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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转过后,就可以考虑做一些地方?官,积累政绩。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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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挑一个继承人?,就不能在侄孙子里挑一个吗?

    把孩子放在身边,让他的后妃们养大,他还会对亲爹的感情有那么深吗?

    他现在又不是立即要咽气了,为什么要抱养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把小孩子从小养在身边……由他的皇后养大……

    哈哈哈!

    想?通这点,再听到光王世?子有孕的消息,崇文帝就畅快多了。

    生!赶紧生!最好头胎就是个大胖小子!他立刻抱过来养!

    哈哈哈!

    袭红蕊:……

    那你可就笑?早了……

    孩子不想生娃怎么办

    得到去?上书房的消息, 袭红蕊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这个老头,决定将她当“守灵人”培养了。

    没有子嗣的人, 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身后事呢?

    血脉亲缘, 才是这世间最牢固的关系, 不是亲的,终归让人不放心。

    所以老皇帝是完全不放心, 将自己的身后事, 交给?别人的, 哪怕是表现很好的侄子。

    可他能信任谁呢, 皇权一旦交替, 就会立刻变天,只要他一死?, 就会瞬间失去?对朝臣的掌控。

    那时候, 还不是新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历史上过继给?皇帝,登基后,立刻要还宗的例子, 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太希望在他身后, 有人给?他“守灵”了, 而最能担当?这个角色的, 就是他的“妻子”。

    不论出于利益,还是感情,在他死?后,会坚定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太后”这个角色。

    他的结发妻子, 中宫皇后,理所当?然的太后, 当?然是最能担当?此任的,但他的发妻,去?的比他还早。

    所以他要在自己的后妃里,从新选一个太后。

    这时,她卑贱的出身,不再是弊端,而是优势。

    因为老皇帝肯定会担心,出身高?贵的太后,会因为家族的原因,倒向新皇。

    而这时,有一个完全可以被他掌握的“妻子”,简直是太好了!

    没有家族的女人,其实和太监也差不多,是完完全全依附在皇帝身边的生?物,不是皇权,是切切实实的皇帝本身。

    这种生?物,离开皇帝根本活不了,所以历朝历代,皇帝才会那么信任太监。

    而作为一个出身卑贱,没有子嗣的宫妃,她对皇帝的依赖,比太监还甚。

    毕竟太监运气好的话,还能出宫养老,拿积攒多年的积蓄挥霍。

    而她能干什么,身为先帝的女人,她还能改嫁吗?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以她和老皇帝的年纪差,老皇帝驾崩的时候,她还是个风流俏寡妇呢。

    新帝登基,年纪和她也差不多,这一来二?回的……

    袭红蕊想着想着,表情就越来越耐人寻味起来。

    某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呸了呸,想什么呢!

    她要是真的身为太后或者太妃,和新皇勾搭上,不要说?群臣唾弃她,新皇的宠妃,估计也得一杯毒酒送她归西。

    那个时候,她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只会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荒淫无道,祸国妖姬的名声罢了,她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不能干这种蠢事,所以她希望,未来的皇帝,不是一个成年人。

    一但是一个成年的,具有完全行?事能力的皇帝登基,先皇的一切,就会被瞬间取代。

    而作为先皇遗物的她,也会在先皇死?去?的那一刻,停止一切存在的意义。

    被遗落在这座宫院是什么感觉呢?

    袭红蕊想起了丽慧圆三妃。

    她们?的脸上,还能看见曾经风华绝代的痕迹,然而内里,却成了一潭完完全全的死?水。

    每天在宫院里看着一成不变的陈设,打着一成不变的牌,看着一成不变的朝阳日落。

    明明存在着,却已?经没有任何人在意她们?了,当?一成不变太久,连生?死?都会成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她才十六岁啊,以后的人生?,还有那么漫长。

    难道就要在这深宫中,寂寞到老吗?

    袭红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不满足了。

    明明以前做奴婢的时候说?好了,嫁给?主人,成为人上人就好了。

    现在嫁给?了天下的主人,成为那么多人的人上之人,却还是不甘心起来。

    可这怎么能怪她呢。

    她虽然成了主人,给?她分配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墙啊!

    为什么其他的主人,有那么广阔的驰骋天地,却只分给?她一个宫墙呢!

    这不公平!不公平!

    抬手看向袖间轻薄的纱织,艳丽的色彩,圆润的手臂,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

    她还是一朵未开到秋季的花,怎么能在春天就凋零,她不甘心!

    幸好,她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现在这位主宰天下的主人,和她有着一样的困扰,他也害怕自己一死?,自己的一切都跟着消失。

    这真是太好了,在那么多不公平中,还有这个最大的公平。

    最公平的死?亡,会平等地带走每一个人,平等的让每个人都害怕。

    这位直面死?亡的老皇帝,正在面对这一生?最大的恐惧,所以他会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的身后事筹谋。

    他不会愿意要一个超出他掌控的成年皇帝,那么在确定自己无嗣后,他就会想着退而求其次,要一个自己养大的小?皇帝。

    但小?皇帝,肯定会面临很多风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一他死?得早,一个幼子坐堂,怎么可能掌控得住权势。

    底下的人,可不是什么温驯绵羊,他们?会顷刻群起攻之,把小?皇帝撕碎,那他和白养有什么区别。

    崇文?帝其实对子不子嗣的,根本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权势,会不会在死?后旁落。

    下一任皇帝已?经确定不是他的孩子了,连小?皇帝本身都是不可靠的,他还能靠谁呢?

    这时候,他就会将视线,落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无论如何,他的妻子,都是站他那边的,这就给?了袭红蕊一个延续自己生?命的最大机会。

    一旦崇文?帝做了抱养幼帝的打算,他就会立刻在宫里寻找合适的人抚养幼帝。

    所以琳琅让她讨好林瑶这话,虽说?没错,却犯了一个大忌,那就是背主求荣。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和她的娘家人,是完完全全依附老皇帝而生?的。

    就算天下人都去?讨好新主,她也不能。

    她所有的价值,都来自老皇帝,这棵老树固然已?经摇摇欲坠,也是她的栖身之所。

    她没有那种独立于风霜的能力,只要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那么甚至不用考虑将来的风雨,现在立刻就会死?。

    所以她必须完完全全的,和老皇帝站在一条线上,让这棵大树,把她哺育的更加稳固!

    果然,崇文?帝注意到她了,注意到她这个完完全全的,依附他而生?的菟丝子。

    在注意到她后,就会对她进行?另一步考察,那就是能力。

    一个无能的太后,就算握着小?皇帝,也掌控不住局势,她得有足够的心性和智慧。

    所以在相处的过程中,袭红蕊也会示弱,装笨,讨这个老了的大男人欢心。

    但却一直立着永不服输的人设,证明自己虽然浅薄,却不是个废物,如果有人教,肯定能学好。

    这样一番表现下来,老皇帝终于觉得她合格了,要开始培养她了。

    人心难测,利字当?头,谁能保持永不变心呢。

    他宁愿从无到有的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太后,也不愿意要一个已?经被别人培养过的成年皇帝。

    这种处理方式,一般最难的是太后的人选,毕竟那么多宗室子,儿子不是想有就有。

    他的后妃们?,却只是接受女则女戒规训的深宫妇人,妇人堆里,哪那么容易挑出一个能挑大梁的。

    偏偏神奇的,崇文?帝面对的困难,就是相反的。

    他不是傻子,前世肯定也打过这种主意,要不然为什么白怜儿一进宫,宠爱就飞窜得那么快。

    结果没想到啊,最难的太后人选都被他等到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皇子,愣是死?活都不出现!

