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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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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就是知道他对那女子极尽爱重,才偏要教他清楚,即便真成了他夫人,朕想将她接进宫,他也必须答允,若是意愿将她遣送回阙国,他江端鹤,也不该多发一言。”

    “此等道理,想是早先马将军,也教过江端鹤的。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帝目视前方,却是同皇后说的,语意中则直指她的母家。

    “遵从君命,乃是臣子本分。臣妾从前待字闺中,多听得父亲教导此理。”

    “可惜臣妾家中兄弟姐妹多,父亲又是公务繁忙,想是自己的儿女都顾及不暇。”

    “至于外人的事,臣妾有罪,与家中少有书信往来,并不十分清楚。”

    哲元帝闻言,又是轻轻一笑。

    “朕与皇后,也是多年的夫妻了,时至今日仍情谊不减,朕心甚慰。”

    “娘,是不是羊肉汤。”

    却倾蹦跳着跑向尹戴华,口中不住地叫嚷道。

    “是,咱们却倾喜欢,娘能不给做么?”

    尹戴华正说着,怜惜地牵起她耳边垂下的发丝。

    尹却倾正凑到汤盅前,执调羹舀起一勺,只略吹了吹便塞进口中。

    “烫!”

    尹戴华忙扯住她的手。

    可还是晚了一步,却倾早已将汤吞进喉间。

    她吞吐着舌头,咬着舌根道:

    “被烫着了,被烫着了。”

    “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不注意的。”

    尹戴华眼神直落在却倾的舌尖上,话中虽埋怨着,目光中却满是怜惜。

    尹戴华举起一把蒲扇,替却倾不住地扇着风。

    “还烫不烫,真是的,舌头也不好上药,待会吃得苦你可不是又要哭了。”

    “才不呢!”

    却倾环抱双臂,收了舌头,别过身去。

    “你这孩子!”

    尹戴华知道却倾烫得并不严重,点了点她的后脑勺,嗔怪道。

    “我就是可惜着 ,先前娘做了一大锅汤,却倾一口也不曾尝过,便走了。”

    闻言,尹戴华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复又回身去给羊肉汤调味。

    “娘,怎么了?”

    却倾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走近母亲。

    尹戴华发出几声微小的啜泣,声色中染了褪不去的哭腔。

    “却倾,你可千万不能再离开娘了。”

    却倾见状,眼眸也渐渐湿润,不禁与尹戴华相拥在一起。

    “娘,却倾也不想离开您,却倾再也不想去不熟悉的地方了。”

    尹戴华忽又想起什么,凝视着却倾的双目,认真说道:

    “却倾,尤其是那条蛇,那个男人你可断断不能再靠近了。”

    “嗯,可是娘,却倾觉着他仿佛也不是坏人。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个……”

    “不行!”

    尹戴华忽然推开却倾,将双手搭在她肩上。

    她红肿着双目,言辞激烈。

    “却倾,不论是那个人,但凡是铎朝的,只要是蛇,尤其是黑蛇,都绝不可靠近!”

    却倾大抵是有些被惊着了,愣了片刻,也只点了点头。

    “好却倾,你真是娘亲的好闺女。”

    尹戴华复又将呆呆的却倾揽入怀中。

    “你会一辈子都这么听娘的话,对娘这么好的,是不是?”

    “你不会像他们一般,抛弃娘的,是不是?”

    却倾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父亲,便用力点点头。

    “却倾不会像父亲一样的,却倾会一直一直都待在娘身边的。”

    尹戴华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将却倾深深嵌入自己怀中。

    尹却倾已经很久不曾亲眼见过江端鹤了。

    细细想来,约莫已是一年有余。

    是日夜间,却倾走入房中,预备睡下。

    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不安宁的感觉。

    谈不上究竟是何处,总觉着浑身上下都不大舒适。

    她真切地感到胸腔中一下一下的敲响,像是寺庙里的古钟。

    亲眼所见,确已是一年前的事。

    但在梦中,却倾已见过多次。

    她反反复复做着各式各样的梦。

    不论是哪个,都与他有关。

    有的梦中,是发生过的故事。

    还有些,则是却倾从未见过的。

    在某日再度被梦中的景象惊醒时,却倾突然觉着,自己大概是要让娘亲失望了。

    今日又是如此的心悸和不安。

    隐隐地,她仿佛是有些想见着江端鹤的。

    毕竟他总是温温柔柔着,时常护着却倾。

    那时,若是无他,却倾可能真要死在怪物的腹中了。

    可却倾一直记着娘亲的警告。

    况且在铎朝的日子,比之噩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倾蜷缩在狭窄的床榻上,身上微微发颤。

    自及笄起便时常出现的梦魇,日夜折磨着她的精神。

    却倾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为何非要经受这些。

    仿佛只是因着它发生了,却倾便先想着去接受。

    比起试着悦纳,她甚少意愿去改变。

    尹却倾总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她便好了呢。

    身若浮萍,一经风吹,便是动荡不安。

    经年历事,她所得见,从来不比旁人少。

    只要娘亲和却倾,一直是好好的,便足矣。

    尹却倾将头深深埋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辽阔的天地中拥护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长风过窗而入,直扫到却倾身上。

