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转过后,就可以考虑做一些地方?官,积累政绩。 (12)
看向?下面。
既然爱妃已?经用嬉笑怒骂的手段,把台子给?他平了,自然轮到他上台了。
看向?下面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喜笑颜开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那朕就亲自为你们赐婚!”
“为了表示朕的心?意,特?加封福璋县主为福璋郡主,瑞王府为亲王府,如?何?”
闻听此言,不只是袭绿烟和宁澜,连老瑞王和王妃,都一起惊喜地跪地谢恩。
林绾看着起身的众人,自然知道自己?也不能例外。
精神恍惚地跪在?宁澜身边,和众人一起谢礼。
这就是这个时代荒谬的地方,哪怕他们在?给?她的丈夫娶妻,她也要跪在?下面谢恩。
崇文帝也注意到了人群中失魂落魄的林绾,微微挑眉,笑吟吟地问:“林氏,今日朕让你的夫君另娶新人,你可有怨?”
林绾万没想到会被点名,关于皇帝的压迫感?,瞬间袭上心?头,忙跪伏于地:“臣女?不敢!”
袭红蕊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绾,笑吟吟地在?旁煽风点火:“皇上,就算是别人有怨,瑞王世子妃也断不会有怨,毕竟是林相教出的好女?儿嘛~”
“哦~”崇文帝了然。
转头看向?林儆远的方向?,笑吟吟道:“林爱卿,教女?有方啊~”
林儆远绷着脸皮,不露一丝破绽,还是如?往常一样,一丝不苟地上前谢恩:“谢陛下夸奖。”
崇文帝不置可否,只说了几句场面话?。
不过最?后,随口提了一句,淑妃在?宫中寂寞,有时间可以遣人进宫陪陪她。
这一大棒下的一颗小甜枣,把林家所有人打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唯唯应诺。
于是这场婚礼,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定下来了。
……
玉华夫人下嫁的热闹,众人还没忘记,转眼,一桩大喜事又来了。
这次的喜事,比之前还要炸裂。
毕竟整个大梁城,还有谁不知道,好几个王府世子,在?大殿上,公然向?皇帝求娶福璋县主……哦不,福璋郡主的事。
袭绿烟因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在?民?间的声望很?好,所以普通百姓们对此喜闻乐见。
郡主那么人美?心?善,被一群王子王孙看上,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听说最?后花落瑞王世子,真?个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美?好姻缘啊!
于是继《跃凤台》后,《九龙求凰》的戏码,也轰轰烈烈地流传起来。
只可怜一众学子,刚获得一个新的红颜知己?,梦中情人,结果又又又失恋了。
不知有多少人心?碎啊。
不管别人怎么心?碎,婚礼还是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袭绿烟出嫁,当然得从寿昌伯府出,结果寿昌伯府就在?世子府对门。
为了显得热闹点,花轿抬了一圈,又抬回?来,被欢笑的人群,簇拥往世子府。
这次主婚的,还是崇文帝和宸妃娘娘。
袭红蕊看着嫁出去的妹妹,神情特?别复杂。
最?后将妹妹的手,交到宁澜手里,对着他叹气道:“以后,本宫的妹妹,就劳烦世子照顾了。”
宁澜看向?袭红蕊的脸,这还是自袭红蕊离府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她的脸。
他回?忆当初那个眼神明亮,活泼俏皮的红衣小丫头。
和眼前的宸妃娘娘,居然找不到一丝相似之处。
曾经那个离得老远,也能看清她眼中清晰欲望的小丫头,已?经彻底不见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神情难辨,不动声色的噬人猛兽。
这是唯一一只从他掌心?挣脱的猎物,而自她挣脱后,一切便都已?经不一样了。
宁澜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场看不见的硝烟,胜者,只会诞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抓起一旁袭绿烟的手,宁澜无可挑剔地微笑道:“娘娘放心?,澜,一定倾尽所能。”
“呵呵。”袭红蕊笑着收回?身子。
彼强我弱,彼弱我强,这场最?高权力的争夺战,打的就是这样的拉锯战。
而男主,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忍。
在?别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自废双腿,跳出战局,潜伏在?一边。
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他可以一直藏在?来来往往的阴影里,蛰伏到最?后,只待最?后一击。
那就好,那就好。
在?你发出最?后一击前,你都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现在?,根本轮不到你上场。
……
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后,还是袭红蕊招待群臣。
和上次还需要人调动气氛不同,这次群臣开始主动拍起了她的马屁,气氛非常热烈。
说白了,底下的大臣,其实只是打工仔而已?。
能安安稳稳领薪水的话?,他们也不想被迫搅进老板的家务事里。
从龙之功,听着当然很?诱人。
可能完好把利益都吞下去的,也只是那么一小撮人。
剩下的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不求扶摇直上,只求各路大神,别顺手把他们填灶膛里就行了。
崇文帝最?近在?朝堂上,哐哐削人,底下大臣拿他根本没办法。
不说当官的,屁股后很?难一点事都没有。
就是真?的高风亮节,一点错都挑不出来,他直接给?你来个明升暗降,冷着你,你有什么招?
现在?的朝臣们,每天上朝的时候,感?觉像在?蹚雷。
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就炸自己?身上了。
而一旦炸身上,不管拜的是哪座庙,都救不了自己?。
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压力下,朝臣们越来越期盼局势再明朗一些。
当宸妃娘娘的妹妹,嫁给?瑞王世子后,一枚厚重的筹码,又重重地压了下去。
众人再觑时,才?发现这个沉重的天平,居然已?经开始倾斜了。
局势一旦开始倾斜,就有无数人顺理成章地滑过去。
于是这原本应该是两个新人为主角的喜宴,倒是成了一大帮人,给?皇上和娘娘歌功颂德的场合。
崇文帝笑得很?畅快,自然而然地握住袭红蕊的手。
果然是上天给?他的天命之女?吧,自她来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开始了。
现在?就等着这对新人,给?他生个儿子了!
……
为了不影响两个新人洞房,众人麻溜地撤了。
等人都散去,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袭绿烟反而紧张起来。
看着眼前的宁澜,不知是因为他换了一身装束,还是怎么回?事,原本熟悉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宁澜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道:“怎么了,很?害怕?”
袭绿烟不知道怎么说,宁澜伸过来的手,让她更无措了。
但还是按捺着,让自己?不抽出手,尽力镇定道:“没有……”
看着她的表现,宁澜非常自觉地收回?了手。
继续温和地笑道:“不用在?我面前隐藏自己?,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问题,要一起解决,你可以更信任我一点。”
“至少现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什么。”
“是害怕什么人?还是害怕什么事?抑或是,你害怕我?”