    前世那老头,肯定是撑到最后都死?不瞑目吧。

    儿子呢!朕的儿子呢!

    你们?一群废物!那么多人!怎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虽然是一件极为悲伤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袭红蕊一想到那场景,就想笑。

    起身,走进佛堂,恭恭敬敬地跪下。

    自重生?以来,她就极为信命了,虔诚地给?佛祖磕过几个头后,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起佛祖:“佛主,您既然让信女回来,那是不是就是说?,信女前世没做什么坏事,您可怜信女?”

    神像但笑不语。

    袭红蕊的神色就开心起来,又?跪向前几步,满脸虔诚地乞求起来:“您既然怜悯我,那能不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发慈悲,施展神威,再赐信女一个儿子!”

    她的目中全是触手可及的希冀,神像却依然但笑不语。

    袭红蕊不由焦躁起来,一遍一遍地磕着头:“请您莫怪信女贪心,信女已?经只有这最后一个愿望了,只要您满足信女,信女就再不求其它了!”

    “信女发誓,绝不贪心,真的是最后一件!只要您大慈大悲,实现信女所想,信女就再不烦您了,求求您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跪求,神像还是高?高?在上,似笑非笑,不为所动。

    袭红蕊一瞬间火上来了。

    啊不行?不行?,怎么能生?此大逆之心呢,她这样贪嗔痴怨,难怪佛祖都懒得搭理她。

    赶紧从佛堂里出来,以免产生?更多不恭不敬的念头,冲撞了神佛。

    坐下来,对着眼前摇晃的灯烛,疯狂想着对策。

    要不把女主赶回去?生?儿子吧,搞个屁的事业,事业能有儿子重要吗!

    只要她生?出了儿子,就是给?她生?的,现在抱养一个孩子,可是不同的概念。

    毕竟老皇帝现在还年轻,要是真等他不行?的时候才生?,那就全晚了。

    只要现在有一个孩子,过继到老皇帝膝下,就轮不到男主登基。

    只要男主不直接当?皇帝,哈哈,那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袭红蕊越想越兴奋,跳起来琢磨,怎么让女主乖乖给?她生?儿子。

    然而想着想着,脸上咧开的笑,就平息下来。

    真的要抱养男女主的儿子吗……

    作为男女主最重要的嫡长子,书里,当?然也会提及。

    番外?中,身为男女主的爱情结晶,那小?子小?小?年纪,就集中了父母所有优点,还是一个终极母控。

    还六岁时,面对嫉妒母亲,试图勾引父皇的贵女们?,就会用手段,整的她们?哭爹喊娘了。

    所以只用长到六岁,这个早熟的小?皇帝,就会顶着一张邪魅狂狷的脸,吊儿郎当?地出现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道——

    “太后娘娘,听说?您曾经是我母亲的奴婢,原来您的出身这样卑贱,那您怎么配当?我的母亲呢~”

    哈哈,虽然只是想象,已?经想杵死?这个小?野种了呢。

    当?然,身为男主的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高?智商,肯定不会那么笨。

    在绝对的劣势下,这个小?野种,只会忍辱负重,像他爹一样暗中积蓄力量。

    最后勾连朝臣,一举扳倒她,让她这个贱婢,从哪来回哪去?,给?他心爱又?尊贵的母亲让位。

    哈哈,原来他们?一家子又?是主角,她当?了太后,依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一点不想要男女主那一二?三四五六七,那一家子都太牛逼了,她害怕一不留神,就被他们?掀阴沟里去?。

    整个皇室,只有他们?家能生?儿子这种事都发生?了,她拿什么和他们?斗!

    就算她摁死?一个又?一个,她还能一辈子就耗他们?家身上,弄死?儿子来孙子吗?

    袭红蕊一想那副情形,人都麻了。

    她不想打一辈子地鼠,她只想要一个完全属于她的,会给?她太后之位,但不会给?她添任何堵的乖儿子。

    如果她能生?,那么什么也别说?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甚至就算她不能生?,她妹妹生?也没关系。

    她妹妹生?的,那也是她老袭家的孩子。

    哦对了,她本来都不姓袭,姓马。

    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姓什么,还能在乎那个孩子延续的是宁家香火,袭家香火,还是马家香火吗?

    可问题是,她妹妹也不能生?啊!

    田再肥,种子不争气,也只能干瞪眼。

    老天爷这是可丁可卯的,把她的路全焊死?了。

    她总不能把妹妹嫁出去?,一胎一胎的生?女儿,直生?到老天爷开眼,大发慈悲,赏她一个儿子吧。

    且不说?她妹妹的身子受不受的了,老皇帝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养孩子的黄金时期,就那么几年的事,再晚晚,生?了也没用了。

    袭红蕊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什么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儿子这临门一脚,把人憋死?了!

    他爷爷个龟孙的,这老天爷真有创意,就看着好几个大活人,活生?生?被孩子憋死?。

    也就是袭红蕊不能,要是能,她高?低得爬出书外?,给?写书的作者邦邦几拳!你可真牛逼啊!

    但是她不能,她得冷静,她得让自己冷静的思考,这世界上,肯定不存在绝路。

    大不了就让女主生?,她不信自己成了太后,还斗不过一个小?崽子!

    打一辈子地鼠,她也认了!

    但怎么让女主生?呢?

    袭红蕊觉得生?不生?这个问题,主要不出在女主身上。

    男主要是真想要孩子的话,还由的了女主想不想,那不得把她忽悠的滴溜滴溜转,感动的哇哇哭的,主动给?他生?孩子。

    只是男主不是个傻子,他肯定也能算到皇帝要打的主意,要不然他前世,怎么能安排白怜儿这一手棋呢?

