡荡的,只有她与傅司简两人。

    顾灼暗想:玉竹怎么还不来!小丫鬟今天一点都不利索。

    其实玉竹平日里碰上顾灼回来也是这么不利索,她恨不得眼睛不眨地盯着大厨房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贯彻到底,给她家姑娘好好补补。

    顾灼不时看向门口,始终不见玉竹过来,只好没话找话道:“府里人少,你别觉得怠慢。”

    傅司简与她只隔了一张桌子,以为她是饿了。

    想到她从午时出发便没怎么进食,有些怜惜,将桌上桃花状的糕点往她跟前推了推:“不怠慢,你吃些糕点垫一垫。”

    顾灼无语,怎么听傅司简这语气像是他家似的。

    她抗拒地看了眼那精致的糕点碟,她小时候就不喜欢吃这个。自她学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①,每次吃桃花糕都觉得是自己把自己吃了,还噎嗓子。

    她又把碟子推回去:“还是你吃吧。”

    傅司简疑惑地看着顾灼脸上不太真诚的笑,试探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顾灼看着傅司简咬下一瓣,嚼了几下,挑眉又咬下一瓣。

    他好像还挺爱吃?

    “……你不噎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才不吃,傅司简笑笑:“稍微有点儿,不过挺好吃的。”

    “……喝口茶。”

    傅司简尝着有些清甜的味道,想起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递给顾灼:“打开尝尝。”

    顾灼惊讶地看他一眼,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会随身带吃食的人。

    盒子很扁,怪不得看不出来他怀里藏着这么一个东西。这盒子外表实在朴素,只边角处像是点了一片花瓣。

    打开后,顾灼眼睛有些亮,九个小格子里放着小巧玲珑的桃花形状的糖。

    顾灼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桃花的芬芳和桃子的香气缠绕在唇齿间。

    见顾灼满足的小模样,傅司简不由笑了笑,恍惚看见小姑娘的舌尖似是比桃花糖还要粉。

    他忙低下头又咬了口糕点,便听见小姑娘惊喜的声音:“你在哪买的?”

    “在并州咱们住的客栈边上的一家糕点铺子。”

    早上听小五汇报完情况,他待在客栈无聊便去附近逛了逛,正巧听见吆喝。

    没看上铺子里花样繁多的糕点,倒瞧见角落里晶莹剔透的粉玉似的桃花瓣。

    自打他知道顾灼的小字是“夭夭”,再看见桃花便会控制不住地想到她。

    艳若桃李芙蓉面,茂如春松傲霜骨。

    不过他一开始倒不是买来送顾灼的,嗯,他想自己尝尝。

    适才见顾灼饿了却不吃那桃花糕,才想起来自己怀里揣着糖,拿出来给她解个馋。

    傅司简也捏起一块桃花糖放进嘴里,确实很甜。他想起顾灼喝桂花酒时也是这么一副心满意足,问道:“爱吃甜的?”

    顾灼又含了一颗糖,说话有些含糊:“嗯,但是我娘说吃糖会牙疼,小时候不让我吃。”

    她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叹了口气,似是惋惜自己幼时错过的快乐。

    傅司简被她这小模样逗笑,又看了小姑娘齿如编贝:“夫人说得是。”

    顾灼抬眼瞪他,会不会聊天!?

    她气鼓鼓地又去拿糖,冷不防被傅司简抬手把盒子盖住了。

    顾灼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小气!她才吃了两颗!

    傅司简很是无奈,他是做了什么事能让小姑娘觉得他不舍得这几块糖,难道是当初拿了那盒棋?

    他不得不解释道:“糖吃多了确实会牙疼,拿回去饭后再吃。”

    顾灼这才收了那副表情,又觉得不对:“可是我都长大了!”

    “嗯,那也会牙疼,听话。”许是听顾灼谈起小时候,又或许是听小姑娘带了点撒娇的语气,傅司简不自觉便想哄着她。

    他怎么一副长辈的语气,顾灼觉得自己被占了辈分上的便宜,哼了一声:“你才比我大几岁?”

    傅司简听出顾灼话语中的意思,她怕是想说“你凭什么管我”。

    他居然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他虽比皇兄小十几岁,可皇兄与顾老将军称兄道弟,这么说来他还真算是顾灼的长辈。

    可他没法说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想让小姑娘叫他叔,又不是他与顾老将军称兄道弟,于是他道:“三岁。”

    后来傅司简偶然知道他皇兄曾经还想在顾灼出生时给她封个郡主,只是被顾老将军拒绝了,觉得真是幸好。

    顾灼无语,她又不是真的问他大几岁。

    她又瞪了傅司简一眼,到底没硬抢,因为她听见玉竹的声音:“慢点,别洒了。”

    四菜一汤摆上桌,顾灼顿觉饥肠辘辘:“快尝尝,这粉蒸排骨又软又糯,我家厨子的招牌。”说着便将筷子伸向排骨。

    玉竹盛了碗汤放在顾灼跟前:“姑娘,先喝汤暖暖胃。”

    顾灼马上就要夹到排骨的手一顿,收了回来。

    几年前她在军中腹痛难忍,军中的大夫要她以后吃饭细嚼慢咽,被她娘知道后,便天天在吃饭时盯着她,回府还交代玉竹盯着她。

    玉竹本就愧疚不能时时跟着她,听得这事更觉得是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她,把她娘亲这话奉为圭臬。

    只要她回府吃饭,玉竹便尽忠职守地盯着她,她吃快点还给她告状!

    就算她娘现在在江南,看见玉竹写信说她不好好吃饭,她娘也能想招儿整她。

    顾灼怂了,乖乖喝汤。

    可是看着一桌子好菜慢吞吞地吃真的好折磨人!

    鲫鱼汤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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