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22)
就因为他的纵容和兜底才会让裴安琪继续肆无忌惮, 最终酿成更大的祸端。
裴家别墅死气沉沉, 整日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裴安琪被周宜诺带出去散心，可惜她心不在焉，甚至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周宜诺看了心痛得不行，回去又给手下的公关团队施压，让他们想别的办法能挽回裴安琪的形象。
很快公关团队给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卖惨。让裴安琪开直播，讲述从小到大的经历。从而塑造一个被姐姐打压，默默努力终于做出了点成绩后，却遭到姐姐妒忌的小可怜形象。加上突然接到去国外交流的任务，她紧张、压力大，怕自己无法完成给影响国家形象，这才做了错事。
“那是要我承认抄袭吗？”裴安琪不认为自己是抄袭，她不过是借鉴，毕竟都是她自己亲手画的，顶多算是用了别人的创意。
公关团队的人一脸菜色，抄袭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这个裴安琪到现在还不承认：“一味逃避不如直接认错，对网友来说会好受些。”
“可是我没有抄袭，那些都是我自己画的。”
“抄袭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网友们一个交代。”公关团队的人好说歹说，才让裴安琪接受了这个方案。
周宜诺安慰她：“安琪，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水平。等这件事解决了，我送你去国外念书，华南学院不要也罢。”
裴安琪缩进男人充满安全的怀抱，她安心地想，还好有周宜诺在身边，否则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常小渝拿到欧洲油画大赛的特等奖后，在国内外都名声大振。但她却没有趁机参加各种节目和比赛，而是依旧低调的该上课就上课，闲暇时候就完成闵山安排给她的任务。其余时间都和裴舒羽待在一起，两人的生活逐渐恢复正轨。
常小渝本想把原主的奶奶接到城里，谁知老人家不愿离开家乡，常小渝便出钱在老家买了一栋公寓，专门找了保姆去照顾老人，还配备了两个保镖，以免有不长眼的跑去线下闹事。
“今天怎么有时间做饭？”常小渝一回家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快步走进厨房就看到正在忙碌的女人。
裴舒羽自从迷上料理后，一有空就会亲自下厨。常小渝很爱吃她做的菜，果然她的爱人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庆祝我终于完成了新作。”
裴舒羽的新作《树》终于完成，这幅画是她打破以往新古典主义风格，倾注了开启人生下一阶段的决心，从而完成的浪漫主义画作。
常小渝看到的第一眼就有强烈预感，裴舒羽会凭借这副画，再度攀上新的艺术高峰。
两人腻歪着吃完了晚饭，裴舒羽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放手去做……好，没问题。”
“出什么事了？”
裴舒羽露出略带讽刺的笑容：“还不是我那个妹妹，在网上开直播控诉我呢。”
裴安琪同原剧情一样，在直播中卖惨。先是为最近的事情做出道歉，然后为她的抄袭行为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诉说自己从小到大过得多么憋屈，有个浑身都是光环的姐姐有多难受。
通篇将自己的错甩到别人身上，是外界给她的压力太大，是家里对她的期望太高，是姐姐对她太过刻薄，而她则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哪怕做了大家认为的错事，那也是被逼无奈。
加上公关团队准备的水军，评论里很快涌现出一大批表示同情和理解以及感同身受的评论。
裴舒羽原本想着若是裴安琪就此偃旗息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那便放她一马，现在她知道自己还是把人想得太好。
对于裴安琪这种人，放过她就是在给她机会继续伤害自己。
常小渝建议道：“裴安琪打感情牌没用，只要把抄袭的事坐实，她说的都是空话。姐姐，是时候把她是抄袭惯犯的事实公之于众了。”
裴安琪开直播，只解释了抄袭《漫步多瑙河》一件事，完全没提《麦田展望》。
裴舒羽笑道：“我正有此意，已经安排团队的人去做了。这次我不会再放过她。”
很快裴舒羽的工作室出了一则声明，不仅表示要状告裴安琪诽谤，还将她抄袭裴舒羽的事悉数告知大众。
工作室将裴舒羽作的《麦田》发到网上，无论是技艺、配色还是情感表达，都高出裴安琪的《麦田守望》。两相对比下，裴安琪的画显然是拙劣的模仿。
裴安琪万万没想到裴舒羽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让周宜诺赶紧想办法扭转舆论。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普通网友或许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但油画专业的人能清楚的看出两幅画有多大差距。
青年油画大赏的主办方经过讨论后，宣布取消裴安琪的金奖，鉴于她将奖金都捐了，就不让她退还了。
此事便坐实了裴安琪是抄袭惯犯的事实，网友们激烈的批评如潮水般用来，裴安琪的名声彻底毁了，国内艺术界已经容不下她。
等她灰溜溜回家时，才惊觉父母已经离婚，她这段日子忙着自己的事，竟然完全不知家里的变化。
裴思阁脸都被她丢光了，看到裴安琪自然没有好脸色。裴安琪伤心于裴思阁的冷漠，控诉道：“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因为你是我亲女儿，我们裴家的清誉都被你败光了！”裴思阁不说还好，一说就一发不可收拾：“当初就不该让你抄你姐姐的画，一步错步步错！还有你妈，居然敢去外面偷人！我真是被你们母女害惨了！”
裴安琪如遭雷击，呆坐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
周宜诺连日来心思都扑在裴安琪身上，公司的事他根本不上心，导致到手的项目破产，董事会成员对他非常不满，联手弹劾他。而周家等着上位的子孙何其多，看到周宜诺这样，各个笑开了花，纷纷出手将周宜诺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扯了下来。
公司遭遇变故，周宜诺忙得焦头烂额，裴安琪只能体贴地让他暂时可以不用分心照顾自己。
裴思阁不想裴安琪留在国内丢人现眼，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裴安琪送出国了。裴安琪临走前想去见魏素琴一面，结果魏素琴和刘竞忙着花天酒地，甚至还怀上了孩子。
感到被父母背叛的裴安琪，毅然踏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然而她没想到，这一走她便再也没能回来。去了国外，她靠裴思阁和周宜诺每个月打来的钱过得还不错。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周宜诺被家族边缘化，为了重回公司选择联姻，娶了某跨国集团总裁的女儿。这段不平等的婚姻注定让周宜诺处处受限，郁郁寡欢了一辈子。
裴安琪和周宜诺分手后，裴思阁便断了经济支持，成裴安琪已经成人，该学会自立了。裴安琪没办法，只好在街头画画谋生。
这天她正在街口画画，抬头便看到正对的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她目瞪口呆，颜料撒了一地。
画面里，常小渝和裴舒羽穿着婚纱，在多瑙河边举办婚礼。两人靠在船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亲吻彼此，甜蜜又温馨。
主持人讲述两人一路走来的感情，原来她俩早就在荷兰领证结婚，如今不过是补办婚礼。
