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
湖的水都给抽干了吧。
她的脸登时滚烫起来。
哭过之后, 虽然是轻松不少, 可也想起来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也觉得丢脸得很。
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刚准备说让他擦擦外套,靳时跃便接过纸巾, 轻轻擦拭她的眼尾和脸颊。
有鼻涕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靳时跃便往前探了探胳膊,越过她面前, 去抽放在车内的纸巾,然后擦拭她的鼻涕。
孟璃登时面红耳赤, 羞臊得不行, 一把摁住, 抢过纸巾,支支吾吾:“我.....我自己来.....”
靳时跃盯着她,笑了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左边脸颊,“这儿。”
孟璃尴尬得想死,低下头。
她抽了好几张纸巾,使劲儿擦。
这时候,他又扣住她手腕,阻止:“可以了,都擦红了。”
“.........”
孟璃突然破涕而笑,故意吐槽:“你好烦啊。”
内心犯嘀咕,他是把她当成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吗?
“可别,”靳时跃明明一脸惊恐状,却又显得莫名吊儿郎当,“千万别烦我。”
孟璃跟他开玩笑:“已经烦了。”
靳时跃似是啧了声,那口吻拽得很,还是笑,“烦也晚了。”
孟璃不跟他贫了,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从公司出来。”靳时跃答。
靳时跃晚上八点落地南城,回到公司基地签了字后便开车回家。
昨晚他在微信上问孟璃,回到南城后能不能见她。她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靳时跃虽然失望,但也提醒着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着来。
谁曾想他的车刚开出公司不远,等红灯的间隙只是不经意往马路对面瞟了一眼,竟然看见了孟璃。
她坐在一辆白色的小型轿车里,车子亮着双闪,车窗大打开着。她靠着车窗框,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时跃过了红灯后,也将车停到路边,朝她走了过去。
美丽的“意外”就这样再一次降临。
她说要跟他结婚。
孟璃恍然大悟,看了眼四周,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南航公司基地前面的一个路口。
这时,也注意到停在对面的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惊了一跳。
惊讶的不是他的车,而是他.......车上的人。
他车上有三个人,后排坐了两个空姐,前面坐了一个同样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男人,那男人应该是坐在副驾驶,此时此刻脖子伸得比鹅还长,整个人都爬到了驾驶座上,脑瓜子拼命往外探。
他们三个人的动作,如出一辙。那就是直勾勾地往他们这边张望,一动不动的。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这让她忍不住想到了曾经很火的一个表情包:狗狗祟祟
“那是你的同事们吗?”孟璃社死的毛病又犯了,她连忙往后靠了靠,躲了起来。
靳时跃回头看了眼。
下一秒,他们三人便立马不约而同地迅速往里面一缩。
“副驾驶那个是我朋友,他的车送去保养,后座是今天跟我飞航班的两名空乘,她们临时要去的地方跟我顺路,让我载一程,所以.......”
他还没说完,孟璃就忍不住说明:“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清楚的。”
其实只需要一个“嗯”字就行的回复,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一长串,如此细致。
靳时跃垂眸,还是看着她:“有必要。我想要你了解我的所有事情。”
孟璃抿了抿唇,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却也不敢耽误时间,朝他挥了挥手,“那你快去送他们吧,我也回家了。”
她说着就启动车子,正要升上车窗,一双冷白细长的手就按住了车窗。
孟璃狐疑地看他。
“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靳时跃垂眸,“让我陪你在身边。”
他没有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说的话,他会尊重她的所有隐私。
即便只是轻飘飘一句“让我陪在你身边”,却已经有千万斤重量。
不是询问,一如既往的强势和霸道,却也柔软得像羽毛,一直在她心尖儿挠。
“那你的同事.....”
“我可以让我朋友把我的车开回去,或者,我一会儿去找你。”靳时跃给出了解决方案,“也或者,你跟我走。”
跟他走.......
她现在其实不太想折腾,只想赶紧回去闷头睡一觉。
而且他同事还在。
来找她.....
她想到了自己简陋的出租屋。他这么养尊处优的一个人,让他窝在那样的环境,怎么想怎么格格不入。
同时,自卑心理再一次作祟,她笑着摇头婉拒:“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真的,我现在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个说辞,靳时跃似乎蹙了下眉。
孟璃怕他多想,主动说:“我回去之后,给你发消息,好吗?”
简简单单一句,便让他败下阵来。
靳时跃沉吟几秒钟,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既然她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强求。
只不过,他的手还是按着车窗。漆黑的瞳孔在朦胧的光线里越发深邃,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孟璃也瞬间读懂他所有的欲言又止。
他此刻的眼神,让她莫名又想到了那天他说的那句“不会不告而别”。
他是在怕她又跑路吗?怕她反悔吗?
孟璃的手紧握着方向盘,没一会儿又松开,辗转到他的衣角,往下拉了拉,靳时跃意会,顺势再次弯下腰,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两人保持平视的姿态。
孟璃的目光扫过他菲薄的唇,犹豫片刻,最后侧头,将吻落到了他的喉结上,只是蜻蜓点水地触了一下,便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话音刚落下,她便听到他的笑声,很轻的气息声,喷薄在她肌肤上,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顾虑到他的同事们还在旁观,她也不好意思再多待,连忙松开他,还颇为无情地拂开了他按着车窗的手,然后踩油门,离开。
靳时跃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渐行渐远,直至从路口拐弯过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朝自己的车走去。
若无其事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一上车,后座的两个空姐就立马八卦道:“靳机长,刚才那是你.....女朋友啊?”
靳时跃拉过安全带系上,强调:“我太太。”
坐在副驾驶的叶帆起哄,“好家伙,恋爱都没谈,这都直接成你太太了?你自己封的名号吧?”
靳时跃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快速算了下,随后慢条斯理启动车子,一边说:“距离她成为我太太,还剩下不到十一个小时。”
说这话时,唇角不由自主越扬越高。
就连手指都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方向盘。
“.........”
“!!!”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你们明儿要去领证了?”叶帆声音都变尖了。
靳时跃:“嗯。”
“靠!”叶帆目瞪口呆,随后一拍靳时跃的肩膀,“你他妈真行啊,我就说,只要你一出手,就没有你拿不下的人!”
靳时跃面不改色,沉声提醒:“保持安静和专注,驾驶途中不要有任何情绪波动。”
“靳机长这时候上纲上线不太合适吧?”叶帆不吃他那套,继续说大实话:“你知道现在从你脸上能看见什么吗?”
