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热融

    再次踏进那片雪地, 那张日渐模糊的?脸, 忽然又?开始变得清晰。

    褪去了少年地稚嫩，坚定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看着成熟了不少。

    好像又?长高?了些许，周身浑然天成的?气压, 看得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都在变。

    唯一?不变的?, 是那道身影，依然在慢慢离她远去。

    昨日重现。

    简愉慌忙从?雪地里爬起?来, 一?头扎进黑夜，第无数次陷入同样的?恐慌中, 酸涩泪水漫过脸颊, 嘴里不时念叨：“我想你了……想你了……”

    “叮铃铃——”

    尖锐的?闹铃将黑夜撕裂，梦境堆叠出来的?场景瞬间化为泡影。

    简愉猛然睁眼。

    急促呼吸像在暗夜里奔跑九万里，带着执着与崩溃，眼角泪珠滴滴哒哒, 像断了线的?珠子。

    剧烈跳动的?心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里, 神思?就已?经跟着窗缝边的?早阳，被迫归于现实。

    她扶着额角坐起?来。

    在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里，缓缓平复着呼吸。

    理智一?点点回笼, 于是昨日种种，很快又?一?一?浮于眼前。

    那一?句不冷不热的?“简总，还满意么”，酒吧里一?闪而过的?淡漠身影, 以及……

    以及！

    她猛地蹿了个激灵, 一?把抓过还在不停狂轰的?手?机, 颤巍巍的?点进通话记录。

    三?秒后。

    世界观尽数崩塌。

    她居然！深更半夜！给从?乔！打了电话！！

    曰了！

    她在一?阵头晕眼花中，捂着胸口?暗骂了一?句！

    都说喝酒误事, 可她从?来不以为然。

    要不怎么这么多年，她能一?次酒疯都没耍过？一?次逾越理智的?事都没做过？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就因为昨儿个见?了一?面，噢不，两面，就这么泯然众人了？？

    她不忍直视地盯着屏幕，看着上头没能被接通的?去电悲痛欲绝！

    抓起?被单就开始鬼哭狼嚎。

    她喝酒从?不断片，记忆力也不差，所以昨天的?事，就算是想忘记也很难。

    可转念一?想。

    为什么要忘记呢？

    昨天看见?他时，心底的?那份悸动，以及想通可以重新追求后的?迫不及待。

    全都不是假的?。

    四年了。

    当初那出闹剧的?参与者，大多都已?经毕业了，现在就算她在学校里横着走?，估计都没几个人能把她认出来。

    而他也已?从?一?个稚嫩的?学生，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医生。

    既然当初选择离开的?理由不再成立，那么她唯一?需要确认的?，就只有他的?心意而已?。

    她抓狂的?动作止住，眼神也渐渐变得鲜活。

    是啊。

    管那么多做什么。

    只要他愿意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她又?振作了起?来。

    被拒接又?有什么关系。

    就她当初“抛弃”他时说的?那些话，换谁听?了能不生气？又?哪能指望用一?通电话就能摆平。

    这种轻飘飘揭过的?做法?，怎么看，都太?不把人都回事了。

    拒接才是正常的?吧？

    昨晚一?时冲动打过去。

    她也是在漫长的?拨号音中，才想通了这一?点，当时就给吓得酒都醒了，飞快的?把电话挂断，又?把宁昕赶走?，就强装无事的?回屋睡觉去了。

    现在想起?来，虽然哄人这事她不擅长，这条路看起?来也是道阻且长。

    但没关系。

    她最大的?优点，不就是脸皮够厚吗！

    思?路一?顺，她立刻就来了精神。

    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一?头扎进洗手?间，认认真真的?洗漱化妆，就连挑个衣服，都是平时要久了那么亿点点。

    最后果不其然，迟到了。

    万霏看着面前忽然跟孔雀开屏似的?的?领导，联想起?昨晚几个群里疯传地流言蜚语，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而领导本人不仅毫无察觉，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圆镜，在那儿360°的?不干正事。

    万霏忍无可忍，终于愤怒的?把文?件砸在桌上：“上班时间，你干嘛呢！”

    “……”

    简愉吓了一?跳，要不是早已?习惯这种级别不分的?情况，没准她都得立刻跳起?来说一?句：领导我错了。

    她古怪的?看了万霏一?眼，全然不知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今天外头那么大个太?阳。

    多美好的?一?天啊。

    “啧，你这话说的?。”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开始胡诌：“保持良好的?个人形象，难道不是工作的?一?部分？”

    万霏叉着腰：“那能不能请你分清主?次！先把重要地工作处理了！再去维护你的?个人形象！”

    “你说啊。”