裴安琪望着屏幕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就走到路中央。裴舒羽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在对自己落井下石后还能如此风光？两个女人结婚，竟然还值得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凭什么她能得到祝福？
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裴安琪被一道猛力撞到半空，世界顿时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裴安琪心中满是不甘，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血流了一地，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远，裴安琪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安琪在国外出车祸当场死亡的消息传回国内只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水花，人们更关注的还是常小渝和裴舒羽的婚后生活。
婚后的两人时不时会在网上秀恩爱，让一众网友吃尽了狗粮。
裴思阁想缓和同女儿的关系，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心无芥蒂的父女。两人偶尔还是会回裴家陪裴思阁吃顿饭，但也仅此而已。
在送走了原主奶奶后，常小渝拿到了欧洲一所大学的通知书，裴舒羽便将工作重心移到欧洲。
后来常小渝开始画漫画，将两人的甜蜜生活用漫画的形式记录下来，出版后还连续三年蝉联畅销漫画书榜首。
魏素琴在出租屋里打扫房间，五岁的儿子在客厅里大哭大闹。她忙不迭去哄孩子，而刘竞则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仿佛哭的不是自己儿子。
两人没结婚，就这么凑合着过。两百万早就花光了，刘竞毕业后去开了家绘画培训班，最后以赔钱告终。后来整日在家里玩手机，全靠魏素琴在外面工作贴补家用。
两人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魏素琴实在忍不了提出分手，却被刘竞缠着分不掉。两人就这样纠缠了一辈子，也穷困潦倒了一辈子，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不学无术，几十岁的年纪还在啃老，三人整日互相怨怼，成了彼此最痛恨又无法分割的人。
几十年后，裴舒羽弥留之际时感受着身边人握住自己手的力量，她心里是无比的安详。秦念做到了她的承诺，真的陪伴了自己一辈子。
她是在爱人的怀里离开的，她想如果还有下辈子，她要找到秦念，继续和她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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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阴婚篇
常小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她正处于明亮的课堂里。头顶的电风扇嗡嗡地吹着，讲台上老师边指着PPT边讲解。
她四下看了看，这是一个大阶梯教室, 来的人稀稀拉拉。有玩手机的、趴着睡觉的，就是没有认真听课的。老师估计也见怪不怪了，当做没看见般自顾自的照本宣科。
常小渝摊开笔记本, 在记笔记的同时开始浏览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人鬼共存的世界，但对大部分人来说依旧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灵体, 认为天师、道士一类的人都是招摇撞骗。
原主原本也不信, 直到某天突然窜出来一个女鬼, 声称两人结了阴亲, 这可把她吓个半死。
原主名叫林蘅星, 是民山大学的中文系新生。被女鬼缠上以后她四处求神拜佛，想要赶走女鬼。
而那女鬼忘了自己怎么死的, 连自己的名字、年龄，以及生前是做什么的都记不起来了。她只知道林蘅星是她的阴婚对象, 所以只有林蘅星能看见她、碰到她，也只有林蘅星才能帮她。
林蘅星怪异的举动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纷纷觉得她神神叨叨不敢靠近。林蘅星和女鬼商量, 后者答应她只要林蘅星帮她恢复记忆，她就从此消失。
于是林蘅星开始试图帮她, 终于发现女鬼就是失踪两个月的大二学姐段芊阳，然而还没等林蘅星继续调查，她就出车祸死了。
其实这场车祸并非意外, 而是人为制造。一切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段芊阳拿到一份家教工作, 去了之后才发现是学校里三个富二代故意把她骗来的。别墅地处郊外, 人烟稀少，是天然的犯罪场所。
那三人早就对段芊阳垂涎已久，就准备在这里行不轨之事。段芊阳抵死不从，从别墅三楼跳下去，撞到脑袋当场身亡。三个富二代便将她埋在别墅后花园里，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和杀人后的恐惧，还遗憾段芊阳就这么死了，他们都没玩够。
一个月后，富二代三人中一个名叫欧阳霁的人，听说了结阴婚可以得到一个鬼老婆。为了追求刺激，他便打起了段芊阳的主意。于是找了一个道士给他结阴婚，然而阴差阳错地结到林蘅星身上。
欧阳霁以为被骗，找人打了道士一顿后继续花天酒地了。直到学校里不少人都在说大一有个学妹整天神神叨叨的，欧阳霁本没当回事，直到学校里开始传那个学妹见过失踪两个月的段芊阳的鬼魂才引起重视。
他立刻找到另外两个兄弟商量，三人合计不能让林蘅星找到真相，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安排了一场车祸弄死了林蘅星。
为了防止段芊阳鬼魂来寻仇，他们花重金找到男主来抓鬼。男主名叫莫凌，出身天师世家，嫉恶如仇，一听是厉鬼索命立刻答应。
在被莫凌重伤后，段芊阳恢复记忆，瞬间化身真正的厉鬼，要去杀了富二代三人。莫凌为了阻止她，使出浑身解数，即便是在听了她的冤屈后，也不让厉鬼害人，答应帮她用法律制裁三人。
段芊阳最终敌不过莫凌的男主光环，虽然让他受了伤，但自己被强行超度，带着极度的恨意消失了。
莫凌也履行自己的承诺，用法律将富二代三人定了罪。莫凌以为自己帮段芊阳完成了心愿，便离开这个城市去完成下一个任务，根本不知道那三人家里有钱有势，一天牢都没有坐，出国去继续花天酒地了。
莫凌当了一辈子天师，最后还成为了天师盟的盟主。他一生解决过很多次厉鬼作祟事件，段芊阳不过是其中之一，而林蘅星是个比炮灰还不如的存在。
“啪”一声，握在手里的笔直接被常小渝掰断了。她实在生气，这个莫凌是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
打着正义的旗号，最后维护的却是恶人的利益。
常小渝盯着手里的断笔，她已经做好狠狠打莫凌脸的准备。还有那三个富二代，这次绝对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常小渝回忆着剧情时间点，这时候她已经被女鬼缠了一个月，整天想着怎么摆脱她，附近的寺庙都跑了个遍，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她兀自思索着，这个女鬼会不会就是自家爱人？毕竟每次那人都是主角的对立角色，在这个世界里，作为男主莫凌的对立面，段芊阳十有八九就是她的爱人。
下课后，身边的同学离她远远的，生怕和她挨得近。原主神神叨叨了一个月，精神不正常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回寝室一路上都没见段芊阳出现，可能跟之前原主让段芊阳离她远一点，最好永远也不要出现有关。一人一鬼算是闹了不愉快，段芊阳便躲了起来。
宿舍是四人间，常小渝回去时宿舍里三人都在。三人都逃了课在宿舍里睡觉，见常小渝回来，其中一人向另外两人使眼色，笑得干巴巴道：“那什么，我们下去吃饭了，蘅星，你要吃什么吗？我们可以帮忙带……”
