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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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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去哪儿?”茧绥还在来回张望,生怕遇上同学。

    “不知道,我对这一片不怎么熟。”岑骁渊说,“有个地方想去。”

    “是哪儿?”茧绥只想速战速决,自己送岑骁渊到他想去的地方,然后马上撤退。

    “现在还不是时候。带我到附近转转,你不是要买东西吗?”岑骁渊看他,“走啊。”

    知道岑骁渊一时半会不会走,茧绥摇摇头,张口就来:“东西什么时候都能买,还是先紧着你的事情来吧。”

    地铁站内,两个人对着售票机一顿研究。

    岑骁渊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什么都要茧绥讲解下一步才去做。

    一不小心点错了页面,茧绥下意识说:“没事,返回上一级就好了,我刚出来时也什么都不懂。”

    此话一出,他先咬住嘴巴不敢出声了。

    岑骁渊的十九岁生日,同样是他获得自由的那一天。

    做了整整六年的职业受气包,茧绥终于在少年年满十九岁那天自由了。

    出城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送他,他连地铁都不知道要怎么搭乘,在原地打转了半天,还是被换班的守卫指点一番,才成功买到通往B区边界的票。

    与上城区的穷奢极欲相比,B区作为流动区域更具科技感,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比几年前更加繁盛兴旺。

    而那时候的茧绥,只想快点回到属于平民阶层的C区。

    尽管自己的家,在更为阴暗的贫民窟。

    破旧的街道和常年驻扎在巷尾的乞丐流浪汉,一条条臭水蜿蜒的河道,胡同往上走有一间窄窄矮矮的毛坯房,右拐下台阶,左手边第三户就是他的家。

    他的记忆那么清晰,好像昨天才离开,一眨眼的工夫,六年过去了。

    岑骁渊修长的手指点到返回键,问他:“是这样?”

    茧绥迅速点头。

    现在是白天,屏幕的光亮并不明显,岑骁渊专注看着眼前的文字,仿佛没察觉他的异常。

    成功将两张车票取出来,岑骁渊说:“看来你离开时是真的开心,那么久的事还记得。”

    茧绥全身僵住。

    岑骁渊把其中一张票递给他,用力捏住他的指尖,捏到泛白,“别这幅表情,看了倒胃口。”

    茧绥试着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合格的笑。

    “丑死了。”

    地铁坐了很久,从一条线辗转另一条,出了e城,眼看就要到B区边界,茧绥鼓起勇气问:“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随便逛。”岑骁渊回答的漫不经心,除了最开始望向窗外,其余时间都在摆弄那个陌生仪器。

    他依旧很忙碌,茧绥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再往前我们晚上就回不去了。”

    岑骁渊抬眼,“谁说今晚要回去?”

    茧绥愣住,“可……那我、住哪里?”

    “睡我脚底下。”岑骁渊歪过头,“你不是最擅长了?”

    之后一路无话,茧绥深知这晚是回不去学校了。

    两个人下车的地方离边界地很近,离那家地下诊所也很近。

    周围都是市集,风一刮,黄土漫天。

    茧绥对这一带也不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岑骁渊体力充足,走了将近一小时,茧绥快累死了,肚子饿,主动上前搭话。

    晚饭时岑骁渊大概气消了,让茧绥点饭,他付钱。

    茧绥总拿捏不好Alpha的脾气,以前在A区就是,自己只不过说两句话、做一个动作,岑骁渊就要大发雷霆。

    到底为什么生气?

    是易感期提前吗?

    茧绥满脑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问也不敢问。

    好一会儿,茧绥才大着胆子:“你来B区这么久,一次地铁都没做过吗?”

    “自己有车。”岑骁渊简短回答。

    茧绥点点头,继续吃饭。

    又听岑骁渊说:“机车。”

    茧绥眨眨眼睛,我也没说是别的啊……总不能是电瓶车吧?

    “那挺好,挺酷的。”他尬吹。

    酒店只订了一间房,价格不在茧绥的承受范围内,灰溜溜跟着岑骁渊进了一个房间。

    他特意蹲下身摸了摸,高级酒店的地毯也是软的,也能睡。

    岑骁渊看他诡异的动作,问:“你在做什么?”

    “看看我的床……”

    “你还真想睡地上?洗干净了滚床上睡。”

    茧绥猛地转头,“那不好吧,你付钱,怎么能让你睡地上?”

    岑骁渊阴沉着一张脸,“谁告诉你我要睡地上,你睡觉是横着睡,一张床着不下两个人?”

