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轻女孩跟同伴说道。

    言栩知道综艺节目里的观众至少有一半会是节目组安排得，而剩余不多的票则会放出来让大家抢。

    而霍问铮是神秘嘉宾，节目组自然不会事先放出他要参加节目的风声，因此到了现场，大家看见霍问铮的名字后都显得特别的激动。

    “谁说不是呢！昨天我自行车刚被偷正难过着呢，老天爷今天立刻就给了我补偿！”女孩的同伴也点点头，眼睛里全是兴奋。

    “先生，您也是抢票过来的嘛？还是节目组安排您过来当嘉宾的？”先说话的那个女孩注意到了身边的言栩。

    言栩虽然戴着口罩，但就算只看眼睛也能窥探出眼前这个人的颜值一定很高，于是女孩忍不住与他攀谈了起来。

    “啊，我是…我是朋友给的票。”言栩回答道。

    “天呐，您朋友是工作人员吧？他是不是知道今天霍神会来？您朋友可真好！”女孩笑着说道。

    “是啊，他真的很好。”言栩想到霍问铮，脸上也露出个很真诚的笑容。

    看着他笑意盎然的明亮眼睛，女孩也不禁一怔。

    天呐！大美人！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真的很想看看他口罩下面的那张脸该有多美。女孩失魂落魄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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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一开头照旧是X台王牌主持人邓崖妙语连珠的开场白。

    他幽默又不失沉稳的风格把观众们逗得笑声连连。

    眼看气氛烘托得不错, 邓崖根据导演组的示意，掐着时间讲述了一遍这一期节目的规则——由观众投票选出他们心目中真正的巅峰歌者。

    而就在观众们看不到的后台等待室内，邓崖的搭档主持陈嫣然也开始着手准备采访嘉宾们了。

    采访内容也不算新奇, 无非就是讲讲各位嘉宾的心路历程、对于本场比赛的期待以及帮唱嘉宾与主唱嘉宾对自己曲目的理解与配合。

    当然这些都是要穿插着在电视上播放的，所以袁思容早就事先跟节目组打好招呼，事关霍问铮的内容需要实现经过团队的审核才能放出去。

    这也是为了避免胡乱剪辑给艺人造成不良影响。

    陈嫣然选美比赛出身, 后又进入校园攻读播音主持, 一毕业就进入了X台并受到了台里力捧。

    当然小姑娘自己的专业实力也不错，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台风大气、吐字清晰，最关键的是她采访风格都十分的克制有礼, 绝不会出现让艺人作难的可能性, 这也是为什么她来台里不久就能搭档邓崖主持这么一档爆火的节目。

    陈嫣然按照导演组给她的顺序一个一个地开始了简单采访。

    当然, 此时的艺人们都坐在同一个休息室里，所以难免会出现某些关系好的艺人相互打趣，而某些关系不好的艺人之间气氛微妙的情况。

    这里面最让陈嫣然头疼的就是沈临予和霍问铮了。

    不过他们都跟主唱嘉宾坐在一起, 再加上节目组刻意将两人分列两边, 所以他们的直线距离几乎是整场最远。

    轮到沈临予接受采访的时候, 陈嫣然照例问了几个问题，正打算结束他的采访, 沈临予却含着些轻佻的笑意再次开口了。

    “总之, 这次我真的很期待和文老师的合作, 同时…”沈临予话锋一转。

    陈嫣然脸色一变, 明明事先对过的访问内容到这里结束了，他又想说些什么？

    “同时, 我也非常期待赵贤老师以及…以及霍老师的精彩表现。”沈临予说到这儿还向着镜头朝霍问铮那边示意了一下。

    就这一下, 陈嫣然简直看到了自己主持生涯的尽头。

    她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自我发挥吓得怔了一怔,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然后正准备说点什么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而乍一听到沈临予平白提起霍问铮的其他艺人们也有些尴尬。

    毕竟娱乐圈里的都是人精，说还能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嫌隙啊，所以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几人都假装或是闲谈、或是望天、或是做准备，气氛再不复刚才的轻松热络了。

    “好，非常感谢沈老师，接下来…”陈嫣然一面露出招牌微笑，一边准备再随便抓一个艺人转移话题，但是沈临予显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便笑着强势打断了她。

    “我私下跟霍老师也是不错的朋友，霍老师的歌我都有听，确实很不错，相信霍老师和赵老师的舞台效果一定特别惊艳，哈哈，我真的很期待了。霍老师，您说是不是？”

