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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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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一直似笑。

    “乖。”谢临垂眸凝视她, 唇际弧度没下来过,“去睡觉吧。”

    和谢奶奶苍老慈爱的声音不一样, 他声色低醇悦耳, 在这朦胧的夜晚显得务必缱绻缠绵,听得人耳根发烫。

    宋时舒干脆不理他,走在前方。

    没两步, 又被叫停。

    “走过了。”

    “……”

    她深呼吸,原地退回来两步,刚好到他怀里的位置, 谢临轻轻拉了下她的胳膊,连同一起进了房间,门自动合上。

    谢家闲置客房众多, 没有专门留给子女住的房间, 但这间房从来没被人动过,显然是等待谢临随时回来入住的,看似历史古老的老宅,内部修缮的风格偏于现代简约, 不少设备都是声控的。

    睡沙发还是床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 宋时舒想着先去洗澡。

    女管家十分周到地准备干净的浴巾浴袍和换洗衣物,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一件不能拿, 免得面临“没带衣服不得不让新婚老公帮忙取”的尴尬。

    取不算最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万一取了后他人连同衣服一起进浴室的话,那就是PO内容了。

    晃了晃思维混乱的脑袋,宋时舒来到浴室门口, 又突然回头, 对谢临道:“我洗得可能有点慢, 你要等一等。”

    “嗯?”

    “我怕你等得急。”

    因为女孩子洗澡要洗头发,通常来说都要折腾好一会儿,她给他提前打个预警。

    “你慢慢来,这点时间罢了。”谢临慢条斯理坐在沙发上,指尖扣着启瓶器对准红酒木塞,很有闲情逸致,“有什么等不及的。”

    到陌生地方宋时舒多少有些不习惯,好在女管家服务周到,浴池早已蓄上温水,一旁的釉面砖台上放置各式各样的精油,她挑了一瓶茉莉香的,沁人心脾的气息慢慢放松神经。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对面的磨砂玻璃上映照着胴体的曲线,下意识地环手遮挡,头也埋下来,仓促应一句:“怎么了?”

    浴室没有内锁的功能,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临只是敲了三下门板,声音徐徐:“你手机响了。”

    “……”

    她缄默。

    难道就不能无所事事地洗个澡吗。

    “是谁打来的。”宋时舒问道,大晚上的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没必要接听了。

    “秦付。”

    “他打来干嘛。”

    “不知道。”谢临,“我帮你问问?”

    “……”

    听出他语气气定神闲颇有兴致,像是戏外的吃瓜群众,还能好心地表示一句要不要帮忙问问,宋时舒就算被洗澡水冲昏脑袋都不会答应的。

    “直接挂了吧。”她说,“不要理他。”

    那边没有再回,应该是按照她的意思照做了,宋时舒膝盖蜷起,泡澡的好心情爽了一大半,不知道秦付突然打电话是几个意思,她不是像他之前担心夏黎那样担心他,是在想出去后如何和谢临解释。

    她和秦付没有再来往过。

    整理好措辞她利落地从浴池里爬起来,可能过于焦灼,赤脚不适应平滑的地面失去平稳力,整个重心往前倾去,咚地一声,膝盖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很是响亮。

    动静不小,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否听见,她匆忙站起来,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路过垂直镜面时瞥见自己裸在外的锁骨,很大一片的白皙。

    隐约还有起伏。

    这件衣服,太大了。

    可能这宅子里没有最小码的衣服,女管家给送的这一套最少在L以上,睡衣讲究舒适,越宽松越好,但太宽了的话勒不住腰身,她里里外外整理好一阵子才用腰带给系好,领口的位置也重叠几次才免于走光的风险。

    慢吞吞走到浴室门口,先探出一个头,活像只想偷东西的小老鼠,正在寻觅新的粮仓。

    谢临杯中的红酒消减一半,长指捏一份财经新闻,目送她踩着小碎步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合额头,卸完妆的小脸清新可人,眼睫毛上垂挂水珠,看起来格外娇艳欲滴。

    慢条斯理抿了口酒杯,有点八戒吃人参果的参照,硬是没尝出什么味,他面不改色敛起神色,“衣服大了?”

