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

    ◎生日快乐。◎

    孟豪说的这件事, 是他们宿舍里最常调侃程易的一个梗。

    当时程易困倦地翻着书，眼睛都快睁不开，看见梁妍的照片后却像是瞬间充了电, 能量一下就来了。

    因此他们经常开玩笑, 让他去把女朋友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桌上, 省得天天去翻手机。

    程易哪会这么做，有时候晚上跟梁妍视频聊天，室友凑过来想看两眼他都不肯，就连声音也不外放, 相当注重恋爱隐私。

    若不是这回梁妍自个露面，他们怕是要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妍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有这么神秘，算是从三个室友的嘴里, 重新认识了一下她的男朋友。

    三人一口一个妹子称呼梁妍, 七嘴八舌继续讲起别的趣事，无一例外那都是喜欢她的表现。

    梁妍听得津津有味，依次敬了几人一杯, 说：“他这人我知道, 你们别竟挑好的说, 就讲讲他平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万一背着我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

    说完她警告般看了眼身边的人, 程易坦然自若地冲她笑, 凑近说：“我哪有。”

    杨政作证：“易子这人老实, 干不出什么坏事, 光是看别人干坏事, 他自己就脸红了。”

    杨政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高建轩和孟豪秒懂, 也跟着笑起来。

    梁妍从他们猥琐的笑以及程易红着的脸中, 大概也猜到是看了什么色彩斑斓的东西。

    她搭在桌上的左手，不着痕迹地垂了下去，搁在他的大腿上，重重掐了一下内侧的肌肉，脸上表情却是微笑自如。

    很快一只厚实的大掌盖上来，将她的手包进了掌心，没让她继续使坏。

    对面三人并未发觉他俩之间的小动作，高建轩突然想起什么说：“噢，去年有件事，易子做得太不厚道了，我到现在可都还记得呢。”

    梁妍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事？”

    高建轩先向梁妍解释：“要是你待会儿听了不高兴，千万别往心里去，毕竟这是你俩在一起之前的事。”

    说完他又对程易说：“兄弟，我可不给你面子，直接说了啊。”

    程易压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自己也在懵圈中。

    高建轩一边涮肉一边说：“就去年大一期末考结束，我们宿舍提前约好准备去郊区玩两天放松一下，这小子第二天中午就放了我们鸽子，二话不说直接坐火车回家去了，我们还以为他家里有急事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朋友圈里全是爬山玩水的，玩得可尽兴了是不。”

    孟豪被这么一提，拍了下桌子说：“我也想起来了，就那次，我们问他是不是在跟女生玩，他死活不承认。”

    杨政幸灾乐祸道：“现在总得说实话了吧，易子，你女朋友可不是好糊弄的。”

    程易的记忆被拉回去年暑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的闷热，临时订的无座票，喧嚷拥挤的车厢，从日头高升到落日西垂，夜晚的火车站，乡间熟悉的晚风以及旅馆房间门后出现的那张脸。

    他没有反驳和解释，只是低着头回味般地笑，因而并未看到身边人侧过脸来瞧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吃完火锅出来，程易没有回校，直接跟梁妍去了她提前订好的酒店。

    蛋糕还剩下六分之一没有吃完，梁妍一路拎了回来，进门放在柜子上打开，食指挖了一大块，转身往程易的脸上抹去，他的左脸颊上立刻沾上了白白的奶油。

    梁妍得逞地笑，转身还想再去挖，被程易搂过了腰，抓起她的手，舔着她手指上残留的奶沫说：“你先把我脸上的吃掉再玩。”

    她戏弄地笑：“为什么要我吃，你有本事自己吃啊。”

    他禁锢着她的身体，眼睛里情绪未明：“那我自己吃了。”

    梁妍还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偏过脸快速朝她靠近，脸上的奶油精准地擦到了她的唇上，绵密的香甜味钻入齿缝。

    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刚猜到接下去他要做什么举动，覆在唇上的奶油就被人含进了嘴里，连同她上下两瓣唇，直到奶油被吃干抹净，只剩下他辗转脑袋轻柔地吻着她。