    现在白怜儿的位置,被她替代了,他就更不能生?了。

    不然生?了女儿还好,生?了儿子,就是白白给?皇帝提供素材,宫中那个“太后”人选,还不是他掌控的,一旦发生?超出意外?的事,根本没办法控制。

    或许光王世子还能接受不当?皇帝,就当?皇帝他爹的选择。

    宁澜可从没想过,什么父凭子贵的事,他就是目标明确的,自己想当?皇帝。

    看看他前世的谋划,先是利用给?皇帝试药的机会,弄残自己的腿,既搏得皇帝的好感,又?从争储的决斗圈里脱离出去?,暗中发展壮大自己。

    又?算到老皇帝会选幼子登基的心思,直接利用白怜儿对他的算计,反将她插进皇帝身边。

    一边利用白怜儿对自己的爱意和愧疚,白嫖她母家势力,一边利用这位宫中的眼线,将可能的“小?皇子”掌握在手中。

    直到老皇帝快不行?了,他才开始生?。

    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女主生?不生?儿子,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毕竟他的腿,根本没有真残,甩掉轮椅,分分钟独领风骚。

    他从来没指望过靠儿子制胜,女主的金手指,对他来说?只是惊喜罢了。

    太聪明了,纵观前世全局,男主也太聪明了,这么聪明,他不当?皇帝谁当?皇帝。

    所以这个儿子生?不生?,主要看男主什么时候真坐下来。

    而男主什么时候坐下来,主要看女主什么时候歇菜。

    让她想想,香胰子路不通后,女主接下来会给?男主贡献哪张王牌呢?

    男主你好

    林绾一个人独坐在?屋里,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没想到,袭红蕊居然把她的香皂配方偷走了!

    香皂之所以被普遍当作穿越者的第?一桶金,就是因为它?的制作方法, 没什么复杂的。

    只要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 都知道这个原理非常简单的皂化反应。

    现在?袭红蕊把配方偷走后, 很快就上手了,而且搞的花样比她还多。

    什么植物油皂, 动物油皂, 弱碱皂, 多芳香型皂的产品升级, 林绾还没来得及推出, 已?经全被原理都不知道,就瞎鼓捣的袭红蕊弄出来了。

    明明配方是她最先弄出来, 结果?在?产品推新这方面, 袭红蕊走到了她前头!

    以?前掌握独家?秘方,其?他人眼馋她的香胰子生意,也不知道怎么配出来的, 只能放任她一家?独大。

    现在?袭红蕊打破了她的垄断不说, 还花样翻新, 比她还会?吸引顾客。

    那个“只迎娇客, 君子止步”的设定,太绝了。

    香膏之类的东西,购买群体肯定是女性,古代讲究男女大防,一个只迎娇客的标语, 就能把女性群体吸引进去。

    连藏在?深闺,教养非常好的未出阁贵女, 也可以?在?里面,无所顾忌地摘下面纱,试各种东西,连带其?它?品类一起带起来了。

    而关于定价,林绾觉得自?己?一块香胰子一两?,已?经够贵了,没想到袭红蕊更绝,一块卖到十两?。

    然而在?顶层卖到十两?之后,她又?把卖相?不好的粗皂,卖得非常便宜,还批发给货郎走街串巷的卖。

    上层贵妇主要用香皂来清洁身体,需要卖相?精致,底下普通老百姓没有那种需求,只考虑实用。

    大块肥皂,用来洗衣服,比皂角不知强多少倍,实在?太得劲了,很快就被平常百姓家?抢疯了。

    就这样,印着香妃楼标记的大块肥皂,流入千家?万户。

    以?至于你去街上一问:“知道香胰子吗?”

    那个人就会?立刻回答:“知道啊,香妃阁的香胰子嘛!”

    其?实不是啊,那是玲珑阁的香胰子!

    但是在?香妃阁铺天盖地的舆论营销下,玲珑阁根本无力支撑。

    她是有淑妃娘娘在?上圈命妇们?的影响力,但现在?因为《跃凤台》这出戏,谁有宸妃娘娘的名气大。

    袭红蕊毫不避讳香妃阁是自?己?的产业,世家?贵妇虽对?她的出身多有鄙夷,但能把皇帝勾的死死的,想必在?经营自?身形象方面,有着出类拔萃的技能。

    于是她弄的什么“宫廷护肤秘方”,“宫里娘娘穿的衣服样子”,“宫里娘娘用的胭脂”,“宫里娘娘穿戴的首饰”,全都卖爆了。

    现在?整个上流圈的时尚风潮,都被香妃阁引领了,香妃阁上什么新,贵妇们?的衣服妆容就跟着翻一翻。

    这原本是林绾想达成的目标,却被袭红蕊全部提前实现了。

    她甚至根本没有试点的念头,分店和主店几乎是一同开起来的,散布在?大梁城各个位置,像是一只蛛网一样联络起来,将其?中的玲珑阁围绕在?其?中。

    面对?这么迅猛的进攻,林绾突生一种无力支持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要她反过来学袭红蕊的经营策略吗?

    可明明是袭红蕊先偷的她的东西,如果?她反过来跟她学,别?的人该怎么嘲笑她呢。

    林绾的心,沸腾成油锅,就在?她倍感煎熬的时候,传来一阵“咕噜”声。

    一转头,发现宁澜已?经进屋了。

    因为裴三没了,他身后推轮椅的换了一个人,林绾还叫不出名字。

    起身把他迎过来:“世子怎么来了。”

    宁澜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笑道:“如果?我不来,夫人可能就要一个人钻牛角尖了吧。”

    林绾眼眶一酸,心里有无限委屈,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只能强作镇定道:“对?不起,玲珑阁,可能被我搞砸了。”

    宁澜抬起头,叹息道:“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明明错的是别?人,是偷你秘方那个人。”

    林绾原本还可以?强撑,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她最近心里充满了委屈,可没人能懂,她几乎可以?想象,袭红蕊在?背后是怎么笑话她的,然而她无论如何挣扎,好像都斗不过她。

    这世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呢,明明是用不正当手段竞争的人,却过的比好好遵守规则的人好。

    她有无数愤懑要说,但她知道自?己?就算说,也只会?被别?人笑话,袭红蕊一定等着看她无能狂怒的样子。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一眼看出了她的委屈。

    宁澜任她哭完,才递过去一方手帕,温柔又?坚定道:“不要这么沮丧,你之所以?会?输,不是因为你不如别?人,只是你不擅长处理这些事?罢了。”

    “开店买卖,临门吆喝这种事?,自?然是下九流的生意人比较擅长,但你比他们?有个更厉害的本事?,就是你的头脑。”

    “香妃阁的香胰子卖得轰轰烈烈,靠的不还是你的配方吗,开店卖货的事?谁都能做,但你能做的,却是所有人都做不到的。”

    林绾一直煎熬的心,因为这句话,终于平静下来。

    是啊,袭红蕊只是在?她的基础上二次发挥而已?,没有她,她又?能做什么呢?

    宁澜看她神色平静下来,微笑起来,牵起她的手:“以?后像开店这种事?,我找人做就行了,你专心琢磨你那些奇巧的东西就行,我发现,夫人在?巧技方面,非常有天赋呢。”

    林绾脸红了,其?实也不是她有天赋,只是她知道的比别?人多而已?。

    不过说起这个,她确实想起了一个新的东西。

    抬头看向宁澜:“那以?后香胰子的事?,就劳烦世子爷了,不过妾身还有一个新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恐怕不是寻常人家?能经营的。”

    宁澜好奇地开口:“哦?是什么?”

