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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等到操场的时候盛西浔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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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得飞快, 但走快了几步又要回过头看看温淮期。

    对方神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完全看不出刚才干了什么。

    说好的光风霁月温柔男二的呢?

    怎么有人在消防通道把人亲得要把人吞了之后在宿舍楼下还要玩舌吻的啊。

    盛西浔在心里复盘了好几遍,觉得实在丢人。

    他都开始怀疑温淮期是不是有偷偷练过, 不然怎么技巧那么好。

    盛西浔的胜负欲很容易被激起来, 被温淮期吻得喘不过气就想着下次自己主导,但很可惜, 他亲得磕磕绊绊,完全没那种唇舌交缠的感觉,愣是把温淮期给亲笑了。

    太耻辱了!

    耻辱得盛西浔现在还不敢看温淮期。

    操场中心是大型的舞台,在盛西浔扮鬼的时候已经有一轮演出了。

    舞台两边都的学生自己摆的摊, 因为外校的人员也很多,气氛一直持续火热,还有搞直播的全程播出。

    盛西浔找到了做章鱼小丸子的,扫码的时候才问后面的温淮期:“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英渠这个大学本来学生就多, 艺术学院比较瞩目,总给人一种遍地帅哥美女的感觉, 在校园里看到一个人都能判断出对方哪个学院的。

    粗暴划分,对计算机系的男生的印象还是网上说烂了的格子衫。

    岑澜泉就抗议过很多次, 今天还特地做了个花轮头,展示自己完美的审美,实际上盛西浔都不好意思笑他很像一条贵宾犬。

    今晚大部分人今天都在手机里刷到过盛西浔的照片。

    他换下那套衣服卸了妆反而不怎么明显,加上还戴了口罩, 一边的人也没认出来, 反而认出了温淮期。

    温淮期:“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他声音冷冷, 和天生温柔的眉眼完全相反, 辨识度也不低。平常和人正常交流就足够令人侧目, 更何况是跟有了名分的男朋友。

    那点冷的音色都好像被催化, 听得人心猿意马。

    旁边有人认出了温淮期,就顺势认出了盛西浔。

    “他是换了衣服吗,好可惜啊,他们系的活动结束了,不然我还想去看僵尸王爷的。”

    “看看返图也不错啦。”

    “他真的跟温淮期在谈恋爱吧,形影不离的……”

    “上次那个抱着走真的……”

    “这个牙印……肯定是被人咬的吧,也太激烈了。”

    “他长得这么斯斯文文的,居然这么野的吗?”

    舞台的音乐震耳欲聋,盛西浔和摊主交谈都要大声说话。

    摊主是一个学姐,看盛西浔的眉眼很是眼熟,诶了半天,目光落到后面一直看着盛西浔的温淮期上,又余韵悠长地哦了一声。

    不说点什么就已经足够调侃到盛西浔了。

    盛西浔庆幸自己戴了口罩,但温淮期没戴,现在好多人在讨论温淮期下巴那个明显的牙印。

    盛西浔有点绷不住了,他问摊主:“要等很久吗?”

    摊主:“前面还有两份。”

    这帮人活像是在宿舍偷偷做章鱼小丸子出师的,趁着节日把工具搬出来,居然也有模有样,隔壁还有做蛋包饭的。

    愣是让人有种进游乐场的感觉。

    前面两份的不知道是学姐还是同学,说:“我们在等人,不着急,老板你给他先做也可以。”

    盛西浔:“不好吧。”

    女孩们又笑成一团,眼神落在盛西浔身上,又往温淮期身上看。

    调侃的意思太足了。

    盛西浔拉了拉口罩,温淮期倒是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看着盛西浔。

    摊主:“那这份先给你。”

    她手法极快,最后还在纸壳包装的内盖上划了个爱心。

    盛西浔:……

    他拉着温淮期跑了。

    温淮期不明所以:“怎么了?”

    盛西浔很是诧异:“我怎么感觉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

    温淮期:“你才发现吗?”

    盛西浔啊了一声:“我之前和你不是朋友吗,有什么问题吗?”

    他问得好真诚,真诚得温淮期无言以对。

    他只能叉起一颗丸子塞到刚扯下口罩的盛西浔嘴里。

    盛西浔:“很……很烫啊!”

    温淮期:“你还要吃什么,再看看。”

    最后他们找了个舞台后排的位置看表演。

    操场人来人往,还有些穿着奇装异服,甚至可以看到白天在器材管理室的老师也穿着怪兽服。

    盛西浔看得目不转睛,说:“突然觉得我来这个学校来得很值。”

    温淮期拿着刚才买的章鱼小丸子,舞台上是街舞社的表演,韩文歌节奏很快,前排居然还有人拿着彩灯假装应援。

    氛围好得让人特别感动,也难怪事实刷新也有很多外校的说羡慕。

    温淮期问:“你为什么来这个学校?”

    他很少吃这些东西,盛西浔还让人加了好多沙拉,甜得温淮期微微眯起了眼。

    他的目光落在全面,却在这个瞬间刚好看到了一个前排站起来转身的人。

    对方看上去很是桀骜不驯,温淮期很难想象严津之前是怎么和盛西浔相处的。

    朋友。

    喜欢盛西浔的朋友。

    严津也看到了温淮期,他微微眯起眼,隔着几排人同样看到了坐在温淮期身边的盛西浔。

    对方捧着一杯饮料,似乎被甜得眉眼弯起,然后笑着和温淮期说话。

    盛西浔没注意到温淮期的眼神,说:“因为这个英渠是艺术大学的top,又在s市,不用跑外地了。”

    “也有观观也报了这个学校的原因啦,我很怕一个人。”

    温淮期都有点嫉妒岑观,能得到盛西浔毫无保留的喜欢。

    也还好岑观和盛西浔不太可能,他才有机会坐在盛西浔身边。

    盛西浔这个点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冷风里喝咖啡似乎也不会让他呲牙咧嘴,反而被甜得嗓子眼都吼了。

    他哇了一声:“黑糖的真的好甜,你尝尝。”

    他往温淮期那边递:“奶油顶也很好吃的。”

    前几排坐着的严津本来是要去接电话的,这个时候仍由电话嗡嗡,盛西浔的笑似乎在脑子无限放大,变成了当初他们相处的时候。

    盛西浔最开始也有这种时候。

    不过仍然有所区别。

    盛西浔是自来熟,但不会和人熟到分享一份事物,一杯饮料。

    男生大咧,打完篮球踢完足球喝一瓶水也是常有的事,但盛西浔不行。

    还被严津说过太见外了。

    当时盛西浔怎么说的来着?

    我和谁都这样分清楚的。

    谁都,这样。

    那他现在喝一杯饮料,用一个勺子挖奶油吃的又是他的谁。

    上周在出租车的时候严津还信誓旦旦地认为那是骗局。

    现在却觉得世界电闪雷鸣,全是为什么。

    盛西浔发现温淮期吃甜的会皱眉,觉得很有意思,又给了他一勺。

    温淮期也没拒绝,就是吃得苦大仇深,逗得盛西浔笑出了声。

    盛西浔问:“你讨厌甜食吗?”

