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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结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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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别这样…”

    可银川的手臂却更加紧了,似铁链桎梏一般,迫得她有些窒息。

    她推了推,只觉他胸膛滚烫坚实,似烧红的铁,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复杂:“银川…”

    轻柔的低喃似针刺的银川眸中一痛,他稍稍松开,望着眼前纯洁姣美的容颜,眼底闪过阵阵暗涌,隐隐透着灼光。

    他的手紧了紧,捧着的脸,将头轻轻贴在她额上,喉咙滚了滚:“阿梨,别走。”

    沙哑的声音带着战栗。

    温热潮湿的鼻息喷薄在颊上,梨霜呼吸一滞,脊背瞬间绷紧。

    “你…”

    她张了张唇,见银川微微抬头,眼尾泛红,蕴着水雾:“可以吗?”

    他深切的恳求着,嗓音哑得不像话。

    梨霜拳头紧了紧,垂下眼皮,半晌,点点头。

    银川眸光大亮,猛地搂住她,肩膀微微战栗。梨霜感觉脖间忽然陡热,流入了一缕湿润的液体。

    她呼吸一滞,胸口好似涌入了潮水,潮湿中夹着一点涩,薄唇随之抿紧。

    片刻后,男子缓缓松开手,拦腰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向内室。

    “砰!”

    大门嘎然阖上,银川走到床畔,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拉好薄被,自己则躺在她身侧。

    感受着身旁清幽的冰雪气息,梨霜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局促,转身,面向里侧。

    身后静默片刻,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梨霜只觉腰畔一紧,银川已贴过来,宽阔坚实的胸膛挨着她背,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帖在她敏感柔软的腹部。

    耳后、脖颈传来温热的气息,梨霜呼吸一滞,脊背陡僵,脸颊止不住烫起来。

    她咬了咬唇,本能地伸出手,想将他推开,指尖触到他温柔的手背时,似被烫了一般,嗖地缩回去。

    她有些烦躁,索性闭上。

    见她没有抗拒,银川往前蹭了蹭,脸贴在她头上,手臂微微收紧。察觉身后人的靠近,银川黛眉微蹙,手紧了紧,咬着唇没有出声。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漫长到窗外的每一声虫鸣、风声,她都听到清清楚楚,可似乎又过得很快,在她还未理清思绪时,天已泛白,晨曦透过窗棂,映得不大的绣榻朦朦胧胧。

    身后的人动了动,梨霜睁眸,察觉腰上的手紧了紧,缓缓抽离,伴着些微的窸窣声,身后一空,凉了下去。

    梨霜的手紧了紧,闭上眼眸,没有动,细微的响声后,她身后渐渐沉寂。她抿了抿唇,没有动,片刻后,耳畔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整间屋子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梨霜双臂微紧,缓缓睁眸,转过头,入目所及只有桌椅及窗外照进了一缕阳光。

    银川走了。

    她眸光一恍,垂下眼皮,心里忽然空了一块,手越攥越紧。稍顷,她转过身子,平躺着,双眸默然地凝着半空,如同一汪幽深的湖,渐渐失了焦距。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琅桓焦急的声音:“帝君已到了琅琊台,你当真连最后一面都见吗?”

    羽睫微颤,静默的眼眸起了一丝变化,梨霜咬了咬唇,阖上眼眸,依旧没有动。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门外,琅桓气得直跺脚。

    琅琊台上,银川迎风而立,默然地望着天际,白衣飘飘,发丝如霜。朝阳从东方升起,静静洒在他削瘦身上,如同镀了层金色的光晕,却显得越发凄冷。

    “咚咚咚!”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银川转眸,朝来路看去,崖壁蜿蜒,除了山风、枯树,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扯了扯唇,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转眸,足见轻点,如雄鹰飞入天际,落在那颗即将破碎的补天石前。

    远传,琅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帝君...”

    他眼眶一红,死死地攥着拳头,然后站起来,朝重华宫的方向望去,眼底掠过一丝恨意,纵身又飞了回去。

    重华宫里。

    梨霜躺在床上,耳畔却时不时传来仙侍们的絮语。

    “听说了吗?帝君已经去了琅琊台,难道他真的要以元神补天?”

    “帝君心怀苍生,当真担得起战神之名,只不知他以后,还有机会转世吗?”

    “元神都补天了,哪还有机会活下来啊!”

    “那...”

    说话之人是个女仙,她嗓音一呀,带着哭腔:“那我们去送送他吧。”

    “嗯,好!”