    林绾趁着有空,正好向他展示了一下:“妾身新近琢磨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

    盐。

    袭红蕊捻着手里的白色粉末,果?然,用书里女主的方法提炼出的精盐,比宫中的盐,还要精,还要细。

    一寸精盐一寸金,小小的一方盐脉,可是比金矿还值钱。

    但盐铁这种东西,是皇帝最大的来钱路径,被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从来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涉猎的。

    就连男主也不行。

    女主在?香胰子路不通后,当然会?给男主送上“盐脉”,因为这个制盐法,和香胰子一样,都没什么难的。

    最难的地方其?实在?于,如何插进“盐脉”中去,要不然再精妙的制盐法,也是白白给人作嫁衣罢了。

    女主现在?应该满心欢喜,自?己?帮了男主大忙吧。

    但她根本不知道,男主是靠什么打通这条“盐脉”的吧,哈哈哈。

    ……

    宁澜看着林绾制出来的精盐,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你的心思真是太巧了,这样的东西也能做出来。”

    林绾一笑:“只是一些小东西罢了,我做出来,于经营一途,却也是有心无力,盐一道,干系重大,寻常人碰不得,不知道世子爷有没有办法。”

    宁澜握住她的手,神色郑重道:“夫人放心,我自?知这其?中关窍,只是我是王室中人,不好插手这些,或许可以?找表哥问一下。”

    “表哥?”听?到这个名字,林绾立刻想到了白怜儿,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宁澜笑吟吟道:“是,表哥,就是褚国公家?的公子,他的妹妹,你见过的。”

    林绾:……

    她没想到,居然要靠那个白莲花……

    宁澜见她的神色,自?知她心中所想,便也为难道:“我知道表妹可能对?我有些想法,这时候去打扰表哥,恐怕会?让她多想,但我也没有办法。”

    “朝中最近还真空出一个盐官职缺,但我是王府嗣子,继承了宗室荣光,就不可再干政了,自?然不可能插手到盐务中去。”

    “然我不能,我的表哥却能。”

    “他是公府公子,虽则是个庶子,但我姨母在?国公爷面前,很得看重,庶子也和嫡子没什么区别?。”

    “褚国公当年,是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太.祖继位后,不愿效仿历朝历代的皇帝诛杀功臣,与诸将坐谈,杯酒释兵权。”

    “收回兵权后,太.祖赐这些功臣免死金牌,世代恩荫,泼天富贵。”

    “如今国公府枝繁叶茂,其?中子女或显或贵,当今的国公爷,年少时亦是与陛下把臂同游的朋友。”

    “我亲近的人中,大概只有表哥能碰到左督盐提监这个位置,也只有靠这层关系,我们?才能在?其?中分一杯羹,或者,岳父有什么办法吗?”

    林绾:……

    她实在?不想去求原主那个渣爹,可让宁澜去求白怜儿的哥哥,她就更不愿意了。

    古代最稳妥的联盟方式,就是联姻。

    如果?真的要就制盐的事?和白怜儿的哥哥联合,那么以?白怜儿对?宁澜的心思,肯定会?逼婚。

    虽然她理解古代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但一想到以?后进府另一个女人,天天和她叫“姐姐”,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一时间进退两?难,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宁澜看着激烈思想斗争的林绾,但笑不语。

    平心而论,他也不想娶白怜儿。

    关于白怜儿,他本来有另一步计划,在?那个计划里,现在?宫里的“宸妃娘娘”,本应该是她。

    国公府,已?经荣耀到顶了,有着太.祖的荫蔽,皇帝换谁都影响不了他们?的荣耀。

    所以?国公府的人,根本不用参与到立储中去。

    如果?国公府出了一个娘娘,那对?于皇帝来说,甚至比萧贵妃还可靠。

    他这个表妹,又?能书会?画,容颜出尘绝世,想必很快就会?得到皇帝的心。

    而他的表妹那么年轻,一心想要嫁给他,要是因为算计他不成,误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老皇帝,肯定会?满腹不甘。

    只要他稍作出几分心痛不舍的样子,许诺以?后肯定会?将她救出来,她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到时候就算他不娶白怜儿,国公府的助力他也能得到。

    因为白怜儿的哥哥白信竹,是个庶子。

    国公府的嫡子嫡孙们?,自?然无忧无愁,不用掺和争储。

    白信竹可不是。

    他母亲卑微,如果?白怜儿成了皇妃,为了去争,他肯定对?白怜儿言听?计从。

    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的,白怜儿成了他的人,白信竹自?然也是,国公府也是。

    只是一切,都被那个小丫头破坏了。

    现在?,他必须重新谋划,关于白怜儿娶不娶,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他倒是不怕娶白怜儿会?引起忌惮,毕竟他这个“瘸腿”世子,是注定不能登基的,娶谁都无所谓。

    有他母亲这一层关系,他娶白怜儿,亲上加亲,也很合理。

    只是他的正牌妻子这块,就很难处理了。

    既然这样,不妨让他的爱妻,自?己?去争取吧。

    林儆远是个老狐狸,两?女两?嫁,心里细细打着算盘。

    什么也不干,坐享其?成,哪有那么简单。

    能出力,也得出点力吧。

    如果?他的爱妻,能说服她的父亲,那他自?然不必娶白怜儿。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辜负夫人了,你这么好的制盐法,居然要被埋没了。

    那时候,他的夫人,会?有什么表现呢?

    抬头,一脸担忧的表情看着林绾。

    其?实最开始,他对?这个妻子,还是有点感情的。

    因为那时的她,身上好似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宁澜说不好那是什么,但有一瞬间,他确实被吸引了。

    然而相?处之后,才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女人,拥有着一个女人拥有的,一切乏善可陈的东西。

    真是令人失望,一个可以?轻易掌控的人,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失望。

    宁澜开始回忆,回忆记忆中那个红衣丫头。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意过那个奴婢。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不知为什么,记忆中唯一发光的,倒成了她了。

    他明明在?那时就该注意到,那么多人中,只有她的笑,是那么肆意张扬,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只要看一眼,就让人想拿捏在?手中啊。

    ……

    袭红蕊微微一笑。

    男主现在?肯定正在?纠结,到底是选女主,还是选白怜儿吧。

    看他那么为难,真不忍心啊。

    要不还是别?选了吧。

    抬头看向崇文帝,一脸娇意道:“皇上~您是不是该给我的家?里人,封个官了~”

    利己的同时

    上书房, 是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

    袭红蕊第一次来?,忐忑的不行,端着纸笔进来?:“皇上, 您是让我来这练字吗?”

    崇文?帝看着端着家伙什进来的袭红蕊, 差点?笑?出声, 招呼她:“是,进来?吧。”

    袭红蕊立刻开心起来?, 将自己的东西放下, 然后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过去。

    崇文?帝看了?她眨巴的大眼睛一眼, 就不理她了?, 只是让身边的德仁继续念。

    德仁唯唯应诺, 抬眼看了?一眼袭红蕊,终于知道崇文?帝打了?什么主意。

    那一瞬间, 寒毛差点?竖起来?。

    万万没想到, 一个普通小丫头,居然能有这般造化。

    原生的几分旖旎心思?,此刻瞬间散尽。

    躬下身, 不敢多看一眼, 尽职尽责地?给崇文?帝汇报起来?。

    袭红蕊见两人不理她, 自觉没趣, 就自顾自练起自己的字来?。

    不知练了?多久,渐渐得?趣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空。

    见纸张被崇文?帝拿走,袭红蕊也不害怕,嘿嘿一笑?:“皇上, 怎么样?”