    简愉眼也没抬：“我这耳朵不是闲着，在等着你汇报吗？”

    “……”

    万霏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一?字一?顿地说：“总监让我问你，昨天下午的?标决定好要投给哪家?医院了吗？”

    “哪有这么快。”

    简愉终于放下镜子，翻了翻桌面的?文?件：“不得找时间去走?访一?下。”

    “难不成他们汇报说的?什么，我就真的?要信什么？”

    万霏见?她总算还有点谱，自行?消了消气：“难得啊。”

    简愉看她一?眼：“什么？”

    万霏：“这次居然没用‘看脸’法?则，直接拍板做决定。”

    “……”

    简愉一?噎，条件反射开始狡辩：“那能一?样吗！”

    “之前那些项目，哪一?个不是事先有过了解再去听?汇报，做决定能不快吗！可这回董事长委派的?这么突然，我哪有时间去提前了解！”

    “……”

    万霏虽然是吃了瘪，但听?着她这难得正经的?论调，就是比刚才那不着调的?样子舒服多了，也就没再顶嘴。

    谁知正经不过三?秒，简愉就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然眼睛一?亮，摸了摸鼻子道：“正好，那什么，你去把三?家?医院的?背景、人员档案，全都帮我详细地查一?下。”

    “尤其、是昨天到场的?汇报人员。”

    她心虚时才会摸鼻子。

    自觉告诉万霏，她绝对是在假公济私：“你有话直说行?吗？不要无意义地增加我的?工作量。”

    还全都查一?遍。

    怎么不让她把盖医院用了多少砖去给数一?遍！

    “啧。”

    简愉就喜欢她这聪明又?爽快地样子，话锋当时就是一?转：“去查一?下长济从?乔医生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尤其是私、生、活！”

    万霏：“……！”

    我就知道！

    “抱歉，调查私生活，不在我工作范围内。”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简愉，眼神相当犀利：“但他的?履历，前两天我就一?起?发给你了！”

    “你是不是又?、没、看！！”

    “……哈？”

    简愉立刻打开电脑，日常打马虎眼：“怎么可能啊。”

    “我肯定是看漏了、看漏了。”

    “……”

    万霏血气上涌，只觉得自己早晚得倒在这个岗位上。

    但一?天还在岗位上，就得把一?天的?工作做好。

    她强行?顺了口?气，翻开桌上的?一?本文?件，言归正传道：“走?访的?时间我已?经初步定下来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直接跟医院方面对接了。”

    “没问题。”

    简愉大致扫了一?眼，视线就回到电脑上：“你看着安排吧。”

    “行?。”

    万霏点了点头，又?说：“另外，几家?医院都表示，你可以去各科室体验一?下，也好对医院有更深入的?了解。”

    “……”

    简愉指尖一?顿，匪夷所思?地扭头：“我去医院体验什么？难不成我看起?来像有病？？”

    “说不定呢，一?检查不就检查出来了。”

    万霏耸了耸肩，一?脸认真道：“再说我看有些科室，不用检查就挺适合你的?。”

    简愉眼皮一?跳：“什么？”

    “比如。”

    万霏点了点太?阳穴：“脑科、精神科。”

    “……”

    简愉看着她的?动作，又?刚好扫到屏幕里从?乔的?资料。

    ——所属科室：眼科！

    眼科！

    他居然去了眼科！

    简愉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唇，也顾不上万霏说了什么，紧张地声音都变得有些木讷：“……那、那什么，我的?眼睛，有多久没去复查了？”

    万霏想了一?下：“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午休过后。

    短暂沉寂的?医院再次开始运转，各个角落的?医患连轴涌动，挂号处、就诊区，无一?不是大排长龙。

    常规情况下，一?个患者的?就诊时间在三?分钟左右。

    可长济眼科的?某间诊室，隔三?差五的?总要发生点什么意外，无故让门诊时间却频频加长——

    “哎呀，你就给我个联系方式嘛~”

    宋琪巧撅着嘴，操着一?口?无往不利的?少女嗲音，竭尽所能地散发着躁动的?荷尔蒙：“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

    从?乔一?如既往地冷着脸，随手?点击过号系统。

    下一?秒，诊室内外的?喇叭一?并响起?：“请36号患者简愉到7号诊室就诊，请36号患者简愉到7号诊室……”

    “……”

    从?乔手?指一?僵，淡然的?脸上忽地闪过一?抹惊愕，还没等反应过来，虚掩的?门就被轻敲了两下。

    随之探进一?道绰约身影。

    宋琪巧见?下一?位患者都进来了，小姐脾气上来，不满地跺了跺脚：“你到底给不给嘛！”

