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42)
，但属下怕拖得太久引起乌苏国的注意。若他们趁机发难，边境恐怕危险。”
萧持月沉吟数秒：“赵承威还没找到？”
高文摇头，书房里顿时陷入死寂。
晋元国内爆发瘟疫，皇上疑心越来越重，晋元国外又有乌苏虎视眈眈，高文心头无比疼惜萧持月。饶是她对外表现得再强硬和冷酷，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到底该如何承受这一切？高文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在公主需要驸马时他大胆表白，今日是否就能名正言顺替她分担？
萧持月可不懂高文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一心都扑在茂县的瘟疫上。
御书房内，萧岁昌难得呼出一口畅快之气。这次派岑继海去平息瘟疫实则乃一步好棋，若是成功了，则能以他有真才实学为名下放到更艰苦的地方。
若是失败了，不仅能顺道革了他的职，削弱萧持月的势力，还能破坏掉萧持月在民间的形象。
造神容易，将神拉下神坛更容易。
萧岁昌高兴得饭都多吃了两碗。
“刘爱卿，这次多亏了你。”萧岁昌许久没笑得如此畅快过，当即就赏了刘仕不少金银布匹。
“陛下，这还只是开始，切勿掉以轻心。”刘仕俯身道：“据探子来报，公主准备派林副将前去支援茂县。茂县地处北边，四面环山，地形极为复杂，或许可以利用地势延缓支援。茂县现在还能平安无事，不过是还有余粮，大夫人手充足。若是等弹尽粮绝，必定乱起来。”
萧岁昌思索半晌，到底还记得自己是一国之主：“可茂县的百姓……”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牺牲掉部分百姓的命，能换得陛下收回大权，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萧岁昌一想确实如此，大不了等此事了结后，对茂县多发放津贴，对死去的百姓家属进行补偿。
能为皇权做一番贡献，也算是他们的荣幸。
这夜暴雨倾盆，一匹黑马疾驰而过卷起飞扬的泥水。哒哒的马蹄声将暴雨破开，黑马如黑色闪电般劈进京城。
一声惊雷划破天际，萧持月猛得睁开眼。
“公主！出事了！”
“林副将……遭山贼偷袭受了重伤！现在下落不明，一车的粮食都被劫走了！”
萧持月脸色铁青，进入茂县地界确实山势复杂，她也听闻过那一带有山贼、流寇作乱，没想到连她的兵都敢劫！
“茂县、茂县粮食快没了，百姓……百姓快闹起来了！”
那人说完这几句话，精疲力尽地昏倒了。
萧持月连夜着急幕僚：“看来是有人逼着本宫亲自去茂县啊。”
先是利用流言将萧持月架到高处，再劫走前去支援的粮食，除非萧持月亲自去一趟，否则这种乱子还会更多。
“不可！茂县瘟疫还没得到解决，大夫们甚至还没研究出方子……”高文想也不想就提出反对意见，那可是瘟疫爆发的源头，萧持月千金之躯怎能前往！
“本宫不去，只怕有人会得寸进尺！到时候茂县百姓的性命，都会成为他们逼迫本宫的筹码！”
萧持月冷静分析：“不如本宫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
高文满脸反对，跪在地上：“茂县太危险了，公主三思！”
众人立即跟着下跪：“望公主三思！”
“不必再劝，本宫心意已决。”
高文咬牙：“请公主允许属下一同前往！”既然无法阻止，就陪着她去，他定会用这条命护公主周全。
林毅是林承的弟弟，早在听闻林承下落不明时就恨不得立刻出发去茂县，更恨不得杀光那些山贼：“公主，属下请愿一同前往。”
“好，再备一队人马，丑时出发！”
萧持月穿戴好衣物后推开房门，意料之外地看见走廊中立了一个人。
常小渝一身黑衣，头发高高竖起，难得多了分英气：“公主，我跟你一起去。”
萧持月下意识的拒绝：“你不用跟本宫去冒险。”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把宣蔚留在家里，让她远离危险之地。
“我们既然成了亲，就是夫妻，遇到困难本就该一起面对。”常小渝有八分把握萧持月就是她要寻找的爱人，眼下这种情况，她不可能让萧持月自己去茂县。
萧持月看她身子单薄，手脚纤细，这样的身体素质怕是连茂县都到不了就会病倒。
接收到萧持月质疑的眼神，常小渝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抛向空中玩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公主，长这么大我要没点保命的本事早起了。别说茂县的瘟疫，当年涨洪水我都经历过。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持月也不再反对，干脆点头：“好，那一起走。”
高文等人见到萧持月身边的常小渝时皆是一愣，再看萧持月淡定的脸都没说什么。
公主都允许了，哪轮得到他们反对。一行人连夜出发，快马加鞭冒雨赶往茂县。
“回禀皇上，公主果然出发了！”
“好！”萧岁昌兴奋地站起来：“萧持月，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出了京城地界要往茂县需要经过两座城池和翻越四座山，马不停蹄地赶路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茂县。
“只希望茂县的粮仓还能支撑半个月。”
高文眼中忧虑，众人在林间一处茶贩支起的小店短暂休息。
“客官，您的阳春面。”
众人吃到一半，忽然来了一群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流民。浑身散发恶臭，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馊味。
店家立刻变了脸色，身体强壮的店小二当即拎了两把菜刀：“走走走，我们可没多余的吃的给你们呢。”
“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这孤儿寡母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一个被泥水糊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女人哭得涕泗横流，趴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旁边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儿哭着拉她，场面凄惨又可怜。
“走开！”店小二不为所动：“再不走，我这刀可不长眼！”
“别别！”那群流民有人被吓住了，连滚带爬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其余人见状，还不死心地看向店里的客人，盼望有好心人能主动送点吃的给他们。
有人坐不住了，端起剩下的馒头就要起身。店小二立刻按住他：“客官，使不得。你这点馒头够给几个人？当心他们一窝蜂冲上来，到时候咱都得被他们扒层皮下来！”
那人被店小二提醒，看向那一双双泛着绿光饿极了的眼神，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又缓缓坐下了。
流民们见真没人给吃的，又碍于泛着寒光的菜刀，最终失望地走了。
常小渝的眼神和萧持月对上，均默契地移开视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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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古代篇