    温淮期摇头:“是不怎么吃,有点……不太习惯。”

    以盛西浔对温淮期的观察,食堂套餐饭爱好者,就算出去下馆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点的也都是清茶之类的,年纪轻轻好像有了养生癌,是挺健康的,可未来……

    盛西浔不想在这个时候细想,说:“我爷爷应该会喜欢你。”

    温淮期差点被齁到咳嗽,他沉默了好半天,才问:“为什么?”

    理论上这句话应该会有点/对象想带我见家长/的窃喜,但对象是盛西浔,温淮期还是要保持怀疑。

    总觉得会蹦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盛西浔哦了一声,“因为你和我爷爷习惯差不多。”

    果然。

    温淮期又塞了一颗小丸子给盛西浔:“我没这么大的孙子。”

    盛西浔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只能瞪了温淮期一眼。

    附带一脚,可惜被躲开了。

    他俩周围本来就坐得靠后,一边坐着的也基本是情侣,他俩都算得上克制的。

    隔壁的直接就亲上了。

    盛西浔都不敢多看,吃完后问温淮期:“那你呢,为什么会选这个学校?”

    一个节目结束,是新的节目,盛西浔点开手机,发现岑观回复了。

    【岑观】:???

    【岑观】:你和温淮期在一起了?不是才说想吗?太突然了吧!

    【岑观】:你的嘴不会是被他嗦肿的吧?

    【岑观】:温淮期这个禽兽!

    ……

    盛西浔特别心虚,又觉得岑观用词太激烈,搞得他想入非非的。

    温淮期看着纸盒上的爱心,头一次涌起一股分享欲,拍了张照片。

    他说:“学校给的奖金很多,也是一个市内,不用离开姥姥。”

    盛西浔噢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他刚想问你还差多少钱搬家,又听温淮期说:“还有一个原因,其他人都不知道。”

    其他人三个字很容易把人隔开。

    盛西浔就被这么拽入了亲密的包围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又看看温淮期的鞋,从裤脚再往上。

    然后被温淮期逮了个正着。

    对方说:“小浔,你是我的唯一的志愿。”

    盛西浔愣了好半天:“可是我们省可以填好多志愿啊,都得填满的。”

    温淮期酝酿出来的一腔真诚都被打散了。

    他叹了口气。

    几秒后盛西浔反应过来了,似乎也觉得羞愧:“对不起啊,我好像不太适合谈恋爱。”

    温淮期笑了:“挺可爱的。”

    盛西浔伸手就去捏他脸:“你板着脸夸我可爱你觉得我会信吗!而且我长成这样哪里可爱了啊?”

    他对自己的脸蛋很有自信,以前大家都是夸他很酷,跟可爱毫无关联。

    温淮期:“下巴还疼呢。”

    盛西浔秒松手。

    他俩这些行为简直是完全的打情骂俏,刚才岑澜泉其实都看到他们两个人了,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俩男的,都是校园明星的程度,大庭广众,捏脸喂水。

    岑澜泉心想:太肉麻了。

    他女朋友也看见了,倒是不意外:“我就说他们在谈恋爱,你还说没有。”

    盛西浔又凑近看了看温淮期的脸,盯着对方下巴的牙印看了好半天,嘀咕道:“我感觉我没咬很重啊,要不我们回去上个药吧?”

    温淮期贴了贴他的额头,说:“没关系,你不是说要看岑观跳舞吗?”

    岑观校园生活非常丰富,这次就是给沈仙芽伴舞的。

    温淮期作为好朋友当然鼎力支持,这个时候又坐了回去。

    他吃完了这个想吃那个,又东张西望。

    温淮期问:“还想吃什么?”

    盛西浔想到刚才没买到的,说:“旋风土豆,我自己去买好了。”

    温淮期:“下个节目就是岑观的了,我去买吧。”

    他起身就走,盛西浔:“我把钱转……”

    还没说完,就被温淮期捏了捏脸,他闭嘴了,又有点懊恼,自己好像是挺见外的。

    但谈恋爱很花钱的,温淮期又不喜欢花他的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温淮期心甘情愿地刷我的卡呢?

    他坐在原地咬着吸管思考,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走了过来。

    还坐到他边上的空位看了他好几十秒。

    盛西浔天生一张盛家祖传别来沾边脸。

    盛决是彻底长开的类型,十八岁的时候比盛西浔狂傲多了,到现在还被爷爷拿出来骂。

    还能跟老爸放在一起举例,说老爸是泡妞,盛决是到处打架。

    盛西浔觉得大哥才是疼痛青春的标配,自己就不爱打架,不凑热闹,喜欢自己待着,也是怕疼。

    好在脸还有点劝退,女孩们喜欢不会靠近,男生们也很少勾肩搭背。

    岑观复盘过好几次,认为盛西浔说白了就是要的太多,赋予了朋友太多不朋友的含义,又很追求第一感觉。

    所以抗拒感很强烈,没有好朋友太正常了。

    一般人要跨过去,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岑观靠的是自己身世可怜,又是转校生多出来的部分,还跟盛西浔又被欺负帮助的过命交情。

    其他人,把握不好尺度,就很容出局。

    严津盯着盛西浔看了好半天,发现这个人还没发现。

    最后他喊了一声:“盛西浔。”

    盛西浔下意识地转头,发现近在咫尺的脸猛地退开,却被严津抓住了。

    严津比盛西浔高一点,但是体育生,考的也是体育大学,不在s市,这次纯粹是来参加交流活动的。

    他看上去就很野性难驯,还是天生麦色皮肤,也算不好惹。

    盛西浔眉头蹙起:“放开。”

    严津深吸一口气:“我找你很久了。”

    他没松手,盯着面前的这张脸,早把盛决当初的警告丢到了脑后。

    严津问:“你谈恋爱了?”

    盛西浔:“和你有关系吗?”

    严津的手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疤,是盛西浔移开眼,甩开他的手:“当初说好的,不再见了。”

    严津:“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他看向盛西浔的眼神带着浓重的不甘心:“你哥当年能用我妈要挟我,但现在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他还能做什么?”

    盛西浔:“我和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他不想看到对方,总能想到那个滂沱的雨夜,对方给他带来的痛楚。

    但被拒绝后的暴力,是盛西浔没预设过的后果。

    只不过盛西浔还手了。

    严津深吸一口气:“你当初说你不喜欢男人,所以我心甘情愿地滚的。”

    他笑了一声:“那现在呢,你骗我?”

    盛西浔闭了闭眼,说:“我不喜欢你。”

    他还怕对方没听清,认真地重申:“我不喜……”

    严津伸手要捂住他的嘴,盛西浔忍无可忍,打算走了。

    温淮期去买旋风土豆,应该在最后一个摊位,那里人很多,还……

    严津不打算让他这么走了,他抓住对方的手,“你给我站住。”

    那天的记忆又翻涌上来,大雨、吵架、动手、长楼梯、公交车、报刊亭。

    临风中学公交车站。

    盛西浔觉得自己还忘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一片混乱,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拒绝。

    温淮期刚付完钱,等着他的那一串旋风土豆。

    只是犹豫要不要加辣,盛西浔喜欢吃,但现在很晚了,是不是吃辣不太好……

    他还没抉择完,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周围的人也都转头向声源看去。

    是操场后排座位,围了好多人。

    温淮期眉心一跳,想到刚才看到的严津,顿时往那边跑去。

    正好轮到沈仙芽的节目,岑观还想着能在台上跟盛西浔wink一下,结果看到的就是后面闹成一团。

    连前排的人都被惊动了。

    “什么情况啊?”

