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节
过身,果然看见霍曜沉着脸,好像谁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拜托,在这输钱一下午的是黎玉帛,该沉着脸的是他好嘛。
玩叶子戏这件事昨夜和王爷报备过,所以黎玉帛也不惊慌。他站起来,拉着霍曜的衣袖,道:“王爷!你回来啦!快为我报仇!我在这一下午,一局都没赢过,已经输了一下午!”
输了三钱银子呢!肉疼!
他霉运体质真不是盖的,一下午就没一副好牌。当然这和他打了一下午,还对规则不是很熟也有关。
吴嬷嬷心里奇怪,按理说王爷到了王府门口,就该有人来饮翠轩禀告侧王妃,但今天怎么没人通传?
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吴嬷嬷慌张失措地磕头道:“王爷恕罪,老奴玩起叶子戏来,失了分寸。”
王爷虽然一向冷淡如冰,但眼神里这样浓重的寒气,伺候二十余年的吴嬷嬷也很少见,不由得吓着了。
岂料霍曜被黎玉帛一拉一撒娇,眼神里的寒气就像碰到阳光似的,渐渐散了。他道:“既然侧王妃喜欢玩叶子戏,你们多陪他打,打到尽兴为止。”
黎玉帛不让霍曜走,软声道:“不尽兴,我输钱啦!王爷你帮我打两局,帮我赢回来,好不好?”
霍曜:……
他小时候在宫里玩过,长大后便再没碰过。
“王爷,求求你啦。我运气不好,王爷的手这么大这么好看,一定运气好!”
这马屁拍得牛头不对马嘴。
但霍曜似乎很受用,还是选择坐下来,道:“你们打两局本王看看。”虽然他还是冷着脸,但在场的人都觉得气氛缓和了许多,至少命是保住了。
吴嬷嬷一脸震惊,王爷小时候玩叶子戏赢遍宫中无敌手,多年不打,如今为了侧王妃又要重出江湖了嘛!天下奇闻!
吴嬷嬷、采香等人战战兢兢地坐下,又陪黎玉帛打了两局叶子戏,结果不出意料,还是黎玉帛输了。
黎玉帛掰着指头数自己统共输了多少钱,气呼呼地下场,拉着霍曜替他上。
霍曜上桌摸牌,举止沉稳,气度淡泊。
在黎玉帛看来,玩叶子戏的人懒散,甚至目光呆滞,精神涣散,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但霍曜端坐于此,却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仿佛面前是一张大周朝的地图。
晚霞的璀璨金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霍曜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他目光敏锐,手上动作快而准,不出错一张牌,不拖泥带水。
坐陪的另外三个人不敢喘气说话,只是轻轻地摸牌出牌,唯恐一个不经意的噪音惊醒了身边这头猛狮。
在霍曜的掌控下,玩叶子戏立刻从一种普通的娱乐游戏变成了高端项目,只不过只有霍曜是高端玩家,另外三个都成了路人甲乙丙。
天底下真的有人能把不好看的动作做得潇洒自如!
这一刻,黎玉帛觉得霍曜好帅!
当霍曜第一局就帮他赢了钱的时候,黎玉帛觉得他更帅了!帅得无与伦比。
他收了钱,笑呵呵地吃着柿饼、豌豆黄、果干、瓜子等十来样零嘴,还有银耳汤、西瓜汁等多种饮品。这些都是今天厨房送来的,说是王爷一早就吩咐,要做些好吃的送来饮翠轩。
叶子戏玩着,零嘴吃着,小钱赢着,又是幸福的一天!
黎玉帛高兴得想要转圈圈。
霍曜玩起叶子戏,仿佛玩弄权术,运筹帷幄,不停地赢不停地赢,不仅将黎玉帛输掉的钱都赢了回来,还帮他多赢了五钱银子。
黎玉帛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又赢了一局大的,一时激动,他将手里吃了一半的豌豆黄往霍曜嘴边送去。
霍曜垂眉看了一眼,豌豆黄浅黄细腻,看起来清凉爽口,只是已经被咬了一口,捏着豌豆黄的那只手纤瘦修洁,十分好看。
吴嬷嬷再次震惊,梁王五岁以后,就再没有和人共饮过一杯水、共吃过一碗饭,侧王妃这次肯定得触礁挨骂。
气氛焦灼停滞,无人不屏气凝神。
黎玉帛突然意识到自己逾矩越界了!这个行为太过亲密,绝对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迷之关系!
他想缩回手,免得这只手被王爷折断。
下一刻,霍曜微微低头,咬住黎玉帛手里的豌豆黄,吃了进去,细嚼慢咽起来。
不知是不是黎玉帛的错觉,他的手指似乎被霍曜的嘴唇碰到了,那是比豌豆黄还凉的触感,却激起一阵酥痒。
吴嬷嬷想看又不敢看,眼珠子转得都快成斗鸡眼,突然觉得这一幕很像自己深更半夜偷偷看的春.宫图!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呀~
第 7 章
掌灯后,叶子戏局才散。
黎玉帛数了数,一共赢一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让他充满幸福感!这还多得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故而用晚膳的时候,他往霍曜碗里夹了两个鸡腿以做犒劳,谄媚地笑道:“我就说王爷手气好!果然!”
