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44)
,只要这些东西不来招惹她,她能在兴安南路下车,她就不打算管这些东西。
浓雾变得粘稠,公交车内的温度直线上升。
很快不少乘客就发现了不对劲,车里开了空调但根本不起作用。头戴耳机的男孩一把扯下耳机朝司机大喊:“喂,司机大叔,空调是不是坏了?!”
“狗崽子吼个屁,一点热都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是废物!”
司机暴躁非常,头也没回恶狠狠地骂了起来:“老子开了一天车,临下班还要被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废物骂!你他妈算老几!”
男孩气红了脸,愤然起身。他顾不得车内的异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能比一拳打在司机脸上重要。
“哎哟小伙子!你就忍忍吧!司机握着方向盘呢!可别惹恼他,我们这一车人还想活命呐!”
坐在爱心专座的老人赶紧拦住男孩,说什么都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其他乘客也纷纷劝阻,男孩才冷静下来。
司机冷哼:“来啊!把老子惹毛了你们全都别想活!”
众人一听,哪怕再气氛也不敢忤逆司机。老人低声说:“你们年轻,不知道三十年前出过一桩惨案。当时就是乘客和公交车司机起了冲突,结果公交车和迎面而来的油罐车相撞发生了爆炸,全车十几条命呐!一个都没活下来!”
“那是几路公交车啊?现在还在运营吗?”
老人斥了声:“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没运营啦!我记得,那是13路公交……”
“嚯,那可赶巧了。”有人调笑道:“咱这坐的不就是13路吗?”
老人横了他一眼:“你可吓不着我老太婆,那是银杏街的13路公交,咱离银杏街可隔着好几个区呢!”
老人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的几人都陷入沉默,脸色同时煞白。
窗外的浓雾中,银杏街的站牌一晃而过,却深深烙印进几人的眼里。
“司机大哥,咱们、咱们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开了这么久,一个站台都没看见实在奇怪。有人鼓足勇气询问,却找来司机一记冷眼。
“滚回去坐好!你是司机我是司机?等着!到站自然会停!”
中年男子唯唯诺诺地坐了回去,不安地朝旁人使眼色。他流着冷汗,打着哆嗦轻声道:“司、司机,他、他、他……”
“他怎么了?!”男孩不耐烦:“你快说!”
“他、他不是人!”
男孩皱眉:“他当然不是!就是个情绪暴躁的畜生!”
“年轻人讲话不要那么脏……”
“不、不是!”男人嘴唇都白了,显然是被吓到:“司机……他没有眼球……半边脸都被烧烂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人不相信,笑容僵硬道:“别、别开玩笑了……司机好端端地坐在那儿,怎么不是人……”
“真的!你们相信我!”男人快哭了,缩着肩膀浑身发抖:“我、我要下车!”
他猛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往车门冲去:“我要下车!开门!”
司机恶狠狠道:“没到站就开门,你想害老子被扣钱啊?!”
“你快回来!”众人合力才拉住惶恐的男人,然而处于□□的成年男人不是那么好控制。
“闭嘴坐好。”
正当男人快要挣脱众人时,常小渝站起来看着他。
男人瞬间被定住般,怔愣了数秒才安静地坐下。眼前这个女孩儿年岁不大,但那双眼睛黑洞洞的,下意识的他就听从了指示,顺从地坐在座位上不动了。
常小渝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催眠,好让他能从狂暴状态中抽离。
“司机确实有问题,他把我们带到了出事之前的银杏路。我猜不久后,咱们就会撞上迎面而来的油罐车。”
有人问:“那、那会怎么样?”
常小渝往窗户外看:“发生爆炸,我们全部人都死无全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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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4、灵异篇
常小渝镇定的模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老人眼巴巴地瞧着她:“小姑娘,我一看你就是个有本事的,你肯定有办法!”
“是、是啊……小妹妹, 你救救我们。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乘客们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眼下面前这个年轻小姑娘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常小渝说:“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别动, 不管看见什么……算了,都闭上眼睛, 等我叫你们的时候再睁开。”
“好、好!”
乘客们忙不迭地将眼睛闭上, 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战胜了好奇心。
常小渝走到驾驶室外, 司机见有人过来怒道:“老子不是说了, 开车的时候离驾驶室远点!你们这群杂碎……”
常小渝的手搭上司机的肩膀:“停车。”
司机愣了愣, 停下叫骂声缓缓扭动脖子。他的身子坐正还开着车,整个头却已经转了90度正对常小渝。
“你、说、什、么……”
沙哑不成音调的几个字从司机的喉咙里挤出来, 他双眼空洞,眼眶里面空空荡荡。半边脸被烧得面目全非, 耳朵的地方只剩一个黑洞,周遭都是密密麻麻的肉色纹路。
“我说, 停车。”
司机歪嘴扯出勉强的笑容, 前方油罐车凭空出现,大灯强烈的光打在两人身上。
然而下一秒, 更盛的金光从常小渝身上迸发,化作数柄利剑猛得扎进司机的身体。
两车相撞的瞬间,金光暴涨又快速熄灭, 司机被原地绞杀打散, 油罐车被金光裹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路中间, 浓雾散去, 出现灯光昏暗的路灯。
司机如梦初醒般回神,惊出一身冷汗,他居然在行车过程中睡着了?!
前方到站,他赶紧踩下刹车。
乘客们不敢再坐这趟车,不管到没到站纷纷下了车。见常小渝还待在座位上,好心劝说:“小姑娘,不如你跟我们一起下车?”
