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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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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却倾感到自己周身之上的水逐渐蒸发。

    水汽升腾,尹却倾也觉着身体愈发温暖起来。

    “江端鹤,谢谢你。”

    她轻轻道出这一句,便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江端鹤垂眸,眼望着怀中人微微阖上的双目。

    他伸出手,为她整饰好发丝。

    他擅长将周围的一切都归置成完美的样子。

    也只能接受,世间万物都按照他制定的规划和轨迹运行。

    包括把玩在手心的一个小娃娃。

    “江大人。”

    章鱼的声音是带着泡泡破碎响动的,听着诡异而惹人生厌。

    至少,在江端鹤怀抱着却倾的当下。

    这种声音令他烦躁。

    江端鹤不喜欢,也不能容忍大部分事物不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除了却倾。

    “你答应我的……”

    章鱼方又开口,便为江端鹤的蛇尾紧紧缠绕。

    稍稍再一使力,章鱼的身躯便四散开来。

    每一块都喷涌出色彩奇异的血。

    太脏了。

    江端鹤用蛇尾将他与却倾包裹,展开的鳞片像是层层遁甲。

    隔绝一切他认为是脏污的、不堪的。

    他不禁望向却倾。

    如果她是醒着,会同意他这样做么?

    此刻他真的很想,将却倾永远关在只能见到他一人的地界。

    可江端鹤也一直压制着这一股冲动。

    这么多年孤寂的光阴里,他学会许多人类的思想。

    他们面对喜欢的人,便不会这样。

    可他们也从未体会过那种,长久茕茕孑立的冰冷。

    江端鹤厌恶人性,却也无时无刻不渴求着人类。

    只有这种天生便温暖而带有充沛情感的生物,才能使他的心充实。

    幽深的牢笼中,包裹着暗黑法力的粗铁链缠绕在女人的躯体之上。

    她鬓角渗血,嘴边也溢出些许殷红。

    肮脏的地面之上,也弥漫开许多渐渐干涸的猩红。

    女人身着墨色短衣,露出腹间一块醒目的裂痕,灼热,赤红。

    像是随时便会涌出浓烈的岩浆。

    “禁知,好久不见。”

    江端鹤坐在正对着牢笼的高椅上,淡淡说道。

    臧禁知轻轻抬起头。

    脖颈似是支撑不住,颤颤巍巍着晃动。

    “好久?是多久?两日,三日?”

    “臧禁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用你么?”

    江端鹤把玩着一块赤红玉佩,淡淡问道。

    臧禁知没答话。

    江端鹤所在的位置,可以明显瞧见她缓缓抬眼的举动。

    “你强大,又没有多余的关系,最重要的是……”

    “你最知道每种景况下,如何抉择,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就像当年雨中,她有意在江端鹤会经过的路段练拳。

    “哼,那我还得多谢你夸奖。”

    臧禁知嘴上应着,心里却像是冰封住,不会动弹。

    这些年,她一直拿江端鹤当做良师。

    难道,真是错了……

    江端鹤发觉她眼中眸光闪动,那是恻隐与不忍。

    他自己绝不会有的感情。

    “好在,你一直做得很不错,不管是什么。”

    江端鹤竟是难得地对着禁知笑了笑。

    臧禁知望着他的神色,眉头渐渐皱起。

    “所以呢,一切都是利用么?”

    包括在靶场,故意用她决计抵挡不住的箭,射伤她。

    那不是赏识,也不是举荐。

    而只是单纯的,利用?

    “是吗,我就那么冷血?”

    江端鹤开口道,神色中带着几分玩味。

    似是质问,又像是自问,也仿佛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不知道,以前我并不这样觉得。”

    臧禁知说着,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与无措。

    江端鹤细致地捕捉到她面上的一切情感。

    “我的师父,曾说过一句话。”

    “这人世间的万事万物,不都是非黑即白的。”

    臧禁知迅疾答道。

    语罢,连她自己也觉着惋惜。

    一切都是会变的,只是不单是黑与白。

    “金色,是何处来的?”

    这次轮到臧禁知发问。

    “我也不知道。”江端鹤淡淡道。

    “你在说谎。”

    可纵是臧禁知知道又怎样。

    此刻的她,又有什么能力质问他人。

    “你们人类,就是太容易相信。”

    江端鹤说着,不知怎么,这语气竟让臧禁知觉得疏离而陌生。

    “正是太容易相信,才会编排着,连真实和谎言这种词都要分开。”

    “当然要有这样的语句,不正是为着防你这种人吗?”

    臧禁知一挑眉,很快便反驳道。

    “所以呢,你现在是为的什么,在与我抗衡?”

    “因为谎言?”