    沈临予笑里藏刀地说完这一番话后直接就cue到了霍问铮，这下被打乱顺序的陈嫣然只能万般无奈地顺势开始采访霍问铮了。

    “霍老师…您…您会期待接下来跟赵老师的合作以及…以及沈老师的表现吗？”一向八面玲珑的陈嫣然说到此处都显而易见地有些卡壳了，她真怕顶流直接黑了脸当场离席。

    但从刚刚沈临予提及自己为止，霍问铮的面色依旧如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向那边偏移一下。

    沈临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道这人真是会装腔作势，说不定现在心里正气我气得要死，可面子上竟然还这么能沉得住气。

    就在陈嫣然以为霍问铮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依旧是如同天神亲吻过的声音，好像给周围的空气都加了些迷濛梦幻的感觉。

    陈嫣然听到顶流没有任何感情起伏波动地说道：“我期待每一个舞台，我尊重每一个观众，当然我也尊重每一个努力、纯粹且真正热爱音乐的歌手。”

    他眼神闲适从容，仿佛并不认为这是一场竞争，而仅仅是享受当下而已。

    就这一句话，倒显得沈临予有些用力过猛和油腔滑调了。

    陈嫣然这才明白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在后台正风暴不断的过程中，前几位的嘉宾已经陆陆续续上台了。

    此时第三组刚刚唱完，正是中场休息环节，由于室内人数多，过于闷热，言栩就想趁机出门透透气。

    只是他刚走下观众席两侧的楼梯准备从侧门出去，就在门口看见了刚刚那个带着工牌的、给霍问铮送过水的女孩正有些期待和羞涩地站在那里，既不去工作，也不肯离开，就像是在刻意地等着什么一样。

    “你好，是在等人吗？”言栩向女孩笑了笑，虽说他带着口罩，但女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女孩好像天然有些胆小，一见言栩就迅速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回答道：“没…没有…我就刚来台里…没见过这么多明星，有一点好奇…而已…”

    “这一期是不是有你喜欢的明星呀？”言栩随口一问，因为他总感觉女孩刚刚的眼神不像是单纯好奇那么简单。

    “我！我真的很喜欢霍神…”被言栩这么突如其来一问，女孩似乎陷入了某种沉迷的回忆当中。

    “霍神？”

    “哦，不，不，其实今天来的歌手我都特别喜欢，我之前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看到过明星们呢。”女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这样啊。”言栩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沈临予上场的时间。

    其他几组都已经演唱完毕，沈临予褪下外套交给助理，然后起身跟着主唱嘉宾一同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故意掠过霍问铮的身边，然后状若无意地说了句：“今天彩排的时候没见到霍老师还真是可惜，想必是因为霍老师艺高人胆大，不屑来参加彩排吧…”

    说完，他露出个戏谑、挑衅的笑容，然后便很是得意地离开了。

    “赵老师，您收到彩排通知了吗？”霍问铮看着沈临予远去的背影，向赵贤询问道。

    “没有啊，阿铮，我收到的通知是因为设备原因，今天的彩排取消了呀。”赵贤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唐老师，你们参加彩排了吗？”赵贤向刚刚回来的歌手问道。

    “参加了。”那位歌手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然后问，“你们这组没有接到通知吗？”

    “铮哥，铮哥，我们听到的真的就是今天的彩排取消了呀！”在一旁的李桃和阿则听了之后赶忙上前解释。

    “而且我问过通知我的工作人员，他说是薛导下的通知呢！”阿则如是说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李桃也很气愤，可是袁思容不在这里一时之间他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当场离开？只怕明天“霍问铮耍大牌”就能登上头版头条。

    忍气吞声？这样未免太憋屈了！

    于是两人只好愁眉苦脸、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霍问铮。

    而霍问铮本人则沉思片刻然后笃定向赵贤以及李桃他们说道：“没关系，这件事之后再跟节目组磋商，下面，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沈临予一上场就迎来了满场的喝彩，其中也有不少是抢到票的他的粉丝。

    他们这一组的歌曲是一首改编过的经典摇滚歌曲，这个曲风对沈临予来说刚刚好。

    其实原本这首歌是以主唱嘉宾为主的，但沈临予最终还是执意改成了歌词一半一半，这样情势一下就从主从关系变成了势均力敌。

    这让主唱嘉宾隐隐有些不满。

    可不满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自己已然过气，上节目为的是翻红，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得罪了睚眦必报的沈临予。

    不过纵使如此，在舞台上他还是很后悔不该听从节目组安排选择沈临予当自己的帮唱嘉宾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现在风头全部成了他的了。

    “沈临予的技巧简直是炉火纯青了，就是他那个主唱嘉宾有点拖后腿…”观众席中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啊，让沈临予帮唱未免大材小用了。”