“今晚我们轮流守夜, 公主和驸马好好休息。”
林毅等人很快就找到一处隐蔽又安全的洞穴，洞穴在一处斜坡中间，就算下雨也不容易被淹。
“今晚就先别休息了, 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萧持月拨开脚边的藤蔓：“白天看到的那群人不是普通流民，晚上他们一定会有行动。”
高文回想在茶摊遇见的那些人，仔细想了想, 忽然双眼圆睁：“他们是山贼！”
林毅一愣：“不会吧，如果是山贼应该早被兄弟们识破了。”
“对上乌苏人你们或许火眼金睛, 但那群山贼十分狡猾, 乔装打扮一番很难和真的流民区分开。”
一直沉默的常小渝忽然开口：“高大人说得对。那些流民看着奄奄一息食不果腹, 但浑身并非真的软弱无力, 而是装出来的。他们个个衣袍宽大又破旧, 就是为了掩藏身形。”
萧持月接上常小渝的话：“不过正是这些破烂的衣裳暴露了他们稳健的步伐，只有习武之人下盘才那么稳。”
众人仔细回想那群流民, 惊觉果然同萧持月等人讲的那样。林毅当时满脑子都是生死不明的林承，如今被点破回想后, 立刻发现了不少奇怪之处。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林毅喃喃自语：“路线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去茶摊也是临时起意, 那群山贼如何能寻到我们？”
“有内奸！”常小渝话音一落,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不可能！”林毅第一个排除这种可能性：“林家军各个忠心耿耿，不可能出卖公主！”
萧持月掌握的大军里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就是由林家率领的林家军。林老将军可以说是看着萧持月长大，他离世后便由林家兄弟继承林家军，继续为萧持月效劳。
这样一支队伍, 不可能有人能被收买。
常小渝冷笑, 陡然起身就朝黑暗的角落抓去。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她拖着一人狠狠摔到地上。
“驸马！你这是干什么！”
林毅眼神一变, 赶紧去阻止常小渝的行为。
萧持月眼神微闪，视线从常小渝身上转到被她拎出来的人身上。
常小渝避开林毅的手，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使劲往下压。“噗”一声，鲜血从那人嘴角溢出。
“远盛！”林毅吓了一跳，顾不得君臣之礼就朝常小渝打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拳头生生凝固在半空。
常小渝俯身在林远盛的额角摸了两下，一把撕开他的人-皮面具。
一张陌生苍白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火光里，他目露凶光，和方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相反。
“怎、怎么可能！”林毅呆愣在原地，半晌猛得扑到那人面前扯住他的衣领：“远盛呢？！你把他怎么了！”
那人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声音不似林远盛那般清脆，而是犹如砂砾般粗糙：“原来他叫远盛……也不算是具无名尸了……哈哈哈哈……”
众人脸色骤变，林毅更是气得要当场杀人。
“住手！”萧持月高声呵止住林毅：“先别杀他。”
林毅咬牙切齿，最终狠狠扔开衣领，那人被摔得眼冒金星，但依旧维持着挑衅的笑容。
常小渝蹲下来，抽出短剑一把插到他的大腿：“清醒点了没？”
高文眉头一拧，他从来不知道这位“驸马爷”出手居然这么狠。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边抽气边狞笑，瞪着常小渝不发一语。
时间紧迫，常小渝没什么耐性。握住插在他大腿里的断剑剑柄往小腿处一拉，皮开肉绽鲜血直往外冒。
洞穴里顿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那人痛得满头大汗，本就苍白的脸如一张白纸，嘴唇青白得如同死人。
萧持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那群山贼的人。”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那人眼神微滞，艰难地打着哆嗦看向萧持月。
“让本宫来猜猜，你一早就知道本宫的身份……哦对了，恐怕在京城时，你就已经杀了林远盛，伪装成他的模样。”
“一路上通风报信，好让你的同伙能随时掌握我们的行踪。”
萧持月每说一句话，那人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你们，也不是简单的山贼。有人让你们来杀我，对不对？”
那人慢慢低头，不敢看萧持月。
萧持月冷笑：“想必你的同伙，已经在杀我们的路上……”
她缓缓蹲下，用剑柄抬起那人苍白的脸：“你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同伙到了，就是我们的死期。对不对？”
那人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但在萧持月的眼神下，他喉咙像被堵住般说不出一个字。
“看来我都猜对了。”萧持月怜悯地看着他：“有一点你想错了，你的同伙就算来了也不会救你。你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死不足惜。”
话音一落，寒芒乍现。那人喉咙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如同开闸的洪水爆开，他倒在血泊里连痛苦的哀吟都没发出就不动了。
“公主，我们要离开吗？”
萧持月就着那人的衣服擦干净剑上的血，站起来说：“不用，本宫还正愁找不到他们。既然他们找来了，咱们索性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正好把他们劫走的粮车收回来，茂县的百姓等不了多久。”
林毅正有此意，就是这群山贼让林承下落不明，他做梦都想找到他们。
她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常小渝，长剑入鞘：“驸马就同高大人留在洞穴里，林正留下保护。其余人随本宫来。”
“公主！”
“驸马。”高文上前一步挡在常小渝面前：“公主有令，你我皆遵守便可。”
常小渝看着萧持月消失在洞口的身影，只想推开高文追上去。
……
萧岁昌一把撕碎手里的飞鸽传书：“一群废物！”
刘仕对计划失败并未感到有多少意外：“公主常年在战场上，她手底下那群人也常年在边关作战，那些山贼不敌也在意料之中。”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也都死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活着回来，没说几句话就气绝身亡。
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他们还没混进那批山贼里，就被人杀光了。直到他咽气，刘仕都没从他口中得知是谁干的。
“粮草这下又回到萧持月手里，等她带着粮草去了茂县，当地百姓还不得把她供起来！他们眼里哪儿还装得下朕这个皇帝！”
萧岁昌龙颜大怒：“再给朕派人刺杀！”