袭绿烟:……
她少见这种条理清晰的安慰人方式,就算是姐姐,也少见这么细致的温柔。
原本她确实有一种不知名的惶恐,但在?这舒缓的语调中,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沉默片刻,才?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觉得很?快,一切像做梦一样,就到今天了……”
宁澜听着她的话?,莞尔一笑:“是不是从没想过,这么快,就嫁给?一个不怎么熟的人,成为他的妻子了是吗?”
袭绿烟:……
她知道不应该点头,可是看着宁澜温柔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宁澜也并不以为忤,轻笑着看着她:“既然如?此,那就该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了,你喜欢我吗?”
袭绿烟毫不犹豫道:“当然喜欢!”
宁澜却笑着摇摇头:“不,不是像一个小妹妹,喜欢大哥哥那种喜欢,而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一样喜欢,你喜欢我吗?”
袭绿烟:……
她没想到,有一天问瑞王世子的话?,居然会被问回?来。
不禁喃喃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呢……”
宁澜却笑着叹气:“你不喜欢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袭绿烟:……
她觉得自己?应该很?喜欢瑞王世子的,但感?受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心?,她意识到,瑞王世子可能说的是对的。
喜欢,但是喜欢得好像还不够。
意识到这点的袭绿烟,不禁沮丧起来,低下头,闷闷道:“抱歉……”
却在?这时,一双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袭绿烟抬头时,就见宁澜温文尔雅的脸,对着她款款笑道:“不用跟我说抱歉,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心?亦不由己?。”
“我们身处在?这样的位置,无法改变别人,就改变自己?好吗?”
“从今天起,我会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样,喜欢你。”
“你能不能也学着像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一样,开始喜欢我呢?”
宁澜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汪湖泊一样,柔和地抚慰着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袭绿烟充满各种恐慌、不安、躁动的心?,在?这耐心?细致的疏导下,一点点被抚平了。
看着宁澜在?烛火跃动下,越来越温润的脸,袭绿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难怪在?出嫁前,大姐什么也不跟她说,只一脸神秘地告诉她:好好享受。
天哪……这也太犯规了吧……
你放心
袭绿烟晕乎乎地沉浸在温柔乡里, 宁澜的脸变得?很模糊,她自己的感觉也变得?很模糊,好像要?化了。
第二天清晨, 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原来这真的是一种享受啊……
正发呆的时候, 屋外的人, 已经进来侍奉了。
袭绿烟嫁过来时带的,是十二芳中的腊梅。
腊梅看着屋中的两人, 捂嘴笑起来:“世子爷, 郡主, 是不是该给老王妃敬茶了?”
袭绿烟立时回神, 视线触及一旁的宁澜时, 终于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
宁澜看了一眼地下的腊梅,又看了一眼害羞的袭绿烟, 笑着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这就来, 待我为娘子梳妆。”
“还有,以后不要?叫郡主了,你?们?小姐是以妻礼光明正大迎进王府的, 以后称呼她, 也要?称呼世子妃。”
腊梅一愣, 连忙捂着自己的嘴请罪:“是奴婢失言, 世子爷,世子妃恕罪!”
袭绿烟听了,却连忙冲着腊梅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腊梅姐姐, 你?以后还是叫我郡主吧。”
转头看向?宁澜,非常不好意思道:“我当初之所以一定要?正妻的身份, 其实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地摆脱光王世子的纠缠,并不是一定想当世子妃。”
“其实这样真的很不好,我这样做,肯定伤害了你?原来的妻子。”
“所以以后,瑞王府的世子妃,还是只有一个!”
“你?和林姐姐才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夫妻,我是绝对不会插入你?们?的!”
宁澜顿了一下,他一时不知怎么应答好,只能?试探道:“呃……抱歉……绿烟……我好像有点不太?懂你?的想法……”
袭绿烟听着宁澜的疑问?,一开始时,似乎有点疑惑。
等反应过来后,渐渐露出?了一种?又恍然,又带着点失落的神情。
原来就算是这样完美的瑞王世子,还是不可避免的,带有封建大男人的局限性。
一个女人的悲哀和困境,对于他来说,感受的终究还是有限的。
这当然也不是他的错,是环境将他不知不觉浸润成这样的。
他愿意俯下身,听一个女人好好说话,已?经比这世上大多数男人做得?好多了,但终归是差了一点。
果然,大姐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女人心情的,只有女人罢了。
于是她收敛心情,对着他礼貌地笑着:“没关?系,其实是我的想法太?怪了,好多人都不理解。”
“不过没关?系,我也并没有要?求别人一定能?理解,我只是自己想想。”
“时间太?晚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宁澜:……
袭绿烟几乎不怎么会隐藏情绪,所以宁澜就看见自己刚过门的小娇妻,前一秒还甜甜蜜蜜,沉溺其中呢,后一秒因为一句话,瞬间清醒了。
宁澜不动声色,飞快地反思自己说的所有话,是哪里说得?不对呢?
瞬间,他就找出?了问?题所在。
在某些关?键认知上,他和这个“异界来客”,可能?存在关?键偏差。
这是一种?很要?命,很减分的偏差,甚至撼动了他刚刚建立起的好印象。
他很想补救,但这种?涉及认知观念的东西,若不了解,妄自行动,只会弄巧成拙。
所以宁澜立刻收回所有话,微笑着叹气,祭出?一个万能?句式:“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袭绿烟:……
若是在别的场合听到这句话,她没准会很开心。
但经历刚才的事,袭绿烟再听这话,就觉得?非常失落了。
特别啊,是的,特别。
她可能?是唯一一个,在姐姐的庇佑下,了解“女性意识”的人。
因为越来越了解,所以她开始变得?特别起来。
只是这种?特别,如何让人感到高兴呢?
