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02 (9)
才和此次谈合作的盛达公司正式见面。
地点就选在市中心的一个酒店里,作为东道主,盛达公司为了表达诚意,直接包下一层楼来,以免有人打扰。
岑茉之前是看过详细资料的,扫了一眼对方的来人,就认出正中间被簇拥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就是盛达现任的总裁沈曦年。
他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也有过国外留学的经历,算是个比较上进的富二代,所以他父亲才会把这个位置传到他手上。
要说这盛达的前任老总也是蛮传奇的人物,明明是五十多岁,年龄也不算太大,正是事业期,却忽然宣布辞去一切职务,把公司直接交给了儿子,自己定居海外,什么都不再管了。
所以说起来,这沈曦年上任的时间也不比苏行止长多少,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只是这盛达的规模更大一些,更难管理罢了。
两位总裁握手之后,两旁的高层们这才过来互相攀谈起来,岑茉全程都站在苏行止身后,眼睛也没闲着,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盯了一遍,跟自己脑子里的名字对上号。
她此时主要的任务也就是这个,帮助苏行止认出每一个人,防止他把人搞错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她的位子也一直都在苏行止身边,惹得盛达公司的那些人不时看过来,目光盯在她身上,里面有些不同的意味。
岑茉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想必圈子里,对于素来禁欲自持的苏总身边破天荒出现一个年轻女秘书这件事,早就都传遍了吧?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看来,她和苏行止的关系,倒也真的不怎么…纯洁了。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干的那些事,她耳朵禁不住就红了一下。
旁边,苏行止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看她。
男人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装,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些,看起来严谨而淡漠,修长的大手拿着刀叉,优雅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偶尔跟盛达的总裁交流上几句。
过一会儿,动作很轻地挪开了岑茉面前的盘子,将那盘切好的牛排放了过去,而后才继续若无其事地扭回头去。
大家都看着呢好吗?!在座的都是人精似的存在,即使目光扫到了这个动作,却也还照常地交谈着,只是目光里都带着心照不宣。
岑茉手里的叉子停在中途,眼看着面前干净的白瓷盘子里,被切得整整齐齐,甚至还能排列出原本形状的鲜嫩牛排,耳朵感觉更热了几分。
默默叉起一块放在嘴巴里咀嚼,别说,还蛮好吃的,也不知是因为肉煎得好,还是别的某些原因。
她之前毕竟生活并不富足,因此没有吃过几次西餐,虽然学过简单的刀叉事业技巧,但是面对牛排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信,怕盘子和刀接触,发出那种很刺耳的噪音,所以她干脆就没有去碰。
但说实话,她还是挺想吃这牛排的,眼睛不自觉就扫了几眼。
就这么微小的动作,苏行止居然也能看见,而在他工作的时候,一般都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从始至终切这牛排都是为了她。
而此时,男人已经放下了刀叉,再不碰桌上的食物,继续低声和盛达总裁聊着,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认真,看起来相谈甚欢。
饭后,因为盛达总裁的再三要求,一行人又决定去盛达自家的球场去打高尔夫。
照例是自己开车,苏行止上车之后,才转头看了看岑茉:“吃饱没有?等工作完了,带你去吃别的。”
眼见他语气自然,一点儿都没提昨晚的事情,岑茉也就放松了一些:“我还好,但你一口都没吃吧?”
“嗯,那等一会儿,你带着我去吃饭。”他便改变了说法,很快发动了车子,跟在前车后头行驶了起来。
那球场在郊外的位置,因此车子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下车之后,前头盛达得总裁沈曦年就迎了过来,大笑着说道:“哈哈,路途很远吧?走吧,我来带路,咱们去换衣服。”
说着就和苏行止攀谈了起来,神态比刚才更加热情了一些,岑茉在一旁就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人和刚才不同,具体的却也说不上来,明明衣着和相貌都一样。
她是跟在苏行止后面的,因此落后于两个人几步,看着那沈曦年的走姿,心里的疑惑更甚,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会改变自己的走路方式吗?
跟刚刚的沈曦年不同,这个沈曦年的步子更大些,而且左摇右摆的,看起来太随便了些。
她就又追上去两步,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一下这人的侧脸,这才更确认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虽然大致容貌差不多,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
“苏总。”她就开口叫了一声,举了下手里的手机:“公司有电话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通知您。”
苏行止显然看出她神色有异,但还是大步走了过来,两个人离那冒牌的沈曦年有了些距离,岑茉才一边装着把手机递给他的样子,一边低声提醒:“那个人不是沈总,我感觉…应该是双胞胎。”
两个人长相如此相似,这人又轻易地混了进来,思来想去,岑茉也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好,我知道了。”苏行止点头,把手机又递还给她,这才大步又走了回去。
“公司有事吗?”冒牌沈曦年还在原地等着他。
“不是什么要紧的。”苏行止淡淡说道,扫了对面这人一眼,声音冷了下来:“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是去换衣服吗?好久不见,沈曦霖。”
苏行止居然认识这个人吗?岑茉走过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有些惊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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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撑腰 ◇
◎气势超强啊!◎
第 32 章 032
岑茉实在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盛达的沈总会有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资料里完全没有记载不说,就连沈家都从未公开宣布过这个消息。
这就有些太奇怪了, 出身高贵的富家公子,又怎么会选择隐姓埋名呢, 按理说应该行事十分地张扬, 尤其他兄弟还继承了家业, 成了盛达的总裁, 那么这个沈曦霖,也应该在公司内部担任要职才对。
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不然他也不用借沈曦年的样子进来,还装模作样地哄骗别人。
不过说实话, 这两兄弟的外貌也太过于相似了, 岑茉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是从后面看了走路的姿势, 而且她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记忆人脸,才能找出微小的差别。
不过大多数人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不敢确定,谁又能知道, 盛达的老总还有一个从未公开过的兄弟呢?
前头,苏行止和沈曦年的对峙仍然在进行, 两个男人谁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苏行止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之前估计也有过什么渊源, 只是他认不出人脸, 才被一时哄骗了, 不过即使认得出,一般人估计也分辨不了吧。
岑茉观察了一会儿,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同时又在心里暗暗担心,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两个人像是有仇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心态,虽然那沈曦霖和他兄弟一样,也是十分英俊高大的样子,但岑茉怎么看他都感觉,这人的气质太邪性了,让她平白地生出厌恶来。
这会儿,从后面的路上,才大步流星走来几个人,正是盛达的老总沈曦年,也是一般无二的西装和发型,两兄弟看起来就跟真假孙悟空似的,场面有些怪异。
抬手让身后的下属回避,沈曦年才皱了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的神情:“曦霖,你怎么在这儿?”