叶帆用手在空中上下比划,“心电图!那起伏波动大得简直就是绵延不绝、排山倒海、波涛汹涌!”
“........”
“我看你估计今晚都睡不着觉了吧,高低不得直接去民政局守够这十一个小时?”叶帆欠欠儿地调侃。不过也真心为自己兄弟高兴。
靳时跃倒一点不生气,他挑了挑眉,像是很认同:“我看行。”
有个空姐乐不开支,另一名空姐还是不忘八卦:“靳机长,你未来太太.....是传说中的那个35C吗?”
靳时跃让乘务长帮忙给35C女乘客送烫伤膏和专门为35C录机长广播的事情,早就在圈内传开了。
靳时跃这人,不管是外貌气质还是家庭背景都太过出众,即便身份尊贵是南航的太子爷,但他的业务能力确实没话讲,他能坐上今天的位子,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他的努力所得。
他为人绅士谦逊,没一点架子,教养刻在骨子里,爱慕他的人数不胜数。
又天生长了一张看上去就不太安分的脸,所以那些爱慕者便前仆后继蠢蠢欲动,然而结果却无一不是一场空。
即便他是个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人,他却也有一种距离感,对女性尊重也适当疏离。
他可以吊儿郎当跟同事说笑,也可以答应空乘提出的顺风车请求,前提是真的顺路。
这么多年,没传过任何绯闻和风流韵事,所有人都对他可望而不可及,也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早已心有所属,还是根本不懂儿女情长。
直到凭空突然杀出一个35C。
甚至刚才,让他们亲眼所见,一向对异性客气有礼保持距离的人,刚才居然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耳鬓厮磨。
怎么能叫人不惊讶。
“是。”靳时跃毫不犹豫回答。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空姐又问,好奇得很:“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故事很简单。”
靳时跃淡淡勾起唇,嗓音低缓,“大概就是,我从18岁喜欢她,一直到现在。而明天,我终于梦想成真,娶到她。”
从18岁开始的暗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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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回到出租屋后就立马去冲了个澡,脸上的红印消了一点。
她的内心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已经足够强大,情绪调整也很快,发泄一会儿,或者睡一觉便又满血复活。
所以她洗完澡就爬上床,睡前还不忘定个早起的闹钟。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钟一响,她就起床,特意挑了一件白裙子,认认真真地打扮一番,化了一个淡妆。
出门。
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去民政局,而是开车回家。
今天是工作日,孟晶和梁单会去上班,刘玉琴和孟江国也一早就会去面馆。
所以她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回去拿户口本。在家住了两天,她已经知道了门锁的密码。
而上次回去在刘玉琴房间翻找的时候,无意间翻到过户口本。
本来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想把自己的户口迁到学校,只要户口迁出去,她也就可以慢慢剥离,可跟刘玉琴提过之后,刘玉琴似乎也猜到她的意图,臭骂了她一顿,死活不给她户口本,还藏了起来。所以迁户口的事也就此作罢。
孟璃回到家。果然不出所料,家里没人。
她跑进刘玉琴的房间,快速拿到户口本,然后又火速离开,赶去了与靳时跃约好的民政局。
民政局门口的路边停车场还有停车位,孟璃将车开进去。
刚熄了火,准备拿放在副驾驶的包,车窗就被敲了两下。
她转头看过去。
竟然是靳时跃。
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
单手插兜,腕骨嶙峋,手背上青色脉络清晰,明明装扮正式又沉稳,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欲。
他垂眸看她,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条和微勾的唇角,桃花眼缱绻,勾人得很。
他手中捧了一束茉莉花。
此刻的场景,像极了小时候从电影里看到的白马王子。
他敲了下车窗,象征性示意后,他便替她拉开了车门。
明明知道自己是来和他领证的,可一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莫名的紧张和拘谨,提着包下车后,朝他生硬地扯扯唇角:“谢谢。”
“公主需要保安。”
靳时跃站姿笔挺,煞有介事,“这是我职责所在。”
“.......”
他突然这么一句,孟璃忍俊不禁,“神经。”
“好点了?”靳时跃舔了舔唇,也笑,眼尾上扬,“不紧张了?”
孟璃干咳一声。
原来他是在缓解她的紧张。
他将手中的茉莉花递给她,“该紧张的人,是我。”
他这句话,她没多想。突然就要领证了,换谁谁不紧张。
接过他手中的花,说了句谢谢,转移话题地问:“你什么时候到的?等很久了吗?”
“不久。”
他能说他凌晨四点就来了吗?
两人走进民政局。
按流程一步步来,拍结婚登记照,填单子,签字,宣誓。
拿到盖有钢印的红本本,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孟璃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她就这么结婚了。
一边下楼一边盯着手中的结婚证看,太不真实了。
一时走神,连踩空都没注意,她惊了一跳,身体失去平衡朝下摔去,身旁的靳时跃反应敏捷,迅速往下迈几步台阶,挡在了她面前。
她扑进了他的胸膛,他正欲提醒她专心走路,谁知张了张唇还未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就感受到一片柔软从唇角迅速擦过去。
她情急之下搂住了他的肩膀,嘴唇也从他的唇角一路擦过他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紧密,孟璃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慌乱往后退:“不好意思......”
话音还未落,她的腰就被一股力量强势地往前一带,她再次扑进他怀中,只不过这一次,是被他扣住下巴,炙热的吻如期而至。
这个吻从重逢就开始隐忍克制。
现在一旦开闸,不顾其他只想与她纠缠。
“不用不好意思。”辗转之际,他还有闲情逸致循循诱导,一股子坏劲儿:“我的太太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作者有话说:
晚安咯
17 ? 乌托邦
◎回我们的家◎
孟璃想, 她大概会永远记得今天这特殊的一天。
民政局的电梯正在维修中,所以他们需要步行爬楼梯上二楼,离开也是一样, 刚刚走进楼梯下了几个台阶而已,他们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吻起来。
孟璃被他抵到了栏杆上, 他的吻明明近乎粗暴,可他的温柔却又还在, 不忘用手搂住她的腰,挡住了栏杆的坚硬。
与他接吻,时不时的缺氧感,让她想起了在洛杉矶的海滩。
之前和他在洛杉矶相处的那短暂的一个夜晚,她明明已经习惯了他侵略性极强的吻, 可就过去了这么半个来月, 她好像又变成了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
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提醒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耳根子是热的, 连腿都是软的。
也听到他似委屈, 又似算账的口吻,“只不过, 我的太太昨晚答应给我发消息,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 失魂落魄了一整晚,该怎么办呢?”
