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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chapter 103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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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老叶这会就好像是身上裹着三床大棉被,拖来拖去的hh

    企业级理解(点头)

    叶庆舟: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我還在前面58章,還沒趕上大部隊..

    爪

    -完-

    145.番外 ·

    [关外记事03]

    言尽于此,叶侯爷将身上碍事的狐裘拉下,不知怎么的就飞身越过了院墙,其身姿轻盈利落,远不是旁人可拦。

    满庭满地的人,他还是走了。

    师爷看得愣了,说:“哎哟,好俊的功夫!这就算出去,也未必就死啊。”

    这话真是说的太不讲究了,老马立刻回踹了他一脚,可惜杜大人在廊下已听了个真真切切,当即暴怒道:“那他万一真死了你去京城给他赔命吗?!圣上要你这条贱命吗?!他妈的还在这儿废话什么啊!找人跟上啊!”

    “跟不上的……”边上已经被他主子亲自打瘫了的冬至却一把捂住了脸,喃喃道:“侯爷的功夫,当年在王府上咱们就从来没人跟上过……”

    杜大人急得直拍腿:“那也得跟啊!”

    然而冬至说的对。长宁侯功夫精绝,一个人干干净净地走了,等杜大人冲出来发号施令,点兵点马,早就连长宁侯的影子都追不上了。他们在城外徒然地转了几圈,可区区几百人,与这城周的偌大山区比起来实在杯水车薪,他们连根毫毛也找不到。

    老马没跟着大部队走,他留了个心,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去扶起了倒在墙边起不来身的冬至。

    “这位大人,”老马扶着他,问道:“您觉得您家侯爷能往哪个方向去啊?”

    冬至不知道这老头是谁,却记得之前叶轻舟面对他留手了一分。情况危急,也不设防,瞥了他一眼,喃喃说:“……哪个大营吧。”

    老马一愣:“啊?啥?”

    “侯爷说自杀不祥,人也太懦弱了。”冬至闭了闭眼,嘶声说:“可他又真的活不下去……郡主走得太艰难,他亲眼见着,他过不去了,过不去了……圣上不许他死,也不许他志气消磨。他想找一个值得的埋骨之地,死在战场上,这样就不算懦弱,只是死得其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时如果郡主去书房,我没拦郡主,我让郡主进去了,后面什么事都不会有……”

    老马没听懂:“啊?”

    “侯爷不会和那些关外人缠斗的。”冬至难看地笑了一下:“他应该会摸到一个什么大营里去暗杀头领,我们当年做暗卫,也都是这种活儿,轻车熟路……可军营守卫森严,他不会成功的,你们没人跟得上他的轻功,也不能为了他现在和关外人宣战,没人救得了他……是我的错……”

    老马说:“你们侯爷真是个拧巴人啊。你也有毛病。”

    “可大营也不是说摸就能摸到的啊?”老马犯愁地说:“关外人老巢得越过西北高坡呢,那可是座大山啊。”他转头看了一眼叶轻舟丢在墙下的狐毛披风:“他好像就穿了冬衫出门吧,别说越过,我看不到半山腰得冻死了……”

    他转头把那狐裘披风卷了起来,去马厩里牵了匹马,出门一路往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高坡是城西南处一座高山,正是天险,卡在关外与这座城中间,是两国交战地。这山既高且大,占地辽阔,老马本也不十分指望能找到人,只想着尽了力就好,没成想刚绕进山,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片空地上升了火,周围坐了满地伤兵。

    老马大惊,打马过去问怎么回事。

    “关外人狡诈,压根没走,分散埋伏在山林中,见我们进山就前来偷袭!”一兵士道:“他们都披着与山地同色的伪装毛裘,兵强马壮,咱们兄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压根就追不上他们!”

    老马四下环视一圈,只见空地四周果然散落了着一些断了的羽箭,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关外人的。关外人军备向来比他们好,又是伏击,可以想见凶险。

    他心里一紧:“有兄弟阵亡吗?”

    “……没有,”那兵士却面色有些复杂起来:“大家大多是受伤……因为长宁侯……”

    “你们追上他了?!”老马大奇,照冬至的说法,他们家侯爷武艺高强,都敢独身夜闯敌军大营暗杀,怎么自己这一边都是普通军士,倒在关外人的拖累下,追上长宁侯了?