常小渝知道她们三个也觉得原主行为诡异，甚至很惧怕原主，便扬起一个微笑：“谢谢，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好、好，那我们先出门了。”说完三人着急忙慌地穿衣服出门，唯恐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待室内只剩常小渝一人后，她拉过窗帘，将窗外的阳光挡住。她拉两个两个椅子，转头对着某一处说：“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那算了，我去图书馆了。”常小渝起身开始往书包里放书和平板，眼叫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角落的方向。
忽然脚边的椅子凭空移动了些距离，发出刺耳的声音。
空气忽然出现浮动，一道影子由模糊变得清晰，被移开的椅子上凭空坐了一个人。
女人样貌艳丽到近乎妖异，殷红的唇衬得惨白的脸比白纸还淡上几分。毫无血色的脸上，是一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眼睛。女人右边眼角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痕，皮肉外翻，满是诡异和阴森。
“你不怕我了？”
女人的声音偏低，像是从遥远处传来的回响，悠远空洞，带着丝丝冰凉的气息。
常小渝摇头：“这都一个月了，早看习惯了。再说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怕你。”
“可你到昨天为止，还在找师傅解除阴婚。”
原主莫名其妙和一个女鬼结了姻亲，四处求神拜佛找解决办法情有可原。普通人碰上这等离奇古怪的事，没几个能若无其事的接受。
“你得理解我就是普通人……我以前接受的教育是鬼神之说都是封建迷信，你这突然出现，还说是我的阴婚对象，我一时害怕是正常反应啊。”常小渝做出原主一贯的姿势，缩着头还不忘把书包抱在身前，好像这样能多增加点安全似的。
段芊阳叹了口气，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人是自己阴婚对象。她不懂同为女生怎么结的阴亲，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原因。
谜团一个接一个，然而她毫无头绪。只有林蘅星能听见和看见她，甚至还能碰到她。她便只能把希望放到林蘅星身上，让她帮自己找回记忆。
“这样吧。”段芊阳最终妥协：“如果你答应帮我找回记忆，我就从此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段芊阳惊愕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丝疑惑的情绪。
“毕竟我们结了阴婚，就是夫妻……不对，就是妻妻了。你是我的另一半，我当然要帮你。”
段芊阳古怪地看着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吧？”
这人为了赶走她用了千奇百怪的方法，她可不信这人是真心说这些话的。更何况她们人鬼殊途，说什么另一半呢？
常小渝笑道：“我是真心的！昨天我去白云寺，遇到了个道士。他说我红鸾星动，吉星高照啊！还说我现在的另一半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天生一对，命格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契合，大罗神仙来了也分不开。说我们两人只要在一起，任何事都能办到。”
“还说我要是强行分手，必遭天谴！”
常小渝说得天花乱坠，愈发觉得自己忽悠人的本领见长。昨日原主的确去了趟白云寺，段芊阳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所以不知道内里的具体情况。
道士当然是胡编乱造的，但她说的话是真的。
原主和段芊阳的命格不仅八字互补，喜用神还一致，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怪阴婚会结到原主头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段芊阳沉默了，若是这个原因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林蘅星非常怕死。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段芊阳讨厌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她努力回想，大脑却一片漆黑。她试图问学校里的游魂野鬼，却被告知只能她自己想起来，或者请人帮忙，别的鬼是不能说的。
“现在就开始。”
常小渝把书包往肩头一扔，冲段芊阳露出笑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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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阴婚篇
包厢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刺眼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香水味、烟味还有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女人们穿得非常清凉，在起哄声里喝酒跟喝水一样不停往嘴里灌。舞台上两个穿着大胆的女人正在跳性感的舞蹈，场面火辣又刺激, 温度节节攀升。
“欧阳，上次那个女孩儿有点意思，下次出海叫上她, 再一起玩玩。”
一头金发的男孩双脚肆无忌惮地搭在酒桌上，怀里还靠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正在他耳边亲密的调笑。
余远被女人勾起了兴致, 一把搂过她开始接吻, 吻顺着脖颈慢慢往下, 呼吸渐渐加重, 还不忘和身边的人调笑：“欧阳, 上次留这儿的酒……嘶……拿出来呗……”
欧阳霁仰头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朝门边的侍应招了招手：“把我存的酒拿过来。”
陈家齐冲刺够了后, 一把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开了瓶洋酒坐到沙发上：“下次准备怎么玩？还包游艇？还是换栋别墅？”
欧阳霁别开眼, 眼神渐暗。自从见过那个女孩儿后，这些肮脏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段芊阳, 他眯着眼不断咀嚼这个名字。
他回想起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 雪白的皮肤，还有柔顺的长发, 连她的声音都能让他心潮澎湃。
只可惜她太倔强太不知好歹，居然选择从别墅跳下去。欧阳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他都还没尽兴, 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死了, 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 他有的是办法。
欧阳霁忍不住笑出声, 扯过身旁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玩。很快有暗红色沾染到地毯上，空气里瞬间夹杂了铁锈的气味。
陈家齐和余远见状纷纷兴奋地吹起口哨，在一旁观看那两道影子是如何颠鸾倒凤，翻云覆雨。
粗重的低吼和痛苦的呜咽，纷纷被淹没在歇斯底里的重金属音乐里。气氛逐渐被推向顶点，很快整个包厢里都溢满荷尔蒙的气息。
……