黎玉帛忽然开始神思遨游无边无际,若他将来有钱在京城开个赌坊,请王爷镇守,一定可以很快大富大贵。到时候富甲一方,后半辈子不用愁啦!
霍曜自然不晓得他的这些小九九,只是看他笑得春风满面,吃得又快又开心,自己胃口也大了起来,比平时多吃一碗饭。
霍曜瞥了黎玉帛一眼,给他夹了块甲鱼,道:“好好吃饭。”
“多谢王爷,王爷也多吃点。”黎玉帛开心地大快朵颐,也给王爷夹了一块鱼肉。
有来有往,相敬如宾,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这两人恩爱得不得了呢。
饭毕,杨智及公公来请王爷,说翰林学士元咏竹求见。
霍曜道:“带他先去书房,本王马上过来。”
他用新煮的茶水漱口,去去口中的饭菜味,才端起另一杯茶品尝,不疾不徐道:“爱妃,这明前龙井可还饮得惯?”
要黎玉帛谈论政治经济,他不行;但说起吃喝,他能说上一箩筐。穿越来之前,他也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青年,茶杯不离手,喝的茶叶不算少。这明前龙井名贵是谁都知道的,王府里的明前龙井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色淡而清香。
他学着霍曜的样子慢悠悠喝了一口,装出很有文化的样子道:“饮得惯饮得惯。一口清香沁人,两口侵入肺腑,三口绕齿三日。”
这做作的模样说明他已经高兴得有点飘了。
霍曜毫不客气地打击道:“若真绕齿三日,只能说明你漱口不净。”
……
直男都这么聊天的吗?
霍曜又饮了一口茶,斟酌着道:“翰林院的元咏竹是同本王一起长大的兄弟,本王引你去见见。”
好哇好哇。
终于可以见到王府以外的人。
等等,黎玉帛忽然想起什么,这个元咏竹不就是梁王的盟友!原主细作身份被抓住,他可没少出力,他对原主从头到尾都抱有敌意态度!如果说梁王直接杀.死原主,那元咏竹就是帮凶。
他若和元咏竹见面,必要被他阴阳怪气一番。
算了,不想见,坏他好心情。
黎玉帛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托词:“王爷引我去见你的兄弟,我本该遵从。但补药已经熬好,我得喝了,一去一回,药会冷。再者,元公子来找王爷,必有要事相商,我一介闲人,去了只会妨碍。还是来日再见吧。”
霍曜的邀请本也是试探之语,他的书房里有重要公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既然黎玉帛不肯去书房,那至少说明他目前没有暗探之意。
霍曜向来果断,也不多劝,起身离开饮翠轩,前往荣春堂。
黎玉帛趁着采香她们收拾桌子的时候,将汤药照旧喂给青松盆栽。看来这补药不仅对人补,对草木也补啊,这青松长得比昨天越发生机勃勃。
黎玉帛笑嘻嘻道:“青松啊青松,你多喝点,本公子我天天喂你。”
青松盆栽:……
黎玉帛乐悠悠地放下汤碗,走到院中,院子宽敞通风,花草树木茂盛,故而很清凉。毕竟是当今圣上赐婚,梁王府不敢怠慢,饮翠轩的地理位置、环境等各方面都是不差的。
能住在这,可以说是豪宅中的豪宅了。
正踱步消食,杨智及公公走来,递上一封请帖,说是王爷让送来的。
黎玉帛疑惑,会是谁送来的请帖呢?打开一看,纸上写的全是繁体字,还是文言文,还没有标点符号。
黎玉帛对文言文的熟悉程度仅限于高中那点知识。
好在请帖上的字写得端正,这些繁体字他也认得,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得努力断句。又幸好不用回信,否则有些字的繁体字他是写不出来的,只会认不会写。
半晌,黎玉帛终于把这封请帖的大意搞明白了。
是户部侍郎府上送来的,也就是他的娘家。
帖上说,明日是梁王和黎玉帛成婚第三日,按大周朝习俗,是回门礼的日子,黎府静候梁王和侧王妃驾临。
书里的剧情发展到这,梁王因公事没有陪原主回门,原主回去后被养父兄长等人一阵威逼利诱,开始窃取梁王的书信,进行了一系列比勾.引梁王更骚更无耻的操作,也因此被梁王折磨得更惨。
可以说正是这次回门,让原主一步一步跌进深渊,万劫不复,神仙也救不了。
所以这是关键剧情啊!就算黎玉帛去了黎府回来后,不会和原主那般做些无耻之事,但回去肯定会被黎府的人围追堵截地相问,想想就觉得无比窒息。
请帖已经送到,从黎府嫁出来的黎玉帛自然得去。
捏着夺命般的请帖,黎玉帛心想,那王爷……会陪他去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霍曜是黎玉帛最怕的人,但朝夕相处间,霍曜却也成了他最亲密的人。明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当然希望霍曜能陪在身边。
但这是痴人说梦。
他只是侧王妃,在霍曜眼里又是太子的细作,霍曜肯定推说公务繁忙,让他独自回门。
去了,如何面对并不认识的养父养母?回来又如何面对王爷?