    梁妍迷失在这个奶油味的吻里，从来没觉得他的吻技有这么好，既给了她呼吸的空隙，又没中断接吻的意境，甚至中途还帮她将外衣剥了去。

    房间暖气的温度偏高，梁妍露出锁骨，只剩下一件内衫也觉得热，她抓着程易的后背，被他小心放倒在床上，看见他脱掉上衣和裤子，紧接着帮她将紧裹的裤子从腰间褪下去。

    她的腿白净光洁，因为经常抹身体乳，软滑细腻也不干燥，像刚沐浴完出来似的。

    程易喜欢她的腿，也喜欢勾着它们，但它们却老不听话，有时候不喜欢待在他的腰间，非要抗在他肩上，又或者是分开跪在他身侧，总之一旦有什么想法，它们必然是能来主导他的。

    当她大汗淋漓地从他身上倒下，趴在他耳边大口喘息时，程易轻拍着她的背脊，和她换了个位置再次继续，这回她倒是什么劲也提不起来了，黑色的长发缠在脖间像妖精一样，猫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求了好久。

    程易眼睛发了红一样盯着那上下移动的两团，低头反复啃了很久，终于到了停歇不动的时刻，他吻着她脸说：“好像真的比之前大了。”

    梁妍迷糊地感受那波隔离在外的热潮，相契之处有被烫到，她嘲笑他：“你是不是小时候没吃过，所以现在破戒上瘾了？”

    程易撑着手臂在上方看着她，手指慢慢理着她鬓边被汗水沾湿的发，鼻尖碰下来抵着她说：“是没有吃过，你是第一个。”

    那双眼睛里充满渴望与依赖，梁妍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强大的母爱，搂下他的脖子抱住说：“能和我讲讲你妈妈的事吗？”

    程易靠在她的颈窝里，问：“你想听哪些？”

    梁妍将他的手掌贴在她心口上，她随之盖在上面说：“你爸跟你妈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生下你的？”

    程易喃喃道：“他们是同一个村的人，小时候感情好学习也好，后来一块考上县城的高中，又一块来北城读书。我妈念完书在医院做护士，我爸本来准备学医，后来放弃了这条路，改去学了金融，他们本来准备毕业就结婚，但到了那个时候……”

    “你爸遇到了程裕的妈妈是不是？”梁妍知道那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无论从过去还是现在的角度看，都是程伯伯为了权利抛弃旧爱，高攀上了方阿姨。

    “那时候我妈和我爸决裂，没有告诉我爸就直接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可能就是那次没有调养好，导致落下了病根，在后来又跟他稀里糊涂有了我之后，她一个人躲了起来，哪怕明知对她有生命危险，也坚决要把我生下。等她肚子很大的时候，才敢回家面对外公外婆，直到把我生出以后就走了。”

    梁妍唏嘘又心酸地听着，想他小时候没有父母陪伴，住在那样偏僻的山里，和程裕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她抓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握：“难怪你那么瘦，小时候吃什么长大的？”

    “是我本身体质就偏瘦，外公外婆把我照顾得很好，从来没让我饿过一顿，反倒是他们为了把我拉扯大，付出了很多。”

    “你爸就没有给你们寄过生活费吗？”

    程易摇头：“我外公从来不收，他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你也很有骨气，你肯定像你外公。”梁妍捏捏他的脸说，“你这么老实听话，是从小被他们教的吧。”

    他点头：“外公也觉得我像他。”

    “那你外公一定不像你这么蠢，大老远从北城坐火车回家，还一个劲地找时间拖延，就为了那点小算盘。”

    当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抵达小镇那天的记忆席卷脑海，她在热浪朝天的街上一脸嫌弃，进了旅馆之后抱怨懊悔，甚至等不到他出现而耐心耗尽，再到后来的一念之错。