常小渝滑动网页，翻看学校官方微博。她记得原剧情里，学校的官微还发过寻人启事。
然而她都翻到了去年的记录都没找到那条微博，说明是被删除了。她又去校内论坛找相关帖子，都没有看到和“段芊阳”相关的字眼。
奇怪，原主分明是在官微看到段芊阳的寻人启事才知晓女鬼的身份，怎么现在关于段芊阳的消息被删得一干二净？
段芊阳撑着头坐在常小渝身边，看看屏幕又看看她。她想问有没有找到线索，但看对方一脸严肃，又不敢出声打扰。
常小渝索性黑进学校的系统，果然找到了被删掉的帖子。
“有人知道中文系大三的段芊阳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来学校了？”
下面回帖的不少，猜测各种原因的都有。有说段芊阳退学的，有说她被包养的，有说她乱搞男女关系怀孕了没脸来学校的，有说她没钱念书去打工了……
离谱的猜测五花八门，没一个是靠谱的。
常小渝盛了一肚子火，校园论坛可以匿名，所以这些人的发言毫无下限，凭自己的臆想随意给一个女孩儿泼脏水。
段芊阳见她脸色不对，有些急：“是发现了什么？”
常小渝呼出一口气，柔声说：“暂时还没有。”她可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脏了段芊阳的眼睛，虽然她现在只是一只女鬼，常小渝也不想影响她的心情。
虽然她知道段芊阳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死去的真相和凶手，但没找到绝对的证据之前，她的说辞立不住脚。没有证据，她说的即便是真相也和空话没什么区别。
常小渝又继续找，一个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发帖人像是段芊阳的狂热追求者，帖子里都是段芊阳的照片。有留言质疑楼主是跟踪狂，是在侵犯他人肖像权和隐私，楼主并没有回复，而是继续发段芊阳的照片。
“这是我？”
段芊阳凑到屏幕前，看到照片中的自己，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照片里有包着书走在校园里的自己，有坐在食堂吃饭的自己，有从教学楼下来的自己……但段芊阳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有关这些照片的记忆。
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照片，而那个陌生人竟是她自己。
常小渝又在笔记本上一通操作，找出了段芊阳的学生档案。相比于原剧情大致略过，学生档案上详细记录了段芊阳是一个怎样的人。
段芊阳今年20岁，在民山大学中文系念大三，正好是原主的直系学姐。父母双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念大学是申请了助学贷款，每年以贫困生的身份申请助学金。加上成绩优秀，连续两年都拿到了奖学金。
段芊阳无比认真地看着学生档案，她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我是个孤儿，难怪我死了都没人在乎。”
她期待着有亲人能来找她，可等到今天都没人找来学校。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家里人抛弃了，没想到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有亲人。
“谁说的，我在乎。”
“今天之前你不在乎。”段芊阳小声嘟囔，对于林蘅星突然转变的态度始终留了份心眼。但她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任何可以让林蘅星利用的地方，以她对林蘅星的观察来看，林蘅星也只是普通学生，所以她暂时还弄不清楚林蘅星的目的。
常小渝对段芊阳的警惕和防备表示理解，原主和她本就彼此防备，她态度骤然改变，段芊阳一时不信任自己也是正常。
“你有想起什么吗？”
段芊阳看过学生档案后，努力回想，但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像只耷拉着大耳朵的兔子。
常小渝安慰她：“不用心急，我们慢慢来。我们结了阴婚，就算是鬼差也带不走你。”
凡是和人结了阴婚的鬼魂，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阳间。除非是鬼魂自己想投胎转世，否则连地府都没理由带走他们。
段芊阳忽然抬头：“你怎么知道？你之前明明不信这些……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遇见你之前确实不信，后来找的道士和寺庙多了就了解啦，不过我也只懂点皮毛。”
段芊阳一想也是，林蘅星这一个月来见的道士恐怕是她19年来见得最多的，对于鬼神之事有更深的了解也是应该的。
和常小渝隔了几张桌子开外，有一个人悄悄用摄像头对准她，很快编辑了一个短视频，配上标题：“在图书馆碰到一个和空气对话的人，说实话有点害怕，大家来帮我看看什么情况！”
视频发出去很快有人在下面留言：“这不是中文系大一的林蘅星吗？我就说她精神有问题，之前还在课堂上对着空气大吼大叫。”
“我也是中文大一的，的确是真的。林蘅星还说有女鬼缠着她结婚呢哈哈哈~”
“这年头，女鬼也橘里橘气啊？”
欧阳霁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这个视频蹦出来时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弹幕留言。
和女鬼结婚？
欧阳霁一下坐正身体，之前他找道士想和段芊阳结阴婚，结果做法结束什么事都没发生。别说结阴婚了，连段芊阳鬼魂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以为那道士是个骗子，找人修理了他一顿。
那道士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什么阴婚已结成，但是段芊阳和另一个人八字太契合，直接结到那人身上去了，还说她们是两个女人。
欧阳霁根本不信，狠狠凑了道士一顿后就让他滚了。
这个视频的内容让他心神激荡，一个女生声称被女鬼缠着结婚，有这么巧的事吗？
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欧阳霁立刻找人去调查林蘅星。
不出一个星期，调查资料就摆在了他的眼前。林蘅星在调查段芊阳的事，甚至已经调查出段芊阳没课的时候会去做家教赚钱。
欧阳霁眼眸一沉，他不认为凭借林蘅星一个普通学生的能力能查出这么多。毕竟和段芊阳有关的帖子已经被他删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查到这一步？
除非她身边有人在指引她，而除了段芊阳，又有谁会这么快找准调查方向呢？
欧阳霁兴奋地“唰”一下站起来，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段芊阳，还真的被招来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除掉林蘅星。
他不能让林蘅星再继续查下去，最重要的，这个女人怎么能和段芊阳结阴亲？段芊阳是属于他的，至少在他玩够以前，谁也别想染指！
欧阳霁立刻召集余远和陈家齐，将最近的发现都说了。
余远也兴奋地亮起了双眼：“女鬼我还没玩过呢，嘿嘿，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欧阳霁笑道：“到时候借你上一次就知道了。”
余远朝他竖起大拇指：“好兄弟，大气！”
陈家远问：“那我们要怎么把段芊阳搞到手？”
欧阳霁邪邪一笑：“首先，我们得把林蘅星这个碍眼货色给除掉。”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余远哈哈笑起来：“解决掉这样一个小人物，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欧阳霁和陈家远相视一笑，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一条人命在他们看来，和路边的野草野花没有任何区别。?