    她不忍打了几个寒战。

    尹却倾只得下床,走向窗边。

    正在她半探出身关窗的那一瞬。

    寒光乍现,一道利爪划进窗中,木窗当下便飞向空中。

    却倾只依稀见得全然笼罩在窗前的黑影,便遭其锋利的指爪狠狠剐了一道。

    凭借本能,尹却倾迅疾便扑向一边。

    或许是因着那手臂上的伤口实在过深,她连砸在地上时,都不觉着疼了。

    手臂上的痛,自伤口处,如电流般,在她周身上飞蹿,稍时便已全然发麻。

    痛苦到了极致,人反倒是不喊也不叫了。

    尹却倾的双眸很快便已濡湿,她很想哭喊几声,但连是脸上的颈骨也不住地发麻。

    况且她心底也清楚得很,如今再发出声响非但止不住痛苦,反会使敌人知晓她的存在。

    游隼扑腾双翅发出的声响萦绕在耳畔。

    如是审判的钟声,不断告诫着她安稳的人生早已告罄。

    鲜血洒落一地,反倒教却倾清醒。

    她所住的房间,在小木楼阁的二层,并不算高,游隼此时正在空中盘旋,意欲再度扑袭,但也需要准备时间。

    如此训练有素的游隼兵,不似是阙国会有的。

    若是铎朝军队来袭,想来不单有着飞行种士兵,骑兵同步兵恐怕也很快进城。

    娘亲她住在第一层的小房间,一旦步兵、骑兵攻入,她定会比却倾更先遭殃。

    一想到娘的安危问题,却倾身上的疼也仿佛好了许多。

    她挣扎着爬向楼道口,赤色的血迹染遍她的房间。

    “啊——”

    一声惨叫划破房中早已凝滞的空气。

    尹却倾才刚支撑着起身,一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只觉着脚底发软。

    “娘……”

    从方才起,却倾眼中便一直积蓄着的泪水猝然滴落。

    身后传来木墙破裂的巨大声响,游隼健硕的长翅不单是击破窗口,近乎将她脆弱的小木屋撕裂开来。

    两重夹击之下,却倾一时不曾扶稳,竟直直摔下楼梯。

    19 为母则刚

    尹却倾一步立得不稳,便跌下楼梯。

    她耗尽残余的些许气力,才不至于使右臂上的伤口砸在地上。

    而她左侧的身躯,则十足地摔在地面,一时不得起身。

    可却倾也只是停驻了片刻。

    她心中还存着娘亲的事,担忧得很。

    于是未有几时,尹却倾便挣扎着起身,向楼下奔走而去。

    方才的那只游隼,突破窗户,闯入房间。

    是时,他已变回原型,向却倾走来。

    却倾只稍稍偏过头,便察觉到身后着墨色铠甲的士兵。

    这一身的甲衣,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尹却倾更不敢怠慢。

    但走下楼梯几步后,她忽又停下步伐。

    此时,身后的游隼士兵定会紧跟在她身后,真要去娘亲身边,岂不是前后夹击,她们二人,便更是无力抵抗了。

    余给她思索的时间,并不大多。

    身后的铁甲相击声,铁鞋踏足声,刻刻催命。

    却倾攥着栏杆的手,缓缓颤动着。

    从前数十年的光阴里,她很少怨恨自己的无能。

    当初父亲抛弃她们母女,由着娘亲一直温和劝导,她也不愿觉着真是自己的过错。

    后来屡次身陷险境,她总以为是自己触了霉头,又有江端鹤的卫护和相助,再不肯成日放在心上。

    自上次齐越甯的事开始,她才终于觉察。

    原来她的无能,不单是会害了自身,更可能致使她身边的人遭难。

    如今只恐怕,连她最爱的娘亲,也会遭难。

    尹却倾不由攥紧拳头。

    她只恨。

    恨自己无有天资,不得使父亲满意。

    恨自己全无还手之力,不可守护自身。

    更恨自己此时毫无法子,并不能驱走异族外敌。

    莫说是保卫她的家乡,连是自己的小木房也护不住。

    不能哭,却倾,不能哭。

    这时候,如若还是哭,岂不更是无能。

    她圆瞪双目,尽力不教眸间存蓄的泪水落下。

    尹却倾微微蹙眉,心中只忖度着。

    她想起先时,臧禁知身为飞行种,乃是铎朝军部的上层,想必实力也在全军中也是上等。

    既如此,那房中的游隼,定比楼下的步兵强上许多。

    理清当下情状,尹却倾顿了顿,深深吸入一口气。

    随后,她便飞身而下,直向着母亲的方向去了。

    “娘——”

    却倾步姿歪歪扭扭,向自己娘亲的方向奔去。

    待到她终于寻见尹戴华时,其人正蹲坐在墙根。

    尹戴华环抱着自己,不住地颤抖。

    她跟前的那个士兵,已为长枪穿心,口中溢出些浓烈发黑的血。

    “却倾,你可有事?”