    但现在再让她重新回想一遍，却记起了更多的细节，他特意给她买的烧烤，第二天准点敲响她的房门，连续几天给她带的早餐，登山时背包里充分准备的东西，走吊桥时及时扶住她的那只手臂。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赶时间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晚上几点到家睡觉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么短暂的睡眠时间下，第二天还能有精力陪她一块儿爬山的。

    他什么都没提，而她当时看他不断打着哈欠，也没有丝毫察觉。

    他那时完全来不及去车站迎接他，到了她要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梁妍忽然想，要是没有那回事，她没有去江州，也没有留在国内读大学，现在他们之间估计已无交集，早就忘了彼此。

    她好奇他当时的想法：“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让我去江州玩，难道你想改变什么？”

    程易跟她正对着脸：“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可能那是最后一次了。”

    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笑道：“你挺会给自己抓机会。”

    “那我是抓住了吗？”他问她要答案。

    梁妍踢了下压着她的小腿：“你是不是白痴，在我的身体里问这种话。”

    俩人就着这姿势温存了许久，程易不好意思地退出来，他刚才舒服过头，沉溺在了里面。

    梁妍全身黏糊糊的，又没什么力气，程易抱起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等她擦净身子出去，他才给自己洗了洗。

    洗完后出来走到床边，程易却见床上摆着一套黑色的男士西装。

    梁妍侧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冲他微笑：“你的生日礼物。”

    程易从上看下来，一时忘了给出反应。

    “愣什么，快点穿上去，我想看看。”梁妍从床上坐起来，拿起白色衬衫往他身前比了一下，“我都是瞎买的，还不知道合不合尺寸呢。”

    程易摸了一下西装面料，问她：“多少钱？”

    梁妍催他将衣服脱了，说：“打折买的，一套下来也才五百多。”

    程易虽然从未逛过西装店，对此没有接触毫无了解，但他以前看过程宗明穿的那些西装质感，不禁怀疑道：“怎么我感觉做工很好，应该要很贵吧。”

    梁妍解释：“这你不懂，有时候你摸着挺好，它不一定好，真正好的是全羊毛的，我还不至于买那么贵的。”

    程易想看包装袋：“那这是什么牌子的？”

    梁妍拿起地上的纸袋给他看：“就杂牌，别废话了，快点。”

    程易想不到人生中第一件西装是她送的，已经算不清这是她送给他的第几样东西了，他脱掉上衣，当着她的面先穿衬衫。

    衬衫比较合身，他扣完最后一颗扣子，问她：“你知道我的尺码？”

    “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她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想不想知道？”

    “什么办法？”程易直觉不是个好办法。

    梁妍替他将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双臂绕到后面圈住他的腰，得意道：“就这样，我找了个跟你差不多身材的男高中生。”

    程易抓紧她的手臂，脸色不悦：“你抱他了？”

    梁妍想起当时自己还逗了下对方来着：“他跟你一样害羞，被我占便宜，算是他吃亏了。”

    他还是吃醋：“你这是馊主意，可以来问我的。”

    “问你还哪来的生日惊喜。”梁妍继续拿起了西裤，看见他穿上以后，到脚底的长度还可以，就是裤腿里面略显空旷，她抓了一下里面的空气说，“你太瘦了，身上再多点肉就能撑起来了。”

    程易最后将外套穿上，整理了下衣领和边角：“听学长们说，到时候外科实习一天都在手术台上站着，基本没时间吃饭，所以经常狼吞虎咽，体重反而会增。”

    梁妍站远了欣赏：“我这又不是让你上手术台穿的。”

    程易觉得现阶段也没机会穿：“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穿？”

    “你们专业不是有课题报告吗？演讲的时候就穿这个，到时候一定是全场最帅的。”

    他笑道：“能有多帅，老师又不看这个打分。”

    她一顿海夸：“反正你要是穿这一套站在我跟前，我肯定谁也不看，就选你了。”

    她今天嘴很甜，似乎是想方设法让他开心，程易将她拉过来抱入怀里说：“谢谢你，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二次生日。”

    “第二次？”梁妍懵了，“上次是什么时候？”