? 127、阴婚篇
男生宿舍6栋1号楼需要绕过三食堂, 再穿过一条林荫道。常小渝抬头看了眼楼栋数，确认无误后便等在路边。
这边是男生宿舍，虽然不是上下课的高峰期, 但突然出现一个女生尤为显眼。尤其还是一个漂亮女生，就更惹得路过的男生频频回头。
常小渝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红润的唇，饶是如此依然有上来搭讪要微信的。
段芊阳站在她身边, 看她打发走了一个又一个男生, 有些奇怪：“我们就等在这里？能等来发帖子的人？”
“当然, 我给他发了短信, 说看到一个疑似你的人出现。他肯定会来。”
常小渝找了那个放满段芊阳照片帖子的发帖人, 还给他发了短信。这人对段芊阳非常痴迷，只要有段芊阳的消息他就一定会来。
很快, 1号楼宿舍里出来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踩着一双人字拖。身材肥胖, 头发油得根根分明。一双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四处张望，在看到常小渝时豁然瞪大了眼睛, 但也只和芝麻绿豆差不多大小。
陈涛有点不敢过去, 对方只说他戴了一顶棒球帽，加上他们都对段芊阳的消息有兴趣, 他下意识以为是男生，没想到是个女生。
“那、那个……”
陈涛一开口就犯结巴，他很少和人讲话, 和女生更加没多少说话的机会, 涨红着一张脸呆愣着。
段芊阳皱着眉, 躲到常小渝身后探出半颗头看他。
这个人给她的观感非常差, 就是他在跟踪偷拍自己？那他和自己的死有关系吗？
“同、同学，你说有段芊阳的消息……是、是真的吗？”陈涛的音量和他的身材根本不成正比，和蚊子嗡嗡差不多，唯独在说到段芊阳时，他脸又红了几分，双眼迸发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痴迷。
常小渝点点头：“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最后一次见到段芊阳是在什么时候？”
“啊？”陈涛心里有了警惕，这个问题辅导员也问过他。那时候段芊阳刚失踪不久，学校注意到这个帖子就专门找他问话。
常小渝抬起脸，看着陈涛。太阳光不算烈，九月底也不算太热，陈涛的汗水把领口都打湿了，一看就是平时不运动，整日坐在电脑前，一动就冒虚汗。
这个陈涛，是真的单纯的跟踪偷拍，还是和那三个富二代是一伙的？
原剧情里没有提到，毕竟段芊阳只是男主抓的数量众多的鬼里其中之一，虽然是他花了些精力才抓到的厉鬼，但原剧情对段芊阳生前的描述并没有太详细。
一伙的才好，她调查段芊阳的动作丝毫不掩饰，甚至还偏高调。目的就是要引起那三个富二代的注意，好让他们自己浮出水面。
段芊阳疑惑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跟踪偷拍？还是陈涛的动作太隐蔽她没发现？
可看陈涛这个动一步喘三下的架势，他还能跟自己这么紧？
“你不说，那我就只有把你跟踪偷拍女生的事情发给你父母、你父母的单位，再放上网替你宣传宣传。哦，还有你那个念博士的哥哥，他应该也有知情权。”
常小渝不仅把陈涛揪了出来，还顺手调查了下他的家庭背景，父母都有体面的工作，哥哥在念博士，算是中产阶级里的精英。
陈涛一听果然慌了，他本就不受家里重视，要是他干的这些事被闹到家里去了，给家里丢了脸，后果他不敢想：“别、别！我说！”
“最后一次见她，是她离开学校去做家教那天……”
“你怎么知道她是去做家教？”
陈涛支支吾吾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常小渝掏出手机：“我今天时间很紧，给你三分钟把事情说清楚。”
常小渝经历了那么世界，身上的气势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比的。陈涛当即被她的眼神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
原来陈涛一直有花钱买通段芊阳的室友，所以她去哪里、去做什么，陈涛才能得到消息跟过去。
“我、我保证只做过这些，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
陈涛对上女孩儿越来越阴沉的眼神，后背顷刻间便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段芊阳在林蘅星背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忽然变得陌生，哪怕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越过林蘅星，她看到陈涛唇色都白了，似乎很怕林蘅星。
常小渝在陈涛身上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便将他打发走。段芊阳见她就这么放走陈涛，有些疑惑：“就让他走了？万一他知道我去哪儿做家教呢？”
“应该不会，他要是知道，杀你的凶手怎么会放过他？”常小渝继续分析：“而且你的室友能这么容易被收买，说明你们平时关系就不好，你也肯定不会告诉她们你去哪里做家教。”
段芊阳听了她的话，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她跟在常小渝身边，时不时瞧她一眼。
难道林蘅星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做事莽撞胆小如鼠的人？之前明明一副慌张的样子，现在调查起她的事来不仅冷静还逻辑清晰，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说起来她们认识也才一个多月，她也说不上多了解这人。比起之前，她当然更欣赏现在的林蘅星。总觉得有她在，自己身上的谜团一定会很快解开。
“林蘅星，你还不睡？”
宿舍里已经完全陷入黑暗，另外三人都已进入深度睡眠。常小渝躺在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段芊阳飘在她身边，浮在半空中。
常小渝往里挪动，偏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你飘着会累吗？要不要躺上来？”
“什、什么？！”
段芊阳脸一阵燥热，但她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作为女鬼她是不可能脸红的。林蘅星居然邀请她同床共枕，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来呀。”常小渝贴着墙，空出了另一边的位置：“我还在校园论坛后台找和你有关的留言，你躺过来我们一起看啊。”
段芊阳心道，原来只是一起找线索，她竟然误会林蘅星想和自己睡觉。
她小心翼翼地在常小渝身边躺下，本就不宽的上铺硬生生从中间被她隔出了一小段距离。常小渝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没有往她身边凑。
现在的段芊阳对她来说像一只浑身警惕的猫，贸然拉近彼此的距离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常小渝有十足的耐心，用行动向她证明自己的诚意，让她来主动向自己跨出那一步。
段芊阳很快被屏幕里关于自己的留言吸引，大多是集中在评价她的外貌、身材，揣测她的私生活，她不禁想，难道生前的自己在学校里很受人瞩目？