    冬至那熊小子吹大牛?

    “没追上,兄弟们进了山,压根不知道长宁侯往哪个方向去,就直接碰上关外人伏击了。谁都顾不上找他,大家就打起来了……”那兵士说:“咱们眼见着打不过,有几个兄弟伤重,我觉得大家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局里就出现了长宁侯,好小子!功夫真是高!”

    “咱们压根谁也看不清长宁侯的步伐,只觉得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关外人就开始往下倒,他们打伏击,人比咱们散,长宁侯除了功夫好,手段还阴!他那刀上应该是喂了毒药,不必致命伤,他在谁身上刮上一刀,甭管刮在哪,那关外人就站不起来了……”另一个兵士接口道:“就把咱们救下来了。”

    满地的人听了这番话,大多倒都脸色有些复杂。

    老马看了一圈,明白了:大家都是贫寒出身,本来都对半夜被叫出来找一个找死的权贵子弟没好声气,更别提还被他拖累受伏。结果没想到这一心找死的权贵子弟竟然不知怎么的还回来救了人,受了救命之恩,都是武人,见那小子身手不凡,又都不免有些向往。

    “那既然这么说,他救了咱们,”老马说:“现在他人呢?”

    “不知道……”兵士说:“长宁侯来去无踪,咱们这边安定下来后,他人都找不见了……”

    老马往茫茫山里看了一眼,愁得直挠头。他扫了一圈,忽而又惊喜道:“你们带了狗!”

    “啊,”兵士说:“杜大人说找人得带狗。”

    “快快快牵来我找,”老马抢过狗绳,把马背上的狐裘披风拿到狗跟前细嗅——他刚才来时闻过了,这披风上味道不小!一半是酒味,一半是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很馥郁绵长的某种香料……或许是那个冬至,想竭力维持长宁侯还能正常生活的表象,是以仍旧给他熏了香。

    真是好冬至!

    狗闻了狐裘,果然不负马望,转头叫着往山里方向去了。老马挥挥手示意这些伤兵莫跟:那小侯爷可不是人多就能拉回来的性子,还不如一个人去。

    这人的确能跑,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满山都是味儿,狗找起来都费劲。他们走错了好几趟路,每趟路上都有关外人的尸体。老马初时走错路烦躁,后来看到了关外人的尸体,突然明了了:那小侯爷还算有良心,发现了山里有埋伏,也没只顾着自己找死,而是默默把这些隐患清理了。

    武艺卓绝,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办事能力极强。他体会到皇帝为什么重视长宁侯了,这人现下是个半疯,仍能看出来能力卓绝,若是正常时候该是个天纵奇才,皇帝的确舍不得他死。

    只是他们现在已经在山里绕了大半夜,这小子穿一身薄衣裳绝走不出西北高坡,再拖下去他很可能会冻死……

    最后他们竟找到了北坡。

    狗异常兴奋,叫个不停,老马拉住狗叫它收声,沧桑地看了一眼雪地。

    不用狗叫,他都看到脚印了。这侯爷会挑,北坡天险,风最烈,崖最高。无论是他们还是关外人,都不会来北坡。可北坡却是去对面大营最近的路——但因为实在难走,对面布置森严,大家谁都不考虑从北坡出兵。

    这小侯爷,倒真是艺高人胆大,保不准他还真能成……老马认命地踏上了北坡,真是命,要不是他在土生土长的老兵油子,这北坡还真没几个人上得来!

    他顺着脚印走了小半个时辰,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风里掺了点说不清的熏香味儿。他四顾看看——还真叫他看见了!

    那小侯爷的确走不下西北高坡,已经倒在了雪里,好在他穿了个黑色的衣裳,趴在一片雪里格外显眼。

    老马心里一紧,赶紧跋涉了过去:“侯爷!叶侯爷!您还好吗!”

    那小侯爷在雪里趴着,一点动静都没有。老马把他翻过来,发现这人身上已经摸不到半点热乎气,嘴唇都开始发紫了。

    老马把那狐裘抖开给他裹上,又颤颤巍巍去摸他的脉——好在还有!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舒服了吗?”老马咬牙骂了一句:“他妈的!你死了万一皇帝真不给我们发粮了,我们爷儿们喝西北风去吗?!”