    程易附在她耳边说：“你大概不记得了，三年前我们一起看流星雨，第二天下雪了，放学回去我请你吃过蛋糕，那是我十七岁生日。”

    梁妍记得流星雨，自然也记得那个下雪天，以及那块被他叮嘱要吃下的蛋糕，她抬起头看他：“那天是你生日？你为什么不说？”

    “你们过生日都比较隆重，我不习惯那样，只是想跟你分享，简简单单就好。”

    “那你不是亏了，我都没有送你礼物。”梁妍摸着他衣领上的扣子说，“要不这样，你想要什么愿望，我现在给你补一个，马上就能够实现的。”

    程易快速想了一个：“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这个愿望梁妍还真没猜到，怪她想得不纯洁，以为他会要求什么闷骚的姿势，回想她还从来没在他面前唱过歌，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品味的：“你想听什么歌？不会的我可不唱。”

    “你应该会的。”他放低要求，“唱一段也行。”

    程易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听歌软件，点了歌单里她曾经分享过的《Eternal Flame》。

    这是一首上世纪的老歌，至今发行已有数十年，唱腔是温柔女声，歌词表达了满满的爱意，通常情况下都被当做告白曲。

    前奏刚响起两个音，梁妍脑中的旋律就跟着转起来了，这首她太熟悉了，甚至她们宿舍的人都会唱，不看歌词她也能流利地唱完。

    到了第六秒，女声已经开始唱了，梁妍还没准备好：“等等。”

    程易按了暂停，将音量放小了一点，给她充分时间准备完毕，得到首肯后，进度条拉到左边重新开始。

    他坐在床上，而她坐在旁边，跟着歌里的女声轻轻唱起来，到了后面又渐渐将之盖住。

    程易想过她唱歌应该很好听，没想到这么悦耳，每一个音都落得很准，歌词吐字也清晰，可以想见她平时口语没有少练。

    这首歌不长，最后结束的歌词，是她坐在他腿上唱完的，收声后她对他说：“生日快乐。”

    梁妍这趟过来准备待三天，周五程易全天有课，梁妍就陪着他去上课。

    因为昨天高调的出场方式，几乎全班同学都认识了她，她走到哪别人的目光跟到哪，即便和程易单独坐在最后排，仍是有人不时转过头来偷偷看她。

    进入上课的时间，梁妍起先饶有兴趣地旁听，到了后面就开始乏了，跟她平时上后半节的课一样，脑袋慢慢倒在了桌上，看着她男朋友认真听讲的侧脸发呆。

    程易知道有她在，自己肯定听不好课，难得她这次很乖，什么小动作都没，要么玩手机，要么就是趴在桌上看他。

    直到下午的课结束，程易带梁妍去逛了图书馆。

    这个时间段有不少人在准备考研，程易拉着梁妍，直接上了五楼的藏书阁。

    藏书阁从外面看还是上世纪的建筑，里面却是现代化装修，但大致保留着原来的格局，一圈回廊走下来，中间往下看是个天井，除了一个老旧的楼梯没有别的出路，加上藏书阁都是有年代的历史书籍，保存得不是很好，因而这边不太有人上来。

    程易第一次上来还以为误闯了禁地，听管门的大伯解释才知道，这边也可以借书，只不过来借的人很少。

    图书馆里已经很安静了，但是五楼更加安静，程易喜欢这边的小环境，也喜欢翻阅里面的书，他看到好多没在市面网络上流传的武侠小说，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不过看一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这次带梁妍上来，就是为了找到他曾经看书的小角落，这边是书架与墙之间的死角，但死角处有一扇狭窄的落地窗，此时夕阳已经照了进来，穿过层层书架，落在颓败泛黄的书脊上。