“哥。”那沈曦霖却是笑嘻嘻的样子,抬手和他哥打了声招呼:“你总也不来见我,我想你了呗。”
沈曦年的表情就更加不好了,但碍于外人在场,还是压抑着情绪,上下打量了他弟弟一眼:“你这是什么衣服?扮成这个样子给谁看!”
“不好吗?哥。”沈曦霖脸上笑容不变,还伸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我看你穿这样明明就很帅。”
“沈曦霖!”沈曦年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声,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很是紧张。
双胞胎之间,关系不是都很好吗?彼此间一般都还存着心灵感应。
但岑茉看这两兄弟,却完全不是这样。
就见那沈曦年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便直接伸手向后指了指:“回家去,别在这里出现。”
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看起来很想让他这个弟弟立刻消失。
“好啊,我走。”就这么僵持了半晌,沈曦霖才点头说道,转身慢悠悠地走了,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岑茉总感觉这人路过的时候,好像深深地盯了她一眼似的,嘴角歪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些邪气。
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就拧了下眉毛,身子往旁边躲了躲。
“过来。”
忽听见前头苏行止叫她,她才快走几步过去了。
沈曦年咳嗽了一声,显得尴尬极了:“抱歉,苏总,刚才是我弟弟,他的性格比较开朗,平时就喜欢开玩笑,不知道有没有冒犯到的地方?”
“没关系。”苏行止只是淡淡答了一句,眼睛看向岑茉,见她走到近前了,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两个人继续交谈了几句,一会儿后面的高层也陆续都跟了上来,这个小插曲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岑茉心中一直存在疑问,周围人很多,她也并没有和苏行止说话的机会,只好就这么跟在他身边。
因为事先不知道要来打高尔夫,所以人们都没准备装备,好在这球场里全部都有准备,全都备好之后,大家这才坐着摆渡车前往场地,放眼望去,地势极为平坦,四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环境和空气都很不错。
岑茉之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项运动的,自然也不会上手,而且这次本来也是以谈判为目的,所以她也只是跟在苏行止后头,递递毛巾和水什么的。
场地上有些人的衣服不适合打高尔夫,所以换了就身衣服,这么一来,原有的服饰风格就都不作数了,苏行止只能依靠发型和身形认人。
只是这些中年男人的发型,除了秃顶的那几个,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个样子,岑茉一个个盯了半天,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但又实在没机会和苏行止单独说话,只好在旁边守着。
一会儿等有人上前攀谈,她才趁着递水的时候,小声提醒了一句:“盛达的副总杜华。”
男人便微微点了下头,面色不变,神情自若地和这人谈了几句。
虽说高尔夫是个休闲的运动项目,但这么一来,倒也没轻松多少,就连岑茉都是一直提着颗心,生怕出什么岔子。
这场上到处都没有个阴凉地方,面积又大得厉害,岑茉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就被头上的太阳晒得有些发晕,尤其她昨晚还喝了酒,对身体稍微也有一点影响。
“去休息室等我。”苏行止挥杆打出一个球,转头看见了她的状态,就皱皱眉说道。
岑茉没有动,她现在还在工作状态中,一走了就会耽误事儿,万一再有人过来跟他搭话怎么办?
“快去。”男人的语气就重了些,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岑茉这才点头,过一会儿有球童开着摆渡车过来,她也就坐上去,来到了休息室里面。
比起外头的大太阳的,这里就明显阴凉了不少,布置也是十分豪华,宽大的真皮沙发摆在那里,饮水机等等设备也一应俱全,想要什么也可以招呼服务员进来点。
这会儿都在球场上,里头也没有什么人,岑茉就坐在沙发上,稍微靠着靠背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才恢复了些。
就让上次拔牙弄的,她整整一星期没好好吃饭,后来好了以后胃口也一直不好,人都瘦了些,感觉抵抗力都下降了。
外头这时忽然传来脚步声,听着挺沉的,应该是个男人进来了。
岑茉睁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还以为是打高尔夫的人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长相和沈曦年极为相似。
居然是那个冒充他哥的沈曦霖,还穿着刚刚那一身的衣服,只不过头发放了下来,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看起来有一些的非主流。
岑茉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没动,眼睛望向这人,沉默不语。
虽然心里隐约猜测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还是决定不动声色,先看看这人有什么意图再说。
沈曦霖依旧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直接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叫了叫来,伸手指指岑茉:“你们是怎么工作的?这么美丽的小姐也不说好好招待,快把最好的东西都上来,别怠慢了。”
那服务生看了他的样子,就吓了一跳,急忙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把所有菜单上的酒水果盘全部上了个遍,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
岑茉身子往后靠了靠,依旧是不说话,反正这东西又不是她点的,她也并不会吃,所以爱怎么样。
满意地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沈曦霖这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高高地跷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点起一支烟来,很快吞云吐雾起来,休息室就变得乌烟瘴气。
岑茉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心里烦躁起来,索性就站起身,准备直接出去,这个沈曦霖眼神不善,她还是少接触为好。
“你和苏行止是什么关系?”身后,沈曦霖却忽然说话。
不再装成他哥哥的声音之后,他原本的音调就有些偏高,莫名就带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岑茉没说话,此时她已经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推开门就打算出去。
“看样子,他已经让你知道他有脸盲症的事实了吧?难得啊,苏行止肯这样信赖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身后,沈曦霖忽然慢悠悠开口说道。
岑茉停下脚步,过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诈她,她就挑挑眉,反问回去:“你说什么呢?”
“呦,看来是真知道啊。”想不到这沈曦霖看了她一眼,表情更得意了起来:“苏行止不光是有脸盲症,他还讨厌和人接触,中度洁癖,这些我说得对吗?”