常小渝摇头:“我还没到站。”
“好吧,多谢你了。”
乘客们下车后,车上只剩常小渝一人。
抵达七里河公园站,司机有些不放心:“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不会也是来探险的吧?这里真不安全,你要是有事,还是明天白天再来吧。我这就要去终点站了,那边出租车多,你可以打车回去。”
“不用了司机大哥。”
常小渝临下车前,往司机后背贴了张她刚画的符。用口红在一张优惠券上画的,虽然简陋了点,但能驱散笼罩在司机身上的晦气。
劝说无果,司机心想,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他无奈道:“那行吧,注意安全啊。”
常小渝下了车,打开导航往七里河公园旁的小路走。
导航上对鬼屋还有特别标注,常小渝点开看,是对这间房子的介绍,变相亦是一种警告。
鬼屋是一种俗称,因为发生过太多凶杀案和离奇古怪的事件被冠上这个称号。
鬼屋名叫邵公馆,最后一任房主是从香江来商人。他在1932年买下房子改建成住宅,后来被来侵犯的日军又改建成了医院,专门收治伤兵,也有传闻说日军在这里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实验对象不仅包括花国人,还有高丽人以及欧洲战俘,甚至连他们本国人也不放过。
但这间房子发生凶案最早还要追溯到1901年,那时花国爆发过麻风病毒,当地官员就建了不少医院收治麻风病人。
后来麻风病得以控制,医院都被推倒改建成商场或是住宅。只有这间得以保留,先是改建成麻风病博物馆,直到每任馆长都以不同的死法惨死在里面后,博物馆被迫关闭,空置20年后被北平来的一个商人改建成酒店。
后来酒店每年都要发生凶案,商人一家没办法,只得卖掉酒店回北平去了,谁成想,回北平的火车撞到一群路过的羊,全车人都遇难了,这也是花国历史上最为惨烈的火车事故。
此后这间屋子就被空置,直到香江来的商人买下它。后来日军战败,香江商人又拿回了房子的控制权,重新挂上邵公馆的牌子。或许是嫌房子被日军占领过太晦气,邵家人拿回房子后没再住进去过。一家人都回到香江,房子就那么空着。
这间房子经历过战乱、新花国的建立,早就成为了一所历史保护单位。但在50年代,由于这间屋子实在离奇,关于它的流言越来越夸张,当地政府曾想推了它一了百了。
但不管推多少次,施工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停下来。
后来这间屋子被拿掉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仍由它荒废着。周遭贴着警示牌,不许人靠近。
直到近几年,网络上突然兴趣一阵冒险风朝。去的地方越离奇恐怖,点击量和热度就越高。
邵公馆成了网红们探险的热门地点,政府不得不出面辟谣说这里只是一间废弃的老房子,不拆掉是因为历史悠久。但因年久失修,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呼吁大家远离危房。
还在导航和点评网站上特别标注,警告想去探险的人这里危险系数很高。
然而这种警示只会激起大众的逆反心理,越是不让去的地方,网红们越是想去。
邵公馆前身是医院,占地有近四百平方米,三幢大楼呈“门”字型。正前方一幢共有三层,其余只有两层。
从镂空的铁门望进去,是一座废弃的水池。水池雕像半边身子碎了,只留下半张破碎的脸。
邵公馆的牌子在墙面上被一簇树叶挡着,常小渝拨开树叶,牌子有些绣了,明晃晃的月光下反射出冰冷惨白的银光。
常小渝正要收回视线,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来晚了半小时。”
女人一头长直发,过分白皙的脸上是柔和的五官。她长得极美,但因着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呆滞。一双眼睛生得极为漂亮,但却没什么神采,她看着自己又好像越过自己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常小渝直愣愣地瞧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和萧持月如出一辙。
“怎么了?”
女人疑惑地歪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东西粘在我脸上?”
“没有,是你太好看,我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庄翊如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生硬问道:“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常小渝本想编个理由忽悠过去,但转念一想,林子佩那几个小姐妹肯定会把这事通到林子佩那儿去,林子佩少不得拿这件事来嘲笑庄翊如,索性直接承认。
“林子佩的几个小姐妹,拿钱给我让我把你骗到这里来。”常小渝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信什么鬼屋。有钱给我不拿白不拿,咱们到这里走一圈就回去。你最近不是生意减少了吗?我拿这钱给你投资呀。”
庄翊如蹙起眉头,看了她半晌转身就走。
常小渝知道她是生气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庄翊如鲜少生气,就算生气也是不言不语地走到一边。
起初她还会哄庄翊如,两三次以后她就懒得搭理,任由庄翊如独自生闷气。
常小渝拔腿追上她:“翊如,对不起,我该提前跟你说的。你别不开心,我这就把钱退给她们。”
庄翊如有些怔愣,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她都不记得上次路葭示弱哄自己是什么时候。
其实她有预感,路葭是想分手了。
要说舍不得,她的确有,但她充分理解路葭的决定。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怪人,同学老师都不敢靠自己太近,到了初中,更是被贴上“女鬼”的标签,说她不吉利等。
直到念了大学状况才好一点,那时她顶多被说是特立独行、高岭之花,陆续开始有人追求她。
那时候她已经和师父学了三年道术,师父去世后这世间就更没什么值得她重视的。直到路葭的出现,久违地让她体会到人间的温暖。
她也知道自己木讷,没有情趣不会谈恋爱,路葭能坚持一年已经很不错了。
庄翊如对上她示弱的眸子就生不起气:“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吧。”
“好。”
路葭难得听话,庄翊如有些吃惊。往常她若是说这些话,定会招来路葭的反驳。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邵公馆的铁门毫无征兆地打开,发出无声的邀请。
常小渝半眯着眼,她清楚地看见正中间大楼的走廊上,站着一排只有眼白的护士。她们死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转了又转,像是要从眼眶里掉落。
庄翊如什么都没看见,一股冰冷的气息随风而来让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自从学习道术后,她的危机预感能力很强,这里给她的恐惧感是从没遇见过的。庄翊如直觉该从这里离开,但脚下像生了根,半步都挪不动。
直到手腕被附上一抹温热,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常小渝身上。恐惧感莫名像潮水一样退去,被她牵着,恐慌被安全感所取代,两人朝着邵公馆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阵阴风在树林间穿拂而过,风中隐约有淡淡的呜咽声。
走廊里的护士半张的嘴忽然无声开合,缓慢地吐出断断续续的音符:“再——见——会——再——见——”
“砰”一声,邵公馆铁门毫无征兆地关上,几只乌鸦扑腾而起仓皇逃窜。?