然而无论派去几波人，无一例外都被杀光，仅留一个人回来报信。就像是故意挑衅嘲讽他们一般，都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咽气了。
抵达茂县时，情况比他们想得还要糟糕。
大批县民挤在封锁点，疯狂地要往外逃。官兵们不敢靠近，碍于岑继海的命令又不敢真的伤他们，举着武器和百姓们正僵持着。
这些人面黄肌瘦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看着犹如行尸走肉。
眼看官兵们快被冲散了，萧持月一声令下，林毅带着林家军赶紧上前帮忙，高文嘴都要说干了才堪堪将人群劝下来。
雷声轰隆，细密的雨珠还未落到地上就变成瓢泼大雨。萧持月一抹脸上的雨水，高声道：“吾乃晋元长公主，特来平息茂县瘟疫。本宫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尽量救下所有人的性命！”
“长公主”的名号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百姓们又开始沸腾。
“长公主！你来得正好！他们要活活饿死我们啊！”
“我一个人死就算了，可怜我家中老母和孩子，连一口热粥都喝不上啊！”
萧持月的马被突然暴起的百姓惊吓到，高高扬起马蹄眼看就要将萧持月甩下去。常小渝眼疾手快，一个翻身下马朝受了惊的马扑去，死死拉住缰绳猛得一拽，才让濒临发疯的马安静下来。
萧持月惊魂甫定，朝常小渝点点头。她从容不迫地继续高声道：“乡亲们请放心，本宫这趟就是送粮食来的！你们看！”
萧持月往后一指，装粮食的车蔓延到官道看不见的地方。
粮食车队里不仅有原本要送到茂县的粮食，还有从山贼窝里收刮来的。
饥肠辘辘的百姓们一看，顿时欢呼起来，有些撒开脚丫子就往县里跑，边跑还不忘边报告好消息。
萧持月等人进了茂县后，立刻被岑继海的人接走。
岑继海不幸感染了瘟疫，正躺在收容所里。他刚来就划分了收容所，被感染的百姓都在里面。
他被感染后，便主动要求住进去，没有百姓住收容所他自己待在官府里的道理。
萧持月满脸冷峻，形势比她想的还要不乐观。
她连着开了两天的会，召集茂县一众官员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常小渝看着她越来越乌青的眼圈，实在忍不住：“公主，你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去休息下吧。”
萧持月摆摆手：“这种时候，本宫哪还睡得着。本宫要去……”
忽然，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恍惚间她耳边听见了朦胧尖叫声，很快她跌进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这份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好想就这么窝在这个怀抱里。彻底闭上眼睛前，萧持月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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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古代篇
“儿臣向母后请安。”
陈太后把脸撇向一边, 并不理萧岁昌。
萧岁昌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带着笑意坐下：“母后，还在生儿臣的气呢？”
陈太后突然发难, 高声道：“既然皇帝还叫哀家一声母后，说明还是念了骨肉亲情。为何襄儿去茂县皇帝不加以阻拦，那可是你的亲姐姐, 血浓于水！若是她染上瘟疫如何是好？”
萧岁昌面露难色：“母后，您这可是冤枉儿臣了！皇姐连夜出发, 儿臣就是有再大的本事, 也拦不住啊！”
陈太后重重叹了口气, 她这对儿女之间的嫌隙她不是不知。只盼他们还念着彼此的血缘关系, 没想到事与愿违。至少在萧岁昌的身上, 她看不到其对萧持月的半点亲情。
没想到为了皇位、皇权骨肉相残的事，会发生在她的儿女身上。
萧岁昌没有在永寿宫停留太久, 他快速回到御书房：“让刘仕即刻进宫。”
刘仕刚回府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热茶，就被急召入宫。
“刘爱卿, 派人截断太后的消息源，萧持月在茂县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传进太后耳里！”
刘仕躬身道：“是！”
“萧持月在茂县多久了？”
刘仕：“快一个月了。”
萧岁昌冷笑：“就让她被困在茂县, 祭天祈福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请陛下放心, 一切尽在掌握中。”
白芙蕖忧心忡忡，自从她听说茂县遭遇瘟疫后就神思不属。在她五岁那年, 家乡也爆发过一场瘟疫。
那惨烈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尸体被堆到一起燃烧，多少家庭毁于一旦, 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相公, 茂县情况如何了？”
“芙蕖, 茂县的事自有岑大人处理,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刘仕拉住白芙蕖的手：“虽然京城离茂县很远，但为了安全起见，家里还是要多注意。芙蕖，近日非必要就不要出门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只要一想到茂县的百姓会经历我们那时候经历过的，就觉得十分痛心。”
刘仕将她拥进怀里：“傻瓜，都过去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
茂县连着下了十几日的雨，路上泥泞不堪，街道两旁都立起了煎药的摊子，每人每天必须要喝下一碗防止病毒入体。
然而感染瘟疫的人还在不断增长，收容所眼看就要不够了。
自从萧持月累倒以后，茂县重担就落到了高文肩上。他跟随萧持月多年，在处事方法上如出一辙的果断高效。
很快不少客栈、酒家都被官府就地改成收容所，每天交付租金给商家。
萧持月披着长袍靠在床沿，她太久没生病，没想到这一病就好像夺走了她身上的全部力气和精力。
常小渝端着一碗药刚进来就看见萧持月下床，忙放了药扶住她：“公主，有事唤我一声便可。您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多休息为好，小心感染风寒。”
萧持月不想躺回去，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本宫下床走动走动，都躺了这么久，骨头都软了。”
她端起汤药，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常小渝起初还准备了蜜饯，后来就发现根本排不上用场。
“宣蔚，你也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你照顾本宫。”
“公主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常小渝离开她一步就不放心，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不发达，一场小小的流感就有可能要人性命，更别提这来路不明的瘟疫。
喝完药，萧持月有些困顿，常小渝照顾她睡下后，将窗户关好便合上房门出去了。
高文行色匆匆：“驸马，公主如何了？”
“刚喝完药睡下，高大人有急事？”