这人居然什么都知道,岑茉表面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来,却越来越心惊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对苏行止如此了解,两个人之前有什么恩怨吗?这些问题在她心里不断萦绕,让她不自觉有些心烦起来。
这个叫沈曦霖的人,一定是对苏行止心怀恶意,不然也不会特地找过来说这些。
确定了这一点后,岑茉就又重新走了回来,坐在了沙发上,平静发问:“你和苏总怎么认识的?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果然关心这些啊。”沈曦霖就笑一笑,饶有兴趣地把身子往前倾了倾,直看到岑茉脸上去:“说吧,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睡了吗?我看你年纪很轻,长相和身材都是上乘,他包了你是不是?怎么样,能让你感到满足吗?”
非常不怀好意的目光,问话也是粗俗不堪,岑茉坐在那里,眉头又皱了皱,神态却没什么变化:“看来你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走了。”
如果这人以为,说出这样的话语就能让她觉得羞愧难当,那就大错特错了,自己没做过这些,为什么要感到难堪?再退一步,即使真的做过,那又怎样,不过是私人的事情罢了,轮不到别人管。
见她起身又要走,沈曦霖才开口笑道:“我听别人讲,你姓岑对吧?岑秘书脾气还真是爽快,倒让我觉得有些好奇了,想…进一步探索。”
“有事说事。”岑茉已经有些厌烦了,要不是想套话,也不会这么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别着急啊,你想知道我怎么跟苏行止认识的,那我就告诉你。”沈曦霖拿出烟盒又抽了一根,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后果可要你自己承担,苏行止这个人啊,可真跟你看到的表象不一样,我很了解他的,因为我们是在欧洲留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眼见岑茉并不说话,他也就继续阴阳怪气地讲了下去:“岑秘书,我不光是知道他有脸盲症这个缺陷,我还知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冷血的人,感受不到人类正常的情感,还因为这个,接受过学校的质询,差一点被退学呢,他在心理医院的诊疗记录我都拍下来过。”
“除此之外啊…”说到这里,这沈曦霖就眯起眼睛,故意拖长声音,故作玄虚地笑了笑:“他还自杀过三次,割腕一次,站在楼顶一次,烧炭一次,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他的手腕,一定还有痕迹。”
他前面说了什么,岑茉其实都没怎么在意,苏行止有没有感情,难道她能不清楚吗?两个人相处虽然不长,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虽然不怎么表达情绪,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淡漠,但他却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会向她表白,会在她难受的时候默默帮助她。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冷血呢?
比起毫无根据的传言,她更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
但沈曦霖后面的那些话,却让她实实在在陷入震惊中,只因为,苏行止的手腕上,真的是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但她亲眼所见,并且当时心里还很疑惑,以为他之前受过什么伤。
现在看来…
不可能的,这人一定在胡说!岑茉的心里忽然愤怒起来,相比起她之前听到自己被话语侮辱时候的反应,这次才是真真正正生气了。
她这个人,一直都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在意的人,骂她十次的话,她也许只会发一次脾气,但如果骂她在乎的人,那她肯定直接就反击回去了。
这次也是一样,狠狠地瞪着那沈曦霖,她都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这人一拳:“你是不是有病?造谣别人的事情很开心是吗?”
“岑秘书,你心里现在一定是半信半疑吧?因为你看过那道伤疤。”沈曦霖不慌不忙地吸了口烟,仍是那一副贱嗖嗖的笑脸:“跟着那个冷血的苏行止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刚刚也是你把我分辨出来的吧,聪明的女人,我很喜欢。”
这么说着,他就站起身,竟然一步步朝着她逼近过来,手指间的烟仍在继续燃烧着,一缕缕烟味飘散过来,很是呛人。
岑茉后退了两步,眼睛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人,倒是不怎么慌张,她从小跟村里的小孩儿打架打多了,自然就知道大概的技巧。
打架这个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体型之间的差异,就以一个瘦人跟大胖子打架为例,这瘦子肯定是打不赢的,因为对方比他力气大,所以即便是被推一下,也很难站住脚步。
此时的情况也是一样,这沈曦霖比她高那么多,又是个男人,如果真想对她不利的话,恐怕是没办法反抗的。
除非…出其不意。
脑子里这样思索着,岑茉就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挑挑眉说道:“你想干什么?上头都有监控的,你猜你哥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训斥你?”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那沈曦霖听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咬咬牙叫道:“你敢笑话我?好大的胆子!”
“哦,我胆子是很大,不过也没有你有勇气,明明那么害怕你哥,还要故意在他眼前晃悠,惹他生气。”岑茉顺口说道,身子这时已经退到桌边,随手向后摸了一下,在桌子上拿起一把叉水果的小叉子。
如今她离这沈曦霖的距离并不远,如果贸然转身逃跑的话,肯定会被袭击,还不如这样暗中等着机会,先下手为强。
前头,沈曦霖忽然笑了起来,看向她的身后,嘴角歪了一下,眼神有点儿阴冷。
岑茉反映了一下,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转头向后看去。
休息室的门已经开了,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头上低低地压着顶帽子,脸色阴沉得厉害,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了,他就穿了件黑色的上衣,袖子挽起来一半,能够看到小臂上鼓鼓的肌肉。
苏行正在生气,非常生气。
这是岑茉认识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的生气样子,之前的他,一直都是淡漠而冷静的。
而此时此刻,帽檐下的那张英俊的脸颊上,神态却是十足冷厉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曦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充满了厌恶。
岑茉在原地站了几秒,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这样的苏行止是她从所未见的,她真的害怕他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当下急忙迎了过去,低低地叫了声:“苏总。”
“去外面等我,乖。”垂眸看了看她,苏行止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些,大手拍了下她的发顶。
噗的一下,却是有人笑了出来,沈曦霖的声音在后头响了起来,他还重重地拍了两下巴掌。
一边说道:“真感人啊,看来你们两个真的有关系啊?我观察人一向都很准确,这你也是知道的,苏行止,怎么办?我把你当年的事情全部都讲了出来,冷血无情的自杀狂魔形象,可把你这小秘书吓坏了呢。”
这人的声音贱嗖嗖的,音调很高,听了就让人觉得无端的厌烦,苏行止抬手摘掉帽子,目光垂下来,伸手拉开休息室的门,示意岑茉先出去等着。
捏着帽檐的大手越握越紧,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并不想在岑茉面前如此的…失控。