袭绿烟抬眼看了宁澜一眼,低下头去,肉眼可见的蔫哒哒起来。
宁澜:……
嗯,决定了,在见到他另一个妻子前,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
新婚第二日,给婆母敬茶,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林绾理所当然的也在。
看到袭绿烟,老瑞王妃喜欢得?不行,立时让人将一套很贵重的头面送过去,作为给新妇的见面礼。
袭绿烟不知所措,还好二嫂早就给她做了准备,将一套更贵重的礼物送过去。
袭家现在不仅手握无数暴利生意、技术,顶立门庭的,还各个显贵,一出?手就是不凡。
老瑞王妃的脸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虽说娶袭绿烟带来的利益,超乎想象。
但是一个婆婆,面对一个可以站着看她的强势儿媳,心里总不会那?么舒服。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老瑞王妃就压下了所有心思,无比热情地将林绾的手,和袭绿烟的手,握在一起。
笑吟吟道:“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要?好好相?处,和澜儿好好过日子啊。”
袭绿烟有一瞬间觉得?,老瑞王妃,好像并没有她表现得?那?样喜欢她。
不过婆婆不喜欢媳妇,是很正常的事,她大嫂和二嫂都是很好的人,她娘也不喜欢。
大姐说了,这是天然立场原因,不可调和矛盾。
虽然都叫“娘”,婆婆和亲娘,可不是一回事。
当然了,就算是亲娘,也不能?将感情都寄托到她身上。
人首先得?是自己,除己之外,全是外人。
和外人相?处,得?有分寸,脑子要?清楚,心里得?明白。
袭绿烟明白大姐的意思,她也很想像大姐那?样,游刃有余地处理和婆婆的关?系。
但是真临到头了,才发现这太?复杂了,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保持和婆婆的分寸。
既然如此,就假装看不见吧……
想通这点的袭绿烟,按照婆婆的要?求,毫无障碍地握住林绾的手:“好的,我以后会和林姐姐好好相?处的,说起这个,林姐姐,我能?单独和你?聊一下吗?”
听到这话,老瑞王妃和宁澜同时精神一振。
老瑞王妃开心的是,终于斗起来了!
只要?她们?斗起来,作为第三方?,就可以更好的操控全局。
而宁澜则在意的是,他终于可以知道,早上好感度二连掉,是什么原因了。
所以不等林绾开口,老瑞王妃就已?经做主了:“好好好,你?们?姐妹多聊一些,联络一下感情。”
林绾看着已?经完全不站她这一面的婆婆,又能?说什么呢?
和袭绿烟一起去自己的寝居,因为“恶毒女配”和“女主”单独相?处,必出?事故定律,她微不可察的示意凝梦,别走太?远。
等四下无人后,袭绿烟看看四周,立时深吸一口气,悄悄凑到林绾面前问?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林绾:……
袭绿烟见她没回答,便继续追问?道:“奇变偶不变?”
林绾:……
袭绿烟锲而不舍:“奇……”
林绾连忙伸手止住了她:“袭妹妹,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袭绿烟眨巴眨巴眼睛:“林姐姐,你?不知道吗?”
林绾:……
勉强扯了扯嘴角:“袭妹妹的话太?深奥了,姐姐好像有点听不懂。”
袭绿烟眨巴一下眼睛:“可是你?会做香皂……”
林绾毫不犹豫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袭家的香妃阁,不也会做香皂吗?”
袭绿烟:……
“林姐姐,你?真的不懂我什么意思吗,独在异乡为异客,我们?认个亲,互相?好帮衬啊。”
林绾看着她:“我和袭妹妹确实同出?相?府,可是应该没有什么亲。”
袭绿烟定定地看着她,林绾也不知道她信没信,但让她直接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这个“天真”的穿越女,在知道她身份后,会拖着她做出?什么事来。
女主有主角光环,不怕死。
她可没有。
认亲失败的袭绿烟,看起来有点沮丧:“我还以为能?和林姐姐说上话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过林姐姐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跟你?抢夫君的!”
林绾:……
她有点想笑,抢都抢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无比平静道:“妹妹何出?此言,你?我二人共同侍奉世子爷,没有什么你?的我的区别。”
袭绿烟瞪大眼睛看着她,旋即失落道:“你?居然会这么想?我现在相?信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林绾额上的青筋,一瞬间差点跳起来。
穿越女是什么意思,用现代的思想,高高在上的怜悯她这个“封建女人”吗?
她用最大的努力保持镇定,努力微笑道:“妹妹觉得?我的想法哪里有问?题吗?”
袭绿烟怜悯地看着她:“不是你?的想法有问?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正常的爱情,应该是唯一的,排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一个夫君,是不可以有两个妻子的。”
林绾极力忍耐,最后还是没忍住:“那?你?为什么要?嫁进来呢?”
听着林绾的质问?,袭绿烟有些沮丧。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复杂……我也不是很想……”
“但是你?放心,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会有当小三的自觉的。”
“以后绝对不会来烦你?,也不会奢望澜哥哥的爱,他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的!”
林绾:……
她想过穿越女的性格,会很炸裂。
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炸裂……
所以现在的穿越女,已?经进化到,坦然认下自己小三身份的地步了吗?
……
因为对自己小三身份的清晰认知,当天晚上,袭绿烟就把宁澜推到林绾房里了。
宁澜:……
“绿烟,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
袭绿烟低头看向?他,特别善解人意道:“没事,澜哥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真正爱的,其实是林姐姐,我不会挡在你?们?中间的。”
宁澜:……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开始喜欢对方?吗……”
袭绿烟闻言很难过地低下头去:“但是我们?的喜欢是不道德的,每多喜欢一点,都是对林姐姐的伤害。”
“所以你?对我的喜欢,绝对不可以超过林姐姐,要?不她会很难过的……”
宁澜:……
努力挣扎道:“可是你?呢,你?不会难过吗?”
听到他的话,袭绿烟条件反射的难过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难过呢?
心情瞬间开朗的袭绿烟,对着宁澜一脸认真道:“你?放心,我不难过,在郡主府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住的,我觉得?一个人住还挺好的。”
“要?是我觉得?一个人冷清了,你?又没时间陪我,那?我就进宫找我姐。”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真不难过,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宁澜:……
嗯,看出?来了,你?确实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点开心。
你以为这是谁的脑子
宁澜被袭绿烟亲手送到林绾门前时, 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了显示自己的贤良淑德,引人怜惜, 规劝夫君去别的房, 是很常见?的争宠手?段。
但?是回头看?向正气凛然, 一脸本应如此,对他鼓劲加油, 挥手?作别的袭绿烟, 他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有?欲则辱, 无欲则刚, 他的新妻子, 对他没有一丝占有欲。
说到底,是她对他一无所求, 以至于连喜欢, 都变成可有?可无的事。
宁澜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圆润,却无法攻破的防御。
是因为她是来自?“异界”的灵魂吗?