    他把衣服给他裹好,然后将长宁侯背到自己背上,艰难地往山下去了。

    叶轻舟脑子一片浆糊,意识隐约恢复过来一些,只觉得眼前摇摇晃晃,身边有个人在喘粗气,好像还在骂他娘:“……”

    他眼前一片模糊,头痛欲裂,但听出来了这个人好像是之前那老头子。他被风灌了一口,咳嗽了起来:“咳咳咳……你……”

    他竟然还有心情笑一声:“何必救我?”

    这声气实在冷漠刻薄,老马一咬牙,蓦然转身,胆大包天地将背上这位高权重的侯爵‘咣’地往雪地上一摔!

    这真是伤重偏逢老屠夫,叶轻舟从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身体又本来抱恙,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脑子嗡嗡的:“……”

    老马破口大骂了些什么,叶轻舟双耳耳鸣,一句也没听清,他艰难睁开眼睛看着老马,竟然还是在笑:“你看,左右咱们相看两厌……”

    “你那娘儿们看上你什么啊?!”老马险些被他气死:“还是个郡主呢?眼睛瞎了?!”

    这话倒把叶轻舟问住了似的,他竟然真的侧头想了那么一会儿,然后锤着地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脸?”

    他现下看着倒比在城里时开朗多了,或许是自觉死期将近,马上将与爱人重逢,情不自禁开心起来。

    实在是疯了。

    老马一卡,没找出来反驳的话,这男的如今虽是形容狼狈,可一半疯癫一半自弃,却更动人了似的。人皆爱色,他尚且觉得惊心动魄,那郡主只会更动心。

    “老子不怕你!”老马指着他说:“我告诉你什么死法都不好看,你死成一滩烂泥下去丑得要命,从你媳妇儿跟前过去她都认不出来!”

    “你放屁。”叶轻舟说:“我什么样她都认得出来。”

    “认得出来,她也不要你。”老马一边唾沫星子横飞一边不可思议,心想你堂堂一个侯爵竟然卖色上位:“你他妈真爱人家假爱人家啊?知道人家爱重你容色,就一定把自己糟践的人鬼不分,才去见她?!”

    叶轻舟词穷了:“……”

    “懦弱!你简直不是个男人!”老马简直暴跳如雷:“活着的时候对人家不好?!活着的时候心里有愧?!你早干什么去了呢?你早吃屎去了?!哦,人家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人家,死了还要去给人家添堵?!你以为你找死你媳妇会开心?!连带着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怎么这么金贵啊?!”

    叶轻舟默默无语,只觉得唾沫星子如雨点打来,听了个开头,然后捂上了脸。

    “我要是你那什么郡主,我都不见你!丢脸!太丢人了!”老马说:“嫁了这么个胆小鬼!既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也不是什么好夫君,哦,出事了,后悔了,作天作地就要去死,半点担不起来!要你什么用!你就是走到她面前,她要是个烈性的,就该劈头给你两个大耳光!”

    他骂也不解气,穷途困兽般转了两圈,到底没忍住,上前一脚踹在叶轻舟肩膀上,把这好不容易坐直了的侯爷又踹倒在雪坑里:“你想没想过别人怎么办?你们这是没个孩子,要有个一儿半女的,你也这德性?这世上只有你老婆是人?别的不说,你那个冬至,”

    “不说我们,就说冬至!那是跟着你长大的侍卫吧?你都这幅德行了,”老马劈手拽住他的领口,薅着那狐狸毛到叶轻舟鼻端:“来,闻闻!人家还惦记你这点讲究,还给你熏了香!我不知道你们京城什么毛病,照我们这边的说,这么一起长大的侍卫算半个兄弟,哦,你要去死,冬至怎么办?皇帝可能不追究我们,皇帝气头上来追不追究他?”

    “就算不追究,我们都是旁人了,你死不死的,我们难过不了几天!你兄弟呢?那个叫冬至的后半辈子怎么过得去?!”