刚刚在休息室的门口,发现她居然跟沈曦霖在同一个房间里时,那一瞬间苏行止是无比担心而又自责的,责怪自己不应该放她一个人待着,紧接着,就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找到岑茉,那就说明这沈曦霖依旧盯上了她,以前还嫌弃打人会脏了拳头,此刻他却什么都不再顾及,只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人。
原本想让岑茉快点儿出去,结果身前的女人却并没有动,相反的,她还往前走了两步。
转头观察了一下苏行止的脸色,岑茉其实内心还挺纠结的,过了几秒,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手背在身后,从桌上拿了什么,而后一步步地向着沈曦霖走去。
“呦,这是想清楚了,想投入哥哥的怀抱吗?”沈曦霖轻佻地笑了一下,得意洋洋地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却被女人手中的猕猴桃汁泼了满脸,顿时眼睛酸涩难挡,他下意识弯下腰,捂着脸叫了一声。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拿了出来,岑茉把空杯子放在一旁,伸手拽住沈曦霖的领口子猛地往下一拉,顿时憋得这人连连咳嗽,喘不上来气似的,他眼睛又没办法睁开,双手只能往前瞎划拉,样子狼狈极了。
岑茉的动作干净利落,又用肘部猛击了几下沈曦霖的面部,眼看这人痛苦不堪的倒地,这才又上去狠狠补了几脚,用的力气太大,脚腕子都生疼。
再打下去,估计这人就得进医院了,岑茉观察了一下,这才停手,转身重新回到苏行止的身边。
男人起初的表情有些惊讶,这时却已经恢复平静,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脸色也没有之前阴沉了。
“好啦。”岑茉的语气不禁有些软,小心翼翼地踮了下脚,伸出手指按了下他的眉心,小心翼翼说道:“我不是已经替你打他了吗?别生气了。”
“嗯。”苏行止轻轻应了一声,把女人的小手从额头上拉了下来,紧紧地攥在宽厚的手心里面,许久都没有松开。
“那…”岑茉的语气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苏行止便低下头,宽慰地说道:“别担心,他都是假的,我没有自杀过,这个沈曦霖惯常撒谎,从前在学校里,精神就有一些问题。”
“是吗?那就好…”岑茉这才松了口气,从内至外都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男人蹲下身子,大手轻轻按了下她的脚踝,看到上次崴脚的伤处无碍,这才站起身来。
一旁,沈曦霖也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睛仍旧是睁不开的状态,大声叫嚣道:“苏行止,你这次来不是谈生意吗?你以为把我打成这样,我哥晓得了你?识趣的话,就把这个秘书交给我处理。”
他好像现在已经恨上了岑茉,一心一意地只想着对付她。
苏行止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沈曦霖闭着眼威胁道:“所以,你要让这次的合作泡汤?就为了这一个小小的秘书?”
“小小的秘书?”挑挑眉重复一遍,苏行止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你口气可真大。”
岑茉这会儿听了沈曦霖的话,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公司带来损失,抿了下嘴巴,就听男人继续说道:
“十次和盛达的合作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安危,打你怎么了?只要她不想停手,你就继续挨着。”
语气极其嚣张,又恢复了上次说‘你刚指谁呢’时,那种东北大哥的社会气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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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爱宝宝 1瓶;
33 ? 圈住 ◇
◎整个人都被他圈住了◎
第 33 章 033
岑茉并不是没有理智的人, 她当然清楚这次出差是为了谈合作而来的,在这种时候把人家总裁的弟弟给打了,那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但刚刚看见苏行止的反应, 她又实在是担心。
这人让她先出去等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在里面打架吗?虽然这个沈曦霖确实该揍,但是也绝不能是他来揍, 不然就成了两个公司之间的矛盾了, 以后势必会变成仇敌, 想合作是再不可能了。
所以她想了半天, 还是决定自己出手,来个出其不意,看看能不能把这沈曦霖给打上一顿, 也好给苏行止出出气。
结果还真成功了,那沈曦霖见她是个女人, 自然也不会留心提防, 让她的猕猴桃汁给泼了满脸。
这会儿看见沈曦霖虽然眼睛红肿,却还是不甘心地大放厥词, 岑茉心中就对他更是厌恶,但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休息室不管。
当下她就把服务生叫进来处理后续的事情,然后才拉着苏行止一起出去,站在门口低声说道:“我可以辞职的, 没有关系,到时候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好, 因为这沈曦霖出言侮辱我,我才打了他,监控也可以证明。”
一心只想着为了公司的利益, 她就没顾得上自己, 也没有注意到苏行止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看起来有些不满似的。
“走吧,咱们离开这儿。”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大手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男人的手掌宽厚干燥,又带着暖暖的温度,给人一种很有安全感的感觉,岑茉愣了一下,心脏的跳动忽然有些变快。
这应该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的拉手。
刚刚在检查她脚踝之前,他虽然也把她的手攥在掌心中,但是那时候情况混乱,她也根本没有心思细细体会。
此时却是不同的,走在平坦的小路上,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好像是把两颗心都连在了一起似的。
就这么一直走到车边,苏行止开了车门让她进去,自己才上了副驾驶,砰地一声把门关好。
“怎么了?”岑茉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这才察觉出不对,她就有些懵。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扣了两下,苏行止像是在恢复情绪,过一会儿才看向她:”为什么要跟那沈曦霖周旋呢?你明明有机会离开的。”
看到男人眼中的担心,岑茉才有些理亏:“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感觉这人好像对你有敌意,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想先套套话。”
苏行止的语气就严厉了些:“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不该这么做。”
这一点岑茉也承认,从谈话的过程中来看,这人确实有些偏执,好像精神不大正常似的。
她就低了下头:“好,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冒险。”
“这个暂且不说,那你想要辞职,这又是什么话?”苏行止靠在椅背上,接着问她。
“这个…”岑茉一时就有些语塞。
刚刚她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脑子一热,这时才反应过来,所谓辞职的决定,也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牺牲,根本就没过问过男人的意见,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她对于这些一向都分得很清楚,今天却因为心急而搞混了概念,所以才心虚起来。
“我已经说过了,十次和盛达的合作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的安危来得重要,所以以后不要说这话了。”苏行止的话语却出乎意料,并没有责怪她什么。
淡淡说完之后,他才发动了车子。
眼见他直接就往外开去,岑茉才有些着急:“这就走吗?不跟沈总打个招呼?”