    “嗯……”宋时舒一边应一边低头,发现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弄的遮挡回归原样,V字形领口完美无瑕地呈现出她瘦而匀称的身形和隐隐约约的弧度。

    拿起刚才未接电话的手机,她看到约摸十来个秦付的未接来电,谢临果真按照她说的那样选择无视,只是无法想象她在洗澡的时候,他是如何面对这些吵闹的铃声的?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的。”她攥着手机,秀眉微蹙地解释,“他和夏黎好了之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可能有事吧,你要回拨吗。”

    宋时舒没有这个打算,就当没看见最好,但如果不回拨的话好像她和秦付真的还藕断丝连,因为心虚她才不会回拨的。

    “早知道让你接算了。”她小声嘀咕,“我还能再多泡一阵子。”

    这语气听着是在关心牵挂秦付,才迫不及待出来回拨的。

    谢临坐姿散漫不动,无形之中指尖捏着的财经报边缘泛起轻微的皱褶,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看着她小巧的手指点击手机屏幕。

    空气凝固,氛围沉静。

    好一会儿仍不见回拨的电话铃声,转而见她把手机丢到一侧。

    “他没接?”谢临问。

    “什么啊?”她小眼神莫名其妙,“我没回拨啊,把他拉黑了。”

    刚刚那动作,确实更像是在拉黑。

    宋时舒没有惯着前任的习惯,之前放鸽子,后来和夏黎牵扯,还对兄弟背信弃义说他坏话,她若不是忘记,早就将人给拉黑了。

    “那你急忙出来是做什么。”谢临放下杯子,唇际了然地淡笑,“不会是觉着我会接吧。”

    “我……”

    她哑然。

    自个儿都不清楚匆忙出来的理由。

    只是为了向他解释吗。

    目的何在。

    “我这不是怕你乱吃飞醋嘛。”宋时舒轻咳一声,“虽然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大半夜媳妇的前任打来电话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爽。”

    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应该不是小气的人。”

    “嗯,我可大方了。”

    他云淡风轻接一句,视线转移到她膝盖的位置,和瓷白细腻的小腿肌肤不同,膝盖上有一小片淡淡的青色,再结合刚刚在浴室听到的碰撞声,不难猜测出自何处。

    宋时舒被盯着不太自在,“干,干嘛?”

    “刚碰的吗。”

    她低头,习以为常地耸肩,“这个啊,不小心没站稳,很正常。”

    这点小伤和平时练舞落下的伤小太多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谢临手里多出手机,“我让管家拿点跌打药过来。”

    “没事的啦,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不习惯。”

    “……”

    手腕突然被他轻轻拉过,连人带到柔软的沙发坐着,谢临欠了欠身,安抚小动物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呆着,过一会儿有人敲门,药膏被送过来。

    是外敷的喷雾,中成药,没什么副作用。

    本来喷一下就好的,转而看见她足踝出还有大大小小的痕迹,长期练舞,双脚附带或多或少的伤痕。

    看他半屈着身给自己上药,宋时舒心里荡起一丝丝涟漪,“其实不用这样的,小伤而已,我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男人颔首低垂,壁灯的碎光映着线条明晰的轮廓,硬朗的眉骨间仿佛窥见出几分柔和,声调缓慢徐徐:“你都说是以前了。”

    现在,不一样的。

    药物喷在肌肤上清凉凉的,宋时舒站起来,疼痛感减轻一些,“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体贴的。”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了。”

    “还有哪些。”

    看她那么好奇,他眼角轻扬,“以后不就知道了。”

    给她留点悬念。

    余生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发现。

    “算了,以后再说。”宋时舒走到床尾,慢悠悠靠上去,“这张床挺大的,其实可以两个人一起睡。”