    叶轻舟趴在雪坑里:“……”

    “再说我们!我们欠你的?”老马指指自己:“你说圣上不会怪罪我们,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笃定,万一呢?!万一皇帝就怪我们没照顾好呢?!你是京官儿,你不明白?圣上就算不治罪,底下的小人看圣上不乐意,给我们使点绊子,零七八碎的阴损,什么粮食扣点,什么棉袄不好的,我家可是靠军饷吃饭的!我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儿,京城那边一旦苛待,我们全家吃不好饭。我孙子活该?我孙女儿活该?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活该跟着你去死,被圣上怨怪?!小侯爷,侯爷,叶轻舟!你睁开眼看看吧!”

    “我们升斗小民,上有老下有小,命都不全是自己的,你位列侯爵,你能任性吗?你今天想任性了,你早时候争什么啊?!”老马说:“行,你可以,你侯爵,我们惹不起你!可姓叶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死了是给我们造孽,上天看着呢,你小心下了黄泉,你那万事都好的郡主轮回转世去了,你他娘的得去地狱。或者,”他冷笑一声:“你们两个一家的分什么彼此,今天你造孽,下去了一起遭报应!你冷静点吧,你不想别人,你就当为了你那媳妇,你积积阴德!”

    这都是糙话,然而话糙理不糙,有如一柄利刃刮去心头腐肉。叶轻舟捂着脸,泪顺着下颔滑进披风里:“……”

    老马骂完了,也骂累了,蹲下深吸了两口气,又问:“既然你一心找死,想往对方大营去,怎么又回山里救人?”

    叶轻舟麻木地说:“……我听到了。”

    老马踹他一脚:“你这小子怎么说个话都说不利索,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有人惨叫。”叶轻舟浑浑噩噩地说:“我想……他们何必为了来追我而死呢?我不拖累旁人。”

    老马说:“你真是个孙子啊。”

    “我要是你,我好好活着。”半晌,他又说:“我那老婆子也走了。你年纪小,你还体会不到我们这个年纪对方走了的艰难。但我好好活着,我好好保重自己,拉扯我孙子孙女,别下去的时候叫那老太太瞧不起我,别到时候见她的时候她都认不出面前这个脓包是谁。你能不能让你媳妇有点脸面,别叫她觉得自己嫁了你真是嫁的不值得?又不对她好,又不坚强,又不在乎她的心?”

    叶轻舟惶然地看着这个老头子,忽而俯身大哭起来。老马这辈子没见过第二个人这么哭,一边哭一边吐,简直像是要把心肺一齐从身体中掏出来。

    等他哭了一会儿,老马问:“我扶着你,能不能走?我话都说完了,你要还是想死,我不管你。”

    叶轻舟哭着说:“能。”

    ◎作者有话说:

    这个番外应该叫‘老叶当年是如何从丧偶阴影中站起来的’

    ◎最新评论:

    谢谢老马

    作者微博是哪个啊,我想看崽崽的番外?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老马?

    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骂得好!什么时候有新番外啊

    期待一些甜甜的番外呜呜

    写的太好了,加油出好作品。

    为什么这篇文我收藏了,收藏列表里不显示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老马哈哈哈哈哈哈话糙理不糙,骂的挺好

    竟,竟等到了番外!不亚于关外一件新棉袄,裹着暖融融的。

    站得挺艰难……总之老马,带演讲大师,感谢你

    没有回头路啊……阿久

    省流:边塞悍勇老马头雪地怒骂京城丧偶权贵,究竟是生活的扭曲还是意志的沦丧!

    心疼阿久跟照歌,給他們甜甜的番外吧~越多越好,嗚嗚…

    -完-

    145.番外 枫叶与衣裳 ·

    [这笑容真是十足漂亮,十足聪慧,又十足发傻。]

    深秋。

    长宁侯府后山种了片枫林,倒没派什么专人照管,很茂盛地铺了半山,秋来总是叶红如血。

    这是岳照歌新发现的好去处。

    宫里自然也是景色富丽的,可终究拘束,走在哪里都是前前后后一群人伺候着,好没意思。岳照歌俯身捡起一片枫叶,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看了看:“扶枝,你看这片是不是颜色很漂亮?”

    扶枝点头,岳照歌说:“我准备把这片叶子带回去给世子夹书用。”

    扶枝默默,岳照歌奇道:“怎么不讲话?”

