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节
能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桃忽然察觉身?边的林子都矮小了很?多,看上去像是最?开始的那座山。
她抬眼一看,山路如此熟悉,便知道这?是原路折返。
“快到马场了。”白?桃朝身?后的人道。
马蹄并?未停下,似乎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原路折返。
然而他们两个现在还同乘一马,若是被马场的人看见,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白?桃连忙按住身?前拉着缰绳的手:“先让我下来。”
沈宴清并?不听。
白?桃着急道:“快点,不要被人看见。”
见他不动,白?桃几乎要抢过缰绳,勒马停下。沈宴清没办法,只?好提前勒马,乖乖地跳下马,提着马绳为她牵马。
才没走一段路,远远地就有人跑来,殷勤地道:“殿下,奴才来牵马吧。”
沈宴清朝他摆摆手,一路将马牵到马棚,再转身?将白?桃接下马来。眼神示意池明,后者便上前同马场的官员交涉。
沈宴清则同白?桃一起回到马车,他谨记着自己的病情,径直地坐在白?桃的身?边。
白?桃不时地向他投去视线来观察他的状态,沈宴清眼神灼热毫不掩饰地盯着她,坦坦荡荡地接受她的猜疑。
少女红着脸捧起他的脸,将他的视线转向一边。白?桃还是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这?样的他和之前夜晚发病时挺像的。
何况,白?桃也不觉得?有什么装病的必要。
通过骑马放肆了一番之后,白?桃的心情好多了,对什么事都更加有耐心。回府以后,白?桃让后厨熬了药,眼看着沈宴清认真喝完。
他喝完药以后便说困乏,拉着白?桃一起回房。白?桃并?不困,无奈之下答应在一旁坐着看他入睡。
结果她没坐多久,一听见别人睡着的呼吸,就忍不住打?哈欠。而且往床架子上一靠,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蜷缩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
大约是被他抱上来的。
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估计那个男人睡醒之后病情好转,又忙活去了。
白?桃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让人把重?新扎了一个更牢靠的秋千,一个人坐在上面晃。
之前在院子里找人玩蹴鞠被沈宴清训了一顿以后,白?桃便不怎么敢再找侍卫陪她玩。
原本和陶唐比较亲近,可?是现在陶唐也不怎么同她说话。院子里明明有这?么多人,能说得?上话的几乎没有。
白?桃轻叹一声,又想家了。
月末天气突变,寒风一夜席卷,庭院中枯叶满地。
一大清早,白?桃便听见有人敲门,后院的小太?监来给她添炭,嘱咐她不能关窗。
白?桃有点惊讶,十月哪里到了要烧炭的时候?
不过几个炭盆一起点燃,整个屋子的确暖和不少。
小太?监们刚出?去,陶唐就进来送早膳,人有点蒙,嘟囔了一句:“真暖和。”
白?桃惊讶他居然肯说话了,陶唐有点羞涩地垂下脑袋。许他说话是前辈的吩咐,但是他看到殿下对白?小姐这?么关心,也不敢和白?小姐太?亲近。
白?桃一面吃饭,一面问他一些后厨的事,陶唐一一回答,但不会主动搭话。
吃过早饭以后,白?桃在院子里转了转。从门口又传来新的动静,远远地能看到侍卫领了好些人进来。
“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桃认出?这?是马六,惊喜之情无以言表,飞快地朝他们跑去。
“你怎么来了?!”白?桃语气藏不住兴奋,“你没和哥哥去浥州?”
“二少爷带去了几个兄弟。”马□□下望了望,压低声音,“让我们留在京城保护小姐。”
白?桥怎么可?能会放心白?桃一个人在京中,留下几个人就是想照顾白?桃。
就算这?些人没法接近白?桃,至少也能知道白?桃平日的状况。
得?知不是只?剩自己一人在京城,白?桃心里的积攒的郁闷骤然消失,背着手笑嘻嘻地问:“你们如今住在哪里?”
“住回了原来的客栈。”马六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银钱都由殿下为我们出?了。”
见白?桃蹙眉,马六立即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们想占便宜,只?是殿下先付了。”
白?桃轻叹,他回回都是这?么周密,不给人可?乘之机。
“我们来给小姐送冬衣来了。”马六招招手,身?后的弟兄抬着两个木箱子进来,问白?桃,“给小姐放哪儿?”
