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温淮期听出了他的哽咽, 认真地问:“爷爷发现了?” (1)
盛西浔:“我要离家出走了,接下来可能会被停掉所有的卡身无分文,你能收留我吗?”
那边的人嗯了一声:“其实我有点高兴。”
盛西浔:“什么!?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温淮期:“我有机会养小浔了不是吗?”
盛西浔的心酸酸涩涩的, 这个时候特别想要有任意门能直接穿到温淮期面前, 他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有车经过, 盛决开着他的豪车嘀了一声,停在盛西浔边上。
盛西浔也没挂电话,看了盛决一眼。
盛决唉了一声:“大哥送你一程。”
这话听着不太像个好话,盛西浔哼了一声。
那边的温淮期:“怎么了?”
盛西浔:“没什么。”
盛决笑了:“难道还要走着去找男朋友啊, 我看你今天也不好走路啊。”
这简直是摆明的调侃,盛西浔喂了一声,那边的温淮期问:“要我来接你吗?”
盛西浔摇头:“那不用,我哥送我。”
他又问:“你已经回学校了吗?”
现在时间还早, 盛西浔赶了一趟已经很累了,坐上了盛决的车。
温淮期:“还没有。”
盛西浔:“那我过来。”
他挂了电话, 对盛决说:“我要回酒店。”
盛决看了眼盛西浔红红的眼眶:“真要离家出走?”
盛西浔:“你不是听懂了吗?爷爷的意思。”
他也笃定盛铎会去查自己最近和谁在一起。
盛西浔:“哥你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
盛决开着车,也没先回答, 笑了一声:“你还挺聪明,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梁霭离职的原因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隔了一会说:“在家被发现的。”
“算被爷爷当场发现。”
盛西浔为自己之前嘲笑盛决的恋情忏悔,吸了口气, 抽了张纸擦眼泪, 低声说:“这不得直接打断你的腿啊。”
开车的大哥嗯了一声:“打了啊, 毕竟爷爷很希望和他一样英年早婚。”
盛西浔抿了抿嘴, 还是觉得自己今天的爆发很突兀, 再想一下, 又觉得正常。
他本来就积得有点久,和温淮期在一起后仍然畏惧未来,也想过盛铎会知道。
说出来反而轻松了很多。
他低着叠着擦过眼泪的纸巾,说:“哥我其实一直不敢说,我总觉得我漂着的。”
“你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你们很亲,不像我。”
盛决:“说什么话呢。”
他开着车还能薅一把盛西浔的狗毛,心里也知道盛西浔说的是实话。
明明大家都是一家人,却好像分成了派系。
即便圈子里的人夸再多次他们家氛围好,但真正的家事谁能知道。
盛西浔吸了吸鼻子,问:“所以你就因为爷爷不同意和梁霭哥分手了?”
盛决摇头:“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盛决和盛西浔的相处基本以贫嘴居多,他工作很忙,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在养孩子上实在没什么造诣。
虽然盛西浔也就跟梁霭相处了半年,觉得梁霭更像个哥哥。
盛决比较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加钱。
坐在副驾的小少爷叹了口气:“然后你的历史遗留问题就套到我身上了。”
他闭了闭眼,窗外的日光照进来,越发显得他蔫蔫的。
盛决:“抱歉,所以这次我全力支持你。”
他也知道老头子可能干的事:“如果他停了你的卡,没收了你的车,还有我呢。”
盛西浔又忍不住说:“你都快三十了还被管着丢不丢人啊?”
他突然发现豪门也没什么好的,想到自己男朋友,忍不住吹了一句:“温淮期二十八岁绝对比你成熟。”
盛决一时间无言以对,发现盛西浔真的很爱展望别人的未来,他问:“那你呢?”
盛西浔摇头:“我不和你说。”
盛决被噎住了,把盛西浔丢到酒店下的时候忍不住说:“你清高就别拿你哥的卡和男人开房!像话吗?温淮期他自己不会赚钱啊!”
正好温淮期下来接盛西浔,这句话被听个正着。
盛西浔毛了:“这是上次的套餐卡好吗!为了不浪费,给你你用得上吗!老婆跑了还在家上班,有没有点羞耻心!”
盛决差点气死:“我怎么用不上,你现在很得意啊?”
盛西浔一把拽过温淮期:“我当然得意,我现在有人靠着了!爽!”
盛决的目光掠过弟弟脖子上的红痕,懒得跟他吵了,冲温淮期点了点头:“和家里吵架了,这段时间可能要拜托你照顾一下。”
温淮期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目光依然有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稳重。
他嗯了一声:“我应该的。”
盛决咬了咬牙,他其实挺想和温淮期聊聊的,但现在明显不是好的时候,只能作罢。
盛决一走,盛西浔活像整个人被抽了骨头,连脸色也垮了。
电梯上行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只是手紧紧拉着温淮期的手,对方也没多问,刷卡进房间,桌上还有早餐。
盛西浔问:“你没吃吗?”
温淮期给他倒了一杯水,说:“吃了一点,想到你应该没吃饱,所以再让人送了。”
盛西浔点头:“确实没吃饱,而且完全没睡醒。”
他的眼睛还很红,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过的原因,鼻头也红红的,容易让温淮期想到对方在床上的样子。
盛西浔是徒有其表的拽,本质性格柔软,娇生惯养里又带着被绵绵细针刺过的痕迹,所以拥抱的时候要先拔掉他身上的针。
现在他是带着一身不知道哪年哪月的针回来的。
温淮期先是陪盛西浔吃了一点,耐心地对方填饱肚子平复心情,最后问:“你爷爷发现了吗?”
盛西浔吃完早饭又吃软糖,倒在沙发上眯着眼。
他仍然不喜欢那个水床,整个人倒得四仰八叉。
套房开着暖气,他脱了外套,卫衣因为姿势的缘故看得到他因为敞开领子露出的锁骨红痕。
盛西浔嗯了一声:“发现了,但目前还以为我交了一个叫小淮的女朋友。”
他伸手抓住坐在地毯上的温淮期的手,晃啊晃喊了好几声小淮。
温淮期笑了:“女朋友?”
这个姿势很方便盛西浔去捏温淮期的下巴。
这个人看着温和,实际上不好接近,他东拼西凑的标签印象完全不足以形容温淮期的个性。
他甚至有些不驯,游走在人群里也足够鹤立鸡群。
以前的盛西浔想:不愧是男二。
现在的盛西浔想: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温淮期也任由盛西浔捏他下巴。
盛西浔:“估计爷爷马上就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
温淮期五官精致,下颌线都格外优美,仔细看眼型也算不上温柔,只是气质诈骗。
搞不好是故意为之。
盛西浔的指腹摩挲着对方的下巴,目光落到对方的嘴唇,想到亲密的时候对方嘴唇的水光,又有些心猿意马。
他盯着温淮期的唇说:“我和家里闹翻了。”
“准确的是和爷爷。”
“我们家做主的一向是爷爷,盛决是个废物大哥。”
他这么说口气还带着亲昵,温淮期觉得这个闹翻有待考证,或许是盛西浔梦里最深的伤痕。
温淮期:“没关系,我在这里。”
他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在意盛西浔几乎带着色气的抚摸,从下巴抚到喉结,还要摩挲一下。
只是微微往对方那边靠了靠。
盛西浔似乎还要往下摸,他侧躺在沙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上都是自己抚摸的人留下的痕迹。
亲密得仿佛他们要永远挂钩,永不分离。
盛西浔又说:“我妈妈要再婚了。”
温淮期知道他父母在国外已经离婚,点了点头:“是让你去参加婚礼吗?”