高文眉间都是郁色：“有兄弟在井水里发现了些东西。之前岑大人就怀疑过井水被人动手脚，派人去检查后什么也没发现。但刚才有兄弟去打水，发现有个奇怪的盒子浮了上来。”
常小渝：“带我去看看。”
高文担忧地望了眼房门，收回视线后：“这边走。”
井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纷纷探头探脑地想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大雨不知疲倦，阴沉的天空让白天和夜晚的界限不再那么明显。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细密的雨帘和铅灰色的世界。
“驸马来了。”
高文一开口，所有的讨论声立刻停了。这段日子他们忙里忙外，这位驸马以照顾公主为由鲜少露面。
众人私底下已经有意见了，谁知道驸马是不是打着照顾公主的旗号，躲着贪生怕死呢？
“高大人，驸马来了公主身边没人照顾能行吗？”
有人阴阳怪气地问：“驸马还是回去吧，免得公主醒了身边没个人看着。”
常小渝没理闲言碎语，径直走到井口往里一看。
长方形的黑色盒子漂浮在井水中，一晃一晃的。雨水落到盒子上，溅起不小的水珠。
盒子上刻着复杂的金色图案，这图案不像晋元熟悉的绘画风格，处处透着诡异。
“这盒子奇怪得很，臣暂时让所有人都不能碰。”
常小渝：“高大人这么做是对的，这盒子里有什么谁都不知道，是该小心谨慎点。”
她绕着井口走了一圈，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盒子突然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跟随常小渝移动的方向不断旋转。
众人悚然一惊，有人惊呼：“盒子里难道有活物？！”
这句话让众人恐惧情绪达到顶点，瘟疫的源头很可能是这井水。那这盒子里的东西，极有可能是病毒源头。
不少人猛得后退，离这盒子远远的。
“将这盒子捞起来。”
很快盒子就被捞起来放在地上，瓢泼大雨洋洋洒洒地倾斜，很快就在盒子周围积起一小滩水渍。
常小渝伸手去拧黑色盒子。
众人惊呼，躲得更远了。高文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驸马！这黑子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病毒源头……”
常小渝挣开他的手：“若是病毒源头正好，拿去给大夫们分析，早日研制出解药。”
带上手套，常小渝轻轻扭动黑色盒子。
随着盒子被打开，众人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后个个面色煞白，有的已经忍不住蹲到一旁呕吐。
盒子里四周都被塞了四根手指，盒子正中央是一颗硕大的眼球，眼球周围铺满了肉糜，散发着古怪的臭味。
……
萧持月这一觉睡得很沉，她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滴落的雨水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她唤来婢女：“外面情况如何了？”
“回公主，昨日驸马和高大人带回来一个黑色盒子，听说极有可能是这场瘟疫的病毒源头，已经交给大夫们了。”
萧持月撑着有些沉重的身子下床，冷声道：“如此重要的事怎么不来禀报？！”
婢女被吓了一跳，忙跪下哆哆嗦嗦地说：“公主您难得睡个好觉……”
萧持月摆摆手：“罢了，扶本宫过去瞧瞧。”
常小渝见萧持月远远走来，赶紧迎上去：“公主，天冷风大，小心风寒。去，给公主拿件大氅来。”
婢女应了声，小跑着去拿大氅。
萧持月问：“听说你们昨天找到了一个黑色盒子？里面有什么？”
“公主随我来，你看了就知道。”
常小渝从下人那里多拿了手套和白布口罩递给萧持月。
两人进房后，三位大夫正在书桌上写写画画。高文站在一边，白布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不满红血丝的眼睛。
“公主，驸马。”
高文作了一揖：“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萧持月视线直往书桌上去：“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其中一位大夫侧开了些身子：“公主请看。”
萧持月凑近些一看，神色冷了几分：“乌苏那边有种恶咒，传说用最邪恶之人的一只眼睛，铺上他搅碎的心脏，再砍下他四根手指放到盒子里，就能施下天地间最为恶毒的诅咒。”
高文：“不错，但这种诅咒只停留在传说里，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常小渝自然不相信什么诅咒，她并未在这个时间感受到任何灵力。但这个时代的人多迷信，对发誓诅咒一事又惧又怕。
晋元国更是禁止一切诅咒行为，一旦发现有行巫术的，轻者发配边疆，重则打入天牢株连九族。
“难道这场瘟疫，真是乌苏人施下的恶咒？”高文声音都在发抖，乌苏人两年前被萧持月率军打得节节败退，为了继续侵犯晋元，乌苏人有极大可能寻求这种歪门邪道。
萧持月脑中嗡嗡作响，常小渝扶住她，柔声道：“公主，还好吗？”
“本宫没事。”萧持月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本宫可不信什么诅咒，瘟疫一定有人投毒！”
大夫们本就对所谓的诅咒存疑：“公主所言极是，感染瘟疫的百姓，眼底紫红嘴唇泛白，舌苔呈不正常的黄色，分明是中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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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4、古代篇
萧持月身体有所好转后, 立马开始召集人马，增设救济点，让府中的婢女和小厮们都外出施粥救人。
大夫们日以继夜的熬制汤药, 黑色盒子被封存了起来，大夫们检查过后并未发现里面有任何传染病毒。
常小渝这天独自去茂县近郊的山上检查，那里有一条河, 可以说是茂县百姓的生命之河。除了井水，这里的河水滋养了整个茂县。
之前岑继海曾在河水源头发现数只死掉的鹿, 就浸泡在河里。鹿是被人一刀毙命后, 故意拖到水源处。
她微微皱起眉心, 蹲在水源处往河水里瞧。
大雨过后河水清澈, 河底堆砌的石头清晰可见。水顺流而下, 往县里的方向流去。
在原剧情里这场瘟疫的确是乌苏人故意下毒，等萧持月好不容易找到解药, 乌苏人趁机大举进攻晋元。
萧持月被紧急派往边关，她本就为茂县百姓的事情殚精竭虑, 到了边关还要硬撑着上阵杀敌。
更为可恶的是这就是萧岁昌和刘仕设下的圈套，他们故意联合乌苏人在这个关口发难, 拖延物资输送, 导致萧持月被乌苏人杀死。
原剧情里，解药里最重要的一味草药名为解魂草, 是生长在潮湿的沼泽地里，那片地就在近郊森林里。
距离萧持月发现解药，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她得让萧持月尽早发现解药。
……
萧岁昌身着玄色衣袍, 手持长剑, 一步一步朝祭祀坛的最高处而去。
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站在祭祀台下, 高呼万岁。
陈太后望着萧岁昌的背影有些恍惚，萧岁昌刚过十四岁，就已经有了先帝的模样。他身材削瘦但背脊挺拔，冷凝的侧脸满是杀伐之气。
当年那个软糯胆怯，缩在她怀里声声叫着“母后”的小团子，如今也长成了大人。
权势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快速成长，也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儿时的萧岁昌对皇位渴望但心有胆怯，是萧持月一步步扶持他坐上皇位。这才两年时间，萧岁昌就想独立了。
