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2)
,许是告状去了!师父叫我们在家,好好准备悟空的拜师大典。”
众师兄弟听了,立时道,“好,那我们就好好儿地收拾,必要给悟空做个空前绝后,谁也比不上的大典!”
“对!到时候我们都去给小猴儿撑腰!看谁还敢暗算他!害他!瞧不起他!”
“弼马温?我呸!玉帝怎么不叫那六耳弼马温!偏给小猴儿起这个破头衔!”
“温他全家温!”
“我觉得花果山那四个老猴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同为四大灵猴儿,就算悟空下界没修炼,可小猴儿才多大年纪!?怎么偏偏他们比悟空年纪大好多都没死,就悟空被地府拘了魂去?”
“不止如此,悟空出来修炼,也是他们指点的!”
“那去闹龙宫,不也是他们撺掇小猴儿去的!?”
“玉帝那个糟心的,明知道小猴儿本性难改,还把他放在蟠桃园看桃子!”
“如来好算计!”
“一个好人都没有!”
“就逮着我们截教一个欺负!”
“呜呜呜悟空太惨了......”
大家骂着骂着,又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陈悟安讪讪地挠挠头,眼巴巴地瞧了瞧师姐,脖子一缩,不吭声了,黎山老母心里难过,也顾不得他作怪,便道,“好好好,以后把悟空看住了,谁再欺负他,咱们一起上去揍,不哭了,啊!”
师姐劝了半晌,众师弟才好了,又把嬴政拉过来道,“政儿啊,你师父命太苦了,你是人间帝王,命格贵重,身带紫气,以后修行起来势必事半功倍的,再者你人又聪慧,眼界非凡,可要好好地保护你师父啊!师叔们万一有那个想不到看不透的,你以后多提点,好不好?”
嬴政这短短时日,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截教一份子,碧游宫里,师祖威严却和气,师父走哪儿都带着他,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了他,师伯们慈祥和蔼,师姐们温柔体贴,师侄......啊,师侄是自己儿子,总之,就连小狗子长寿都能对他散发出善意来。
比起冷血无情,阴郁诡诈的凡间帝王生活,碧游宫暖和得好像冬日里咸阳宫的炭盆。
自来怕冷的嬴政觉得,他此生再不能没有这个炭盆。
谁要敢来破坏这样的生活,始皇能撕了他去!
“政儿”也没说什么大话,只点了点头,平静地道,“谁若想欺负我师父,那得先踩着我的脸过去!”
师叔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纷纷道,“不能够!还有师叔们呢!”
大侄子都怪不老好看的了,这一踩,还怎么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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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嘀咕:最近评论有点少哎
苦恼地打开存稿箱,
偷偷往里面加了许多酸甜苦辣,悲伤难过喜悦欢乐
轻轻盖上
蹑手蹑脚地跑掉了!
马甲掉了
黎山老母起身道, “好啦,好孩子们,都不要哭了, 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众截教弟子们立时都安静下来, 仔细听师姐说话。
黎山老母看看大家,神情严肃地道,“师弟们, 师父这次能出紫霄宫, 你们也知道缘由, 乃是那如来提议,要师父去做什么凡间的妖王。”
不知哪个, 听了这句话, 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还有几个小小地啐了一口,黎山老母也不以为忤,只做不知。
“从方才悟空讲述,我们知道,那如来是打定了主意, 要去东土传音布道,教化万民,求取功德,为了保那取经人一路平平安安,不被妖魔鬼怪所害,完整地到达西方灵山, 他那一世算计了悟空去做打手, 这一辈子, 却阴差阳错, 把师父放出了紫霄宫。”
众截教弟子点头应是,面上都露出一点讥讽来。
黎山老母继续道,“可是我们截教,是欠他的,还是该他的?恰恰相反,是西方教欠了我们截教的!好孩子们,得知此奸人在侧,无时无刻不如毒蛇一般,紧盯着我们截教上下,妄图咬下一口肉去,师父此时不在家,你们又当如何?”
众师弟刚想炸刺儿,正要嗷嗷嗷喊几嗓子报仇!杀去灵山!屠了那帮秃驴!冷不防师姐眼睛一立,凶巴巴地瞪了过来,混小子们吓一激灵,脑子立时清醒了过来,赶紧老实了,乖乖地束手站立,蔫哒哒地道,“听师姐的!”
“不闯祸!不招灾!”
“跟在灵台山一般过日子!”
“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蓬莱仙岛的禁制,乃是道祖亲下,如来若想破开,那是千难万难。
他若是等得起,那就等呗!
他们截教闭关一万年不出门,如来若是头铁,尽管让他的取经人出发。
这回流沙河畔的卷帘大将,备不住能在脖子上凑够一百零八珠串呢!
黎山老母赞许地点点头,“师父去紫霄宫告状,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半年可能,一年也不长,在这期间,咱们一定要上下同心,提高警惕,除了好好准备拜师大典,也要注意安全,能不外出,尽量不出去,好不好?”
陈悟安带头允诺道,“师姐,我们才从外面回来,这阵子都逛够了的,好不容易回到碧游宫,只怕是千八百年也舍不得出去,师姐放心,我白日里带着他们干活,晚间带着他们学习功课,一定不叫这些淘气包找着机会出去撒野!”
原本该哀嚎的师弟们,这回却乖乖地答道,“师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听你和师兄的话!”
“不让如来老贼找着一点儿暗害我们的机会!”
“我们不会成为师父的拖累的!”
“也再不叫小师弟去替我们顶灾了!”
“呜呜呜,小猴儿好可怜......”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金如意,原本我觉得那人一身正气,还挺好的!”
“你是不是亲师兄,怎么能喜欢师弟讨厌的人!”
“我错了!以后再不了!”
大家叽叽喳喳的,陈悟安叫了嬴政和徐福来,“你师父这阵子不在,政儿就跟着师伯修行吧,徐福也一起!”
徐福诚惶诚恐地拜道,“岂敢,岂敢!”
这仙人也是很讲传承的吧?没有拜师,哪能学艺呢!
这放在凡间,叫做偷师,乃是极为人所不耻的!
陈悟安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无妨,我们截教没那么多规矩,你现在还是凡人之体,年纪又不小了,耽搁不起,我先教你修炼的入门之法,免得叫你白等着,浪费大好年华,而且你和政儿一起学,他也有个伴儿。”
嬴政笑道,“多谢师伯为我找一伴读!”
徐福见陈悟安说得真心,嬴政又不在意,乃是真心实意要他跟着学本事,真是感激涕零,拜道,“多谢仙长再造之恩!”