宁澜回头, 异界来客, 他其实还有?一个啊。
……
林绾没?想到, 穿越女居然真的把夫君“还”给她了。
可是看?着被让过来的宁澜, 除了耻辱,她感受不到别的。
有?一瞬间,她突然理解,自?己为什么穿越了。
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原主?,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异样灵魂, 她“天真无邪”“活泼大?方”“思想高尚”。
逐渐占据她身边的每个角落,却依然对她抱持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俯视着她的不甘和怨愤。
那么一个古代土著,该多?绝望啊。
自?己被人掠夺了所有?,所有?人却用鲜花和荣誉妆点那个掠夺者。
因此而诞生的扭曲与怨恨,都被视为恶毒。
沦为一个恶毒女配,成为别人故事中的边角料。
被所有?人鄙夷、谩骂、嘲讽,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过剧情。
只要一想,就让人感到窒息。
幸好她不是原主?,醒悟的也?早,现在?还来得及挣脱这个漩涡。
她不想成为男女主?爱情play的一环,她也?绝对不会配合穿越女走剧情。
于是林绾也?神情平静道:“世子爷,袭妹妹新嫁过来,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很不安,我不要紧,你还是多?陪陪她去吧。”
宁澜:……
他开始怀疑,推让丈夫,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独特的风俗习惯。
不过很显然不太可能,一切反人性的东西,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
于是宁澜长叹一口气:“阿绾,我实在?被你们搞糊涂了,好像突然间,我成了烫手?山芋一样,被所有?人推来推去。”
“绿烟妹妹这样做还好理解,她年纪小,心思不定,也?算是被家人胁迫着嫁给我的,对我其实并没?有?多?少喜欢。”
“可阿绾你呢,你为什么也?要往外推我呢,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是因为我无能,不能保护好你,所以你怨恨我是吗?”
“不……”林绾有?气无力地转身。
可是面对宁澜疑惑不解的脸,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要她说,你对她的不喜欢,和她对你的不喜欢,都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你们会喜欢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喜欢到连我的存在?,都觉得碍眼。
你现在?会疑惑地问我,只是因为剧情还没?开始而已。
总有?一天,你再次看?向我的时候,脸上会写满了愤怒和质问。
深陷于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慌,却无人倾诉,林绾感觉自?己的心无助的要碎掉了。
到最后,她只能悲哀道:“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只是袭妹妹是一个特别的人,她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自?由的灵魂,总有?一天,你会彻底爱上她,忘了我。”
闻听此,宁澜的眼睛彻底亮起来:“原来夫人担心的是这个吗?”
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一样,开心地攥住林绾的手?:“阿绾,你放心,澜此生,只倾慕一人,如违此誓,就让我死于乱刀之下!”
林绾一惊,立时捂住了他的嘴。
古人信奉天地人神鬼,立誓都是很庄重的。
宁澜却一脸无惧,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明亮地看?着她:“阿绾,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林绾本已坚定的决心,在?宁澜温柔的目光中,变得一塌糊涂。
要不再贪恋片刻光阴吧。
直到女主?真的爱上这个人前,她不是还拥有?他的所有?权吗?
宁澜搂住心力交瘁的林绾,果然,这个就正常多?了。
至于誓言什么的,反正他只说倾慕一人,也?没?说倾慕的是谁啊,呵呵。
……
从插在?瑞王府里的暗探处得知,男主?居然和老?天爷讨价还价时,袭红蕊大?为震撼。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小说的话,女主?高低也?是老?天爷的女儿?。
老?天爷的女儿?和女婿打起来的话,老?天爷会帮谁呢,哈哈哈。
笑?着笑?着,袭红蕊突然反应过来,立时收敛了笑?容。
她在?这幸灾乐祸什么呢,要是真有?老?天爷,最先挨劈的,不该是她吗?
不行,不行,收敛一些,做个低调的人。
将手?中的密报扔炭炉里,这见?鬼的儿?子垄断术,搞得她和个变态嬷嬷一样,天天盯着男主?房里那点破事。
如今男主?坐享齐人之福,她保底也?能有?个男女主?的儿?子,这一桩心事,可算了了。
只是事后想起来,怎么让人那么不爽呢?
看?着一点点燃尽的密信,袭红蕊盖上炉盖,披衣出去。
天好像越来越冷了,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
……
袭绿烟清早起来,走出门,也?是被扑面而来的凉意灌个满怀。
天太冷了,日子要不好过了。
披上衣服,让人给准备好马车,就要往外走。
然而刚出门,就看?见?了宁澜,袭绿烟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嫁人了……
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了姐姐说的,什么叫结了婚,人就不自?由了。
挠了挠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世子爷,你来了……”
宁澜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失笑?:“怎么了,你看?到我,好像很不开心?”
袭绿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很开心!”
宁澜忍不住又?笑?了,叹口气,笑?吟吟道:“好啦,你不用和我说一些客套话,是要出去吗,那就尽管去吧。”
袭绿烟沉默了一瞬,终于有?些尴尬道:“那个,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成婚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到处跑,是不是会丢瑞王府的脸?”
虽然她姐让她尽管干,别管别人怎么说。
但?不是自?己家人的脸,丢着好像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宁澜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那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吗?”
袭绿烟挠挠头:“天气变冷了,我和二嫂想联手?开几?家善济堂,收留没?有?冬衣过冬的乞丐。”
“这是早就约好的事,只是被成亲给耽搁了,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宁澜了然:“这是很好的事啊,为什么要说会给瑞王府丢脸呢?”
袭绿烟沉默了一会,才小声道:“因为我想亲自?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外面抛头露面,很不好……”
宁澜轻笑?一声,操纵轮椅,上前一步:“当然不会,因为我见?你时,你就在?做这样的事啊,如果我觉得不好的话,那时为什么要和你成为朋友呢?”
袭绿烟的眼睛亮了一下。
宁澜见?状,又?上前了一步,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道:“你原来就是这样自?由的小鸟,我怎么能忍心,折断你的翅膀呢?”
“你只是嫁给我,不是来我这里坐牢的,所以你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还可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吧,只有?一件事,是我想请求你的。”
袭绿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问道:“什么事?”
宁澜微笑?:“那就是——”
“不要丢下我好吗?”
“我们在?不是夫妻的时候,可以做朋友。”
“为什么在?成了夫妻后,反而成了陌生人呢?”
看?着一脸乞求的宁澜,袭绿烟陷入呆滞。
原本降下来的几?分好感,瞬间回升。
瑞王世子,果然是个好人啊!
于是一路上,袭绿烟都在?偷偷看?着宁澜傻笑?,宁澜不动声色地任她看?着。
他突然想起来,他另一个妻子,之前也?有?过一段雄心壮志,想要做些什么,这可能是每个异界来客的共同点。
那么他这个妻子,可以坚持多?久呢?
……
那当然是想多?久就多?久了。
将妹妹嫁给那只毒蜘蛛,袭红蕊最怕的,就是他那润物无声的洗脑能力。
袭绿烟的性格,比女主?还要弱,如果无声无息地陷入某种境遇,也?许连张口向她求救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就先给她洗一遍。
男主?想洗,就得先盖过她的印记!