在陈太后看来，萧岁昌无论是才干还是头脑都不如萧持月。只可惜萧持月是女儿身，若她是男子，还有萧岁昌什么事？
这场祭祀持续的两个时辰，一是祈祷茂县的瘟疫快点平息，二是祈祷晋元国泰民安，早日战胜乌苏。
百姓们高呼万岁，直言有这样心系百姓的皇帝是晋元的福气。
“呵。”高文冷了脸：“真是小看陛下了。公主在茂县为百姓做实事，好名声就全给陛下赚走了。”
“这种时候还祭祀，真是劳民伤财。”林毅愤愤不平，北边有战乱，茂县又有瘟疫，皇上不仅没有做好粮食的输送，却只顾着祭祀，尽做些表面功夫。
“随他去吧，现在茂县百姓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萧持月看向林毅：“你大哥如何了？”
林承在某天半夜拖着重伤进了茂县，刚到城门口就晕倒了。他被砍了一只手臂，索性捡回了一条命。
“劳公主费心了，我大哥已经好多了。”林毅想到林承如今只剩一只手，就狠得牙痒痒。
那群山贼虽然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但依旧难解他心头之恨。
等人都离开后，萧持月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即便手上有忙不完的事，她仍觉得缺了什么。
直到看见从风尘仆仆回来的常小渝，她空落的心才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常小渝，这人好像又瘦了，挽起来的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还有那蜿蜒的青色血管。
“驸马去做什么了？”
常小渝走得急，裤管上沾染了不少泥水：“我刚才去后山转了转，在河边又检查了一下。”
“可有发现？”
常小渝眸色微闪：“发现了一片小树林，我猜里面或许会有用得着的草药。但那树林太深，我一个人不敢进去。”
“今日太晚，明日天一亮我们再去。”萧持月脚步一顿：“先去问问大夫们，后山那片树林他们有没有进去过，免得我们白跑一趟。”
常小渝原本还准备了一堆理由让萧持月跟她进树林，没想到萧持月根本没犹豫。
“好。”常小渝看着她，有些期待又眼露忐忑：“那今晚我睡哪儿？”
之前萧持月生病，常小渝怕影响她休息就去住了别的房间。如今萧持月已经好了，若是再分房睡定会引起猜疑。
萧持月心重重一跳，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自然是同本宫一间房。”
都是女子，她有什么好紧张的。想通了这一点，萧持月恢复常态：“你今晚就将被褥搬到本宫房里。”
“我现在就去。”
常小渝拔腿就朝自己房间跑，若是她背后有尾巴这下已经翘上天了。
晚上常小渝将被褥铺好，两人同塌而眠。
心爱的人就在身边，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常小渝捂住心口，生怕心跳声太大吵到萧持月。
她大脑过于兴奋，半点睡意都没有。
常小渝心猿意马地翻身，目光炙热地看着萧持月的背影。
“睡不着？”
萧持月突然出声，吓了常小渝一跳。
“没……”
“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
在公主府时，两人连待在一间房子里的时候都少。如今进展神速，都躺到一张床上了。
“是，也不是。”常小渝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起，她家爱人是例外。
萧持月声音里已经带了迷糊：“你得习惯……”
萧持月在野外作战时，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别说身边有人，就是在人堆里她也能安然入睡。
不知不觉间她就陷入沉睡，尤其是背部传来的温暖让她无比安心，这一觉睡得尤为安稳。
翌日，两人带了一小队人马往茂县近郊后山的森林而去。
大夫们早就上山采过药，但常小渝说的那片森林他们没进去过。
森林里迷雾重重，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
“大家小心，这是沼气。”
萧持月翻身下马：“附近应该有大片沼泽地，大家下马自己走，小心脚下。”
常小渝紧跟在萧持月身后，走得十分警惕。
打头阵的士兵一声惊呼，他的马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沼泽里，众人费了番功夫才将马从沼泽地里拉出来。
“公主，那是什么！”
常小渝低声惊呼。
萧持月抬头一看，烟雾弥漫中有若隐若现的紫光，像一双双紫色眼睛在静静注视着他们。
“过去看看。”
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萧持月定睛一看，随大喜过望。
“这是解魂草！”萧持月难得喜形于色：“茂县的百姓有救了！”
萧持月久病成医，在外行军打仗多年，对一些草药的功效了如指掌。就拿解魂草来说，这是一种能解百毒的稀有草药。一般只会生长在沼泽周围，但并非所有沼泽边都会生长出解魂草。
还要视当地的海拔、气候、自然环境，缺一不可。
大夫们虽然想过用解魂草，但这种药草太稀有，在市面上比人参卖得还贵，他们根本就不会寄希望于茂县周边会有这种药草。
就连萧持月，也没想过茂县近郊后山的森林里，会长着成簇的解魂草。
众人面上具是喜色，有了解魂草，瘟疫就有办法平息了！
回去的路上常小渝打头，这里地形复杂浓雾弥漫，稍不注意就会走失。她故意不经意走在最前头，以最快的速度带众人不着痕迹地避开具有迷惑性的岔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带着所有人走出森林。
萧持月淡淡扫了眼常小渝的侧脸，别人或许沉浸在找到解忧草的喜悦里没有发觉，她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常小渝走出森林的路线极有章法。
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好像对这里蜿蜒交错的路了如指掌，连一条弯路都没走就带他们走出了森林。
进森林的时候她还特意记住路线，其中好几个岔路口连她都险些被迷惑。
她眯起眼，这个宣蔚，看来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有了解魂草，大夫们黑沉沉的眼睛骤然点亮，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就熬制出了解药。
被感染的岑继海表示愿意第一个喝，若是他喝了后身体没事再让百姓们喝。
喝下汤药后，岑继海一晚上又冷又热，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头痛得昏死过去后，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脑袋没那么昏沉了，四肢渐渐恢复力气，两天过后他好了大半，甚至可以下床走动。
喜讯一出，整个茂县都沸腾了。
不到一周的时间，茂县的瘟疫渐渐平息。
消息传回京城，整个晋元都兴高采烈，萧岁昌试图将舆论引导为他的祈祷起了作用，然而民意的走向却脱离了他的掌控，都在感谢萧持月深入沼泽地，带回了解魂草这才熬制出了解药。
萧岁昌攥紧拳头，指甲都刺进了掌心，满手心都是血。
他下一步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萧持月竟然已经平息了瘟疫。他又嫉又恨，萧持月总是比他厉害。
可作为一个帝王，他决不允许有人比他更为出色。?