陈悟安哈哈笑道,“哪里就再造了,若不是你与截教无缘,我就收你做徒弟了,只是不行,不好耽误了你。就这么招吧,从今儿起,你们俩就跟着我,我要是忙,其他师伯也能教你们一两招。”
嬴政徐福称是,从此便在碧游宫开始修行,只是人多口杂,教的也多,一不留神,竟把一身本事给学杂了。
这些暂且是题外话,却说徒弟们走后,通天双手抱着悟空起身,身上无风自动,幻回真身,一头黑发披在肩上,露出一张皎如日月、冷若冰霜的脸来,一双丹凤眼双目赤红,平淡无情的眼神下,是汹涌压抑的情绪之海。
他身上端庄整齐的道袍不见了,换上了一件占满了血迹的破旧衣衫,没穿鞋袜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形容落魄至极。
这染血的法衣,乃是封神之战中,他在诛仙阵和万仙阵中所穿,身上的血迹,有截教弟子的,有来攻阵的仇家的。
他原来生性喜洁,从来不肯脏污半点去,但是这件染血的袍子,他在紫霄宫中一直穿着。
或许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或许是警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直到他在下界有了个新徒弟。
一只性子活泼讨喜,很是机灵的灵明石猴。
他的本体在紫霄宫中,感受到下界分神心中不时传来的喜悦和满足,心想,可以了。
为了小徒弟,他也该放下过去,好好的过日子。
自那一刻起,他便换了外袍,重新穿得干干净净的,把小院儿里满目肃杀荒凉的深秋,改成了金灿灿的模样。
直到分神回归,又惊喜地在金灿灿的秋叶里,迎来了来接他回家的小徒弟。
那是他本体第一回见到那个小娃娃。
确实机灵可爱,但是好爱哭。
一见面,话还没说,就先扑倒他怀里,哇哇大哭了一顿,搂着他腰不肯放手。
依偎着他,高兴得像是几百年没见了一样。
还硬要塞给他几只十分甜蜜的大桃子。
殊不知玉帝王母早就把蟠桃园最好的桃子送来紫霄宫了,鸿钧道祖偏心,又把这些桃子都给了自己。
可惜,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小猴儿要来,一气都给吃光了。
如若不然,还能叫小猴儿高兴高兴。
不过小猴儿走后,他摸出一个桃子啃了,只觉得比道祖送来的,更甜些......
幸而他们见面的那一刻,他灵光一闪,并没有表明身份,而是回屋变回了分神菩提老祖的相貌才去见的小猴儿,相处起来才不至于太尴尬。
他那时候如何能知道,这孩子心里藏了这么多苦呢?
不说别的,在山下生生压了五百年啊!
五百年!
他不过在那小院中住了八百多日,那紫霄宫还任由他逛的,都觉得憋屈的不行。
五百年,动也不能动,风吹雨打,酷暑严寒,还给喂铜汁铁丸!?
想起悟空说自己不食烟火食,讨厌铜汁,厌烦金箍所化的金如意,桩桩件件,通天真是痛彻心扉,脸上落下两行泪来,轻轻抱着沉睡的悟空,来在院中,脚踩祥云,直奔紫霄宫而去。
卖惨去!
此时截教势弱,他不能拿着徒弟们的性命不当回事儿,但是如来如此狠毒放肆,他岂能善罢甘休!
路过南天门,通天依旧是停也没停,风一般地就刮过去了!
刚与玉帝汇报完,说有人闯了南天门出去了,才回来没多久的守门天将:......嗯?
哦,我眼花了。
那天将敲了身边欲言又止的兵丁一眼,“你眼花了,什么也没看见!”
天兵委委屈屈地一撇嘴:人家就没想说什么好吧!?
通天理也不理路过的仙人宫女,面如冰霜,穿着一身血衣,直奔三十六重天的紫霄宫而去,等到了宫门口,哒哒哒一敲门,紫霄宫正门毫无动静,旁边角门吱扭一声开了。
紫霄宫小道童袖着手,无可奈何地抬头瞧着通天,“师兄,你才与众人离开刚一会儿......”
可不嘛,通天下界,不到月余,这在天上,也就是个把时辰的功夫。
等瞧清楚通天的一身打扮,和怀里抱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小道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师兄快进来!道祖说了,你来了他见,别人来都不给开门呢!”
通天抱着悟空进了角门,面色不太好看,沉声道,“老师休息了没?”
小道童瞧着他三师兄就是一哆嗦,这,这不是好了么?怎么又恢复到之前那个状态啦!?
他不敢怠慢,连忙道,“道祖吩咐过,师兄回来了,自去见他便是,只是,这一位......”
刚才他还以为师兄抱着的人是受伤了呢,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嘿,那明明就是睡着了好不好!
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响!
然后小道童就见他素来冰冷带人的三师兄,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低头看了看道,“小声儿些,他哭累了,睡觉呢!”
小道童死鱼眼:哦......
通天师兄抱得这是谁!他要跟他做朋友!!!
小道童到底站住了脚,随他三师兄去了。
反正通天师兄是道祖的小心肝儿!
通天稳稳地抱着悟空迈步进了大殿,到了鸿钧道祖跟前,也没用蒲团,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老师,不孝弟子回来了!”
道祖稳如泰山,动没动,只眼皮撩开一条缝儿瞧了瞧,“腿儿还挺勤,我以为你跑了,八成这一万年都得见不着你影子,没成想这么会儿功夫就回来了,起来吧,别跪了,有事儿说。”
通天抱着悟空不方便,就没磕头,只低垂着头道,“老师,弟子回来,是想拜托您老一件事儿!”
通天也不等鸿钧道祖反驳,镗镗镗地一路说了下去,“弟子此番能出紫霄宫,皆因如来提议,他西方教欠许多功德未还,如今再次算到徒儿身上,要徒儿去做什么妖王,怕不是有好大个坑要填!”
“徒儿这回欠了他的情,他有所求,我也不能不应!”
“我自知性命难保,可我怀里的,是徒儿的关门小徒,徒儿爱若珍宝,实在不忍他因此受到牵连,小小年纪,就丢了命去,徒儿带他来,是想把这孩子寄放在师父这里,等下界风平浪静,徒儿身死道消,老师再把这孩子放出来,也叫他传我一点道统!”
通天低垂着头,一边说,一边脸上落下泪来,“老师,这孩子没经过封神之战,才三四百岁,还是个娃娃呢,性子娇,爱哭,粘人,我走之后,会留个傀儡扮作我的模样陪着他,就说下界烦乱,为了躲避风头,才带他来此,老师您也别说走了嘴。”
“他很乖的,特别听话,我一定管住他,叫他老老实实待在小院儿中,不出来打搅!”
“请老师成全!”
鸿钧听完,半晌没吭声,通天也习惯了,只安静的跪着,再也不说话了。
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过了半晌,鸿钧道,“唉,我知道啦,你起来吧,我地砖都给你跪碎了!”
听听,这说得是什么话!是人吗?还有人类的感情吗?
通天梗着脖子道,“老师不答应,我就不起。”
鸿钧就又卡壳了。
通天腿上用力,把地砖压得吱扭扭做响,鸿钧这才出声道,“小兔崽子,你不得让我好好推算一二,寻个稳妥的法子!?急着什么!滚去你院儿里,洗一洗,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这股子臭味儿,你就不怕熏着你徒弟吗!”
通天赶紧跳起来,利落地答一声,“哎,徒儿知道了!”说罢抱着悟空就走。
鸿钧道,“把你徒弟放下!”
通天面露为难,不大想放。
鸿钧额上青筋跳了一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踹出去!?”
哦......