    崇文?帝挑眉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胆子是真?大。

    就连萧贵妃来?他的上书房, 也要诚惶诚恐,言说一堆后宫不得?干政云云,百般避讳,生怕他生出戒心。

    这小丫头却只当进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地?方,就小心了?那么一阵子,马上安心练起字来?。

    写的字还不错,可见没有一点?被影响心智。

    崇文?帝看了?她一眼,终于赞许起来?:“不错。”

    袭红蕊顿时开心起来?。

    听到别人夸,就满心满眼都是骄傲,完全没有丝毫要谦虚的意思?。

    崇文?帝见惯了?身边那群腐儒,一句话藏三分,嘴上退着,脚上进着,一口道德,满心生意的样子。

    这个天然不染,喜则笑?,怒则斥,痛则哭的清凌凌小女子,却是比那些满口仁义的道德君子,看起来?舒心多了?。

    崇文?帝心下愉悦,就把她召过来?:“先别练了?,过来?给朕念会奏折。”

    念奏折可比练字有意思?多了?,袭红蕊瞬间开心地?跑到德仁身边,满心欢喜道:“好好好!我?来?!我?来?!德老伯,你先在一旁歇着吧!”

    德仁却再不敢因为这个“德老伯”的称呼心花怒放,只是唯唯诺诺的退下,忙不迭的给她让地?。

    袭红蕊一屁股坐下,兴冲冲地?打开奏折,只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定格了?。

    崇文?帝看她愣在原地?许久不念,笑?眯眯地?戳了?她一下:“怎么了?,不认识?”

    袭红蕊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努力点?头:“认识……认识……”

    然后转过头,龇牙咧嘴地?念起来?:“天灵清运福泽道……道……道……道什么……”

    崇文?帝拿过来?一看,当即笑?出声:“人家写的是‘天灵清运,福泽道彰’,你在这道道道的,道什么呢!”

    袭红蕊:……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脸便秘地?继续往下念:“什么……什么……啊什么……什么的……”

    崇文?帝看她那吃了?十?个酸李子的表情,快要笑?死了?,一把抽过来?:“什么什么的,人家那是‘惟贤惟德,伏野清芳’,你在那干什么呢!”

    袭红蕊:……

    “哦……”

    忍着牙痛,没眼看的,磕磕巴巴读完这篇奏疏。

    读完后,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崇文?帝:“皇上……他在说什么啊……”

    崇文?帝看她读奏章,整个人都快笑?吐了?,强忍笑?意:“就是范县的知县说,他们那出了?一个九头灵芝的祥瑞,想把祥瑞献给我?。”

    袭红蕊:……

    “哦……”

    随后眼睛逐渐瞪大,一把将奏折拍桌子上:“那这么简单的事,他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吗,道道道,道什么道,倒粪呢!”

    “哈哈哈!”

    崇文?帝快笑?疯了?,可不倒粪呢吗。

    底下的人还老引经据典地?和他说,把奏折丢给宦官看不好。

    但?你就说这种奏折,看着有什么价值。

    这还是德仁先看了?一遍,给他挑拣出的重要的呢。

    其他不重要的,屁话更多。

    敲着桌子让袭红蕊回:“对,你就回他,心意领了?,但?是屁话太多,下次直接有事说事。”

    “哈哈!”袭红蕊这可就来?精神了?,提笔就要写。

    崇文?帝赶紧拉住她:“哎等等,你不能真?这么写啊!”

    袭红蕊:……

    “不是皇上你这么说的吗……”

    崇文?帝一下子敲她脑壳上:“说是这么说,写不能这么写啊,你回‘谢君美意,请简言之’。”

    袭红蕊恍然大悟:“哦,文?雅一点?是吧~”

    抽过一张白纸,在纸上试写过这些字后,转头写在奏折上,忐忑地?拿给皇帝看。

    崇文?帝看了?一眼,不由失笑?,还挺工整的,指使?德仁用印:“下一个。”

    袭红蕊瞪大眼睛:“皇上,那这个就成了??”

    崇文?帝含笑?点?点?头。

    袭红蕊顿时喜的无与伦比,充满了?成就感。

    兴冲冲地?拿起下本?,这次面对那些晦涩深奥的文?字,就不害怕了?。

    凡是不会读的,不会写的,都扒着德仁问,德仁自是连忙解答。

    等看完各式各样的奏章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底下的大臣给皇上您的奏折,都写着特别厉害的事呢,原来?就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啊。”

    “呵呵,你才知道也是一种幸运,朕可是知道几十?年?了?呢。”

    袭红蕊顿时和崇文?帝一起笑?起来?。

    看崇文?帝心情比较好的样子,袭红蕊眼睛不由转起来?,扒在他身上,娇声道:“皇上,您是不是该给我?的家里人,封个官了?~”

    崇文?帝低头看向?她,乐呵呵道:“也好,你想给他们要个什么官啊?”

    袭红蕊大概没想到崇文?帝答应得?那么快,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兴冲冲道:“臣妾的大哥就随意了?,给他一个活少,又体面的官就行了?,至于臣妾的二弟,却是一个可以用的人,求您给他一个能赚钱的官职。”

    崇文?帝挑眉:“据说你和你大哥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其他都隔着一层,怎么你偏向?二弟,却不偏向?大哥?”

    袭红蕊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不想偏向?他,实在是我?这大哥,确实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害怕我?大哥这房怪我?偏心,我?其实也不太想给他求官的,没办法,谁让我?们家的根脉就这样呢。”

    “但?我?的二弟却是一棵不同的秧苗,或许是随了?他爹吧,有几分生意人的聪明。”

    “虽说这世道鄙夷商人,但?我?觉得?能赚钱也是个本?事,他既有这份本?事,那何不给他个商官做做。”

    “一方面方便他以后行事,另一方面也不让大家看我?娘家有爵无实,拿这个嚼舌根……”

    崇文?帝恍然大悟:“你这也是个心思?,我?肯定会答应的。”

    袭红蕊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

    高兴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低下头去,小声道:“那皇上……您会不会觉得?臣妾太想着娘家人……贪得?无厌……”

    “哈哈。”崇文?帝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怎么会呢,你的娘家人自也是朕的亲戚,朕有什么好东西,紧着他们也是应该的。”

    事实上,袭红蕊大大方方的和他求,他更开心。

    这说明小丫头是真?没把他当外人,想要什么都明着要。

    不像淑妃,想给娘家人捞个官,还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他。

    崇文?帝心情高兴,就对她道:“有时间,把你两个兄弟领我?面前见见。”

    袭红蕊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那皇上您想什么时候召他们进宫?”