    茧绥还想再说什么,被岑骁渊打断,“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去走廊睡,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难怪舍友要误会。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两个人有点什么。

    岑骁渊去洗澡了,茧绥坐在地毯上抠上面的绒绒,通讯器响了一下。

    C:【这个月也别回来。】

    一模一样的短信,茧绥上个月也收到了。

    弟弟并不想见到自己。

    之前他擅自回去,就被弟弟拒之门外。

    来不及回复,浴室的门打开了。

    岑骁渊只套一件浴袍,里面挂空挡,腰带随意一搭,肌肤裸露大片,发丝还在滴水,整个人毛毛躁躁。

    茧绥犹豫一下,未等起身,岑骁渊已经坐到床上,两腿敞开。

    这个角度,很震撼,很雄伟。

    茧绥瞬间遮住眼睛,摸黑爬起来,还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

    岑骁渊丝毫没有袒露身体的羞涩,也不明白茧绥在大惊小怪什么。

    眼看着茧绥跌跌撞撞进浴室,他没有制止。

    过一会儿茧绥开始洗澡,门外响起敲门声。警惕地按住门把,外面传来岑骁渊的声音。

    “你没给我吹头发。”

    春意夏

    三万字了球球海星吖,靴靴大噶【鞠躬】

    后天见~

    11.怒气

    夜里有什么东西搭在肚子上,茧绥猛然惊醒,吓得吱哇乱叫,一顿乱扑。

    那不明物体十分不爽道:“再吵滚去大厅睡。”

    茧绥瞬间噤声。

    “少、少爷?”

    床头灯打开,映出少年精致俊朗的面貌,棱角还不明显,略带稚气。

    茧绥连忙环顾四周,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梦游到了岑骁渊的房间,还好不是。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岑骁渊又长手长脚的,很不好伸展。

    “睡觉,再叫一声明天让人把你毒哑。”

    岑骁渊不给他疑惑的机会,翻上被子,又一次环住他的腰肢,把人往怀里搂,隔着被子紧紧贴住了。

    茧绥一脸懵。

    黑暗里,少年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边,充满痒意。

    “少爷,你失眠了吗?”茧绥小声问。

    岑骁渊闭目“嗯”了一声。

    “身体痛得睡不着?”

    “少管闲事。”

    岑骁渊用手揉茧绥的肚子,惹得怀里人咯咯笑起来。

    自从茧绥主动给他上过药,两人间关系骤然拉近,岑骁渊不是第一次半夜来爬他的床了。

    茧绥浑身上下就肚子和屁股的肉最多,摸起来软乎乎的,岑骁渊简直是把他当做解压玩具。

    反正不管他做什么,茧绥都不会生气。

    茧绥说:“咱们得在管叔发现前回你的房间啊。”

    岑骁渊又“嗯”一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茧绥泥鳅一样转了个身,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在一块,发丝蹭着发丝。

    岑骁渊睁开眼睛,“闹什么?”

    茧绥把一只手放到岑骁渊身后,薄薄的一片脊背,明明还是少年躯体,却承载了许多伤痕。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这样没准就睡着了。”

    ##

    入夜的清风吹起窗幔,月光洒在茧绥的睡颜,他睡着了像个小孩子,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又不发出任何动静,天真又乖巧。

    流动的月色随着薄纱似的帘幔翻涌几次。

    茧绥睁开眼,在一片黑暗里陷入茫然。

    完全忘了身在何处,他一动,差点从床边掉下去,左手猛地抓住床单。

    空的。

    什么都没摸到。

    茧绥撑起身,夜色还很深,而岑骁渊早已不知所踪。

    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小时候,给岑骁渊上药的事后来被家庭医生知道了,差点把茧绥赶出去。

    酒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岑骁渊连续烧了三天。

    茧绥好心办坏事,愧疚的不得了,连守了岑骁渊好几天,困了就窝在少年床边睡,端茶倒水,好不殷勤。岑骁渊倒没怎么怪罪他,可能是生病心肠变软了,虚弱地不发一言,也没赶走茧绥。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有了些变化,睡过一张床也喝过一个杯子里的水。洗澡是一前一后,都是男孩子,一个还未分化,一个又是Beta,根本没那么多顾忌。

    是六年太长了,还是三年太短了,岑骁渊没忘记那些习惯,茧绥也不能撒谎说他忘了,毕竟刚刚还梦见了。

    入睡前茧绥帮岑骁渊吹了头发,小少爷变成了大少爷,还是免不得要让人伺候。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茧绥只敢睡一个边边,岑骁渊也没管他,只是冷声说:“你要是半夜掉下去,我就把你扒光丢到门外。”

    吓得茧绥根本不敢睡,但还是心大,惊恐着惊恐着就睡着了。

    岑骁渊去哪里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酒店人员来消房卡,茧绥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厅外。

    人呢?

    他迈出了一步,紧接着又一步,随后快速挎上背包,搭上附近一班公交车。

    自然不是去找岑骁渊。

    那么大一只Alpha,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在临近郊区的地方下车,熟练地摸到暗门,下楼梯时茧绥的心脏砰砰直跳。

    只要一会儿……只要他买到抑制剂就马上回去!

