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节
,将身后的闲言碎语隔绝开。他不会为了无关人士掀起情绪的任何波澜,不值得、没必要。
走出学校大门,不过两首歌的时间。
路边有一排叫不出名的高大树木,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冒出新绿。树干上半倚半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长腿交叠单手插兜正低头看着手机,右手不再挂着绷带,手指不停点击屏幕,好像在发信息。
没过几秒,施慕程手机响起新信息的提示音,他悄无生息地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拿出手机确认。
同时,树下的人也听到声响,抬起头,视线在阳光下交汇。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晏遂安的脸上、身上,星星点点,连头发丝都闪耀着金光。随着晏遂安起身站立,斑驳的光影在他胸膛变幻着形状,连同地上的明明暗暗交织成温柔的一片,一下就迷了人眼。
虽然阳光明媚,可气温却只有12摄氏度,晏遂安穿着黑色派克外套,脚下是一双红黑禁穿,深灰色羊绒围巾上有Monogram老花满印。
施慕程停下脚步,存心不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等人。”晏遂安徐徐向他走来。
旁边正好有经过的小情侣,男生等着女朋友下课,女生抱着书小跑冲出校门,柔顺的金色发丝随风翻飞,接着是一个热烈的拥吻,最后两人一起牵手离开。
目睹了全程的施慕程明知故问:“不是在等我吧?”
他们之间不过七八米,空气中逐渐漫出轻柔木质芬芳,像阳光照进心里,香根草和雪松都被温暖。
耳边响起晏遂安温柔声线:“是啊,等你。别的小朋友有的你也要有。”
44|帮个忙
什么小朋友, 再过几个月都要19周岁了好不好,四舍五入就是20岁的成年人!
施慕程明明心里很受用,但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口是心非地评价:“幼稚。”
当然,晏遂安也没有机会将别的小朋友有的都成功安排上,只是口嗨过过嘴瘾罢了。
因为下午施慕程还有课, 两人在沿途餐厅简单吃了点。
回到车上, 打转方向盘,晏遂安按开车载音响,车内空间宽敞,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 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反而有种异常和谐的氛围, 就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晏遂安熟门熟路地开到施慕程家门口。
施慕程心想要不要请人去家里坐坐,毕竟大老远来接他放学,还陪他吃中饭。邀请的话还没说出口, 晏遂安刹车熄火解安全带, 一气呵成。
施慕程:“......”
晏遂安下车, 手插进裤兜里,外套下摆堆叠在腰侧和小臂之间, “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有没有空。”明明是请人帮忙, 语气却透着有恃无恐, “我想在家里弄个画室, 相信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没空也不要紧,随便选个房间应该也大差不差。画室嘛, 对采光这些环境因素应该要求不高的吧?”
又来了, 晏式‘道德绑架’大法玩得溜。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多了, 但第一时间施慕程代入的是:采光没有自然单侧光源,照明是刺眼的白光......一整个大崩溃。他蹙起眉惊呼:“当然不是!”
晏遂安悄么声地在心里暗爽了一下,鱼上钩了,顺着他的话虚心请教:“哦?这么讲究的么。那你帮我去现场看看?”
施慕程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课还有两个来小时,如果现场不是太远的话,时间还是足够的。他自觉回到车里,等司机回来开车。
晏遂安却冲他招手,示意他下车。
“干嘛?不是去现场看看吗?”
“是,跟我来。”
施慕程跟着晏遂安往他家的后院方向走去,心里充满疑惑。但对眼前这人出奇不易的任何行为都不奇怪了,毕竟他的出现就是一场最大的意外。
可晏遂安并没有在他家后院外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直至停在隔壁邻居家围墙外。抬了抬下巴,问他:“你先还是我先?”
施慕程:“?”