    伴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人渐渐远去,院里重归寂静。

    梨霜咬着唇,转眸望向窗外,眼前似乎浮现出银川耗尽元神,修补天石的情形。

    她真的不去送他吗?

    可是...

    梨霜倏地闭上眼眸,眉心紧锁。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见他这最后一面。

    正纠结着,一阵沉重的远远过来。

    “咚——!”

    “咚——!”

    “咚——!”

    如同惊雷震得梨霜脑中轰鸣作响,她唰地睁开眼眸,眼底似被针扎了,泛起一丝痛意。

    这是丧钟!

    只有身为尊贵的神佛,才能有的丧钟!

    她怔在那里,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张张脸庞,稚气的、沉稳的、欢喜的、悲痛的、绝望了,每一张都那么清晰,似海水将她淹没,几乎透不过气。

    银川,银川...

    梨霜死死地攥着拳头,忽然起身,连鞋袜都顾不得穿,纵身从窗口飞了出去,如流星般划过天空。

    丧钟台上,琅桓一下一下地撞着硕大的古钟,当他看到天际那抹飞速消失的身影,脸上乍亮。

    琅桓笑了笑,身子一软,无力地跪倒,眼眶蕴起一汪水泽。

    她去了,她终于去了。

    天际,梨霜用尽全力拼命朝琅琊台赶去,眸光坚毅,牙梆紧咬,呼啸的寒风将她脸上刮出两道血痕,殷红刺目。

    片刻,远处的云海中露出一座险峻的山峰。

    是琅琊台!

    她眉心一蹙,如箭矢般飞奔过去,当她落入崖端时,却见不远处的天空上,九颗补天石光芒大盛,五彩斑斓,刺眼的光阵中银川悬在半空,双眸紧闭,脸色发白,周身泛着阵阵白芒,不知是死是活。

    “银川...”

    梨霜双眸一颤,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噗通跪倒在地。

    他真的死了吗?

    她眼眶泛红,深吸了口气,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踏着流云摇摇晃晃走到阵前。

    近在咫尺的面容苍白如同薄纸,隐隐可见肌肤下鲜血的血管,曲翘的羽睫盖在颊上,高挺的鼻梁几近半透明,薄唇呈现出死寂的灰白。可他神情却那样沉静安详,好似睡着了一般。

    她鼻尖陡酸,伸出手,颤抖地朝他鼻翼探去,却见他羽睫一颤,缓缓睁开眼眸,恍了恍,眼眶瞬间红了,语声沙哑而颤抖:“你来了...”

    “嗯。”梨霜呼吸一紧,眼底蕴起氤氲的水雾:“你...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

    银川扯了扯泛白的唇,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似针刺入梨霜的肌肤,顺着血流汇入心房,揪得她心尖一颤。

    她眸中一恸,泪水破眶而出,再也按耐不住,猛地扑倒他怀里,紧紧搂着他。

    滚热的泪似溪流扑扑落着,沾湿了男子的胸膛。

    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躯体,银川瞳孔一颤,身行陡僵,怔怔低下头,见女子瘦削的肩膀正微微颤抖。

    他双臂一紧,胸口似利剑插了进去,痛意排山倒海,夹着茫茫水雾将他的心和身占得满满当当。

    “阿梨...”

    他喉咙沙哑,抬手搂着她,深深地搂着,眼底漫起朦胧的水雾,越蓄越浓,最终凝成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

    悄无声息,剔透如星。

    寂静的云霄中,两人久久的拥着,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帝君!”

    二人怔了怔,转眸望去,只见众仙及众仙侍纷纷赶至琅琊台,不算宽敞的山崖上,乌泱泱挤满了人。

    “我等恭送帝君!”

    为首几人拱起手,噗通跪倒,脸上泛起深深地悲痛。

    其他仙家跟着跪下去,悲声道:“我等恭送帝君!”

    洪亮的响声震破云霄,回音绵长,久久不绝。

    望着众人,梨霜胸口似被撞了一下,眸中泛酸,她转眸,看向银川,见他抿着薄唇,眼底明明灭灭,渐渐湿了。

    “多谢!”

    他深吸了口气,扬起唇畔,拱手曲身,行了大礼:“银川在此拜别。”

    见他如此,众人不禁红了眼眶,纷纷抬手:“帝君!”最后面重华宫的几位仙侍,更是忍不住小声地啜泣。

    与此同时,不远处飞来四个人影,瞬息间已到了他们跟前。

    梨霜转头,见是四大帝君,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来作什么?”