或许轻易洗脑了女主?,给了男主?无所不能的错觉,让他觉得异界来客,其实也?没?有?什么。
可他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世界,带来这个世界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
袭绿烟一脸花痴地偷窥了宁澜一路,然而等到下车后,笑?容瞬间收敛。
天气越来越冷,于寒风中瑟缩的人,也?越来越多?。
看?着自?己身上的华衣,她好像和他们,已经区分成了两个世界。
但?在?不久前,她和他们,其实没?什么两样。
人人平等……人人平等……怎么会有?这样的四个字。
不知道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
然而一旦知道,就连灵魂都开始发痛了。
袭绿烟不知道怎么排遣这种越来越痛苦的感觉,她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她还是像以往一样,大?摇大?摆地下车了,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能见?人。
毕竟姐姐说了,错误就是错误的,不会因为成为惯常的真理,就变得正确。
尽可能去做想做的一切事,她袭红蕊的妹妹,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
普通女人会被一点虚无缥缈的爱意困住,是因为她们所处的世界太狭小了。
如果给她们一个坚强的心灵支柱,又?怎么会被一点缠绕的藤蔓,绞杀而亡呢?
虽然从女主?的具体表现里,看?不出那些未来思想的威力。
可是那些连她看?了都忍不住心脏收缩的话语,袭绿烟那单纯的脑子,怎么能抗拒得了呢。
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比女主?还要坚定纯粹的穿越女。
男主?,你那无往不利的战戟,要在?这里折断了。
因为你那封建的思想觉悟,完全跟不上我先进的穿越女妹妹。
一个空有?美貌,没?有?思想的男人,怎么能讨人喜欢呢?
为了大?业,还是好好学习,提升自?己吧,哈哈哈!
饭可以乱吃
宁澜跟着袭绿烟, 一起来到福璋郡主府,没想到,来这?里集会的, 居然不止一个人。
白怜儿看着他, 似乎有些惊讶:“表哥, 你也来了?”
宁澜看向白怜儿,短短时间, 她已经变得和过去一点不一样了。
曾经菟丝子般的楚楚可怜气质, 一扫而空, 换成了一种更疏阔明媚的文气。
看向他的眼神又大方又自?然, 好像他只是一个相熟的陌生人一样。
宁澜心中一动, 微笑道:“我陪绿烟过来看看。”
“哦~”白怜儿掩唇一笑,再?没有?更多?表示。
宁澜看向她, 终于知?道, 自?己这?个表妹,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为什么,只这?么短的时间, 袭红蕊就能将他曾经施与的印记, 彻底拔除呢?
宁澜的心情很微妙, 他当然不喜欢白怜儿。
可是看着挣脱他的掌控, 对着他平和微笑的猎物,一颗心,还是有?些异样。
白怜儿却没过多?理他,而是很快说起了正事。
一年四季,唯有?冬季最难挨, 天寒地冻,一不留神, 就会死人。
所?以官衙,和许多?富户,都会设善济堂,于寒冬收纳无衣者,给他们发放纸被、纸衣御寒。
这?本没什么复杂的,但白怜儿现在?是官方印刷负责人,她的印刷厂需要?大量工人给她干活,所?以她还要?趁这?个时机,招工。
那套新印刷术,除了在?技术本身上的革新,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操作很傻瓜,但凡能听懂人话的,都能干。
既然如此,招几个乞丐怎么了,一样的开工钱,有?了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还能顺便?积累一些好名声,哦呵呵。
虽然白怜儿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打的是这?种主意,但袭绿烟听后,也十?分赞同。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了正经活计,这?些人,以后都不用在?街边行乞了。
老弱病残,没有?劳动力的,单独安置,由善济堂补贴。
身强力壮的,就让他们去打工,管饭食,给工钱。
宁澜在?一旁听着,跟着出主意:“常年于市乞讨者,难免有?懒怠之人。”
“工人的住处,可以跟普通的善济堂分出来,普通善济堂的条件,要?比工人的住处,更劣等?一些,才不会出现贪图安逸的人。”
白怜儿立时深表赞同,她也是这?么想的,不仅如此,还可以专设一个学子们的廉租屋。
新印刷术出现后,灵活的排字,简单的字模,不仅促生了报纸,还有?一个便?利,就是出书。
近水楼台先得月,白怜儿决定,先给自?己出一本玉华夫人诗集。
这?不是为了宣传吗,很正常的事。
而照着她们家娘娘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出话本。
正经书枯燥,不是为了考功名,谁耐烦看。
书籍降价,以后这?种通俗本子,肯定一本万利。
而筹谋出书这?种事,没有?文化肯定不行的,正好收纳些贫苦学子。
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写点东西?,别的他们也不会。
写的东西?被玉璋书局接收,不仅能刊印,积累名声,书局还按照刊印册书给钱,不愁读书人不趋之若鹜。
至于写不出来的,负责书局的文字工作。
什么也不会的,抄书总会吧?
以前?读书人最常见的赚钱工作,就是抄书。
但因为玉璋书局新印刷术的高效冲击,也把读书人抄书这?个职业挤兑没了。
等?发现这?点的读书人,简直一脸懵逼。
幸好这?个时候,大梁城中又崛起了一个古韵斋,专采用古法铸书,也接受手抄书。
皇上关于新书,“工而不巧”的评价,不胫而走。
玉璋书局铅印法印刷的书,被称为“粗书”,有?钱人不屑一顾。
还是古韵斋的手工书,更有?韵味,更能彰显身份,真?正的贵族,就该买这?样的书!
至于古韵斋老板是谁呢,没错,也是袭家。
有?人就喜欢用大价钱买书,当然要?满足他了。
一钱两赚的袭家,需要?大量的工人,怎么收都不嫌多?。
而对于处于底层,饥寒交迫的贫寒学子,这?又何尝不是冬日里的一碗热汤呢,哈哈哈。
宁澜眼眸微抬,看向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白怜儿,略微有?些失神。
如果当初她就是这?个样子,他未必不会喜欢她。
不过只是一刹,宁澜就收回了视线,看向袭绿烟。
这?才是他的任务目标。
袭绿烟不懂什么管理,就默默听着二嫂在?那说。
等?她说完提议道:“二嫂,文字部的人,可不可以也招一些女?孩子,也有?很多?女?孩子,像二嫂你一样,博学多?识呢。”
听着别人夸她博学多?识,白怜儿当然很开心。
掩唇轻笑:“当然可以了,不过也不是我不愿意招,就怕名门贵女?,爱惜名声,不愿意来。”
转头看向刚从皖南过来的袭家姑娘:“你们中有?书读得好的,愿意干的吗?”
