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节

    私语的关键词。

    “别说了别说了，言导看过来了...”另一个人赶忙制止，却是为时已晚，等旁边两个工作人员分开的时候，言栩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言栩蹙眉，神情严肃地仿佛换了一个人。

    “没...没...没说什么...”两名工作人员低头不敢看他。

    “真的？”言栩将信将疑。

    “真，真的！”工作人员这样说道。

    言栩不知信了没信，只告诉他们不要在片场喧哗，两名工作人员赶紧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他们走后，言栩才打开手机。

    而手机上各大头条的新闻却不由得让他一悚，他点开一个名为“顶流霍问铮疑似阻挠沈临予夺冠”的标题，发现里面有一段音频。

    言栩戴上耳机将音频打开，没过一会儿霍问铮熟悉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似乎是一场电话里的谈话，音频是被处理过的，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被变了声，那人似乎是《巅峰歌者》的工作人员，正在低声下气地同霍问铮解释沈临予为何会出现在《巅峰歌者》的嘉宾名单里。

    让他音频里霍问铮的语气则明显透着几分不耐：

    “沈临予？他也要来参加？既然他要来参加，我也拦不住，不过他夺不夺冠，唱的好与不好，得由我们来决定！他敢来，那也得有面对挑战的勇气才行啊...”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似乎别有所指。

    除此之外的其他部分里，霍问铮也像是在处处针对沈临予发言一样，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的反派人物，恶劣、自大且嚣张。

    这么一段不到五分钟的音频一经发布立刻引发了极大地争议。

    而很快，关于“霍问铮、沈临予和D家的恩恩怨怨”、“霍问铮机场耍大牌盘点”等等的新闻也被抛了出来，一时间物议如沸，各方都陷入了或声讨、或维护、或添油加醋的混乱风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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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一出, 本来打算去外地开会的袁思容立刻取消了机票，火速赶了回来。

    霍问铮的公关团队十分强劲，在业内鼎鼎有名。

    这会儿, 一众精英都聚集到了休息室里商讨应对方法。

    之前霍问铮刚刚爆火的那阵子也不是没有对家想故意陷害他，爆出了许多浑水摸鱼的假料，都被公关团队以雷霆万钧之势进行了强有力的回击, 所以这次他们也打算迅速采取行动。

    只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似乎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执意要置霍问铮于死地一样，先是有知情人士爆料霍问铮昨天在《巅峰歌者》后台耍大牌，故意不去咱家彩排, 而后有好事者联系了《巅峰歌者》邀请的乐队贝斯手, 从贝斯手那里证实了只有霍大顶流那一组没去参加彩排的消息。

    随即便有人暗戳戳嘲讽霍问铮之前的人设都是演出来的, 而粉丝们也不甘示弱举出种种例证想要说明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的造谣。

    紧接着又有几个营销号连同赵贤之前被雪藏的事情都添油加醋地挖了出来。

    当然，所有人最关心的恐怕还是那段音频里霍问铮“针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很快就要昨晚在现场的观众发微博表示当天参与录制的除了霍问铮之外还有一个神秘嘉宾，那就是一向跟霍问铮王不见王的沈临予。

    沈临予的粉丝看不惯霍问铮一家独大很久了。

    于是纷纷下场, 就连当初两人关于D家代言的事情都扯出来了。

    说当年霍问铮也是用了下作手段才搞到了D家的代言, 要不然他们哪里会放弃沈临予转而投向当初初出茅庐的新人霍问铮的怀抱呢？

    【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D家都发声明了, 说是因为霍神的气质更符合D家的调性！】

    【不是我说，怎么还有人睁眼说瞎话呢？霍神整容？你疯了吧？不知道他是混血儿吗？】

    【某些人的粉丝真是搞笑, 那录音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就开始往自家正主身上扣了…】

    霍问铮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一来二去双方都变得火药味十足。

    一上午的拍摄, 言栩很是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每每拍摄完一幕戏, 他都要站起身来往休息室那边看看, 但是无论看上几眼, 休息室的大门却一直紧紧地关着。

    终于，当他第三十二次看向休息室的门时，那扇门终于开了，言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没忍住踱步上前，眼里也多了几分希冀。

    只可惜，开门走出来的是位工作人员，而不是他潜意识里希望的那个人。

    “你实在放心不下就去问问吧…”言桦桦补完妆朝言栩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还是算了…”言栩有些犹豫。