    “打架了!!”

    “那男的是油画系的?”

    “是那个僵尸王爷吧!!”

    “另一个谁啊?我去砸凳子这么狠的吗?”

    “流血了啊??!!”

    “那个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温淮期挤进包围圈,有人试着劝架,但打得实在太凶了,他到的时候和严津一起的人过来了。

    “严津你疯了吗!!”

    其中一个人去拉架,直接被严津甩开了。

    他揪着盛西浔的领子,额角已经有血流下来了。

    穿着卫衣的盛西浔大口地喘着气,又给了严津一拳。

    他们都没说话,但动作却完全不是打闹的程度。

    “让开。”

    盛西浔嘴角都出血了,他一瞬间真的很想直接把严津砸死。

    这个人是他回国的第一个噩梦,以朋友的方式把他层层包裹,干预他的所有。

    却还说喜欢。

    哪怕盛西浔没谈过恋爱,也知道喜欢不是这样的。

    他攥起塑料凳的碎片,刚想动手,就看到一个人从后面揪起严津的领子,直接把人揍了过去。

    “我靠怎么又加进来一个!”

    “你们男生拉一下啊!!”

    “这不是计算机系的温淮期吗?”

    “我去他怎么这么能打!”

    严津一口气还没出,正主就来了,他也不用收着手。

    结果这小子看着病怏怏的下手特别狠。

    盛西浔被来看热闹结果吃到自己朋友瓜的岑澜泉扶了起来。

    岑澜泉也认出了严津,但他不知道盛西浔和对方的深刻瓜葛,诧异地问:“怎么是他?”

    盛西浔都没回,冲过去直接一个飞踢,然后拖走了温淮期。

    他表面高冷,学校大部分认识他的都知道不过是个有钱小少爷,还挺好说话的,哪能想到他下手那么狠。

    温淮期出手就够震撼了,盛西浔这个飞踢简直太标准了。

    那边严津的朋友急忙把人扶起来。

    盛西浔自己都顾不上嘴角的疼,捧起温淮期的脸:“你没事吧?”

    又怕严津刚才的拳头打在温淮期的腹部,把对方未来的毛病都打出来,声音都哽咽了。

    温淮期衬衫的纽扣都散了,摇了摇头:“你才是。”

    他看了对面的严津一眼。

    周围聚了很多人,严津到底不是本校的,在人家的地盘总是理亏。

    加上温淮期下手太黑,他本来满肚子的话都被打没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盛西浔,刚要被带走,正好岑观匆匆来了。

    他还穿着萝莉装,乍看真的是以假乱真的美少女,结果一开口就是骂街。

    “你要不要脸啊人家谈恋爱天造地设的一对关你什么事?”

    “被拒绝了能不能别还赶着上来啊?”

    “体面一点行吗?”

    “你到底什么星球来的,正常人说话都听不懂?”

    严津在微信上就被岑观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碰上真人版的本来就理亏,直接拎起衣服走了。

    盛西浔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抓着温淮期的手,又一遍遍问有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又要掀开衣服看了。

    温淮期摇头:“没事。”

    岑澜泉还沉浸在温淮期下手的可怕里,感叹了一句:“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会打架,还那么狠。”

    完全不讲武德,招招致命。

    温淮期反手握住盛西浔的手:“你流血了,去医院看看。”

    他才刚说完,就晕了。

    盛西浔差点跟温淮期一起摔在地上,他哭着眼眶,头发也乱糟糟的,卫衣上还有血,怎么看都很狼狈。

    岑澜泉看他都快哭了,手忙脚乱地催促隔壁的同学打120一边安慰盛西浔:“别急,没事的。”

    这是盛西浔这辈子第一次坐救护车。

    岑观和岑澜泉这对堂兄弟也跟着坐在里面,还有一个本来要溜走被岑观跳起来拎走的严津。

    救护车呼啸而过,这几个人的气氛非常尴尬。

    医生都说了好几遍没事了,盛西浔还在嗷嗷大哭。

    岑观听不下去了:“都说了他是累的。”

    严津嗤了一声:“我都没晕,他晕什么。”

    然后他被岑澜泉一肘子怼了。

    盛西浔脸上贴着创可贴,抓着温淮期的手,车窗外还是细雨。

    和他梦里的剧情不谋而合。

    就是没有女主角了。

    经典打架还是来了。

    不是他和温淮期打,结果还是一样的,温淮期坐上了救护车。

    大概是盛西浔一脸吊丧太压抑,岑观抽了抽嘴角,安慰他:“你又不是死了老公,想开点,你不如想想怎么面对你哥。”

    严津闭了闭眼,想到了盛决的脸,觉得被温淮期踹的下面更痛了。

    盛西浔更绝望了:“温淮期要是死了我不就是死了老公了吗?!”

    岑观深吸一口气:“你只是刚和温淮期谈恋爱,还没结婚,哪有人贷款当鳏夫的啊?!”

    第45章 救护车呼啸而过, 送进了盛家的医院,盛决晚上本来是有应酬的,下属告诉他盛西浔进了医院。

    盛决以为是盛西浔出了什么事, 发现是盛西浔的那个同学进了医院, 也没那么着急了。

    不过他表面看着轻松,实际上还是有点担心, 走得仍然匆匆。

    盛西浔还不知道亲哥已经在路上,他泪眼汪汪地送温淮期去检查,一边抓着岑观的手,在一边的岑澜泉眼里活像老婆临盆。

    岑澜泉欲言又止了好一会, 还是安慰了一句:“不至于吧,温淮期就看着虚,我和他住一起,这小子身材也不赖。”

    盛西浔红着眼眶吼:“你知道什么!”

    岑澜泉闭嘴了, 觉得这小子现在的状态堪比网上说的走火入魔。

    他有点纳闷,这俩人有爱得这么深吗?

    下一秒他转头, 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严津,抽了抽嘴角问岑观:“你把他叫来干什么?”

    岑观翻了个白眼:“人都是他打的, 没报警不错了,让他出医药费。”

    盛西浔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医院倒是有专门的人过来给他上药,他还很担心温淮期, 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顾自碎碎念。

    严津比他们大一届, 看上去就是个肌肉发达的体育生, 是个人看了案发现场都会觉得是严津出手太狠, 把温淮期揍到了医院。

    其实他伤得最重, 也才刚检查出来,左手还有点骨裂,医生说再严重点可能得做个手术。

    岑澜泉啧了一声,对岑观说:“你没听刚才医生怎么说啊,他都骨裂了啊,这是盛西浔打的还是温淮期打的?”

    岑观问:“你觉得呢?”

    岑澜泉虽然觉得温淮期下手很狠,但对方都躺下了,不可能是他,也是感叹了句:“看不出来盛西浔居然也挺厉害的。”

    严津冷笑一声:“不是盛西浔打的。”

    岑观看到他就火大:“那还是温淮期打的?人家都晕了。”

    严津自己理亏,他看到盛西浔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来英渠也是为了盛西浔。

    盛西浔是他不甘心的具象化。

    但凡盛西浔找的是女朋友,严津都能彻底死心,但偏偏是个男的,他就如鲠在喉。

    严津一张脸倒是没到鼻青脸肿的地步,就是眼角有点淤青,唇角破了,结合他天生一张乖戾的脸,很符合把人揍到医院的设定。

    盛西浔都没工夫管这些,又眼巴巴地去看做检查的温淮期了。

    岑观没换下女装,只是把自己的亮闪闪发卡扯了下来,他翻了白眼,对严津说:“你就不能别来纠缠人家了吗?”