通天走过来,轻轻把小徒弟往道祖身边一放,叫小猴儿舒舒服服地枕着道祖大腿,又小声儿地道,“师父,这孩子才哭了一场,你别吵他哦,这是你徒孙哩,你瞧,多可爱!”
可爱个大头!
鸿钧手拿玉如意,瞧了通天一记,“滚蛋,臭死了!”
通天马不停蹄地滚去沐浴更衣去了。
他老师这个洁癖是病,得治!
他还抱他徒弟了呢,难道他徒弟不需要洗澡换衣服的嘛?
要他说,这老头儿就是心理不健康!
通天肚子里腹诽着,冷不丁头上劈咔咔打下来几道紫色小闪电,他赶紧拎起衣摆,飞也似地跑掉了。
正在廊下春凳上拄着下巴看鱼的小道童被清风刮得一趔趄,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顾自地发着呆。
正殿里安静无声,鸿钧道祖跟卡了壳的落伍电脑一般,反复推敲,总是不得要领,如此过了片刻,不由得叹息一声,心说自己这个法力,到底还是不行,圣人之上,尤未封顶,等什么时候,他能把天道手拿把掐地算计一回,那才叫痛快呢!
老头儿正在这儿长吁短叹,悟空揉揉眼睛,一咕噜爬了起来,呆呆地坐在道祖身边,“你这老头儿是谁?”
鸿钧道祖一乐,“臭小子,跟你师父倒是一个话!”
当年通天见着他第一面,就很不客气地道,“你这小老儿是谁!?要收我为徒,你可有什么本事?”
没想到小徒弟收了个小徒弟,还是这么个脾性。
怪不得通天喜欢这小猴儿。
鸿钧伸手摸摸小猴儿脑瓜顶上翘起的一根小呆毛,笑呵呵地逗他道,“这儿是紫霄宫,你说我是谁?我是你师父的老师,你师父把你托付给我了,他自己下界去啦!”
悟空一听就急了,蹦起来就往外跑,“坏了!我师父定是为了我,去与人拼命了!”
小猴儿去的极快,结果才跑到殿门口,就被洗漱回来的通天一把抱住了,“忙三火四的,做什么去!”
小猴儿急得一推他,“你莫拦我!我去寻我师父!你撒开!”
忘了变回原身的通天:......
啊呀,坏了!
※※※※※※※※※※※※※※※※※※※※
小猴儿:你这傀儡,好不晓事,怪不得我师父不要你!哼!
通天:哦......
双层马甲
现在摆在通天面前的, 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立马承认。
一个是死不悔改。
通天迅速做出了选择,他抱着小猴儿赶紧道,“你师父在后面换衣裳呢!一会儿就来!”主要他说他是, 小猴儿也不能信啊!
果然悟空这会儿已经急红了眼, 对着“傀儡”拳打脚踢,“你放开我!别想骗我!我要去救我师父!”
通天怕伤了小猴儿,手上控制着力度, 很是轻柔却坚决地拦着他, 抽空还无奈地“看”了在道经床上坐得十分稳当的老师一眼, 心说您老竟给我添乱!
那边手中也不敢停歇,掐诀念咒, 急匆匆召唤出一个傀儡来, 幻做菩提老祖的样子,脚步匆忙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口中道,“这是怎么了?闹什么呢?”
悟空没了金箍棒,手里只有师兄们给的一些兵刃法宝,见打不过, 情急之下正掏出刀来,打算横自己脖子上,逼退那“傀儡”呢,一见“师父”来了,哇一声就哭了,手中宝刀哐啷一扔, 奔着“师父”就扑了过去, 一边哭一边指着鸿钧道祖告状, “师父, 那个小老头儿,他,他说你,下界去了!哇......”
小猴儿哭得断断续续地,又指着通天道,“那傀儡还拦着我,不叫我去追您,哇......徒儿吓死了师父你去哪里了嘛!”
又充当了一回“傀儡”的通天无可奈何的撒开悟空,眼睁睁看着小徒弟奔过去跟真傀儡抱做一团,不知怎的,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
我假冒我自己......
怎么说呢?
作孽啊!
哪知下一刻,他只觉得神念一断,见那傀儡人竟一边抱着他徒弟安抚 ,一边冲他挤了挤眼,口中还道,“我们悟空是天下最可爱的小乖宝!怎么还有人舍得骗悟空,真是太坏了!”
这屋子里统共就三个人,傀儡不受他控制,操纵权在谁那儿,那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通天唰就把脸扭到鸿钧道祖那儿去了,眼睛都立立起来了,充满了杀气:好你个老不休!抢我徒弟!还内涵我!我今儿拼着欺师灭祖,也要与你势不两立!
鸿钧道祖坐在道经床上,眉眼不动,就跟捣乱的不是他一般。
只是他也知道不能把徒弟惹急了,便操控傀儡哄那小猴儿道,“好好好,悟空不哭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跟师祖说说话,叫师祖赔你些好东西玩儿,好不好?”
一听说要给小徒弟东西,通天才轻轻哼了一声,不出声了。
不过还是紧紧盯着鸿钧道祖不放:今儿您老要是不出点儿血,咱们这事儿不算完!
悟空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正在与他“师父”歪缠,“师父不许去灵山,那如来老奸巨猾,他那里还人多势众,师父若被他们车轮战,再伤了可如何是好!徒儿现在好好的,咱们回家吧?”
鸿钧道祖听了这话,忍不住慨叹一声,唉,瞧瞧人家的小徒弟 ,多明事理,再看看自己的小徒弟......便操纵傀儡开口道,“好好好,师父都听悟空的!世上再没比悟空更好的徒弟了!”
就比如他自己那个逆子!
通天恶狠狠丢过来一个眼神:想怎样!
堵心!鸿钧老祖把头扭开了,看也不看通天,左右你现在是个“傀儡”,能耐我何?老头儿冲着悟空招手道,“好孩子,过来给师祖瞧瞧!”
那傀儡也作势轻轻推了小猴儿一把,“师祖方才就是与悟空闹着玩儿的,悟空不气了,去给师祖行个礼,乖!”
悟空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路过通天,竟站住了脚,冲着通天一抱拳鞠躬,“这位师兄,方才情急,用的力气大了些,没把你哪处碰坏吧?你还好嘛?”
都说傀儡人很精巧的,万一他莽撞之下给弄坏了,可不好修。
通天心说我不大好......
一开始我就错了,想当初我就不该......
唉,算了。
他看着小猴儿瞪得圆溜溜、专注地望着他等他回话的大眼睛,面上露出一个浅笑,“无事,我很好。”
就是有点儿心痛!
小猴儿怕他隐瞒,又问道,“真的嘛?我手上力气很大的,能轻松拿得起万斤的东西,你真的没坏嘛?”悟空素来性子活泼,跟师兄们玩闹惯了的,一边说,还一边去掀人家袖子,想看看这傀儡手腕。
通天被握住的手腕清清凉凉的,小猴儿才哭过,通天知道,这小东西一哭就撕心裂肺的使劲儿哭,哭到最后手脚冰冷浑身发颤,这回又惊又吓的,肯定体温低了好多,不由得轻叹一声,翻过来握住小猴儿的手道,“你手好凉,我给你暖一暖!”