? 255、灵异篇
庄翊如的小店在铜鼓巷206号, 巷子口是一条夜市,到了晚上小摊贩们都出来了,空气里都是烧烤和麻辣串的味道。
熟料板凳几乎把巷子入口都挡住了, 常小渝跟着庄翊如七拐八拐穿过一个又一个露天小摊才挤到巷子里。
不同于外面的喧闹,巷子里只有中间一盏路灯照明,巷头和巷尾都有些昏暗。
越往里走嘈杂的声音越朦胧, 常小渝回头望,夜市的景象好像另一个世界。巷子里大部分商家门都是关着的, 还有些门口贴着“店铺出租”的条子。
路过一家美甲店后, 就到了庄翊如的小店。
小店连个招牌都没有, 若非有道门在这里都不容易被发现。
铜鼓巷在上世纪90年代是当地政府规划的特色小巷,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市中心渐渐往北移, 这边就荒废了。
原本的商家要么将铺子卖了,要么就租出去, 有些改成了出租屋共外来人员住。这里距离市中心坐地铁得个把钟头,上班族们回来时很晚, 这就催生了夜市的诞生。
这边虽然偏远,但胜在租金便宜。电三轮和黑出租歪歪扭扭的能把整条街都占领, 价格比起网约车要便宜不少。
庄翊如租的店有两层, 一楼是商铺和会客用的,二楼是起居室。
常小渝挑眉, 大门用的还是密码锁。这锁跟木门尤为不搭,估计是庄翊如自己加的。
庄翊如输密码开锁后,推开大门率先走进去开灯。
小店面积不大, 灯光亮起后一眼就能看个全貌。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 常小渝四仔细一看是各种水晶球和貔貅, 还有看不出年代的铜钱串子。
有张长桌占了一半的空间, 上面是摆放整齐的塔罗牌。
庄翊如业务还挺广,不仅给人看风水,连塔罗都能算。
就在常小渝还在参观一楼的店铺时,庄翊如从二楼下来:“我煮了面条,过来吃点。”
常小渝一愣:“你什么时候……”
她话还没说完,庄翊如身影已经消失。
常小渝从木质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空间虽然和一楼一样大,但东西少显得比较宽阔。除了一张床、衣柜、梳妆台,就是开放式的厨房和卫生间。
庄翊如书很多,但没有用书架,而是整齐的放在地上,已经堆了半面墙高了。
常小渝闻到面条的香气,肚子咕咕叫起来,她端起面条和庄翊如站在白炽灯下一起吃。
两人的生活过得很拮据,庄翊如至少还有份能糊口的收入。原主连份工作都没有,吃住都在庄翊如家里。
原主今年23岁,刚大学毕业还没出去找工作,想着反正有庄翊如能养着她,就心安理得的住在庄翊如家里。
庄翊如比原主大两岁,原主不去工作她也没说什么,反正添双筷子的事,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陪伴。
不过她也清楚,这份陪伴终究是有期限的。路葭对她越来越冷漠,有时候她回来两人都说不上几句话。睡觉也是各自朝向一边,她有想沟通两人之间的问题,可对上路葭不耐烦的眼神她只能把话咽回去。
她在等,等路葭提出分手。
她原以为今晚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晚,出乎她意料的是,路葭不仅没提分手,态度软化了很多,还收拾起了碗筷。
以前吃晚饭,路葭就坐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庄翊如猜或许她是想好聚好散,今晚态度才那么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庄翊如实在憋不住了:“路葭,我有话想说。”
常小渝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你说。”
“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庄翊如光是说出“分手”两个字心里就一阵刺痛,路葭虽然称不上完美的女朋友,但她曾经的确做了不少感动她的事。
临到分手,她脑子里并非路葭冷漠的脸,而是她对自己的好。
常小渝睡意全无,原主的确是想在昨晚分手,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厉鬼给吞了。
“怎么可能!”
常小渝挪到庄翊如身边,轻声说:“我这段时间的确做得不太好,是因为我……太焦虑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讲。”
她做出窘迫的表情:“我大学毕业快三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一直都靠你养着……我……我觉得很丢脸……我不想当你的累赘。你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却帮不上忙。”
庄翊如瞪大双眼,她没想到路葭会有这种想法。
她工作一点也不辛苦,找她看风水的人还没算塔罗的多,一周能工作四天就不错了。
“我怕你觉得我不思进取,赚不到钱,所以没脸见你……”
好在原主没在庄翊如面前暴露过真面目,她才能想到理由解释原主后期的冷漠。
“路葭,你别这样想。”庄翊如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她向来不会说话,绞尽脑汁也只能让她别钻牛角尖:“我们是情侣,应该互相帮助。”
常小渝笑了笑:“对,之前是我想岔了。昨晚在去邵公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工作慢慢找,找不到我就暂时在店里帮忙,给你打下手。只要我们在一起,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我没想和分手,让你产生这个误解,是我的错。”
“不分手就好,我、我可以陪你去找工作。”
“你还要看店,哪里顾得过来。我会去投简历,在没找着正式工作之前,我就在你店里帮忙怎么样?”
庄翊如忙点头,她心里是高兴的。之前她提过让路葭在店里帮忙,但是路葭向来不信鬼神也对风水不感冒,在她看来,自己就是在忽悠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路葭转变了想法,只要她能留下来,庄翊如就很开心。
……
袁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昨晚她在派对上喝疯了,现在脑袋还有些懵,太阳穴更是突突地疼。
她揉着脑袋赤着脚下床,推开卧室门出去,客厅沙发上和地毯上都躺着人,睡得歪七扭八,有些还抱着酒瓶正说着梦话。
袁霜洗了把冷水脸后,划开手机,好几条微信弹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条退款提示。
“呵,有钱不赚是傻比吧。”
她骂了句,打了一串质问发过去结果显示已经被对面拉黑。
袁霜脸一沉,还从没人敢这样忤逆她。
等她收拾好自己,步伐虚浮地走回客厅,大家都醒得差不多。
何婧面带兴奋:“怎么样?庄翊如死没死?”
袁霜摔进沙发,翘着二郎腿把手机扔到她面前:“路葭那废物把钱退回来了,估计没带庄翊如去邵公馆。”
韦斯南一骨碌从地毯上爬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短发:“那不是没得玩?我可在子佩面前夸下海口了,要整得庄翊如屁滚尿流,她都没去邵公馆还玩个屁!”
