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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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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愁不能流芳千古?”

    傅司简听顾灼与孙海一番机锋,明白了她办这书院的用意。

    足智多谋,伶牙俐齿。

    她很爱北疆。

    暗卫在一旁暗暗咂舌,顾姑娘是真能忽悠啊,忽悠一州太守脸不红气不喘的。

    顾川就淡定多了,论忽悠人,跟夫人比起来,他家姑娘就是小巫见大巫。

    孙海有些被说动:“顾将军雄辩之才。”

    可他一时下不了这个决心。

    一旦答应,就意味着他选择从此在并州扎下根来,不再筹谋升迁调任之事。

    顾灼抛出最后一记筹码:“听闻府上小公子沾了赌,太守为此头疼不已?”

    孙海有些疑惑,不知顾灼为何忽然转了话题提起这个。

    “顾某或可为太守排忧解难。”

    孙海有些不明白:“顾将军的意思是——”

    “我可将小公子带入军中历练一年,保证他再不沾赌。”

    孙海眉头微蹙:“可——”

    “小公子才十五岁,我不会让他上战场,只是参加训练,一年后全须全尾给您送回来。”

    “若是小公子未来想在军中搏一条路,我会让他先跟您商量。”

    “真的?”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就见孙小公子冲跑进厅内。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她觉得这小孩真是挺顺眼。

    顾灼看向孙海,孙小公子也猛然反应过来他爹还未答应。

    “爹,您同意让我去军中,我就再也不去赌场了。”

    他回府听管家说顾将军来访,急急朝正厅这边走,快到门口听见顾灼说他爹给吏部送孝敬,他怕他爹尴尬就躲在门外偷听。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早晨顾灼与他商量时没提这个,只说让他劝着他爹答应书院之事。

    孙海看着一脸祈求的孙小公子:“真的?”

    孙小公子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

    孙海扭头看向顾灼:“那麻烦顾将军照拂景阳,书院一事孙某应了。”

    他颇有些拨云见日之感,他因贪腐被贬至并州,本就升迁艰难,何不在此有所作为?

    何况他拼搏半生,不就是为了家人活得更好吗?

    若是唯一的孩子成了不务正业的败家子,他这一辈子折腾了个什么呢?

    他在并州待十几年,总能做点可以青史留名的事,孙景阳若是想从军也能投顾家麾下,他在并州不至于鞭长莫及。

    挺好的。

    不行

    他知道孙景阳想从军,四年前顾灼来了一趟后他就吵着要学武,孙海多少看出点端倪。

    现在能让他如愿以偿,孙海不想拦着。

    孙景阳听见他爹答应,欢呼雀跃看向顾灼。

    这下轮到顾灼傻眼了,她就是说说而已啊!

    她本来的计划是,孙海必然舍不得独子去军中受苦,他有了希望又不得不面临行不通的失望。

    然后她顺势提出有别的办法让孙景阳戒赌,孙海必然想抓住再一次的希望,她就能以此为条件换取孙海答应书院的事。

    到时候,她威胁孙景阳不准再去赌场,这事就成了。

    她为什么要说不会让孙景阳上战场!她为什么要多这句嘴!她吓唬吓唬孙海不好吗!

    她是觉得,就算只是训练的苦,孙海也舍不得他儿子遭罪。

    孙景阳一看就是一副家里惯着宠着养尊处优的样儿。

    她没想到孙海真舍得啊!

    太守大人你要不再想想?

    她真是聪明一晚上,糊涂一句话。

    她不想带这小孩去军营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顾灼干笑道:“太守打算让小公子何时去军营啊?”

    “尽快吧。”孙海希望孙景阳远离赌场越快越好。

    “那明日我将书院具体事宜写好给您送来,把小公子带走。”

    “那顾某便告辞了。”

    “我送顾将军。”

    “让小公子送我就好,我顺便与他交待几句要带什么。”

    孙海看向喜上眉梢的孙景阳:“代为父送顾将军出府。”

    “知道啦,爹。”

    出府的路上,顾灼问孙小公子:“你想从军?”

    “是啊,我四年前就想。你早晨怎么不跟我说会带我去军营啊?”

    顾灼无语,她没有,她只是想诓孙太守。

    她与顾川要来账本,丢给孙景阳:“今晚跟你父亲聊聊,别让他再搞这些了。”

    “嗯,他本就是为调任才做这些,既是打定主意留在并州,想必不会再做了。我待会与他说。”

    “你收拾两件换洗的中衣,再带些银票,不能拿自己的兵器,其他的带了也用不到。”

    “好。”

    从太守府出来时,早已是月上梢头,满天星斗。

    顾灼与傅司简并肩走在路上,影子纠缠在积水空明中。

    “姑娘当真要将那孙景阳带入军中?”