悟空脸上一红,任由“傀儡”拉着他,来到鸿钧道祖身边。
鸿钧道祖的真身依旧眉目低垂,端庄肃穆,但一旁早就坐下的真傀儡,正笑呵呵地捋着胡子,正大光明地看这师徒俩人腻歪。
通天嘴角一抽,心说这老头儿什么恶趣味!
他恶狠狠地瞪了傀儡一眼:烦人!讨厌!小老头儿没安好心!
悟空到了近前,乖乖给鸿钧道祖磕头问安,“师祖在上,徒孙拜见师祖。”
鸿钧道祖这才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笑呵呵地道,“好孩子,知礼懂节的,就是比旁的人懂规矩,快起来吧,坐!”通天不为所动,随他老人家说去:刚才还嫌弃我跪碎了您的地砖呢!
道祖话音刚落,悟空嗖一下爬起来,窜到“师父”身边,紧挨着就坐下了,回过脸来又对着“傀儡”唤道,“兄台,来坐呀!”
在他心里,这傀儡惟妙惟肖的,言语动作十分生动灵活,与真人也没什么差别,因此总是不自觉地便以礼待之。
通天笑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道经床上的鸿钧道祖却开口笑道,“悟空可是很喜欢师祖的这个傀儡人?既这样,师祖就把他送给你,做个贴身护卫,以保我儿安全,你觉得可好啊?”
话音刚落,真傀儡抚掌大笑,“好好好,这个礼物送的好,我替我小徒弟谢谢师父!”又揽着悟空道,“悟空,这个傀儡虽是你师父我做的,但是你师祖喜欢,之前走的时候我就留给他了,没想到这会儿你师祖竟肯割爱,还不谢谢师祖!”
鸿钧道祖突如其来的神来一笔,通天站那儿都听愣了,继而气得七窍生烟,心说好个老不休,竟然在这儿给我演上了!?这词儿还一套一套的,挺能圆啊!
悟空听了却是一征,没有马上开口,他虽心里有点儿妒忌这“傀儡”长得好看,怕他夺了师父的宠爱和注意力去,但是这会儿见这傀儡被人送来送去的,自己一点儿自主之法都没有,不由得就有些为这“傀儡”感到难过。
这傀儡人眉眼灵动,笑容温暖,法力高深,就连手心都温柔滚烫,与真人又有何区别呢?
小猴儿便又起身,把站在大殿中央的“傀儡”拉到门外,站在廊下小声儿与他道,“兄台,你若是不愿意离开紫霄宫,告诉我,我不会带你走的。不过若是你想出去,到凡间转一转,我也能带你去,你也不用做我的护卫,只自己开心就好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有我去跟长辈说,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拘禁逼迫你的!”
这一段话,真是刀子一般,扎得通天心里生疼。
他的悟空,可真是个顶顶好的好孩子,哪怕自己被拘禁五百年不得自由,但仍有一颗烈日一般璀璨明亮的心。
通天专注的瞧着小猴儿,心里又酸又软又甜,他何德何能,能得一个这么好的徒弟呢?
悟空见那傀儡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如深海一般深邃,专注地盯着他看,不由得脸上一红,伸出手碰碰“傀儡”的手臂,“你说话呀,你想出紫霄宫,跟我一起下界去玩儿吗?你愿意吗?”
通天听到自己嗓音艰涩地开了口,不可抑制地、肯定地道,“我愿意......”
他神思恍惚地想,自己一定是被老师给控制了!如若不然,怎么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那边小猴儿已经高兴得不行了,又问道,“兄台你可有名字?”
通天瞧着悟空金灿灿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不知怎地竟被感染了,自己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随口答道,“我叫随心。”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他的悟空,就要这般生活。
悟空喃喃地道,“随心,随心,真是个好名字呢!”他拉过通天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是这两个字吗?”
通天猛地清醒过来,纠正道,“不是,是这个,”他拉过小猴儿的手,也认认真真地写下两个字。
随心这两个字寓意虽好,却算不得正经名字,说出来,未免显得对悟空不尊重,通天临时灵机一动,另外想了两个字来。
小猴儿痒的不行,忍住笑,低头凑过去看,两个人几乎脸贴脸了,通天忍住捏捏小猴儿脸颊的想法,把两个字好好地写完。
睢欣。
文化课不大及格的小猴儿挠挠脑袋,探着手道,“我没见过这个字哎!”
通天笑着道,“这个字读平声,是河流的名字。”
悟空便抱拳道,“睢兄!”
通天可真是骑虎难下,也只得抱拳道,“孙兄!”
一不留神,叫自家师父给坑的,跟徒弟称兄道弟起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悟空赶紧摆手,“我哪里敢当什么兄,你叫我悟空就好了啊!睢兄道骨天成,风姿卓越,飘然出尘,光华照人,我站在你身边,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哩!”
通天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他竟不知,自己小徒弟还有这么多夸人的词汇呢!
两人在这儿叽叽咕咕半天,大殿外春凳上的小道童听得一脸茫然,抬起头来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问通天道,“通天师兄,你们这是在作甚?这不是你徒弟吗?”
通天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悟空也听见了,扭过头去看,等看清楚了才笑嘻嘻地道,“我上次来,竟不知紫霄宫里还养了猫,这只三花好胖呀!怪可爱的,睢兄,它喵喵喵的,在说什么?”
通天这才反应过来,暗自庆幸,哈哈,他徒弟不懂猫语!
太好了太好了!
乃遮掩地道,“小猫喵喵叫还能说什么,怕不是饿了吧?走吧,我们先进屋,你师祖和你师父还等着呢。”这最后一句,真是说得咬牙切齿的!
悟空忙道,“对哦,那我先去谢谢师祖!”说罢连蹦带跳地进大殿去了。
通天便对那小道童道,“等我们走了,你自去问老师,还不是他做的怪!”又举起拳头威胁道,“不许给我说漏嘴,知道不?”
小猫可凶可凶地“哈”了他一下,起身迈着胖嘟嘟的步子走了。
懒得理你们这些戏特多的蠢蛋!
通天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又赶紧进屋了。
不进屋不行,他怕他师父又说出什么出人意料之语来坑他!
果不然,通天刚迈步进屋,那个傀儡正带着他徒弟,给道经床上的老头儿行礼呢,口中还道,“既如此,老师,我们这就不打搅了,此番下界,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还望老师多保重!”
鸿钧道祖刚要甩袖子,通天立时上前一步,对悟空道,“悟空,你与你师父先行一步,到门外等我,我还有两件事要交代给道祖!”
悟空便拽拽他“师父”的袖子,眼巴巴地道,“师父......”
那傀儡甚是慈祥和蔼地道,“好好好,我们就等等悟空的小伙伴,好不好?”
“师”徒两个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那小道童给气跑了,也没人来给他们领路,傀儡里的鸿钧对自己的院子哪有不熟悉的,带着悟空熟门熟路地出了危机四伏的庭院,站在紫霄宫门口袖着手,等通天出来。
正殿里的通天全然不知,等瞧不见悟空的背影了,才上前一步,掐住自己老师的肩膀大力摇晃,“老师!你别装傻!到底这是要做什么呀!等下叫我如何收场!”