    崇文?帝想了?想:“干脆让他们在黄府见驾吧,我?正好想去见见你的家人,你也想见他们了?吧。”

    袭红蕊一听,高兴地?扑过去:“真?的吗!太好了?!”

    崇文?帝哈哈大笑?。

    两人在宫外定情的“黄府”,现?在是袭绿烟住着,听说皇帝要在此接见众人,众人立刻诚惶诚恐地?准备接驾。

    崇文?帝看着他们,乐呵呵道:“别跪着了?,都是一家人,大家和平常一样就行。”

    袭家人哪敢和皇帝称一家人啊,小心翼翼地?赔笑?着,一举一动都不敢逾矩。

    崇文?帝看着其中一个身高马大,阔脸直鼻的汉子惊奇道:“你就是宸妃的哥哥,叫马……马什么?”

    马泽恩赶紧跪下,唯唯诺诺道:“皇上,您赐小人一个名字,叫马泽恩……”

    崇文?帝看他憨直的样子哈哈大笑?:“好了?,朕想起来?了?,起来?吧。”

    又看向?一旁的袭绿柳,不由捋着胡子满意点?头:“这个倒像是宸妃的兄弟了?。”

    一旁的袭红蕊一听,也跟着笑?起来?。

    袭绿柳模样本?就生得?不错,以前总是低头哈腰,满脸谄媚,影响了?气质。

    如今被富贵气一养,挺直腰板,光看外貌,倒真?添了?一分锦绣公子的气度。

    不过一点?头哈腰,刚积攒的几分气质,瞬间又消散了?,一迭声道:“谢皇上!谢皇上!”

    崇文?帝只能无奈摇头:“哎呀……”

    细看去,倒是袭家两个姐妹,看着更拿得?出手去。

    坐下来?,对着两人笑?道:“宸妃求我?,让我?给你们赏个官,那你们看看,想当什么样的官?”

    马泽恩这些日子被人叫侯爷已?经很不适了?,一听封官,更是吓得?不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袭绿柳虽然也很紧张,但?听说封官,还是抬起头,充满期盼道:“多谢皇上抬举!小人想去贩盐,您能赏给小人一个可以合法贩盐的官吗?”

    崇文?帝挑眉,又是盐?

    最近来?争这个位置的人,可真?多啊。

    神色不变地?问:“你为什么想要个盐官呢?”

    袭绿柳丝毫没察觉到崇文?帝微妙的表情,兴奋道:“因为小人知道一个精妙的制盐法!”

    崇文?帝来?了?兴趣:“什么样的制盐法?”

    袭绿柳忙不迭地?将制好的盐拿出来?,满眼期盼道:“陛下请看。”

    崇文?帝看着送上来?的盐,他不懂这些,就看向?身边的德仁。

    德仁上前拈取一点?,放在嘴里,立刻瞪大了?眼睛,恭恭敬敬地?回道:“陛下,这盐,比宫里的盐还要精,还要细。”

    这一下,连崇文?帝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了?,连声道:“好啊!好啊!”

    惊喜地?看向?袭绿柳:“你这小子,是怎么弄出这种制盐法的?”

    袭绿柳咧嘴笑?道:“是小人在相府私厨学的一种制盐法,小人觉得?这么好的方法,用在自家厨房吃太大材小用了?,所以小人想试试,大批量制这种盐去卖,还请您允准!”

    说罢重重地?磕下头去。

    崇文?帝:……

    他也觉得?这种制盐法,用在自家厨房很大材小用。

    难怪最近淑妃,跟他求起了?左督盐提监这个职缺。

    呵呵。

    袭红蕊在一旁但?笑?不语。

    怎么说呢,她觉得?最后,女主应该还是妥协了?。

    那就不要怪她,趁机给林大相爷,上点?眼药了?。

    因为怎么看,他们都不像要与皇帝分一杯羹的样子啊。

    吃独食,真?过分。

    这很正常

    袭绿柳脸上还挂着有聪明, 但不多的表情。

    崇文帝也慈祥的笑着。

    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暴怒。

    虽然知道自己手下的大臣,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 真的视君如?父, 一点私心都?没有。

    但看不见也就罢了, 一看见,简直比吞了一颗苍蝇都?恶心人。

    这么精妙的制盐法, 是留着?自己厨房自己吃这种事, 试问谁能信?

    袭绿柳是从相府厨房偷学来的, 但距他离开?相府的时间, 已经很久了。

    也就是说, 在?很久之前,相府就掌握了这种, 比官盐还精妙的制盐法。

    盐铁作为?最大的财政收入之一, 是专门独立出户部,独属于?皇帝,完全由?皇帝掌控的私器。

    改革制盐法这种让他赚更多钱的利器, 只要献出来, 那肯定在?盐务上?, 赏个什?么官都?不为?过。

    但这顺序一颠倒, 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林大相爷,明明手握必然成事的利器,却要通过妹妹那迂回,走关系是吧?

    好啊,好啊。

    他林大相爷, 看起来也没有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指使嫁出去的妹妹时, 就很顺手啊。

    呵呵呵。

    匹夫!

    崇文帝一颗心完全陷入暴怒,林姓匹夫,居然敢在?背地里,如?此算计他!

    看向地上?一脸单纯,甚至有点愚蠢的袭绿柳,崇文帝忍不住真笑出来。

    他林儆远自以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会有一个这样目光浅显的,只想?赚大钱的小厮,把?他的阴私,毫无顾忌的,抖搂在?他面前吧?

    哈哈哈!

    崇文帝笑得更开?心了,既然那么宝贝那个方子,就让它成为?废纸吧!

    低头对?着?袭绿柳赞许道:“不错,不错,你为?朕献上?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朕自然要奖赏你的。”

    “上?一任左督盐提监,蒙朕信任,却中饱私囊,愧对?圣恩,朕已命候官衙彻查,将他抄家没族。”

    “现在?刚好空出这么一个职缺,等朕清剿完他的罪状,就由?你顶上?。”

    听到“抄家没族”,袭绿柳一下震住了,许久才战战兢兢道:“皇上?……小人没那种本事,不想?当官,只要当个官家的盐商就好了……”

    “呵呵。”崇文帝笑吟吟地看向他,“你献给朕这么精妙的一个制盐法,封个官当然理所应当,而?且你姐姐在?宫里侍奉朕,你也算是朕的家人,朕怎么会亏待你呢?”

    “前任盐提监,不仅查抄出来许多贪墨的钱财,还有好几处规模非常大的私盐场,原本这些都?是要没官的,现在?就赏给你们?吧,也算是我给你姐姐的嫁妆。”

    袭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袭红蕊捂住嘴,震惊地看着?他:“皇上?,您说什?么,盐场,这……”

    崇文帝笑呵呵地看向她,对?,就是盐场。

    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营,官商勾结,私开?盐场这种大罪,上?面能包的住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平浪静。

    包不住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抄家灭门的死罪,就像前任盐提监那样。

    现在?这几处染血的盐场,却被轻而?易举的,赏给了袭家。

    崇文帝可以容忍手下搞些小动作,从他饭碗里扒点汤喝,养肥自己。

    但他不能容忍手下,背着?他另起炉灶,盖着?锅盖,吃独食!