    简愉对上从?乔的?视线，面上笑眯眯，心里却在疯狂diss。

    给什么给！

    忍你很久了知道吗！

    要不是怕耽误他工作，早五分钟前她就冲进来了！

    也就是说，他要是愿意给，五分钟前就给了好吗！

    强扭的?瓜不甜，死缠烂打是没有好结果的?知道吗！

    她腹诽的?起?劲，正想着怎么帮从?乔把人送走?，就见?他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摸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后调转到宋琪巧面前！

    “……”

    宋琪巧不知他怎么就改了主?意，稍愣一?下后，很快就眉笑眼开，凑近识别完后，还娇俏地埋怨了一?句：“口?是心非~”

    ！

    简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却愣是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无声地吁了口?气，强行?自我安慰：不慌不慌，他一?定只是不想让人难堪，扫完也绝对不会通过的?。

    然而下一?秒，宋琪巧就又?撅了撅嘴：“我得看到你通过才可以噢~”

    简愉：“……！”

    从?乔面上冷冷着，却是照着她的?话，收回手?机随手?点了两下，对面很快就响起?了好友通过的?提示音，以及……简愉心碎了一?地的?脆裂声。

    宋琪巧得偿所愿，也不再打扰他了，离开时还冲简愉甜美的?笑了一?下：“姐姐，到你了噢~”

    姐、姐——

    简愉就着这面对面的?角度，清楚地看见?她出挑又?甜美的?长相，以及明显比自己满了整整一?截的?青春气息，只觉得两眼一?黑，真相就这么昏死过去……

    这个世道变了！

    真的?变了！

    她一?次甜甜的?恋爱都没谈，就成了姐姐了！

    简愉欲哭无泪，不死心地在胜负欲和醋坛子地趋势下，冲到办公桌前就问：“你一?会儿会把她删掉吧？”

    从?乔没说话，眼睛看着屏幕，不时敲打键盘，等把记录做好，才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简愉听?着这话，心道他果然不知道事情地严重性，立刻就义愤填膺地给他科普：“不是，你是个医生啊！哪能每个患者上来要联系方式都给的?道理？那还工不工作了？”

    “而且你没看出来吗，她明显就动机不纯……”

    “叩叩——”

    从?乔轻敲了两下桌面打断，指着她手?里的?病历本，声音冷淡：“我是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

    简愉一?股子颐指气使的?劲儿还没散完，就猛然回味过来他在说什么，话还卡在嗓子里，气势却一?下烟消云散：“……是、是我。”

    “……”

    从?乔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未着什么情绪。

    简愉心都凉了半截。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早知道就该等做好准备再来了！

    这下好了，她这胡说八道地样子，不知道的?都得以为是挂错科室了。

    这什么狗屎开局啊！

    可来都来了，临时撤退也不是个事儿。

    沉默半天，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就那什么，你知道的?、我之前做过角膜移植术。”

    “到时间了，就过来复查一?下。”

    从?乔不疑有它。

    点了点有，插上就诊卡，就公事公办地进入流程：“手?术多久了？”

    “……”

    简愉愣了一?下，心道这可是你哥地角膜啊，你能不知道多久了？

    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老实的?活像只鹌鹑，唯唯诺诺地答道：“8年零8个月。”

    “……”

    从?乔指间微顿，似是没想到她会答的?这么准确，准确到、像是时时刻刻都将这件事铭记于心一?般。

    他的?神思?游走?片刻，又?被理智强行?归拢：“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

    简愉摇了摇头。

    从?乔又?问了一?些问题，把信息录入完毕后，终于偏头指着桌面的?仪器：“下巴靠上来，眼睛往前看。”

    简愉依言照做，整只瞳孔就通过精密的?仪器，赤/裸裸地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角膜移植术一?周后，需要回医院复查，如果没有特殊问题，则改为每月复查一?次，半年后改为2-3个月复查一?次。

    复查的?目的?，首先是定期观察眼内的?情况，包括移植片的?贴合程度、是否有炎症、内皮细胞的?个数等等。其次是看药物有没有副作用，根据病情恢复情况，调整眼药水的?用量或更换药物。①

    然而随着疾病好转，很多患者逐渐就不把复查当回事了。

    能坚持8年如初的?，这还是从?乔短暂从?业生涯里遇到的?第一?个。

    他收回视线时，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没什么问题，继续保持良好的?用眼习惯。”

