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 “新婚快乐!”◎
台上两人再一次拥吻在一起, 台下宾客发出一阵揶揄的笑声。
袁舒仪忍不住掩唇偷笑,郦仕香有些尴尬地别开眼。
坐在薄林生旁边的薄老太皱起眉,“哼”了一声, 敲了敲拐杖, “成何体统。”
娄和颂面无表情看着自家妹妹被薄来搂在怀里吻,心里开始盘算是不是改天得找个时间和薄来谈一谈。
宋斯屿赶紧捂住岑苏合的眼,起哄道:“哎呀没眼看, 就不能进了洞房再亲吗?”
他们高中同学那桌笑得最欢,舒文睿带头,几个和薄来交情不错的男生一边鼓着掌一边朝舞台吹口哨。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是淡漠不近人情的薄来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天。
娄枝秾听到台下的起哄声, 伸手抵了一下薄来的胸膛。
温热的呼吸交错, 柔软被辗转吮尝, 娄枝秾身子有些僵硬, 抵着薄来胸膛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薄来察觉到她的抵触, 顺势松开了她,
娄枝秾微微抿了一下嘴, 别开了脸。
薄来低头望着她,眉眼含着松散的笑意,没有戳穿她的不自在。
他揽住娄枝秾的腰, 自然而然地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夫妻。
婚礼仪式结束后,晚宴拉开序幕。
娄枝秾在后台换上的敬酒服,妆发师重新给她补了一下妆,换了个发型。
薄来不用收拾,在休息室等着娄枝秾。
他身边搁着两杯倒好的红酒,一会儿用作敬酒, 薄来看着娄枝秾杯子里的红酒, 对旁边的宋斯屿说:“她今天不太舒服, 给她换成葡萄汁吧。”
宋斯屿赶紧找来侍应生,一边往杯子里到葡萄汁一边八卦问道:“咋了?怀了?”
薄来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你可以当面问她。”
娄枝秾恰好走了出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问我什么?”
她穿着一身红丝绒挂脖深V鱼尾裙,踩着一双黑色金底高跟鞋,裙摆斜开叉,露出一双纤长笔直的腿,头发低盘,耳边落下几缕碎发,显得妩媚又自然。
长坠流苏钻石耳饰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宋斯屿心里第八百次惋惜娄枝秾这种百年难遇的美人怎么不进娱乐圈,要是签到他手下,绝对是明途未来十几年的台柱子。
宋斯屿瞎话张口就来,“我跟薄来夸你好看呢,想问问你怎么长的。”
娄枝秾一听就知道瞎编的,懒得和他计较,对着薄来仰了仰下巴,“走了。”
两个人穿过铺着红毯的走廊,在即将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娄枝秾自然而然地挽上薄来,露出一副笑盈盈的脸。
薄来只察觉到一阵软香袭来,他垂眸扫了一眼靠了上来的娄枝秾,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按照礼仪,他们应该先敬长辈那一桌,娄枝秾端着酒杯,看着薄林生和袁舒仪,开口喊道:“伯父,伯母。”
“之前就算了,”袁舒仪笑得眉眼弯弯,“这都结婚了,还不改口?”
娄枝秾挽了挽耳边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妈,我敬你们一杯。”
宿醉的滋味不太好受,现在她想到酒的味道还有些抵触。
她举起杯子,轻蹙着眉喝了一口。
与想象中的清浅的红酒醇香不同,唇齿间满是淡淡的甜意,娄枝秾察觉到味道不对,低头打量着酒杯里的液体。
薄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低声解释道:“怕你不舒服,给你换成了葡萄汁。”
娄枝秾怔了一下。
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堵得她胸口酸酸涩涩的,好像一串气泡涌了上来,浮出水面后“啵”的一声,碎了。
薄来揽着娄枝秾的腰,面对娄格和郦仕香显得非常从容。
“爸,妈,谢谢你们愿意让枝秾嫁给我。”
郦仕香勉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哪里,能嫁给你也是枝秾的福气。”
娄格干笑着附和。
薄来笑了一下,
面对娄和颂时,薄来则单独敬了他一杯,“谢了。”
娄和颂绷着一张脸,“好好对我妹妹,比说什么都有用。”
薄来点点头,“自然。”
薄来敬酒也不喝多,每桌就抿一小口,除了他们高中同学那桌,也没人敢起哄让他多喝的。
娄枝秾跟着他一桌桌敬酒,脸都快笑僵了。
人人都夸薄来有眼光,有福气,娶了个才华横溢又仙姿玉色的妻子,面对无数夸赞称颂,薄来全部面不改色地收下。
娄枝秾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则觉得无聊又可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契约婚姻。
所有人都在笑着祝他们百年好合。
就在她有些厌烦宴会厅里嘈杂的氛围的时候,一只纤手突然揽住了她,娄枝秾还没回过神,唐瑗就端着酒杯和娄枝秾磕了一下。
“新婚快乐!”