    四大帝君看了她一眼,也不着恼,反而朝银川齐齐跪下了。

    东周帝君拱起手,眸光凝重:“银川,多谢!”

    西周帝君道:“银川,你生性高傲,一贯清高,我以前确实看不上你,但是今日,我服了!”

    南周帝君道:“银川,前些日子我等对你多有逼迫,实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你莫要见怪。”

    北周帝君道:“银川,你以元神补天,此举此德唯上古大神可媲,我在此替三界众生多谢你了!”

    说着,四人都双手抵额,深深拜倒。

    见此情形,众人亦纷纷拜倒在地:“我等拜谢帝君!”

    悲戚的声音沉重响亮,如闷雷在云霄里震荡开来,连绵不绝,良久才渐渐消散。

    望着悲戚的众人,银川胸口似掀起了万丈巨浪,澎湃而湿润,他转眸,握住梨霜的手,眼眶微红:“你看,这世间终是值得了。”

    梨霜鼻尖一酸,胸臆间百味交杂,点点头,握紧他的手:“嗯。”

    银川转眸,看了眼布满裂痕的补天石,眼底似烟云掠过,扯了扯唇,松开手,嘴角却带着一点涩:“好了,我得走了。”

    梨霜心口一揪,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摇着头,眼底水雾弥漫。

    看着她悲伤的脸庞,银川心里似湖水漫灌进去,夹着深深的酸楚与甜蜜。他扬起唇畔,抚了抚女子的脸颊,眼里漫起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此生能遇到你,我已了无遗憾,唯愿你再不会经受任何波折与悲苦,生生世世,喜乐安康,千秋万载,良缘永存。”

    温柔的话语似刺刀扎进梨霜心口,带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她薄唇战栗,泪水蓄满了眼眶,想说什么,喉咙却似堵住了。

    她攥了攥拳头,忽然踮脚脚尖,贴上了他的唇。

    银川脊背骤僵,温热柔软的唇似万丈巨浪跌宕而来,重重地撞在他胸口上,澎湃炙热,将他的心烫的滚热。

    他眼底漫起巨大的喜悦与酸楚,泪水再度涌上来,双眸一阖,抬起手紧紧搂着她。

    明亮的光华下,二人的唇久久的贴着,似缠绵的风深切而轻柔。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只有他们彼此越渐滚烫的气息。

    片刻后,银川缓缓抬头,扬了扬唇,猩红眼眶泪光潋滟:“阿梨,好好活下去。”慢慢松开手,往后退去。

    梨霜眸中大恸,本能抓住他,却见他笑了笑,语声沙哑而温柔:“听话。”

    梨霜瞳孔一颤,胸口似刺刀插进去,越插越深,浸出淋漓的血。她想抓住他,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手心一空,只剩微凉风。

    “银川...”

    她薄唇战栗,脸色越发惨白。

    银川笑了笑,猩红眼眸泛起深深的眷恋与酸楚,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他深吸了口气,最后在看了眼他曾用尽全力守护的三界,眸光一定,咬牙如闪电般朝补天石飞去。

    刹那间,补天石金光大盛,迫得众人都闭上了眼睛,梨霜却仍旧睁着,刺目的光似针扎的她眼眶猩红,泪水随风飞迸。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银川含着泪,朝她温然一笑,在光芒达到鼎盛之时,消失在茫茫光幕中。

    “砰!”

    伴着一声惊天巨响,光芒似烟花炸开,又如尘烟般缓缓飘散,只见地天地寂静,苍穹碧蓝如洗,九颗补天石遥相呼应,如同镶嵌在碧空中的宝石,绚烂夺目。

    最东边那颗光芒最盛,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如同一颗耀眼的水晶。

    梨霜瞳孔一震,胸口似被巨石撞了一下,破了个大洞,寒风呼呼倒灌着,割破血肉,浸出殷红的血珠。

    她脸色惨白,膝盖一弯,脱力般跪下去,瞬也不瞬地凝着那颗水晶石,眼底似被刀绞着,越渐猩红。

    银川、银川...

    她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抠进了肉里。

    与此同时,众人看到这幅景象,皆都悲痛万分,双手举过头顶,深深拜倒。

    此跪乃天界最隆重之礼节,唯天帝堪受。

    “帝君一路好走——!”