    梁妍站在窗边俯瞰楼下，有几个学生正从对面教学楼走出来，齐力托着一个巨大的教具模型，光天化日之下很是吸睛。

    程易搂着她转过身来，金灿灿的光线覆在她透明细小的绒毛上，从脸颊移到嘴唇，一如既往地温柔，他在夕阳中吻住了那片金色。

    周末一天半的时间，程易带梁妍去外面逛公园。

    北城最不缺的就是公园，周末出来游玩的人很多，可能就是人多，所以才让他们撞上了那一个概率。

    梁妍率先看见，程宗明和一个女的在那儿拍照。

    程易因为她迟滞的脚步，也跟着往那边看了过去，不过在他看清后，表情要比梁妍淡定得多。

    眼见那边俩人将要过来，梁妍赶紧拉着程易往旁边人多的地方躲了起来。

    程易问：“你是怕他们被看见后尴尬吗？”

    “不止他们尴尬，我们也尴尬呀。”梁妍直说，“我不想让你爸知道我们在一起，也不想让我爸知道我们在一起。”

    程易沉默了会，想趁这机会顺便问点什么，最后还是换了个问题：“那我们要一直保密下去吗？”

    梁妍说：“反正对我们家里人都要保密。”

    程易没说话了，他想起那条公开在一起的朋友圈，她果然是不告诉程裕的。

    程宗明他们边走边欣赏，慢慢往反方向过去了，梁妍和程易才重新牵起了手往前走，出了公园后到附近咖啡厅坐了会。

    程易买完咖啡回来，在梁妍身边坐下时，见她手机里正在看伦敦的天气，他问她为什么看这个，她切换屏幕说随便看看。

    令人难忘的生日过后，程易每次打开衣柜看到那套西装，嘴角都会浮现浅浅的笑意。

    他原以为没机会穿，到了年后第二学期，在老师的推荐下，有幸拿到三校医学院联合举办的相关课题演讲比赛机会。

    他没有提前告知梁妍，怕到时讲得不好，反而辜负了她的期待。

    那些时日，程易在网上看各种大学演讲视频，学习一些语言技巧，带有自信的眼神和手势，私下又将西装重新穿了一次。

    走路的时候，裤腿甩起来的确有些大，程易在里面多加一条裤子，看上去好了很多。

    演讲比赛的场地在别的大学，出发那天程易怕弄脏，先将西装放在袋子里，等到了场地再找地方去换。

    他在隔壁小教室换完，本来还怕这一身会不会太隆重，没想来到大教室，大部分男生都穿了西装，个个散发着强者的气场。

    程易捏了捏敞开的衣襟，感觉也燃起了一些自信。

    这次程易是跟另一个女生一组，陪同的还有俩人的辅导老师，但不知为何沈冰羽也来了。

    沈冰羽跟老师的关系好，一直在那欢乐地聊天，看见程易穿西装过来，眼前一亮说：“你还准备西装了？这样穿着很帅。”

    程易点了点头，找了个空位坐下，趁着时间还多，拿起手中的稿子再看一遍。

    这次比赛最低年级是大三，最高是研一，年级段越往上知识面越丰富，各种观点碰撞如同高手过招。

    程易本就是来练胆子走过场的，顺便听听论点开开眼界，加上几天练习下来，腹稿已经背到滚瓜烂熟，五分钟时间，他很顺畅没卡壳地讲完了。

    辅导老师很满意，说：“逻辑条例很清晰，诊断那里讲得非常好，最后提问的回答也不错，就是等过几年你的论点可以写得再精细一点。”

    程易认真听取意见。

    沈冰羽问他要手头的稿子，拿过去看了眼说：“你好厉害，基本都是临场发挥。”

    程易谦虚地说：“刚好是我擅长的。”

    整个比赛结束，评分的老师做最后总结，二十多个参赛者里，总分排前五都是大五研一的人，程易排在第六，实属大三大四中的佼佼者。

    这趟参赛行程收获颇丰，回程坐车到学校门口，程易下车跟老师告别，沈冰羽同他一块进校门。

    她突然问起：“你是不是跟你爸和好了？”

    程易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沈冰羽感到很奇怪：“没有和好的话，那你怎么会买这么贵的西装？”

    作者有话说：

    本章最大伏笔，看出来了吗？看不出来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会回来看的，都市篇再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