“瞎嚷嚷什么!”袁霜横了他一眼:“老娘有的是法子。”
林子佩接到袁霜的电话时正结束一场会议,天师局给新入局的天师办的讲座,她听的直打瞌睡,袁霜一说晚上夜店见她就来了兴致,在天师局坐了一天,是该活动一下筋骨。
她晃着车钥匙准备提前溜了,被刚出差回来的林子衿抓个正着。
林子衿身高一米七,还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一身职业包裙装,站在林子佩面前冷冽而具有压迫感。
“晚上要出勤。”
林子佩心跳漏了拍,她从小就爱慕林子衿。两人虽然是姐妹,但没有血缘关系。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林子衿后还害怕了许久,最后是袁霜他们说这没什么大不了,才接受了自己喜欢上姐姐的事实。
“好。”
只要是林子衿说的话,林子佩都是无条件答应,重色轻友从来都是她的人生准则。
她近乎痴迷地嗅着林子衿周围的香气,林子衿过了28岁以后,褪去少女时期的青涩已经是个成熟女人。
林子佩爱她身上的每一点,她进天师局也是为了林子衿。
林子佩一直认为她和林子衿是有缘分,而这缘分早在22年前她妈妈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她嫁进林家就结下了。
“今晚是什么案子啊?难不难?在哪里呀?姐,要是结束得早,我们去吃夜宵啊。”
一坐上车林子佩就唧唧喳咋说个不停,林子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林子佩从小就聒噪,若是平时她自然可以迁就,但这是工作场合,她不太喜欢林子佩这样没分寸。
“子佩,以你目前的级别,你只需要按指示做即可。其他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林子衿在天师局已经做到科长的位置,手底下管着十五名天师。这趟带林子佩出勤,是让她多历练。
“知道了。”林子佩顿时蔫了,林子衿工作的时候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没想到她这个妹妹也不例外。
车在一栋别墅面前停下,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黑色越野,都是天师局的车。
林子衿一下车,等在门口的佣人立刻迎上来:“林科长,老爷让我在门口接您。请。”
林子衿点点头,回头朝林子佩看了眼。
林子佩望着别墅直发愣,林子衿轻咳了声她才回神,三两步跑上前跟上林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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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6、灵异篇
“在风水里的确有‘四畔俱是载竹木, 绵绵富贵得坚牢’的说法。可若是门前又太多大树,遮蔽天日,则会滋生阴气, 对身体和财运都会有影响。”
庄翊如指了指窗外的树,树影透过窗户投到地板上,张牙舞爪地好似夜间的鬼魅:“像任总这间别墅, 处于市郊,虽然风景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好, 但周围居民太少, 就不宜在房子的四周都种上大树。”
被叫做任总的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听得格外仔细, 末了还中气十足道:“明儿就安排人来, 老子早看这些树不对劲了, 晃来晃去的碍眼得很。挡了风景是次要的,可别挡着老子财路!”
他声音洪亮, 刚走到门口的林子衿和林子佩都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 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厅。
天师局的人见林子衿亲自来来,忙站起来:“林科长,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里情况我都了解过啦, 小事一桩,您贵人事忙, 怎么敢劳烦您?”
常小渝瞥了眼方才还高高在上,此刻就化身马屁精,不屑地“哼”了声。
林子佩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庄翊如, 一下沉了脸色:“你在这里做什么?天师局办案,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庄翊如和林子佩只打过一次照面, 她顺手解决了一件怨鬼索命事件后, 就被林子佩恨上了。她也不想和林子佩争吵,转头对任总说:“任总,既然天师局的人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任涛最信任的莫过于庄翊如,当初他霉运缠身,只是被庄翊如调换了下植物的摆放,不仅不倒霉了,还开始走运,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事业就做起来还买了这栋别墅。
等别墅装修好一家人都住进来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
起初是他六岁的女儿老说家里有个小男孩找她玩球,他没多在意,他知道小孩子会幻想出一个朋友陪自己玩。
紧接着是妻子,她声称在洗澡的时候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偷窥。她被吓到了,连夜叫了警察。警察来了后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门窗也都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任涛猜测可能是生意场上得罪了人,对方报复他故意吓家里人。他气得不行,找了保安公司还安了监控摄像头。
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两个月,任涛的妻子在熟睡中醒来,发现身上压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她惊声尖叫,保安第一时间冲进来,却没抓到她所说的男人。大门没人进出过,每个房间包括地下室他们都检查了,没有任何人藏在里面。
任涛觉得妻子是做噩梦了,然而他没想到,妻子竟然怀孕了,还是一对双胞胎!
为这事夫妻俩没少吵架,任涛认为妻子背叛了自己,妻子却坚称她没有出轨。她想起那晚被陌生男人□□,发疯似地大喊自己怀的是鬼胎!
任涛找私家侦探查了又查,确认妻子真的没出轨后,只能带妻子先去医院打胎。然而让夫妻两人始料未及的是,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打不掉。
更让他惊恐的是,原本的双胞胎只剩下一个。存活下来的这个,吃掉了另一个胎儿!
妻子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别墅里,任涛只好新买了一栋公寓,将妻子和六岁女儿暂时安置在里面。他把父母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妻女,平时则住在公司里,几乎不怎么回别墅。
他想把房子买了,但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耽误。与此同时,他工地上又出了人命,就像离他而去的霉运又回来了。
任涛这才又找到庄翊如,请她来看看风水,顺便问她有没有法子可以帮忙净化一下这栋别墅。他时至今日也不承认别墅闹鬼,这要承认了,他还怎么卖房子?
“等等!庄小姐,我就信你!什么天师局,听都没听说过……老子又没找你们,不请自来还有理了!”
任涛这个月走访的大师、道观都数不清了,没一个能真正解决问题的。
“任总,他们比我更专业,你可以相信他们。”既然天师局都来人了,这事就轮不到她管,庄翊如自觉地起身准备离开。
林子佩冷哼:“知道就好,就是你们这些半壶水太响了,老百姓们才会不信任我们。”
庄翊如不想与她有争执,侧过身就要走,没成想手腕一把被拉住,她略微错愕的回头。
常小渝站起来:“这位小姑娘讲话真没礼貌,还高高在上。你不是老百姓吗?难道你是哪个贵族?贵族也得遵守咱们花国的国策,人人平等懂吗?天师局的人难道可以凌驾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之上?”
林子佩张了张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过随口一说,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林子衿挡住林子佩,目无波澜地看着常小渝:“天师局不同于一般部门,保密性高知道的人少很正常。天师局是为百姓解决问题的部门,自然不会自认高人一等。子佩不会说话,我替她向几位道歉。”
林子佩急了,小声道:“姐,你跟她们道什么歉!”