    岑澜泉和岑观还有盛西浔高中都是一届的,只不过是隔壁班。

    作为堂哥的岑澜泉只知道岑观高二那年和家里闹得很不开心,差点把大伯家给掀了。

    也仅仅知道另一个转校生盛西浔跟高三的体育生走得比较近。

    岑澜泉啊了一声:“什么?”

    岑观还在骂严津,反正现在打了一架了,在医院也不好再动手,他口气很冲:“你孬不孬啊,喜欢一个人还成天花人家钱,还觉得人家得跟你谈恋爱?”

    他一张嘴本来就刻薄,很少有嘴甜的时候,这个时候在无人的走廊,骂得更是毫不留情。

    岑观:“你喜欢他,不尊重他,那算什么喜欢?”

    岑澜泉脑子懵了,在他眼里严津和盛西浔都是直男。

    当初还一起跟这俩人打过篮球,完全没想到那方面。

    一个晚上显示遭遇盛西浔和温淮期恋爱的冲击,再是听说硬汉学长居然是gay还暗恋盛西浔被拒绝。

    岑澜泉有点晕。

    严津低着头,他骨裂了的左手包着纱布固定纱布。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知道我有错,我也和他道歉了,这次是……”

    岑观:“我已经告诉盛大哥了,你和盛西浔具体的事我不清楚,但你不是和他断联这么久了吗,为什么又要打扰他的生活?”

    严津:“我……”

    严津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落下了,然后他被人揪起领子直接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外面下着小雨,盛决匆匆应酬中赶过来,就算有人撑伞也因为走得太快,发丝还是被雨丝打湿了。

    男人的眼神让严津梦回那年。

    也是医院,但不是盛家的私人医院。

    盛决没找到盛西浔心情明显不好,急诊人来人来,隔帘拉起,男人的压迫力让严津都觉得呼吸急促。

    严津的妈妈还想叫人,却被人按住了。

    盛决也是这种眼神。

    严津嘴上和盛西浔说和家里断绝关系无所畏惧,实际上仍然畏惧当年盛决给的压力。

    盛决问:“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严津撇头:“不再见盛西浔。”

    盛决笑了:“那你这什么情况?”

    他看了眼严津的伤:“还打架?和我弟弟打架?”

    盛决穿着挺括的西装,因为来得匆匆,大衣都是披在肩上的。

    站定的时候影子拉得老长,站在一边的岑观看大家长来了也不着急了,居然开始欣赏盛决的美色。

    严津垂着头:“我不是有意的。”

    盛决说:“上次没报警是因为我盛西浔也动手了。”

    他顿了顿:“那时候他是未成年,你呢刚成年,我还可以当你们少年人血气方刚,现在呢?”

    盛家人皮囊都长得好,因为祖辈是海外华裔的缘故,到这一代混血也混得最好的地方。

    盛决五官立体,浓眉深目,平时笑着的时候看着没什么威慑力,这会愠怒点在眉梢,让严津想到前年盛决的态度。

    盛家在s市数得上好,严津的母亲二嫁嫁得很好,但跟盛家比也只是小门小户。

    也不知道继父哪里得知的消息,对严津的态度更是一落千丈。

    严津想到盛西浔那天的神情,和今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了。

    这个认知特别清晰。

    前年的盛西浔至少还有难过,现在剩下的都是对那个叫温淮期的无条件的关心。

    盛决松开手,说:“是你先动手的吧?”

    他对盛西浔太有数了,便宜弟弟从小就不爱打架。

    男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他就在一边拱火看热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只是喜欢运动,本质上特别独。

    目前看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魅力都用来吸引的同性了,吸引的都什么歪瓜裂枣。

    盛决头更痛了。

    严津深吸一口气,说:“我会负责的。”

    盛决:“负责?你负什么责任?”

    他笑了一声:“你有能力负责吗?”

    这个时候温淮期做完检查出来,医护推着平车,盛决眼睁睁地看着盛西浔夺走平车推车权利,抓着温淮期的手还在大喊对方的名字。

    那架势活像躺在上面的男的命不久矣。

    盛决:……

    他抓住要从他眼前路过的盛西浔:“回来。”

    盛西浔很是不满,“干什么啊!”

    他转头才发现是亲哥,微微收敛了努力:“哥你怎么来了?”

    他是一点眼神也没给严津,手还紧紧抓着温淮期的手。

    医生和盛决简单说了温淮期的情况。

    盛决看了眼躺在上面的小子,一张脸上也有伤,三个人里看脸伤得最重的居然是严津。

    盛西浔是嘴角出血,温淮期也差不多,下巴还有个可疑的牙印。

    大哥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盛决对盛西浔说:“你给我站住别动。”

    他看了一眼医生,让对方把还没醒的温淮期送进了病房。

    如果不是被盛决抓着,盛西浔可能就跟上去了,但他明显魂都跟温淮期走了,看上去望眼欲穿。

    盛决抽了抽嘴角,说:“又不是死了,你摆出这种脸干什么?”

    盛西浔很不喜欢听到关于温淮期和死沾边,说:“哥你怎么咒人呢!我就是怕他失忆啊!要什么都忘了怎么办?”

    他说得好像跟真的会发生一样,一边的严津抿了抿嘴,又很是嫉妒。

    盛决揉了揉眉心,说:“你正常点,给我坐下。”

    盛西浔:“你有事吗,说快点。”

    他的眼神还看向病房,仿佛一秒都不想离开温淮期。焦急和害怕仍然挂在眉心,仿佛那里的人对他至关重要。

    盛决想到了盛西浔说的那个怪梦,他压下心底的猜测,又有点无可奈何,问“你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盛西浔嗤了一声,他很少摆出这种表情,看上去拽得很,盛决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好好说。”

    盛西浔指向一边:“他先动手的。”

    严津点头。

    盛决的目光落在盛西浔的脸上,对方那年伤得比现在重多了。倒在陌生医院的病床上,让匆匆而来的盛决吓了一跳,生怕唯一的弟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这次倒是还好,甚至生龙活虎的,盛决问:“那温淮期怎么回事?”

    盛西浔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我男朋友啊不帮我打架帮谁啊?”

    他说得实在太丝滑了,丝滑得盛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几十秒后才瞪大了眼问:“你说什么?男朋友?”

    严津以为盛决不同意盛西浔和男人在一起,微微抬了抬眼,很期待盛决的反应。

    却没想到盛决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谁先表白的?和他干什么了你?”

    完全没有对弟弟同性恋的厌恶,居然还挺八卦。

    盛西浔说话都疼,一边嘶冷气一边说:“就今天啊,他表白的,还没干呢,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他烦得要死,眉毛皱着,满脑子都是车祸失忆和癌症,但检查报告又没这么容易出来,他还是想赶紧去温淮期身边守着,说:“哥问完了吗,我要进去陪他了。”

    盛决:“你们的事要我来解决还是你们自己解决?”