    江端鹤始终无法理解人类,这些会因为相信了谎言而气急败坏的人类。

    他总以为,他们是应当要受骗上当的。

    “非要说的话,是为了人。”

    臧禁知的声调渐渐低落下去。

    她大抵也不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了。”

    江端鹤别过头,语气十分不屑。

    “真是浪费时间。”

    江端鹤起身,一步步走向臧禁知。

    “等等。”

    臧禁知急呼出声。

    “江端鹤,我身上好像少了什么,是不是被章鱼吸走了。”

    尹却倾头上缠着绷带,低头检视着自己周身。

    江端鹤蓦然上前,将她搂在怀中。

    “怎么会呢,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真不知道要怎样。”

    “江端鹤,我总觉着好疼。”

    却倾抿唇,泪水似是散开珠串,大珠小珠落下。

    江端鹤一手轻轻抚弄她的面颊,另一手则取出丝帕接住她零落的泪水。

    “现在好些了么?”

    身上的躁动渐渐平缓,痛感也逐步消散。

    却倾知道,这是因着江端鹤对她施了法术。

    分明知道凡人不该过度使用法术的,但却倾还是不忍沉沦在痛感缓解的舒适之中。

    有时候她也与大多数阙国人一般,容易痴醉于片刻的欢愉。

    “却倾,怎么样,还疼么?”

    江端鹤柔和的声音更让她觉着一切的不真实。

    “嗯。”

    尹却倾放弃了身体掌控权,任凭自己瘫倒在江端鹤身上。

    江端鹤低头,瞧着依附在他身上的人儿。

    目光像是黏着在其身上一般的痴醉。

    却倾手臂,腰间,还有小腿上,都是被章鱼吸附过后形成的小口子。

    由于并不很深,因此只是浅浅泛起红肿。

    江端鹤瞧见后,还是微微蹙眉。

    那只臭章鱼大抵只是将却倾当成普通的猎物,并不知道其中含义。

    但还是足以教江端鹤生气。

    却倾周身上的伤口渐渐闭合,不时传来肿痛瘙痒的触感。

    同时也使她浑身发热。

    “江端鹤,我身上好热,你抱抱我吧。”

    “嗯。”

    江端鹤轻轻应了声,便将却倾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却倾只是倚在他身上,迷迷糊糊间,发出几声舒服的哼声。

    江端鹤轻轻抬起却倾的脸。

    他的小鸟此时面色红润,口中发出几声细碎的呓语。

    “却倾?”

    “嗯。”

    “我可以亲你么?”

    此言一出,江端鹤竟觉着自己左胸深处,传来清晰的震动感。

    “嗯。”

    却倾也不知是真答应了,还是在随便发出些什么声响。

    江端鹤低头凝望着她。

    许久。

    他最终还是不曾有所举动,复又将她搂进怀中。

    脑中不断循环着臧禁知最末的一则问句。

    “江端鹤,你到底是不是人?”

    竟是难得地觉着头疼。

    13 本来就不是人

    在江端鹤连续几日的“悉心”疗愈之下,尹却倾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并不算快。

    江端鹤自然也是用心医治过的,只是这份心思……

    用错了地方。

    “却倾,还疼不疼?”

    江端鹤俯下身,苍白而青筋凸显的手抚弄着却倾滚烫的前额。

    他双眼微颤,倒真像是为她而担忧。

    床上人双眼微微展开一条缝,很快便复又阖上。

    尹却倾只轻轻嘟喃几声,也听不清在说道些什么。

    江端鹤微微垂首,深深凝望着她涨红的面颊。

    他抬起手,离开却倾的脸。

    “嗯——”

    却倾发出不适的闷哼,从被窝中伸出手,意欲抓住仅有的一丝冰凉。

    从前是他念着他身上的温度。

    而今终于也要却倾依恋一回。

    仿佛这样,才算是个公平公正。

    “好。”

    江端鹤见状,便复又将手放回却倾面上。

    却倾已经很难抬眼。

    自然也看不见江端鹤脸上那抹因得逞而溢于嘴边的笑。

    不过很快,他便收起神色。

    江端鹤不禁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摁了摁自己的脸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流露出这些多余的面色了。

    正想着,江端鹤又捏了捏自己的下颚骨。

    不过,江端鹤的确不是人。

    在连他自己也记不清的千年中,江端鹤已从一条黑蟒,修炼为人型。

    凡是修行,都难有十全十美的。

    人类中,鲜有完全幻化为生灵形态的,江端鹤生为黑蟒,自然也不得完全化为人型。

    因此他一双眼,仍旧保留着蛇的瞳仁和几分蛇眼形状。

    目所能及的范围更是有限。

    也便是因此,他法术之强大,军队中大多数人都难企及。

    数年孤寒,江端鹤自然已是不愿再细细回想。

    唯有通体彻骨冰凉的肌肤,仍旧余下千年寒窟修行的冰冷。

    不论是人,亦或是动植物。

    凡是世上的生灵,都需得是有所追求,有所凭依地活着。

    他江端鹤再是道高魔重,也脱不开这一抹世俗的痴与私。

    他又何故要抛却这些个呢?