可她一个贫困生，有什么是值得关注的？
段芊阳说出自己的疑惑，常小渝温声说：“人们对漂亮女生的揣测总是怀着恶意，好看的就断言人家被包养，穿得清凉一点就骂人家在勾引人，其实就是想发泄他们内心的猥琐罢了。而且校内论坛还有匿名功能，说什么都没有成本，自然就暴露了内心最肮脏的那一面。”
尤其段芊阳还是一个每年申请奖学金和助学金的贫困生，美貌对她来说更多的只会是负担。否则也不会被那三个富二代盯上，最终落个惨死的下场。
段芊阳仔细思考了番，忽然问：“那我的死，也会跟容貌有关吗？”
常小渝一惊，偏过头看她：“你想起什么了？”
段芊阳摇摇头，她自从有意识起，便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林蘅星是她的阴婚对象，还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现在不避着她还很认真帮她找回记忆和死亡真相，段芊阳也侧过头看着常小渝。
视线对上的瞬间，她如同惊弓之鸟猛得转开头。她自知面目狰狞，眼角的伤疤曾经吓晕过林蘅星，这么近的距离，林蘅星还好吗？
她察觉到林蘅星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难道被自己猝不及防的转头吓到了？
“很晚了，睡吧。”段芊阳匆匆说完这句话后隐去身形，消失在常小渝眼前。
常小渝对着身旁轻声说了句：“晚安。”接着才慢慢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一道轻柔的女声凭空响起：“晚安。”
……
上了一天课，临近傍晚常小渝终于空闲下来。她背着书包往宿舍的方向走，忽然身后爆发出阵阵惊呼和尖叫声。
她回头一看，一辆大货车从斜坡上冲下来，径直朝着常小渝的方向横冲直撞而来。
大货车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眼前。
眼看她就要被撞成肉饼，千钧一发之际常小渝一个俯身趴在地上，大货车底盘高，直接从她背上飞速驶过撞向她身后的墙壁。
巨响过后是漫天浓烟，还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主驾驶室的驾驶员当场身亡，脑浆和鲜红的血夹杂在一起，从车门缝里往下滴。
常小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一身的尘土，看来那三个富二代已经等不及动手了。
车祸时间比原剧情提前了很多，而且不是在校外，而是选择在校内下手，足以显示他们有多肆无忌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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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阴婚篇
常小渝坐在医务室里的长椅上, 擦伤的手臂已经被上了药。她正要起身，一道人影由远及近：“林蘅星？”
常小渝抬头，一个双眼狭长的男生站在她面前。男生很高, 大概有一米九，挡住了从窗外泄进来的大部分阳光。
“你好，我叫莫凌。”男生双手插兜, 低头俯视她。女孩儿头顶萦绕着若隐若现的红光，是被女鬼缠上的标志。
男主这就来了？常小渝默默观察他, 莫凌长相普通, 但那双眼睛透着锐利的光, 似乎能看穿一切。
“林蘅星, 我是来帮你的, 这道符和名片你收好，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莫凌将一道黄符和名片放在她旁边,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常小渝叫住他：“等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莫凌头也不回：“有人说你遇到麻烦了, 让我来帮你。”
“是谁？”
莫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医务室门口，常小渝赶紧追上去, 医务室外只剩空荡荡的走廊, 安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原剧情里莫凌出场是在原主死后，而且还是为了收伏段芊阳, 现在竟然说要来帮她？常小渝将林蘅星的生平翻来覆去瞧了瞧，没看出特别的。
林蘅星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父母跑客运出车祸双双亡故, 给她留了一笔并不丰厚的遗产, 饶是如此也够她生活到大学毕业, 当然是考上公立学校的前提下。
好在林蘅星在学业上也算争气, 一路考到公立大学。但存款也所剩无几，所以放假的时候会去兼职打工赚点生活费和学费。
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学生，除了刚升上大学没多久突然被结了阴亲，她十几年的人生就是千万普通人里的一个缩影。
而且在她成年后，所谓的亲戚也都渐行渐远了，她也没什么朋友，还会有谁默默关注她的生活？还让莫凌来帮她？
既然找到了莫凌身上，说明知道她结阴婚的事，那在原主四处寻门路赶走段芊阳时，那人怎么不出现？
“你怎么在这儿发呆？”
段芊阳的声音打断常小渝的思绪，她风尘仆仆的，一向梳得柔顺的长发都乱了几缕散在额头边。
“林蘅星，你有受伤吗？身体没事吧？”段芊阳在感知到林蘅星有危险的瞬间立刻往她那边赶，可是走到一半突然失去林蘅星的方位。
她们有阴婚在身，按理来说不会断了彼此的联系，可林蘅星就是突然消失了，她找不到她的半点气息。
那时无数种想法充斥她的大脑，难道林蘅星死了？还是她找到办法解除阴婚了？或许她说要帮自己只是暂时稳住自己，她的目的一直都没变，就是要自己消失在她面前？
直到林蘅星的气息突然又出现，段芊阳一颗漂浮不定的心才猛得落地，第一时间往医务室赶去。
“别担心，我没事。”常小渝对上她担忧又惶恐的眼神，又补上一句：“真没事，就是一点擦伤。”
“那你刚才有昏倒吗？”
常小渝见她皱着一张脸，问：“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
段芊阳犹豫片刻，才说：“刚才我突然找不到你了，不管是你位置还是气息都消失不见了。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
常小渝忽然想到莫凌，便把他来找自己的事同段芊阳说了：“这道符是他给我的，可能因为这个你才感知不到我。”
段芊阳看着躺在她手掌中湿漉漉的黄符，眼神复杂了几分。
这个莫凌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林蘅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帮忙解除阴婚，甚至还将这道黄符泡了水，破坏了它的功效。
常小渝把黄符丢进垃圾桶，拉起段芊阳的手：“我说过会帮你找回记忆查清真相，而且我们结婚了不是吗？我不会再把你推开了，芊阳，你可以相信我。”
段芊阳看着林蘅星真挚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手从她掌心里抽走。
车祸的事经过监控调查，发现是驾驶员疲劳驾驶，错把油门当刹车。除了驾驶员当场死亡，没有造成学生死亡。
这件事还闹上了热搜，一时间关于快递货车在学校里随意乱窜的讨论又热了起来。
欧阳霁“啪”一声把手机拍到桌上：“这就是你的方法？”