晏遂安左手用力一撑跃上墙头,被施慕程一把扯住,“你干嘛,翻墙翻上瘾了还?”然后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有监控,私闯民宅违法的。”
失神的一瞬,派克外套从手中滑过,晏遂安已经跳到了墙里面,还催促起他来:“快点。怕什么,胆子这么小。”
施慕程迟疑了一会,狠狠心咬咬牙,有样学样地跟着翻过去,因为没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分外紧张心跳持续加速,还有些莫名的刺激快感。
施慕程并不是第一次进来,父母在世时,两家也时有互相串门,分享点国内带来的特产,聚个餐什么的。老夫妻也很喜欢施慕程,在事故刚发生没多久的那段时间里,甚至一日三餐都惦记着他,日常生活上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只是后来施慕程日渐封闭自己,很少出门,老夫妻也回归各自生活。
穿过低矮篱笆围栏,穿过木栈道,院子里没有种花只有草坪,显得有些空荡荡。
施慕程亦步亦趋地跟在晏遂安身后,精神高度紧张,眼睛警惕地不停环顾四周,仍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向房东主动坦白,请求原谅。我应该能翻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晏遂安好笑地转过身,忍不住上手捏捏他的脸,“别这么乖好不好,能不能拿出点追苏逸恒的勇气来。”
施慕程拍开他的手,下意识否定:“我哪有。”当然否定的是第二句话,那怎么能叫追呢,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任谁在那样的巨大变故下,那样的特定坏境里,都会对身边陪伴的人产生依赖吧。
两套别墅户型一模一样,一楼临着后院的依然是厨房。晏遂安蹲下身,在厨房门口的脚垫下翻出钥匙。
施慕程无语,这情况怎么似曾相识......“你认识房东?”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比较合理,他一颗心稍微松掉了一些,但仍是没底。
晏遂安有些调皮地回:“你猜。”
“幼稚。”
门锁拧开,进到室内。
晏遂安很熟练地直奔二楼,施慕程寻思邻居老夫妻也没听说有个学艺术的孙子孙女啊,而且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为什么不直接来问自己。
“我特别想跟你分享一下这套房子的影音室。”晏遂安手扶在门把手上。
施慕程虽来过这里几次,却从没上过二楼,并不知道邻居家还有个影音室。
但总觉得毕竟是别人家,施慕程还是有些拘谨,“不了吧。要不先看看画室?”
“不着急。”晏遂安说着就推开房门,从走廊上能看到室内一角,150寸超大幕布,嵌入式杜比全景音响。
晏遂安眼底都是无声的凑趣,“喜欢吗?”
何止喜欢,喜欢两个字不足以表达。
可是喜欢又怎么样?别人家的影音室再好关他什么事。不过想拥有一间影音室的念头,他很早就有了,以后有机会照着改一间倒是可以。
施慕程默不作声,但脸上的表情早就表明一切,脚下不由自主般跟了进去,就看一眼好了,他对自己说。
整个影音室是将卧室与小起居室打通后的整体空间,面积很大,但除了一个水吧,就只有一张二人座的头等舱沙发。
晏遂安热情地邀请他,“试一试沙发,可以调节角度。”
这句话像是有魔法般,施慕程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来,身体瞬间被整个包裹住,柔软而又有着足够的支撑。“不错。”他评价道。
遮光帘和隔音帘同时合拢,室内瞬间暗了下来,一秒后,星空顶灯亮起,氛围感一下拉满。
晏遂安丢给他一个遥控器,“试一试投影,看看够不够清晰。”
直到投影白色幕布亮起,映出甜茶的脸,一头金棕卷发,画面饱和度高很唯美,很夏天。
施慕程心中警铃大作。他本来是干嘛来了?不是说来帮忙看下画室,怎么布局怎么装修的吗?事情怎会走歪至此?
沙发一沉,晏遂安在旁边空位上坐了下来。他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坐姿,搞得施慕程要靠不能靠,不然就好像被他抱住一样,这怎么行,这太尴尬了,只得挺起腰,整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绷得倍精神。
电影是之前看到一半接着放的,没头没尾有些摸不着剧情,但此刻施慕程目光凝视,装也要装出专心认真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幕布上,电影里,艾利欧和奥利弗亲在一起。虽然看电影的是两个成年人,但多少还是有点令人不自然,施慕程原本紧绷的身姿更加僵硬了,他挪了挪有些麻掉的大腿。
晏遂安看向他,“不舒服?”
舒服才见鬼了。
晏遂安建议:“你可以试着调节一下座椅角度,按钮在你那边,右手边扶手位置。”
“哦。”施慕程就着只起到氛围灯作用的星光顶,摸索着找了半天,终于摸到一个按钮键区,但实在分别不出哪个是调节靠背的。
按动一颗,脚部支撑弹了上来。
施慕程:“......”
“是左下角那颗。”晏遂安凑近,很好心地想帮忙。
手忙脚乱间,施慕程按到正确按钮,靠背一下向下翻转,晏遂安整个人失重压在他身侧。
然后......然后某个不做人的人,顺势借着惯性,把嘴巴凑了上去。
只是短暂的,轻轻的一下,一触即分。
施慕程心跳比刚才翻墙那会还快,扑通扑通跳不停。这颗心怕是傻了,坏了,不正常了,不能用了。
晏遂安撑起身子,却没立马挪开,脸对着脸,隔着十厘米的距离,惺惺作态地道歉,“不好意思。”
施慕程避无可避,只好勉强侧过脸,朝向墙那边,咬牙切齿道:“还不起来!”