林子衿没搭理她:“我们一切以任总的需求为先,既然任总希望庄小姐留下,还请庄小姐务必留下。”
任涛期待地看向庄翊如,大有她敢拒绝就当场大闹的架势。
“留下吧,有钱赚。”常小渝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庄翊如:“好吧。”
任涛这下放心了,拍着胸口笑道:“庄小姐,只要你能帮我解决我家的怪事,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天师局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认识庄翊如,只当她是个懂点皮毛的骗子。富商身边难免有几个这种人,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庄翊如不在意他们的眼神,仔细询问起任涛这间别墅里还有哪些怪事。
林子衿叫了一个人跟过去听着,带着林子佩开始在别墅里查看。林子佩跃跃欲试,她来天师局这段时间出外勤的次数很少,和林子衿一起出外勤还是第一次。
“姐,这别墅味儿也太冲了,凶杀案少说得这个数。”林子佩朝林子衿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还不忘挤眉弄眼。
林子衿淡淡扫了她一眼:“别掉以轻心。”
“放心,这点程度还难不到我。”林子佩对自己的道术很有信心,她师从林家,又学习了茅山道术,收拾一般的鬼魂不在话下。
这里凶案虽多,但年限不长怨气也不是很重,她还能对付。
林子佩走到二楼,见着二楼的布局当即笑到:“哟呵,庄翊如不过如此,这二楼这么多拐角也不提醒下任总。”
鬼不会走直线,多聚集在拐角处。二楼走廊拐角尤其多,走廊上还没有窗户,白天看着都黑黝黝一片,更何况是晚上。
林子佩刚走过一个拐角,一柄尖利斧头朝她劈头砍来。她悚然一惊,猛地弯下腰躲过这一击。
她直起身,一切归于平静,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林子佩知道,这是别墅里的鬼在给她下马威。她冷笑,当即掏出一道符咒,双手结了一个印口中念念有词。
符咒半燃烧状态飘到半空中,缓缓朝黑漆漆的走廊里飘去。
不多时,尖利刺耳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是无数人被烈火炙烤发出的惨叫。
林子佩笑意加深,区区恶鬼也想害她?不自量力。
然而下一秒,银光一闪,还没燃尽的符纸被砍成两半,虚弱地落到地上。紧接着,是斧头摩擦过地板的刺耳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近,林子佩后背的汗毛猛得竖了起来。
一声尖叫划破别墅寂静,林子衿最先反应过来,快速冲上二楼。
常小渝牵着庄翊如,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庄翊如心慌难安,不住地发抖:“路葭,我好冷。”
寒气像从脚底直接窜到她的心窝,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快冻僵了。这里阴气太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她还没开天眼,看不到鬼魂的存在,但她直觉敏锐,这栋别墅里的鬼都快把房子挤爆了。
常小渝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搂住她的肩膀:“翊如,念净心咒。”
庄翊如被阴气冻到忘记念咒,一经提醒便反应过来。她不断轻声呢喃:“……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几次过后,身体渐渐回暖,大脑也清晰了许多。
林子佩跌坐在二楼墙边,背部紧紧贴着墙面直打哆嗦。林子衿见状赶紧上前,林子佩似是被吓到了,一头扎进林子衿怀里:“姐,这里……很不对劲……”
林子衿不断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天师局的人纷纷换了严肃的神情高度戒备。
任涛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他忙将二楼所有的灯打开。
他有些着急:“怎么回事,灯怎么开不了!老子每个月都有交电费啊……可能是跳闸了了,我去看看。”
“如果你不想被砍成碎块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去。”
常小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任涛不敢再动:“什、什么意思?”
林子衿瞟了她一眼,对任涛说:“鬼是故意引你出去的,当你踏出房子的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 257、灵异篇
任涛被吓得腿软一下跌坐在地:“那、那可怎么办!”
林子衿将林子佩从地上拉起来:“今晚我们过来, 惹怒了房间里的鬼魂。若是不见血,它们不会善罢甘休。”
“砰”地一声巨响,剧烈的风将别墅窗户吹得猛得关上,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别墅里顿时陷入黑暗。
庄翊如一把抓住常小渝的手:“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路葭第一次跟她出来工作, 她原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任总的别墅里怨气竟然这么大了。
她说什么也得护好路葭, 否则她无法原谅自己。
惨白的月光透过成片的窗户洒进来, 四周寂静无声。别墅处于郊区, 到处都是植物, 但此刻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周围安静得邪门。
林子佩死死攥住林子衿的衣角, 忽然手里的触感变了。她记得林子衿穿了西装外套,手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冰凉滑腻的感觉。
她不敢乱动, 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借着惨淡的月光往手上一看。
满手的鲜血, 还有密密麻麻的白蛆在手掌心蠕动,她方才竟然是摸了一手的蛆!
她恶心地想大叫, 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林子佩惊恐万分, 转身就想跑。
“子佩——你要去哪里——”
身后的人声音嘶哑没有声调,像是古老的收音机里冒出来的恐怖声音。
林子佩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猛扔黄符, 暂时替她争取了逃跑时间。
在陷入黑暗的一刻,一团黑雾急速朝常小渝冲来。一个女鬼几乎和常小渝贴面停下,女鬼眼睛瞪得有乒乓球那么大, 眼皮外翻, 七窍流血, 满脸的青紫。
她张开血盆大口, 想一口吞了常小渝。
电光火石之间常小渝甩出金线缠住女鬼的脖子,拉住金线两头往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拉。
尖利的惨叫让常小渝头皮生麻,她继续拽着金线两头,生生将女鬼的头勒断。
她一脚踩在女鬼脸上:“再乱叫打得你魂飞魄散!”
女鬼被吓了一跳,她还没见过有人用物理攻击驱鬼的。这段日子来别墅里的江湖术士数不胜数,大多都是骗子,就算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也不是她的对手。
女鬼断了头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不敢动弹,掉在一边的脑袋还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叫是没叫了,但面目可憎让人头皮发麻。
常小渝刚一松手,女鬼的头就消失不见。
“路葭?路葭!”
听到庄翊如呼唤的声音,常小渝赶紧寻着声音快步而去。
庄翊如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团团围住。她睁着眼也看不清周围的路,眼看就要摔到楼下,常小渝一把搂住她的腰:“翊如,我在这里。”
庄翊如视线渐渐清晰,看到常小渝完好无损后松了一口气:“这里鬼气太浓,极易被迷惑。”
林子衿被惹怒了,她原本想好好同别墅里的鬼沟通,有冤情的天师局自会帮忙,谁知这里的鬼魂完全不听,那只有将它们全部打得魂飞魄散了。
铁链的声音凭空出现,一个赤-裸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朝几人缓缓走来。
他双脚被铁链缠住,脚背上满是铁链摩擦出的血痕。他身上全是血,脑袋上罩着一只黑山羊头。
他双手握着一柄巨大的斧头,他一路走来,锋利的斧尖划破墙纸,发出刺耳声音。
林子佩这时终于回神,她大怒:“就是你个龟孙敢用斧头砍我!”