    他看上去就是从某个场合赶过来的,盛西浔也很心虚,高二那年自己跟严津闹掰还在s市游荡,手机没电了盛决也找不到他。

    那天盛决的怒气盛西浔到现在还记得。

    不过大哥也没发作,只是陪着盛西浔在医院待了好几天。

    盛西浔盯着盛决看了好一会,看得盛决头皮发麻,问:“干什么?”

    头发因为打架乱糟糟的少年人抱了抱亲大哥:“谢谢哥。”

    盛决被他肉麻到了,很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拥抱,把盛西浔推开:“你正常点,问你话呢。”

    他落在严津的眼神还冰冷的,可能是因为有了对比,他现在看温淮期倒是更顺眼了。

    穷点没关系,赚钱的机会多得是,而且他们家也不差钱。

    最重要的是要对盛西浔好。

    严津这种好在大人眼里看起来幼稚又自私,也没有能负担得起占有欲的能力。

    所以看着就是出尔反尔,没有担当,意气用事。

    直接出局。

    盛决只能庆幸盛西浔从来没喜欢过严津。

    不然以盛家小少爷那个脑子,估计真的要倾家荡产什么都给对方。

    能掏心就掏心。

    盛西浔发现再打了一架后他也没那么害怕严津了。

    更多的感受还是温淮期那时候奋不顾身的上前,又把自己拉到伸手的安全感。

    好像没什么好害怕的。

    本来就是他对不起我。

    本来也是严津先动手的。

    盛西浔看了一眼严津,他嘴角还有点青,所以也没什么别的表情,他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喜欢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脏兮兮的衣服,还有被包扎好的手。

    “很感谢高二那年你带着我玩,其实花钱什么的没什么,我讨厌的是你总说我做得不好,又干涉我和其他人交往的权利。”

    这种话放在台面上讲很是拧巴,盛西浔也不爱说,但有些东西不说清楚好像总是差一口气。

    前年那场暴雨里的分别只是打完就散了。

    盛西浔把自己的难过藏在滂沱雨声,跟着公交车绕城一趟趟地丢掉。

    但还是留下了很深的伤口,所以他仍然畏惧交新朋友。

    害怕又重蹈覆辙,发展成一段孽缘。

    温淮期一开始就算不上朋友。

    是他那个穿书梦引起的愧疚起点,注定走向不同。喜欢是情不自禁,更多的是,他看到温淮期,比起担忧,更多的是安心,有种落地的踏实感。

    严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盛西浔又说:“以后别见面了,就算偶然遇到,就当不认识行吗?”

    他在严津印象里比长高了许多,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仰头看自己。

    转校生学弟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就是因为人长得好,眼睛特别,所以备受瞩目。

    盛西浔自带一张高冷酷脸,没人敢接近,又显得孤独。

    喜欢上一个和表面反差很大的人本来是很容易的事,喜欢想要得到,又因为家世自卑,变成恶言恶语,反向责怪。

    然后把他推得更远,一句喜欢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盛决:“不去警局解决?”

    他问得冷冷,但盛西浔的选择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盛西浔本来就心软,家里也没打算把他培养成盛决这样的。

    但就是因为放养得太过,盛西浔也没有长得特别枝繁叶茂,让盛决还是很自责。

    盛西浔摇头:“医药费你出。”

    他最后看了严津一眼,然后跟盛决说:“我要去看温淮期了,对了哥,顺便给他办个咱们家医院的高级vip吧,每年最好的套餐体检的那种。”

    盛决没想到盛西浔这个时候还考虑套餐,问:“干什么,他又不是老年人。”

    盛西浔:“你刚才没看见吗,他呼吸微弱,面色苍白,看上去都快死了,我一定要把他养得健健康康的。”

    盛决又觉得温淮期不行了。

    纯粹是矮个子里拔高个,男人不行怎么能行。

    盛决破罐子破摔地说:“死了就换个一个新的,我们家不缺钱,找个倒插门的很容易。”

    盛西浔:“不行!”

    他转身就往病房跑:“有一口气都要把他救回来。”

    岑观和岑澜泉在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到病房里了。

    温淮期还没醒,岑澜泉正打算回学校,女朋友还在等他。

    岑观问:“解决了?”

    盛西浔点头,“感觉送到局子还是算了,而且我和温淮期也动手了。”

    岑观:“你真是心软,是我多踹几脚。”

    他顿了顿,想到刚才医生说的:“温淮期这小子够黑心的,都把人打到骨裂,刚才我还听到严津问医生下面的问题呢。”

    盛西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下面?”

    几秒后他靠了一声:“不可能。”

    他凑到床边,又看了看温淮期的脸。

    岑观看他望眼欲穿的样又觉得好笑,一边可怜这俩人今天刚确定关系就一阵折腾,心想搞不好是温淮期本来的老毛病发作,说:“就是没休息好加上营养没跟上导致的,睡醒就好了。”

    他想到救护车盛西浔那个情绪渲染得活像温淮期要得绝症,说:“别相信你梦里那套,温淮期好着呢。”

    盛决没进来,病房里就他和岑观在说话。

    盛西浔抓着温淮期的手,一边说:“但是观观,万一和我在一起,他又会变成梦里那样的下场呢?”

    岑观拍了拍他的肩膀:“未来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书读哪里去了,还是有点主观能动性的吧。”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温淮期下巴的牙印。

    还穿着女装的男大学生冲盛西浔挤了挤眼睛:“盆盆,你和温淮期刚谈就这么野的吗?”

    盛西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咳了一声:“那是意外。”

    岑观心情也挺复杂的,他仍然不太明白温淮期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恋爱,一开始发微信问自己的消息就足够颠覆冷心冷情的标签了,现在还因为谈恋爱动手,用脚趾头想今天的万事墙都是炸的。

    他认真地问了盛西浔一句:“你喜欢他什么?”

    盛西浔摇头:“你现在问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答案,最后只会变成和温淮期靠近的触感。

    岑观:“你别告诉我你是撮合他和黎小栗失败,打算自己亲自上场拯救悲情男二?”

    盛西浔:“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他抓着温淮期的手玩,隔了一会才说:“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少年人有点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说:“就那种,他的世界只会有我的……感觉。”

    岑观心里羡慕,问道:“你大哥不反对?”

    病床只有一个床位,窗外是城市滂沱的夜景,盛西浔说:“我大哥自己都喜欢男的,他有什么资格反对?”

    岑观又问:“那你有考虑过以后吗?”

    现在同性恋还不能结婚,每次都传明年就可以登记,全是遛人。

    就算岑观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白首不离,也知道概率很低。

    人本质喜新厌旧,维持热恋的难度和成本很高,远不如换人重开。

    但他知道盛西浔很重感情,一方面觉得温淮期人是不错,一方面又害怕变故。

    温淮期给人的感觉太捉摸不透了。

    加上盛家条件摆在那里,还有个表面开明的老顽固爷爷,路还长着呢。

    盛西浔:“以后?”

    他摇头:“我害怕以后,只想抓住现在。”

    岑观唉了一声,作为旁观者他见证了盛西浔和温淮期见证的全过程,难免操心,“要是你爷爷发现了不同意呢?”