“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晏遂安说得好像自己多无辜似得,然后慢吞吞起身,靠坐回自己位置上。
又又又不想做人了,问:“不会是初吻吧?”
十八岁的少年,马上要十九的成年人,怎么可以承认这是初吻。那必须不是!施慕程一派故作镇定:“想多了。”其实心脏在蹦迪。
两人沉默了一会,电影里也终于不亲了。
晏*时间管理大师*遂安,精准到分,离上课只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掐点领着人下楼。
这次没有必要再走后院翻墙出去,正儿八经地走正门。
晏遂安在电子锁上一顿操作,然后对施慕程说:“来,录个指纹。”
串不上的信息,终于在这一刻会师,施慕程脱口而出:“这房子你买了?”
晏遂安耸耸肩,“你猜。”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整我的!”施慕程大彻大悟,狠狠瞪着晏遂安,丢下一句,“无聊。”走了,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火气,一开始我有说这不是我家吗?”晏遂安跟上,“喂,前面气鼓鼓的小朋友。你确定要自己走去学校吗?马上要迟到了哦。”
45|刚刚好
施慕程下午放学的时候, 校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奔驰越野,他轻抿了下唇,心情愉悦地走过去拉开车门, 坐上去系好安全带。
驾驶室上的人双臂枕在脑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车门开合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懒懒散散地嘴贱逗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接你的。”
十八岁少年的心情, 亦如雨季的天气, 施慕程瞬间脸垮了下来,咔一下解开安全带的锁扣。
晏遂安行为快于意识,睁开眼的同时按下锁车键。
施慕程怒视着他硬朗立体的侧脸,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为什么一点就燃, 明明连无事生非的造谣都能做到置之不理。
晏遂安‘啧’一声, 探出身子凑近,故意挨得很近,近到施慕程被他身上朗姆酒混合玫瑰的香水味完全包裹住, 有片刻的失神。
不仅闻起来很渣男, 行为更渣男。
施慕程撇过脸, 直愣愣地盯着车窗外,脸红得有一点明显。
‘咔嗒’, 晏遂安帮他扣好安全带, 靠回自己座椅上。然后没好气地敲他后脑勺, “苏逸恒是怎么带孩子的, 好好的小朋友带成这副模样。”
狗屁,这口锅苏逸恒不背, 施慕程在他面前不知道多乖, 多听话, 好带得不得了。
施慕程捂着后脑勺瞪他一眼,“我什么模样?你有意见?”
晏遂安丝毫不生气,发动汽车,同时问他:“饿不饿?带你去个好地方。”
中午图方便,路边随机选的餐厅,汉堡皮粗糙牛肉饼又硬又咸,对食物要求之低如施慕程都觉得没胃口,只勉强啃了小半个,这会他早就饿了。
少年人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别扭:“什么好地方?”
晏遂安卖着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有点远,开了能有个把小时才到,施慕程睡了一路。晏遂安摇摇头感叹,戒备心这么低睡这么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到达目的地,施慕程被叫醒,车窗外并不像有什么餐厅,只是普通的住宅街区。
确实只是来别人家里吃饭,晏遂安从后备箱抱出一对红酒当作伴手礼。
庭院门外,主人一家三口已经等在那里迎接了。施慕程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青年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男青年叫周正,是晏遂安的私人安保兼助理,初春的天气,其实气温还是很低,他只穿了件贴身黑色短袖,皮肤也黝黑,衬着寸头有种利落的精气神。
身后两位年纪稍大,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他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面相。
对于做客吃饭,这样的礼节有些过于隆重。
但其实因为上次晏遂安肩膀受伤一事,周正自觉失职,最终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心里一直自责。恰好晏遂安前些天让他去搜罗一家地道的中餐厅,他才自告奋勇邀请晏遂安来家里吃饭。
周正父母在意大利经营了二十多年中餐厅,这些年因为儿子收入渐长才退休享清福。对儿子的上司老板晏遂安更是奉为座上宾,最高级别的款待。
门口客套寒暄两句,周正母亲接过晏遂安的红酒,终于说出了那句万年老话:“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说完自觉嘴快了有些不妥,抿着不敢再声张。
直到看到晏遂安身后的施慕程,确定以及肯定再没有别的客人了,又一次嘴秃噜:“不是请小姑娘吃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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