    他来得太早了,诊所根本没有开门。

    窗户上糊着的报纸耷拉下一角,一抹刺眼的阳光落在脚边。橙色座椅的边边角角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大多是C区文字,像一行行诅咒。

    茧绥等不下去,试着敲了两下门,很有礼貌地两下,未报什么希望,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大清早的谁……”门一打开,那医生还是一身不修边幅的蓝外褂,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见到茧绥,他略显惊诧,“小兄弟?”

    他回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揉了一把头发,不像刚睡醒,更像一整晚都没睡。

    “怎么一个个都……算啦,看在你今天露脸的份上。”

    茧绥进门的步伐一停,糟糕,来得匆忙忘记戴口罩了!

    医生却转身进里屋接水。

    要不是亲眼所见,茧绥怎么也想不到这间小小的诊所竟然还藏着一个起居室。

    “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这儿下午才开门,也就今天……”

    医生嘀嘀咕咕,话很多,一边吸溜杯子里的热水,一边将东西拿出来,粗布包着,是以防磕碰。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急事,所以早来了。”茧绥连忙道,和上次来时态度截然相反,“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来得是时候,正好有这么个事,我们……”医生把东西递给他,话还没说完,茧绥的通讯器响了。

    “嘀嘀”声响彻整个房间。

    “那个,谢谢了,我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谢谢!”

    飞速将钞票递到玻璃柜,茧绥重新挎上背包冲出诊所。

    医生的话只说到一半,看着台面上一沓整齐的现金,无奈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急躁。”

    从幽暗的地下诊所出来,茧绥的通讯器还在叫个不停。

    不知道是谁在发警报,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缘余呢?

    岑骁渊看起来对学校的通讯器一点都不了解,平时最常用的,是另外一个陌生仪器。

    他来B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下车前茧绥闲得无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酒店大堂内,一帮工作人员像打蔫的茄子。

    在高阶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下,所有人都面如菜色。

    大堂经理更是胃里装了铅块,脸色差到极点。

    前台搞错了房间号,消错了房卡,按理说道歉免单就能处理的事情,偏偏客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主。

    岑骁渊带过来的人不见了。

    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Beta,没人瞧见他去了什么地方。

    经理带人找了一个小时,只在监控器里看到Beta往市集方向去,身影迅速淹没在人海之中,再也寻不见。

    查看监控器时,岑骁渊也在旁,信息素压抑地让人窒息,苦涩浓稠好似一味毒药灌入喉咙,鼻腔、呼吸道都火辣辣生疼。

    “是你们的失误。”岑骁渊再次确认道。

    “是、是,我们一定尽全力找到……”

    经理话还没说完,Alpha头也不回地出了监控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又不禁头痛起来,在B区找一个Beta简直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的事请!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那位名不见经传的Beta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茧绥挎着背包,站定在酒店门外。

    他打算再等一等,万一岑骁渊回来了找不见他,迷路回不去学校就不好了。

    岑骁渊请他住酒店,他负责把人带回学校,这很公平,他不想欠岑骁渊什么,假名的事是他的错,他也认了……

    还在想着,一股大力拉扯住身后的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背包。

    他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屁股都要摔成好几瓣。

    在飞扬的尘土下,灰蒙蒙的光线中,岑骁渊一张俊脸扭曲,“你又跑,还想逃到哪里去?!”

    茧绥仰着头,面带不解。

    不知道是哪个举动激怒了岑骁渊,就着这个难堪的姿势,再次被推翻在地。在Alpha的胯间,他的肩膀被踩住,一双精致的牛津鞋。

    才看清岑骁渊的面貌,不知何时换的衣服,西装革履,没有束领带,也没有系西服外套的扣子,整个人恣意张狂,更显出他的狼狈。

    为什么要生气呢?

    茧绥总有读不懂岑骁渊情绪的时候。

    莫名其妙的发泄、莫名其妙的束缚。

    过去那些好时候都不值得留恋。

    三年的逃脱换来如今更加凶狠的对待。

    我又做错了什么?

    茧绥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自己得不出答案。

    见茧绥不说话,只是呆呆望着自己,岑骁渊眼底的怒气更盛。

    “我在问你话,成天背着你那个破书包,这次里面又装了什么?”

    春意夏

    明天见

    12.反咬

    “我在问你话,成天背着你那个破书包,这次里面又装了什么?”

    岑骁渊看上去真的怒了,茧绥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可房卡消了他还能去哪里?要他一直留在原地等吗,那是以前的自己才会干的事情。

    来不及解释,岑骁渊已经将背包扯过去,拉链本就没有拉严。在茧绥的惊呼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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