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娄枝秾的脸慢慢涨红。
满地的玩具, 她收拾也不是,不收拾也不是。
最后娄枝秾恼羞成怒,扔下一地玩具, 推开薄来离开了书房。
薄来看着她明显生气的背影, 忍不住闷笑了几声。
娄枝秾躺在被子里的时候,脸还在发烫。
唐瑗送她这些干嘛。
还有薄来……他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薄来一回到卧室,看到拢着被子背对着他的娄枝秾, 头发散乱披在枕头上,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别跟我讲话”。
还好,没气到一个人跑去次卧睡。
薄来本来还想再调侃两句, 在注意到娄枝秾发红的耳尖后, 暂时摁住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些玩具, 娄枝秾一晚上没理薄来。
第二天临上飞机前, 薄来转过脸, 看着带着墨镜不说话的娄枝秾,笑着给她戴上降噪耳机。
“还在生气?”
娄枝秾硬邦邦道:“没有。”
因为难得的休闲假期, 薄来的心情也放松不少,看着娄枝秾抿着嘴的模样,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随着脸上的那点笑意舒展, 他周身的那股疏离淡漠都消弭了。
海滨庄园配备直升机停机坪,他们直接坐直升机飞到了金銮海湾。
金銮海湾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轻柔带着凉意的海风迎面扑来,娄枝秾穿着一件牛油果绿色吊带,在烈日下眯了眯眼。
薄来递给她一顶大檐草帽, 两人坐上敞篷式游览车, 管家一边和两人介绍着周围, 一边缓缓开进了海滨庄园。
偌大的庄园采用法式风格的对称设计,庄重大方,花园里灌木修剪整齐,草坪上铺着蜿蜒的小路,中央两排喷泉直通大门,喷泉中央水柱忽高忽低,像是随着音乐节拍变化。
佣人拉开厚重的大门,娄枝秾和薄来拾阶而上,步入大厅。
整个大厅富丽堂皇,华丽的线条吊灯闪着金属的光泽,配上天花板彩绘,几何拼接撞色地板繁复斑斓,多采用金属色和对比色,恢弘又大气。
娄枝秾忍不住仰起头,环顾一圈大厅。
法式廊柱、浮雕、珐琅彩绘,处处彰显精细考究的工艺,整个大厅氤氲着一种浪漫慵懒的氛围,她站在其中,仿佛置身于古堡宫殿中。
薄来眉眼带笑,看着她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
楼梯上蹲着一只缅因猫,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甩了甩,对着娄枝秾“喵”了一声,似乎不满她一直忽视自己。
娄枝秾听到声音回过头,这才注意到那只缅因猫。
缅因猫身上大部分是白毛,其中夹杂着几缕黑毛,脖子一圈厚厚的毛发柔软顺滑,碧绿色的眼睛深邃清澈,蹲在柜子上的模样英俊又威风凛凛。
它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朝着娄枝秾走过去。
娄枝秾拢着裙摆蹲下身,缅因猫因为她的动作顿了顿,又试探着走了两步。
管家及时提醒道:“女士小心,它不亲近人……”
缅因慢慢走近娄枝秾,探头蹭了一下她的手。
管家微笑:“……”
娄枝秾忍不住挠了挠缅因的下巴,“好乖啊。”
她忍不住伸手把猫抱了起来,一边顺着毛一边问管家:“它有名字吗?”
“没有,女士,”管家道,“之前一直被养在别处,听说您要来,薄先生才嘱咐说把猫接回来。”
手下毛绒绒的触感让娄枝秾感到一阵心情愉悦,听完管家说的话,她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薄来。
管家看着两人之间那种暗流涌动的氛围,不禁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二楼有画室,”薄来开口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娄枝秾点点头,抱着猫上了二楼。
看着缅因温顺地窝在娄枝秾的怀里,薄来轻轻“啧”了一声,抬腿跟上。
二楼走廊上铺着细软的手工地毯,娄枝秾推开画室的门,看清里面的布置后,她忍不住惊叹道:“我的天……”
这里简直就是艺术生的天堂,偌大的画室里分成里外两间,里间收藏着价值连城的油画,各种石膏像、画册数不胜数,俨然一个收藏室。
里间配有画架、昂贵的颜料、景物台,绘画工具应有尽有。
薄来懒懒散散地倚在门边上,看着娄枝秾在画室里走来走去左顾右盼的模样,无端联想起花丛里飞来飞去的小蝴蝶。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娄枝秾泡在画室里一上午,薄来坐在书房里喝着红茶看书,两个人互不打扰地度过一个安静的上午。
到了太阳没那么烈的下午,薄来敲开了画室的门。
“要不要出去走走?”
娄枝秾站在门口,缅因猫在她腿边打转,她低头看了一眼猫。
“带着猫吗?”
薄来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娄枝秾脚边的缅因,“这是你的猫,你做主。”
猫仰着头,对着他“喵”了一声。
出了海滨庄园,步行五分钟就是碧海金沙,沿海街道上没什么人,两边低矮的灌木丛茂盛繁密,道路崭新宽阔,娄枝秾低着头,慢慢沿着石板砖往前走。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座庄园,里面有一对头发有些花白的夫妻,男人正踩着修剪梯,拿着把大剪刀修建树木,女人则悠然自得坐在鱼池边,神情平和。
男人一抬头,看见街道上并肩的两个人,摘下帽子示意友好。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站起了身。
“你好,”女人主动向两人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们是隔壁新来的吗?”
