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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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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台露重, 长夜未明的天边现出如姑苏山城一般连扉遍垄的尺练素锦,化在浓墨重彩的宫墙高处, 与高阁之上良久的无声情伤荀倩。

    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各执己见究不出究竟是哪方存有纰漏, 话题便止步于此,似乎像是船行至山穷水尽不得路,寻不到出口。

    电光石火之间, 谢今朝不由想起那人凶煞之面,心底犹疑片刻,又恍生出一丝顾虑。

    他想过有朝一日二人自会有一面得见,只是眼下一切尚未有定论,而不论他与父皇似乎又对当年之事闭口不提——

    这一面, 当真要提先而来么?

    “此番能证实你我二人何方对错的, 唯有八年前自北域征战而归的将军卫渊。”谢今朝目色沉沉,“只是孤并不知,眼下可算是个恰当的时机。”

    “以及, 他是否愿意开口。”

    “太子殿下, 此事事关重大, ”江萨亚冷了眉眼, 正色道:“若非今日殿下向臣提及八年前那场血战, 臣也尚不能得知, 臣所闻境况竟与殿下所知大有出入。”

    “此事事关人命, 更事关当年真相,殿下若不查明原委, 只怕往后行事恐生误判, 届时若伤及无辜亦或令有心之人侥幸逃过, 皆是不必之举。”

    谢今朝垂下眼眸, 盯着那不慎滴落于桌案上茶水的残痕, 哑声道:“孤明白。”

    “只是为求清明,也防卫渊对孤不愿说实话,孤可请阁下不日回北域,查清当年北狄覆灭一事的背后因果。”

    待一切了然,谢今朝起身离了那高阁,复而登临轼车之时,才终是松了此前攥出血痕的指骨,抚着内壁车架涩声吩咐道:

    “即刻回东宫。”

    今夜那花蕊灵露倒不甚刺激,毕竟得须他先前便预料到今夜漠北来使的来路不甚清明,率先施针封穴,免去吸入情香之苦。

    但奈何那参汤之中别有用心,被人做了两手准备,如若不以身入虎穴,或许尚得不到今夜以把柄或实析为情所勘获的情报。

    只是忍得了一时尚还罢了,这药力来历不明,随着时辰的推进药力越发迅猛,眼下被阁楼之外的冷风一浸,更逼得人热汗津津,如坠烈焰,被焚烧攻陷。

    自东南至西北角,若是自东三宫外穿行还算不上如何遥远。谢今朝扣着窗几的手手背泛起青筋,只觉比年前从北疆行至上京还要漫长。

    他的自制力已经不足以对抗完全的药力,但他以仅剩的理智警醒自己,今夜谙谙有恙,未曾陪伴身旁已是过错,更令谙谙误会,如今绝不可以这般面貌去扰她清梦。

    终是得了那轼车一句落,谢今朝下了车架,却同鹤尘一并自角门回了紫宸殿中,未曾被正门前的任何人见到,也并未惊动任何人。

    夜凉如水,谢今朝只身浸在比寒露还要冷上三分的池水中,面色浮现的薄红仍旧迟迟不得退去。

    “殿下,若不然还是谴姜近侍前来问问,是否有药可解?”鹤尘眉宇凝滞,面色担忧,“时节料峭,属下怕殿下寒气进体,被冷水过坏了身子。”

    “不必,你且出去候着吧。”

    谢今朝忍着游移在体内的不适,阖着眼眸:“北域春毒,唤了旁人来也无用。你只消去前院打点,与管事通一声话便是。”

    “太子妃那处便不必报了。眼下应已歇下,待孤了却这余毒,明日自行去解释。”

    鹤尘别无他法,只得依言回了殿前,自是嚇了掌灯在正门前候着的张管事一惊:

    “太子殿下是何时已回来的?”

    “这你便无须管了,殿下传我来通报一声,管事可去歇着了。”

    行于游廊之中,鹤尘跟随在张管事身后,仍不由思虑道:

    他虽为不甚解风月之事,但少时跟着师父走镖,也未曾少听闻过类比春|药的奇毒,此药刁钻至极,惑人心智最是可怖,也由此拿捏甚多人的命门,犯下多少荒唐事。

    但除却此,那些高门贵胄里多为权门指婚,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夫妻不愿结合,也不乏有用这些手段促成好事,以期二人和睦生情的姨婆们。

    如今殿下已有妻室且感情甚笃,眼下中的又是唯有情|事可解的春毒,何不寻太子妃缠绵更迭,一来这情毒可解,殿下也无须受被寒气侵体之苦;二来夫妻之间玉枕乌发悱恻,也能做闺房调情之乐,感情愈盛。

    只是转念一想,若当真如此,以殿下的性子,定会觉此举有失敬重体己,实为欺人之事,更是对太子妃娘娘的不尊。

    鹤尘轻叹口气,在三更天里幽幽散去,所幸自己方才并未与殿下当面提起。然则眼下被训斥谴去领罚的,当还要再加上他一个了。

    “鹤尘?”