    只要一想?到林儆远打的主?意,崇文帝就快气炸了!

    既然这样,他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锅的主?人!

    跟着?他,肉赏给你吃都?行。

    但要是想?背着?他搞事,锅都?给你砸烂!

    崇文帝毫不犹豫就把?几处私盐场赏给袭家,许他们?制盐,许他们?卖,许他们?光明正大的,吃这块最大的肉。

    毕竟袭家是扒在?他身上?的哈巴狗,赏块骨头都?摇尾巴。

    那些被他养肥的大人物,却吃着?他的饭,把?他当冤大头啊!

    崇文帝快气死了,赏起袭家人来就毫不手软。

    袭家人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盐场意味着?什?么,那是白花花的金山啊!

    一瞬间,在?场的人,全部被这惊天恩宠,砸的晕头转向。

    只知道把?头磕得的梆梆响,再不知道说什?么。

    崇文帝看众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刚刚经历白眼狼的心,也舒缓了许多,哈哈大笑起来。

    袭母见皇帝这么开?心,忍不住心思活泛起来,抬起头,拉着?林宝柱的手,一脸期盼地看着?皇上?:“皇上?……”

    袭红蕊一看她娘的动作,立刻打断她的话?,趴在?崇文帝身上?娇声道:“皇上?,您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开?宴。”

    说罢看向下首:“还不快去,皇上?赏你们?天大的恩情,你们?就在?这看他饿肚子?”

    底下的人瞬间反应过来,要去招待皇帝,袭母被一群人拉走,只能“哎哎哎”的说几句话?。

    崇文帝挑眉,看向袭红蕊:“我看你娘有话?要跟朕说,你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

    袭红蕊目送着?她娘,回头就哼了一声:“她还能有什?么话?说,肯定是给那小杂种求官呗,做梦!”

    崇文帝疑惑的拉长声调:“哦,为?什?么?”

    袭红蕊回头看向他,努努嘴:“还能为?什?么,旧时臣妾在?家里的时候,我娘嫌我和绿烟是个丫头片子,只宠她那个宝贝疙瘩,不把?我们?当回事。”

    “现在?臣妾蒙陛下的垂青,发?达了,她倒要从中给她的宝贝疙瘩取好处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是我娘,我不能不孝顺。”

    “可好吃好喝,金银富贵的养着?她就是了,再想?要多的,那可没有了。”

    崇文帝失笑:“你还挺记仇。”

    袭红蕊瞪大眼睛,辩解道:“臣妾才不记仇呢!臣妾只是知道什?么是好赖人!”

    “我娘要是给自己争,也就罢了,她不是什?么坏人,当女儿的,哪有记恨生身母亲的,我自捧着?她。”

    “可她是要给那小杂种求!”

    “那小杂种是什?么人,他那腌臜爹的坏习性,有一学一,学了个十成十。”

    “有人压着?他还好,没有,他定然是要去犯那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杀头罪了。”

    “他和我娘是一体的,我娘最听他的话?,我要给我娘脸,便是等于?给他脸。”

    “我可不想?像话?本里的奸妃那样,等他恶贯满盈的时候,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都?是宫里娘娘在?纵容他。”

    “索性现在?就将他按在?家里,找个严厉的老师,压着?他读些书,清理清理皮骨。”

    “皇上?,这是我管教家里人,您不要插手,就算是我娘求您,您也万不可答应啊!”

    崇文帝开?怀一笑:“好好好,你管教家里人,我不插手,要是其她妃子能有你这份心,好好管管家里人,朕可就省心多了。”

    袭红蕊听他这么一夸,眼睛立时亮了,颇为?自得起来。

    崇文帝摸摸她乌黑的秀发?,越来越觉出这小女子的可爱之处。

    和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相比,她倒是有情有义的多,从不贪得无厌,给他添麻烦。

    所以到了宴席上?,看着?大着?肚子的田芳,又顺手封了一个诰命,并特?许她和袭绿烟,可以随时奉诏入宫陪伴娘娘。

    袭绿烟和田芳听到这个当然大喜,慌忙磕头谢恩。

    袭母眼睛顿时又亮了,崇文帝一见,就说她也可以随时奉诏入宫看女儿。

    袭母:……

    不是,不能给她封个诰命吗?

    但崇文帝显然是“忘了”那茬了,又说起了别的,堵的袭母说不出话?来。

    袭红蕊趴在?他肩膀上?偷笑,崇文帝一脸淡定,仿佛无事发?生。

    这种夫唱妇随,搞小动作的感觉,怎么那么爽呢。

    后宫的嫔妃全都?将他当皇上?,倒是在?一个小女子身上?,体会到了平凡夫妻,共同进退的快乐。

    一时间关于?“太后”的人选,崇文帝更坚定起来。

    ……

    回去后,袭红蕊简直要笑疯了。

    左督盐提监还有几座盐场,这一下获得的不仅是实际的钱脉支持,还有皇帝清晰的态度支持。

    相信不用多久,无论是她们?全家受到的盛赏,还是她去上?书房的事,都?会传遍前朝后宫。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到她身上?。

    那又怎么样呢?

    男主?韬光养晦,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宗室子,一方面甩掉轮椅就有继位的资格,一方面又因为?有利的位置,和皇帝天生敌对?。

    所以在?老皇帝的强盛期,他绝不会直撄其锋。

    她却是一个卑贱奴婢上?位的宠妃,占据了最有利的一点,那就是不会和皇帝产生利益冲突。

    也占据了最不利一点,那就是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世人都?是趋利的,如?果她一点不展露价值,凭什?么让别人帮她做事。

    利益决定立场,很简单的道理,她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展露最大的锋芒!

    想?要担住“太后”这一角色,就不能只在?后宫争宠,掌握实际权利的朝堂,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她什?么也没有,男主?却拥有一个相爷,这当然是不可以的。

    只是一个盐官哪够呢?

    杀人诛心,当然还要趁这个机会,绝了林大相爷的晋升之途啊。

    皇上?虽然是主?子,但主?子高高在?上?,最容易被手下蒙蔽。

    一个府里的管家,远比主?子掌握的实际权利要多。

    皇帝现在?已经在?她手中了,那她就开?始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管家了。

    而?她心目中的那个人选,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可思议。

    ……

    回到宫中后,崇文帝看着?闪烁的烛火,眼神明灭。

    林儆远,他的右相……

    自他登基以后,基本不怎么管理朝政,都?交给左右二?相看着?办。

    不过虽说是左右二?相共同执政,事实上?是铁打的左相,流水的右相。

    左相萧南山,是崇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

    虽然是个赫赫有名的“奸相”,但有他在?,崇文帝实在?太省心了,于?是用了一辈子,也没换过。

    前仆后继的倒下一批又一批的右相后,到了林儆远这一代,终于?要熬出头了。

    因为?萧南山今年八十多岁了,虽然身体还很硬朗,但很显然,不太可能在?崇文帝后头走。

    崇文帝突然就有些烦躁,一切的烦恼,都?来自这该死的老迈。

    因为?这老迈,底下群臣,在?他面前的心思都?多了。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右相,只要他活着?,就右一辈子吧。

    他需要一个新的左相,像萧南山一样,长长久久的左相。

    这个人是谁呢?