盛西浔嗯了一声,“过年去,那个时候他们休假,正好可以聚在一起。”
温淮期攥住盛西浔伸进自己衬衫里的手:“是因为妈妈结婚没直接告诉你难过吗?”
盛西浔摇头,他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在的还拉着窗帘开着壁灯宛如深夜的房间里连阴影都显得颤巍巍的。
“我只是觉得……”
他有点难以表达这种空落落,“就是……”
盛西浔[就是]了好一会,温淮期也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盛西浔:“就是没人要我的感觉……好像不太对,可能对你来说我好像什么都有……哥哥对我也挺好的,可……”
他表达能力一向不好,按理说更擅长直白,比如我爱你。
可在纠缠在一起,被人打开身体灵魂纠缠的时候,盛西浔也只是伸手撩开温淮期微长的刘海,去望进对方的眼神。
他不说喜欢,不说爱,他说你在我这里存在感好强。
那种时候很容易卷起汹涌的情潮,让本来觊觎他的人想要的更多。
盛西浔在温淮期眼里一开始是一个符号。
沉默的关注后是鲜活的符号。
真正接触之后成了矛盾的珍宝。
就像现在,珍宝声音哽咽,每一个音节都是像是渴望得到被选择。
和温淮期想要的一样。
他也从来没被坚定选择过。
温淮期:“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的手圈住盛西浔的手腕,沿着对方的手背亲吻,落到手指,最后又印在掌心。
盛西浔被亲得很痒,又觉得这种痒是更深层次的贪婪。
他还想要更多。
他情不自禁地往下滚,地毯柔软,温淮期被他垫在身下。
清晨的光都被窗帘隔在外面,他们像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靠彼此取暖的伶仃旅人。
盛西浔吸了吸鼻子:“你喜欢我哪里?除了一开始我救过你的理由……温淮期你别把我上升到什么拯救者的高度,你明明知道换个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以前也惶恐,但没这个时候如此惶恐。
温淮期在同学之间评价温和,黎小栗说他冷酷无情,还很刻薄抠门。
在盛西浔眼里,他每一次话都让盛西浔安全感十足。
喜欢,选择,又没有咄咄逼人。
盛西浔一个拒绝,他可以退开,但不会离开。
这是盛西浔在严津那里被告白没得到的尊重。
所以他才会在深夜一次次地挽留温淮期,胡闹也好,再深一点也好,都没关系。
这个人是全世界和我最好的人。
那种好,这种好。
温淮期:“但偏偏是我。”
他们叠在一起,说话的呼吸起伏都是交融的。
温淮期微长的发散在地毯上,露出光洁的刘海,和没被遮掩下显得不驯的眉眼。
温柔是虚假的,病弱或许也是,但此刻的温淮期如此真实。
他说:“第二次我捡到你,很高兴能知道你的名字和学校。”
“那次之后,我接了几个和你的圈子有点关系的兼职,偶尔能看到你踢足球,或者打网球。”
这些盛西浔都不知道:“你还偷偷看过我?”
“为什么不找我呢,我都不知道有人把我送到医院了。”
温淮期摇头:“你家给的太多了,但我想要更多。”
他的贪婪也毫不遮掩,也符合黎小栗说的精明和算计。
但盛西浔一点也不讨厌,他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温淮期想要的他,不是父母觉得是意外得到的放养二胎,爷爷挑走大孙子不要的小孙子。
他想要的是盛西浔本身。
温淮期:“关注了你的账号,知道你校考了,知道你要考什么大学。”
他吐字清晰,这样的脸和口气在做到癫狂的时候也会说荤话,粗俗得让盛西浔很是新鲜。
不一样的温淮期,也只有他能看到的。
独一无二的亲密感。
没有别人。
我和他,是我们。
温淮期顿了顿,“本来是想正常渠道认识你,结果你开学……”
他轻笑了一声:“居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让我觉得……意外又可以顺水推舟。”
盛西浔哼了一声:“你脑子就不能用到正常的地方吗?”
他的抱怨都显得愉悦,那点被擅自安排人生的不高兴都被哄好了。
他捂住温淮期的眼:“那我可以顺水推舟地亲你一口吗?”
温淮期嗯了一声:“小浔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又在装乖。
盛西浔知道自己要是提出那种要求怕是会走不了路,他换了个方式:“那你蒙上眼我们试一次。”
温淮期问:“不是心情不好吗?”
小少爷阅片无数,这个时候说点荤话也很正常:“听说这样好得比较快。”
温淮期点头:“那你别后悔。”
第55章 盛西浔走后, 留在家里的盛铎沉默了很久,他问站在一边的管家:“盆盆是什么意思,我们对他不好吗?”
这话管家没法接。
他也挺惊讶的, 盛西浔居然会有这种时候。
盛西浔和盛决不同, 他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大家对小少爷的模糊印象就是六岁之前和十六岁之后。
觉得盛西浔开朗、阳光, 和其他混小子不太一样。
虽然也有犯浑的时候,总体还挺乖的。
坐在主位的时髦老头看了眼桌上的餐盘,想到的出走的大孙子和小孙子,嘀咕了一句:“我不是为了他好吗?”
“既然有喜欢的女孩了, 如果可以深入发展,早点结婚不是好事吗?孙媳妇和重孙孙女还不够圆满?”
管家没好意思提醒盛铎他口中的「孙媳妇」可能是男的。
虽然温淮期就来过一次,但作为盛西浔除了岑观外带回来的唯一一个朋友,长得还很惹眼, 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
盛铎又回味了一下盛西浔的话,想到对方那双通红的眼眶, 心疼又有点恼怒:“家里给他的都是做好的,还有什么可嫌弃的!我这次还特地买了个酒庄送给他, 都还没来得及说。”
管家:“毕竟小少爷才十八岁。”
盛铎:“十八岁怎么了,我十八岁都已经接下公司了。”
管家:“时代不一样了。”
正好这个时候盛铎要的资料送来了,他问:“是那个小淮吗?”
盛铎翻开还热乎的A4纸,先看到了温淮期三个字。
“名字不太像女孩啊。”
目光往下一看, 一寸照和性别。
男男男男男。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合上翻开反反复复重复了十几遍。
最后深吸一口气:“他怎么和阿决一个毛病?”