道经床上端坐的鸿钧老祖许是年纪太大了,有点儿脆,通天不过来晃了两下,脖颈处那里就轻轻地咔嚓一声,通天浑身一僵,低头细看,大殿外面不知哪个星空传来的氤氲光线照射在鸿钧老祖的脖颈之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处有一个细小的裂纹,正在逐渐扩大,通天木着脸轻轻一推他“老师”的额头。
鸿钧道祖“哗啦”一下子,碎成了一堆,散落开来,化为一地的......
银杏叶子?
通天额角直蹦,这时小道童又走进来了,奇怪地道,“师兄怎么还在这儿,刚才道祖给我传音,他不是说要与你下界去逛逛吗?怎么他老人家走了,您还在!”
通天脸色阴沉得可怕,气呼呼地咬着牙道,“他没跟我说!”
这臭老头儿,他占了自己的样子,那自己怎么办?
通天转身往外走,对那小道童道,“你好好看家,我会很快把道祖送回来的!”
小道童一歪头,奇怪地道,“哎?”真的嘛?可是,刚才道祖传音与他说,他最近一些时日,都不回紫霄宫了呀!?
胖嘟嘟的三花猫轻快地迈开四条小短腿儿,哒哒哒地跟着气冲冲的通天跑到了侧门,自己化为人身,瞧着三师兄一阵风般冲了出去,摇摇头,叹了口气,把侧门一关,放下门闸,晃了晃见摇不动,这才放心地跑了回去。
师兄走了,道祖不在家,这偌大的紫霄宫越发冷清了,不过也好,安静,祥和,无人打搅,他要再去春凳上躺一躺,晒晒太阳,直晒到地老天荒!
唔,只是今日,要揪哪个太阳来给自己晒比较好呢?
通天出了紫霄宫,见化作他模样的老师和悟空正向他望过来,他老师还顶着菩提老祖那张脸,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好孩子,快来,我带你们回家了!”
通天脑门儿上,三花都给气出来了!
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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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掉了的通天:嘿嘿,想不到吧!我里面还有一层!
掉了的那件鸿钧道祖拿了去:不错不错,这件借我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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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美猴王
通天心说他余生所有的怒火, 除了来自敌人的,剩下的,肯定都是他老师造的孽!
只是小猴儿此时笑得灿烂, 正蹦跳着挥手招呼他快点过去, 通天一肚子的火气登时泄了大半,再压一压,便也若无其事了, 走过去拉住悟空的手, 温和地道, “等急了吧?咱们这便回家!”
悟空摇摇头,“不着急, 也没等多一会儿, 睢兄把事儿说完了吗?”
通天眼风儿也没给他老师一个,只对悟空道,“道祖年纪大了,我跟他说话时竟瞌睡过去了,年老体虚的,打起瞌睡就迷迷糊糊的脑子发昏, 估计我说什么也他老人家也听不懂,我就没说。”
悟空真惊着了,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瞎说的吧?那可是古今天下第一圣人!
瞌睡?年老?体虚?脑子发昏?
这些词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鸿钧道祖扯上关系的啊!
通天也不解释,损了他老师几句, 心里舒坦了, 便拉着小猴儿跟在鸿钧道祖后面, 踩着祥云往南天门飘去!
通天来的时候, 穿得满身干枯血迹的法衣,怀里还抱着个人,迅疾如风的,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也没人敢拦他,这会儿鸿钧道祖变成自己小、啊,老徒弟的模样,倒是飞得不疾不徐的,还笑眯眯的与路过的神仙仙子打打招呼。
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他这张脸。
“那谁呀?”
“不认识,你认识?”
“笑话,我要认识我问你?”
“我也不认识啊,不过倒是他后面那个,我怎么觉得眼熟......”
通天听着众仙在他们走过后的窃窃私语声,气得额角青筋直蹦,不好明着提醒,便问悟空道,“之前你师父来,说下界就给你办拜师大典,你师兄们等了这许多时日,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焦。”
明着问小猴儿,暗地里又传音给鸿钧老祖道,“飞快点!急着回家!”
鸿钧老祖肚皮里叹一声,与徒弟传音道:“徒弟是个宝,师父像根草,不孝子,白养你这么大!”随即风驰电掣,带着两人极速出了南天门,往东海而去。
他老师到底哪里来的这许多的俏皮话!?
谁教给他的?
通天肚子里腹诽,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把与他说话的悟空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道,“睢兄,我哪里说得不对嘛?”
他只说自己也急着回家,想师兄们了,为什么睢兄会翻那好大一个白眼?
通天心里一梗,慌忙找了个理由(编了个瞎话)解释道,“没有没有,那个表情不是对你,我脑子里有个零件儿年久失修,时不常就会翻个眼珠,叫那机关活动一下,不是对你的,抱歉抱歉!”
悟空信以为真,长出了一口气,又道,“哎呀,竟是这样,不用道歉的,你这零件若是坏了,会不会误事?要不我寻个好的来,给你换上吧?”
通天心里一紧,小徒弟还怪果决的,只是自己说得可是脑袋!!怎么换?
跟狐狸似的,抠人天灵盖!?
他连忙道,“不必不必,只是最近紫霄宫天气有些潮,那零件儿锈了少许而已,我已经清理过了,多动动就会好了,不必担心。”
脑子上锈而已,不必介怀!
小毛病,不是大问题!不用抠天灵盖那么残暴!
鸿钧老祖在前面听得直摇头:方才还年久失修,这会儿就天气潮生锈了,还少许,这徒弟,情急起来,什么胡话都往外说。
不过大约是长得好看的人,说话都比较有信服力,悟空竟也没怀疑,依旧笑嘻嘻地道,“睢兄真是貌美,即便是翻白眼,也好看得不行!”
通天自打降世,就总被人夸好看的,只是后来他成了圣人,又做了截教之主后,威严日盛,日常冷若冰霜的,倒是许久未曾这般直白地被人夸赞到脸上了,不由得面上一红,道,“悟空也好看!”
小猴儿捏捏自己胖嘟嘟的脸颊道,“我算什么好看呀,睢兄还没见过我原形哩,不甚好看的,我师父说我两颊无肉,天生比人少了些东西,不像睢兄,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通天听了就有些后悔,当年非得调笑孩子相貌干什么呢!?
他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道,“其实我这样貌,也不是独我一人才有的,当初你师父做我的时候,是按照他年轻时候的样子来做的。”先打个底儿,等过后找个机会,就把自己变回去!
只是到时候这个随心的身份又咋办呢?
通天一想这个,脑门儿都疼,赶紧布棱布棱脑袋,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
那头悟空惊讶极了,不敢置信,跑过去拉住“师父”的胳膊晃一晃,“师父师父,睢兄说得是真的嘛?”
鸿钧老祖倒也没拆台,笑呵呵地捋着胡子点点头,“是啊,唉,你师父当年.....”老头儿遥望天际,口中啧叹有声,再不开口了。
当年小徒弟可好看,又英气又活泼,哪里像现在......
就是个只知道顶撞支使老师父的不孝子!