“不用。”苏行止摇摇头,又说道:“通知其他几个亚创的高层,让他们也马上离开,就说公司有事。”
“好。”岑茉答应一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虽然对他的这个决定存有疑虑,但是她也没办法提出什么建议,毕竟这种决断的事情她并不擅长,她也相信,苏行止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只是这么一来,她的心情就不免沮丧了起来,打完电话之后,就闷闷地靠在椅背上,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
苏行止用余光扫见她这个状态,语气不禁就软了些:“放心,这次不是咱们的问题,监控里都有记录,盛达那边的人会主动找过来。”
“真的吗?”岑茉这才高兴了些,急忙坐直了身子。
又听男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虽然盛达的规模比咱们公司大,但也只是空壳子了,这几年投资失败过几次,损失很大,所以这次的合作,对方比咱们还要急切。”
他这么一说,岑茉也就明白了过来,亏她刚刚还白担心了那么长时间。
抬手撩了下头发,她就有些遗憾:“那既然这样,我刚才就应该打得再狠一些,怕他哥来找麻烦,我还特地留了情面。”
她这话完全就是出于真心实意才说出来的,不仅如此,还把手掌捏成拳头,不甘心地左右活动了一下手腕,看起来有些可爱。
余光扫了眼副驾,苏行止把她这些小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倒觉得好笑,怎么这小秘书的性格如此争强好胜呢?
语气轻松了些,他就随意地问道:“你这些打架的本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时候吧。”岑茉想了想,眼睛亮亮的陈述起来:“我小时候可厉害了,村里的大男孩儿都打不过我,因为我还使阴招儿,趁着人不注意扬一把土,或者先讨饶,然后从后头突然袭击什么都,花样很多,次次都不重样,他们都摸不清我的套路。”
“打架的原因呢?”苏行止驾驶车子,在前方拐弯。
“一开始是因为我年纪小,又是城里来的孩子,口音和他们不一样,这些孩子看不惯故意欺负,后来是因为被我打了不服气,回来找场子。”
这么说着,车子就已经到了苏行止在B市的这栋别墅外面了,车子停进去后,两个人一起下来。
刚刚打了那沈曦霖之后,岑茉还没有洗手呢,虽然她洁癖不严重,但是也嫌弃这人太脏,换了鞋子就急着上楼去了。
在卫生间开水龙头冲了一会儿,她觉得还不行,就又按了几泵洗手液,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苏行止走了过来。
男人已经换了身居家的衣服,上身是一件宽大的黑色绵绸上衣,底下是同色系的休闲裤,裤腿松松地垂在脚面上,他的棉布拖鞋和她脚上的是同一款式,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靠在门把看了她一会儿,男人索性就进来站在了她的身后,两只大手分别从她身侧伸到洗手台前,把她的手就给抓住了,很耐心地替她把洗手液打匀。
这是在替她洗手吗?岑茉就有些窘,感觉像是回到了幼儿园时代似的,但却又有些不同,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镜子,岑茉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两个人像是抱在一起似的,亲密无间。
相比起她的心不在焉,苏行止的表情却认真得多。
男人皱着眉仔仔细细替她冲掉手上的泡沫,这才单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干,埋怨似的说道:“你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洁癖的症状,怎么洗手洗那么狠?把自己的手当成衣服似的搓,看看都红成什么样了,上次度假村的时候也是,不就是碰了个鹅吗?”
他说的正是那次逗大鹅时候的事儿,半路上下起雨来,两个人一起跑到餐厅吃饭,洗手的时候她想到牲禽都有病菌,不免就多洗了几次手,皮肤都红了,没想到会被他观察到。
“这你都发现了啊?”岑茉就惊讶起来,好奇地扭过头看他,本身就贴得挺近,这一来,头顶就不小心撞在了男人下巴上。
耳朵里都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声音,她听了都心头一紧,吓得伸手就去搬他的下巴:“没事吧?是不是牙把舌头咬了?”
她的头顶还是挺坚固的,回头的动作又比较猛,就怕是把苏行止给伤到了,心里着急到不行。
女人白皙小巧的面颊就在不远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的情绪,苏行止垂眸看了看她,顺手把下巴上那小手给扒拉了下来,握在掌心里:“没关系,就是牙齿有些酸。”
说着就直接拉她去了二楼的书房,里面靠着墙边立了两个高高的书架,里面都是各类的书籍,旁边还有沙发和圆桌。
岑茉过去大致看了看,发现大多数是英文的原版书,里头有些还做了笔记。
苏行止站在她身后,解释了一句:“都是我留学时候的书。”
去楼下泡了两杯咖啡端上来,他才招呼岑茉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吗?我可以解答。”
岑茉见他神情坦然,这才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沈曦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
关于这件事情,她其实是很好奇的,但并不是听八卦的那种心态,而是有些担心他,尤其是苏行止手腕上的那道伤疤,更让她隐隐地心疼着,怕他之前遇到过不好的事情。
“我和沈曦霖的确是留学时的同学,只不过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整整留级三年,一直没办法毕业。”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男人这才说道,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眉心,他继续叙述下去:“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所以他的心思并不在学业上,而且在学校里偷装了不少摄像头,暗中进行窥探,其中也包括女生宿舍。”
“那就没有人发现吗?”岑茉一听这话,就睁大了眼睛。
眼下国内这样的偷拍事件就屡禁不止,她却想不到,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有了这样的事情。
“有沈家在暗处保护着,没人能够抓住他。”苏行止摇摇头道:“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沈曦霖的这个毛病,所以跟外界抹去了他的信息,并且把他和沈曦年分开进行留学,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放弃,任他胡作非为,只要不被曝光出来,给沈家丢人就好。”
听到这里,岑茉就叹了口气,一般情况下,这种被家庭庇佑的坏人,是最不容易得到惩罚的,也正是这样,这些人才觉得有恃无恐。
苏行止的叙述仍在进行:“后来的时候,光是偷窥已经满足不了沈曦霖,他就开始通过这些录像来分析被偷拍之人的性格和习惯,并从中找出弱点来,故意接近这个人来进行言语诱导,发掘出内心之中的绝望,让这个人选择自杀,有一个女生就是因此而死的。”
“这…他身上居然有人命?”饶是岑茉再有心理准备,这时也忍不住心惊,这么看来,沈曦霖完全就是一个内心险恶的魔鬼!