    尹戴华目光骤然聚焦在却倾身上,她匆忙从血泊中起来,向却倾走来。

    “娘,快走……”

    娘亲一过来,却倾便再支持不住,猝然瘫倒,依在尹戴华肩上。

    尹戴华一扶上却倾,便是染了满手的血,她一见到却倾周身上的朱红,便着急忙慌道:

    “却倾,你怎么了,浑身的血。”

    “娘……”

    却倾将下巴扣在娘亲肩上,声色有些凄然。

    尾调间,竟染上些柔软的委屈。

    “却倾,给娘亲看看,何处伤着,可疼了,是不是?”

    尹戴华伸手抹去却倾面上的泪珠,疼惜地整饰好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娘亲,快走吧。”

    却倾意识模糊,呢喃着说道。

    “不怕的,我们却倾从来不必害怕的。”

    尹戴华泪水零落了满面,她紧紧搂住却倾,近乎是将她深深按在怀中。

    仿佛稍稍不注意,她一直悉心呵护的女儿便会猝然消散。

    却倾只觉着浑身上暖流浮动,渐渐舒适不少,尤其是右臂伤口处。

    “娘,却倾觉着很暖,舒服得很,是不是,老天爷要收了却倾去。”

    “不会的,不会的。”

    尹戴华更是用力拥紧却倾,不断摇头。

    也不知是在向却倾否认,还是对着自己。

    却倾臂膀上的伤口太深,泉涌似地冒出鲜血。

    正如是这世上所有事物消逝,她身上溢出的血,也仿佛是抽丝剥茧,有所穷尽的。

    她自己虽不很清明,但也隐隐约约知道些。

    那血流穷尽之时,意味着什么。

    “却倾,你坚持住,千万不能睡过去。”

    尹戴华晃了晃却倾,声色中满是哭腔。

    从她难以舒展的愁眉中,仿佛可以看出却倾此时的景况。

    正在此时,方才的游隼士兵忽然闯入房中,举枪直向母女二人刺来。

    却倾已然昏沉,倚在尹戴华怀中。

    命悬一线之际,尹戴华骤然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

    她先是将却倾揽至身后,随后又一把攥紧飞来的长枪,反向一转,那士兵也绷直手臂。

    二人同时发力,一声爆裂巨响,长枪便从中端的棍把处迸裂开来。

    趁那游隼士兵片刻呆滞时分,尹戴华迅疾将却倾藏在橱柜后。

    她飞身回转,放下却倾的动作,却是极轻极缓。

    游隼士兵见了她严阵以待的样子,略笑了笑,便道:

    “阙国边境,小小桉城,竟还有如此高手。”

    尹戴华面上忙是愤懑,冷声道:

    “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女儿。”

    话音未落,尹戴华便穿掌飞向那人。

    那士兵似乎始料未及,本能向一边避去。

    可尹戴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向另一边蹿去,挥手拔出方才插入士兵胸口的长枪。

    见状,游隼也反应过来,双指划了几道,法术制成的黑鸟便飞向窗口。

    那兴许是将信息报告给军队用的。

    尹戴华眸光落在窗前,额前浮起冷汗。

    “若是平时,我倒真愿意单独同你再比划比划,可而今军令在前,不行!”

    尹戴华对他的话毫不在乎,只又向却倾的方向望了一眼。

    游隼手上的枪毁了,他便又取出一把长刀,刃上寒光刺目。

    二人一个执刀,一个握枪,复又相对击去。

    尹戴华出手使足了力气,出枪迅猛。

    可也只比划了几下,便已觉察出枪的劣处。

    如是在空旷地,长枪或许还有所舒展,可在小木房狭窄的庖厨内,便四处遇阻,难以展现优势。

    游隼士兵显然也清楚此事,面上露出几分邪笑。

    尹戴华并不予理会,再度出枪。

    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分,房内外的气压便已低到极处。

    尹戴华知晓屋外已然集结好了士兵,只待要破房而入。

    她自己从来是没什么的,只是……

    尹戴华回身,深深望了一眼双目微阖着的却倾。

    “何人派你们来的,江端鹤么?”

    “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游隼士兵锋刃抵枪,深赭色的法力流窜于其间。

    “中郎将倒还没这样大的权柄,你一个死人,自然也不必知道是谁人派遣。”

    尹戴华见套不出话,便也知道不必同他多言。

    二人的打斗并没持续太久。

    很快窗边便传来浓烈的焦油气,火势如波涛汹涌,吞吐着四方墙柱。

    尹戴华心道不好,忙回身几步,向却倾奔去。

    铎朝征战四方,军队中的士兵素来残忍善谋,精于此道。

    果然尹戴华不得不环抱着却倾出来。

    这一遭,便直突入众人包围。

    “老的杀了,只要小的,小的务必得要活的!”

    尹戴华原已是精疲力竭,又带着却倾,此番更是身处险境。

    “喂,我记着,你是江中郎将身边的,仿佛是个金雕?”

    张先仁环抱双臂,远远唤了臧禁知一声。

    臧禁知停下脚步,回过身。

    “还记得我么,我是张先仁,从前也与江中郎将共事过的。”

    臧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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