管家:“您不是知道吗, 这不是毛病, 是一种正常的取向。”
当年盛决被盛铎发现喜欢男人, 爷孙俩一起进了精神科, 现出来的是盛决,医生对盛铎进行了一个周期的心理疏导。
成效甚微。
因为盛铎非常传统,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碍观瞻,背着盛决就把梁霭辞退了。
管家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后来盛决出了一趟国。
估计没谈拢,回来后换了秘书,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每个专业的管家都会对少爷笑容深度了解,得出一个少爷没以前爱笑了的结论。
盛铎没忍心继续翻,突然想到在车上看到的小孙子脖子上的红印。
钝感头痛,一股无名之火窜上来,捂着脑袋说:“把他的卡给我停了,所有!都给我停了!和男人搞也就算了!居然……”
管家心想:当年盛决少爷出柜,您的反应是怎么跟男人搞在一起,现在比较在意搞在一起的主动权了吗?
看来心理疏导也不是全没效果的。
盛西浔和温淮期在酒店厮混到中午,他泡在恒温泳池的时候才陡然想起温淮期还有考试。
盛西浔大叫一声:“你考试是不是要迟到了?”
温淮期:“还有四十六分钟,来得及。”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也没几个专业还要留着考试。
温淮期站在一边穿衣服,盛西浔看着他身上的咬痕,有点心虚,问了句:“疼吗?”
温淮期摸了摸:“还好。”
大概是玩了个刺激的,盛西浔到现在腿还软,趴在泳池边看温淮期穿衣服,又有点回味这种亲密感。
盛西浔说:“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他打了个哈欠,那点难过大干一场后彻底没了,变成了浓重的困意。
温淮期摇头,“我续了一晚,你等我回来。”
盛西浔放在一边的手机骤然一阵提示音,他点开一看,都是自己的银行卡冻结提现。
虽然在意料之内,盛西浔还是有点难过。
温淮期问:“下周就放寒假了,你没打算回家的话要和我回家吗?”
他穿好了衣服,完全没做的时候那种要把盛西浔五脏六腑都给吞掉的侵略感。
眼神温和,眼尾还带着亲密过后的薄红,气色好得很,愣是让盛西浔冒出一种自己好像被他吸走了精气的感觉。
他忍不住摸了摸温淮期的眉眼。
盛西浔的声音还有点哑:“这还用问吗?”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给温淮期展示了自己一溜烟的冻结消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是我。”
他点开支付宝:“这里还有一点,但不多,我平时都用银行卡的,可恶,早知道都先转进这里了。”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泡在水里的躯体还能看到锁骨暧昧的咬痕。
盛西浔身材很好,喜欢运动,长得不驯实际上很乖,怎么摆弄都可以。
一句肉麻的心肝可以让他更加兴奋,足够让温淮期得到更缠绵的回报,没人不喜欢听情话,特别是只有彼此的时候。
温淮期:“我的钱也够住酒店,我们也可以住……”
盛西浔摇头,头发甩出的水底溅到了温淮期的脸上。
他蓦地想到他那么到温淮期脸上的时候,顿时脸就红了,手忙脚乱地给对方擦完脸,一边说:“我要住你家,睡你的床。”
“我才睡了一次,太亏了。”
说完盛西浔顿了顿:“就是一直住你家是不是太好,你姥姥问起来怎么说?”
盛西浔也就几个月前去温淮期那住了一次,谈恋爱的时候都快期末了,两个人都忙得要死,只能在学校逛逛。
温淮期:“姥姥一直记得你,和我说了好几次希望你去家里玩。”
他的喉结还有明显的咬痕,盛西浔看了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
盛西浔:“那就好。”
他低下头,下一秒一块毛巾盖在头上,温淮期:“上来吧,你睡一觉,睡醒了我过来和你过圣诞节,还有没拍好照片的粉红摩天轮。”
盛西浔伸出手,温淮期走之前给他吹了头发,把人哄上床。
盛西浔抱怨了一句:“水床不好睡。”
温淮期头发也没全部吹干,湿发垂在额头,看上去比平时的样子还冷峻一些。
完全是另一个人,又有很强的私密性。
温淮期:“一个人不会吵醒的。”
盛西浔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别迟到然后挂科了。”
温淮期走了。
盛西浔把手机短信截图给盛决。
【盛西浔】:[图]你看你看!!
【盛西浔】:哥,我觉得妈妈应该给我打个电话,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她就不能打电话告诉我呢,还要爷爷通知我!
盛决今天休息,但还是去了公司。
他和梁霭分手有段时间了,但对方和盛决断得很干净,盛决只能通过两个人的共同好友得知对方现在已经开了公司。
梁霭本来实力就不差,跟在盛决身边是为了报恩。
两个人年龄相仿,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互相产生感情也很正常。
盛决从轻狂走向成熟,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自以为全然放下,却发现仍然跨不过去。
在发现盛西浔喜欢男人的时候,他都怕有自己和梁霭的影响。
盛决也不意外爷爷的决定,当年也是这样,搞得盛决只能跟梁霭挤在破烂的出租屋,反而让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
他都差点怀疑爷爷是不是以退为进,故意撮合。
【盛决】:她还记得你开学给你打钱问候就不错了。
【盛决】:你用我的副卡,我绑定一下。
几分钟,盛决发现自己的卡也被冻结了。
盛决无言以对,盛西浔看他半天没发,已经猜到他的下场了。
【盛西浔】:[柴犬探头]株连九族啊。
盛决盯着这个成语看了半天,觉得盛西浔的语文差也不是没原因的。
他叹了口气,给盛西浔发了句语音:“我让小陈给你送点现金,你在哪里?”
盛西浔:“我还在酒店,不用送给我了,我还有点存款,顶多不买新鞋不买新手办。”
小少爷在物质上一直没被怠慢过,这次也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能自力更生的问题。
又想到了从前自己对盛决说的混吃等死到老。
他有点羞愧。
盛西浔:“我还有温淮期呢。”
盛决:“他?那小子穷也就算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房子都快是危房了。”
盛西浔:“可是他是潜力股啊,刚才温淮期给我看他的存款了,哥,我觉得你不靠家里十九岁根本赚不到那么多。”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带着憨笑,却比从前生动许多,这也是盛决没反对的原因。
他也隐隐感受到了盛西浔的游离。
去年盛西浔雨夜失踪,盛决都怕他想不开,管家一直说不可能的,小少爷那么阳光。
盛决知道这阳光顶多是一顶仿日光灯,也有没电的时候,现在盛西浔找到了能源,倒是有点普照的感觉了。
盛决:“你还真打算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吗?”
这句话他问的有些颤抖,仿佛是在问十八岁的自己。
那边的人理所当然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盛西浔倒在床上,吹干的头发蓬蓬松松,但因为剪得太短,都有点翘,“可以去国外结婚啊。”
和盛决当年想的一样。
可他最大的阻碍不是爷爷,是和梁霭的感情观念,梁霭需要事业,不喜欢一直做盛决身边的秘书梁霭。
盛决选择放手。
他和梁霭,盛西浔和温淮期,其实差不多。
梁霭家甚至比温淮期还糟糕,还有个很需要花钱治病的弟弟,温淮期的姥姥起码身体硬朗。
盛决没选择追问,他问:“你不是下周放假了吗,真离家出走啊?妈妈的婚礼也不去了?”