孟璃大脑混沌, 好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啊对,她答应给他发消息, 可是昨晚回去就洗澡睡觉, 完全忘了这茬儿。
他说他失魂落魄了一整晚时, 咬她嘴唇的力度不由加大,像是在惩罚她的食言。
电梯正在维修,楼梯是唯一的途径。上楼下楼的人陆陆续续,每每从他们身边经过都会意味深长地多看两眼,发出或大或小地起哄声,靳时跃像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自动屏蔽了所有人,知道她怕羞,还不忘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这时,有一对中年夫妇路过,中年男人小声嘀咕了句:“这一看就是来结婚的。”
中年女人没好气怼他:“用得着你说!走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中年男人语气凶起来,不过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催什么催,我不就感叹下,我俩当年不也像人家那样儿,现在还不是又来了......你急,急着回去奶你那私生子啊你,这狗屁婚姻他妈的就是......”
中年男人走到入口,准备拉门进去,紧接着下一秒,就被人叫住。
他停下来,看过去,接吻的新婚小夫妻已经停了下来,男子站姿笔挺,气宇轩昂。
靳时跃礼貌微笑,谦逊有礼,说道:“无意冒犯,这位先生,我很遗憾您和您的太太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我想告诉您的是————”
“这个地方,我和我太太这辈子只来这一次。”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字里行间也有着一股热烈的、强烈的、专属于他的桀骜和张狂,意气风发极了。
孟璃终于回过神来,登时面红耳赤,拉着靳时跃就匆匆往楼下跑。
她已经社死得头都不敢抬,离开民政局大楼,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车前这才肯停下,她松开靳时跃的手,气喘吁吁,颇有几分羞愤地瞪他:“你.....在说什么呀!”
靳时跃理直气壮地耸耸肩:“我在说实话。”
“........”
孟璃竟然无言以对,但冷静下来也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的意思是,这一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
那种心跳加速,脸颊发热的缺氧感再一次袭来。她别过头,深深吸了口气,局促地摸了摸脖子。
怀里抱着的是他送的茉莉花,刚才那么激烈地吻了一番,花瓣儿都被压坏了。
“你把花儿都压坏了!”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摇摇欲坠的花瓣,嘴里明明抱怨着,听上去却莫名像撒娇。
靳时跃心里发软,哪里扛得住这个,又凑上去,双臂揽住她的胳膊,安抚般上下摩挲,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又去吻她,亲亲她的脸颊,亲亲她的嘴唇,又亲亲她的耳朵。
她今天应该还是喷了那瓶茉莉花味的香水,一时间,痛竟然分不清鼻息闻到的到底是最原始的茉莉花香还是她的香水。
不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任何抵抗力。
“回家。”他不由自主去含她的耳垂,用气音说:“我赔给你。”
回家......
她下意识问:“什么?”
他说:“我们的家。”
四个字时,让她的心仿佛被狠狠一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又听见他说:“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去一趟你家,去见你爸妈,告知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情。然后收拾你的东西,回我们的家。”
“........”
所有的意乱情迷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戛然而止,理智也随之归来。
莫名的,又有那种从幻境中被强行拖出来的割裂感。
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孟璃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不过她还是强装着镇定,不动声色铺垫:“你爸妈都知道了吗?”
靳时跃:“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天他带着蒋昭英去孟璃家的面馆,蒋昭英表面装得无比从容,一离开愣是拉着他问了一路。
光自己震惊还不够,转头就把这个第一线情报告诉了远在欧洲的靳政元,哪怕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正在睡觉的靳政元收到了自己媳妇儿的来电也第一时间接起,云里雾里的状态,听到自己媳妇儿说你儿子自己上一女孩儿家毛遂自荐去了,靳政元的瞌睡瞬间没了。
然后就打电话问靳时跃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括今天要来领证的事,靳时跃专门将他们俩拉了一个群,通知:【爸妈,说个事儿,明天我要去领证了。】
靳政元:【会不会太草率了?女方家里是什么态度?结婚事宜都还没有好好商量。】
靳时跃:【我今晚就在想一个问题。】
靳政元:【你讲。】
靳时跃一本正经:【我或许可以向政府写一封建议信,建议民政局实施24小时营业制度,无数像我这种刻不容缓的情况就能得到有效改善。】
靳政元:【......】
蒋昭英终于冒泡:【跃跃,妈支持你!】
靳政元:【明天你不飞航班?】
靳时跃再一次强调:【我要去结婚。】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航班算什么,就算天塌地陷也阻止不了他去结婚。
......
“可我......”孟璃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暂时还不想让我家里人知道。”
她找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说辞,“因为......有点太突然了,我想慢慢找个机会再......告诉他们。”
说完,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敢慢慢抬头看他,“好吗?”
靳时跃神色自若,点头:“你说了算。”
孟璃松了口气,牵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
随后又猛地想起来,“额还有.....我自己去收拾东西就好,你先回去吧。”
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易察觉地蹙起眉,凝眸望着她,瞳孔漆黑一片。
这眼神莫名带着点审视,压迫感油然而生,孟璃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强行稳住心神,脑子转得飞快,笑着找了个说辞:“因为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我前几天就跟她约好要见面的,恰巧是今天,所以我一会儿得去见她了。不好爽人家约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我一下,我下午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你,好吗?”