    ……

    整个复查过程，简愉都在跟着他的?指引，话都没能说上几句，就被连人带本请了出来。

    直到这会儿站在就诊大厅时还有点茫然。

    就这？

    她特地请了一?下午假跑出来，就这么一?会会、什么都没发生就结束了？

    她傻站了半天，盯着7号诊室的?门，听?着里头不时传来询问联系方式的?要求，只觉得拳头都是硬的?！

    好在这种情况虽多，成功要到手?的?却一?个也没有。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呆住了。

    等等！

    哪里是一?个都没有！

    她刚刚不是还亲眼看着他加了一?个！

    别的?都拒绝了，偏偏就加了那一?个！

    他为什么对她与众不同？

    不会真的?看上了吧！

    简愉回忆了一?下宋琪巧的?长相，欲哭无泪地望着诊室，正想再挂个号杀回去，高?低得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才算完！

    然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昕一?连串的?八卦之音嗒嗒嗒地蹦了出来：【怎么样，什么情况了现在？】

    【你追去医院了吗？】

    【他搭理你了吗？】

    【？？？】

    简愉下意识看了一?眼监控：【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这还用问？】

    宁昕不屑得切了一?声：【就你昨晚那饥渴难耐，恨不得直接爬到他床上去的?架势，还有挨到今天还不行?动的?可能？】

    【……好像。】

    简愉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确实没有。】

    【哈哈哈哈。】

    宁昕快乐了起?来：【别的?不说，姐妹的?感情经历，可不止比你丰富亿点点吧？】

    简愉认同之余，很快放低姿态，虚心求教：【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宁昕开始套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判断？】

    简愉思?考了一?会儿：【总的?来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宁昕：【先听?好的?！】

    【他应该还单身。】

    简愉恶狠狠地想：都能若无其事给小姑娘联系方式了，可不得单身吗！

    宁昕：【那坏的?呢？】

    【有人在追他！】

    说起?这个，简愉就有点暴走?！

    宁昕又?问：【对方什么条件？】

    简愉细细回想完，终于心碎的?打下一?行?字：【长得不错，甜美挂的?！身材不错，前后都有！看她打扮，应该也挺有钱的?！】

    【这有什么。】

    宁昕一?本正经地端着：【她有你难道没有？】

    【可是……】

    简愉悲痛欲绝：【她比我年轻！多了！啊！！】

    【……】

    宁昕一?听?，也萎了：【这个确实、是有那么点子棘手?哈。】

    【你还笑！】

    简愉强行?挑刺：【你知不知道，她居然喊我姐姐！当着从?乔面喊我姐姐！你说她是不是在说我老？！】

    【呜呜呜，你说从?乔要是就喜欢年轻的?，我可怎么办呀……】

    【这个……】

    宁昕强行?安慰：【虽然但是，你们毕竟还有旧情在，勉强也算有点优势。】

    【你确定我和他那点旧情，算优势？】

    简愉心里哭的?更大声了：【就我当初干的?那事儿，他刚刚没直接让我滚出去，都算是涵养很高?了吧？！】

    宁昕：【所以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作死？】

    简愉炸毛：【我是请你来落井下石的?吗？】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

    宁昕讨了饶，总算认真了点：【算了，说正事说正事。】

    【说真的?，我还是你优势大点。】

    简愉一?听?，什么气都没有了：【怎么说？】

    宁昕：【其实就是昨晚跟你说的?了，我看他当初被你也是伤得不轻，肯定是动了感情的?。】

    【你不懂，男人，对这种没有真正得到过的?，那都是有情结的?，换任何一?个人都取代不了的?那种。】

    简愉平时最不爱听?这些揣摩人心的?理论，这会儿却特别愿意相信她说的?都是对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宁昕见?她听?进去了，字打得飞快：【但是，就目前的?危机，也还是不能忽视的?。】

    【毕竟，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妹妹，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简愉脸色一?黑，爆了粗口?：【滚！】

    【哎呀，别这么无情嘛。】

    宁昕死乞白赖地继续说：【我就是想说，你这么大把年纪，还要跟年轻的?妹妹竞争，确实不容易。】

    【所以，更要知道主?动出击，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怎么着都行?，反正就是攻势得尽量猛一?点，别再跟之前一?样磨磨唧唧的?，到时候人都被拐跑了，你还在原地转圈圈呢。】

    【霸气一?点，直接把他扑倒，让他感受到你滔滔不绝、绵绵不尽的?爱，这很难吗？】

    简愉想象了这些画面，唇角一?抽，弱弱地回道：【……难道、不难吗？】

    【难个屁！】

    宁昕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想不想把他这样那样了？！】

    【……】

    光是听?着，简愉就有点心痒，何况她还顺着这话又?想象了一?下，很快就耿直地答道：【想。】

    宁昕气顺了一?些：【那你是干还是不干？！】

    简愉士气大振：【必须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