哎,想到这,一阵怅惘,一阵焦虑。
但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问杨智及:“杨公公,王爷怎么说?”
杨智及见黎玉帛半天不说话,表情又很痛苦,像是在想一道难题,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黎玉帛要读懂这封请帖很费劲,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及至听到黎玉帛的问题,才回过神道:“王爷看了请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将请帖给您送来。”
“哦。”
果然无望。
那个钢铁直男怎么可能懂得黎玉帛的难处呢?
那个事业疯.批眼里只有他的皇权霸业。
杨智及退了出去,仍旧去伺候梁王。
黎玉帛焦躁地在院子里徘徊,忽然听到墙外有两个小厮在谈论他和王爷,说的还挺起劲。
“按照习俗,明天侧王妃回门,你说王爷会不会陪他去?”
“什么侧王妃?从古至今哪有侧王妃是男子的?纵然有好男风的,收个小白脸在屋里,做个通房男妾也就是了。偏偏我们王府特殊,娶个男子当侧王妃,可笑!”
黎玉帛心想:你说的好有道理,能不能让我和你家王爷和离?我并不想当这个侧王妃好吗?!!!
那两个小厮继续聊着,先前那个道:“无论怎样,他都是侧王妃啊。只是不知道他对王爷是不是真心?有人说王爷和侧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有人说王爷和侧王妃是表面夫妻的,更有说侧王妃是细作间谍的,各种说法都有,你怎么看?”
后说话的那个小厮道:“侧王妃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当细作怕是不能吧?”
黎玉帛听到这并不生气,反而坦白承认,这个小厮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这两天看着,好像王爷和侧王妃挺相爱的。我昨天还看见侧王妃痴痴地望着王爷出门的背影。”
黎玉帛觉得自己太冤了,那时候他只是在简单地放空自己而已!绝没有留恋王爷伟岸的背影!绝没有!!!
“说回前面那个,你说王爷会不会陪侧王妃回门?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赌五钱银子,我觉得王爷不会。”
“诶,你不是说王爷和侧王妃挺相爱的吗?怎么王爷还不会陪侧王妃回门?我是觉得王爷不会,我都不觉得他们相爱。”
“我就觉得王爷不是那种人,除非侧王妃病了。”
“侧王妃病了,王爷也不会!王爷素来心冷,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侧妃浪费一天。”
侧王妃病了,病了……
黎玉帛忽然想到一条计策,装病!
感谢这两个嚼舌根的小厮。
病了也许可以不用回门,也许王爷会陪自己去。
总比他孤零零去面对黎府上下那么多人要好!
黎玉帛想到就做,他找了个高点的地方,站上去,不如就这么往下一摔,腿受伤后,总能得到王爷的一丝怜悯吧?
他跃跃欲试,欲试,试……
试了半天,最后还是跳不下去,要是真摔断了腿,岂不要在床上躺三个月,多痛苦啊!!
换个方法,装感冒咳嗽。
黎玉帛干咳半天,咳得嗓子眼都疼,也觉得自己装得不像,而且王爷请太医来瞧,很容易瞧出破绽。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黎玉帛回到房间,拿出绣花针,想扎出点血来,抹在鼻子上,假装流鼻血。结果咬牙切齿地扎了十来回,也扎不破手指,没想到自己的皮竟然这么厚!
思来想去,黎玉帛最后决定最简单的法子,装晕!
在采香进屋擦拭的时候,黎玉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栽倒下去。很无语的是,等了两三分钟,采香都没惊叫“侧王妃侧王妃”。
黎玉帛偷偷睁开眼觑了一眼,那姑娘擦拭花瓶擦拭得可认真了,一次头都没抬,气死人。
黎玉帛只好假装抽搐一下,踢了一脚椅子,这才把采香给惊醒,立马跑过来喊道:“侧王妃!侧王妃!”
她还看到黎玉帛手指上鲜血点点,吓得魂飞魄散。
黎玉帛想藏都没法藏,该死的手指,先前扎的时候不流血,这会儿才开始流出血滴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夜风微凉,荣春堂里灯明如昼。
霍曜和元咏竹坐在书房里对弈,棋局如战局,稍有不慎就会落个下风。
元咏竹按下一粒白子,盯着霍曜道:“王爷,明天侧王妃回门,你是何打算?”
霍曜端详棋局,片刻后落下一粒黑子,将东南角的白子围剿,方抬头凝眸看着元咏竹,示意他说下去。他知道,元咏竹今天过来绝不只是下棋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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