    悲戚的喊声似惊雷震破云霄,一阵一阵,越荡越远。

    梨霜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眸渐渐变得死寂灰败,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再度陷入寂静,寒风过后,空中淅淅沥沥下去雨来,打在身上如同冰凉的豆子,疏冷寒索。

    可她却似没了只觉,仍旧跪着,湿透的衣衫裹在身体上,衬的她好似一朵凋零的花。

    “他本不必死的。”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稍显冰冷的声音,梨霜双臂一紧,眼底起了波澜,转头望去,见药王举着伞立在那里,须发如雪,苍老的面容布满岁月的痕迹。

    “你说什么?”她问。

    药王扯了扯唇,浑浊的眼眶泛起凄凉:“昊天石最坚硬的除了元神,便是石心与石骨,若那两样东西还在,他便不必耗尽元神。可上次他为了救昊京,已用了灵骨,而他的石心,说起来也是因你而丢的。”

    救昊京那次,药王曾提及,梨霜跳诛仙台后,银川妄图用乾坤镜救她,导致补天石出现裂隙,最后用半颗心补了天。

    所以,若非因为她,银川至少还能用那半颗心或者灵骨。

    她心口似被针刺了进去,眼眶骤酸:“所以,是我害死了他?”

    药王叹了叹,露出深深的复杂:“不只如此,还有些事你不知道,而他也从未高诉过你。”

    “当年你为了替时雍改写孤煞命格,本应被封印五万年,但最后只封印了一万年,你道为何?”

    梨霜一怔,脑子里似闪电划过:“难道是...银川...”

    药王点头:“不错,当年他历劫归来,原本是要寻你的,却得知你为他将被冰封五万年。恰逢补天石生了裂隙,危及三界,他只好剥了半颗心去补天。”

    “然而生了情的石心已不如之前那般坚不可摧,为了三界,也为了这众生芸芸之中的你,他必须忘情。”

    “他知道一旦喝下忘川水,就会彻底忘记你,于是他选择拔去情丝,只为保留关于你的记忆,哪怕是一点点。”

    这番话似巨石撞在梨霜胸口上,震得她胸口发痹,眼眶泛酸,模糊的视线里,依稀浮现出银川一次次拒她千里的模样。

    他说:“本尊乃银川帝君,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说:“本尊何须你来救。”

    他说:“本尊的师傅谁也比不上,你也不行。”

    一幕幕,一场场,他那样冷若冰霜,可他其实都记得啊,一直都记得...

    药王继续道:“在他拔除情丝之前,他去冰界见了你,还耗尽三万年灵力,强行替你拓深识海,所以你后来才能进展神速,只花了千年便化登仙界。”

    “而他为你替你减免刑-罚,整整挨了三十三道九天神雷,若非他元神乃昊天石,又有正神之躯,否则早已魂飞魄散,可即便如此,他也生生去了半条命呀!”

    三十三道九天神雷!

    普通的神仙只要三道九天神雷,就已魂飞魄散,可银川他居然生生挨了这么多!

    梨霜身形一震,胸口上好似有利剑反复绞着插着,痛意随着血流蔓延至每一寸骨血,连指尖都是疼的,眼底泛起深深地痛楚与悲凉,猩红刺目。

    当年她被冰封时曾见到过银川,只她一直以为是幻觉,从未细想,也不敢细想,生怕希望越大,绝望越深。

    可如今看来,那就是银川啊!

    他救了她,受了这样大的折磨,可她一直不知道...

    梨霜咬着苍白的唇,喉咙颤抖:“那他为何不告诉我,倘若我知道,当初就不会...”

    “不会从诛仙台跳下去吗?”药王挑了挑唇,眼里浮起一丝凉薄:“这话你自己都说不出口吧?所以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你死后,他对你只有无尽的悔恨与愧疚,这样的他,又怎会拿那段旧事,来逼迫你原谅他?”

    梨霜瞳孔一刺,似有寒风呼啸而来,彻骨的寒气如牛毛似的毫针一缕缕渗入胸腔,凉入血脉。

    她扯了扯唇,苍白的脸颊蕴漫了悲凉,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是啊,当初她若知道了,就真的不会跳了吗?

    答案她心知肚明。

    看着满目悲痛与凄凉的女子,药王眼底浮浮沉沉,变幻数度,终于化作深深的无奈与叹息。

    “天道渺渺,世事终非人力所能左右,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吧,是你的,也是他的...”

    他朝补天石看了看,拂着花白的胡须,喟然一叹,转过身,踏着流云渐行渐远。

    梨霜身子一软,颓然瘫坐在那里,扯了扯唇,泪水似洪流湿透了脸庞,凄凉的如同凌虚崖的风雪。

    惩罚吗?