? 245、古代篇
平息了茂县瘟疫后, 萧持月的声望达到了新的高峰。回京城的路上沿路都有百姓夹道相送，到了京城，更是全城欢呼。
萧岁昌站在城门上看着这番景象, 心中五味杂陈。晋元的皇帝站在这里，却无人关心，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公主的身上, 这是何等的讽刺。
萧岁昌藏在皇袍袖口里的手倏地攥紧。
大殿内丝竹之乐不绝于耳，坐在高位上的萧岁昌举起酒杯：“皇姐, 这趟前去茂县, 辛苦你和战士们了。今晚这场宴会, 诸位可以尽情放松。”
“多谢陛下。”
萧岁昌特意设宴, 邀请萧持月和高文等人。林毅坐在位置上, 并未饮酒。林承断了只手臂，只得用另一只手夹菜。他练习左手的时间不算长, 夹菜还有些不稳。
萧岁昌见状，痛惜道：“林将军少年英才, 如今却断了一只手臂……朕不会忘记你为茂县百姓所做的一切。”
“林将军，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 不如就由朕做主, 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林承从座位上起身，弯腰恭敬道：“谢陛下美意, 只是臣如今这番模样，还是不要耽误别的姑娘了。臣一心只想报效国家，至于儿女情长, 不是臣的志向所在。”
萧岁昌笑了：“话可不能怎么说, 林将军是晋元的战士, 谁敢瞧不起你？朕第一个不答应！”
林承没说话,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萧岁昌铁了心要赐婚：“这样，朕听闻文大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陪林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再好不过了。”
林承还想拒绝，对上萧持月的眼神愣了愣。
他朝萧岁昌行了一礼，咬紧后牙槽：“多谢陛下。”
萧岁昌龙颜大悦，又赏赐了不少东西。
常小渝默默坐在萧持月身边，埋头专心吃饭，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刘仕坐在她正对面，忽然说道：“听说驸马这趟随公主去茂县，立下不少功劳。本官替茂县百姓，敬驸马一杯。”
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含笑看着常小渝。
常小渝笑道：“刘大人客气了，能帮到百姓是我的荣幸。”
她轻抿了一小口酒算作回应，刘仕见状笑容僵了僵。他喝光了酒，这驸马就只喝一口？未免太目中无人。
萧岁昌看向萧持月，后者神色淡淡，丝毫不觉得驸马此举有任何不妥。
“驸马就喝这么一点怎么成？今日双喜临门，怎能不大醉一场？”萧岁昌举起酒杯，亲自敬了常小渝一杯。
萧持月眸色幽深，晃了晃杯中的酒：“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喝多了伤身体。驸马舟车劳顿，还是少喝一点吧。”
萧岁昌嘴角抽搐，驸马根本连半杯酒都没喝，哪怕是回敬刘仕也只是嘴唇挨了下酒杯吧？
“是，公主。”
场面有瞬间凝固，除了音乐声竟没一人吭声。
萧岁昌吐出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皇姐说得是。”
刘仕不动声色地观察，看来这个驸马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入萧持月的眼。
他本以为这个驸马只是公主拒绝和亲的工具，没想到公主对驸马还有几分看重。
宴会结束时，萧持月被陈太后叫走，常小渝独自在御花园等她。
忽然，她听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常小渝狐疑地四处看了看，顺着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
走到一处假山，哭声越来越清晰。
“谁在哪儿？”
常小渝声音一出，哭声戛然而止。很快一个小女孩儿从假山里走了出来，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通红，像被风雨捶打过的花骨朵。
“参见驸马。”女孩儿哭得抽抽搭搭，眼泪倒是止住了但还带着哭腔。
“你是谁？在这里哭什么？”
“回驸马，奴婢是乐坊的舞女，名叫青璃。”青璃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她声音轻柔，姿态娇憨，加之五官清秀，若是男人看了必然升起浓浓的保护欲。
常小渝暗自咀嚼这个名字，在原剧情里，青璃是萧岁昌派来接近原主的。原主在萧持月的冷漠对待下，渐渐对这个青璃生了情愫。可她是个女人，不敢将真实的身份泄露。但在青璃面前，她时常吐露被公主忽略的苦闷。
萧岁昌和刘仕摸清她的态度后，便开始利用她对付萧持月。
她一面同青璃鬼混，一面将公主府的动向悉数传给刘仕，最后被萧持月识破一剑杀掉。
虽然因为常小渝的到来，青璃的出现有些晚，但主要剧情节点不会错。
“奴婢……舞姿太差，没办法向其他姐妹一样登台向陛下献舞。”
青璃说着红了眼眶，俨然一副被世界抛弃的痛苦。原剧情里，她就是凭这一点引起原主的共鸣，让原主以为找到了灵魂伴侣。
“看你年纪也还小，想必多练习几年就能登台献舞了。”
“不，她们不会允许。”青璃苦着一张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欲言又止。
“那就没办法了。”
青璃愣住了，驸马不是该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吗？这就不说了？
她不死心，继续道：“她们骂奴婢是……是狐媚子……上台只会勾引陛下……”
“青璃姑娘，不管别人如何说，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我相信只要你勤加练习，舞蹈一定比别人跳得好。”
青璃再次愣住了，驸马不是该对她报以同情从而又怜生情？她扮起柔弱来从没男人能拒绝，到了驸马这里怎么不灵验了？
萧持月远远就看见常小渝和一个婢女在聊着什么，那婢女含羞带怯，一双水眸亮晶晶地看着常小渝。
她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尤其是看到常小渝的眼神落在婢女身上时，她甚至涌起了控制不住的杀意。
青璃忽然感到一股凉意，她猛得抬头看见来人时，吓得脸色苍白。
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胆战心惊地缩着脖子瑟瑟发抖，犹如一株处在狂风暴雨里的摇曳花朵。
“公主，同太后聊完了？”
萧持月冷觑了她一眼，视线瞟到跪在一旁的婢女。
青璃声音都在发抖：“参见公主殿下。”
萧持月淡淡“嗯”了声，青璃只觉浑身发软，周遭的空气都化为利器，每呼吸一次扎得五脏六腑都生疼。
“驸马好兴致，不如本宫先行回府，你欣赏完御花园的美景后再回？”
“不了，我跟公主一道回去。”常小渝没再看青璃一眼，跟在萧持月身后往御花园外走。
青璃呼出一口气，刚要起身肩膀被按住。
她回眸一看，一个面无表情的嬷嬷站在她身后：“公主有令，跪足半个时辰再起。”
“奴婢犯了何事？”
那嬷嬷冷声道：“公主的圣颜是你能直视的？不懂规矩！跪好！”
青璃只能重新跪好，半个时辰后膝盖已经红肿不堪。
回到公主府，萧持月径直去了书房，她将这烦闷的心情归于所有物和领地被侵犯的不适感。驸马于她不过是一个工具，更何况驸马本质上是个女人，她不可能喜欢她。
她处理完政事，刚打开门就看见常小渝一脸无辜地等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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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6、古代篇