    扶枝说道:“郡主今日在后山闲逛了大半日,就为了给世子捡片枫叶做书签吗?”她顿了顿,又说:“世子性喜奢华,枫叶太简陋,郡主若是想送礼物,倒不如开了库房细细选来……”

    岳照歌噗嗤一声笑了:“那怎么能一样啊?”

    “世子也是富贵门庭出身,这种用度上的小东西要是真需要,哪里用我来啰嗦?”岳照歌转身往回走:“我也不是为了特意捡叶子才来的,只是景色很漂亮啊。”

    扶枝似懂非懂:“哦……”

    “这片叶子的意思是,”岳照歌叹了口气:“在看枫叶的时候想到你了。”

    扶枝恍然大悟,又脸红:“哦……哦!”

    岳照歌今日心情好,只带了扶枝出门,因要上山,又是自家地界,只穿了半新不旧,方便活动的衣裳。她好静,一路回侯府,特意选了人不多的回廊走。深秋时节,今日府里正在忙活着裁冬衣选料子的事,下人们来来往往,手里抱着不同的布料。

    岳照歌绕过墙角,听到隔墙另一侧两个丫鬟细声细气地说:“世子爷……挨骂……”

    岳照歌一愣,与扶枝相视一眼,伸手示意她别说话,便轻手轻脚贴到墙根上听。

    那丫鬟说:“还问为什么!今天是选料子的日子,清宁轩的份例,本该是郡主去料理的。可今日郡主不知道去了哪里,到了时辰竟然是世子爷亲自去了正堂料理这点衣服布料的琐事,又不巧夫人和侯爷都在,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呢,说世子爷不务正业,净在妇人琐事上耗费时光什么的……”

    岳照歌一默。

    她忘了。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前几天嫡母派了个小丫头过来说这事,可那丫头品级低微又性子不好,在清宁轩外院就和谁谁谁吵了起来,在郡主居处喧哗是失礼之罪,便叫人赶出去了,还是世子那天回来时提了一嘴,说好像是来说什么衣裳的事。

    她当时也没在意……是这么回事吗?

    岳照歌茫然道:“扶枝,咱们是不是惹祸了?”

    扶枝连忙劝道:“这是府里办事没规矩,传个话都传不明白,哪里怪得上您!”

    “到底是我份内的事……”岳照歌说:“却叫他挨骂了。”

    扶枝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世子对郡主,一贯是脾气好的。可即便如此她们也明白,世子并非性情软弱,只是恭敬有礼罢了。郡主固然是高位低嫁,可嫁进夫家门庭就得仰仗夫君过日子,郡主又对世子有情,这种夫君添麻烦的事……

    岳照歌一路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垂头丧气地往清宁轩走,盘算着自己等会儿要怎么开口。

    她期期艾艾地回了清宁轩,一路示意下人们噤声,不要通报自己回来了。刚进了正院,却见正院里搭了几列架子,悬挂着各色绫罗绸缎,颜色都鲜艳,秋日暖阳下照得面面生光。

    岳照歌被晃了一下眼睛,才看清一个穿雨过天晴色浮光锦的少年正站在一匹嫣红色锦缎前仰头打量,正是叶轻舟。

    岳照歌心下愧疚,期期艾艾地:“……那个,世……”

    叶轻舟回头,倒笑了:“郡主回来了,正好来看看这匹料子的颜色可喜欢吗?我刚还在想,您素日好穿这个颜色,八成喜欢呢。”

    岳照歌一愣:“啊,我……我……”

    她哪有心情看料子!

    叶轻舟走过来握了她的手,突然皱眉道:“郡主怎么了?手这样凉。”

    “我……”岳照歌见他丝毫没有提起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一横心,把打了好久的腹稿忘了:“……对不住!”

    叶轻舟:“……”

    叶轻舟:“?”

    岳照歌听上去几乎要哭了:“我忘了今天是选料子的日子……”

    “什么您忘了?”叶轻舟去抹她的眼角,很轻松地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刚才有人在您耳边嚼舌根了?”

    岳照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叶轻舟哼笑了一声:“……前扣后扣,到头来还是不入流的后宅手段。”

    “您被嫡母和……”岳照歌说:“我心里真是觉得对不住。”

    “夫妻间怎么讲这个?”叶轻舟捏捏她的脸:“嫡母没事也要找事骂的,不必管她。我全没放在心上,郡主也不要往心里去。我满心想着您平素爱穿的裙子,压根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岳照歌看着他,叶轻舟把手里的料子展开,笑道:“喜欢吗?”