住哪里好解决,但参加亲妈二婚婚礼有点费劲,毕竟还要去异国过年。
盛西浔突然发现自己一分钟也不想离开温淮期。
他沉默了很久,盛决也不勉强:“我先打个电话给妈妈,让她和你聊聊。”
盛西浔喊了声哥,问:“你说我交男朋友,他们会反对吗?”
盛决:“他们一向是自由的,我们要学这对夫妻一样没心没肺,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要和谁二婚。”
盛西浔又问:“那我不去,会有问题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明明这句话很叛逆。
盛决看了自己收到的冻结提醒,想到盛西浔早上说的那些话,笑着说:“没问题,你可以和男朋友整个寒假都一起约会。”
盛西浔睡了一觉,醒来看了眼时间,发现温淮期几分钟前说老师找他有点事,会稍微迟一点回,让盛西浔饿了就先点餐。
盛西浔没觉得有什么,刷手机玩。
没多久岑观发了截图给他。
是校园万事墙。
#校园万事墙:【生活贴】[图]我严重怀疑计算机系的温淮期被包养了!他上了一辆加长林肯!!
—他不是和盛西浔在谈吗?搞不好就是盛西浔开的呢。
—我刚才就在校门口,下车和他说话的是个老头,看着很有钱。
—震惊!清贫男大学生竟然为了……
—盛西浔就很有钱吧,你们也没必要说温淮期傍大款。
—我怎么感觉温淮期拿的是女主剧本??
—这车好贵啊!!
就一张图,有点糊,看不清车牌号,但确实看得出男人很有钱。
盛西浔猛地坐起。
【岑观】:我没认错的话那是你爷爷吧?
【岑观】:盆盆,你和温淮期出柜了吗???已经快进到这个剧情了?
盛西浔火速给温淮期打电话。
无人接听。
车上,温淮期看着震动的手机,隔壁坐着的老头也看见了来电提醒。
小浔。
是他的小孙子。
盛铎:“你和盛西浔分手吧。”
温淮期想到盛西浔之前预设的场面,没忍住唇角的上扬,点了点头——
“好,您开个价。”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
某年情人节温淮期因为项目走不开,
盛西浔也因为导师带队,不在同一个城市。
两个人连视频的时间都没有,温淮期接近凌晨才回公寓。
盛西浔是一个小时前发的,
他和写生团队一起聚餐,看上去挺开心。
温淮期打开门,没开灯,在昏暗的玄关看照片看了好久。
他发了一句我回到家了,先在沙发躺了躺。
最近工作太忙,很快他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身边趴了一个人。
温淮期差点以为自己做梦。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西浔挤到沙发和他一起躺着:我等着你发现我呢,结果你居然睡着了。
温淮期现在不困了。
盛西浔看了眼手机,“还有三分钟情人节就过去了,我可以得到一个二分钟的亲吻吗?”
第二天盛西浔差点错过赶回去的航班。
开车的人卡点精准,盛西浔睡得东倒西歪。
等他和团队会和,组员指了指他耳后的红痕,笑得揶揄。
盛西浔发消息给温淮期:再有这种情况你过来吧。
温淮期:好。
盛西浔想了想,又发:算了,我们还是搞视频的吧。
对方:不好。
盛西浔:为什么!
温淮期:还是我直接过来。
又有一年是异地,盛西浔忘了这事,和感情危机的岑观在外面鬼混。
结果盛西浔被抓走了。
岑观:你们都没七年之痒的吗?
第56章 大概是温淮期答应得太快, 盛铎愣住了,隔了几十秒才问:“你说什么?”
坐在隔壁的学生相貌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真人比照片还要清俊, 属于第一眼就很让人产生好感的相貌。
而且没那种证件照的病怏怏感, 笑起来也不卑不亢,这个时候居然完全没有被家长拿钱羞辱的不满意。
盛铎脑子里都是前段时间疗养和朋友一起看的热播剧。
怎么感觉现在的情况很像里面男主角爷爷强迫女主离开男主角的场景。
等等, 这哪来的女主角。
盛铎想到盛西浔脖子上的吻痕,想到小家伙刚出生的样子。
盛西浔现在看上去很是健康,但是个早产儿,那双眼睛就花了不少资源去治疗。
还好现在没什么问题, 就是盛铎带着的盛西浔参加酒会,第一次见到盛西浔的人都会问盛铎一句这孩子怎么一直戴着隐形眼镜。
盛铎没觉得自己偏心,大有的小的都有,因为是老幺, 年纪又小,他给盛西浔的更多。
前年盛西浔突然回国, 是因为儿子和儿媳离婚。
两个人当年以私奔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不顾家长反对在一起的人,还是抵不过日渐消失的新鲜感。
盛铎也是知道他们离婚才知道这俩人居然为了维持在一起的状态, 还搞了开放式婚姻。
但没搞成功,最后还是分开了,也不想让盛西浔今天去爸爸家,明天去妈妈家, 所以提出把小儿子打包回来, 等成年了再做决定。
盛西浔本来可以高考结束直接留学, 但他拒绝了。
盛铎现在一回想, 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觉得他是小孩, 由着就好。
结果由着由着, 和盛决一样,性取向都出了问题。
温淮期也没提醒盛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以短信的方式回了盛西浔。
[不用担心我,我等会就到酒店了。]
盛铎打量了温淮期好半天,越发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不太好。
就像盛决那个男秘书梁霭,温淮期和梁霭比都算得上清纯了。
盛铎:“你要多少?”
他眯起眼,毕竟是纵横商场的男人,也有几分气势,但温淮期突然想到了早晨盛西浔和他说自己的爷爷很像牛爷爷,又有点想笑。
温淮期:“越多越好。”
盛铎有点愠怒:“你接近盛西浔就是为了钱吗?”
温淮期眉眼含笑,手指抚着手机,屏幕上还是盛西浔的一系列关心。
-怎么回事啊!
-我看到万事墙有人拍到你和我爷爷一起,他没打你吧?
-我们家保镖很凶悍的。
温淮期点头:“毕竟我很缺钱,您应该查过我资料了。”
他实在太坦诚了,坦诚得盛铎都觉得这小子不按套路,正常的不应该拍案而起说您怎么可以玷污我和和小浔的感情这种话的么?
是不是太爽快啊?
盛铎:“你能保证钱到账就离开盛西浔吗?”
温淮期点头:“看您给多少了。”
盛铎眯起眼,对方也不害怕,平和地和盛铎对视。
眼前的男大学生不过十九岁,和当年的梁霭比嫩了很多,但居然更是沉稳。
梁霭接受了盛铎开出的条件,温淮期居然还要加钱。
盛铎:“五百万。”
温淮期:“是不是太少了?”
他当着盛铎的面回盛西浔:没关系,你爷爷很好说话。
盛铎:……
【盛西浔】:他那是装的,就一个笑面虎!你千万不要上当!