这种人,原本就是应该进监狱的,却被他一次次狡猾地逃脱了。
“是啊,但当时不管是警方,还是这个女生的父母朋友,都认为她是自杀的,因为她生前一直表现得很消沉,而且留有遗书。”
苏行止的脸色也有些阴沉:“这件事过去后,沈曦霖变本加厉,又盯上了一个男生,这次被我发现了异常,我当时上课跟这个男生坐在一起,发现他本子里写满了轻生的字句,跟他聊了之后,才知道他最近一直能接到沈曦霖的电话,借着关心的名义,一直在对他进行自杀的诱导,我就去警告了沈曦霖,打了这人一顿。”
“所以他就记恨上了你?”岑茉差不多也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苏行止所讲述的事情,却比她想象得更惊险一万倍。
“他不光恨上了我,而且想发现我的弱点,来诱导我进行自杀。”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我当时有严重的抑郁症,定期会去看医生,这部分诊疗记录被沈曦霖收集起来,当作我冷血的证据,他还在我的公寓偷偷安装了摄像,发现了我有脸盲症。”
“那…你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吗?”岑茉不自觉地就往前靠了靠,跟着也紧张了起来。
“我发现了。”男人并不在意地轻笑了一下:“这些我都是故意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他更加盲目地自信起来,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对我进行自杀诱导。”
这么说着,他就坦然地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那道浅浅的疤痕:“这是我当着他的面故意划下来的,然后拍下了他劝我自杀的整个过程,以此作为证据,把沈曦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之后他就被沈家的人救了出来,再没公开出现过。”
男人纤长的手腕上,那道疤痕虽不明显,但看了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发酸,岑茉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声音有些低:“疼吗?当时。”
“还可以,我切得并不是特别深。”
他答得云淡风轻,岑茉的眉头却仍旧皱着:“那抑郁症呢?已经好了是吗?”
“嗯。”苏行止点头:“我一直按时吃药治疗,之后就没有再复发过。”
天色这时已经暗淡了下来,书房里的光线都昏暗了下来,两个人却都没有去开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许久,岑茉才慢慢站起身来,眼见苏行止也已经起身,她就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地拥抱了他。
无关于其他的感情,只是经历相似的两个人,互相地慰藉取暖。
曾经岑茉以为,像是苏行止这种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富足的人,一般是没有烦恼的,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但是通过了解她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生而为人,有时候就是注定来世上受这一场磨难的,不管是富有是贫穷,不管容貌怎么样,经历怎么样,谁都是逃脱不了的。
…
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当晚两个人也就没有出去,岑茉随便用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做了碗汤面。味道意外还不错,一人吃了一碗,就都觉得饱了起来。
上楼回到房间之后,岑茉就去浴室洗了个澡,靠在床头敷了个面膜,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去陪陪苏行止。
心理上的创伤她也曾有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她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难受,好像喘不过来气似的,整个世界都昏暗了很多。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在她身边安慰安慰,也许就会好上很多。
今天苏行止经历的这些,跟她的过去也有些相似,也是人生中不那么顺畅的一段时间,尤其他还得过抑郁症。
一旦回想起来的话,心情难免会受影响吧?
这么想着,她就换了件比较严实的棉布睡裙,走下楼来厨房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当夜宵的东西。
端咖啡或是茶水的话,这么晚了。难免会影响睡眠,其他饮料又都没有了,看了眼冷藏室的鸡蛋,她就伸手拿了一颗出来。
先拿水壶把水烧开,她又倒了些沸水把碗预热了一下,这才打进去一个鸡蛋,搅散了迅速冲入开水,放进去些红糖调味,做了一杯甜的鸡蛋水。
这东西她以前常喝,甜甜的很暖胃,也不知道苏行止喜不喜欢,她就打算先拿上去试一下,不行的话就自己喝掉算了。
找了个托盘把这碗鸡蛋水端好,她才小心翼翼地重新上楼,来到苏行止的房门外头,伸手敲了敲。
没过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苏行止身上随意地披了件浴袍,头发都还湿润着,看样子也是刚刚洗完澡。
这房子就住着他们两个,能来敲门的也只有她,所以男人并不惊讶,倚着门边淡淡的望过来,在那鸡蛋水上停留了几秒,挑挑眉:“给我喝的?”
高大的身子往旁边让了一下,就是让她进来的意思了。
岑茉原本想着,就在房门外陪他说上几句话,把鸡蛋水给他就行,这会儿却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就走了进去。
这房间她还是第一次来,总体布置得和她那边差不多,床品的颜色却是深蓝色的,风格显得更硬朗了些。
把鸡蛋水在床头柜上放下,岑茉才转头对他说道:“我做了甜的鸡蛋水,你喜欢喝吗?要不要尝一下。”
“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男人的长腿随意地向前伸展着,大手捏着那杯子的把手拿起来,轻轻喝了一口,表情没什么变化,然后一仰头,全都喝掉了。
“诶,烫!”岑茉吓了一跳,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并不爱喝这个,才索性全灌进去了。
不爱喝就明说啊,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啊。
“你做的,就必须要喝。”伸手拿了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下手,男人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就那么盯着她看。
今天的睡裙不短啊…
岑茉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疑惑,还特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确认之后才放心下来。
原以为他心情不是很好,但看这人现在的样子,却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这样就挺好,他的心思素质应该是比她强吧,至少没有受到往事的影响。
过去拿上杯子,她就准备出去了,结果不经意间碰到苏行止的手指,温度却有些低。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就停下动作,抬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没感觉出什么来,索性又凑近一些,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
温度除了有些低之外,没什么异常,应该是没有发烧。
小的时候,岑茉生病,妈妈就常常用这种方式测试温度,手跟前又没有温度计,所以她下意识就也就这么做了。
可马上又觉得不对劲,两人的距离也太近了吧?看起来就跟她在占人家便宜似的。
男人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并没有向后避让的意思,眼里的深意让她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向后退去的时候,腰上却箍了只大手。
只轻轻一带,苏行止就把她拉入了怀中,低头用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女人白皙的面庞,他的声音有些低:“告诉我,你过来干什么来了?”