    “不过人家是主唱嘉宾啊，我怎么感觉其他组都是主唱为主，帮唱为辅，他们这一组却不是这样呢？”也有人提出质疑，不过这点质疑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人海当中了。

    “下一组不就是霍问铮了吗？沈临予表现得这么出彩，我估计霍问铮很难超过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听说现在霍问铮主要精力已经开始偏移到演戏上了，估计演唱水平肯定会有所下降。”有人看似理性地分析。

    “不过，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似乎还有点小期待呢，毕竟不到霍神上场，谁也不知道情况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言栩听着身边观众们的对白，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很快，沈临予一曲唱罢，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临予意气风发地笑着退了场，临别还不忘抛洒向观众席一个飞吻。

    之后邓崖简单的串了个场，然后就一脸神秘地面向摄像机位说道：“最后一个出场的是赵贤老师和本场最神秘的帮唱嘉宾，请大家拭目以待。”

    观众们照例鼓起了掌。

    然后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尽数熄灭了。

    观众席上的响动也随之消失的一干二净。

    黑暗中，大家似乎都在等待顶流的出现。

    所有人都想看一看，他，究竟能不能一举击败无论是唱功、嗓音还是技术都几乎已臻完美的劲敌沈临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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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想起了醇厚的歌声, 继而伴奏才渐渐进入。

    那声音并不属于霍问铮，而是属于这一组的主唱嘉宾——赵贤。

    赵贤的职业生涯称得上是大起大落，他早年间一曲爆红, 几月时间传唱至大江南北。

    只可惜当年他年少气盛，得罪了公司，于是被雪藏多年, 再加上父亲突遭重病, 他只好回归家庭，也就一下从人人羡慕的人气歌手，变成了只能靠接零散歌唱商演为生的过气明星。

    前年，在送走父亲后, 赵贤终于结束了和公司的官司, 恢复自由身的他却发现风云际会之间这个娱乐圈早就已经换过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 于是他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人人都说大浪淘沙，可他认为自己不应该是被无情拍到沙滩上的沙子。

    他已经不年轻了，可他愿意拿出比年轻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来追求自己的梦想。

    赵贤这一生可谓跌宕起伏, 早年间的意气风发, 被雪藏后的黯然落幕, 再到现在洗尽铅华归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再像最巅峰时期那么高亢纯净, 可却平添了一种被岁月洗礼后的深邃与惆怅, 就好像一个旅人乘着海上的孤舟。

    大海无边无际, 狂风暴雨几乎要将这一片小舟倾覆。

    小舟上其他人瑟缩着、恐惧着, 只有他的歌声是这巨浪中唯一的一盏明灯。

    所有观众都沉醉在这样纯粹的歌声当中，甚至有人不自觉红了眼眶。

    大家忽然惊觉, 在这个高速的信息化时代里, 自己似乎很久没有静心去听这样一首几乎不带任何技巧的、返璞归真的歌曲了。

    所谓大巧若拙, 或许就是这样。

    突然，舞台边缘的角灯亮了起来，观众们的实现再次汇聚到了舞台上。

    与此同时，一束光打到了赵贤的身上，汇成了一道孤影。

    伴奏声非常简单，就连和声队也去掉了，所以并没有刚刚沈临予那一组的激昂，也不像他们的舞台那样华丽炫目，但是却格外地贴合此时的情境。赵贤只穿了一身常服，静静坐在那里，表情沉醉。经过那么多苦难却依旧完全沉浸于自己最爱的歌唱事业。

    而让他坚持下去的，不过那一点对理想的赤子之心。

    忽然，简单的伴奏里隐隐涌出一声长笛清缓但悠扬的声音，赵贤歌声中情感的起伏也逐渐增强。

    言栩在熟悉不过的声音随着这道笛声悄然加入了进来。

    “霍神！是霍神！只一个音我就听出来了！”言栩身旁的女孩很是激动地拍着同伴的手说道。

    此时，赵贤的声音并没有低下去，就像海上的旅人没有被这巨浪打败，同时，一侧的舞台升起，一束光打到高台上的霍问铮身上，他和着赵贤的声音唱出动人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台下爆发出剧烈的喝彩声。

    他的出场，就仿若这狂暴的海面上，旅人们忽而看到了一座浮岛，浮岛上影影绰绰见有以歌声引诱过往船只的精怪在低声歌唱。

    霍问铮在舞台上的声音比平常更加空灵，真的就好似塞壬转世一般。

    此刻，舞台终于全部都亮了起来。

    他垂眸清吟，既不喧宾夺主，又丰富了这首歌的层次，像是给歌曲披上了一层柔雾般的轻纱，又好似神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