【盛西浔】: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盛铎想:钱可以。
他蓦地窜上一层火,不知道是生气小孙子被欺骗的感情还是眼前的人居然如此爱财。
盛铎拆散的经验目前一胜一败算平局。
父子局拆散失败,儿子扎根海外,逢年过年能见一面不错了,盛决和梁霭倒是被他拆了。
盛铎:“那你想要多少?”
温淮期摇头:“您看着给。”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半天,还没商量出个好价,温淮期看了眼时间:“抱歉,我要去陪小浔吃饭了。”
就算在车内谈了半个多小时,温淮期直是油盐不进。
盛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扬了扬眉毛,问眼前的年轻人:“你不怕因为你的坚决导致家人受影响?”
“你家里人应该不知道你和男人在一起吧。”
温淮期:“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告诉姥姥,您作为家属通知一声也不错。”
他的音色虽然冷,但听起来很少温和,坐在副驾的助理都有点想笑。
盛铎:“那你的父母呢?”
温淮期:“我和母亲失联很久了,基本都是她单项联系我,如果您能找到她我也很感激。”
“至于父亲……”
温淮期:“他还在牢里。”
忽略这一身清贫的打扮,温淮期简直比盛铎圈子里那群人的孩子还要惹眼。
盛铎想到下属拍到的照片,他从来没看到盛西浔这么放松地靠在一个人身上。
少年人黏黏糊糊,居然也挺登对。
提到父亲温淮期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厌恶,很快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对盛铎的客气:“如果爷爷有能力让他一辈子都在里面我也愿意接受。”
盛铎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先对「爷爷」这个称呼做出反应还是称赞这小子还挺刑的。
温淮期:“我得走了,回见。”
他看向司机,司机看向盛铎。
这次的谈话说愉快也不算愉快,也不能算不愉快,超出盛铎的预设,甚至有点无语。
他看着温淮期下车,又上了一辆公交车,隔了很久才吐出一口闷气:“小浔以后跟他是要一起挤公交吗?”
管家:“这孩子还是挺有能力,家里的债务都是他还的。”
盛铎想到资料的内容,更觉得这小子精明过头,还有点太抠门了。
赚钱的门路那么多,他简直什么都干,人家家教市场价五百一个小时,他要四位数,居然也有人肯给。
不过只要教得好效果好,可定有人愿意出这个钱。
盛铎吐出一口气:“他应该还有别的渠道吧,不然光靠这种零工是怎么……”
管家:“温先生专业也很强……”
盛铎:“够了够了,怎么了,你也很满意是吗?”
管家跟了盛铎很多年了,笑了一声:“也?”
盛铎咳了一声:“我没说我满意。”
管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用太担心。”
盛铎:“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得想个办法让这小子和小浔分手,小浔可是要出国深造的。”
他顿了顿:“他嫌五百万太少,难道要五千万?”
管家:“五千万还买不下小少爷的一个酒庄。”
盛铎虽然家财万贯,但骨子里还是白手起家经商出来的抠货。
自己平时也没什么昂贵的爱好,喝酒都喜欢喝土烧米酒,填支票的时候颤颤巍巍,手都在抖。
管家有些惊讶:“一个亿?”
盛铎眼神不满:“还太少?”
管家:“一个亿还不够融资的吧。”
盛铎词穷了,想到温淮期听到五百万的嘲讽,感觉门楣都收到了恶劣调侃,颤抖着改了金额。
让人打过去的时候嘱咐温淮期履行承诺。
盛西浔一觉睡到傍晚,看到万事墙的照片已经脑补了无数豪门大戏。
心想这怎么从疼痛青春直接跨越到豪门世家环节了啊!
有没有搞错,温淮期难道会被绑架吗,会被爷爷运到公海喂鲨鱼。
那我怎么办,刚开荤就变成鳏夫这种事也太伤人了吧。
他一直等着温淮期给自己回消息,又忍不住发消息给盛决。
【盛西浔】:哥哥哥哥完了爷爷把我对象绑架了![图]
【盛西浔】:他好像要把温淮期杀了。
盛决似乎被无语到了,他人在公司,秘书针对作为准一把手的盛决被冻结账户表示非常无语,正在找人解冻,没多久就收到了旗下银行发来的消息。
盛铎的账户支出五个亿。
盛决都愣了几秒。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五个亿。
开的价格怎么比当年给梁霭还多啊!
凭什么!
盛决非常火大,再看到盛西浔发的消息,更是眼神喷火。
他回了一句——
恭喜你,失去了一个男朋友,但收获了五亿资产的对象[图]
*图片是银行消息。
温淮期刷卡进来的时候,发现酒店房间没开灯,窗外是城市的黄昏,盛西浔趴在地板上,背对着他。
少年人捧着手机,似乎看得非常认真。
温淮期走了过去,盛西浔还在喃喃自语:“一二三四五六……”
他还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
盛西浔:“卧槽,五个亿。”
他想到父母结婚搞什么世纪婚礼的费用,顿时又不高兴了,发了条微信语音给盛决——
“爷爷太抠了,区区五个亿就想温淮期和我分手?门都没有!”
说完他就被人揉了一把头发。
盛西浔惊喜地转头,看温淮期也坐在地板上:“我还以为你被爷爷绑架了,没事吧,没缺胳膊少腿吧?”
他一边说一边去摸温淮期的身体,仿佛是个安检。
温淮期失笑:“你爷爷态度挺好的。”
盛西浔拨了拨他的刘海:“怎么可能,我爷爷之前拆我哥和他对象的时候也很无情。”
温淮期还是在笑,盛西浔:“你笑什么。”
温淮期:“一想到你和我说像牛爷爷,我就忍不住。”
盛西浔还理所当然地点头:“不像吗?”
下一秒温淮期的手机响起消息。
银行卡短信提醒。
存入五个亿。
温淮期愣了,盛西浔捧起他的手机一看:“太抠了!”
他算了算:“温淮期你还是不会加价,太亏了,我们家不会这点钱都拿不出来的……”
温淮期:“我怎么可能会亏。”
盛西浔歪头,一只手已经打开了温淮期买的鸡蛋仔,还很热乎。
温淮期:“你是无价的,所以怎么算我都是稳赚不赔。”
盛西浔发现温淮期说情话简直信手拈来,他狠狠咬了一口鸡蛋仔,问:“那五个亿,你打算怎么花?”
他想到温淮期住的地方:“先换个房子,给姥姥买新衣服,然后……”
他的规划居然都是温淮期。
温淮期:“难怪你爷爷不同意,你也太好骗了。”
盛西浔:“你骂我笨啊?”
温淮期摇头,亲了一口盛西浔的嘴角:“是我太幸运了。”
盛西浔:“我嘴角还有鸡蛋仔碎屑,你恶不恶……”
然后他被人撬开唇齿,吻了个人仰马翻,有人垫住他的后脑勺,手指强硬地插/入盛西浔的指缝。
温淮期:“小浔,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盛西浔:“你起开,我鸡蛋仔都被你压扁了。”
他被亲得嘴唇发麻,瞪了一眼温淮期:“你除了跟我还想跟谁好啊,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非要和我好的。”
温淮期:“当然只跟你。”
第57章 两个人还要去过圣诞节, 盛西浔本来是打算给妈妈打个电话的,又磨磨蹭蹭地没打,坐在一边看温淮期回管家的消息, 各种冠冕堂皇的好的。
盛西浔:“所以你收了钱, 我们现在就是分手状态?”