    岳照歌看了他一会儿,一擦鼻子:“还好。”又说:“选世子喜欢的吧。”

    叶轻舟说:“郡主平素爱……”

    “我平素也是瞎穿。”岳照歌说:“世子喜欢我穿什么颜色?”

    “……”叶轻舟说:“您皮肤白,红色倒也很衬……”

    “我见世子总穿青蓝白这样的素色多些,”岳照歌说:“是不是喜欢清淡些的颜色?”

    “我……也谈不上。”叶轻舟神色谨慎了起来,嫡母怒骂只是小事,此刻却像道难题:“只是习惯罢了,郡主倒不必为了我改变自己……”

    “……”岳照歌感觉自己讲不明白了,卡了半晌,说:“我就是想知道世子对我有没有什么容色上的期待。”

    叶轻舟神色一凛:“郡主美甚。”

    岳照歌沉默,又说:“比方我对世子就有容色的期待,我很喜欢您穿青色的衣裳……”

    叶轻舟觉得自己明白了,握住岳照歌的手,心领神会道:“我今夜一定会回府的。”

    “……”岳照歌定定看着他:“……罢了。”

    她手里还攥着那枚枫叶,已经被攥的不成样子。她退了一步,拉起叶轻舟的手,把那枚枫叶交到叶轻舟手里:“这个送您。”

    叶轻舟迷茫地看着这枚破破烂烂的叶子,又抬头看了看岳照歌,然后动作十分珍重地收下了,笑道:“谢郡主赐?”

    这笑容真是十足漂亮,十足聪慧,又十足发傻。

    滚滚闷雷在江南天边响过。

    苏照歌被雷声惊醒,慢慢睁开眼睛。她正趴在书案上,肩上披着一件绣梅花的披风。叶轻舟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里攥着一把布料。

    苏照歌打了个哈欠:“……我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叶轻舟忧心忡忡,没回她的话。

    “阿久?”苏照歌拄着腮,又叫了一声:“轻舟?轻舟?叶——轻——舟?”

    叶轻舟回神:“啊!”

    苏照歌心领神会,憋着笑问:“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什么也没看。”叶轻舟心烦意乱地翻着手里的料子:“在想什么……什么料子做……”

    怪不得梦到料子,肯定是这人在耳边念叨个不停。苏照歌说:“别翻了,你心里乱,翻出花你也选不出来。要是担心就出去看看,只是我估计丫头会笑话你。”

    叶轻舟当即就要站起来,站到一半又坐下:“……我才不去。”

    话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不自觉望向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你说阿潇就不怕累吗?她才几岁,就蹲这么久的马步?我刚才看她还摔了一跤。”

    “倔强,像你。”苏照歌锤了锤脖子,笑道:“也像我。”

    “怎么没冲出去扶?”苏照歌又笑话他:“上次也不知道是谁不就心急火燎地冲过去,一边敲地一边骂人……”

    叶轻舟按着额角:“女孩子,摔坏了怎么好!”又说:“上次扶完瞪我……”

    “你有点担心太过。”苏照歌说:“咱们全家最脆弱的就是你,潇潇比你硬气多了。你怎么不问我刚才做了什么梦?”

    叶轻舟心烦意乱,苏照歌说:“下次打盹前得提前问明白你。”

    叶轻舟疑惑:“嗯?”

    “就这么问,”苏照歌说:“这次睡醒了还爱我吗?”

    叶轻舟一愣,回神看苏照歌,突然就憋不住笑,一边笑一边叹,说:“真是要我命了。卿卿,刚才梦到什么?”

    苏照歌说:“梦到你犯蠢。我穿什么颜色衣裳好看?”

    叶轻舟说:“嫣红色就很好。”

    苏照歌问:“你喜欢?”

    叶轻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苏照歌又问:“当年就喜欢?”