孟璃知道自己突然说这话很不合情理,哪有人刚一领证就丢下人家去见朋友的,显得她很无情她知道。
孟璃见他迟迟不说话,犹豫片刻后便主动上前,抱了他一下,踮起脚想亲亲他,可两人身高差距悬殊太大,只能吻到他的下巴。
故技重施。靳时跃都懂。
就像昨晚。临走前,亲一亲他的喉结,安抚他说回家给他发消息,他便败下阵来,任由她说什么是什么。
即便她并没有给他发消息。
现在也是,同样的招式。
又能怎么办。
无论多少次,
只要她愿意,只需要朝他勾勾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没有原则。
似有若无地叹了声,认输般低下头,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
他不满地啧了声,惩罚般咬她的下嘴唇,郑重其事提醒。
“好好好,我知道了。”
孟璃知道他同意了,又长长松了口气,俏皮地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孟璃看了眼时间,假装很急的样子,“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把地址发我,我忙完就过去。估计就几个小时。”
靳时跃很体贴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车门拉开的这一瞬间,从里面掉落了一个快递盒。
靳时跃弯下腰,捡起时无意识扫了眼,随后将快递盒重新放回车内。
在孟璃上车前,又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越来越沉,听上去磁性又温柔:“我在家等你。”
靳时跃没有追问她要见的朋友是男是女亦或者是谁,更没有去探究她说去见朋友这话的真实性。
她是自由的,即便和他结婚了,她依旧是自由的。
“好。”
孟璃上了车,将茉莉花和包都放在副驾驶,然后启动车子,在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他记得给她发住址。
她开车离开。
从倒车镜中看见他仍旧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内心已经自惭形秽到了极致。
因为她又骗了他。
她哪里要去见朋友。只是偷偷回出租屋收拾东西而已。
她也觉得自己撒起谎来,越来越信手拈来。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没有办法。
她怕他会提出跟她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此刻窘迫的现状。
人越没有什么,好像就越在意什么。她的自卑早已深入骨髓。
就像昨晚,不想让他去她那个破败简陋的出租屋,不想让他看到她黑暗的生活。
明明知道如果让刘玉琴知晓他们结婚的这件事,按照刘玉琴的性子,就永远甩不掉了。
明明知道和靳时跃结婚是一种冒险,可她还是选择去承担风险。明明知道和他结婚,就宛如拉他入地狱,可她还是没扛过内心的那一点私欲。
她不仅自卑,还自私。
可怎么办,她想跟他在一起。她贪恋他的所有好。
上帝啊,原谅我这一次吧。
就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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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将车停到单元楼门口,这小区环境不好,车子随便乱停也没人管,压根儿连停车位都懒得划。
将车里的快递抱上楼,拆开。
是她辞职前买的一些小玩意儿,冰箱贴之类的。结果快递还没到冰箱就坏了,修也修不好,所以她就二百块钱卖了,后来辞职了,冰箱还没来得及买。
现在倒是不用买了。
快递拆开,将冰箱贴用一个袋子装起来。
这房子,年底才到期。
她可以慢慢收拾,先把自己常用的生活用品带到靳时跃那儿去。
如果刘玉琴哪天突发奇想来这儿找她,看到屋子里还有她的东西,也不会怀疑。
现在是十月,她就只收着秋天的衣服,然后收鞋子,化妆品。
正当自己弯腰往行李箱里塞化妆包时,她感觉到身下涌出来一股热流。
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起身去了洗手间。
果不其然,来例假了。
这两天小腹就有点隐隐作痛,但距离例假来还有好几天呢,没想到提前了,还赶在这个时候。
她颇为头疼,翻出卫生巾贴上。
她最害怕的就是来例假。
因为她有严重的宫寒,每次来例假都痛得死去活来,连腰都直不起来。
说到底,这还是音乐盒的事情引起的,当初她站在精品店门口执拗得死活不肯向老板道歉,下起了大雨也不走。当时她还处于经期,淋了那么一场大雨,浑身湿透,后遗症就是严重宫寒,每次例假的剧痛都让她深深记住那一天。
怕什么来什么。
没多久,她的小腹就痉挛似的疼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快速翻出一颗止痛药生吞服下。
连给自己冲一杯红糖水的力气都没有,跌跌撞撞地躺上床,盖上被子,蜷缩成一团。
孟璃吃了止痛药后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的,但时间很久,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她几乎每一次来例假都会吃止痛药,应该已经有了抗体,对她没什么用了,该痛还是痛,只是会比不吃好上一点儿。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小腹还在痛,冒了一身的冷汗。一点力气都没有。
脸色苍白,刚睡醒连同意识都有些许模糊不清。
恍惚间,记起了高二有一次来例假,她从床上起来想去倒一杯热水,可脚刚落地,便立刻头晕目眩两眼发黑,紧接着整个人就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血侧漏,染了一裤子。
她强撑着起身,走出房间,刘玉琴他们一家人正在客厅其乐融融看电视。
没有人知道,她痛得快要死过去。也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而这么多年,
她也早就习惯了每一次痛经醒来都是一个人。
没功夫伤春悲秋,肚子有点饿,她拿起手机,打算叫个热粥喝。一打开手机,发现有来自靳时跃的未读微信消息和未接微信电话。
他给她发了地址。
是在离南航公司基地不远的一个花园洋房高端小区。
然后五点多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她很久没回后,他便打来了电话。
自己现在要死不活的这个状态该怎么面对他。
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吧。等明天她缓过来再说。
于是她打字回复:【我今晚先不过去了。你不要等我了。】
她在思考着不过去的借口,正要再打字,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她烦得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连喝粥的心情都没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早已习惯了独自承受痛苦,倒也觉得无所谓。
正当又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孟璃迟疑,随后第一反应便是————该不会刘玉琴来了?
可想了想,刘玉琴那儿应该有备用钥匙。刘玉琴也只会撬门,哪里会敲门。
这时,门又被轻敲了两声。
孟璃连忙起身,虚弱地喊了一声:“来了。”
趿拉着拖鞋,慢慢吞吞走过去,拉开门,“谁啊.......”
伴随着门缓缓打开,她的尾音忽然戛然而止,呆楞在原地。
感应灯应声而亮。
靳时跃就站在门口。
他像神明降临人间,出现在,于尘埃之处。
“你…..你怎么…..”
他身后是杂乱无章的楼道,迈过陈年已久的防盗门,强势地闯入,她破败不堪的世界。
她听见他说:“我的太太不回家,是想让我结婚第一天就独守空房吗?”
18 ? 乌托邦
◎就想伺候你,行不行◎
孟璃总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幻境。
莫不是她疼得已经出现了幻觉?或者自己压根儿就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正在做梦?
直到下一秒,楼道里的感应灯倏尔一灭。
房间里没有开灯,周围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
孟璃像是被瞬间敲醒,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想去摸一摸,确认靳时跃刚才的确在这里。
她的手触到了他面料光滑柔软的西装边角。
与此同时, 他温热干燥的指腹就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触到她鬓角的冷汗, 随后又往上探,触摸她的额头。
感受到他温度,孟璃这才有了些实感。
他真的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孟璃一开口,声音很哑,一听就病恹恹的。
“这话该我问你。”
靳时跃的语调重了些, “一个下午没见, 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他说着的同时,按亮手机屏幕,随手照了照周围, 看到墙壁上的老式灯开关, 他将灯按开。
开了灯光线也没亮到哪儿去,天花板上吊着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吊灯, 灯泡坏了几个,所以光才这么暗。
确认她没有发烧后, 凝重的神色还是没有好转,手又去摸她的脸, 擦去她的冷汗,问:“脸色这么不好, 生病了?”