他还套着浴袍,腰带都系得松松垮垮, 晃来晃去很是惹人烦躁。
温淮期刚蹙起眉,盛西浔就揪起他的眉毛:“果然钱到手了态度就差了。”
他简直全情投入,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剧本。
温淮期有点无奈,抓起盛西浔的手, 一边咬了一口对方的虎口:“那我们现在偷情。”
他本来就长了一张很正经的脸,第一眼看就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但相处久了盛西浔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完全和皮相相反。
看着不行,实际很行,虽然没夸张的25+但完全可以男二上位。
盛西浔这会想起来了自己还没写的作业, 他们专业史论也一大堆题目。
还好都是开卷,也不用去教室考试, 只要写完发邮件给老师就可以了。
盛西浔刚才坐到温淮期怀里,这个时候又要走。
温淮期嗯了一声, 目光还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反问:“不是偷情吗?”
他的口吻和眼神都很认真,搞得盛西浔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我还要写作业。”
温淮期:“多大了,成年了吗, 要我教你写吗?”
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还很配合盛西浔的剧本, 呼吸喷在盛西浔的耳廓, 手臂圈住了盛西浔的腰, 抚摸的力道倒是很轻柔。
一瞬间的盛西浔竟然真的有种偷情的感觉。
还是那种抓马的未成年和大学生哥哥搞上的剧情。
盛西浔被自己的想法色晕了, 靠了一声:“你懂的还挺多之前还说没看过,我居然信了。”
温淮期也没否认,他回了管家的好的,又把手机一丢,专心地和盛西浔说话:“不然怎么舒服?”
盛西浔无话可说,走去换衣服了。
温淮期问:“你和你妈妈打过电话了吗?”
“你刚刚不是说五点钟打吗?”
盛西浔:“我哥还没回我消息,他先打。”
温淮期顿了顿,“小浔,你还是想参加你妈妈的婚礼的吧?”
因为室内开着暖气,温淮期进来之后也脱了外套。
他本来的穿着就很简约,一张脸长得好,穿得素简直是加重了那种清贫感,很容易激起人的怜悯心。
就是衬衫很多,多到盛西浔都怀疑他只有一件,去温淮期家里看了衣柜才知道这家伙只是每次买的同款。
但不可否认,温淮期穿衬衫就是好看,扣到顶好看,现在解开两颗也好看,就是锁骨的咬痕很是明显,让盛西浔做贼心虚。
盛西浔又忍不住摸了摸温淮期的喉结,对方也任由他摸,重复了一遍问题。
温淮期:“难道和我也不可以说心里话吗?”
盛西浔:“好吧,我还是想参加的,毕竟那是我妈妈。”
他顿了顿:“可是她连这样的事都不愿意亲自告诉我,就算我知道她很忙,可是……”
他换完衣服坐到一边,有点懊恼地说:“我也觉得我很幼稚,要计较这样的事,可是……”
温淮期:“不幼稚,毕竟那是妈妈。”
盛西浔低下头:“我都不知道她要结婚的对象是谁,长什么样,多高,性格好不好……”
“她和爸爸从来不用我参与他们人生的过程,显得我很多余,甚至不如一条小狗。”
盛西浔:“我也知道我可以主动问,可是主动久了,仍然会觉得疲惫。”
他拉住温淮期的手:“这种话我都不知道该和谁说,和爷爷说他会觉得我想太多,和大哥说……他其实烦心事也挺多的,他和爸爸妈妈的相处更像是朋友,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
盛西浔抿了抿嘴:“有时候我想,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温淮期:“我也是。”
盛西浔看了他一眼,窗外是日暮黄昏。
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对面大楼的LED屏幕广告都是圣诞元素。
温淮期:“我妈妈是未婚先孕,然后嫁给了那个男人。”
他提到生父还是很不悦,盛西浔想到对方脱掉衣服身上的伤疤。
温淮期虽然清贫,但从不自卑,却在脱掉衣服的时候蒙住盛西浔的眼,怕对方被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疤吓到。
夏天也穿长袖的少年,五月二十三日的中午,盛西浔以为的过度防晒,其实是他要遮住新鲜的伤口。
无法调解的家世,人生唯一无法选择的父母。
变成此刻昏暗房间里的温声倾吐。
温淮期:“她一开始是因为我才没离婚,后来是姥姥来带我,她才走的。”
窗外是晚霞,一天的尾声,高层看不到飞鸟,却能看到骤然亮起的写字楼灯。
盛西浔勾住温淮期的手指,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吗?”
温淮期嗯了一声:“毕竟那个男人很疯,不躲远一点,很可能还会有危险。”
盛西浔:“那你为什么不和姥姥走呢。”
温淮期:“毕竟姥姥的房子在这里,她和姥爷在这里住了半辈子,舍不得走。我妈也没能力带我在外面生活,她一个人也过得很辛苦。”
他仍然擅长平铺直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盛西浔:“那……你还和你妈妈联系吗?”
温淮期:“都是她主动联系我。”
他嗅着盛西浔身上的味道,对方的脖颈近在咫尺,温热得仿佛他们可以永远这样相贴。
“她已经再婚了,还有了一个小孩,应该是妹妹,我和她打电话听到的,她也没告诉我。”
盛西浔总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告诉你呢,你爸都进去了,她也可以回来看看姥姥啊。”
温淮期:“她再婚的对象条件不错,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盛西浔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温淮期又说:“没人规定妈妈是什么样的,她首先得是她自己,再是妈妈。”
“她已经为我努力过了,我自己走接下来的路也没关系。”
盛西浔:“你这样说得我好不是东西。”
他的声音听上去都很懊恼,温淮期笑了一声:“你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小浔你跟了她十年,也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吧,或许她怕你生气呢?”
盛西浔:“我?生气?她和我爸后面都搞什么开放性关系了,我的眼睛!”
他还嗷了一声,温淮期被他逗笑了:“你看见了?”
盛西浔:“有天放学回来不小心看见的,感觉他们玩的真开,和大哥说的他们以前是为爱私奔完全不一样。”
“跟听故事一样,以前那么喜欢,喜欢到非对方不可,现在又离婚再婚了。”
他的困惑还是很明显,更多是的一种不安全感。
温淮期问:“那你会非我不可吗?”
话题突然转移,盛西浔靠了一声:“你炸我?”
温淮期:“我非你不可。”
盛西浔:“少来,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呢。”
温淮期:“反正我不会,所以你可以和你妈妈打电话了吗,打完我们去坐摩天轮了,不然又要排队。”
盛西浔拧起眉毛:“这才谈了几天,你就觉得我烦了吗?”
温淮期直接捧起他的脸印了一口:“我们现在不是被家里拆散了吗,是地下恋爱,小浔你知道的对吧?”