    盛西浔毫不在意,也不知道哪来的经验,“那我爷爷应该会给温淮期开几个亿的支票,我觉得挺好的,他的创业资金就有了,然后……”

    他简直侃侃而谈,宛如计划通,岑观走的时候还觉得盛西浔完蛋了。

    才开始就恋爱脑,要是真的难分难舍,那不是被温淮期捏得死死的。

    已经快凌晨了,今天盛西浔不打算回去。

    盛家的病房跟酒店没什么区别,加上他还算半个老板,房间里什么都是顶配。

    盛西浔也不着急去洗澡,就坐在边上看着温淮期,看对方输液,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去听温淮期的呼吸声。

    是对方还活着的证明。

    盛西浔也没有夸张,他真的很怕,很怕温淮期死。

    怕到这个时候情不自禁弯腰,去听对方的心跳声。

    一只手突然抱住他,盛西浔吓了一跳,然后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听说你支持你爷爷给我天价分手费?”

    第46章 盛西浔本来只是想靠近听一听温淮期的心跳, 被对方这么一抱,脸彻底贴上了对方的胸膛。

    好像没有阻隔一样,让盛西浔有些手忙脚乱。

    盛西浔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爷爷真的要我们分手, 你可以先把钱拿走。”

    温淮期昏倒的确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 刚才岑观还在,跟盛西浔聊得有来有回, 温淮期没好意思出声,结果听到了盛西浔这一番诚恳的回答。

    他感受着贴在胸膛的热度,盛西浔的呼吸喷在上面,烫得温淮期闭了闭眼, 他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盛西浔猛地抬头:“我是啊!”

    他头发乱糟糟,已经脱了因为打架脏了的的卫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越发衬得他皮肤白皙。这个角度看过去眼神盛满温淮期, 看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触摸。

    盛西浔看温淮期还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

    他喂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是仙人跳?等下……仙人跳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盛西浔抿了抿嘴:“我的意思是要是爷爷不同意, 他要是找你谈话你也不要害怕,他给多少你反正不要一口价答应。”

    “然后价高者得, 拿到钱说和我分手了,我在家里表演伤心欲绝,失恋跳楼。”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然后我再和你在一起怎么样?”

    温淮期:……

    盛西浔还很得意:“你不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吗?”

    温淮期艰难地点头,忍不住问:“我怎么觉得这个剧情有点耳熟。”

    盛西浔哦了一声:“就是之前有个热门韩剧啊, 前年的吧, 我记得好多女生课间都在讨论。”

    盛西浔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奈何那部剧很红, 他路过都能被荼毒, 现在还能哼出主题曲的调子。

    他还给温淮期复盘了一下剧情:“就是豪门大少爷爱上炸鸡店老板的女儿, 家里阻挠,他坚持要带她逃,最后女主收了男主妈的三千万黯然离开,多年后参加男主订婚宴,又私奔什么的。”

    温淮期发现自己好像被盛西浔安排成了女主角。

    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温淮期忍不住问:“你也要我参加你订婚宴吗?”

    盛西浔坐到一边,给温淮期倒了一杯温水:“怎么可能!我跟谁订婚啊,我的主意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改进,完美吧?”

    温淮期坐了起来,捧着水杯问:“你确定你爷爷是这样的人?”

    坐在一边的人煞有其事地点头,“我爷爷很喜欢看这些的,不过他应该觉得三千万太少,很侮辱我们家吧?”

    小少爷开口闭口都是千万起步,很容易让人对金钱的单位产生怀疑。

    躺在病床上的温淮期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盛西浔看他喝水,又忍不住看他的脸,再次伸手去摸温淮期的心跳。

    温淮期手一抖,水差点撒出去。

    他有点无奈:“我还活着,你放心。”

    但盛西浔的手存在感太强,放在胸前让温淮期特别不自在。

    盛西浔还咦了一声,凑近看对方:“你脸红了。”

    温淮期别过脸:“没有。”

    盛西浔的手根本没放下去,这个注意力不在温淮期的心跳了,凑近去看温淮期的脸。

    他笑着说:“就是红了。”

    温淮期把杯子放到一边,“可以把手拿走了吗?”

    盛西浔却来劲了,挨过来说:“别那么小气,下次我给你摸……”

    他凑在温淮期脸颊边上调戏,却正好给了温淮期亲吻的机会。

    后面的揶揄都被堵了回去,安静的室内都是亲吻的声音,盛西浔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一只手撑在温淮期枕边,另一只手本来是试图去感受温淮期的心跳。

    这会无意识一划,惹得温淮期颤了颤,下一瞬盛西浔被扯到了床上,他一声喂都来不及说,继而是汹涌的入侵。

    撬开唇齿,卷走软舌,几乎要往扫荡他的全部。

    室内灯光是亮着的,不像艺术洋楼的消防电梯,那种昏暗滋生的□□翻涌无数的反应。这个时候盛西浔被人卷进被子,手被温淮期攥住,一呼一吸都被残忍地攫取,仿佛对方要和他偷着生存,提前预习相依为命的缠绵。

    盛西浔满脑子的担心都被亲没了。

    胜负欲涌上来,却差点被吻到窒息。

    他大口地呼吸,躺在一张床的病人却笑得眉眼弯弯。

    盛西浔捂着嘴问:“你疯了吗,不能打个招呼吗?”

    温淮期点头:“下次一定。”

    但打招呼好像也挺奇怪的,盛西浔好不容易不麻了的嘴唇又肿了。

    他嘶了一声,又看向笑着的温淮期,对方的面色不像送过来的时候那么苍白,仿佛亲一下真的能把他的生命力都亲回来。

    盛西浔抿了抿嘴,问:“你哪学的,那么会……”

    温淮期反问:“这还用学吗?”

    盛西浔靠了一声:“学习好的人在这方面也能无师自通吗?”

    温淮期:“那倒不是。”

    他天生一张薄唇,可能是唇珠的原因,笑起来更添几分温柔,只是下巴上的牙印格外明显,脸上也没什么其他伤了。

    盛西浔到现在舌根都疼,不可否认的是,和温淮期亲吻,让他真切感受到了对方的活着,搞得他还差点被亲哭了。

    他有点绝望,和温淮期一起每次都能打破他自己对自己的固有印象。

    好丢人啊,我居然是个爱哭鬼。

    温淮期往盛西浔那边靠了靠,在对方耳边说:“我偷偷想过很多次要怎么亲你。”

    盛西浔耳朵很是敏感,下意识地挪了挪,却被温淮期揽了回来。

    这里也没别人,温淮期还要郑重其事地问:“小浔,我能抱抱你吗?”

    盛西浔:“你、你能别问吗?都伸手了还问!”

    温淮期:“是你要我打招呼的。”

    盛西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万一他们干点别的,也要打招呼吗?

    什么我可以开始了吗之类的。

    不好吧!

    那不得直接萎了!

    盛西浔哼了一声:“你就不能见机行事吗?”