黑山羊头歪了歪,下一秒他一斧头就朝众人砍来。
天师局的人立刻摆阵将他团团围住,念咒语的声音合在一起像极了梵音。
男人疯狂地朝四周挥动斧头,一股无形的力量拔地而起将他困住。
任涛早就吓晕过去了,死猪一般瘫倒在走廊边。常小渝将他扶起来靠墙,免得混乱中被踢下楼梯。
林子衿加入战局,形势立刻扭转。
男人发出怒吼,竟然一斧头砍向自己胸膛。
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就着伤口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鲜血在身上飞速画了一个倒五芒星。
“歪门邪道!”
林子衿冷哼一声,开始念杀鬼咒:“……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数到青光以雷霆之势贯穿男人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结束时,男人低笑起来。这笑声又尖又高,震动频率极快,不少天师都无法承受地捂住耳朵。
有天师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庄翊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中不断念着静心诀。常小渝临空画符,将符咒直接打入庄翊如体内。
庄翊如灵台顿时无比清明,念出的咒语达到百倍的功效。
林子衿见庄翊如竟能压制住男人,厉声道:“别停,继续念!”
庄翊如继续念着静心咒,常小渝又一道符咒打向她。
男人痛苦地跪在地上,发出地狱恶鬼般的哀嚎。随着庄翊如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男人愈发痛苦。
突然黑山羊头发生爆炸,血肉和脑浆四溅,头颅爆开后男人的躯体无力地跌在倒五芒星阵法里,黑色的血流了一大片,将木地板的缝隙塞得满满当当。
期间任涛醒过来一次,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又吓晕过去。
常小渝说:“翊如,不如你来超度这里的鬼。”
“这恐怕不行。”庄翊如对自己的水平认知清晰,别墅里太多厉鬼冤魂,不是她一个人说超度就能超度的。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对上常小渝温暖又坚定的眼神,庄翊如慌乱的心即刻平静下来。她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见自己的倒影,满是惶恐和仓皇的一张脸。
原来自己有这么茫然吗?
庄翊如想起师父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修道之人切忌动摇本心,如果心乱了,又怎么除魔卫道?
她动摇的心渐渐安定,所有人都看着她,庄翊如只在意其中一个。
庄翊如看着常小渝:“好,我试试。”
林子佩不相信她能办到:“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有我姐在直接把它们全打散。你这水平别半途又出什么事,还得我们天师局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
林子衿刚想打断她,林子佩突然说不出话,她满眼急色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求助地看向林子衿。
常小渝:“开始吧。”
林子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常小渝,对庄翊如道:“庄小姐,我知道你曾多次参与过天师局的考试。这样吧,如果你能同时将别墅里所有的鬼魂都超度,那就算你通过考验,获得加入天师局的资格。”
林子佩呜咽个不停,显然是不服气。
……
然而林子衿已经做了决定,她在不服也没办法。
庄翊如一直都想加入天师局,只可惜她学艺不精,每场考试都落败了。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她要好好把握。
得到常小渝鼓励的眼神后,庄翊如沉下心,掏出一纸黄符合在掌心,闭眼开始念咒:“……叨命儿郎,跪吾台前……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她反复念叨咒语,疾风快速掠过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龙卷风。她站在龙卷风正中心,任由疾风吹动她的衣袍。
金色火苗从她身上炸开,形成无数金黄的光点。
光点如同有自己的意识般,朝别墅的各个方向飘去。
不多时,惨白的月光变得温和,虫鸣鸟叫的声音渐渐出现,风也变得柔和,整栋宅子即便关着灯也丝毫不见恐怖阴森,反而多分古朴和闲适。
林子衿说:“还有一个。”
庄翊如点头,唤醒任涛:“现在带我去找你的妻子。”
任涛醒来后只觉得大梦一场,分不清眼下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懵懵地听从庄翊如的指示,驱车带她去妻子所在的公寓。
天师局的人留下来善后,林子衿坐上任涛的车,同他们一道去公寓。
“杨静,他们是来帮你的。”
杨静四肢细得皮包骨,肚子大得诡异,好似她全身的养分都被这个肚子吸光了般。任涛六岁的小女儿抱着洋娃娃躲在角落,不敢靠近。
常小渝敏锐地发现,她不是怕陌生人,而是不敢靠近杨静,准确来说是不敢靠近杨静的肚子。
杨静一见到庄翊如就开始发疯般尖叫,拳打脚踢任涛:“滚!让她们滚!”
常小渝上前帮任涛制住癫狂状态的杨静:“翊如,直接开始!”
庄翊如先用超度咒,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行。杨静肚子里的恶鬼吸取了母亲的养分,已经变得乖戾非常,不愿意乖乖投胎。
林子衿淡淡道:“恶鬼就地绞杀。”
庄翊如立刻转而开始念杀鬼咒,杨静动得更厉害了,不断发出哀嚎:“啊——!好痛!它要出来了!我的肚子——!”
任涛吓傻了:“杨静!怎么办!这东西不会要把肚子给撕破吧!”
常小渝一巴掌拍在杨静背上,冷凝的目光对上杨静的眼睛。
“啊!”一声凄厉地哀嚎过后,杨静虚弱地倒在任涛怀里,肚子神奇地憋了下去,完全看不出孕像。
一团黑色肉球猛得朝小女孩砸过去,庄翊如见状一声怒喝,数道金光如剑雨般穿透肉球,一声孩子尖利的嘶鸣过后,肉球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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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8、灵异篇
“明天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林子衿递了一张名片给庄翊如, 临走看了眼常小渝:“你也一起来。”
庄翊如没有接名片,而是警惕地看着她。
林子衿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恶意。”
她将名片塞进庄翊如上衣口袋,转身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越野车。
“姐, 你真的要破格录取庄翊如?”
林子佩坐在副驾驶,她侧头看着林子衿问道。
“庄翊如的实力有目共睹,我倒是好奇, 为何她几次考试都失败了?”
林子佩眼神游移数秒,重新坐正身体:“谁知道呢。”
有她在庄翊如就别想通过考试, 只不过这次林子衿亲口发话了, 她没法做小动作。
庄翊如就算进了天师局, 她也有办法要她好看。
只要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独自处理案子就被庄翊如莫名其妙地抢了, 她就一股邪火。
林子衿闭目养神, 幽幽说道:“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你可别惹麻烦。”
林子佩嘟了嘟嘴:“知道了。”
……
庄翊如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 在她前面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人身形同她有七八分相似,但比她高出半个头。
背影笼罩在一团迷雾里, 无论庄翊如怎么加快脚步就是追不上。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跑起来,她只是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前面的女人脚程太快了, 很快就将她甩开。不过一个转弯, 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庄翊如忙追过去,发现场景又变了。
皓白的月亮高悬月空, 是漆黑夜晚里唯一的照明点。
迷雾散开,邵公馆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庄翊如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被一道猛力一拽,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邵公馆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一同关上的还有清浅的月光。
“路、路葭?”