伸手退避了一下,结果当然没有成功,岑茉有些懵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被他圈住了,动都动不了一下,有些被动。
她就只好如实说道:“我怕你心情不好,想来陪陪你。”
“好啊,那你打算怎么陪?”他便继续追问。
“我给你讲故事?唱歌?讲笑话?”岑茉也是急了,索性乱讲一通。
红到快要烧掉的耳朵却被人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些不行,太幼稚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岑茉都有点儿结巴了。
“不如来些,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怎么样?”他想了一会儿,果然提议道,语气十分自然。
作者有话说:
不要想歪,成年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工作呀~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没有然后。 5瓶;
34 ? 心动 ◇
◎彻底把最后一把火给点着了◎
第 34 章 034
什么事儿成年人能干, 但是小孩儿不能干?种类其实很多,但这会儿两个人的距离与姿势,却让岑茉不得不想歪。
怎么送个鸡蛋水, 把她自己也一块儿送过来了?
男人的掌心温热,铁箍似的箍着她的腰, 力气用得还挺大, 不得已她又自己往前挪了挪, 这下便更加贴近。
两个人都是刚洗过澡, 自然也不可能穿多严实,更何况苏行止的这件浴袍还没怎么系紧,前襟松松的敞着, 岑茉窝在他的怀里,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紧实的腹肌。
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她的脑袋不自觉就低了下去, 侧脸都是红的:“那你说怎么办?”
很少看见她这么乖的样子, 又是这样半红着张脸,苏行止低头看过去的时候, 眸色就变得更深了些。
他一向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其实内里又柔软到不行,一点儿都不禁撩, 但就是这种反差的样子,才更显得可爱。
实在是太鲜活的一个人, 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是独特而真实的, 发自内心而表达出来, 没有半分的作假。
“你说呢?”他偏不明说, 只诱导着她继续讲下去。
岑茉没吱声,心里乱七八糟的,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觉得实在太窝囊了些,怎么就被这人吃得死死的?
明明应该女王一些的,起码也要托着男人的下巴,反着调戏回去才是…
但这种时刻跟之前的每一件事情又是不同的,不是她提前脑补做好准备就可以,身体反映出来的全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半点儿做不来假。
这么想着,她便又想叹气,总感觉自己这之前的形象全部都毁了,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岑姐来着,这会儿却变成了个含羞带怯的小女人。
“你如果再不回答的话,那我就要惩罚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脑顶响起。
还没等岑茉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人的双腿却忽然往下沉去,把两条长腿给伸直了。
腰让人抓着,想下去又下不了,她吓了一跳,就跟坐了滑梯似的,身子一个劲儿往下坠,也只好把垂在下头的两条胳膊收上来,紧紧地挽着男人的脖子。
苏行止便低低地笑了一声,顺势抱着她站起来,倒是不再戏弄她了,正正经经地往前走去。
他房间的床垫子还挺软的,岑茉陷进去之后,身子还往上弹了弹,就看见男人也跟了上来,俯下身来,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
岑茉抓了下床单,又紧张了。
人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但是她又不想上刚才那样露怯,只好也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一秒,两秒,三秒,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了半晌,岑茉眼睛都有点儿酸了,还是没有眨眼,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忘记了…
苏行止是知道她的瞪眼本领的,认真起来的话,这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足足能撑上半分钟不成问题,之前也因为这个,他脑袋差点儿都被她弹肿。
手臂撑在她两侧,他就装作低头的样子,一点点接近她。
果然,女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了一下。
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岑茉再睁开时,才看见男人仍好好的俯着身,只是两个人脸颊的距离更近了些,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若隐若无地传过来。
和她的甜香不同,是一种带着青草气息的果木香,很淡,但又莫名地吸引人。
察觉到这人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岑茉就往旁边歪了下头,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
重新转过来时,她就下定决心般地往起撑了下身子,一点点接近,而后小心翼翼地用唇角挨了下男人的侧脸。
“这样可以吗?”复又躺平,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
苏行止并不答话,喉结上下地动了一下,目光更深沉了些,倒要看看她接下来怎么办。
过一会儿,才见女人的神情有些纠结,慢吞吞地再次起身,这次却不是脸侧,而是在他的唇上又印上一个暖暖的吻。
严格意义上,这是个并不算吻的‘吻’,顶多是小孩子玩闹得吧唧一下,嘴唇和嘴唇之间稍稍的触碰。
但即便如此,也够叫男人觉得心潮翻涌,撑在床铺上的大手动了动,他便不再忍耐,刚要主动加深下去时,却又顿了一下。
岑茉那边,又有了新的动作。
两个人唇角相贴之后,就一直没有分开,就这么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她都觉得自己脖子快要酸掉了,但又觉得,还是需要进一步才行…因为苏行止并没有反应。
男人的嘴唇软软的,下巴上的胡茬却稍微有些扎人,嫌弃地换了个角度,她就试探着张了张嘴,继续向里描绘。
淡淡的牙膏薄荷味,还有一股子糖水的甜味儿。
再要撤离,却是不可能的了,她刚刚的举动,彻底把最后一把火给点着了…
舌根子生疼,她就闷闷地唔了一声,刚刚瞪眼蹬太久,眼睛也有些酸涩,眼角红红的不停流泪,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事实也真是这样,后脖子叫男人的大手撑着,即使躺回去也不能,她就这么费劲巴拉地扬着脑袋,被人深深地吻着,看着却完全像是她在主动。
这叫什么事儿啊?
明明之前看着,他的胡子也并不怎么明显,这会儿被他胡茬子扎到,她才觉得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疼啊,人脸上的皮肤本来就是最嫩的。
双手从他的后脑上离开,她就胡乱挥舞了几下,这才使劲儿捶了他肩头几下,到底是顾着她的感受,拇指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角,男人这才结束了亲吻。
慢慢把她的脑袋放了回去,他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侧,低低逼问:“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看见她眼角红红的,苏行止还疑心是自己吻得过重了些,用指背替她擦了擦泪痕,继而把人深深地搂在怀里,一起坐起来,靠着床头亲密地坐着。
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女人的短发还有些潮湿,想必是她偷懒没有完全吹干,手指穿梭在发间,有些微的凉意传了过来,倒也蛮舒服的。
那一层稍长的短发之下,就是剃成毛寸的发茬儿了,他的手指上去摸了一下,毛扎扎的,但和男人的毛寸发型又有些微的差别。
她的头发是那种很软的类型,即使剃短了也是这样,像是短毛小猫的手感,毛茸茸的,分外可爱。
不自觉他就多摩挲了几下,立刻就引起了岑茉的不满。
女人有些凶地转过头来:“别动我头发,会掉发的。”
“你头发这么多,担心这个干什么?”苏行止有心逗她,但也没有再做这个动作,当下把人揽得更紧了些,继续追问:“刚刚我的问题,怎么不回答?”