    谢临手里的药瓶险些要掉落,一瞬不瞬看过去。

    看得她本来闲适怡然,一刹那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着道不清的暧昧,慢慢坐起来试着给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你难得回一趟自己的家,还让你睡沙发的话有点说不过去,那玩意对腰不好。”

    “嗯。”

    她越说越小声,“而且这床真的很大,两个人绰绰有余,睡觉的时候都碰不到对方的,不会有一些……接触的举动。”

    “是吗。”

    不管她怎么解释,那位爷都带着一种“我看你就是想和我睡一起又不方便直说”的猜忌感。

    爱睡不睡吧,她默默爬到一侧,掀开轻飘飘的丝绒被像只柔软的猫钻过去,海藻般顺滑的长发在两肩拨开,长度刚好似有似无地遮盖住胸口的位置。

    这时铃声响起。

    宋时舒扔到一侧的手机再次发出烦躁不断的闹声,结合刚才手动拉黑这一操作想都不用想就猜到是谁换号码打来的,当然不排斥是别人的可能性,她头疼地摁了摁眉心,不得不下床去接。

    一看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接通之前她疑惑地朝谢临看了下,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没给予回应,这是她的自由,他无理由干涉。

    “接呗。”他提醒。

    万一是旁人呢。

    万一秦付有什么大事呢。

    为摆脱和前任纠缠不休的嫌疑,接听前主动按了免提,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听见那端迫不及待的男声:“舒舒你可算是接我电话了,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拉黑就拉黑,不愿意处了呗,哪有乱七八糟的理由。

    难不成指望她解释手滑吗。

    “没事的话我挂了。”宋时舒直言。

    秦付鼻音很重,含糊不清地,“我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听出来喝了不少的酒。

    宋时舒没有听下去的欲望,转头见谢临倒是颇有兴致,并且神色怡然,毫不在意这点小事,很有男人的大度。

    纠结听不听的时候秦付开始倾泻苦水,讲他这么多天有多想她,讲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对夏黎只是初恋的舍不得,也替秦兰馨道歉云云。

    有些话他一直很想说,但秦兰馨不让他再追她,后来她摇身变成宋大小姐,秦兰馨更不想拉下面子,因为秦付一直生活在母亲的掌控之中,言听计从不知反抗。

    若不是借着酒意他没胆量和她说这些,一来是怕秦兰馨骂他,二来有损男人的自尊。

    “我那天陪夏黎再酒店,不单单是因为她需要保护,我还希望你能有一点吃醋的反应,舒舒,我们在一起两年,我从来没感觉到你爱我……你眼里只有芭蕾。”

    这怪罪的口吻,搞得当初被拍酒店的人是她。

    越说越带有前任惯有的深情:“舒舒,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重新开始,给对方一个机会。”

    宋时舒这真被无语住了,“不可能。”

    前任都这么自信的吗,不仅把她当傻子还觉得她能为了多年认识的情分会无限包容。

    谢临不动声色将她的神情收至眼底,耳边关于秦付的话历历清晰,仍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走向浴室的时候低声落下一句:“你慢慢聊,我去洗澡了。”

    “对了。”宋时舒思维回转,“我浴池里的水忘记放了,你帮我放一下。”

    她来得匆忙,忘记这茬事。

    谢临脚步微停,“知道了。”

    他们对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秦付隐约听见她这边有男人的声音,大晚上的他给她打电话被拉黑,原来是因为有新欢了吗。

    “你那边怎么有男人的声音?”秦付警觉地问。

    “你觉得呢。”

    “不可能……我们才分手多久你怎么可能交往新的男朋友。”依照秦付对宋时舒的了解,当初他追她那么久才勉勉强强答应,怎么可能现在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好歹我也是分手后才交的,不像某些人。”宋时舒淡淡嘲讽,“好了,别再打电话过来,不然我老公会吃醋的。”

    “舒舒,你难道是为了刺激我才……”

    “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再次被笑到,宋时舒趾高气昂,“我现在要去找我老公亲热了,拜拜!”