    他方回过神来,望着神色有问询之意的张管事,面露不解:“怎么了?”

    “无事,我同你说了一路的话,你倒是只字未应,可听得了不曾?”张管事皱着眉,“这般动静,还是先行报了殿下为好,免生事端。”

    鹤尘这才清了清嗓,正声道:“今日事多冗烦,我有些疲累走神,劳烦管事再与我说道一番,是出了何事。”

    “是这样,”张管事应声颔首,将手中提执的灯抻了抻,“太子妃娘娘今日身子抱恙,回宫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只是不知为何到后半夜,忽而召了浣衣司前院的两个婆子前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自那两个婆子出了殿门后,便回去歇下了,而后娘娘又请了殿下身边的姜近侍前去,约莫得留到了亥时方才离去。”

    张管事末了又添上一句道:“后院全权交由少艾青梧盯着,今夜便是少艾来报于我的,不若还是回禀殿下一声?”

    鹤尘思及谢今朝尚毒术未解,正几经苦楚,闻此言并未登时应答,转而问道:“姜近侍走后,少艾可有再来报?”

    张管事回忆少顷,回道:“那倒是未曾。”

    “那便没什么,殿下如今正值休憩,莫要去烦扰为上。”鹤尘摆了摆袍角,“太子妃娘娘身子抱恙,传姜近侍前来当是坐诊寻方。至于那两个婆子,不过只是在东宫当差罢了,不至于成何大事。”

    “明日再报与殿下也无妨。”

    二人行至尽处,便须分道扬镳。

    张管事提灯见踏着夜色而去的鹤尘,欲言又止半刻,复而又阖上双唇,不再多言。只是转过身去再望向天际之时,看着那数点星子,似乎隐约失了些颜色。

    今夜明明有月,怎又半点月色都无呢。

    ————

    卫时谙再一睁开眼,已然到了午间。

    她在睡梦之中游走又游离,几经梦境颠倒,却不曾想已睡了整整半日。昨夜不规律的睡眠作弄得人头痛欲裂,卫时谙撑着床榻起了身,下意识抚上脖颈,欲松一松压了整夜的肩颈——

    只是指间甫一触摸到那一处细微的凸起时,顿时便令她即刻清醒了神志,搁下了臂膊,再不愿多碰。

    “娘娘醒了?”

    少艾端着面盆从净室内走出,一面将其搁到了镜台架上,一面道:“奴婢为娘娘打好了水,衣裳也搁在了榻上了,娘娘先梳妆面吧。”

    平日里,她一醒来便能听闻少艾在她耳边说着谢今朝为她添置了哪些新物什,又是赏了景福殿宫人哪些银钱,总归是三句话离不了主子。

    今日如此反常,卫时谙也自知是何缘由,反倒是一片坦荡道:“殿下回宫了么?”

    昨夜娘娘是何强打精神的情态,少艾并非不清楚。眼下她不说,可娘娘却先是主动提起,令她犹豫之余又不由得小心翼翼道:

    “殿下卯时便回了,只是当下娘娘还在睡,便先行去了前殿。”

    “眼下是不是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卫时谙下意识压着腹部,也不知是月事还是心事所致,她自昨日便未进多少吃食,如今加之一个晨间滴米未进,却仍旧不觉着饥饿,反倒是胃里隐隐作胀,竟是半点也无进食的欲望。

    “是。”少艾应道,“殿下半刻前来说,待娘娘醒了,再来看娘娘。”

    卫时谙俯身以水洗棉,意图洗去眉间沉沉惫色,闻少艾所言,起身以巾帕抚水,回道:“知道了,你去回吧。”