路葭的表情看不真切, 她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 不发一语地朝前走。
庄翊如拦住路葭不让她继续走,她这才看清路葭的真面目。
她半边脑袋都没有了,像被野兽啃噬过,肉块耷拉着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啊——!”
庄翊如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第一时间朝身旁看去。
身边的床铺空了,本该躺在上面的路葭不见了。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往楼下跑。
一楼开了盏昏暗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只能照明一定范围。其他地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路葭!”
庄翊如一边走一边问,到处都没有路葭的影子。
她急得快哭了,梦境太过真实,路葭残缺的脸和空洞的眼神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路葭?”
长桌边坐了一个黑影,庄翊如将一楼的灯全都打开。
看清黑影是谁后,庄翊如松了一口气:“路葭,你在做什么?”
路葭回头,残缺的脸裂开嘴笑了。乌黑的血像瀑布一样倾泻,将她的衣领染成了一大片红色。
再度睁开眼睛,庄翊如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打在地板上,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梦中梦?
庄翊如侧过头,身旁的床铺是空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下床随意抓了件长袍裹住自己往下走。
常小渝刚送走一个客人,回头就撞见庄翊如站在楼梯上怔怔地望着自己。
她脸色苍白,眼底有些乌青,看着十分憔悴。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常小渝赶紧将人牵回去,拿了拖鞋给她穿上:“天气凉了,不穿拖鞋小心感冒。”
她还没起身就被庄翊如抱了满怀:“我做了个噩梦,梦见……”
庄翊如心想还是算了,免得让路葭跟她一起担惊受怕。
常小渝轻拍她的背:“梦见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我记不清了。”
“没事儿,那只是梦,都是假的。”
常小渝轻声哄她,庄翊如缓过来后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买了早餐,去吃点儿?”
庄翊如淡定地起身,背影却带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她和路葭亲密接触的次数这半年来一双手都数得清,像刚才那样抱在一起最近是第一次。
两人收拾好后,关了店就准备出发。
铜鼓巷在白天偶尔有人路过,旁边的美甲店里百无聊赖地坐了两个人在看电视,见她们俩路过瞧了两人一眼后就收回视线。
美甲店里右边隔了一条小走廊,左边是隔开的两个房间。正好有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出来,和两人擦肩而过。
男人回头眼露惊艳,他没想到在铜鼓巷这个偏远郊区还能遇见两个美女。
他拐回美甲店:“刚才两个妹子是住这边的吗?租房还是开店的?”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懒洋洋道:“咱旁边那间没牌子的小店就是她俩的,说是给人看风水。呵,忽悠谁呢,还不是靠一张脸骗钱。”
男人笑嘻嘻地摸了把女人的脸:“你更厉害,你不光靠脸,还靠身体。”
女人啐了他一口:“没个正形。怎么,瞧上了?给姐姐多加点儿提成就帮你搞定。”
男人笑了,露出一排黑黄的牙齿,门牙其中一颗还是金牙:“还是肖姐懂事,只要把那俩妹子给爷弄来,价钱随便你开。”
肖虹燕勾起唇:“光说不作数,得写个条子。”
“没问题!”
常小渝和庄翊如穿过杂乱的街道,夜市在白天就是一地狼藉,这地方环卫工人都不爱来。
常小渝还想着刚才那个男人,他背上可叠了好几只女鬼,一脸短命相还敢用猥琐的眼神看她们。
“车来了。”
庄翊如打了辆网约车,平时她自己出门都是坐地铁的,只要有路葭她就会打车。
一辆白色电动轿车停在两人面前,司机看着年纪不大,一看她们的目的地就开始侃大山:“小姐姐是准备去爬山吗?白岩山的枫叶得11月中旬才全开,现在去太早了吧?光秃秃的有啥可看的。”
司机健谈得很,就算两人没什么反应他也能自说自话。
常小渝偶尔附和几句,庄翊如全程不发一语。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尤其怕遇到自来熟,她实在找不到话题和对方聊,往往她说一句气氛立刻冷场,次数多了索性她一开始就冷漠点。
到了目的地,司机还想加两人微信,被常小渝拒绝了。
司机愣了愣,笑着说:“这地儿不好打车,你加我联系方式,随时叫我过来接你们啊!我没坏心眼啊,就是想多条业务。你们懂的,平台抽成太厉害了,我接你们回去,到时候你们直接转账给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以后你们想去哪儿就叫我,价格绝对公道!”
常小渝扫了眼这荒山野岭的,司机说的也有道理:“成。”
“我ID您不用改,改了您还找不着我。”
常小渝点通过好友,A司机小周一下跳到好友列表第一个。
“那我走了,要下山提前联系啊!免得你们等太久!”
察觉到庄翊如表情有些僵硬,常小渝凑过去:“吃醋了?”
庄翊如撇过头:“不知道林科长什么时候到。”
常小渝笑弯了眼:“快赶上陈年老醋的酸味了。”
庄翊如表情终于挂不住了,干脆背过身不理她。
常小渝绕着她跑,笑着解释:“加个司机也没坏处,以后咱去哪儿都方便。还有,我看他挺能聊,想必认识的人不少,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介绍点客户。”
庄翊如当然知道加个微信好友不代表什么,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或许是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太好,让她不自觉地就在常小渝面前耍起小性子。
若是放在以前,她不会表现出来,自己就将情绪消化掉了。
“庄小姐,路小姐,久等了。”
一个女生凭空出现,两人齐齐看向她。
“我叫陈乐,林科长让我来接你们。劳烦两位跟我来。”
两人跟着陈乐走了百十来米,见她拨开草丛露出石阶:“请。”
沿着石阶上上下下又走了会儿,周围渐渐起了迷雾。忽然一道机械的女声响起:“请进行身份验证。”
“滴——滴——初级天师陈乐——身份验证成功,请进。”
陈乐收回工作牌:“二位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脚下的石阶忽然像两边散开一个圆形的黑色平台缓缓上升。
“请。”
常小渝和庄翊如对视一眼,跟着陈乐站上去。
不多时浓雾散去,三人站在一处恢宏高耸的建筑面前。
常小渝眯着眼睛抬头望,建筑高得不像话,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窗户反射出太阳光,云朵在它面前都显得异常娇小。
现代化建筑的大门口立着两尊威猛的石麒麟,石头做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悠,似在打量新来的人。
正门上方是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国家天师管理总局”。
这里就是天师局,是全国最神秘的“有关部门”之一,就算发上网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神秘之地。
天师局是阴阳两界沟通的桥梁,地府偶尔还会派人上来交流,互相学习行政管理政策。
除了解决阳间的鬼怪作祟事件,还负责将人间的鬼魂引渡到阴间。天师局对鬼魂没有执法权,只有极个别凶悍不听劝的鬼魂就地绞杀,其余的要么超度要么送到阴间由判官审判。
天师局还是官方天师自治机构,对全国范围内的天师起管理作用,直接对最高领导层负责,级别比地方政府还要高。?