白?桃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见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带他们进自己的屋子。
“进来吧。”白?桃一路将他们带进里屋,示意将两个箱子放在床铺底下,“我住在这?里。”
“就可?惜二少爷没能来看小姐的住处。”马六环视屋中,便见雕花的架子床、软绸织成的帐子,黄花梨木的家具看起来精致上乘。在吃住上面,这?位殿下没有亏待小姐。
“小姐今日什么打?算,准备去哪儿玩?”
白?桃一愣,心虚地移开视线。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偶尔几次都是跟那个人一起。之前想要出?去被拦下,她也就没有硬闯。
不过如今她可?以在整个府宅里随意走动,说不定也能出?府。
少女走出?屋子,问侍卫:“我今日可?以出?去吗?”
马六对她居然还要问侍卫十分惊讶,一并?跟出?来,有点埋怨似的:“小姐不会连出?门都要经?过殿下的同意吧。”
白?桃干干地笑了一下,替沈宴清澄清道:“也没有,他可?能有他的理由。”
侍卫垂首回答:“小姐。殿下吩咐,可?以在附近转一转,但是需要有侍卫跟着。”
“好。”白?桃松了一口气,转而对马六道,“只?是为了安全。”
替沈宴清说话,只?是因为白?桃不希望家里人觉得?她在这?里过得?不好。
待侍卫安排完毕以后,白?桃带着马六从侧门出?府,进了一条宽大的巷子。这?附近的住户非富即贵,宅子相互之间离得?也比较远。
白?桃一路领着马六他们在巷子里穿梭:“我带你们看看京华大街。”
白?家人入京以后住在城南,那边的客栈不算太?贵,物价也只?是比遂州高一些。京中有名的几处地方也是听过的,不过都是勤俭持家的人,也不想着要去些好地方。
今日京华大街比往常热闹,几座酒楼似乎都有喜事在庆祝。白?桃和白?家人走在路上,猝不及防地遇见了一队花童,到处分发喜糖。
白?桃茫然地看着一掌纸包的糖块,一旁的马六用衣服把收到的糖块兜着装起来。他们不吃糖,都是留给小姐的。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时近正午,白?桃找到一处饭馆,带着马六和其他侍卫进去吃饭。
京城里的饭菜细软,对于从遂州来的这?些来的粗人来说不够几口塞牙。白?桃喊了两次加饭加菜,一行人才刚刚吃饱。
饭馆老板兴奋结账,不住地给白?桃说吉祥话,亲自把白?桃送出?门,希望她下次再来。
众人刚要出?门,却听街上一声高喊:“公主仪驾,行人避让——”
霎时,整条京华大街上顿时安静下来。远处的行人都纷纷跪下,请安之声此起彼伏。
白?桃没见过这?个阵仗,登时愣在原地。
饭馆的店家却见惯了这?种架势,连忙招呼着让白?桃和身?后的人跪下。
白?桃偷偷抬眼一看,便见空旷的大街上,忽然驶来一辆威仪的马车,马蹄声渐近时,白?桃听见身?旁的店主恭敬地高喊:“草民见过三公主。”
即便是没有人盯着,他们也十分自觉。
白?桃混在这?些人中,听着马蹄声由远到近,由近到远。
待众人站起身?,白?桃顺着视线看去,能看到远处的楼宇里两侧由壮实的侍卫把守,不少人站在楼外向里面张望,想一窥公主倩影,被侍卫驱赶。
“您是第?一回见着三公主吧?”店家朝她笑道,“三公主并?不常出?宫城,但是尤其喜爱逛京城的雀簪楼,每回来时都有侍卫开道。”
“我是外地来的。”白?桃回答道,“那公主这?么一来,其他人还能去雀簪楼吗?”
“自然是不能的。”
回答完白?桃的话,店家身?边又有新客来。白?桃也不耽误他做生意,便带着马六出?了饭馆。
白?桃突然想起来,别人喊沈宴清二殿下,那岂不是说明,今日的三公主正是他的妹妹。
但他从没同她说过这?些,白?桃也是第?一次见她。
白?桃又突然意识到,她所住的宅院,从来没见过他任何的亲朋好友来拜访。
这?样倒确实像她见不得?人似的。
威逼
秋分过后, 天暗得很快。
沈宴清从外面回来时,院子里都已点上了?灯。
书房外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不时来回踱步, 一听见动静便朝他看过来:“你回来了。”
沈晏清挑眉,许久没见她这样出来迎接。他今日安排马六和白家?人?来见她, 就是希望她开心一点。
“今日出去过了??”沈宴清率先发?问, “感觉如?何。”
“很高兴。”少女如?此说,但是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先喝药吧。”
沈宴清眉梢一跳, 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语气温和关切:“马六他们同你说了?什么?”