“公主, 都三更天了，还不休息吗？”
常小渝提了一盏灯，在幽暗的走廊上发出微弱的光。月色被揉碎了般星星点点的坠在地上, 铺成一条细碎的银河。
“驸马等本宫到现在？”
萧持月有些惊讶，心里生出别样的情绪，抽丝破茧般缠绕住她整颗心。
“没有公主在身边, 我睡不着。”
在茂县时两人就已同塌而眠，回公主府后自然也是要睡一起。常小渝回落轩院以后不管看哪里都觉得空旷, 习惯了身边有萧持月, 便无法再忍受独自待在房间里。
萧持月没说什么, 将人带进自己的寝宫。
回公主府后两人本该回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萧持月触及到她柔软的目光, 心也软了两分，便默许她爬上自己的床。
烛光下, 常小渝的侧脸被衬得愈发温柔。她褪去平日里男子的穿着打扮，一张脸尤为素净。如水的月色被她带进屋子里, 流转在眉宇之间，比之世上任何事物都要恬静美好。
萧持月盯着她的脸不由得出神, 夜已深, 有夜行的鸟略过窗外的长廊。扑腾着翅膀落在虚掩着的窗沿上，似是被屋内的烛光吓到, 扑棱翅膀又飞走了，唯余几根羽毛在昏暗的光线中打着漩落到地上。
萧持月神思微定，在视线超出掌控时堪堪收回。
“很晚了, 休息吧。”
常小渝往里侧了侧身子, 以便萧持月躺得更舒服。
萧持月吹熄烛火后, 躺到床上。或许是连日来奔波劳累, 又或许是在宫里和太后说话太费脑筋，她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朦胧中，她好像看见驸马和今日御花园里的那名女子相视而笑的模样。
忽然睁开眼睛，席卷而来睡意顿时如退潮的海水消失得一干二净。
萧持月借着月色侧头看向睡在一旁的常小渝，不知何时她已经靠得极近。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枕着自己的颈窝睡得很熟，俨然是一副依赖保护的姿态。
萧持月抬手虚抚过她高挺的鼻梁，停在有些削瘦的下巴：“宣蔚，本宫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刘仕着一袭黑袍，站在亭子里背对青衣女子。
京城近日大雨不绝，声势浩大的滂沱大雨成了天然的屏障，让人的视线模糊不清。
“公子，驸马那边……奴婢实在没理由接近。”
自那日在御花园跪了半个时辰后，青璃除了收获一双受伤的膝盖，驸马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她以为那日在御花园，两人聊得来，她被罚跪受伤的消息也递了过去，驸马听了至少会派人问候一两句，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
“无碍，驸马出身市井，是个闲不住的，不会总待在公主府里。只要他出门，必会有人来报，届时你再去偶遇便可。”
刘仕语气不浓不淡，继续说道：“驸马好像很喜欢醉仙楼的糕点，我已经安排了，掌厨的是你京城的姑父，当年洪水你和家人走散，辗转到京城来投奔他。”
青璃颔首：“是。”
因着刘仕背对她，青璃才敢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刘仕眼神满是依恋。
刘仕给她安排的这桩身世半真半假，当年她家乡发洪水，家人被冲散，找到他们时都成了一具尸体。她身无分文，只好卖身葬父母。
恰巧被来布善施粥的白芙蕖救下，看她年纪小又是个美人坯子，放任她流落在外恐怕不会有好去处。白芙蕖起了怜悯之心便将她带回刘府，那年青璃只有十二岁，还是对新上任的状元郎刘仕一见钟情。
她念着白芙蕖的救命之恩，不敢表露心思，待在刘府痛苦不堪。恰逢宫中乐坊招募舞娘，她便自告奋勇去了。有刘府这层关系在，加上长相清丽，自然而然被选中，从此便去了宫里同刘府的关系就淡了。
没想到两年后，刘仕竟然找到她，希望她能接近驸马。
青璃没有多问，她明白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的道理。加之她心悦刘仕，刘仕让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谈完正事，见刘仕要走，青璃想多同他待一会儿，忙问：“刘夫人可好？”
刘仕冷峻的神情有了丝柔软：“她很好，青璃姑娘可以放心。”
青璃垂下眼：“不知能否去看看刘夫人？青璃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多亏夫人当年出手相救。”
刘仕神情恢复冷淡：“等你将事情办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说完便走出亭子，消失在连绵的大雨中。
……
边关出了一件大事，震惊了满朝文武和整个晋元国。
消失已久的赵承威并非失踪，而是被乌苏人抓了去。赵承威出自萧持月麾下，骁勇善战，这些年不知杀过多少乌苏人。
可以说有他在，才能震慑住凶悍的乌苏人。晋元的百姓有多推崇他，乌苏人就有多恨他。
赵承威被乌苏人大卸八块，为了挑衅晋元，乌苏人在两国边境立了铁柱，将赵承威的头、四肢、身子吊了一排，血腥又惨烈。
乌苏人当场扒开赵承威的肚子，将里面的内脏挖出来抛向天空中盘旋的秃鹫。据晋元边境目击百姓称，秃鹫在天空中盘旋了三天三夜，到处都是鲜血和腐烂的味道。
林家兄弟气得浑身发抖，赵家老太君更是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陛下！乌苏人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立即派大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陛下，乌苏人阴险狡诈，此举说不定就是为了刺激我们，可千万不能中计！”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但大部分官员都急红了眼。
赵承威死了，还有谁能镇住边关？不少人把视线投向坐在龙椅下方的萧持月，难道又要派长公主去边关？
长公主已经掌握了兵权，手甚至伸到朝堂之上，若这次再派她去边关，岂不是从今以后更无人能阻止她扩大势力？
更何况堂堂晋元，哪里需要一个女子披挂上阵？！晋元难道没人了？
有官员站出来：“陛下，微臣举荐威远侯家的程小将军，他当年随赵将军击退过乌苏人，如今赵将军不在，派他去正合适！”
期后又有不少官员纷纷举荐人才，只可惜这些人从没单独对抗过乌苏人，让他们去无疑是送死。
整个朝堂之中，除了萧持月，竟然找不到一人能有把握击退乌苏人。萧岁昌握紧拳头，赵承威的死在意料之中，也是他一手促成。
赵承威是萧持月手底下的一员猛将，除掉他，萧持月必定元气大伤。
初闻赵承威的死讯，萧持月饶是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见还是大受打击。
缓了许久才恢复如常，乌苏人突然发难，定是按捺不住准备大举进攻。多年来之不易的和平，即将被战火烧光。
“恭亲王，你是否愿意带领大军击退乌苏人？”
萧岁昌不准备一开始就派萧持月去，以萧持月的聪慧不难看出他的心思。他要营造先选别人，最后不得不派她去的假象。
恭亲王年近四十，早年追随先帝时就曾上过战场，虽然没有直面过乌苏人，但杀敌无数乃一员猛将。
被点到名，恭亲王二话不说跪在大殿中央：“臣愿意。”
这出他是配合萧岁昌演戏，同时还要分走萧持月一部分兵权。
萧岁昌高声道：“好！”他转向萧持月：“皇姐手中的大军对乌苏人非常熟悉，请皇姐派出精兵强将，助皇叔一臂之力！”
他说得大义凛然，俨然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
萧持月冷凛的目光飘来，萧岁昌鼓起勇气同她对视。视线相撞，竟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陛下何须舍近求远，本宫可以直接率大军前往边关，同乌苏人再战一场。”
萧持月多年来和乌苏人打过的仗都数不清了，对乌苏人她比在场所有人都了解。萧岁昌却没第一时间派她去，而是选择让十余年都没上过战场的恭亲王，种种心思昭然若揭。