酒杯相撞,酒红色液体在酒杯晃荡。
唐瑗对着娄枝秾眨了眨眼,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回去记得先拆我送你的礼物哦。”
娄枝秾疑惑:“你送了什么。”
唐瑗笑得一脸神秘。
“秘密。”
轮到陈鸣骞那桌时,陈父陈母随着其他人站起身,娄枝秾看着一脸恹恹的陈鸣骞,愣了一下。
陈母暗暗地捣了陈鸣骞一下,陈鸣骞才不情不愿地举起酒杯。
站在娄枝秾身边的薄来扫了一眼陈鸣骞,深邃漆黑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听说令郎今年还在读大学,就已经出现在贵公司各个项目的会议中,”薄来对着陈父说道,“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未来一定前途无量。”
陈父陈母客气地笑了笑。
他们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一丝疑虑。
两人都对薄来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家无论是各方面都远不及薄家,与薄家也没什么交集,收到婚礼请帖时陈母还有些惊讶,现在薄来又单独点到陈鸣骞……
陈母心下疑惑,难不成薄来之前见过鸣骞?
回去得好好问问鸣骞。
“薄先生客气了,”陈父给陈鸣骞递了一个眼神,“鸣骞,还不先敬薄先生一杯。”
薄来的眼神从陈鸣骞身上淡淡移开。
“今天是我和枝秾的婚礼,”他说道,“理应是我和枝秾敬大家。”
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纷纷举起酒杯,应和着薄来。
明里暗里针对他,一口一个“我和枝秾”,陈鸣骞顿时气血上涌,差点掀桌。
他原来还以为薄来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没想到心眼这么小。
陈鸣骞看了一眼依在薄来身边的娄枝秾,眼神慢慢变得幽暗。
这场晚宴持续到九点多,宾客陆陆续续离开后,只剩下两家的亲属。
袁舒仪知道薄来喝得有点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催促薄来和娄枝秾早点回去。
薄来也没推脱,“那我和枝秾先走了。”
袁舒仪点点头,“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准备走了。”
“嗯。”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回水天一居,而是去南山公馆湖心别墅,路程稍远,司机就开来一辆商务车,供两人在路上休息。
虽然喝了解酒汤,但酒精作用还是让薄来感到不太舒服。
薄来靠在头枕上,侧脸线条利落分明,薄唇微抿,窗外的路灯经过玻璃窗的切割,斜斜地映在他脸上。
另外一半眉眼掩在阴影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疏离。
娄枝秾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夜色弥漫,一瞬间有些恍惚。
经过这晚,她和薄来就彻底地捆绑在一起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薄来捏了捏鼻梁跟,忽然开口道:“明天我们出发,去金銮海湾。”
薄来这么一提,娄枝秾才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所以前些天薄来这么忙是因为这个?
她及时打住不受控制的思绪,顺着薄来的话想起了金銮海湾。
听说那边环境宜人,很适合放松调养,正好她也想出去走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别的。
南山公馆被作为他们的婚房,由奉管家对着礼品单清点过后,宾客随礼都被送到了这里,佣人将礼品归拢好,等着他们处置。
别墅里比之前娄枝秾来看的时候调整了布局,加上了不少薄来的想法,显得更加精致宽阔。
落地窗外烛灯明明灭灭,晚风一吹,周围树木灌木丛沙沙作响,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娄枝秾想先换下身上的礼服,便上了二楼。
香槟色调的衣帽间低调又简洁,宽大的穿衣镜延伸空间,各式各样的衣裙、高跟鞋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暖光线性灯带显得室内明亮通透,在中央的弧形首饰岛台里面各种珠宝陈列,在灯光下璀璨生辉。
娄枝秾只瞥了一眼,就径直拿出睡衣换上。
她散开头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慢慢走到主卧里。
看着主卧两个挨在一起的枕头,她突然想起来,即便是契约婚姻,她……应该也要履行夫妻义务。
她原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想起来,娄枝秾不自主地有些紧张。
但是薄来今晚喝了酒,应该……
“怎么了?”