这?些未婚姑娘来京,说白了,就是为了找一门好亲事。
一开始,她们还想着京中贵地,礼教?不知?得多?森严。
家里人连夜找了一个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各位姑娘宫廷礼仪,几位姑娘也勤奋学习,不敢怠慢。
结果进京来后发现,狗屁礼仪。
京中袭家的那位贵小姐,自?己就天天往外跑,根本不在?乎。
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看着每天去鱼龙混杂之地“鬼混”的袭绿烟,异常焦虑。
这?样的家风,她们真?的还能嫁得出去吗?
结果中秋宴上的一场闹剧,给她们开了眼。
会玩,还是你们城里人会啊……
“九龙夺凰”失败后,那些世子们顿时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到了其她袭家女?身上。
就算瑞王世子娶了袭绿烟,也未必就能生儿子啊,所?以还有?机会!
因为这?个,新进京的袭家女?,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预知?了所?有?的袭红蕊,知?道嫁给其他人也白扯,这?些个世子,没一个能生儿子的。
但别人可不知?道,那就由着他们折腾呗。
崇文帝绝对不希望袭家,和那几个夺位大热门结盟,但是比较偏门的,比如说九世子,他倒是不太在?意。
毕竟如果真?的爆冷,有?一个备选,也不至于砸锅底。
所?以袭家,大概可以再?出一个世子妃。
在?这?种蒸蒸日上的情势下,只要?袭家姑娘不倒立拉屎,应该就没有?什么能影响她们的闺誉。
来京这?么些天,这?些姑娘也见识到了,名声,带给玉华夫人和福璋郡主的好处,有?多?么大。
袭家现在?做的,都是便?于收敛名声的事,有?两位前?辈在?前?面打头,怕什么啊,干了!
一群姑娘,又紧张,又期待地筹谋着,生怕自?己表现得露怯,得不到玉华夫人和福璋郡主的看重。
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宋寡妇,见气氛好,也忍不住发言了。
“那可不可以工人,也招收女?工,其实?我觉得印刷工这?样的活,女?人也是能干的。”
如果当初有?这?样的招工地,她也不至于扛着扁担,沿街叫卖。
当然,现在?想来,那一切都不是坏事。
只是还是希望,像她一样被赶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女?人,可以有?一个地谋生。
白怜儿当然无所?谓了,她是找工人,又不是找男人,能干的就来呗。
不过单把女?人拎出来说事,容易引得一些迂夫子指指点点,那么就打一个万金油的口号。
众人相视一眼,不由一笑。
招天下人!
凡为天下人,百无禁忌!哈哈哈!
几个女?人越聊越快乐,宁澜一开始作为场中唯一的男性,还极为有?存在?感?。
可随着越聊越兴奋,涉及的女?性话题越来越多?,众人就逐渐将他忘了。
等?意犹未尽地聊完各种想法后,回头看着坐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宁澜,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要?不下次,还是别带家属来了……
说干就干,众人立刻商议,将闲置下来的福璋郡主府,作为姐妹间的固定集合点。
划重点,姐妹间。
宁澜:……
很好,他已经习惯了。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难度的攻略任务了。
……
原本以为成了亲,袭绿烟会消停点,结果没用几天,她再?次重出江湖。
流言蜚语,和往常一样,再?次升起,只是这?次,心再?不齐了。
因为袭绿烟看起来太幸福了,她的离经叛道,没给她带来一丝不利影响不说,还让她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百姓爱戴她,好几个世子对她求而不得,就连她的公公、婆婆、夫君,也对她全是赞誉,没有?一丝怨言。
这?就让恪守规矩的她们,显得很呆了……
在?巨大的不平衡下,这?些贵女?们,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没准就是这?样不规矩的女?人,才更招男人爱?
想到这?点后,她们就不自?觉地想——
她们要?不要?,也跟着学一点……
一时间,袭绿烟的一切,都开始流行起来。
人一多?了,以前?被视为离经叛道的事,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平常起来。
至少抛个头露个面的,其实?也没什么吧……
……
对于袭绿烟凭借“狐媚手段”,成为贵女?间学习目标的事,袭红蕊喜闻乐见。
但是学一些精神和行事就好了,妆容和造型到底有?什么好学的!
袭红蕊看着身边绿油油的一片,脸都绿了。
给我换回来,再?多?看一眼,都要?不喜欢这?个颜色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琳琅噘嘴道:“娘娘,我们不也是想给你招点吉运吗……”
袭红蕊翻了个白眼:“你们就是这?么招的?”
琳琅:……
“这?不是想借您妹妹的桃花运,庇佑一下您嘛。”
“我需要?桃花运?”
“当然了,娘娘,您有?没有?觉得,您最近,好像有?点失宠了。”
袭红蕊本来就听个笑话,听到这?,握笔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所?有?人——
嗯?
可恶
回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小跟班, 她的小跟班们也在热切地看着她。
最后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戳戳琳琅,娘娘最宠你了,你说!
琳琅也不负众望, 对?着袭红蕊说出了那句, 所有人都很在意的事——
“陛下今天, 又去萧贵妃宫里了。”
空气沉默了一瞬。
袭红蕊眯起眼?睛,缓缓露出一个微笑:“那又?如何?”
和她的淡定相比, 她的手下, 却显得急不可?耐, 尤以琳琅为首。
琳琅一脸狗腿地上前道:“娘娘, 您最近每天为了陛下操劳, 不知立了多少?功劳。”
“萧贵妃却趁您忙碌之际,将陛下从咱们宫夺走, 真是会捡便宜。”
“您自大度, 不同她计较,我们看在眼?里,却真为您不平啊!”
众人立刻点头附和, 纷纷为她不平起来?。
袭红蕊顿了一下, 好笑地看着他们:“那我应该如何?”
众人没说话, 目光中的意味却暴露了一切。
虽说目下所有人, 都渐渐看出了崇文帝的意图。
可?是无名则无实,现在的袭红蕊,只是一个妃而已。
细论下来?,位份还在贵淑二妃之下。
如今淑妃失宠,不足为惧, 宫中只剩了一个萧贵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纵己无意,她又?岂能不来?害我?
与其等她来?,不如先下手为强。
天无二日,宫无二主。
娘娘,该做决断了。
斗吧!
袭红蕊好笑地放下手中笔,看向自己手底下的这群狼崽子。
这就是标准的反派吧,贪婪、野心?、弄舌、好斗、心?狠手辣,一个不缺。
但袭红蕊可?不想当反派,自古邪不胜正。
要做,就做这世上最好的大好人,反派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所以袭红蕊只是笑道:“我看你们真是太?闲了,竟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时间,不如和你们娘娘我一样,多读点书,修身养性吧。”
底下的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地让他们读书的意思,他们娘娘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吗!