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岑茉就沉默了几秒,忽然想要面对面看到他的脸颊,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拽着苏行止的手臂钻出去,她低头拉了下睡裙的下摆,这才把脚丫叠在腿下,来了个很标准的鸭子坐。
苏行止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又有些想笑。
这睡裙其实包裹得很严实,就连领子都是圆形的款式,只露着半截白皙的小腿,她还要严严实实地抱住,倒弄得那衣服的布料紧紧绷直了,整个身体圆鼓鼓的,连个身形都看不出来了。
饶是这样。女人的神情也依旧严严肃肃,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我也认真地考虑过了,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特别喜欢的那种,所以听到那个沈曦霖说你坏话,我才会那么生气。”
她说到这里,声音就低下来:“从小到大,能够引起我情绪如此大波动大人,除了爸妈,就只有你一个。”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表现呢?从前的时候,岑茉是从未感受过的,她性子一直淡漠,又整日忙于生计,自然就顾不得人情这方面的事情。
也曾经有表白者被她拒绝后,很愤怒地说过,说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爱情。
这些话,岑茉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她也暗暗地担心过,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直到,苏行止的出现。
这个人可以让她笑,让她害羞,让她温暖,也让她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哪儿用得着特意去寻找?只不过她以前把这感情误解了,只认为自己对于苏行止的一次次心动,只是单纯对于上司的崇拜与感激。
面对这样诚挚的表白,又有哪个人会抵抗得了?更何况对面是自己深深喜欢的女人。
苏行止一伸手,就重新又把她搂入了怀里,顺便也解救了那绷直了的裙子布料。
两个人又腻腻呼呼地抱了一会儿,岑茉从往外挣了挣,从男人的怀里跑了出来,赤脚踩在地上,低头找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的拖鞋穿好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快步走到门前,她的手抓着把手拧了一下,转头的时候,慢吞吞又说了一句:“你…一会儿要洗冷水澡吗?”
“什么?”慵懒地靠在床头,苏行止挑挑眉问道。
“没什么,就想提醒你一下,注意身体。”目光意有所指地向下看了一眼,岑茉就快速走出去,一下子把门关好了。
她倒懂得挺多。
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苏行止就有些无奈,莫名就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并不是那么好过。
…
第二天清晨,盛达的总裁沈曦年主动上门拜访。
苏行止早有预料,直接把人招待进客厅,两个人坐下来谈了大约一个钟头。
对于这两兄弟其实是双胞胎这件事,苏行止之前还真的不怎么清楚,毕竟他看人并不看脸,自然也分辨不出来容貌的相似,当初沈家把沈曦霖的身份隐瞒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内情。
这次之所以知道,也多亏了岑茉的提醒。
这么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要把沈曦霖藏那么严实?沈家不过是怕因此而影响了沈曦年的前途而已。
从这个方面来讲,这次亚创方面就更加拥有主动权。
相反起来,沈曦年的神情就明显有些烦躁,只不过他的城府很好,不怎么显示而已。
岑茉起来之后,并没有着急出房间,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和苏行止又正式确定了关系,所以她暂时还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打招呼,索性就先这么缩着。
在小阳台上做了几套拉伸动作,她又回去看了一会儿手机,等到了九点多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晃下楼来。
这房子隔音还挺好,开门之后,她才听见楼下的谈话声音。
岑茉就愣了一下,听那声音怎么像是盛达的总裁。
她这会儿衣服还挺家常的,而且还跟苏行止住在一起,所以实在不适合就这么出现,免得被乱猜什么的。
这么想着,岑茉就往后退了退,打算悄悄地重新回房。
下头却传来苏行止的声音:“收拾好了就下来。”
听这声音,是发现她出来了。
岑茉有些无奈,拢了下头发,就这么穿着拖鞋踢踢跶跶下了楼,果真就见沙发上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那沈曦霖的双胞胎哥哥。
乍一看这一模一样的脸颊,岑茉还觉得有些不适,尤其在知道这沈曦霖的所作所为之后,而这一切,也正是因为有沈家背后的袒护,才会那么多年没有暴露。
但礼貌还是要有的,朝着那沈曦年点点头,她就叫了声:“沈总,您好。”
“这位是…”沈曦年眯了下眼睛。
“我的女友,也是我的秘书,之前见过的。”苏行止很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抬手把岑茉叫来,一起坐在同侧的沙发上。
沈曦年就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玩味:“那看来,传闻都是真的喽?二位的感情还真的要好啊。”
岑茉就是看不惯这类人的眼光,仗着有些钱财和地位,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人都戴了有色眼镜。
她当然知道,像是这类出身不凡的富二代,大多都会选择门当户对的商业家庭进行联姻,以确保两个家族可以强强联合。感情在他们眼里,恐怕是一文不值吧?
当下她的沉了脸,只是碍于公司的利益,并没有说话而已。
和她一样,苏行止同样也是一身的家居服,看起来应该是大早上就被这沈总给吵醒了,然后就开始谈话。
手臂向后搭在沙发背上,正好就将岑茉拢在自己的范围内,大清早就被吵起来,他看起来也很不爽。
于是冷冷地开口说道:“沈总,不要忘了,我刚刚所提的条件。”
那沈曦年这才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似的,过了半晌才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岑茉坐在沙发上,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结果就看见这高贵无比的沈总,居然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勉为其难地鞠了个躬,说道:“代替我弟弟,岑秘书,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是什么情况?
一直等这人走了,两个人重新回到客厅坐下,她才好奇地转头看看苏行止:“沈总为什么肯向我道歉啊?太意外了。”
跟刚刚那冷漠严肃的样子不同,苏行止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故意逗人:“你猜呢?”
岑茉就有点儿想翻白眼,怎么正式交往之后,这人就变得矫情了呢?像以前那样多好,一本正经的,问什么说什么。
厨房那边面包机烤好的声音,她就走进去,看见料理台上放着的牛奶和果酱黄油什么的,就一并都端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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