灯一开, 房间里的狼藉与凌乱便无处遁形。
孟璃莫名地头皮发麻, 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来例假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白色长裙,头发乱糟糟,裙子也皱皱巴巴。她脸色苍白,单薄的肩膀蜷缩着,垂着头,睫毛无力地轻颤,她虚弱得仿佛连站立都困难。
靳时跃的心就像是被扎了一下,很难受,同时又有一股不受控制的窝火。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这屋里的布局实在简单,一眼就能望见摆在窗口下的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他将孟璃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随后环视一圈,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眉越皱越紧,脸色阴郁。
孟璃莫名有一种被扒光了示众的羞耻感。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靳时跃就转身离开了,走时还不忘替她带上了门。
伴随着防盗门“咔哒”一声沉闷的关闭声,孟璃的心也像是落进了深渊。
她蜷缩着身体,拉高被子将脸蒙了一大半,死死地盯着紧闭的防盗门,无意识地抠着手指。
他就这么走了吗?
是不是他也发现光鲜亮丽背后的她与他看到的大相径庭?原来真实一面的她是这么的窘迫狼狈。
开始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骗婚,会不会觉得她是看上他的背景和钱想攀高枝儿?会不会很嫌弃她?
一时之间,她的内心翻江倒海。连疼痛都忘了。
她爬起来找到了手机充电器,将手机充上电后开机。
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谁知手机刚刚开机,就收到了靳时跃发来的消息。
显示着,一分钟前。
去梦里:【用的哪一种?】
去梦里:【/图片】
图片中显示着超市货架上各式各样的卫生巾。
原来他是给她买卫生巾去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意识到他没走,她竟然松了口气,那种紧张又后怕的情绪瞬间消散。
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她抿着唇,将图片中的一款卫生巾画了个圈然后发给他。
他又发来消息:【有没有想吃的?】
这么一说,孟璃倒是想起来自己肚子很饿这回事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打“粥”字,可这会儿又像是有心情了,故意皮那一下,逗他:【冰棒。】
消息发过去,“对方正在输入”便立马闪了闪,两秒后,弹出来一句:【你看我像不像冰棒?】
随后,又弹出来一句:【要不要吃吃我?】
这怪声怪调的,有点凶,还透着点不正经,孟璃却觉得莫名的可爱,“噗”一声笑了出来。
她发了个“调皮”的表情,然后老老实实回:【粥,什么粥都可以。】
她肚子虽然饿,但没什么胃口。
靳时跃回了个“好”。
孟璃没回他了,放下手机,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再一次传来敲门声。
孟璃知道靳时跃回来了,她连忙跳下床去给他开门,靳时跃手上提着一个很大的购物袋,装得鼓鼓囊囊的。
“抱歉,我不小心把门关上了。麻烦你又起来一次。”靳时跃放下购物袋就又把孟璃抱起来放回床上,随后从袋子里翻出一片暖宫贴拆开,隔着衣料,贴到她小腹的位置。
他到底有多温柔体贴呢。
大概就是给她买回一大堆东西,还为自己走时不小心锁上门让她这么难受还要起来替他开门而道歉。
孟璃心窝子暖烘烘又软塌塌的。
不过看他贴暖宫贴这么熟练的样子,冷不丁问了句:“你之前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靳时跃闻言,看她一眼,郑重其事道:“我没交过女朋友,我只有一个老婆。”
孟璃压根儿不信。
靳时跃长着这样一张天生就招蜂引蝶的脸,怎么可能没交过女朋友。不谈够一卡车都对不起他的脸。
男人好像绝大部分都是这样,哄女人的手段不就这么几招。
谈及情史,抹杀过去种种,讨好现任。
孟璃倒也不介意,谁还没有个过去了呢。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她计较那些也没意思。
他捻起暖宫贴的包装袋,眉梢微扬,模样有些吊儿郎当的:“这东西有使用说明,正好,我识那么几个大字儿。”
孟璃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贴暖宫贴熟练的事情。
随后孟璃看见他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往椅子一搭,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子,露出他精瘦的小臂。
他从袋子里相继拿出买来的老红糖、老姜、红枣、枸杞等食材。
原本放冰箱的地方零零散散放着几颗蔫不拉几的蔬菜和两颗鸡蛋,还有乱七八糟一些泡面和零食。
冰箱坏了后,她买任何东西都控着量来,新鲜的食材很少,速食倒是很多。根本原因还是太懒,不想开火做饭。
靳时跃在进来之后也正因为看了一圈后愣是没发现任何有用的食材,这才选择去超市。
原来她平常是这样的生活。
孟璃见他走过去,从那杂七杂八的一堆里,拿了一颗鸡蛋。
此情此景,让她觉得非常匪夷所思。
他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精致的一个人,竟然站在她可以用环堵萧然来形容的屋子,用他养尊处优、堪称艺术品的手为她作羹汤。
即便过程中弄脏了他昂贵的衬衫,他也毫不在意。
这种格格不入感,太割裂了。
可每一帧都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孟璃的心在狂速跳动,她情不自禁下床,走过去观看一番。
他的手湿漉漉,手背挂着水珠,切姜丝时,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随之凸显,说不出的欲。
看得出来,他刀工不错,切起来挺熟练。
“你会做饭?”她问。
“在美国航校培训,吃腻了西餐,就试着自己做中餐。”他轻描淡写。
孟璃按耐住心中那股悸动,又跟他皮:“那你还会煮红糖水,你之前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吧?”
“........”
靳时跃被她气笑了,侧头睨她一眼,“孟璃,你存心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他有条不紊切完姜丝儿扔进锅里,还是刚才那又痞又拽的口吻:“这玩意儿随便上网一搜教程多的是,正好,我没跟社会脱轨,知道怎么用百度。”
他在逛超市买食材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一遍教程了。
他说完,又扭头看她,似乎不满地眯了眯眼,“再说一遍,我没交过女朋友,没谈过恋爱。”
紧接着他弯腰,重重啄了口她的唇,咬了咬,气音沉沉:“我只有你。”
孟璃还是不信。
但试问谁能扛得住他来这么一招。
清醒着沉沦,好像再不过如此。
“交过也没什么的啊。”孟璃脑子一糊,脱口而出一句:“我也交过的。”
闻言,靳时跃的表情微顿,唇线渐渐抿直,不动声色地试探,“是吗?很喜欢他?”