摸摸下巴,一定有深意,得深入理解一下。
看着底下眼?珠子乱转,不知在想什?么的狗腿子们。
袭红蕊抓起盘中的枣子,一人给他们一下:“让你们多读书,就是让你们多读书,少?给我惹事?!”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胆敢与任何一宫发?生冲突,仔细你们的皮!”
袭红蕊崛起得太?快了,像是穷人乍富,跟在他身边的人,难免也膨胀起来?。
原先压在清华宫的两座大山,如今眼?瞅着都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是自己一家?独大了,怎么不让人激动?。
可?是袭红蕊还是郑重的,给每个人敲响了警钟。
清华宫之所以能那么高效地运转,就是因为袭红蕊的每一条命令,都能做到令行禁止。
只是行为上的苗头是被掐了下去?,心?里的念头又?哪那么容易打住。
众人一齐看向袭红蕊。
难道娘娘对?那母仪天下,中宫之位,就一无所求吗?
呵,论有所求,一群狗腿子,哪比得上她这个正主。
让他们读书,他们不读。
但凡他们多读点,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势至水自成。
区区一个萧贵妃,哪里用斗。
……
随着一天冷似一天,最难捱的冬天,终于要来?临了。
大户人家?,裘皮炭火,一应俱全,自然无惧寒冬,打马游街,嬉笑如常。
贫苦人家?却开始战战兢兢,用尽一切力量筹备一些越冬之物,依然担心?冻疾而死。
当此之际,玉华夫人和福璋郡主,联合筹办的善济堂,救济苦寒者的消息,像是翅膀一样飞到千家?万户。
老弱病残孕,无力自保者,皆可?去?善济堂免费居住,免费领取一口吃食。
身强力壮者,则可?以去?玉璋书局的工坊暂时打工。
以后每年冬天,玉璋书局都对?外额外开放。
不拘出身,不拘男女,全凭力气吃饭,做多少?活,给多少?工钱。
因为本是济苦之意,所以只招冬季短工,以无产无业,难以度日者优先,开春时散去?。
当然表现特别好的,并且愿意跟着玉璋书局干的,也可?以收下当长工,以后一直住在玉璋书局的工坊里。
听到这,人群一片哗然。
眼?下有哪个行当,比玉璋书局风头更劲,谁不想进去?当工人,有个正经?营生啊!
不说街边流浪的乞丐们,就是普通人家?,也想着往里挤了。
哪怕不能当长工,冬季里不能出去?的时候,找个短工打打也好啊!
负责在善济堂外接纳贫者的小马,看着伪装成乞丐的人,冷冷一笑:“你可?想清楚了,玉璋书局不只冬天招工,其它季节也招。”
“只是冬招纯为善举,广开方便之门,并不一定是工坊确实需要人,所以不一定会收。”
“凡进过善济堂的人,都要别开一册,执行另一套考核标准,比正常招工要严。”
“你现在进了冬册,以后就别想进春夏秋三?册了。”
“我家?夫人说,伪装贫者,于冬季挤兑贫者生计的人,和伤财害命没有区别。”
“这样黑心?肝的人,大家?当互相检举,使他原形毕露。”
“一经?发?现,赶将出去?,并计入袭家?的黑名单,所有产业,永不录用。”
“现在,你还要录吗?”
话音一落,人群一片寂静。
虽然进玉璋书局的工坊,是天大的好事?。
但因此得罪袭家?,被整个袭家?封杀,就大大的不妙了。
于是没过一会,就灰溜溜逃走了一片,人群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小马翻了一个白眼?
还敢在他这个多年资深乞丐面前装乞丐,也不看看装得像吗。
“下一位!”
人群喧喧闹闹,看热闹的许多,一个圆润的老者,和一个清俊的“公子”,也在其列。
崇文帝捋着胡子,满目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你那弟媳,和你妹妹搞出来?的东西?”
伪装成公子模样的袭红蕊,一展折扇,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笑吟吟道:“怎么样?”
崇文帝每坐宫中,穷极无聊,渐渐地对?什?么都腻歪透了。
听袭红蕊说,邀他微服私访,给他看个好东西,立时欣然应准了。
久居宫中,乍一出来?,空气都比宫里清新。
袭红蕊不管说什?么,都道是好。
笑吟吟道:“行善之余,还有些法?度,看着真不像一个女子做出来?的事?。”
袭红蕊哈哈大笑,附到他耳边笑道:“那当然,您亲封的玉华夫人嘛。”
“这人不能赏,自被您赏了后,我那好弟媳,天天铆足劲,要做出一番和普通女子,不一样的事?呢。”
“哈哈哈。”崇文帝忍不住大笑。
见他心?情很好,袭红蕊便开心?地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别处逛。
不过拉到一半,发?现自己如今是男儿身,大庭广众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未免过于怪异。
于是咳嗽了一声,挺直脊背,对?着崇文帝一展折扇,风度翩翩道:“黄老爷,请。”
她一身普通文人爱穿的圆领长袍,交脚幞头,配上明艳的面容,显得格外俊逸潇洒。
崇文帝和身边跟着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同样对?着她伸出手:“袭公子,请。”
袭红蕊当仁不让,大大方方地上路了。
她学什?么东西都快,没一会儿就将男人走路撩袍的姿势,自信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
因此,虽有过路人,惊异于“他”过于俊秀的容颜,却没什?么人怀疑她的身份。
与她和崇文帝一起同行的,还有同样做男子装扮的如意和琳琅,崇文帝形影不离身的德仁,以及袭红蕊顺手叫上的言钰。
最后就是现任侍卫统领燕小飞,以及前侍卫统领秦行朝秦大人。
上头那俩人,在深宫中实在无趣。
便准备猝不及防地搞个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给京兆尹一个惊喜。
得了便利,袭红蕊当然不会忘记自家?姐妹了。
当即优先带着崇文帝,去?自家?姐妹做好事?的现场看。
如今天气渐寒,玉璋书院是户外的场所,开不了学。
袭绿烟就把自己的教育重任,转到了玉璋书局的工房和善济堂里。
每天不拘给那些工人,以及老弱妇孺读书读报,教他们识些字,讲一些新奇的话本。
他们有什?么心?事?和难处,也可?以说给袭绿烟听。
求庙里的菩萨不一定有用,但求袭绿烟,她多半会帮忙。
没过多久,那些被圣光照耀过的人,就成了小绵羊了。
每天趴在袭绿烟脚面,听她温温柔柔的讲话。
原本这些东西,是她自己做的,后来?,身边渐渐多了一个人。
宁澜几乎什?么也没有说,就站在了她身边,帮着她一起进行这场教育事?业。
两个人郎才?女貌,妇唱夫随,身边的人只看着,就觉得甜蜜,不由痴痴笑起来?。
袭红蕊收回被闪瞎的狗眼?,用扇子捂住脸,尴尬道:“您见谅,我这个妹妹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只会干这些粗笨的事?。”
“她总担心?我们家?现在太?走运了,害怕我们一家?福薄压不住。”
“就每天坚持散财,普济众生,来?给她姐姐我祈福,免得她姐姐我遭天谴……”
崇文帝哈哈大笑,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
好笑之余,又?忍不住赞许道:“倒是一个善心?,又?有想法?的好姑娘,你有个好妹妹啊。”
“哎……”
听到这,袭红蕊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地跟着笑了。
至于袭家?剩下的姑娘,虽然打定主意跟着玉华夫人,以及福璋郡主干了。
但一下子让她们下到普通工人面前,还是不太?可?能的,就被派到玉璋书局文字部干活了。
玉璋书局广收书,且给高昂“版费”后,果然引得文人争相来?投。
袭家?专为读书人提供的廉租舍,不仅有免费的借阅处,还特别方便在玉璋书局工作,投稿,以及抄书什?么的,一时间人满为患。
因为袭绿烟和玉华夫人,袭家?姑娘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很好。
于是新姑娘来?了后,很快也受到了读书人的追捧
崇文帝看向袭红蕊,笑眯眯道:“怎么感觉你袭家?的姑娘,比男人还能干呢?”