    他的手又放到了温淮期的心口,感受对方跳动的心脏。

    温淮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但生母很早就离开了,一直跟的姥姥。

    父亲游手好闲,常年流连赌桌,温淮期住院的时候也不会来看一眼。

    再长大一点,温淮期就好多了。

    只不过似乎是天生的纤瘦款,看上去自带弱不禁风感,同一个小区的孩子也不敢靠近他。

    一是家长都怕温淮期一个晕倒送医院要赖孩子,二是大家都知道温淮期根本不是个好的玩伴。

    把他叫过来凑人数打金磁铁这些,温淮期能靠一张牌赢走他们所有的东西。

    在家长找上门的时候盯着缠着病气的脸,眉宇里的委屈和声音合并,越发衬得像大人欺负小孩。

    最后不了了之。

    温淮期就成了被多出来的那个人,或许这也是他想要的不被打扰。

    黎小栗深谙这个人的可怕,所以对这张脸彻底免疫。

    只不过邻居多年,爷爷奶奶和温淮期的姥姥交情不错,难免会有接触。

    她见识过温淮期父亲的可怕,也见过少年人保护姥姥受的伤,也问温淮期深夜送走社区的人员,被教导要和睦相处。

    这要怎么和睦。

    那个男人要拿这里的房子抵押,一直在找房本,老太太说没有。

    最后就是温淮期冲上去,看上去悬殊很大的父子打成一团,邻居们都不敢靠近,因为这两个人下手毫无父子感情可言,仿佛是往死里动手。

    温淮期就是这么长大的。

    学校的人没见过这样的温淮期,以为他只是个家境清贫的温柔学霸,不知道他一瞬间暴起的可怕,还有豁出去想一了百了的绝望。

    黎小栗也很难不害怕这样的温淮期。

    小姑娘心地善良,不敢靠近还是抱有祝福,希望温淮期能遇到一个彻底把他拉出去的人。

    但温淮期只想自己走出去,要么沉下去。

    这些黎小栗在微信和盛西浔提过一些。

    女同学说话很真诚,但也知道有些东西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只是让盛西浔可以的话多和温淮期聊聊。

    盛西浔那会还没跟温淮期打开天窗,这个时候他想起黎小栗提到的温淮期的父亲。

    又想到温淮期打架的狠手,摇了摇头,问对方:“你手疼不疼?”

    这里的病床不算小,但躺两个人还是有点挤,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盛西浔抓起温淮期的手,又仔细看了看。

    他说:“严津是体育生,身板很结实,你揍他应该手很疼吧?”

    这话问得温淮期特别想笑。

    盛西浔喂了一声:“笑什么!我认真的。”

    温淮期微微摇头,微长的刘海擦过眉眼,“不疼,他也不是很能打。”

    这话听起来实在狂傲,完全有别于温淮期平时给人的印象。

    盛西浔哼哼唧唧:“你拽什么啊,不知道谁昏过去当场120转运呢。”

    和他躺在一起的人懊恼地道歉:“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盛西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淮期又往他那边靠了靠:“我可以靠你的肩吗?”

    盛西浔顿时觉得他好可怜好委屈,哼了一声:“可以,靠吧。”

    他想:温淮期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要好好照顾他。

    不过他这个身板应该也干不了别的,还是得养一阵,万一晕过去了呢。

    温淮期:“想什么呢?”

    盛西浔:“你不行怎么……不是,你怎么又套我话。”

    温淮期靠在盛西浔的颈间,仿佛下一秒就能咬上盛西浔的喉结,他的手揽着温淮期的腰,小声地说:“我没有不行。”

    盛西浔咳了一声,觉得这个场合聊这个不太好,他问:“你之前也打架过吗?”

    温淮期的手勾着盛西浔的手,在被子下细细地把玩,指腹都要摩挲对方的指节,愣是让盛西浔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了。

    盛西浔别扭地提醒他:“你别这么摸,我会被你摸那什么的。”

    温淮期噢了一声,但没松手,回答盛西浔上一个问题:“打过。”

    盛西浔忍不住好奇,问:“高中的时候吗?岑观和我说你是好学生啊,不迟到早退,永远考年级第一。”

    病床并不大,枕头挤两个人都要再靠近一些,温淮期说:“学校的人不知道,我和我爸打。”

    盛西浔瞪大了眼:“你爸?你不是说他进去了吗?”

    盛西浔说着说着翻了个身,正好埋进温淮期的怀里,被对方从偷后脑勺摸到后颈,仿佛顺毛一样,彻底把他给摸舒服了。

    温淮期:“在那之前。”

    他顿了顿:“他酗酒好赌,欠了很多钱,所以从小到大上门讨债的很多,他也会来跟我姥姥要钱。”

    温淮期的音色本来就偏冷,学校的同学都是点头之交,根本没办法了解到他家的实际情况。

    老师对优等生的待遇也好,不会透露。

    加上温淮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又不上晚自修,到处比赛拿奖,就愈发让同学觉得遥远。

    大家想到他,只会想到模糊的背影,和标签化的温柔学霸。

    清贫这个词也美化了他的家庭。

    除此之外还有丢弃、逃离、暴力、勒索和相依为命。

    温淮期的声音听不出别的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说:“他脾气不好,总是动手,姥姥年纪大,有一年被他一推进了医院,后来我就想,不能再让他来了。”

    盛西浔越听越不是滋味,梦里的那个温柔男二家境没差到这个地步,印象里是父母双亡被领养然后四处打工,这么看和温淮期还是有出入的。

    抱着他细细说从前的人,是故事之外,真实的人。

    这一点让盛西浔更是难过。

    温淮期:“后来他动手,我也动手,一次次也练出来了,怎么打最疼,怎么保护自己。”

    他摸了摸盛西浔的背,明明自我剖析伤口的是他,却还要安慰在怀里吸鼻子的盛西浔。

    温淮期笑了笑:“没关系的,检查报告应该出来了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的糟糕不是吗?”

    盛西浔看了看了,但他也不懂,就怕万一。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闷闷的,往温淮期的怀里挤了挤。

    对方看上去清瘦,其实骨架并不小,两个人拥抱的时候,居然还可以把盛西浔拢住。

    盛西浔抱他抱得很紧,又忍不住再次贴上对方的跳动的心口。

    他学温淮期安抚自己的手法,笨拙地抚摸,声音有点闷:“小淮这些年辛苦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这话听起来幼稚又真诚,换做别人温淮期还要思考里面含着几分假意。

    可这个人有是盛西浔,带着哽咽,手掌抚摸都有些颤抖。

    好像他真的为他的痛而痛一般。

    温淮期本来觉得可以控制得很好,此刻终于明白盛西浔说的难受是什么感觉了。

    他想悄悄退开一些,却被盛西浔察觉,生怕他从病床上掉下去,提醒道:“小心点。”

    对方却想要转身,似乎要背对着盛西浔。

    盛西浔偶尔还是会有敏锐的时刻,这个时候仿佛抓到了对方的把柄。

    或许是刚才亲吻的胜负欲延迟,他得意地宣告:“老公我现在就帮你爽爽!”

    温淮期:“老公?”

    他笑了一声:“你认真的?”

    第47章 盛西浔前段时间睡觉基本都会梦见自己的穿书未来, 这是他睡过最好的一觉,神清气爽。

    就是睁开眼后发现不对劲,身边没有人。

    温淮期呢?

    他眼睛还没睁开, 习惯伸手去抓, 结果被人狠狠拍了手。

    “卧槽谁啊!”

    盛西浔猛地做起来,转头就看见坐在一边沙发的盛决。

    盛决不像昨天那样穿得跟重要场合过来的一样, 看上去还挺休闲。

    也没有涂满发胶,头发放下来,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盛西浔吓了一跳:“哥你怎么这?”