? 259、灵异篇
“林科长再办公室等你们。”陈乐进了电梯按下76的按钮:“等你们出来时记得来找我, 我带你们去录指纹和做工牌。我就在76楼的大厅等你们。”
庄翊如点头:“好的,多谢。”
陈乐笑起来两个酒窝:“不用谢,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多多关照啊!”
庄翊如微笑示意,她不太会跟人客套的寒暄。
从1楼到76楼常小渝原以为要坐很久的电梯,没想到不过数秒的时间就到了。她想可能是用了某种阵法, 方才那个黑色圆形平台应该也是同样的原理,她几乎是站上去数秒过后就到了天师局。
陈乐将两人送到林子衿办公室门口后就离开了。
林子衿办公室的门一开常小渝就被晃了一下, 面积足以和市立图书馆媲美的办公室里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 从这里看出去能俯瞰整个首都, 高楼林立的钢筋水泥在林子衿的办公室窗外都成了蚂蚁大小。
可是这里距离市中心几乎能塞下两座城市的直线距离, 怎么可能看到这么清晰明了的景象?
办公室里除了落地窗, 高到看不见头的书架,就是林子衿的办公桌, 她从一堆文件里抬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睛, 镜片折射出一片冷凝。
“来了。”林子衿把一个文件袋推到她们面前:“先拿着路上看,有工作。”
常小渝问:“我们不是该先办理入职?”
“回来再办。”林子衿惜字如金, 在桌上不知鼓捣什么。
玻璃窗突然向两边打开, 狂风劈头盖脸地吹进来,林子衿桌上的文件被刮得到处乱飞。
白色直升机稳稳地浮停在窗边, 林子衿穿着近五厘米的高跟鞋一个跨步就进去了,丝毫没有这是76楼的自觉。
庄翊如愣了愣:“我们也去。”
两人相继进入直升机后,直接飞去了首都国际机场。
几人什么手续都没办, 直接降落在停机坪里, 然后一个黑西装男人过来接他们上了飞机。
“这是你们的证件。”
护照拿在手里, 常小渝还有不真实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男人推了推墨镜:“赤里苏。”
庄翊如惊讶道:“那是什么地方?”
男人笑了笑, 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赤里苏是东南亚的一个小岛国,人口不足十万,在地图上都看不见。岛上的居民以捕鱼为生,这几年开始搞旅游业,但产业结构太单一,还是穷。”
“岛上的人没什么文化,做什么都靠占卜。当地巫师地位比国家元首还高,所以也导致一个小小的岛国教派林立,宗教氛围浓厚得很,这就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有花国天师跑到岛上成立教会,骗了不少花国普通人过去。他们家人只知道他们去东南亚工作了,但从此杳无音讯。报警后,警方那边查到赤里苏,发现和天师有关就通知我们过去处理。”
“赤里苏咱们谁都是第一次听说,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刘小伟,是林科长手下的得力干将。”
“切,刘小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飞机上另一个中年男人不屑地砸了下嘴:“还得力干将,你胆子再大点就谢天谢地了,不知道是谁上次被吓得尿裤子。”
刘小伟尴尬地推了推墨镜:“那是何建强,他说话扣没遮拦爱开玩笑,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何建强剃了平头,长得凶神恶煞,眼睛上还有三条狰狞的抓痕。
“你们可别吓着俩小姑娘。”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探出头对庄翊如和常小渝说:“你们放心,头一次做任务不会很难。”
“这是齐奶奶。”刘小伟小声说:“她岁数是个迷,没人知道到底多少岁。”
“诶小伟,欺负老婆子耳根子不灵说悄悄话呢?”
“哪儿能啊!”刘小伟赶紧讨好地笑:“齐奶奶您多睡会儿,养足精神。一会儿下飞机我给您拍照!”
齐奶奶笑呵呵地坐了回去:“好啊,我早就想去东南亚旅游了,这次一举两得咯。”
庄翊如有些担心,东南亚向来巫术横行,普通人去城市里旅游自然是没什么事,但这趟明显不是。路葭是普通人,跟他们去凶险的地方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也很奇怪,为何林子衿连同路葭一起吸纳进天师局?难道路葭身上有什么……
她忽然想起那个噩梦,邵公馆、被咬了半边脸的路葭,路葭和邵公馆有什么关系?难道林子衿看出了什么,才让路葭进天师局?她得找个机会问问。
“你脸色不太好,要睡会儿吗?”
庄翊如摇摇头,靠在常小渝肩上:“可能有点累了。”
常小渝坐正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刚抬头就撞上林子衿从斜前方投来的视线。
这个林子衿看着目空一切,实则观察力一流。竟然能注意到她身上,想必那天在别墅里帮庄翊如超度亡魂,她都察觉到了。
林子衿戴上眼罩,隔绝了常小渝的眼神。
赤里苏是典型的东南亚岛国,刚下飞机是蓝天碧海,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空气里都是热情的气息。
除此外,还有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林科长!久仰大名!”一个穿着花衬衫白短裤,戴着宽大遮阳帽的男人伸出双手热情道:“欢迎来赤里苏,分局准备了全鱼宴给同事们接风洗尘!”
林子衿简单和他握了握手:“走吧。”
“我叫罗耀光,是东南亚分局的局长,说是局长,手底下就俩人。”罗耀光一口白牙:“总局派您过来我就放心了!”
一路上都是罗耀光在咋咋乎乎地说,林子衿安静了一路,刘小伟和齐奶奶倒是对赤里苏感兴趣得很,像游客一样问个不停。
庄翊如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道路边都是热带风情的植物,看着是一片祥和。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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