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喵喵喵

    ◎猫科的大胜利！◎

    克拉维娅想着大鸡毛掸子的时候, 芬里奈在会议厅里打了个喷嚏。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火系法阵的加持下室内并不寒冷。

    查勒布和格尔特之间的恩怨始末在会场飞速传播，中场休息的时候, 世家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话术试探着彼此的态度与底线。

    是谁在背后编排她？扫视四周各有所图的与会者, 大猫猫警觉地动了动耳朵。

    唔，捷希公主和女大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她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水火不容……这似乎可以作为会议的突破口。芬里奈转转手中的笔，她继续耐心地观察着世家代言人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点。

    上午的议程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结束, 在笔记本上留下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速记符号, 大猫猫已经在脑中细化起针对不同世家的策略。

    会场上，代表之间为了利益而短暂地彼此攻讦或站在统一战线，他们不停地抛出要求和试探, 乱糟糟的声音汇聚在空中就像是无数团毛线球从四面八方向她飞来。

    总之, 是让猫科动物燃烧起战斗欲的场景。

    抓住机会就要果断地出击，瞻前顾后会让自己被毫不犹豫地丢下战车。成功引导讨论走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时芬里奈会露出矜持但意味深长的微笑, 听到指责的时候她就礼貌而不失冷漠地掀掀眼皮表示哦知道了。

    但愿克拉维娅正在编魔药学课本或者做些其他有用的事情, 把几位反对者怼到自闭的间隙中，大猫猫把本子翻到新一页。

    不过, 考虑到女巫的个性，芬里奈极度怀疑对方现在所处的状态。克拉维娅会老老实实地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吗？更何况对方早就流露出要把关于协会组建的绝大多数任务都推到她头上的意思。

    真的假的，芬里奈边喝茶边想,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女巫会在大猫猫上蹿下跳抢地盘的时候去和伴侣亲亲贴贴吧？

    瞄一眼那个早就空了的位置，芬里奈的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就像她上学的时候, 组长为了小组作业焦头烂额, 组员们却一个个哼哼哈哈地玩失踪或者甩来一句“组长看着办”。

    小查勒布在哮喘的症状稍微好转后就回到了会场, 他强撑着身体加入了讨论和交锋之中。接连攻破几道恶意的指控后, 他的脸色略微放晴。

    但格尔特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小查勒布的那一拳毫不留情, 再加上他大放厥词的同时并没预料到被编排对象的还手——谁都知道，小查勒布先生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好——格尔特可能这几天都只能在静养中度过。纵然他的下属和心腹们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面对着家主不容乐观的状况，他们只能忍耐着等待。

    大猫猫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中场休息后，来自底昔帝国的草药世家们似乎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的立场总是一致，看起来和谐得就像只有一个首领。

    太团结也不是件好事，芬里奈靠在椅背上旁观着进行中的争执。她不动声色地更新着脑中的情报库，她时不时地抛出诱饵或许诺以利益。

    就像一只用尾巴钓鱼的狐狸那样，芬里奈精准地示范了空手套白狼的重要技巧。可惜皮皮去编报纸了，她悠悠地叹气，她一身的经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来听。

    要不她也去垃圾桶边上转转，没准就能绑来合眼缘的小猫仔。分出一点精力，芬里奈认真考虑起这种操作的可行性。

    不过……说到报纸，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招招手，大猫猫和自己的心腹小声交代起了什么。有些代表会把目光投向芬里奈，但她们的大半张脸被竖起的笔记本挡住，没人知道她们究竟在商量哪些事情。

    机械摆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与会者们终于在有关药剂师协会职能设置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协会需要肩负起对药剂师资质和药剂资质的认证与保证责任，以定期的魔药考核为基础，代表们同意建立一套固定的评价体系的提议。

    至于体系的细节以及药剂资质认定的细节，那并不被囊括进今天上午的日程里。

    总体上还算顺利，芬里奈心情不错，她已经能够预见到金币和名声涌入口袋的样子。

    中午要去城堡蹭顿饭吃，她熟门熟路地跟在小幽灵身后溜溜哒哒。不知道今天上午的魔药考核进行得怎么样？据说用作考场的空间塔还是克拉维娅特意和安格斯借来的。

    ===

    拍到了足够新鲜的第一手资料，皮皮和编辑们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冶金工作室。

    拼装到一半的机械履带被防御法阵保护着，小黑猫只好忍住变回原形再跳上去作一作的冲动。

    顺手摸几把毛球沙发，皮普莉尔就往楼上走去。已经到中午了，她和阿莫斯约好了要在那家烤肉烤得超好吃的自助餐厅见面。

    自从地精们在博览会建馆期间见识过了自助形式的早餐，这种新式的出餐方式风靡一时。大大小小的自助餐厅就像剑簇草从土壤里飞速冒出来一样，但能长期支撑住好口碑的餐厅却不知道能有多少。