孟璃暗骂自己有病,哪壶不开提哪壶。过去那段莫名其妙的恶心经历,绝对不能让靳时跃知道。
但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她只能含糊其辞地敷衍:“以前小,不懂事儿,谈着玩的。”
孟璃曾经那段故事,靳时跃其实是清楚的,可她不愿多说,他自然不会多问。
微退了退,手臂撑着流理台,好整以暇看着她,顺着她那句“你之前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吧?”,问道:“那么请问,我的老婆,现在幸福吗?”
孟璃心跳如雷鼓,但表面依旧强装着淡定,傲慢地昂了昂下巴,勉为其难的样子:“还行吧。”
“还行。”靳时跃拖着腔调,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而后认输般点头,“得,我再接再励。”
孟璃笑了笑。
靳时跃问:“肚子不疼了?”
她还是那样答:“还行。”
靳时跃说:“那还不快去躺着。”
孟璃嘟囔:“哦。”
她继续回到床上,只不过没有再躺下,而是靠在床头,欣赏着他做饭时的样子。他还真是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甚至他一来,她这简陋的小屋都好似蓬荜生辉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关了火,给她盛了一碗端过来。
孟璃一看,是红糖小米粥。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孟璃去接勺子:“我自己来。”
他没动,她又无奈道:“我只是痛经,不是残废。”
他笑了笑,理直气壮:“就想伺候你,行不行?”
孟璃脸一热,他怎么随时随地都撩人?居然还说没交过女朋友,这么会!
没跟他继续扯,自顾自夺过碗和勺子。
他不跟她抢,怕洒出来,只提醒道:“小心烫。”
孟璃吹了吹,浅浅抿了口,甜而不腻,很香。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做饭。
“你经常做饭吗?”她好奇地问。
“不飞航班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靳时跃说。
就算不飞航班休息的时间他也有很多事情做,比如健身、学习、准备考试,每天会有保姆阿姨来给他做饭。
但现在结婚了,他觉得应该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家庭和另一半身上,所以暗暗下定决心,等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做饭的教程,再精进下厨艺。
孟璃闷头喝着粥,她还以为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太子爷,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看来,她以后真不能那么懒了,他工作够辛苦的了,她也应该多分担点家务才行。
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莫不是他去问了刘玉琴?刘玉琴告诉他的?难道刘玉琴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结婚的事情?
靳时跃淡道:“在你的快递上看到地址,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孟璃恍然大悟,今天他替她开车门时快递盒确实掉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
同时,也松了口气。
孟璃解释:“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我想等我明天好点了再去。”
“我还以为我的太太结婚第一天就要跟我分居。”靳时跃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不容置喙的态度:“那可不行,自然得带回去。”
他没有多问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住。
孟璃在喝粥,靳时跃也没闲着,站起身,主动替她收拾行李。
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和决心,必须得把她带回去。
靳时跃问:“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
孟璃不想麻烦他:“我自己来就好。”
靳时跃很不满她这样客气的态度,一字一顿强调:“你只需要回答问题。”
“.........”孟璃无从反抗,只能妥协。跟他说带秋天的衣服。
靳时跃便走到她从网上买的便宜收纳衣柜前,仔细筛选,将秋天的衣服拿出来叠好。
孟璃看他那娴熟的手法,叠得那叫一个整整齐齐方方正正。
她其实特别懒,也没什么耐心,随便叠两下就塞进去,想着反正下次也会翻乱。
反观于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她行李箱里也乱,随便一通乱塞,秉承着甭管怎么装装进去就行的道理,谁知道他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全拿出来,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整理。
孟璃自愧不如,也觉得羞愧难当。
她一女的,还比不过他一男的细致。他们当飞行员的,都这样吗?
还是说,他职业病犯了?强迫症?洁癖??
随后,孟璃又见他从收纳盒里拿出了她的所有内衣裤,在叠之前,骨节分明的指尖勾着她的内衣,无声端详了一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都结婚了,在洛杉矶那晚什么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害羞倒显得矫情。
可他那眼神,意味深长,穿透力极强,宛如鹰一般犀利,就像是在探索着什么似的。
明明打量的是内衣,孟璃却莫名有一种她浑身赤-裸被他打量的感觉,顿时面红耳赤,神色不自然,“你.....你别看了!”
靳时跃漫不经心收回手,很配合地闭了闭眼,笑声沉甸甸的:“行,我不看不看。”
“变态。”孟璃嘀咕。
“是,我变态。”他还是那样顺从的态度,却又有几分不着正调。
孟璃继续闷头喝粥。
靳时跃收好她的内衣裤后,将厨房收拾干净,而后又去整理她放零食和菜的那一块区域,将不新鲜的菜扔进垃圾桶,看着这一大堆零食和泡面,他蹙起眉,二话没说捡起泡面就往垃圾桶里扔。
“诶,你扔我泡面干嘛!”孟璃连忙阻止,“都还没开封,我才买的。”
“垃圾食品。”靳时跃面色严肃,“没营养,还对身体不好。”
“那我前面二十多年都吃这个,不照样活到现在了。”孟璃跟他杠。
“有我在一天,就不会再让你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他继续往垃圾桶扔。
孟璃心痛,伸出手:“诶,诶诶诶诶,好汉手下留情!豚骨面留下!”
孟璃瘪起嘴,一副要她命的表情。
靳时跃到底是于心不忍,扫了一眼众多泡面,找到了她所说的豚骨面,大发慈悲地捡起一袋,“那就留一袋。”
“.......”
要不要说一句谢主隆恩?
见她还是瘪着嘴,靳时跃犹豫一下,又捡起两袋,“这下行了?”
孟璃破功。
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原则呢?”
“被你吃了。”靳时跃无奈叹息。
孟璃慢吞吞喝完红糖小米粥,原本想自己把碗给冲了,靳时跃却很自觉地接过她手中的碗,洗干净。
然后对她说:“你不舒服就先别折腾了,明天再过去,今晚早点休息。”
孟璃没意见:“好,那你路上小心。明天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
靳时跃用纸巾擦手的动作一顿,审视般直勾勾地看她:“谁说我要走?”
“.......”