在此等危急时刻，萧持月不愿与他再虚与委蛇：“请陛下允许。”
萧岁昌面露难色，实则心里已经满是喜色。
他艰难开口：“皇姐，不是朕不允，而是母后有令，不想你再去边关受苦。如今你也成婚，不如就留在京城，免得母后担惊受怕。”
萧持月是何等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他藏在眼底的窃喜。她突然感觉疲惫和无趣，对当年扶持萧岁昌上位深感失望。
萧岁昌不是帝王之才，当年至少还担得起仁德二字，如今为了皇权早已面目全非。在国家危亡的大事上，他想的居然还是自己的皇权，这等狭隘之人，怎配为帝？
萧持月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萧岁昌瞬间感觉被她看穿了心底所有的小心思，按压下恼怒，苦口婆心道：“皇姐，打仗的事，还是交给皇叔吧。”
萧持月起身，大殿中的官员们无一出声，所有人都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萧岁昌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后仰：“皇姐！”
萧持月冷笑，朝萧岁昌半弯腰行礼：“本宫同乌苏人打了这么多年仗，是时候有个了结。此仗关乎我晋元百姓和国家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望陛下恩准。”
萧岁昌看看殿中百官，同刘仕交换了眼神，再看向垂着头表情晦暗不明的萧持月，叹息一声道：“既然皇姐心意已决……那朕就……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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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7、古代篇
赵承威惨死一事为整个晋元都蒙上一层阴霾, 曾经晋元百姓以为所向披靡的战神，竟然这种方式死去。
赵家自赵承威死后一直处在悲痛之中，常小渝陪萧持月去过两次, 赵承威的儿子刚过十岁，主动要加入萧持月的军队，要上战场杀乌苏人为父报仇。
但他年纪太小, 暂时派了师父交他武艺，过几年再参军。
“公主, 多谢你对我们的照拂……”赵夫人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如今府上遭遇大变, 招待不周, 您多担待。”
萧持月扶起她：“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 赵将军精忠报国, 是国之栋梁。如今出了这种事，本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公主切勿这么说。”赵夫人想起赵承威双眼红了一圈：“相公他总是说能跟着你打仗, 是他最大的荣幸。只可惜……”
赵夫人抹了把眼泪：“只恨相公的尸首还在乌苏贼人的手里，他泉下有知该多难受。”
“夫人放心, 本宫保证一定将赵将军带回家。”
赵夫人猛地跪在地上朝萧持月行礼：“谢公主！”
回公主府的马车走得慢，街道两旁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似太平盛世还在, 一切都那么安稳和谐。
常小渝坐到萧持月身边：“公主，真的要亲自去前线？”
萧持月点头：“此仗无论如何都非打不可。乌苏人就像悬在晋元头顶的一把钢刀, 随时都有可能砍下来。百姓如今还能安居乐业，五年后、十年后呢？谁也说不准。不如趁现在本宫还能上战场，一举歼灭敌人。”
常小渝紧抿着唇, 萧持月这趟去了就是凶多吉少。除了要防狡猾的乌苏人, 还要提防萧岁昌在背后使坏。
“公主, 我陪你去。”
萧持月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犹豫半晌抬了起来，轻轻覆上常小渝侧脸：“边境凶险，你跟本宫去怕是性命不保。”
她知道宣蔚有几分本事，但只称得上是小聪明，真到了战场上那是要真刀真枪拼杀的，一切的小聪明在刀光剑影里都无所遁形。
“我知道，但就算是死我也想待在你身边。公主此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留我一人在京城又有什么意思？”
常小渝握住她的手，侧头在萧持月掌心蹭了蹭：“若是没有公主，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如果公主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与其让我一个人死在京城，不如让我陪你去边关。我不怕死，只怕不能死在你的身边。”
萧持月一颗心早就死在边关，她不信情爱，情爱于她来说还不如一颗尘埃有用。她从领兵的那一天起，见过了太多生死，见过太多所谓的感情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宣蔚的话她下意识是不信的，但她也承认，这番话触及到了她的内心。
“你当真要陪我去边关？”
常小渝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是。”
“宣蔚，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更爱你。”常小渝轻轻抱住她：“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有多爱你，但时间和行动会证明。”
萧持月没有回抱她，任由她抱住自己：“哪怕我给不了你同等的爱，你也还爱我吗？”
“公主，我爱你不是要求你也爱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哪种形式。”常小渝笑了笑：“不过我也是自私的，我希望你身边只有我。”
“好，我答应你，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驸马之位，永远是你的。”
常小渝不期望现在的萧持月立刻和她相濡以沫，只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确两人的关系就好。
她松开怀里的人，轻轻在萧持月唇边落下一吻。末了她看着萧持月，只要萧持月有丝毫不适她就会起身退开距离。
萧持月愣住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吻她，也从未有人同她如此亲近过。
或许宣蔚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否则她该是讨厌对方的亲密才对。她非但不讨厌，反而从心底生出了飞舞的蝴蝶，雀跃的心情让血液都开始沸腾。
只是一个又轻又柔的吻而已，在萧持月平静的外表下，掀起的是惊涛骇浪，是能毁天灭地的海啸。
……
距离大军出发还剩三日，常小渝来铁匠铺取她特意让老板打的武器。立冬以后的京城被大雪覆盖，她披着大氅依旧抵挡不住透骨的寒冷。
这种天气要上边关打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
乌苏人地处北边，对极端严寒的天气早已习惯。他们是游牧民族，生性凶残冷酷，号称在马背上打天下。
但由于近年来极寒天气的恶化，影响了乌苏人狩猎。生活物资得不到保障后，生存自然是个大问题。
为了存活下去，他们盯上物产丰饶的晋元。
晋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不仅有万里沃土且四季分明，不会出现极端严寒或酷暑，相比于乌苏国更适合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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