    挂断拉黑,一顿操作后,耳边瞬间清静。

    要不是谢临大度地让她接的话她还真的不想接。

    转头回被窝的时候,余光瞥见浴室门这才被打开,身形修长的男人手里象征性拿了条毛巾,慢悠悠进去了。

    他不是早就说去洗澡的吗,怎么还在外面……

    那刚才的话也被听见了?

    宋时舒闭眼,把自己蒙入被子里,恨不得坐太空船飞到宇宙不为人知的角落遁了算。

    蒙了许久毫无睡意,浴室里的人已经洗漱结束,门利落地被拉出轻微动静。

    她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

    银灰色墙体,男人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过来,额间碎发顺着高挺的鼻梁淅淅沥沥滴着水,薄削的唇微微抿起,透着一种假斯文的错觉。

    身形比例近乎完美的宽肩窄臀,松松垮垮的浴巾系在劲瘦的腰间,带子很是马虎,随时都可能掉落的风险,露出的胸膛肌肉恰到好处的健硕,每道肌理分明而不突兀,肤色偏于小麦,灯光照出一种硬汉冷柔感。

    不可否认,男色勾人。

    宋时舒闭上眼睛,佯装什么都没瞧见。

    乍一看是睡着了,他离床边近些的时候步伐轻了许多,又见她被角的位置动了动,落在外面的脚丫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缩回被子里。

    然后继续一动不动。

    谢临:“睡着了吗。”

    宋时舒:“……”

    骗小孩呢。

    她怎么可能应出声。

    她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像是刚醒的状态,半迷离半朦胧地眨了眨睫毛,不施粉黛的脸蛋透着自然的红润,“给你留了位置,你够睡吗,不够的话,我往这边挪挪。”

    大size的欧木床,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得下意识地避开他。

    免得夜间睡着时不小心挤到他那边。

    “够了。”谢临掖了掖被褥,“你别往那边退,小心掉下去。”

    “没事,我有把握……”

    说话间,宋时舒毫无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和床沿临近于垂直线,再挪最后一点的时候架空感传来,她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去抓可依靠的东西。

    直接抓到谢临抵在床褥上的手。

    他看着她要悬在床沿和地板的落差边缘,唇际掠过无奈,轻轻用力将她带了上来,不知力道没拿稳还是她身子太轻,直接将人带到了怀里。

    宋时舒下颚磕在他温热的胸膛,晶莹眼里余悸不减,指尖死死抓着他的手,“我还以为掉下去了……”

    离得太近,彼此间温度和气息传递,浅淡的茉莉香,后调是酸柠,清冽得沁入心脾。

    比气息更引人注意的是一低头便能望见的白嫩。

    宽大的睡衣不知不觉在拉扯间原形毕露,隐约还有一截细白的腰线显露,似有似无,仿佛冬末偷袭的一场枝头雪,盖不住盎然春意。

    扑棱的凉意袭来,宋时舒后知后觉,下意识地用手揪住领口,瞬红的脸颊仿佛熟透的小番茄,“你应该没看见吧……”

    谢临眼底笑意盛不住,正要回答,薄唇被她手指堵住,清莹眼眸透着逼迫,和没太大威胁的凶意:“快说没看见。”

    乖的时候很乖。

    不想讲道理的话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我说没看见的话就没看见吗?”他见她还没意识到从他怀里出来,索性虚虚揽着她腰,饶有兴致地打趣,“乖乖,咱别自欺欺人。”

    无非就是见着了。

    细想一番,本就是夫妻关系,没什么大不了。

    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全部避开,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就是这鞋子湿得有点快。

    她也不是被看见就觉得丢身丢人的女孩,难免的略微尴尬,不得不强行挽尊:“你说一句又不怎样,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行。”他低声哄着,“那我没看见。”

    “真的吗?”

    “假的。”

    “……”

    她一个激灵,像只猫似的差点扑到他心窝,“你怎么还骗人!”

    香扑扑软绵绵的小媳妇,随便折腾都跟吊人心魄似的。

    “你别乱动啊。”谢临看了下她坐的位置,声音低沉,慢条斯理地威胁,“不然我又要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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