    果然,天理昭昭,欠下的债总会还的,银川如是,她亦如是。

    她抬眸,透过疏雨,望向那颗剔透如水晶的补天石,模糊的视线里,依稀浮现出银川的面容,他微笑着,眸光温柔得好似一泓月光,照进了她心底深处,越来越清晰深刻。

    云卷云舒,朝阳起落,她整整跪了三天,期间琅桓来看过她,叹了叹,便离开了。

    良久,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热柔软。

    “梨霜。”

    梨霜怔了怔,空洞的眼眸起了一丝变化,她转头,机械地看过去,是一张消瘦苍白的脸,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青...鸢...”

    青鸢颔了颔首,跪下来,眼眶湿润:“是我,我回来了。”

    看着这个染满风霜的脸庞,梨霜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张明媚俏丽的容颜,明明是一样的无官,可眼前此人已如明珠蒙尘,再无昔日的光彩。

    梨霜眼眶一红,沙哑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自她复活之后,也曾拖沧凌打听过青鸢的消息,可青鸢却似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半点音讯。

    青鸢扯了扯唇,低眸,摩挲着微微拢起的小腹,眼底蕴满了凄凉:“是三太子,他成婚之后,却始终不肯放手,反而一再纠缠我。你知道的,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既舍不下储君之位,就该放弃我,所以饮了鸩毒。”

    “可他还不死心,不仅救了我,还将我囚禁在东海密室,整整两千七百多年。这些年,我与他互相折磨,他生了白发,我也再不是当初的我了。”

    “前日,我得知你遭逢巨变,就用腹中的孩子要挟他,他这才放我出来。”

    梨霜怔了怔,眼底泛起深深的怜惜,握住她的手:“那他放心你一人过来?”

    青鸢摇头,朝远处看去:“他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他也跟来了。”

    梨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暗淡的天光中,三太子隐在云端,若隐若现,寒玉似的眼眸深深凝在青鸢身上。

    她眉头一蹙,咬了咬唇:“那你想走吗?若你想走,我立刻...”

    青鸢笑了笑,眼底掠过一阵凉薄的烟:“逃又如何,这些年我逃了数百回,他总能找到我。而且他如今已是东海水君,若你惹怒了他,他必定不会放过你,我不愿给你找麻烦。”

    “青鸢...”

    “好了,不说我了。”青鸢拂了拂她苍白的脸,眸中露出怜惜:“你呢,傻丫头,他死了,你就这样永远跪下去吗?”

    梨霜一愣,朝补天石看了看,眼底闪过深切的哀恸:“我也不知道,我现下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脑子昏昏沉沉,只觉得天大地大,却不知该去哪里。”

    “那西荒呢?”

    “西荒...”梨霜双臂一紧,脑海里掠过西荒的戈壁荒漠、街巷城池,以及那一众臣民,以及那个俊朗的少年。

    青鸢叹了叹,轻轻拥住她:“这两日,三太子将你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放不下西荒,所以回去吧,纵然这世上再也没有银川帝君了,可是西荒还在,你和他想守护的三界还在。”

    “这万里山河,日月沧海,每一缕风,每一滴水不都有他的气息吗?”

    轻柔的话语却比最尖利的武器更坚韧强劲,倏地刺入她心房。

    “山川日月、每一缕风、每一滴水...”

    她抬眸,望着那颗闪烁的晶石,脑海里浮现出昔年与时雍走南闯北的场景,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她心底越刻越明晰。

    她扯了扯唇,眼眶泛起酸热:“青鸢,谢谢你。”

    青鸢目中露出行为,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意,微然一笑:“好了,我该走了,不然他该找你的麻烦了。”

    “我不怕的!”

    “可是我怕啊!”

    青鸢鼻尖一酸,慨然地叹了叹:“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总之我不能看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凝着她沧桑的眼眸,梨霜咬了咬唇:“所以,你其实还爱他?”

    “爱吗?也许吧...”

    青鸢眼底似烟云掠过,扶着腰缓缓起身,梨霜忙站起来,强撑着将她扶住。

    青鸢深吸了口气,温然浅笑:“好啦,能见到你我也无憾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他...失望。”

    “如此,我便放心里。”青鸢眸中一松,朝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举步朝三太子行去。不远处,三太子身形一晃,已到近前将她扶住。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形,梨霜眼眶骤酸,不禁想起她和银川,之前他们也是这般,爱着恨着,又互相扶持着。

    可终究那只是过去了...