盛西浔发现他还挺爱开玩笑。
他去了一边打电话,温淮期还在思考盛铎的问题。
要怎么和姥姥说呢。
盛西浔寒假不回家,住他家里的话,势必要和姥姥解释原因。
温淮期本来游刃有余,这个时候突然有点犹豫。
他点开姥姥的微信,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决定亲口和姥姥说。
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那边电话接通的时候盛西浔听到了久违的女声。
“怎么这个点给妈妈打电话?”
沈绢从声音听都能想象她本人多妩媚多情,没有半点深夜的困顿。
盛西浔:“我知道你没这么早睡。”
女人打了个哈欠:“宝贝,是生妈妈的气了吗?”
盛西浔嗯了一声。
他答得干脆利落,沈娟本来以为他要说不,有点惊讶。
盛西浔:“我很生气你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他本来就是长得酷拽,本质性格并不强硬。
这个时候又有点虚,看了眼温淮期,温淮期的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挺好笑的,这种级别的学霸和人说加油,有种嘲讽的感觉。
但学霸是他男朋友,又不一样了。
盛西浔:“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亲自告诉我,反而让爷爷转告我。”
沈娟刚想说话,盛西浔又抢先一步开口:“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多余?是这个家里不重要的人是吗?”
“或许你很快就要和再婚对象有一个新宝宝了,你从来都不……”
沈娟:“等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宝贝,我很意外你居然会这么说,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
女人似乎还在外面,能听到风声:“我让你爷爷告诉你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再婚对象是个女人,很抱歉,她比你大两岁。”
盛西浔眼前一黑。
再婚对象,女的?
还只比我大两岁?
他嘴角抽搐,还扶了一下桌子:“等下,妈你为什么敢和爷爷说不和我说?”
沈娟的口气也很心虚:“抱歉,或许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总跟着的黛西,她将会是我的妻子。”
黛西?
盛西浔想到了一张亚裔面孔,对方的黛西根本不是英译,姓张,中文名就叫黛西。
连英文名都省了。
印象里特别高傲,好看是好看,就是有学霸的那种清高。
还不如温淮期平易近人。
大概是盛西浔沉默了太久,沈娟喊了他一声。
盛西浔深吸一口气:“爷爷和大哥知道你再婚对象的性别吗?”
沈娟呃了一声:“几分钟前我和小决通过电话。”
盛西浔终于知道为什么盛决为什么不回消息了,小爸是个女的,还比他小八岁这种事情确实很难接受。
你们性取向未免太流动了吧!!
盛西浔:“那爸爸呢?”
沈娟噢了一声:“他当然会参加我的婚礼,他最近也有固定的女朋友了,结婚当天你会见到的。”
盛西浔:“是女的女朋友吗?”
沈娟笑了:“当然,同性恋又不会遗传,你哥哥那是为爱而弯,或许。”
盛西浔喊了声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娟:“是学校的事吗,转学的事我并没有要求……”
盛西浔摇头:“我也是同性恋,因为出柜被爷爷赶出家门了,连哥哥的财产都被冻结救不了我。”
一边的温淮期听得抽了抽嘴角。
刚才还平分五个亿,这是还要捞一笔是吗?
沈娟:“什么?你?”
盛西浔:“我现在和男朋友无处可去即将露宿街头,如果您可怜我一个人在大洋彼岸举目无亲,就给我打点钱吧。”
为了表示自己的要的不多,他还强调了一句:“一点点。”
沈娟很是生气:“你爷爷怎么回事,当年小决那件事就做得很过分了!现在居然还要拆散你?”
“等一下,你的男朋友多大岁数了,有几套房?身价多少?长得好看吗?”
温淮期听见了。
他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盛西浔抽了抽嘴角,也觉得似曾相识。
他夸大其词,说得很惨:“二十五岁,因为和我谈恋爱被辞了,房产被回收,欠款五百万,长得……”
盛西浔看了眼温淮期,眼神从对方的脸往下看,颇为下流。
他郑重地说:“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这辈子非他不可,想和他结婚。”
第58章 这是盛西浔和温淮期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粉红摩天轮排队的人比上次还要多,他们吃完了一杯草莓冰淇淋还没排到。
在这之前盛西浔一直在的回复岑观的消息。
岑观很关心他和温淮期的感情进展,导致盛西浔的注意力都没放在温淮期身上, 只是机械地吃着的温淮期喂的冰淇淋, 被冰得呲牙咧嘴。
也没注意到前后排队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在看他们。
【岑观】:怎么样怎么样?你爷爷是不是不同意你和温淮期在一起,要把你打断腿逐出家门吗?
【盛西浔】:你肯定知道没事才这么说吧?
【岑观】:你都没给我发消息, 肯定是解决了。
【岑观】:那可是温淮期,我觉得没问题。
盛西浔发现大家都对温淮期的印象就是无所不能,却不知道这个人表面温柔的梦里男二几乎吃了半杯草莓冰淇淋还意犹未尽。
完全看不出他喜欢吃甜啊,以后多买一点。
盛西浔发了一个视频给岑观。
还在宿舍的岑观点开, 视频是盛西浔的自拍,旁边站着是头上戴着小麋鹿发箍的温淮期。
对方正好咬着木勺,听盛西浔的一声小淮,下意识地看过来。
看得岑观浑身鸡皮疙瘩, 感觉温淮期宛如被夺舍,和印象里那个假温柔真高冷的学霸完全不同。
心想盛西浔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难搞的人都能被他搞到手。
而且早就跨入成年人的大门,衬得自己这个老司机徒有虚名。
【岑观】:好了别秀了, 祝你们玩得愉快,没事就行,我还怕你被赶出来了。
【岑观】:我觉得
还没发完,盛西浔就回了一句:我离家出走了, 接下来就不回家了, 只能靠温淮期。
岑观嘴角抽搐, 心想你是不是太恋爱脑了, 这个戏码好像白富美非要嫁给凤凰男然后被全家反对依然心如磐石。
一般这种桥段是要be的啊!!
虽然温淮期只是外观配置像凤凰男, 硬件就不一定了。
【岑观】:马上放寒假了, 你过年也不回家?
【盛西浔】:过年全家要去我爸妈那,不差我一个。
大概是盛西浔和岑观聊得太久,温淮期站在一边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他问:“你和岑观一直这么多话聊的吗?”
盛西浔点头,又吃了一口温淮期递过来的冰淇淋,嗯了一声:“观观是我的朋友。”
温淮期忍不住问:“那我呢?”
问完他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幼稚,咳了一声。
盛西浔迅速转头,喔了一声,往温淮期那边挨了挨:“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他还刻意地学前面的女孩和男朋友那样眨眼,可惜学废了,挺好笑的。
温淮期没说话。
盛西浔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他像是抓到了温淮期的小尾巴:“是吧是吧?”