娄枝秾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回道:“没事。”
她担心薄来看出端倪,便转移话题,“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二楼还有一间书房,里面三面都是书墙,上面琳琅满目摆满各种书籍。
娄枝秾走近书柜,一一看过去,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的英文原版书,有一些书脊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头,有一些被随意地放在柜子上,页脚都翻了卷。
她甚至在中间看到一本《哈利波特》,她拿出来翻了几页。
第一页上竟然还有薄来歪歪扭扭的签名。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像是隔着一张张泛黄的书页,娄枝秾看到了小时候的薄来往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自己名字的模样。
这让她莫名有些想笑。
书墙上都是装有玻璃柜门,娄枝秾看到上面有一本《小王子》,中间似乎夹着一张相纸,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塑胶的边角。
娄枝秾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想拉开柜门——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握住柜门。
“想看哪本书?”
薄来离她很近,娄枝秾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带着凉意的味道,混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味道不算太浓,但侵略感很重。
娄枝秾转过身,抬眼看到脸上带着散漫笑意的薄来,忍不住往后倒退一两步,贴在书柜上。
娄枝秾呼吸间满是独属于薄来身上的那种味道,可能因为中间掺了点酒,闻多了似乎有些不太清醒。
她屏住呼吸,偏过头,“我就随便看看……我去洗澡。”
娄枝秾转过身,脱离薄来控制的范围。
她怀着心事洗完澡,站在主卧里的时候还是没有做好坦诚面对的心理准备。
她如果说她来例假了,能蒙混过去吗……
薄来摘下表,松开衣领,看着娄枝秾背对着自己低着头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以为娄枝秾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便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
娄枝秾回过神,下意识往旁边一移。
薄来一把拉住娄枝秾的手,轻轻一拽,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了一些。
娄枝秾警惕心瞬间拉满。
薄来看着她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戒备,蹙起眉,“为什么那么防备?”
娄枝秾接受不了离薄来那么近,更接受不了那些亲密接触,挣扎道:“今晚我去睡次卧……”
薄来顿了一下,忽然就明白娄枝秾在担心什么。
他轻笑一声,“……不用勉强。”
娄枝秾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薄来什么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变化薄来都看在眼里。
“在主卧睡吧,主卧床大,”薄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在我旁边,我的睡眠质量也会提高。”
娄枝秾皱起眉,挣开薄来的手,“关我什么事。”
薄来也不恼,见娄枝秾没有要再去次卧的意思,放下心,说道:“我去洗澡。”
薄来进了淋浴间,娄枝秾在别墅内四处转了转,去阳光房里待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唐瑗说要自己拆她送的礼物。
她回到客厅,走到礼品堆前,佣人轻声问道:“女士,您想找什么?”
“这些是都整理过的吗?”娄枝秾询问道,“能找到一位叫‘唐瑗’的小姐送的礼品吗?应该是单独包装的,不是和唐家那些礼品一起的。”
“可以的,您稍等。”
佣人在里面翻找片刻,就拿出一袋粉色礼盒。
“唐瑗小姐除了跟随父母送上礼品单的东西外,还另外单独附带这个礼盒,上面有写着唐瑗小姐的名字。”
娄枝秾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记得在书房里有裁纸刀……
她拿着礼盒进了书房,从抽屉里翻出裁纸刀,沿着边缘线一点一点割开。
最后那点纸壳尤其难弄,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干脆放下裁纸刀,一用力一掰——
“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娄枝秾看着那一地的柱|状物和圆球形状的玩具,愣住了。
正好薄来一边拿毛巾擦着头一边走了出来,没见走廊里有娄枝秾的身影,就出声问道。
“吹风机你放在……”
娄枝秾来不及阻止,薄来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没关,薄来一低头,就看到书房满地不可名状的粉色玩具。
薄来略微惊讶地扬了一下眉,表情似笑非笑。
“你是要去次卧……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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