    崇文帝闭上?眼睛深思,几乎不合时宜的,脑海里窜出来一个人。

    等他反应过来后,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是秦行朝最近的每日一弹,给他刷的存在?感太高了吗?

    不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想?到秦行朝呢……

    老虎不发威

    于是在秦行朝又一次“臣有本奏后”, 崇文帝听完他的乱弹后,第一次没光顾着乐,而是留下了他。

    拿着秦行朝上报上来?的奏书, 看向他:“我看你的行文很扎实, 文章应该也是做的极好的, 久而必中,为什么不考下去了呢?”

    秦行朝闻听此言, 躬身一揖:“微臣自幼家境贫寒, 全家省吃俭用, 供臣读书, 然?臣时运不济, 苦读多年?,也只得了个秀才。”

    “后又?逢父丧, 全家便只有寡母、幼妹、和臣过世的几个妻子支撑。”

    “左邻右舍皆笑微臣, 堂堂九尺男儿,上不能建功,下不能立业, 于国事无用, 于家事无补, 白生九尺昂藏之躯, 竟无一用处,可笑可笑。”

    “微臣听此言,深为惭愧,夙夜忧急,偶听同科说起, 武举的出路,一时便动了心思。”

    “没想到?臣文举不成, 武举倒是一路顺遂,蒙考官看中,点了一个状元。”

    “微臣想,这或许就是臣命中注定?。”

    “反正自?古为人臣子者,不过是学成文武艺,报与帝王家。”

    “不管身居何位,能尽一份材,就尽一份材就是了。”

    “所幸臣虽阴差阳错,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路,还是不废此身,被陛下提拔在身边,得了今天?的机遇。”

    “呵呵。”崇文帝仰头笑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之所以?会提拔秦行朝为近身侍卫,就是因为有一段时间,侯官衙汇报上来?的文书,非常漂亮有条理。

    他一时好奇,就召了那位编纂文书的侯官监,一看他身高马大,又?文质彬彬的样子,心下很?喜欢,便留在了身边侍奉。

    这么说,秦行朝的经历,确实足够传奇。

    以?文人身,入武途,还是进了文人最看不起的侯官衙,也没自?暴自?弃。

    无论是当侯官监的时候,当侍卫的时候,还是当谏官的时候,给他什么就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都只为他效忠,这可比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嘴上喊的忠君爱国强多了。

    满意?的冲着他点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虽误入它途,但无论在何任上,都能坚守本心,为君分?忧,这才?是真正的文人风骨,忠君之义。”

    秦行朝一脸受宠若惊,为人臣者,能得君王一句“文人风骨”的称赞,这是何等殊荣啊!

    连忙叩谢隆恩:“谢陛下赏识!”

    崇文帝笑呵呵地让他起来?,又?拿着他的文书看起来?,不紧不慢道:“你的学识不错,以?前实在屈没你了,即日起,朕就让你进文华馆修书,而观你之行径,非口舌之流,实为干吏,在谏官任上不适宜,不若去六部谋个实职差遣,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行朝顿时兴奋起来?。

    他转文官,只能算是转个职,有了文华馆修书的资格,才?算真的进了文人的途。

    惊喜至极的叩谢圣恩,激动道:“陛下,微臣蹉跎多年?,实无一长,唯对往来?账目账册,有些?心得,如陛下允臣进六部,就请将臣放入户部吧!”

    “哈哈哈!”崇文帝忍不住笑起来?。

    侯官衙主要?是用来?监视群臣,彻查官员贪污受贿之类用的,那要?说对账目了解,那是真了解啊。

    只是了解的方向,可能和户部,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仔细想想,让侯官衙出来?的侯官监进户部,职业确实相当对口。

    只是不知道户部的人,是什么感受呢,哈哈哈。

    崇文帝被这种前所未有的创举笑到?了,立刻允准了秦行朝所求。

    又?看向秦行朝,赞许道:“你母亲寡母一人,独自?将你抚育成人,教养的如此识大体,殊为不易,朕便赐她一个诰命,以?为嘉奖。”

    “想她在宫外时和宸妃娘娘有些?缘分?,如今宸妃在宫中寂寞,有时间,也可以?陪她说说话。”

    秦行朝没想到?连母亲都受到?了嘉奖,立时感激涕零,重重谢恩。

    抬头时,又?向崇文帝求道:“感谢陛下体恤微臣一家,微臣替家母拜谢陛下!只是微臣还有一个心愿,不知当不当说?”

    崇文帝挥挥手:“话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说吧。”

    秦行朝立时连连叩谢,抬头看向崇文帝:“微臣还有一幼妹,如今正值婚配年?龄,不知能否再请陛下或者娘娘,赐我?妹妹一段婚姻?”

    崇文帝好奇地看着他:“哦,这倒是一桩喜事,不知令妹想嫁与何人呢?”

    秦行朝古板木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这个人陛下也认识,就是陛下现在身边的侍卫统领燕小飞,在侯官衙时,他算是微臣一手带上来?的学生,微臣很?信得过他的人品,早就想将妹妹嫁给他了。”

    “此次将家中妹妹接到?京中,也是为了完婚。”

    “臣下的妹妹因为微臣,已经耽搁了一些?年?岁,正急着办婚事,如今得蒙圣眷,所以?微臣斗胆,再向您讨一个恩典!”

    崇文帝哈哈大笑:“这算什么难得的事呢,你在我?身边也跟着这么多年?了,我?照顾你家里人也是应该的。”

    随后叫德仁把燕小飞召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既然?你和秦爱卿的妹妹,早已郎情妾意?,寡人正好成人之美,叫上宸妃娘娘,一起给你们赐婚,顺便给新妇一个诰命,再给你的官衔抬一阶。”

    燕小飞这真是升官发财娶老婆,高兴的不能自?已,连连叩谢皇上大恩。

    崇文帝哈哈大笑,这几件事就都这么定?下来?了。

    圣旨来?到?秦家小院后,秦母和秦雁兰眼睛都发懵了,两个诰命,什么概念啊?

    一开始,左邻右舍嫌秦家母女这两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明里暗里看笑话。

    现在却都一改往昔,热烈的祝贺起来?。

    等夜深人静,人散去的时候,秦行朝关好门窗,将母亲妹妹单独留下,看向妹妹:“我?把你嫁给燕小飞,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雁兰茫然?地看向他,虽然?说女子嫁人,是一生大事,可她现在,居然?也想不出什么想法。

    只能道:“哥,我?没有什么想法,反正爹不在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秦行朝摇摇头:“现在不可以?没有想法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嫁给燕小飞吗?”

    秦雁兰:……

    “哥,你不是本来?就准备将我?嫁给他吗?”

    秦行朝又?摇摇头:“不一样了,以?前我?将你嫁给他,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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