“还真想让我结婚第一天就独守空房?”靳时跃挑了挑眉,下意识想去捏她的脸,可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手刚碰过水很凉,于是手伸到半空中就又缩了回来。
“你在这里睡?”孟璃那种不自在的情绪又钻出来,“这里......不好.....”
他冰凉的手没碰她,而是低下头一下一下轻吻着她,“有你在的地方,哪儿都好。”
————
靳时跃最终没走,在她的出租屋住下。
说来奇怪,她原本还自卑和胆战心惊得要死,生怕他会嫌弃。可他并没有,反正比她还自在似的。
洗完漱睡下。
单人床小归小,但其实睡两人还是能行的,只是靳时跃人高马大,他的腿都打不直,就显得异常逼仄。孟璃又开始后悔,早知道该让他回去,放着他的豪宅不睡,留在这儿受这罪干嘛。
只不过,此时此刻,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孟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两人又躺在了一张床上。
她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不会再见。
世界这么大,南城这么大。一场露水情缘而已。
再见居然成了夫妻。
真是世事难料。
正当气氛沉寂时,他突然翻身,将她搂进怀里,打破了这沉默,叫她:“孟璃。”
“干嘛?”
“其实今晚,我有些不高兴。”他主动坦白。
孟璃一愣,又开始胡思乱想,“因为我吗?”
“嗯。”
孟璃心一沉。
下一刻,便又听到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丈夫。”
孟璃声音发闷:“……我知道。”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声音低得像大提琴的G大调,好听极了,理性中听上去又莫名夹杂着点委屈控诉,又有点循循善诱,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健康恋爱,不止恋爱,一段健康的关系就是两个人能共同分担的事,你就不需要一个人承受。”
“所以孟璃,收起你的顾虑和防备心,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抛给我。试着接受我,信任我。”
“依赖我。”
他确实因为这个在生气。
她那么难受都不告诉他,要不是他找来,她怕是决口不会提,第二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喜欢她总是这样无谓的坚强,坚强到好似不需要任何人。
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孟璃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了胸膛。
在寂静的深夜,在脆弱的内心深处,她终究是因为这番话溃不成军。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很想哭,却又不想显得那么矫情,只能故作出轻松的姿态,“我考虑考虑。”
“把我的话听进去。”他敲她的脑袋瓜。
“好。”
孟璃失笑点头。
而这样的气氛,好像格外适合敞开心扉。
沉默了会儿,她轻轻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其实我跟我的家人关系不好。”
他的下巴蹭蹭她的发鬓,言简意赅:“不要管其他人,只顾我们就好。”
靳时跃的手挪到她小腹,揉了揉,“还疼吗?”
“好多了。”孟璃说。
即便这么说,靳时跃还是帮她揉着。
揉着揉着,孟璃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了,因为腰处明显抵了一块坚硬的东西,烫得很,仿佛要透过衣料将她的皮肤灼化。
孟璃的脑袋轰隆一声。
存在感太强了,想无视都难。
“你.......”
靳时跃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低下头,轻咬一口她的肩膀,长叹,“抱歉,跟你在一起,不。硬太难了。”
他说得如此直白混不吝,即便嘴里是绅士的道歉,可手上却做着丝毫不绅士的事情,贴她更紧。
手离开她的小腹往上。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她来例假,今晚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确实有点…
她做了番心理建设,最终鼓起勇气,“那,我帮帮你?”
“这倒不用,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靳时跃胸腔震出笑意。
这么说着的同时却毫无征兆地翻身,压在她上方,被子下的睡衣被掀开,他低头,
孟璃身体一绷。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被他握到了手里,含到了嘴里,呼吸都不顺畅。
混沌间,她听见他的坏笑。
“感觉这儿变小了。”
他用她刚才的说辞,“我帮帮你。”
“……….”
所以他刚才盯着她的内衣看,就是在想这个?!
作者有话说:
很肥了哈这章,斯哈斯哈
19 ? 乌托邦
◎等你回来◎
第二天, 孟璃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靳时跃的身影,她躺在床上放空了会儿。懵懵懂懂地想, 难不成昨晚做了一场梦。
小腹已经不痛了,但还是没什么劲儿。
孟璃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 手机也不见踪影了,她便起身想去寻, 谁知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就滑落下来,胸前一凉,她下意识低头一看,不到一秒的时间便面红耳赤。
昨晚的回忆瞬间重回脑海。
胸前这大片大片暧昧痕迹, 实实在在地证明着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她这胸口着实看上去惨不忍睹, 就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似的。
有吻痕,还有被或轻或重揉出来的指痕,尤其是那最为敏感的两处, 看上去有些红肿。
这时, 他昨晚说过的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也合时宜地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
“你知不知道,这儿能吸。出水。”
“是甜的。”
“.......”
他说她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拒绝了她的帮助,他也确实做到了自力更生, 可她好像又清晰地记得,她的肌肤是如何沾惹上他滚烫如岩浆的温度, 胸脯,脖颈, 发丝。
在睡着前, 他用热毛巾小心擦去。
孟璃知道靳时跃平日里虽然也有不着正调吊儿郎当的一面, 可在那方面的坏劲儿又截然不同,坏得让她有时都不知如何应对。
匍匐在她胸口,舌尖像蛇信子,带着致命毒液,抬眼看她时,眉骨微挑,透过朦胧的月光,那漆黑的瞳孔中也是致命的掠夺性,却又潋滟情迷,眼神危险又撩人,百无禁忌。
突发奇想的,肩膀也往她的唇边下塌,在她耳边低声蛊惑地呵气,“尝尝我的?”
......