袭红蕊毫不犹豫地拿扇子拍拍自己肩膀,自信道:“那还用说,随我了嘛~”
“嘿呀。”
崇文帝一看她那副既骄且傲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真不能随便夸。
乐呵呵地逛完所有景点后,当然少?不了最后一站——天下第一楼。
这是完全由崇文帝恩德建起来?的东西,当然要让他亲自体验一番了。
为了防止火灾,天下第一楼不设明火。
但无数人交织的体温,就足够将场子暖热了。
第一层是读书人最多的地方,为了增加一点乐趣,袭红蕊刚踏进楼里,就一展扇子,飞扬跋扈道:“此地乃天下第一楼,天下文华之最,尔等有何才?学,居此屋檐?”
众人正在潜心?读书,偶有交流学问,也只是窃窃私语。
听到这挑衅的话,立时皱起眉头:“哪里来?的狂徒,此处是陛下天威所建,为天下贫苦学子,大开方便之门,岂容你在此乱吠?”
袭红蕊却仰头大笑,满是讥讽道:“楼自然是好楼,人却未必出奇。”
“我身边这位黄老爷,便是天下第一,文采之最。”
“今日来?此,便是要给你们这些杂鱼,一点颜色瞧瞧!”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当即有人神色不善道:“这么说,两位来?此,是为了找我们斗文?”
袭红蕊折扇掩面,轻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被激得怒火中烧,纷纷开口:“说!怎么斗!”
袭红蕊狗腿的退到崇文帝身边,殷切道:“黄老爷,您说怎么斗?”
崇文帝也快被袭红蕊满脑子的新奇玩法?,给折服了,便全依着她了。
气定神闲道:“就以天下第一楼为题,允尔等挑七个最优者,一炷香的时间,各做一文,向我挑战。”
“我今天就在这里,一人,斗你们七人。”
崇文帝常年身居高位,气势不凡,众人一时被震在原地。
但读书人性子傲,焉能受此气,立时应战,互相推让出学问最强的七人,出来?应战。
一但涉及斗,不管是斗蟋蟀,还是斗文,都容易引人围观。
有了这么一个乐子,顿时满楼的人都来?围观了。
那边选出来?的七名读书人的好友,开始给友人铺纸磨墨。
袭红蕊也跑到崇文帝身边,给他铺纸磨墨。
抬眸时,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黄老爷!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崇文帝已经?不知道,跟了这个小妮子后,做了多少?离经?叛道的事?了。
但你还别说,这种老年叛逆的感觉,还挺好,哈哈哈!
于是崇文帝和一个好斗的小伙子一样,提起笔,和自己育下的学子们,争起了风。
一炷香的时间到,所有人同时落下笔。
袭红蕊直起身子,将崇文帝的书稿,递给别人,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开吧。”
她嚣张的样子,未免有点太?欠揍了,把众人气得牙痒痒。
不过读书人凭实力说话,到时候用真才?实学,让他闭嘴!
为了让这俩狂妄之徒丢脸,评审的人特意先念了前七个的文章。
不愧是众人一齐推荐出来?的,果然文才?出众,满篇锦绣。
众人审判完前七篇后,顿时将视线落在最后一篇上。
他们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惊世文采,敢夸此海口!
然而当打开文稿后,不约而同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字……”
崇文帝听了,但笑不语。
都说了,在书法?上的造诣,不管是今人还是古人。
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那些读书人,当然能认出今上的圣体,此人仿的,几乎和今上一般无二,表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继续读下去?,越读越心?惊。
他们当然自认文采不凡,文章秀丽。
可?此人的行文,却是俯吞山河,仰吞日月。
仰望之,若萤火之于皓月,如何敢生出争锋之念呢?
等诵读完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崇文帝见众人表情,忍不住畅快大笑,袭红蕊也在一旁幸灾乐祸:“如何?”
众人齐齐沉默,最后只能扔下笔,愿赌服输。
只有一人,看着文章后的落款,升起疑问:“老先生文笔固然出众,可?是怎么能称自己为天下第一人呢?”
“如今这天下,焉敢有第二个人,妄称天下第一人?”
听到他的问话,崇文帝和袭红蕊相识一眼?,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害怕被人认出来?,一直在外面藏头藏脚的秦行朝,终于走了进来?。
对?着所有人,一脸严肃道——
“放肆,如今在你眼?下的,就是天下第一人。”
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
话音一落, 全?场俱静。
秦行朝是天下第一楼的主负责人,开楼时,很?多人都见?过?他。
当他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众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被秦大人这样毕恭毕敬, 称天下第一人的人, 会是谁……
底下的学子?,立时连笔都拿不稳了, 呼啦啦跪倒一片, 诚惶诚恐道——
“草……草民……参见?皇上!”
皇上?
底层斗文?的事, 早就传遍了整楼, 引得满楼的人, 梯上梯下的,一起围观。
上几?层那些泥腿子?, 嗅觉没有底下的文?人敏感, 还没琢磨出天下第一人怎么了。
听到这句皇上,当时被震慑在地,呼啦啦又跪倒了一片。
至此, 满楼除了崇文?帝一行, 再没站着的人了。
崇文?帝呵呵一笑, 对着众人平易近人道:“免礼吧, 朕今日和爱妃微服出巡,也不过?是感受一下民风官迹。”
“时值寒冬,百姓生?计多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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