    她扯了扯唇,眼眶蕴满了悲凉的泪水,转眸,一步一步,走到补天石旁边,硕大的晶石足有银盘那么大,晶莹剔透,泛着夺目的光滑。

    “银川...”

    她颤抖地伸出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气息,如同那人的眉眼、脸颊以及胸膛。

    不知为何,当她触到它的那颗,晶石光芒一烁,发出细微的震动。

    梨霜眸光乍亮:“银川,是你吗?”

    她满脸希冀,然而晶石光芒瞬间收敛,沉静的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梦。她心口骤凉,却不死心,忙从墟鼎里拿出召魂幡,以灵力催开,然而白幡招展,却无半点光影与异常,平静的如同一面普通的旌旗。

    梨霜身形一晃,整个人好似坠入了无尽的冰渊,从头凉到脚底,眸中浮浮沉沉,似刀绞着。

    果然,连一丝元神都感应不到了。

    终究是她妄想了,妄想了...

    她扯了扯唇,抬手挥去白幡,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悄然滑落,“吧嗒”一声,落在晶石上。

    梨霜拂了拂光滑如缎的石面,,含泪笑了笑:“银川,我要走了,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人,走走那些年我们走过的路,看看我们曾看过的风景。”

    “你放心,我梨霜是打不死的,以后我会吃好喝好,就和以前一样,百毒不清、百折不挠,说不定在半路上,我就捡着一个如玉郎君,过得和和美美,再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儿,你可别羡慕哦?”

    她笑着,眼眶越来越红,泪水越涌越多,湿透她的脸庞。

    末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松开手,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后褪去。

    然后,眸光一锐,攥紧拳头,头也不回地朝远处飞去,寒风凛冽,发丝飞舞,一滴泪顺着眼角飞迸,随风落在晶石上。

    只见晶石一震,白芒陡盛,俄顷间又平静如常。

    回到西荒后,阿烈匆忙迎上来,张了张唇,眼眶却湿了。

    梨霜笑了笑,锤了锤他的胸口:“怎么了?我回来,你还不高兴?”

    阿烈连连摇头,咬着薄唇,眼眸闪过复杂之色:“我以为山主不回来了...”

    银川以元神修复补天石的事,在三界已经传开,同时流传开来的,还有他与曾经的壁月仙子,如今的西荒妖王之间,那段纠缠了数万年的情缘。

    有人说,在她还是紫萸神女的时候,就已经和银川暗生情愫。

    也有人说,银川一心爱慕的只是他师傅,梨霜不过是个替身。

    但更多的人坚信,银川挚爱的只有梨霜,无关她是谁的转世,更无关她有多隐秘的身世。

    至于上任天帝,已沦为众人唾弃的对象。如今三界安定,新任天帝有东周帝君暂代,直至新的三界之主降世。

    “谁说我不回来了?”梨霜莞尔一笑。

    阿烈攥着拳头,眼皮微垂,掩去了眼底的晦暗:“他们都说你守在琅琊台,八成是要给银川帝君殉情。我上天找过你,可天界戒备森严,琅琊台更设下结界,我如今妖气深重,根本靠近不得。”

    梨霜怔了怔,露出慨然的笑意:“傻瓜,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哪里就那么容易就殉情了?”

    纵然她确信了自己如今对银川的心意,可心境再不复少艾时的浓烈深重,而是如同一坛陈年老酒,淳厚悠长,但不足以将人一杯醉死。

    听她这样说,阿烈眸光乍亮,倏地抬起头,握住她的手臂:“我就知道,山主才不是那种寻死腻活的人。”

    梨霜噗嗤一笑,揶揄道:“你可是西荒的继承人,怎么还么少年心性,我可不放心把西荒交给你。”

    “山主,难道...你又要走?”