    叶轻舟说:“第一次见就觉得衬你。”

    “咱们两个真是一对傻瓜。”半晌,苏照歌评价道。然后又招手:“阿久,过来一下。”

    叶轻舟把手里的料子一扔,迈步过去,探上书案。苏照歌伸手扶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拎起一根蘸了枫红色颜料的笔,在他脸上画了起来,又威胁道:“不许动,敢动就把笔戳你鼻子里去。”

    叶轻舟没反抗,只是挑了挑眉:“?”

    “好了。”苏照歌画完收手,递给叶轻舟一面镜子:“看,画得漂不漂亮?”

    叶轻舟端详着横过自己整张脸的硕大枫叶:“漂亮倒是漂亮,有什么深意吗?”

    “傻子。”苏照歌叹了口气,说:“好爱你啊。”

    ◎最新评论:

    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古言了

    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看完了,番外好少啊。前面几章太好哭了。感觉前期写男主对重生后的女主的宿命感描写不够强,明明前面还在怀念郡主怨恨自己不懂表达感情结果却来不及了,后面就又和女主很亲近几乎没有保持距离,又很快爱上她,看起来对小郡主的感情也不过说说而已,很快能与新人相爱,感情并没那么深刻,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爱上的是同一个人,但是就是很怪

    真的好看

    上天,幸好今天才12.30,我年度晋江top1终于找到了TT

    看完啦,很好看,大大加油~

    全本看完了。十几年书龄,第一次在jj评论。

    写得好。人设和文笔都很好,剧情不说了,新作者第一本剧情不流畅几乎是一定的,因为对非职业作者来说,大纲建设能力和情节转场铺排是需要系统性摸索的经验技能,而这两点影响最多的往往是剧情而不是感情。

    小说的感情可以折射作者的感情观。

    而这本小说里的「勇敢」和「情怯」表现得非常好,没有标准定论,而有很多思辩。这是作者的真诚。

    标准定论下去了,在读者看来,勇敢可能就解读成自我感动,情怯可能就解读成不负责任。

    而书里叶久和照歌不断的自我思辩,自我拉扯,去追求「意义」,最终又回归「愿意」。这是难得的真诚。爱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啊,十秒一次的怀疑,和无数次的情不自禁。

    渴望爱是人性基础诉求,渴望不劳而获的被爱更是如此。

    而爱的动人之处在于,这是反人性的事,我愿意克服我的自私与怯弱,我愿意承担我的冲动与下注。

    爱上一个人,并且奋不顾身,从来不是错误。

    害怕爱的能量,并且又渴望着被爱,也不是错误。

    对我来说,看小说里的霸总,没由来的宠溺,温柔完美等等……都不觉得梦幻。

    看到有小说能让主角直面爱,承认爱,愿赌服输。这才梦幻。

    爱一个人,是会被塑造形状的。

    希望作者下一本小说也能把爱写得动人。

    1 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

    看完了。谢谢作者写这本书。很喜欢小郡主一往无前地勇敢爱的样子,也很喜欢叶久温柔重诺。喜欢他们的这个故事。看的过程中哭哭笑笑的,心疼坏了。又真的有被他们那三年的爱温暖到~

    不是很喜欢书里大段大段的心里剖析和念剧本,剧情很弱,关键情节也很少,全都用嘴巴说出来了。像念白一样,很白。冗长的心理活动和成长经历一度让我以为看的不是小说是人物小传合集。高潮拖得有点久(可能因为是连载所以当时的作者和读者不觉得),铺垫了很久的和反派的战斗也平平,夹杂过多的解释和布局剖析,剧情被打断,情绪也跟着被打断了。(作者要更相信读者一些,那些布局剖析的话,不说读者们也能看懂剧情。)被打断很多次以至于看完后再回想这本书只记得没被打断的那三年和男女主初相处时的场景时光。越往后情节越碎,明明是对战的精彩镜头,偏偏被解释说明给打断得索然无味。误会梗也有点老套,两个人每次阴差阳错的乱想很像古早韩剧里拐角遇见亲吻的感觉,有点不合理,后期一直不相认的理由也不合理很牵强。 中间有些设定也前后冲突了,还有很多错别字,不知道作者以后还修文不。

    谢谢作者写的这个世界!!希望小郡主和叶久在那个世界里圆圆满满,沟通如意!看了专栏发现这是第一本完结书,第一本书就写这么好,希望有天还能再遇见~

    春山好棒哦

    还不错

    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看完了,太好看了呜呜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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