    言桦桦看着他这副言不由衷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怎么？你对他上心了？”言桦桦语出惊人。

    “桦桦姐，你说什么呢？”言栩没料到她竟如此豪放，声音大的周围人都向他俩投去奇异的目光。

    言栩赶紧想去捂住她的嘴，然后瞪大了眼睛尴尬道：

    “我们只是朋友，桦桦姐。”

    “呵，朋友。”言桦桦表示丝毫不信。“行了行了，小栩，我只说一句，人生苦短，别忘了及时行乐，你这性子顾忌太多，反倒让自己伤心伤神。”

    言桦桦说完便飘然而去，只留言栩一个人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沉溺在一片阴影之中。

    终于，随着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拍完，言栩对大家说完“辛苦了”，其他工作人员就准备离开片场了。

    而言栩却慢慢悠悠摸摸这里，动动那里，又坐回椅子上看了会儿手机，似乎并不着急回去。

    “言导，累了一天了，不回去好好休息吗？”有人见言栩还没有离开便笑着随口问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片场工作人员对言栩的隔阂和偏见早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们渐渐发现这位年轻貌美的导演，竟然有着出奇的好脾气，在工作上认真细致负责且有才华有能力，就连一些新来的工作人员犯了错误，他也不会对他们颐指气使，反而会认认真真帮助他们避免下次再犯。

    言栩抬头看见几个人投来善意的眼光，但又不好说自己是担心霍问铮，于是只说自己有点头晕，想缓一缓再离开。

    几人倒是非常热心地问言栩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他去医院，言栩赶忙一一回绝了，几人见坚持无果，于是也只好离开了。

    这偌大的片场渐渐空了，言栩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期间他点开各大APP发现经过一天的发酵事态已经朝着腥风血雨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各类花边新闻层出不穷。

    霍问铮的、沈临予的、D家的，甚至赵贤和X台的或真或假的黑料都被各路人马或有意或无心底推了出来。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片场里的人一走空就开始变得非常冷了。

    言栩越看心里越烦躁，这音频他反复听过很多遍，里面的话基本上都是霍问铮当时在X台后台休息室内说过的话，只是言栩分明记得有些地方霍问铮根本就不这么回答的。

    他很是笃定，从霍问铮开始接那通电话起，似乎就进入了一个圈套当中。

    每一个字都是他亲口说的，可是只要略微剪辑变换顺序就能形成另外一种意思。

    电话那头的人的每一个问题、每一句对白显然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这次他们算是以有心算无心，霍问铮才会那么轻易就中招。

    他抬头见那休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袁思容有些尖利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沈临予的名字，霍问铮的声音继而响起，他提到了录音、剪辑等词，显然霍问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这时袁思容又说了些什么，言栩没听清，正当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袁思容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以及一句清晰的：“阿铮，你跟那个言栩混在一起，每回都没什么好事发生，上次那件事你也别瞒着我了，我说小华总怎么会突然撤资，原来是因为…”

    这一刻言栩感觉自己就像个插上百鸟羽毛强装凤凰的乌鸦被剪掉了尾羽又露出了光秃秃的黑色羽毛。

    乌鸦和凤凰是云泥之别。

    他和霍问铮也是云泥之别。

    他不肯自己提醒自己，那就会有别人来提醒他。

    言栩感觉忽然失去了敲门进去关心一句的立场，继而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努力露出了个有些心酸自嘲的笑脸，然后迈着虚浮的步子转身准备离开。

    言栩走出片场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口已经堵了大批的记者，幸而言栩带了口罩，又穿了一身黑所以在夜色之下并不显眼，那些记者也一门心思放在霍问铮的身上，都等着顶流从门里走出来他们能第一个冲上去占据有利位置争取博一个大新闻回来。

    言栩看这架势刚想原路返回通知霍问铮再迟一点出门，却不料他还没往回走几步就看到霍问铮在保镖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这下坏了！言栩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但他又别无他法，因为显然那些耳聪目明的记者已经先他一步拥了上去，将霍问铮团团围住了。

    话筒拼命往他脸边凑去，几十个人纷纷开始提问。

    袁思容立刻神情严肃地上前一步道：“抱歉各位媒体朋友，现在阿铮不接受任何采访。”