    梨霜摇摇头,笑意温然:“如今你修为上虽有大成,但到底根基尚浅,短时间还看不出问题,时日久了,必定生变。所以我会留下来,统领西荒,待你能撑起这片天地,我再离开。”

    阿烈呼吸一凝,眸底明明灭灭,最终黯淡下去:“所以,你终究还是要走。”

    梨霜叹了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烈,世事无常,这世上多的是生离死别,你父亲如此,我亦如此。”

    阿烈抿了抿唇,垂下眼皮,不再言语。

    此后,梨霜全心全意扑在西荒,竭尽全力栽培阿烈,而她自己不仅勤修法术,更熟读典籍,勤学治国安邦之道,甚至从凡界请了有名的大儒,教授她与阿烈。

    起初,西荒众臣是震慑与她的武力,如今她将凡界那套心机谋算学了个十成十,渐渐显露属于王者的睥睨之气。

    而阿烈则既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更是一位藏锋于钝、老谋深算的狐狸。

    二人一前一后,将西荒治理的井井有条。

    十年后,阿烈已长成高大挺拔的英俊青年,心思稳重、手段果决,修为更是西荒中除梨霜外最高之人。因西荒王位素来是有能者居之,所以处置了几位叛臣后,阿烈顺理成章,成为新一任西荒妖王。

    望着龙座上,睥睨众人的青年帝王,梨霜露出深深的欣慰,笑了笑,翩然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身影。

    离开西荒前,梨霜去了沧凌的衣冠冢,拂着冷硬的墓碑站了好久,才默然离开。此后她循着记忆,从江南到塞北、从东海到南荒,黄沙万里、草原大漠,烟柳画桥、京街巷柳,每到一处,她都会寻找当地最有名的,祈求姻缘的地方。

    或是月老庙、或是三生石、抑或是姻缘湖。

    她会留下一颗,从月老那里求来的姻缘石,刻上银川的名字。

    至于为何不再刻上她的,因为她找月老的时候,月老曾说,她与银川乃天下少见的孽缘,纵然相逢,也是不得善终。

    所以,她只刻了银川一人的名字,纵然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有下一世了。

    而她偶尔也会去看看老朋友,西荒的阿烈、东海的青鸢,还有魔界的昊京,据他所言,白露所化的银龙已慢慢恢复只觉,偶尔还会睁开眼眸,虽只淡淡看他一眼,他已觉得莫大的欣慰。

    看着男子眼底的闪烁的微光,梨霜眼前不禁浮现出,昔年她看自己的模样。

    如此,甚好。

    她笑了笑,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除此之外,她每年都会去琅琊台,看一看那晶石,每当她触摸它的时候,她总是微微发亮,让她恍惚觉得,银川是不是还在。

    于是,她一次次拿出招魂幡,可等着她的只有失望,时日久了,她便习以为常,再也不试了。

    时光如梭,光阴轮转,天界花开花落了数百变,人间也过了几千年。阿烈终于娶了一位美娇娘,他们生了几个孩子,最小的公主名唤海珠,喻为海上明珠,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偷跑出宫,居然和青鸢的儿子凑成一对。

    阿烈自然瞧不上这花团锦簇的少年郎,强将海珠带回西荒,这期间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终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三太子和阿烈破天荒地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争斗数万年的仙妖两族,第一次细结秦晋之好,大婚之日,梨霜亲手给两人送了分大礼,目送他们走入洞房。

    一片张灯结彩中,她恍惚看到了,新郎回身,朝她笑了笑,眼眸如星,丰神俊逸,那一张年轻的和银川一模一样的脸庞。

    然后,他低眸,轻轻执起新娘的手,新娘抬头,露出一张如春水映梨花般的笑靥。

    那正是曾经稚嫩的她与年少的银川。

    刹那间,似潮水漫过她胸膛,浸湿了每一寸心房,她扯了扯唇,眼眶泛起一阵酸涩与欣慰,转眸,逆着人群往外行去。

    沿路熙熙攘攘,嘈杂纷闹,她却噙着笑,越走越远。

    忽然,她似乎与谁撞了一下,袖中的姻缘石咕噜咕噜滚到一旁,她没有察觉,依旧走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和的声音。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梨霜瞳孔一震,攥着拳头,缓缓回身,烛光摇曳中,大红轻纱如烟云摇曳,不远处,一位年轻男子立在那里,长身玉立,白衣如霜,头上挽着洁白的发带,做书生装扮,一举一动透着儒雅的书卷气息。

    轻纱飘落间,露出一张俊逸出尘的绝美容颜,双眸明澈如泉,端端只这一眼,梨霜已停止呼吸,胸口紧紧地揪起来,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书生温然一笑,缓步上前,皎洁的面容似暖玉般,在烛光中蕴着浅浅的光晕。

    “姑娘,可是你的东西?”他伸出右手,露出一个圆润的浅金色石头,仅有鸽子蛋那么大。

    看着眼前的青年,梨霜瞳孔一颤,倒映出那张清峻如雪的面容,她鼻尖陡酸,凝固的血流开始奔腾,巨大的喜悦伴着酸楚在她胸腔里漫开,将她的心沾得满满的,带着一股清甜,浸红了她的眼眶。

    她深吸了口气,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接过。

    “多谢公子。”她笑了笑,攥着石头,拢回袖中,指尖似残留着那人的体温,微微发烫。

    然后默然转身,没入人海中。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男子眉心微蹙,低眉看了看手心,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凝了凝,举步追了上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梨霜,阿梨的梨。”

    作者有话说:

    总算完结啦,下本开《真千金嫁给偏执督公后》,预收《侯府寡嫂》求收藏,文案如下。同时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小天使,鞠躬抱拳!