    见却倾还是微微颦眉,江端鹤知道她仍是不怎么舒适。

    他自然是情愿护着却倾的。

    江端鹤悄声爬上床,将却倾搂进他冰凉的怀抱。

    尹却倾是时全身发着高热,有一处寒冷,她自然是本能地凑过去。

    她身上真是有些烫了。

    因着每一处伤口都发热,亦有些红肿而痒痛之感。

    而那致使伤口肿热的罪魁祸首,则深深拥她入怀。

    尹却倾未能瞧见此时,江端鹤眼中,多种纷杂心绪绽开,露出蕊心处的深情。

    她看不见的,也本不该看见。

    却倾双目紧闭,时常忍不住要伸手去抓身上肿起的伤口,但江端鹤都拦下了她。

    他动作轻柔,紧握住却倾有些微微肿胀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仿佛只有这样,他内心最深处,才会真的认同。

    他们都是一样的。

    都能说会笑,都有搏动的心跳。

    也唯有却倾不怎样清醒的时候,才不会抗拒他。

    江端鹤任凭她愈发钻入自己怀中。

    他不知此时,自己面容之上,是苦涩,或是欣喜。

    “却倾,好点了么?”

    “嗯……”

    却倾只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是梦中的呓语,还是对江端鹤的答复。

    “却倾,你还记得我么?”

    江端鹤凑近怀中娇小人儿的耳畔,语调绵软,似是直探入人魂魄间,轻拢慢捻。

    “这世间有许多人,可只有一人,是你不可忘却的。”

    旁的什么,随风而去,也便罢了。

    尹却倾身体恢复过来时,江端鹤也预备好一切,将去往阙国了。

    江端鹤正端着汤碗,手中青玉调羹拨弄着苦浓的灵参汤。

    “我不喝了。”

    却倾拧眉,猛地偏过头,口中呢哝道。

    “再喝点吧,才好没多久。”

    江端鹤又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和声劝道。

    “金雕姐姐呢?”

    却倾不愿喝汤,便岔开话题,出言问道。

    江端鹤闻言,凑近却倾,凝神望向她双目。

    “你是说,臧禁知么?”

    尹却倾只是眼神闪躲着,口中发出几碎呢喃语。

    “嗯……大概是吧?”

    “哦。”

    江端鹤淡淡应过一声,并没回答她的疑问。

    他撇开目光,落定在角隅处。

    “你要去的是桉城?”

    却倾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江端鹤,眼中星光烁烁。

    “嗯。”

    江端鹤漫不经心应着,手上则是趁着却倾张口,舀了参汤哄她喝下。

    “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么?”

    却倾垂下头,由着阳光渐弱,面上也黯淡下来,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被褥。

    “臧禁知不去,今晚我便送你去她家。”

    “啊?”却倾顿时怔愣了神色。

    江端鹤重又叙述。

    “你的,金雕姐姐,她并不与我们同行,我会将你安置在她家中。”

    “唔……”

    “可我还是想大家都在一处。”

    江端鹤闻说此语,手上动作一滞。

    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

    江端鹤从来就是这般,所有伴着喜怒哀乐的心绪,都不过俯仰之间,稍纵即逝。

    他也可堪称为□□,连是在却倾面前,也分分寸寸算计着。

    却倾再见臧禁知时,二人仿佛都不曾意识到。

    她们都已同先前两样了。

    大抵是因着衣着吧。

    却倾着窄袖短上衫,山桃花图样的藕粉色百褶长裙,除却身形上的娇态,束腰的裙琚更是约制她细碎的小举动,不免端出几分雅态。

    臧禁知躯体上只一件紧身的墨色短上衣,不覆腰部,腹间则缠上乌纱带,维系长纱的银链系在腰后,垂下一条银珠流苏。

    “金雕姐姐,终于见到你了。”

    还是却倾先走上前,扬起头,声色之中,皆是掩不去的愉意。

    臧禁知方才一直是深深垂着头的,闻声方才微微抬眸。

    她大抵是在试着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可,仿佛是不敢多看。

    禁知很快便沉下颤动的双眸,似是岸上搁浅的鱼,挣扎着翻滚入水中。

    “姐姐,你肚子上,是……”

    “参见司阶。”

    臧禁知迅疾跪下身去。

    她便正正对上身前的却倾,也朝向与二人隔着几步的江端鹤。

    “姐姐!”却倾惊呼出声。

    她眸中彩动,顿时有如烛尽光穷。

    疑惑,恐慌,自责,猝然交缠在一起,映衬着眼前不甚分明的现实。

    江端鹤走上前,停在却倾身后,将手掌置于她肩上,轻轻揉捏着。

    “臧禁知。”

    他居高临下,沉声道。

    尹却倾仿佛瞧见臧禁知腰间一颤。

    江端鹤伸手,搂住却倾,语调转柔。

    “禁知,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报,报告司阶,好多了,决计不会扰乱公事,还请司阶安心。”

    臧禁知身姿板直,却依稀可见肩头微微晃动着。

    “嗯,营中之事,烦请你处理得当才是。”

    江端鹤面色深深,声色悠悠,半分听不出其间心绪。

    “禁知,看来日后,有你在,我大可以安心了。”

    江端鹤语意中满是安逸,声调间却听不出相合的情绪。

    “禁知身居下位,所行皆乃职责中事,亦或从司阶吩咐,未敢逾矩。”

    江端鹤一伸手,掌面便将却倾的脸掩去大半。

    他轻轻抚过她饱满的面颊,指尖不敢用力,想要把人骨头都融酥了。

    可却倾一受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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