“师父”陷入了回忆,悟空也不好打搅,便又来与他睢兄说话,叽叽喳喳的,欢快地不行。
通天见自己的小徒弟有了“睢兄”忘了“师父”,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又是高兴悟空粘着真正的自己,又是难过小徒弟不要师父了。
他小徒弟到底是见色起意见异思迁呢?还是真的与他惺惺相惜呢?
等通天反应过来,他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这都用的什么破形容词!
一定是悟空发自内心地喜欢他这个师父,才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小猴儿都与他无比亲近的!
对,就是这样!
通天一时高兴,一时沮丧,叫自己老师给坑得不浅,一路疾驰着飞回东海蓬莱岛碧游宫。
等降落时,他忽地想起一事,连忙掏出一件带着纱幕的斗笠扣在了头上。
悟空瞧着不解,“睢兄,你这是做什么?”
通天笑道,“唉,我向前不是说过,我的样貌,与你师父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回来你截教做客,若是不遮挡一二,被你师兄们见着了,还不得误会?”
悟空想想那个场景,师兄们挠挠头,满脸疑惑不解:哎?怎么有两个师父?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到底哪个是真的!?
小猴儿不由得乐不可支,跑去又与“师父”道,“师父,这却与真假美猴王一般,出了真假截教教主了!”
鸿钧不怀好意,笑眯眯地道,“那悟空分不分辨得出,哪个是真的师父呀?”
小猴儿理直气壮地道,“我又没见过师父年轻时候什么样子,自然只认这一个啊!错了也不怪我!”
鸿钧哈哈大笑,“是极是极!悟空说得极对!老的才是师父!年轻的就是你小兄弟!”
通天在后面气得直咬牙,这要不是他亲师父,保准今天就让这老不休尝尝东海海水有多咸!
说话间,“师徒”三个降落云头,穿过护山大阵,又来在碧游宫上空,徐徐下落在山门之前。
看守山门的,是一条开了灵智,初初化作人形的小青蛇,眼神儿不大好不说,身子骨也十分软,站都站不直,穿着一身道袍,歪七扭八地盘在山门门梁上,对着三人吐舌头。
“略略略,站住,哪儿来的,往哪儿去!不叫进!请回吧!”
悟空噗嗤一下子笑出声儿来,踮起脚,伸胳膊弹了那小道童额头一记,“小青,你都化成人形了,怎么还吐舌头,我师父回来了都没闻出来吗?”
小青给弹得哎呦一声,伸出小胖手把大脑壳一捂,使劲儿闻闻这才道,“呀,是小师叔回来了!”一边说话,一边要往下跳,被悟空接着抱在怀里,就那么抱着他,请师父先行。
装作通天样貌的鸿钧老祖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就往里走
悟空抱着小青蛇,问他道,“怎么是你在守门,你能顶个什么用?你师叔他们安排的?还是你被谁欺负了?”
小青蛇原本住在兽园多年,来在碧游宫后才化形,多少有些改不过来,听师兄问话,先习惯性地吐吐舌头,这才道,“师叔说,我就是少锻炼,叫我保持人形多走路,多说话,我不是看大门,是在前殿溜达累了,才爬到门梁上休息一会儿,晒晒太阳的。”
悟空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把小东西放在地上,给整理下衣裳,揉揉发攥儿,这才温柔又不失力道地推他道,“不许犯懒,走路去吧!”
小道童哼唧两声,还想撒娇,见孙小师叔根本不为所动,只好晃晃悠悠地走掉了。
悟空站起身,笑着对通天道,“叫睢兄见笑了,他刚化形,不严厉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板过来呢!”
通天温和地道,“悟空一定是个好师父!”
小猴儿眼睛一亮,“睢兄不知,我已经有了大徒弟了!等下见了面,我介绍给你看!”
通天能如何,只好点头道,“十分期待。”
等俩人进了殿,师兄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往过来了,等到齐了,先去拜见师父,然后一拥而上,抱一抱小猴儿,说一声,“欢迎回家!”
没人哭,大家都忍着。
师兄们都商量好了,不能当着小猴儿的面儿哭,以后也尽量再不叫悟空落泪的。
小猴儿嘛,就该快快活活,无忧无虑的!
已经有一辈子那么苦了,以后要全部都是甜才行!
虽然没哭,但是有几个泪窝子浅的师兄,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出声,立时飞快地捂住嘴,躲到人群外面去了。
悟空猛地受到热烈欢迎,有点懵,他忍不住问道,“我这次离开很久吗?师兄们这么想我的吗?”
大师兄笑嘻嘻地揽着小师弟道,“哎呀,你不知道,我们这阵子一直在准备你的拜师大典,忙忙活活,终于见着正主回来了,能不郑重地欢迎一下嘛!”
小猴儿感动地道,“多谢师兄为我操劳......”
其余师兄赶紧道,“没有没有,你不知道,这次拜师大典,也是八百年来我们碧游宫重开后的第一次大庆典,大家自然要严肃对待,这也是我们截教上下的颜面嘛~”
“对对对,小师弟不必太感动,你就是捎带脚!”
“瞎说,小师弟明明是不可或缺!”
“唉,看我这张嘴!对,这回少了谁都不行,必须得小师弟在场!”
“没了师父也不行呀!”
“呀喝,你就跟我抬杠是吧!?”
被师兄们哄得极为开心的悟空笑个不住,拉过还带着纱幕的通天来与众师兄介绍,“师兄,这位是睢欣睢兄,他出自紫霄宫,被师祖派到我身边来,说是保护我!”
陈悟安狐疑地打量了两眼,想透过纱幕看清这人长啥样,只是纱幕从里往外看清清楚楚,从外往里看是稀里糊涂,他啥也没看着,只得抱拳道,“这位仁兄,幸会幸会!以后我们小师弟的安危,就拜托了!”
通天心说小兔崽子倒是挺能顺杆儿爬,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悟空摆手道,“不是不是,师兄,我已经允了睢兄,许他自由的!我这么大人了,还不能保护自己嘛,睢兄出了紫霄宫,就是自由身,”他转身对通天道,“你不必为了谁,只在一处待着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的保证永远有效!”
陈悟安等众师兄心说:听听,听听!他们小师弟,品格多么高尚,心地多么善良!
又齐刷刷地去看这位藏头露尾不知什么跟脚辈分的“睢兄”:您老若是有心,就该留下来!
哪知悟空又嘻嘻笑道,“其实睢兄留在碧游宫,对师兄你们不好!”
陈悟安一怔,“悟空为什么这么说呢?”
通天也扭头去看小猴儿,脸上表情很是茫然:他也不会伤害他徒弟们,为啥会不好?
哪知小猴儿手疾眼快,一把摘了“睢兄”头上戴的斗笠,“当当当当!你们看,睢兄长得像谁!”
斗笠一掀,露出通天那张举世无双的一张脸来,一干截教二代弟子二话不说,登时“咕咚”跪倒一大片!!
天爷,这不是他们师父嘛!
不明所以的小猴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就说嘛,睢兄留在碧游宫,是不是对师兄们不太好!?”
陈悟安欲哭无泪,瞧瞧道经床上那一个,又看看眼前这一个,只觉得自己此刻了解了,被悟空和六耳猕猴拉着判“真假美猴王”的众仙的心情了。
妈个蛋的!老子他娘的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啊!!