温淮期这个人表面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就算做那种事也不太像第一次。
不过老实交代后表示看了不少片,还被盛西浔扒拉出他备忘录的「学习笔记」,内容详细,连几进几出都要特别标注。
抽查的是盛西浔,不好意思的也是他。
这个时候他好像掰回了一成,恶劣地凑到温淮期脸颊边,盯着彩灯下对方的面孔。
很可惜,有些人的羞涩只是短暂几秒,温淮期飞速偏头,仿佛是意外一般,嘴唇擦过的盛西浔的唇角。
留下了草莓的味道。
盛西浔:“你你你你——偷袭啊!”
后面传来窃笑声,温淮期假装镇定,提醒盛西浔:“我们要上去了。”
这次来盛西浔准备完全,发誓要录个vlog,不许温淮期在舱内接吻。
温淮期也点头了。
他们买了两份草莓冰淇淋,盛西浔都顾不上吃,要化了,温淮期就坐在一边吃,仿佛看着盛西浔和窗外的景色下饭。
盛西浔录进了温淮期的样子,心想明天我就买一车草莓,和温淮期吃一天。
这小子平时完全不显山露水,这么一想他开的套都是草莓味,扒开来居然是甜味的吗?
盛西浔有被可爱到。
从摩天轮下来两个人去吃饭的时候,盛西浔收到了亲妈沈娟的慰问款。
盛西浔:“才五百万。”
他俩还在地铁上,是盛西浔说这话的时候被隔壁的人听到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是装x。
下一秒盛西浔的手机发出了到账声。
虽然不响,也足够周围的人听到。
“支付宝到账伍佰元。”
“支付宝到账伍佰元。”
……
盛西浔吓了一跳,急忙点开看,发现是盛决扫他的付款码给的。
他手忙脚乱地关了提示音,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大哥好抠门。”
温淮期:“扫码付款单笔最高就五百。”
盛西浔:“那他也可以银行转给我,直接好友转给我也行,就是故意的。”
温淮期:“这些钱打算用来做什么?”
盛西浔:“也没多少啦,都不够买一个庄园的。”
他明显就是富养长大的时男孩子,外表看不出娇生惯养,言行举止就很明显。
说完盛西浔怕自己给温淮期压力大,安慰了一句:“放心,我都跟你私奔了,五个亿就够我们养好几个孩子了。”
温淮期挑眉:“孩子?”
地铁呼啸而过,出了站盛西浔还在解释:“我是开玩笑的,我也不喜欢小孩。”
街上圣诞氛围很浓,昨天还是周四,人还不多,今天周五晚上,这种网红节都有点人挤人了。
盛西浔问:“去年的圣诞你在干什么?”
去年他们都高三,盛西浔还在绞尽脑汁地补习语文,把家教气了个半死。
想到这个,他又问:“怎么没人把你推荐给我做家教。”
温淮期手上拿着的盛西浔给他买的冰糖草莓,对方已经发现了温淮期这种少女爱好,路上看到娃娃机有草莓抱枕都要停下来试试。
这种感觉让温淮期觉得新鲜,空荡多年的心好像陡然被填满了。
更有种被当成小孩对待的感觉,有点宠爱的味道。
温淮期咬了一口冰糖草莓,盛西浔凑过来也吃了一颗。
温淮期:“你有点遥远,我那时候够不到。”
他说得比较抽象,但盛西浔听见了,这个时候他伸手扣住温淮期的手,无所谓人来人往,无所谓有人诧异看向他们交握得有些暧昧的手。
盛西浔:“现在我在你身边。”
温淮期嗯了一声。
吃完饭他和盛西浔还是坐地铁回去,小少爷坐地铁的经验屈指可数,似乎对上次坐地铁睡着了非常失望,这次非常积极地抢位置。
他还让温淮期靠在自己的肩头。
盛西浔:“别看我,娇羞一点,我要要拍照官宣了。”
虽然他在微博也发日常,但没有温淮期的正脸,这次好像很郑重,又有点草率,至少温淮期觉得这个姿势不太ok。
按盛西浔喜欢,他也没挣扎。
他凑在盛西浔耳边,同时把一张卡塞到了盛西浔的兜里。
温淮期低声说:“220523.”
盛西浔:“什么?”
温淮期:“我银行卡的密码。”
盛西浔摸到了自己兜里的卡片,低声说:“你疯了吗,给我干什么?”
温淮期:“我只有一张卡,给你。”
盛西浔知道温淮期压力很大,父亲带给他的烂摊子,还有被抵押的房本,姥姥的心血,都是他想要拿回来的。
同时还有债款,还有自己的学费和未来的规划。
他的人生其实排得满满当当,却因为某天盛西浔的一个伸手,一个雨夜二度相遇,就倾尽所有。
这个瞬间盛西浔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温淮期根本没有退路,
他把所有都交到了自己手上,仿佛把他自己也放到了盛西浔的兜里。
明明轻飘飘,却很沉重,却是盛西浔一直想要的被坚定选择。
盛西浔有点感动,他眼眶都泛酸了,努力压制:“也没多少钱你自己留着吧。”
温淮期:“很多的,五个亿呢。”
盛西浔:“你还抹零了啊?”
温淮期:“抹了六十来万。”
盛西浔差点呲牙咧嘴:“所以您留着啊。”
温淮期:“我支付宝还绑着呢,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盛西浔哼了一声。
他们都还有事要忙,盛西浔和温淮期就这么回了宿舍,路上还买了个气球,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得到了岑观的吐槽:“看不出来你这么少女啊。”
盛西浔得意洋洋:“温淮期买给我的。”
岑观:“收一收你的嘴脸,看到你呢这些谈恋爱的就烦。”
岑观半夜去楼下拿宵夜的时候回宿舍正好碰见对面开门,瞥见了一个巨大的草莓气球。
正好岑澜泉出来抽烟,瞥见岑观的眼神,问:“什么心情?”
岑观:“好丑啊,温淮期给盛西浔买的那个还挺好看的。”
岑澜泉:“我觉得温淮期疯了,他一直在痴痴傻笑。”
岑观一边觉得肉麻一边也觉得正常:“毕竟是初恋嘛,都这样。”
就是初恋的人真的很烦人,很喜欢分享一些恋爱的事。
特别是有了经验的盛西浔,半夜还在和岑观夜聊。
岑观越听越不对劲:“等下,你不是说你是1吗?”
盛西浔一时词穷,他在家人朋友面前都夸下海口,这个时候有点骑虎难下,只能憋出一句:“我在上面厉害吧。”
岑观懂了:“厉害。”
盛西浔闭嘴了。
隔了一会岑观问:“所以你寒假要和温淮期回家,然后正月再自己飞去参加阿姨的婚礼?”
盛西浔嗯了一声。
岑观:“那你和温淮期要和他姥姥坦白吗?”
他倒是持反对意见,虽然现在这俩人感情浓烈,岑观自己在感情上虽然热烈也很悲观。
岑观:“我觉得你们可以再过几年出柜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和家里……呃你家情况特殊,毕竟爷爷是拆伙大户了。”
岑观:“盛西浔姥姥也一把年纪了吧,别把人家吓到,搞不好人家还指望曾孙的呢。”
盛西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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