    ——《真千金嫁给偏执督公后》文案——

    谢云知刚认回亲生父母不久,就被作为弃子嫁给了西厂督主时靖霄。

    时靖霄是权倾天下的权宦,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众人都道她必死无疑。

    为了保命,谢云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还日日拿个小本子记录他的喜好。

    “今日督公喝了九勺甜汤,蟹黄豆腐只吃了一勺,看来喜欢甜口。”

    “今日督公回来时,在栀子花树下多站了会,也许把花瓶的花换一下他会更喜欢。”

    “今日督公的病又犯了,还咬了我一口,但是没关系,他没事就好。”

    可藏的好好的本子还是让他发现了,望着时靖霄喜怒不定的神色,谢云知瑟瑟发抖。

    不料他却靠着椅子,慵懒道:“想知道什么,都问了吧。”

    谢云知:???

    —————分割线————

    时靖霄曾是九天之上翱翔的龙,一朝掉落尘泥,受人践踏,还不慎双目失明。

    危难之际,只有那个乡下小姑娘不嫌弃他,救了他的命,还为了他跟别人急红了眼。

    后来他准备离开,小姑娘将唯一的银簪塞到他手里:“我没什么值钱的,哥哥拿去吧。”

    他眼眶一红,轻轻抱住她:“若我还有命回来,一定回来找你。”

    后来,他剔骨换面、治好双眼,成了天下第一权宦,却再也找不到他的小姑娘。

    直到他发现...

    食用提示:男主真太监,白切黑病娇督公VS娇软小哭包,1V1,SC,雷者慎入。

    ————预收文《侯府寡嫂》文案,求戳————

    【家长里短,细水长流,含叔嫂文学,雷者慎点】

    商氏三女儿是庶出,乳名昭昭,同“招娣”的“招”,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就连下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主。

    刚穿过来的商清羽两眼望天,这是什么艰难模式?

    一朝嫁给宣平侯府嫡子冲喜,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恶毒嫡母皮笑肉不笑:“昭昭啊,你那夫君虽说是个病秧子,可你庶出的身份摆在那,能嫁给他已是莫大的福分,你可得想开了些。”

    商清羽真心实意:“母亲说的是,我自是比不得大姐姐,年纪轻轻深得圣上恩宠,想来过几年还要荣升太妃之位,母亲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侯府波云诡谲,婆母端傲、小姑刁难、姨娘阴阳怪气。

    商清羽叹了叹,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一届庶女成为侯府主母。

    最后更以寡嫂之身嫁给如今已是宁国公的小叔,整个金陵都炸开了,鄙夷指摘不绝于耳。

    端傲婆母:“吾儿遗言,清羽淑贤慧质,为妻恪尽心力,为家宽仁克俭,乃万中无一之良配,唯还其自由,再无所憾。”

    刁蛮小姑:“长嫂如母,我陆鸢愿以兄之名,送长嫂出嫁!”

    ————

    初入侯府,病弱夫君颤巍巍拿出一封手书:“我自知天不假年,唯放妻书相赠,有朝一日,望你终能觅得良人。”

    商清羽怔然,将书信收好,心里五味陈杂。三年后,一语成戳,她果真成了寡妇。

    觊觎她多年的男人将她迫在墙角,步步紧逼。

    商清羽脸皮发胀:“我可是你寡嫂!”

    男人粗粝拇指摩挲着她红润唇畔,凑到她耳畔:“很快就不是了...”

    商清羽避无可避,索性心一横,沉沦就沉沦吧。

    ————

    陆霁川:明月昭昭,心之窕窕,此为昭昭本意。

    食用指南:

    1.男女主1V1,SC,男主是小叔,有部分玻璃渣,不喜慎点。

    2.女主与男二婚姻存续期间,对男主始终以礼相待,对男二是亲情、敬重、感动,坚守妻子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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