正说笑间,带着徒弟们住在隔壁新搬来的灵台山的黎山老母领着人呼啦啦过来了,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里,还混着几个面相老成的男子,正是嬴政徐福和扶苏三人,今天正巧他们要跟着黎山老母习武,因此才一起过来。
黎山老母还没进大殿,就笑着道,“怎么这么热闹,我听小童说是师父和悟空回来了?可还好?”
悟空笑嘻嘻地跑过来,拉着师姐的手道,“师姐师姐,您来瞧,您说,哪个是真师父!哪个是假师父!?”
黎山老母听得好笑,“什么真的假的,师父哪里还有......假......”
老母死机了!
她揉揉眼睛,瞧瞧道经床上笑呵呵端坐的那一个,再看看地中央面如冰霜站着的这一个,犹豫了好半晌,才道,“这位站着的,是真的吧?”
可是迟疑了一下,再打量一下又道,“床上这位,也是真的吧?”
她扭脸去问陈悟安,“可是师父又弄了个分神出来玩儿?”
啊!通天心里一紧!
别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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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我错咧,我真滴错咧,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作假,如果我不作假,也不会弄到今天如此糟糕的局面!
鸿钧道祖:看戏真有趣!
有个家
虽然拘禁紫霄宫期间, 自己派分神下界这件事老师很可能心知肚明,但是如果被明着说出来,还是不可以的啊啊啊!!
通天赶紧迈了一步, 插言道, “这位道友,在下只是一尊傀儡而已,不过是教主按照自己样子做的罢了, 大家不要误会。”
黎山老母听见这话, 再抬头瞧见那一双清冷的双眼, 心里咯噔一下,立时便明白了。
哦吼!
师父终于把自己坑里面儿了!
叫你玩儿!叫你骗小猴儿!
肯定是变回去小猴儿没信吧!?
活该!还傀儡, 您老怎么不说自己是木头人呢!
只是这个是师父的话, 那上手坐着的那个是谁?
难不成.......?
黎山老母能从封神大战之中逃脱,留得性命,又帮着师父养大一帮师弟,还在三界交游广阔,叫众仙并不因为旧怨而排挤敌视她,可见人是极聪慧, 反应极快的,不过片刻察言观色的功夫,就有了猜测,笑呵呵地道,“原来如此,可是师父又调皮了?”
一边说话, 一边去看上手坐着的“师父”。
鸿钧道祖依旧笑眯眯的, 捋着胡子瞧着他这帮小徒孙。
怪好玩儿的!
有黎山老母这个晓事的插科打诨, 不明内情的师兄弟们很快散去了, 黎山老母也没留下来,跟“师父”告辞后,拉着悟空说要带着他去试试新做的礼服,把正哄闺女的小猴儿给拽跑了。
通天带了悟空去天上,一时不慎把小胖狗子给丢家里了,虽说离开得不算太久,但是也三四个月没见着,长寿可气可气,一边给它爹“汪汪”,一边把尾巴摇得风火轮儿一般,舔了悟空满脸口水。
好在悟空之前把小狗子的启智丹给它装在胸口的荷包里了,长寿如今聪明的很,自己也记得吃,要不这下真的可就耽误事儿啦!
长寿如今有许多漂亮小姐姐疼爱,小裙子一天换一套,绢花满满一大盒子,好看的小荷包也多的是!
正殿里一走而空,悟空临走还对他的“睢兄”喊道,“睢兄,我先去试衣服,等会儿来找你玩儿啊!你在碧游宫随意啊!”
通天瞧着与他挥手告别,频频回首的小猴儿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原本憋屈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等瞧不见小猴儿的身影了,通天轻舒了一口气,这才疲惫地在道经床上栽倒,长长的黑发散在身侧,光华熠熠。
通天侧躺着,手拄着脸,气哼哼地道,“小老头儿!我请你下来,是叫你占了我身份来玩儿的嘛!?能不能不给我捣乱?我徒弟都够惨了,我骗他一会儿心里都不好受,现在你占了我身份去,我不得不扮作傀儡人糊弄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徒弟了?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去死给你看!?”
鸿钧吹胡子瞪眼的,“臭小子,你去!你现在挂房梁上,转头我就把你小徒弟带回紫霄宫,关他个万巴千年的!”
通天立时泄了气,一蹬腿儿,“我不管,等会儿咱俩就把身份换过来!你来做这个傀儡!”
鸿钧不理他,起身道,“换个屁!要我天天对着你这张老脸,除非我走!”
通天立时蹦起来跟上去,“别啊老师,我错了还不行!您只管说,有啥要求,徒儿保管答应!”紫霄宫里他费了半天口舌,眼泪流了能有一大盆,老头儿在那儿都只顾着演算天机,根本不搭茬,谁知道后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想通了,要下界来碧游宫。
这能放他走吗?
必须不能够啊!
拜师大典马上要开始了,不管这老头儿要不要以真身现身大典,都不能放他走。
别的不说,老师终归是一心偏袒自己的,不像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那两个,各有算计,如来想再阴截教上下一回,保不齐拜师大典上他就得忍不住动手,有老头儿在,通天觉得自己心里也踏实。
鸿钧道祖一边熟门熟路地往小徒弟的寝殿走,一边背着手琢磨,“嗯,换回来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瞧你这张老脸,这个打扮儿,着实心里难受!”
通天立时拍拍胸脯,“徒弟改还不行,等会儿我就去闭关,出来就改头换面!老师您看行不行?咱俩到时候一模一样,您来做傀儡,我做我自己,好吧?”
你就说吧,自己做自己,还得求人,这满天下那处说理去!?
鸿钧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好玩儿的事儿,心里就乐了,面上勉为其难地道,“那行吧,那你去闭关,我去玩儿一会儿!”
一转身,道祖化作青年通天的模样,也不去寝殿了,自己大摇大摆地不知往哪里去了。
通天心里的小火苗噼噼啪啪的,都快把自己烧着了!
只是无可奈何,拿他老师根本没有办法,只好去了寝殿,大门紧闭,假做闭关,实则自己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鸿钧道祖溜溜达达地在碧游宫闲逛,见着小徒孙了,还与他们闲聊几句,不知内情的截教二代弟子一见他,总是先虎躯一震,然后好奇地过来围着他细细地看,虽不好上手摸,但也大着胆子点评几句。
“你别说哎,与师父从前真是一模一样!”
“也不太类似吧,师父从前送不这样袖着手。”
“嗯,师父也不大笑!”
“师父手里还总拿着萧啊琴的!”
“这位睢兄,你可擅长什么乐器?”
鸿钧老祖心说这些小徒孙,该说不说,对小徒弟倒是真心得很,八百多年前的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有心逗逗这些孩子,便笑呵呵地道,“我啊,我擅长吹唢呐!”
......哦......
一阵时长很久的冷场与沉默。
大家想了一下这等仙风道骨,玉树临风,仙气飘飘的神仙人物,吹唢呐的场景......
腮帮鼓鼓,唢呐一出,白布一盖,全教上菜?
嗯......