余远没看手机屏幕一眼，吊儿郎当地往沙发上一躺：“还不是那个男的没用，叫他制造一场车祸，林蘅星没事倒把他自己给搭进去了。真是废物！”
陈家齐不屑地“哼”了声：“阿远，你这次不行啊。还是让我来，保管让林蘅星死无葬身之地。”
余远仰头灌了一口酒：“行啊，你打算怎么办？”
陈家齐嘿嘿一笑：“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欧阳霁皱着眉：“家齐，这次最好做干净点，别再闹出这么大动静。”
“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陈家齐早就了解过了，林蘅星一无背景，二人际关系简单，让这样一个人死在校外，根本不会有人来追究。
车祸的事热度渐渐过去后，常小渝逐渐恢复正常生活。段芊阳时刻跟在她身边，生怕她又出事。
“凶手第一次没得逞，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段芊阳警惕地看向四周，唯恐漏掉可疑的人。
两人挨得极近，常小渝的手臂时不时就能碰到她冰凉的肌肤。
在旁人看起来，常小渝独自一人走在人群里，偶尔还侧头对着空气说话，纷纷朝她投去古怪的视线。
常小渝完全没理，依旧侧耳倾听段芊阳的话：“你开始调查我的事后，就遇到了危险。凶手肯定是同一个，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否则靠一个人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和你想法一样，凶手没能把我杀掉，应该很快会有下次。芊阳，我们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凶手能找人对付我，也能找人对付你。”
段芊阳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付我？我都成一具鬼魂了，还能把我怎么着？”
“他们既然能找到我身上，一定是发现了你的存在。就算你现在是鬼魂，他们也有办法找道士或者天师对付你。抓走你或者让你魂飞魄散……”
段芊阳愣了愣，她总想着找出真相，还没想过凶手会残暴到连她死了都不放过她。
“芊阳，这块木牌你带上，是我特意做的。”
段芊阳目光落到她手里的木牌，一块玉佩那么大，上面还刻了两人的生辰八字：“这是什么？”
常小渝解释道：“这块木牌是用槐木做的，算是我们结阴亲的凭证。你带在身上，地府的官差都不能无故近你身。”
段芊阳惊奇地看她轻松将木牌塞到自己手上，她们虽然能看到彼此，触碰到彼此，但这样直接把阳间的东西给到她手上还是第一次。
看出她的疑惑，常小渝笑着说：“槐木本就有阴气，而且我跟你结了阴亲，就算半个阴间人，当然可以直接给你。”
木牌上还有余温，是她许久没碰过的温暖。
自从成了一缕亡魂，她再也没感受过阳光的温度。只有通过林蘅星，她和阳间才能搭建联系，让她不至于完全忘记温暖的触感。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木牌？”段芊阳这段日子整日跟在林蘅星身边，根本没见过她做什么木牌。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收好就是。”
难得周末，常小渝带着段芊阳出了学校，想去找找段芊阳曾经做过家教的地方。得到段芊阳允许后，常小渝用她的身份证和手机号挨个查遍了段芊阳的所有社交账号，找到了段芊阳做家教的几户人家。
其中有个地址远在郊外别墅区，常小渝认出那就是段芊阳被那三个富二代逼死的地方。
“你看这儿。”常小渝调出别墅地址和收到的工作邀约：“看日期，这天过后你就彻底失踪了。这栋别墅，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段芊阳拧起眉头：“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我的第一死亡现场？”
常小渝点头：“很有可能，我们去看看。”
段芊阳还想着别墅的事，去了案发现场，一定会对自己有帮助，说不定就会想起某些记忆。
常小渝立刻打车，一路朝别墅开去。
“你们去惠云别墅区啊？这地方我可不常带人去。”司机大叔很健谈，对惠云别墅区似乎很了解，一看到目的地就开始侃侃而谈：“这别墅区当初是一个姓胡的开发商弄的，结果就是个烂尾工程，政府也没兴趣接受，拖了得有十几二十年吧。你一个女孩儿去那儿干嘛？据我所知，那边都没人住了。”
“我是学摄影的，对城市别墅景观很感兴趣，想去采风而已。”
司机大叔爽朗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冒险呢！这几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时不时就有年轻人去探险，还说那边闹鬼。不过听说那边其中一栋被买下来，偶尔有富家子弟在那边办派对，那时候能热闹点。真是不懂这些有钱人，钱多的没地方花呢。”
常小渝和段芊阳对视一眼，她对司机大叔说：“那我先去那里瞧瞧，麻烦您找一个离那栋别墅最近的地方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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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阴婚篇
惠云别墅区距离市区有近一个钟头车程, 越是靠近人烟越是稀少。一栋栋无人居住的别墅经过多年雨水冲刷，外墙有的脱落有的斑驳不堪，破败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大白天的就透出一股阴森的冷意。
常小渝下车后，沿着被杂草掩盖的小路往里走。脚下原本设计的是青石板小路，如今已长满青苔, 杂草丛生，偶尔还有小动物窸窣穿过。
“怎么了？”
注意到段芊阳时不时看向别处的眼神, 常小渝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段芊阳蹙着眉：“这边鬼魂太多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 全都在看我。”
那些鬼魂原本都在做自己事, 她一靠近, 纷纷转过身来面向她，各个都张着空洞的眼神看她。段芊阳原以为自己额角的那道疤就够吓人了, 没想到这里的鬼魂更可怖。
缺胳膊少腿算能看的，还有很多血肉模糊, 眼珠挂在眼眶外，半边脸被碾碎, 双腿扭成诡异的弧度……总之死状凄惨, 相比而言，学校里那些鬼魂都能称得上一句“眉目清秀”。
常小渝的视线里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她五官的灵敏度比一般地球人高出许多，这里的温度明显下降很快，哪怕是阳光大咧咧地铺在地上, 也丝毫冲不破这里的冷意。
段芊阳心想还好林蘅星只能见着自己, 若是让她看见那些鬼魂, 非得当场吓晕。
鬼魂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直愣愣地瞪视着段芊阳。随着她的动作，机械地转头看她并且视线紧紧跟她。有些鬼魂脑袋已经转了180度，后背上连的是一张惨白的正脸，脖颈都被扭成麻花了，视线还紧追着不放。
段芊阳心里直发毛，为什么它们要这么看自己？为什么它们跟学校里的鬼魂完全不一样？
她试图和其中一只鬼魂搭讪，对方只是用黑洞般的眼睛盯着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皮肤渐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常小渝看了眼汗毛倒竖的手腕，大致能猜到这里鬼魂数量远超学校。