    顾灼此时仍没从自己多嘴的懊悔中缓过来,惆怅道:“我倒是想反悔,可话都说出去了。”

    她顿了一下,叹口气:“而且看那小孩乐不可支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四人回客栈用了饭,顾灼抬脚就要上楼回房。

    只听傅司简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夭夭可是不管我了?”

    顾灼咬牙,你别一副我占了你便宜不肯负责的样子好吗!

    她停下脚步,转头微笑:“管,当然管。”

    “那我看夭夭……像是要急着回房?”

    顾灼腹诽,你都看出我要回房还叫住我!

    这么不体贴!

    但她依然微笑:“我只是急着回去拿东西给你恢复样貌。”

    她觉得再笑下去脸要僵了。

    “那夭夭可得快一些,我当了一晚上侍卫,站得有些累,想早些休息。”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磨磨蹭蹭,是不是有读心术!

    而且,站一晚上就累,你不行啊。

    顾灼笑意不变:“好,你回屋等着吧。”

    说罢转身脸就垮了下来,她就知道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在傅司简那张脸上摸来摸去真的很考验她的意志的好不好!

    顾川和暗卫吃饱喝足又看了两位主子的好戏,舒坦地回了各自房间。

    顾灼去隔壁时,月华如银缎铺满室内。

    傅司简倚靠着坐在床沿,一腿曲起在床边脚踏上,手扶着额头,看不清面容。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①。

    “你怎么不点灯啊?”

    顾灼放下手里的东西,掌了灯,屋里一下亮堂起来。

    她看着朝她望过来的脸,一时觉得自己把这张脸糟蹋成这样真是天理难容。

    “你坐过来。”

    傅司简听话地起身上前,坐在桌边凳上,好奇地看她放在桌上的那一堆东西,又轻车熟路地抬头看向她。

    他挺喜欢这样的角度看她。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②。

    她离得如此近,他伸手就能将她圈住,再不让她像刚刚那样跑开。

    搭在膝上的手握了拳,他闭上眼。

    感觉顾灼给他涂了什么油乎乎的东西,双手覆在他脸上揉了揉,又用湿布给他擦了几遍。

    她许是想凑近看,呼吸轻轻落在他脸上,吐气如兰。

    他有些心猿意马,甚至猜测这小姑娘是不是又起了玩儿心在逗他,就像他刚在军营中醒来时那样。

    顾灼要是知道傅司简心中所想,一定大喊冤枉。

    虽然她经常心血来潮调戏傅司简,作“恶”多端,但她这次真的没有!

    她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擦干净!

    顾灼直起身,将桌上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收在包袱里:“你去洗洗。”

    傅司简走向放在门边的水盆,洗完抬起脸就看见小姑娘拎着包袱站在一旁。

    他突然想起今夜孙景阳与她并肩走的背影,觉得眼前小姑娘想跑的一幕有些刺眼。

    他一时气不顺,向着顾灼走了两步:“洗干净了吗?”

    顾灼只顾盯着傅司简脸上的水珠,有几滴挂在下巴,将落未落。

    她没注意到此刻两人过分近的距离,只顾着欣赏这张甚合她心意的脸:“干净啦。”

    “夭夭觉得我好看?”

    顾灼终于觉察两人糟糕的姿势,距离近得像是她被傅司简抵在墙上。

    他居高临下,身后的灯被他挡住投下阴影,完完全全地笼罩住她。

    顾灼难得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话有些说不顺溜:“你确实挺好看……的啊。”

    “那夭夭可喜欢?”

    顾灼脑子被美色搅得不清醒,嘴快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傅司简听见这话,低笑了一声。

    顾灼终于被这一声笑得回了理智,手在背后摸索着,急急说了句:“那我先回去了啊。”

    说着就打开门跑了。

    傅司简见小姑娘颇有点落荒而逃,勾唇笑了笑。

    白日勾他下巴时倒是大胆,被他一逗就跑。

    顾灼回房捂着怦怦跳的心口,眼前又浮现忽明忽暗下傅司简那张带着蛊惑的脸。

    笑起来时眼尾上挑,注视你时似含着深情。

    招人。

    顾灼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下来,又点了盏灯在桌上。

    她得写好书院事宜,明日给孙太守送去。

    一墙之隔,傅司简看了一会儿敞开的门,总算觉得自己不爽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与她走得近,有些没气度。

    无奈摇摇头,他倒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幼稚。

    伸手关了门擦干脸,躺回榻上。

    他方才回屋后就一直在想今日孙海与顾灼的一番你来我往。

    五年前江南贪腐甚为猖獗,折了朝廷派去的好几个刺史。

    先帝不得已亲自南巡,却没想到江南那帮人向天借胆竟敢行刺。

    先帝受了伤,傅司简领命狠狠查了一通,几乎整个江南官场天翻地覆。

    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孙海没什么背景,便没被那些人拉着搞卖官鬻爵科考舞弊这些动摇国本的事,只是在自己任上收了些数额不大的孝敬。