“他们能说什么。”白桃反驳道, “还是你怕他们说什么?”
沈晏清一笑, 转而道:“你别想那么多。”
虽然他不确定她在想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她也不会不高兴。
青年男子推开书房的门扇,率先进入:“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下个月我要搬回宫里去。”
白桃眼皮一跳,立即问道:“那我还住在这里?”
沈晏清回答:“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宫。”
“还是不必了?。”白桃僵笑, 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 “既然你都不住在这里, 那我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我不如?就住回城南的客栈去,然后——”
“然后回遂州去?”
沈晏清补全她的话, 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望向白桃。似乎在说,想都不要想。
白桃的话被他噎住, 沉默片刻:“我不可能一直同你在一起。”
“你可以。”沈晏清笃定。
这种事情白桃不可能辩驳过他,反而会被他绕进去。白桃立即改口:“药好了?, 先喝药。”
“不急。”沈晏清微笑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白桃心里当即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望着那双眼睛,立即转身,不想听。
“下个月宫里举行仪典。”青年已经?开口,“还缺一个随行的司礼太监。”
他这样开口,基本上由不得白桃拒绝。事情已经?在安排,只差她这一步。
白桃只觉得荒谬:“宫中那么多人?,非要我扮这个小太监吗?”
沈晏清打量了?她一番,点头。
其实?司礼太监好找,可他就是希望举行太子仪典时她能在身边。
“参加仪典还需要做一些准备,明日就会有人?来教你。”沈晏清双手交叠,似乎全然都是在为她考虑,“放心,并不复杂,仪典当日你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好。”
白桃抿唇道:“我不去。”
沈宴清点点头:“今晚的药我不喝。”
他竟然用他的病威胁她?白桃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也是皇子,这么无?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沈宴清继续道:“今晚你也不用费心用什么堵门,拆个窗子还是简单的。”
白桃惊道:“你!”
少女长这么大就没被这么气过,冷哼一声,不想输了?气势。
沈宴清走到她的身前,屈身与她平视,温声道:“仪典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算有趣,你只当去玩了?一趟,不好吗?”
白桃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我们这样不对。”
沈晏清的脸色慢慢收敛,认真问道:“哪里不对。”
白桃自然说不上来,只是她感觉不好,需要避着人?的事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见她不说话,沈晏清蹙起眉来,转移话题道:“你今日玩累了?先去歇着吧。”
白桃不语,转身走出书房,吩咐侍卫让后厨的陶唐将汤药端过来。
说完她就站在书房在不动?,一截细瘦的身影扶着门框,清冷又倔强。
陶唐颤颤巍巍端着药壶过来,不太敢进门。白桃也不勉强,接过盛着药壶的托盘走回桌边。取出小盅倒出一些苦药,正要喝下,身旁的男人?已快步上前。
“不苦?”沈晏清声色冷淡,“让池明进来。”
“这药真的有用?”白桃声音亦是冷淡,“你的病状每次来得这么蹊跷,倒不像是病。”
男子身形微顿,视线在少女脸颊上停留。他一手撑在方?桌边,似乎要将桌上的药碗拿起,但整个身影却全将她罩住。
“你不相信我。”沈宴清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心里有了?答案。
白桃不想靠他那么近,想要转身避开他,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手腕。
青年男子眸色深沉,眉宇肃然。但白桃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直白地道:“我相不相信你,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你骗了?我多少回。”
被说中痛处的男人?稍微一愣,身前的少女便挣脱开,一溜烟一样地跑了?。
门外“砰”的一声传来,她的住处和书房相去不远,关门的声音清晰可闻。
苦药的气味在书房内蔓延,青年男子的手指覆盖在小盅的边沿轻擦,她方?才用这一处喝的药,上面似乎还有淡淡的余温。
药于?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无?论发?病与否,现在他都想要更多。
屋内的炭火烧到半夜就熄了?,床榻上的少女毫无?知觉,甚至越睡越热,好像谁把火炉搬到了?她的身边。
身上已经?出了?些细汗,白桃感觉不大舒服,恍然间睁眼,便看见一张熟悉的眉宇。
而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他用锦被紧紧裹住,难怪会热。
她伸手将他推开,面前的人?立即醒来,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他。白桃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眸并不是那种浓重?的黑,反而透着一些晶亮的灰。
呼吸只停滞了?一瞬,白桃现在居然能平心静气地应对。
“你如?今是醒着还是病着?”
男人?低笑一声,伸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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