    他一脸掩饰不住的心虚,非常想要马上从床上下来。

    盛决叹了口气, 说:“大早上来查岗啊,怕不孝弟弟和陌生男人搞到一起之类的。”

    他声音低沉,说风凉话的时候给盛西浔一种风吹门框哐哐响的感觉。

    说完又看向盛西浔:“我记得是温淮期需要住院观察吧,你怎么躺在人家的床上?”

    盛西浔有点尴尬, “什么查岗啊,我和温淮期是正儿八经在谈恋爱, 你谈过吗你。”

    男人嗤了一声:“我比你大十岁,你觉得可能没谈过吗?”

    盛西浔不甘示弱:“我二十八岁才不会单身。”

    他说得笃定, 一边拿手机的点开温淮期的微信:“温淮期醒了怎么不叫我。”

    盛决:“他去体检了。”

    盛西浔:“怎么这样呢,我要陪他的。”

    盛决:“你别过去添乱,给我坐下,我们聊聊。”

    盛西浔:“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穿上睡衣的了。

    酒店式医院住着比宿舍舒服得多, 就是男款睡衣均码, 大得有点离谱, 总觉得像是给孕妇穿的。

    盛西浔完全没把盛决当外人, 还想当面换衣服, 被盛决踹了一脚:“去那边换。”

    盛西浔哦了一声。

    睡衣实在宽大, 足够盛决看到盛西浔脖颈的红印,还有刚才差点脱衣服掀衣服看到的吻痕。

    盛决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的盛西浔的名字。

    盛西浔:“干嘛啊!”

    他的声音听上去轻快活泼,明显心情很好。

    盛决:“你和温淮期晚上干嘛了?”

    他问完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不是摆明了吗。

    就是提前共情了前几天因为女儿私奔去剃了光头防止白发的合作方。

    盛西浔不是妹妹,也没私奔,但盛决还是觉得头疼。

    不是昨天刚谈吗这就?

    盛西浔:“一起睡啊,我没回宿舍,不行吗?”

    他还理直气壮,盛决闭了闭眼:“温淮期还生病你能不能……”

    盛西浔换完衣服出来:“哥你想什么呢,我是1啊。”

    盛决愣了一下:“真的?”

    他面上信誓旦旦,其实屁孩疼,被温淮期掐的。

    男人在这方面多少要点面子,盛西浔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完全偏离以前的预设,对象是男的。

    盛西浔非常笃定:“真的。”

    盛决差点被他唬住了,他笑了一声:“你最好是。”

    盛西浔不想跟亲哥讨论这个问题,他问:“你昨天怎么会来?”

    盛决:“岑观发消息给了。”

    盛西浔点点头:“我说呢。”

    盛决:“正好温淮期不在,聊聊吧。”

    他带着盛西浔去了医院的餐厅,盛西浔:“要不等等吧,温淮期体检是空腹的。”

    盛决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了建议:“差不多得了,刚谈恋爱人就那么粘人,很讨人厌的。”

    不料一边的亲弟弟反问:“所以梁哥是因为你太粘人和你分手的?”

    他平时看上去很好欺负,但在某些时候又挺刻薄,盛决严重怀疑是受岑观耳濡目染。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概是觉得自己谈恋爱对亲哥影响很大,可能会让他想起离职的前秘书。

    盛西浔吃早饭的时候还提了一嘴盛决的前任。

    盛西浔:“哥,你有跟梁哥再联系吗,我好像被他删了。”

    盛决从接下盛家开始,助理一直就是梁霭。

    盛西浔还在国外那会,哪怕没见过梁霭,很多时候打电话给盛决,都是对方接的。

    那是盛决最忙碌的事业期,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盛西浔一开始粗神经,完全没发现两个人有点什么,唯一一次撞见,就是回国那年暑假,去盛决公寓的时候。

    那时候的盛西浔自觉直得地老天荒,但也没觉得怪异。

    盛决在他眼里是靠谱的大哥,未必是一个好的恋人,而且实在太忙了,根本没空谈恋爱。

    盛西浔对成熟男人的理解,一开始是老爸那种风度翩翩,再是梁霭那天仓促却镇定的一杯茶。

    当时盛决还在睡觉。

    梁霭身上的痕迹看得纯情处男盛西浔都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后来每次在盛决和梁霭共同出现的场合,都忍不住担心要是被爷爷知道会怎么样。

    梁霭不怎么爱说话,性格内敛,也很细心,很符合大家对秘书的印象。

    很多次盛决没空管盛西浔学校的事,都是梁霭接手的。

    当时盛西浔还想了很多,万一爷爷不同意,他绝对要站在梁哥这边。

    结果他刚升上高三,梁霭就辞职了,据说去了国外。

    盛西浔突然提到梁霭,盛决愣了一下,又点头:“正常,我都被拉黑了。”

    盛西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突然觉得早上的咖啡比这对苦命鸳鸯的命还苦。

    他好奇地:“他为什么离职啊?”

    盛西浔虽然知道盛决和梁霭的事,平时也没少挤眉弄眼,但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问。

    盛决懒得回应他的八卦之心,“吃你的早饭。”

    盛西浔撑着脸看他,还不死心,“不能问吗?”

    盛决:“我还以为你不关心你大哥我呢。”

    他们家医院走的高端路线,餐厅都有包厢,完全符合酒店制式,餐点自助,盛西浔点了一大堆,还拍了好多发给温淮期,他说:“关心啊,我当时都怕你被爷爷知道被打断腿呢。”

    盛决笑出了声:“不能想点好的吗?”

    小少爷又挂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说:“我现在担心我被打断腿。”

    爷爷虽然平时是个好玩的老头,但盛西浔也能从吃饭聊天的内容感受到爷爷对同性的不满意。

    谁家小孩搞同性还要批一句成何体统之类的。

    把极度开明和极度封建完美结合,显得不伦不类的。

    盛西浔吃了两口虾饺,他拿的餐点中不中西不西,吃得完全没以前那种仓鼠感,一会点一下微信。

    震动声都能把把盛决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一震。

    盛决瞥了一眼,盛西浔又在刷好友圈。

    现在大学和他那个年代完全不同,贴吧落幕,什么万事墙恋爱墙百花齐放,了解一下就很容易让人感叹人老得太快。

    盛决:“没事,可以打温淮期的腿。”

    盛西浔反应迅速:“那不行,他本来就那么脆弱,不耐打,我被爷爷打得都有经验了。”

    盛决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被打过?”

    盛西浔想了想:“回来第一次月考语文没考及格的时候,爷爷拿拐棍抽的我,好痛。”

    盛决:“这叫耐打?”

    盛西浔:“你又跟我掰扯别的,我问你梁哥的事呢。”

    盛决也很忙,但见不到他和情情爱爱沾边,活像盛西浔的爹,“不是说了吗出国了。”

    一边看手机的盛西浔问:“你们彻底掰了为什么要把我删了啊?”

    盛决嗤了一声,反问:“你要是和温淮期分手,会留着他弟弟的微信吗?”

    盛西浔摇头:“我没想和温淮期分手啊。”

    他刚说完,就有人拉开门进来了。

    温淮期刚做完体检,就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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