    便躲过了杀头流放,被贬来并州。

    可先帝遇刺一事始终未找到幕后黑手。

    傅司简追着线索来北疆,便是因为查到这事有些北戎的影子。

    孙海曾在江南任职,又来了离北戎如此之近的并州,嫌疑实在有些大。

    不过今日一见,傅司简对孙海的怀疑打消了些。

    孙海毫不遮掩想向上爬的野心,这种人虽成不了清廉的官吏,但应该不会选择去弑君。

    更重要的是,他今日特意戴了暗卫的玄卫令牌想试试孙海。

    玄卫的令牌是玄铁打造,与普通铜制令牌颜色不同,形状也有些差异。

    派刺客的人不会不识得玄卫的标志,也不会连要打量进入自己地盘的生人这点警惕都无。

    可孙海完全没有异样。

    孙景阳要去军中一事又是顾灼主动提出,也说不上是孙海的算计。

    那究竟是谁呢?

    第二日一早。

    顾灼喝下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待会儿我去太守府——”

    说着挑眉看向傅司简,戏谑道:“阿简,你还去吗?”

    傅司简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抬眼凝着她。

    顾灼被盯得有些受不住,干笑了一声:“你还是在客栈休息吧,顾川陪我就好。”

    两人走后,客栈进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朝着傅司简这桌望了一眼。

    暗卫低声道:“王爷,人来了。”

    “嗯。”

    傅司简起身朝楼上走,暗卫暗暗给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又坐了会儿,不疾不徐地找小二要了间上房。

    小二肩上搭着条布巾,热情的声音随着伸手的动作响起:“您这边请。”

    男子被小二引着到了二楼的房间,有礼地说了声:“多谢小兄弟。”

    “您客气,有需要您就叫小的。”

    小二的脚步声消失了有一会儿,屋内的男子才轻手轻脚走至隔了几间屋子的门前。

    他刚抬起手,房门就被打开。

    暗卫嫌弃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磨蹭什么呢?”

    般配

    男子脸上的淡然出现一丝裂痕,闪身进了房间,躬身抱拳道:“王爷。”

    “这几日查的如何?”

    男子摇摇头:“没查出孙海与五年前的事有关系。昨夜属下又在他书房翻了翻,没有可疑的信件。”

    傅司简拿着茶杯一下一下敲在桌上,思虑良久:“嗯,留个人盯着孙海,你去查查并州其他大小官员。另外,想办法把并州这个赌场封了。”

    “是。”

    傅司简又看向暗卫:“让京城的人上点心,保护好皇上。”

    “是。”

    正事谈完,男子脸上的正经靠谱荡然无存,面带八卦地看着正起身的傅司简道:“王爷风姿卓然啊。”

    傅司简瞪他一眼:“没大没小。”说罢便起身往外走。

    暗卫觉得,半月不见,小五这找死的本事又精进不少。

    他们到并州后,一直没找到机会与小五联系,还是昨夜去太守府,他看见小厮打扮的小五。

    小五对暗卫眨眨眼小声问:“大哥,谁干的啊?”

    暗卫抽了抽嘴角,他知道小五问什么。

    他看了傅司简的背影一眼,用气声回道:“未来王妃。”

    傅司简走出门时就听见暗卫欲盖弥彰的“王妃”两字。

    他习武,耳力很好。

    而且,他们这声音也没想让他听不到吧。

    傅司简再次思考起是不是要换掉暗卫这个玄卫首领,现在整个玄卫被他带得都好像格外欠揍些。

    小五又惊又疑:“是顾小将军?”

    暗卫点头。

    小五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就半个月的时间,王爷连人生大事都解决了。

    他才不管未来不未来的,王爷肯定听见了,没反驳就是板上钉钉。

    啧,顾小将军沉鱼落雁,还会带兵打仗,跟他家王爷就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金玉良缘珠联璧合。

    他一高兴就开始口无遮拦:“哎就说嘛,昨日在太守府我就觉得王爷和顾小将军般配——”

    他突然停住,脸有些僵。

    昨日,他家王爷那副尊容……

    小五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他也确实抬手皱着脸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他当然没舍得给自己下狠手。

    暗卫一言难尽地看着小五,他再次反思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个说话不带脑子的选进玄卫。

    小五看傅司简像是要转过身,生生转了话音:“王妃好手艺。”

    他昨夜在太守府看见暗卫跟着顾小将军时,还疑惑他怎么没跟在王爷身边。

    直到他觉得暗卫旁边那人身量实在熟悉,不动声色地看了多次才察觉出点端倪。

    他实在认不出那张脸。

    现在知道是顾灼的手笔,他一时只觉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没忍住又说了句:“王妃好胆量。”

    顾灼刚转过街口,便看见孙景阳在太守府门口东张西望。

    “这小孩倒是起得早。”

    顾川听着这长辈似的语气,无奈地看着走在他前面半步、比他矮了一头的顾灼,觉得他家姑娘怕是忘了自己也才二十岁。

    孙景阳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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