    见卫时谙似乎并无排斥之意,少艾以其心中到底顾念着与太子殿下的情意在,不由得暗喜,连忙便搁下了手中的篦子,掀了玉石珠帘出了殿门去。

    只留卫时谙一人坐于镜前,拿着梳篦理着乌发。

    来这儿也已有这么久的日子了,她虽说还是处地和谁也算不上多熟,但也至少学会了不少东西。譬如那发髻,繁复的盘不来,简易些的还是好上手得多。

    即便少艾不在跟前,她也能学着她平日里的手法,再浅浅簪上一只玉钗定髻,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谙谙。”

    分明是昨个白日里才听到的声线,也分明只有昨夜区区几个时辰未见罢了,卫时谙背对着那立于自己身后的身影,不由轻笑。

    倒像是三秋未见了似的。

    她如是起身,在下一刻便被他拥入熟悉的怀抱之中。清冽又带着日头烈火曝晒下的气息于周身萦绕,卫时谙罕见地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身子可好些了?”

    卫时谙缓缓退出他的怀抱,浅笑应道:“睡了一觉,已经无大碍了。”

    谢今朝想起今日早间鹤尘提起之事,思虑片刻还是开了口:

    “听闻谙谙昨夜唤了昀黎前来,可是昨夜疼得厉害?若是方子起效,不若便令昀黎多调制几副常备,以备不时之需。”

    “我找她不是因为这个。”卫时谙笑道,“管事怎得如今连话也说不完全,未曾和殿下说起,昨日晚间我还寻了浣衣司的两位嬷嬷前来么?”

    “旁人不知那两位嬷嬷于我而言是何身份,但我与殿下的婚事皆由殿下一手操办,殿下当最清楚二人。就没找她们问上一问,我都同她们说了些什么?”

    谢今朝素来闲然的面色在一瞬之间有了轻微的波动。他有些不明就里,稳了稳心神道:“确是有所耳闻,只是想来问询其他,不若来问谙谙。”

    “谙谙不是会与我说么?”

    卫时谙如是点了头,复觉着有些冷了,转身去榻上披上外裳,一面道:“二位嬷嬷是出阁那日为我梳头换装束的,我昨天白日里听到了些也不知该不该听的风声,谁道我这人实为多疑好奇,便托了二位嬷嬷前来一看,究竟我是不是来时便带着颈间那粒红痣。”

    说者稀松平常,听者却立时顿住手笔。

    只是身前那浑而未觉的姑娘仍旧自顾自系着衣带,转身连神色都瞧不出半点端倪,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笑眯眯地看着面上煞白无颜色的谢今朝,道:

    “殿下如今知晓,我找阿黎是所谓何事了吧?”

    “谙谙。”

    谢今朝的食指摩挲着袖口,被其上纹路刻出踌躇而硌人的痒意,不由令他指节微曲,嗓音干涩:

    “你……”

    “我不是喜欢故弄玄虚卖关子的人,殿下知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卫时谙的眸光没有半分松动,“殿下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譬如这颗红痣从何而来,殿下的初衷,亦或是殿下是打算看着我哪日便撒手人寰,还是寻何法子能解——”

    “我有许多话想问殿下,就是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同我说了。”

    这般不冷不热的语气最是致命。谢今朝看着她端着笑却不达眼底的笑意,心下怔怔发着疼。正如姜昀黎所感知那般,卫时谙心里有刺时,总不会直截了当地让人直面怒火与怨言,而是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笑着同人说话,却句句不给人半点退路。

    如此言语,连此刻她摔了桌上所有横陈的瓷盏,砸了妆奁里所有精致的簪钗泄愤也罢,也好过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笑着要个解释。

    “我预料到殿下不会轻易便开了口,”卫时谙掰着指头,“确实,这事儿换谁也不好说,我也不该为难殿下的。”

    “毕竟我本不该听见这些事,只是好巧不巧叫我瞧出了些原委,而我这个人在某些事上又格外较真,不小心知道的多了些,索性问个明白,也省去殿下瞒得那样辛苦了。”

    不等谢今朝再有何回应,卫时谙便径直坐在了床榻上,以手撑头,做思考状:

    “不若先从这个问题开始吧。就从殿下何时向我颈间种下这血蛊的如何?”

    “我猜猜,迟一些便是我与殿下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若不然再早些,总不至于殿下夜半行至我房中,亲手为我种下的?”

    “亦或是最早不过——与我新婚燕尔时,洞房花烛夜?”

    作者有话说:

    卫·阴阳怪气·时谙

    刚开学,要被各种考试破事烦死,搞得没时间码字,不好意思啊大家,更新时间不定,加上收尾捋剧情有点慢,感谢大家的等待,谢谢喜欢和支持!完结当日有红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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