不好,这个不太吉利。
那,唢呐一出震天地,百鸟朝凤凰来聚?
众人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齐齐晃了晃脑袋,想把灌进去的水给摇出来!
虽然可以,但是不必!没必要没必要!
大家尴尬地笑笑,“呵呵,睢兄这个爱好,呵呵,挺好!”
等鸿钧老祖呵呵一笑,袖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几个截教二代弟子对视一眼,“就这,刚才咱们还能认错?跟咱们师父差别多大啊?”
有一个记性挺好的回忆一下, “也不是啊,刚才在大殿上,明明就很像,往那一站,不说不笑不走路,跟师父从前一模一样!”
众人拍他后脑勺一记,“你不也说了不说不笑不走路,那不跟雕像一般,他本来就是按照师父的样子做的,能不像吗!”
“少废话,走,练功去,师父这回回来,不知道还要不要考试,咱们还是趁着没活儿,赶紧复习!”
“嘿嘿嘿,这话说得在理,走着!”
鸿钧道祖在碧游宫闲逛,兜兜转转地绕了一个大圈儿,又要走回徒弟寝宫的时候,忽然路遇一座新的大院子,他站住了脚,很是疑惑:八百年前来的时候,没这院子啊!
鸿钧袖着手一打量,心道,这位置,在碧游宫里可真是顶顶好了,仅次于他徒弟的寝殿,灵气充裕,来往便利,离着通天的住所很近,后面又紧挨着截教二代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这是给谁修的?给无当?还是给悟安?
那宅院门上没有牌匾,门口也没人守着,一时倒也不知是谁的居所,听里边倒是很热闹,人说狗叫的,这等小事,鸿钧道祖也不至于测算一回,直接迈步走了进去,打算看个究竟。
此间不是别处,却是师兄们给悟空新修的宅院。
这地方,也是众师兄们趁着悟空不在家,齐齐选定的。
“悟空打小儿没在碧游宫住过,咱们这些师兄,得让小师弟有家的感觉啊!”
“嗯,这块儿顶顶好,前面又师父护着,后面有师兄们围着,老安全了,哪个想来偷袭,不是得过师父那关,就是得过咱们这关!”
“听起来咱们有点弱哎!”
“弱不弱的,咱们人多呀!一起喊两嗓子,总能把贼吓跑吧?”
“倒也不是不行,大嗓门儿,若是真有那一天,就靠你起头儿了!”
“狮吼功震死你嗷!”
“来呀,谁怕呀,我熊吼也不是吃素的!”
“好好好,不要吵,来,先圈地皮,圈完了,把地面上的竹子都给砍了!”
众人齐齐上手,图纸是现成的,最擅长盖房子的宋悟岭带着十几个师兄弟,在截教上下还要忙活准备拜师大典的时候,几乎抽调了所有能抽调的人手,法宝仙术都用上,只忙了两个月,就把这好大一个院子给盖好了。
他们把所有的心气儿、愤怒和悲伤,都用在了给小师弟盖间好房子这件事情上。
叫悟空从此在碧游宫有个家,有个落脚之处,再不叫他孤零零的无门无派,出去受人欺负、被人瞧不起了!
宅子虽盖得很是仓促,但是却一点也不马虎取巧。
恰恰相反,各处都相当花心思,整体美轮美奂,大气硬朗,细节之处则精巧细腻,一看就是家里受宠的小崽崽住的院子。
有假山,有流水,有桃树,有许多宽敞明亮的屋子。
之后就是室内的布置,各种家具,摆设,玉器,花瓶,盆栽,挂画,还有各种铺的盖的,坐的卧的......总之能想到的,师兄们都仔仔细细地给小猴儿置办好了。
就等小猴儿回来好献宝啦!
黎山老母那会儿要带着小师弟去试礼服,陈悟安笑嘻嘻地跟上来道,“去悟空家里换,去悟空家里换!”
小猴儿刚回来,还不知道师兄们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笑着道,“师兄,我哪里来的家,莫不是要我去花果山?”
陈悟安一脸嫌弃,“咦~那算你什么家!小东西,自打你来那一天起,就跟哥哥们一样,以后跟谁说都是蓬莱岛碧游宫才是家,知道不!?走走走,跟着师兄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悟空眨眨眼睛,散去眼里的水汽,露出大大的笑容来,很是响亮地应道,“师兄,悟空知道啦!”
众师兄都来揉小猴儿,“好乖!”
“悟空最乖了!”
“乖宝宝有奖励!”
黎山老母也知道师弟们要带悟空去哪里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点舒畅的笑意,想必师弟们与她的心情是一样的,都想着要弥补悟空这个可怜的孩子。
悟空不在家这段时日,黎山老母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给小猴儿做了一身法衣礼服,又做了一套披挂,此时都放在储物戒里,就等着小猴儿试完了,她再改改细节,到时候悟空一定会是拜师大典上最靓的崽!
谁也比不过他们家小猴儿去!
没一会儿众人来在大宅前,长寿早就住进去了,一到大门口便跳下来,冲着悟空汪汪两句,自己溜溜达达在前面往里跑。
它如今听得懂话,一开始知道了这是师伯们给爹爹盖的院子,小胖狗子还强占了一块儿土地去:人家可是小姑娘狗,怎么能与他人同住!?
爹爹也不行!
师伯们爱屋及乌,对长寿也极好,宋悟岭为此不惜改了图纸,在悟空这个风格硬朗大气的院子里,硬是修了一处玲珑别致的小绣楼。
二层高,楼上窗子安满了轻纱,微风一吹,恁地动人,叫人一见便知,里面住的一定是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儿。
众师伯都笑,“长寿还没化形,就知道爱美,以后可怎么办呦!”
小胖狗子才不管呢,日日都跑过来监工,等全部停工那一日,长寿便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带着师伯们给它安排的两个小仙童,搬了进去,住着不走了。
爹爹不在,给爹爹看家!
今日悟空回来,长寿嗷呜嗷呜汪汪了半日,里面就有一句,“可大可大的房子,爹爹也不回来,只有长寿自己一个人住,都吓死了嗷!”
可惜悟空听不懂,鸡同鸭讲地道,“哎呀爹爹也好想长寿嗷~”气得小胖狗一爪爪呼在小猴儿脸上:不要听你废话!
长寿一边往里跑,一边回头招呼他爹快点跟上。
他爹还傻乎乎的笑着道,“这处宅子好大,我之前怎么竟错过了,之前都没见过。”
宋悟岭美滋滋地道,“悟空,这宅子的样子你喜不喜欢?”
小猴儿被师兄们领着到处逛了一圈儿,摸着好大的山石,看着开满桃花的桃树,各种花草果树,还有连绵不断的亮堂堂的屋子,哪里有不喜欢的,便问道,“喜欢,喜欢极了,师兄是要照着这样子给我盖房子吗?”
众师兄闻言哈哈大笑,“小傻瓜,这就是给你的呀!”
“全新!”
“全部!”
“都给悟空!”
“汪汪!”包括长寿!
师兄们里有听懂小狗子在汪什么的,止不住又是一阵爆笑,抱起长寿道,“只是悟空,你这宅子虽好,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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