    说罢她就示意保镖开路。

    只是保镖稍微一动，那些记者就立刻往前涌，将出口挤得严严实实，半步也挪不动。

    “霍老师，请问音频里你说的人是不是沈临予啊，当初是你抢了沈临予D家代言的机会吗？”一个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那话筒几乎要擦到霍问铮的脸了，他说这话时颇有些一样怪气的意味，霍问铮身后的小由和阿则都攥紧了拳头怒视他。

    言栩心里也是阵阵发冷。

    无端地，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那场丑闻。

    刚开始也是这样，也是一群记者将片场围得水泄不通，每个问题都十分尖锐；也是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料；也是无数个知情人不断爆料将事态推向最高潮。

    然后…

    然后等待着他的就是无穷的黑暗与陨落。

    言栩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了。

    许清珏把他关在那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他向他诉说爱意，拿链子拴着他，他说他爱他，从见他第一面起就爱上了他。

    他把自己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说什么会尊重他，只要他不点头，他就不会动他。

    可他的尊重是什么？他的尊重就是将言栩此生最热爱的事业全部毁掉。

    那一刻言栩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亲如兄弟的好友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此时，霍问铮错开气势汹汹的记者的话筒微微偏了偏头，一道远处的灯光打在了他墨绿的眼睛上，就像油画里的一汪碧色清泉。

    这个角度更显得他鼻梁高挺，下颌线凌厉而流畅以及皮相与骨像的优越，那人一晃神，就听见霍问铮冷冷开口道：

    “其实歌手这个行业很公平，假如自己的水平不够，那无论多么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至于D家选择谁，那是他们的自由，他们觉得谁更符合品牌形象，就会选择谁，公平竞争无可厚非。”

    那名记者本就已经很高，现在却还是要仰视霍问铮才行。

    从他这个角度看，霍问铮眉目中有种惊心动魄的凌厉美感，不像是一位歌手，倒像是个从容不迫、威压极深的君王。

    这群记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是啊，究竟谁唱得好，节目一播出，不就知道了吗？大家有耳朵，会自己判断究竟是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而就在此刻，言栩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霍问铮，然后立即驱车赶往X台大厦下面。

    他脑海里不断闪现昨天的种种情景。

    为什么有人故意阻止霍问铮彩排？幕后黑手明明知道只要他上了台就起码有八成的可能会力压沈临予的...

    所以其实他们还应该有后招，那么那个后招究竟是什么呢？

    还有...那天那个女孩...

    言栩想起那天女孩的表情，不由得心中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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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栩急匆匆赶到X台楼下, 正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请您出示工作证。”高大的两位保安神情严肃地仔细端详着带着黑色口罩的言栩，越看他越觉得可疑。

    “我…我是来找朋友的，平常只要说一声就能进了, 大哥，我看您是生面孔，应该是最近才调过来的, 所以可能不太认识我…”言栩试图蒙混过关。

    “如果找朋友的话, 那就打电话给朋友让她下来接你吧。”保安大哥很是无情地拒绝了言栩。

    言栩心里奇怪，他之前也来过X台，知道这里的门禁远没有这么严格的，怎么现在反倒是…

    但他已经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于是也不好在门口徘徊, 只能点头感谢后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言栩还未走出去多远就听见身后两人的小声交谈。

    “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肯定又是那种带个口罩就像蒙混进台采访的记者。这几天那个顶流出了事, 多少人想进台啊…咱们接到的通知不就是站好岗防止有人混进来吗？”

    言栩脚步一顿，心想，看来已经有无数个记者试图进X台都失败了, 想必这门禁突然变严也跟这件事情又脱不开的干系。

    这可怎么办？言栩只能绕到X台后门, 却仍是无功而返。

    后门已经被封上, 就算是车辆出入也需要通行证才行。

    进不了门，他脑海中一直盘桓的疑点就解决不了。

    他一直徘徊在X台大厦楼下, 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网上人们得反应, 却很是苦恼地发现了这件事情似乎半点平息的态势都没有。

    言栩有些魂不守舍,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路边卖柿子的阿姨的摊子, 几颗柿子滚落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言栩赶紧蹲下捡柿子。

    “不要紧, 小伙子走路看着点啊, 这边车多, 光玩手机太危险了。”阿姨很是和蔼，见言栩眉目生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阿姨，这些柿子多少钱，我买了，要不然这些坏掉的也很难处理了呀。”听见阿姨这样说，但言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