有钥匙插进匙孔的声音。
在门打开的前一秒,孟璃反应异常迅猛,“砰”的一下往床上一躺,将被子拉起来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莹亮的眼睛,睫毛轻颤着,像扑抖着翅膀的蝴蝶。
靳时跃打开门进来,手中还提着买来的早餐。
见她醒来,他弯起唇:“早。”
他若无其事的正经模样,孟璃自然也极力将昨晚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强装镇定道:“早。”
她四周扫视一圈,在书桌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于是便对靳时跃说:“帮我拿下手机好吗。”
她指了指。
靳时跃便走过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又迅速坐起身,从床尾捡起自己的睡衣,囫囵几下套上。
靳时跃将手机递给她,同时拉过她买的一个有轮子的小边几,拉到床边,将早餐放到上面。随后去洗了个手。
孟璃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多。
屏幕上还显示着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其中就有刘玉琴,是昨晚发来的,问她跟靳时跃的进度。
刘玉琴絮絮叨叨发了一大篇,孟璃没细看,就粗略扫了一眼。
大概就是:【戒指的事你姐姐说不跟你计较了,你姐夫答应给你姐姐再买一枚了,你回来跟你姐姐道个歉,再怎么说是两姐妹。你犯什么糊涂,你要是喜欢,等你把那个飞行员拿下了,让他给你买几十万几百万的戒指不好吗?就像你姐姐说的,要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人家怎么看你,你跟人家相处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惯收起来,千万不准表现得没见过世面一样!】
最后一句不忘提醒她一句:【十月十八号是你姐夫的生日,你记得回来吃饭,争取把他也带回来!】
孟璃似有若无地冷笑了声。
靳时跃察觉到她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剥鸡蛋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
孟璃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扬起微笑,若无其事地摇头:“没什么。”
她没有回复刘玉琴,随手将手机往旁边一扔,然后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漱。
她走后,靳时跃的目光落在了她还没有自动锁屏的手机上。
盯了两秒后,他终究是转移了视线,放弃了去窥探她隐私的恶劣念头。继续替她剥鸡蛋。
孟璃洗漱出来,靳时跃已经将鸡蛋剥好放进了她的碗内。
孟璃擦了擦手,过来坐下。
早餐是皮蛋瘦肉粥,煎饼果子,和他剥好的鸡蛋。
“小心烫.....”
他话音还未落,她就舀了一大勺粥,往嘴里喂,不小心烫了舌头,粥也撒了点。
她下意识去拿纸巾,靳时跃却先她一步,用纸巾擦了她的嘴角,又去擦她的睡衣,语气有些无奈:“我话都还没说完。”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嘴唇和舌头。
发现无碍后,这才放心。
“我没事。”孟璃在口腔中卷了卷舌头。
靳时跃拿过她的粥,轻轻吹了起来,问她:“肚子还疼吗?”
孟璃:“不疼了。”
“那吃完早餐,我们就回去。”靳时跃说。
“嗯。”
吃完早餐,孟璃换了身衣服,靳时跃又重新给她贴上一张暖宫贴。
孟璃不想贴,去摘:“不疼了就没必要贴了。”
靳时跃阻止:“多注意保暖没坏处。”
他不准摘,孟璃自然就没摘了。
他提起她的行李箱,离开前还不忘将昨晚收拾好放在门口的那一袋垃圾带走给扔了。
她的车需要开走,不可能就摆在这儿不管了。
所以两人各自开各自的车,前往靳时跃所住的花园洋房。
据说花园洋房是南城最高档的小区,是垄断地产业的锦程集团开发的,集团总部原先在京市,后来迁到洛杉矶,原本发展方向重点放在了欧美市场,可不知为何突然会在南城成立分公司,开发新项目。
开发商不差钱儿,连绿植都花重金从国外引进,当初这个楼盘刚开盘就售罄了。位于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不仅离市中心近,还离R大很近,交通便利,配套齐全,房价高达十多万一平,住在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这样的地方,孟璃是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连肖想都得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踏及这里的领土,住进这里宛如镶了金边的房子。
靳时跃跟门口的安保人员打过招呼了。所以她一路畅通无阻。
出入这里的车辆是各式各样的豪车,她这一辆破破小小的二手车开进来后,一辆往外开的豪车里的人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孟璃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加快了车速。
拐过一个路口,远远就看见了靳时跃,他站在一栋洋房的入口处,看见她的车后,抬起手臂懒洋洋挥了挥。
孟璃开过去。
她不知道车停在哪儿,于是就下车,靳时跃叫了一个泊车员将车开进了洋房后院的车库。
他比她先到,她发现他这会儿已经换上了飞行员制服。
孟璃问他:“你要飞航班了吗?”
靳时跃点头:“嗯,十一点。”
“啊。”孟璃没听他提起过,不想耽误他,“那你快去吧。”
靳时跃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没事,不着急。”
他拉着她走进入户门,
这个洋房占地面积真的很大,不愧是花园洋房,除了一整栋别墅外最多的就是花园,南花园、北花园还有一个侧花园。
孟璃一进入户门就愣在原地,让她惊艳的不是花园中的水景墙喷泉和精致的罗马柱凉亭,而是,种了一整个花园的,茉莉花。
微风吹过,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看上去像是才种的,大部分都有些蔫哒哒。
“喜欢吗?”靳时跃问她。
孟璃毫不掩饰地点头:“喜欢。”
“我答应你的。”
靳时跃握紧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回家赔给你。”
孟璃迟疑了下,随后立马想起来,昨天领完证,他们忘我的接吻,无辜的茉莉花是唯一的受害者,事后她还抱怨他把她的花给压坏了,他当时说回家就赔给她。
她本来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他还真的说到做到。
“你种的?”孟璃心里发软。
“嗯哼。”
他耸着肩膀笑了笑,轻描淡写的。
而这背后所有反复翻涌过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懂。
约定好领证后,孟璃答应给他发消息,结果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心情不断切换,紧张期待忐忑来回波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孟璃是不是反悔了,又在想孟璃那么喜欢茉莉花,那他一定要把家里都种满茉莉花才行,让她也喜欢上这里,来了以后就不会再离开。
所以他便一刻也不能等,兴冲冲开车出去买花,可那么晚哪里还有花店开门。几乎绕了大半个城,无奈最后只能空手而归。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还是无法入睡,他索性不再折磨自己,穿上正式的西装去了民政局等待,天亮后,再一次去花店,订了大量茉莉花送往花园洋房,包了一束拿在手中。
见喜欢的人,怎么能没有花。
后来,领了证她说要去见朋友,他便独自回家,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花园种满了她爱的茉莉花。
如今终于等到她一句“喜欢”,这便是最大的满足和成就感。
靳时跃又拉着她走进别墅。
地下一层,地上三层,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正面的全景落地玻璃。
一进门,孟璃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落地窗前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
她一时挪不开眼,情不自禁走过去,抬起手想摸,可想起什么,手一顿,回头询问他:“可以碰一下吗?”
靳时跃对于她的拘谨和客气,又无奈又好笑,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提醒她一个事实:“孟璃女士,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你的。”
他靠近她,“包括我。”
孟璃淡淡一笑。指尖小心翼翼触上光滑的琴键,轻轻按下一个键。
施坦威的琴音像珍珠散落,清脆干净,直击人心。
孟璃很喜欢钢琴。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钢琴,是在初三,那时候她才从渔村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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