薄来点了点头,“是,我们上午刚来。”
“我们听到直升机的动静了,”男人收起工具,也走了过来,“我们在这住很久了,我在一年前见过你一次,后来就听说隔壁一直闲置着。”
男人看向站在薄来身边的娄枝秾,“这位是……”
薄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爱人,姓娄。”
男人脱下手套,绅士地伸出了手,“娄女士,幸会。”
娄枝秾连忙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
她已经认出来眼前的男人是港城那边赫赫有名的尤家前任掌权人尤任新,至于他身旁的女人,应该就是银碟的前总裁,那雯。
娄枝秾心下有些惊讶,原来两人退任后来这边长住。
那雯也和娄枝秾握了握手,好奇问道:“你们是来度假的吗?”
“我们刚结婚,”薄来毫不隐瞒,“是来度蜜月的。”
尤任新提醒那雯,“你忘了前两天囡囡打来电话说薄林生的儿子要结婚的事了吗。”
“噢,我还真忘了,”那雯对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郎才女貌……你们要进来坐坐吗?”
不等娄枝秾想婉拒,那雯主动说道:“一会儿我打算烘焙烤饼干,姑娘要一起来吗?”
娄枝秾面露犹豫,“我不太会……”
那雯拉起她的手,“没关系,一起来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意思些。”
“……好吧。”
娄枝秾转过头,看向薄来,“那你……”
“他可以跟我先生一起喝茶,”那雯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别担心,男士们之间不会没有话题聊的。”
娄枝秾只是觉得晾着薄来不好而已,那雯说的……好像她多放心不下薄来一样。
庭院外有一只加菲猫趴在阶梯上,娄枝秾把缅因猫放在庭院内,加菲猫懒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缅因,又闭上眼继续晒太阳。
缅因猫就蹲在加菲猫旁,安安静静的。
他们的庄园装饰非常温馨,佣人也很少,大多数布置也是以实用为主。
一楼有一间专门的烘焙房,里面工具一应俱全,看那雯在烘焙房里得心应手的样子,她应该是经常亲自动手做这些甜点的。
娄枝秾只在高中特色课上体验过烘焙,因为不怎么感兴趣,她后来就没碰过这些。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一低头,忽然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戒指。
戴着戒指做这些总归是不方便,娄枝秾就摘下戒指放在一旁。
之前订婚钻戒太过惹眼,她订婚宴后就收了起来,再也没带过,反而这个婚戒她还一直带着。
因为款式简单,可以当个饰品,她就懒得拿下来。
那雯瞧了一眼娄枝秾放在台面的戒指,突然注意到什么,忽然定住了目光。
“你的戒指内圈好像有写什么……”那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是什么名字缩写之类的吗?”
她知道年轻人都喜欢弄这些,她还觉得很可爱。
娄枝秾听她这么一说,拿起戒指仔细看了看。
内圈刻着“11.6129,43.0037”,小数点刻得很小,不算太明显,她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两串数字,如果不是那雯提出来,她也不会注意到,
那雯琢磨了一会儿,笑叹,“年轻人就是有心思。”
娄枝秾疑惑:“这是……”
那雯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娄枝秾茫然地摇摇头。
薄来没和她说过内圈里有数字,他们之间也没有提过相关的事情。
那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那你慢慢猜吧,这应该是你们独有的密码,我也只是大概猜出来是什么东西而已。”
娄枝秾一头雾水。
她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但碍于那雯在,她便压下心底那些疑虑,和那雯做起了饼干。
晚上娄枝秾坐在浴缸里,又把戒指拿了下来,翻来覆去打量,就像一只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猫。
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就想问问薄来,但是又怕薄来说只是一串没有什么意义的数字而已。
显得她自作多情。
热气蒸腾,她伸出湿润的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拿起一旁的手机。
她把这一串数字发给岑苏和,问她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岑苏和可能在忙,没有及时回复她。
娄枝秾放下手机,向后靠在浴缸边上,闭上了眼。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岑苏和回复了她。
岑苏和:我也不知道哎。
岑苏和:这是哪里的数字?要是光猜的话,我也没什么头绪。
娄枝秾:婚戒内圈上的,我今天才看到。
岑苏和:那你问问薄来?这戒指不是他定制的吗?
娄枝秾放下手机,转过身看了一眼熟睡的薄来。
她视线下移,靠着小夜灯那昏黄的灯光看到薄来手上的戒指。
她有点想看看是不是薄来的戒指内圈也有这一圈数字。
正好薄来睡着了,她就看一眼,再给薄来戴回去。
如果搞不明白,她可能会一直心心念念这件事,就像是高中的数学题一样,如果有一题她解不出来,晚上睡觉都会惦记着那道题目。
娄枝秾犹豫片刻,慢慢转过身,面向薄来。
薄来呼吸匀称,搭在腹部的手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她慢慢伸出手,轻轻捏住薄来的无名指。
她瞥了一眼薄来的脸,确定没有惊扰到薄来后松了口气,捏住薄来的戒指缓缓往外拿。
薄来和她都提前量过指围,定制的戒指都是刚好合适的,不算太松,但也不难拿。
娄枝秾屏着呼吸,没一会儿就拿了下来。
小夜灯灯光有些暗,娄枝秾就往薄来那边靠了靠,拿起戒指往那边光亮处对——
“睡不着?”
娄枝秾吓了一跳,猛地一抬眼,就撞进薄来带着笑意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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