    要给幽灵大管家回个消息，皮皮几步跨上台阶，午饭和晚饭她都不准备回去吃了。她还要和男朋友去夜市里买小零食呢！

    别问她为什么放着城堡营养均衡味道极佳的餐食不吃，问就是猫猫心里装着祖先生活过的大草原，在那里她可以尽情当野马，也可以放肆养狮鹫。

    嗯？二楼会议室的门怎么开着条缝？

    ……

    编辑们的声音从机关门的另一侧传来。临近施法的尾声，餍足地把手指按在精灵的唇瓣上，女巫放松了对法术的控制。

    穿过茂密青翠的藤蔓，一墙之隔的喧哗声悄然入梦。

    克拉维娅侧身抱过被子并哼哼唧唧地打滚，她的长发逶迤地散在奶茶色的床榻上。疲惫和满足有时会奇异地融为一体，就像那些枝蔓，尽管看起来有些无力，它们却能在恰当的时刻给出关键一击。

    虽然很快乐，但是身上有点黏黏的。女巫不是很舒服。

    “抱我去浴室，”她颐指气使地戳着精灵的耳朵，“围裙你也要记得洗，我才不会为了把它弄干净而花费魔力。”

    镶在戒指上的宝石在水珠下折射着幽然的光彩，水雾渐渐弥漫上银镜并笼罩住模糊的景象。

    城主大人对帕利希提的服务给予相当高的评价。“别忘了烤曲奇，”靠在腰后的软枕上，她冲他摆摆手，“虽然带不出去，但我还是要吃几个再走的。”

    不必费力更换床品，连沐浴后的头发也可以随着心念瞬息变干——女巫在合眼之前暗想，尽管回到现实世界后这些事情也可以被做到，但就是莫名地缺少了一点什么。

    也许她是个潜在的控制狂，克拉维娅迷迷糊糊地扯过被子。其实缺少的无非就是对梦境全然的把控权，以及他们怎么闹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知道的隐私感——就算皮皮误打误撞地拧开了门，小猫咪也只会以为他们正躺在床上休息而已。

    总之，还是要常来梦境里练习魔法。

    分出一点魔力以确保整个幻境能维持到她吃到曲奇饼的时刻，女巫安然地陷入沉眠。

    精灵在厨房里拿起玻璃碗，冻好的三色面团光洁地挤在一起。

    或许还是先穿好上衣比较合适，他想，这是梦境没错，但太过熟悉的环境总让他疑心会不会有哪个小幽灵忽然出现在厨房里并看到他被挠出成片红痕的皮肤。

    咳，也不只是挠的。但这就不必细说了。

    总之不太合适。

    和伴侣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了。至于让别的生物看到那还是算了——精灵可是很要脸的。

    他选择性地忘记了几十分钟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也佯装平静地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把打绺的毛绒兔耳朵和围裙一起丢到倒入了衣物清洁剂的盆里的。

    扣上最后一刻扣子的时候，帕利希提突然停下动作。他快速地看向虚空中的某个方位，他可以肯定地说，刚才那一瞬间的喧哗声绝对不是臆想或错觉。

    那阵声音时隐时现。它们的强弱和清晰程度应该与梦境法术的控制力相关。

    精灵很快就分辨出了皮皮喵喵叫唤的声音，小猫咪每次找到了新闻线索的时候都会兴奋地喊起来。皮皮平常说话的时候总让人疑心她在故意撒娇以便讨来小鱼干吃，她的音色在叫喊的时候也常常又高又甜。

    她们应该是带着素材回来了。

    但克拉维娅到冶金工作室的时候她们明明才走不久，而她们经常一出去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精灵的耳朵尖微微地红起来，所以女巫和他在幻境里玩闹了——

    不不不，他极力否认，只是一场学习和尝试。

    ……

    听起来更瑟瑟了呢。

    新闻、中午、烤肉、甜汤。几个零星的单词传到梦境之中，帕利希提再也没办法装下去，他匆匆拿起玻璃碗并开始做曲奇，仿佛这样的行为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合理化。

    但直到梦境和曲奇的甜香渐趋消散，克拉维娅也还是没有醒过来。看着她的侧颜，一阵拉扯和纠结之后，精灵决定还是把她抱到别处去休息。

    开门就是报社办公室，还有那么多底昔文院的毕业生做编辑——这可真的太刺激了。

    小心地把克拉维娅的头发理好，确保他们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之后，精灵推开了暗门。他已经探知过了，这个时候整幢房子里都没有人。

    会议室里安安静静。

    她们果然都去午休了，帕利希提无声地放下心。二楼的最右边是他的休息室，几步路而已，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在打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他与飞奔回来拿钥匙的小黑猫面面相觑。

    “你们——”皮皮喵喵地不敢相信，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帕利希提怀中的女巫，精灵却不留痕迹地把她拦在一边。

    “我要到处乱说，”小猪咪当即咕蛹着谈起条件，“但一台新的便携式留影机可以让皮皮主编兼大记者封口！”

    “七台，”精灵微妙地不悦起来，仿佛爱侣被谁看轻了一样，他冷着脸的样子有点吓猫，“一周后给你。”

    作者有话说：

    ps：

    底昔帝国的戏份不少，而托肯狄大帝的福，我们女巫将会搞来各式各样的快乐小东西。

    ——

    pps：

    精灵只有和女巫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甜心男妈妈，别的生物不管是谁都没这待遇。但皮皮不亏，一下子多了七台留影机呢（嘿嘿.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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