可惜原主体质太差，如果她要强行开天眼，只会遭到反噬从而加速这具身体的衰老和腐败速度。
“它们在干嘛？还在看着我们吗？”
段芊阳摇了摇头，眼神里带了警惕：“林蘅星，你过来一点，我怕它们突然扑上来。”
常小渝立刻凑到她身边，顺势牵住段芊阳的手：“这样可以了吧？”
段芊阳愣住，左手被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甚至能摸到柔软的皮肤。不像自己的，又冷又硬。
“不用这么……”她下意识想抽出手，没想到整只手被牵得更紧。五指从她指缝中探出，牢牢扣住她的手，变成十指紧扣了。
段芊阳愕然转头，对上常小渝含笑的眼睛后又默默低头，任由她牵着自己。
穿过几栋废弃的别墅后，脚下的路忽然变得平坦起来，看得出是有人定期打扫。杂草被清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整齐规整的草坪，小路边还种了各色鲜花，沿着蜿蜒的道路成了一小片花海。
小路的尽头是白墙围起来的别墅，白墙被刷的一尘不染，在阳光下直泛光晕。白墙中间是同样色系的一扇铁门，铁门上有繁复的花纹。从铁门看进去，是一栋三层洋楼。每层都有极大的落地窗，反射出阳光导致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里应该就是司机大叔说的被买下的别墅。”
常小渝朝四周环顾一圈，除了这栋别墅看起来有点人味，附近和荒郊野外没什么分别。惠云别墅区有连号别墅，挨得会比较近，也有独栋别墅，方圆几百米都没有别的建筑物。
这不就是方便那群富二代私下无法无天？
这里像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即便罪恶发生，外界也很难知晓。段芊阳不是他们第一个害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陈家齐端了杯香槟，翘着长腿踩在沙发，从监视器里看着一个女孩儿站在大门前。他勾起一边唇角，轻声说了两个字：“开门。”
大门缓缓朝两边拉开，他从监视器里看见女孩儿没过多犹豫，直接走了进来。
陈家齐来了兴致，这个林蘅星有点意思。通常情况下一个女孩儿是不敢自己来这里的，更别提主动往别墅里走。
别墅的地址是他让人故意泄露给林蘅星的，否则他不想让林蘅星找到那她就一辈子找不到。
他就是要林蘅星主动上钩，自己送上门来。只要进了这栋别墅，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在解决掉林蘅星之前，他要先玩玩。
陈家齐一双眼睛锁在林蘅星身上，身材虽然瘦了点，胜在腿长腰细，也够他玩一阵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下去，这些女人你带去随便玩。没我的吩咐，就别上来了。”
“是！”
黑衣保镖们一听就兴奋了，挨个从沙发上抱起人事不省的女生们下楼去了。
别墅前庭有一个水池，走近了看才发现这水池设计大胆，喷泉口竟是设计在两腿之间，往上是用铜制作的长发女人形象。女人未着寸缕，姿势大胆地坐在水池中央。
常小渝直犯恶心，恨不得一拳把这个水池给砸了。
段芊阳忍不住骂了一句：“恶心。”
无论是这栋别墅，还是这个水池，都给她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像是有条阴冷粘腻的毒蛇贴在她脚踝处，从下往上蠕动的恶心感。
“学妹，欢迎光临。”
别墅大门被拉开，一道人影站在正中央，语带笑意端的是老友见面的寒暄姿态。
常小渝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男人穿着休闲服站在门口。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他的头发长及脖颈处。露出的半颗眼睛像盯上猎物般迸出亮光，整个人阴柔中带着一丝狠戾。
“你是谁？”
常小渝料想这就是那三个富二代中的一个，也是杀死段芊阳的凶手之一。
段芊阳莫名后退了两步，这个人给她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她想不起来两人在哪里见过。常小渝拉紧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让段芊阳不要那么恐惧。
“学妹，你不认识我？”陈家齐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笑道：“看来学妹平时不怎么看校园网。我叫陈家齐，民山大学建筑系大三在读，算是你学长吧？”
陈家齐饶有兴致地看着常小渝，眼神毫不掩饰地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段芊阳只觉胸口堵得慌，甚至还生出一股想挖掉他眼睛的戾气。她暗自心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残暴的想法？
“这样啊，原来这是学长的房子。不好意思，打扰了。”常小渝嘴上说着打扰了，语气里没有半点歉意。
陈家齐自然是听出来了，他暗笑，这个学妹真是胆大包天，敢跟他玩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招。
不过他今天开心，可以陪小学妹玩玩。再说，进了这栋别墅插翅都难逃。他没打算放小学妹离开，每年失踪的学生那么多，多一个无人在乎的小学妹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陈家齐笑着从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红酒：“来了就是客人，学长请你喝一杯？”
红色的液体沿着杯沿滚落，荡出和血一样的颜色。陈家齐晃了晃酒杯，装似不经意地问道：“还没问学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常小渝没有接红酒，也不想再继续打哑谜：“我查了段芊阳所有的社交平台，发现她最后一次回消息回的是一则家教招牌信息，从此就彻底消失了。家教工作地址，就是学长你这里。”
“所以想问问学长，最后一次看见段芊阳是在这栋别墅里吗？”
陈家齐抿了一口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段芊阳是谁？”
常小渝忽然露出笑意：“学长就别装傻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陈家齐握着酒杯的手蓦地一顿，大笑着把红酒放下：“既然这样，你还敢来？”
段芊阳担忧地看着常小渝：“原来他早就设下陷阱了！”
常小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引起陈家齐的注意，他看向常小渝身边的空气，不确定地问：“段芊阳真的回来了？”
说着他兴奋地靠近：“这么说阴婚是真的结成了？！”
段芊阳猛得扑上去：“你怎么会知道！”可她径直穿过陈家齐的身体，陈家齐根本看不见也摸不着她的存在。
陈家齐敢直接提到阴婚的事，看来是没准备让自己活着走出别墅。
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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