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节

    太多导致宁序一大早就醒了，他坐在电脑面前听着歌吹着冷风，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习惯，在歌声中他可以找到一种想要的情绪，用来保持他的创作灵感。

    不过他却看到了手机上的一则推送——宁序装晕。

    其实昨天节目组不但在直播里有解释，还特地发了微博解释，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为了热度炒作。

    商历团队此刻不遗余力地将这条热搜推到大众眼里，就等着宁序回应。

    本周宁序已经上了好几个热搜了，在大众里混了个眼熟，要是正面回应，就会引发热议，无事□□，必定会让人心烦。

    宁序不小心看到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下，他眯了眯眼定睛看见了上面的标题，立刻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微信响了。

    柳意白：【还有几个月到暑假了，昨天的演出非常成功，公司决定给你们发行专辑，今天来公司一下。】

    曲清安和蒋夕看见顶着鸡窝头立刻爬起了床，往日的起床气凭空消失了，隔壁商彧没什么反应。

    宁序：【不是吧，白姐，我们昨天已经这么出名了么？】

    柳意白发了个【在公司等你们】就放下了手机，比他们想象得还出名，已经有好几个商务合作了，只是她还需要考量考量。

    四人坐在车上，快要到公司的时候就看见许多人扛着长|枪短炮守在门口，看样子已经守了很长时间。其实之前也有，不过都是商彧的粉丝，公司竭力制止了他们这种行为，因为对谁都不好。

    商彧本人也更愿意在舞台上和粉丝见面，而不是在其他地方。

    这些人大概是昨晚的新粉，还不大了解公司的作风。

    于是今天的安保人员十分辛苦，他们四个才挤上了电梯。

    柳意白工作作风十分干练，他们直接进了会议室商讨新专辑的事宜。因为现在流行原创，有些团体尽管创作水平不怎么行，可是依旧坚持自己写歌，这不但对他们自己有意义，而且也算是偶像对粉丝最大的诚意。

    不过也有些为了口碑，请人来作词作曲编曲，效果也还不错。

    PSN里原创水平，蒋夕因为是rapper，他的写词水平不错。商彧是个舞痴，他对编舞很有研究，不过要编舞就得对曲子很有了解，因此他对音乐的理解很高，不过并没有作曲编曲过。

    三人对视一眼，曲清安明白他们的心思，直接说：“我们选原创，毕竟花了心思，就算到时候效果不算理想，但我们可以学可以进步。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他才发现他们忘掉了商彧的意见，侧眼就发现宁序早一步看向了商彧，两人也没说一句话，就见商彧收回视线：“我同意。”

    其实柳意白一方面希望他们选原创一方面又很担心他们的水准，所以最后还是请林书把关，关键时候提点他们一下。

    林书不但是声乐老师，他的原创也很厉害，为很多音乐人作词作曲过，不过听说因为和环华娱乐的高层有什么关系，才在这里当他们的声乐老师。

    确定了这些后面的已经不是柳意白要关心的事情，于是会议室交给了他们四人，探讨风格之类的后续问题。

    商历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宁序的回应，他神色一黯，觉得这笔钱又打了水漂，如今热度已经慢慢要下去了。

    这时他接个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等不到就加码，我就不信了！”挂完电话，他觉得要做两手准备。

    商历望了望天色，天空明亮，蓝天白云十分好看，可他完全不觉得。凭空皱着眉，他下了楼去往商家。

    如果娱乐圈整不到宁序，那就从家里整他。昨天节目直播后，是他送陈织月回去的，当时陈织月就改了对宁序的态度，从来没说过宁序的好的她，竟然不停地夸宁序。

    车上还一直心神不宁地念叨，就担心宁序受伤，还说宁序把她拉黑了，想找宁序都联系不到。或许今天陈织月就会去找宁序呢。

    如果宁序一直是这个状态，那以后家里哪还有他的位置。

    商历坐在车上捏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泛白，他觉得这种情况是恐怖的，是不可想象的，他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坐的是商家的车，司机是上次送他们去会所的李岩。李岩见商历脸色不好看，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历今天是怎么了？生病了么？”

    商历正气头上，闻言却笑了笑，他的唇色硬是让他憋白了，看上去就带了点虚弱。他甚至压了压声音，显得气若游丝：“还好，就是想爸妈了。”

    李岩看着这孩子觉得心疼，还是商历有孝心，商家三个孩子就商历会时不时回去看看商亦才夫妇，现在商历就是生病了，还不忘回去看望爸妈。

    真是个好孩子。

    商历刚到商家，就见前面刚停下一辆车，商亦才匆忙进了屋，等商历刚进去，就见商亦才刚进去就被陈织月拉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着。

    “昨天小序在舞台上晕倒了，快和我去看看。”

    闻言商亦才皱了皱眉，虽然没说话，可脸上也看出了些担心。两人转身就看见李岩遮住车顶，商历下了车，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看，嘴唇也有些苍白，看上去好像病了。

    商历脸上却是笑着的，喊了声爸妈后双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还好李岩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商历被扶进屋，看着虚弱却还是笑着说，见到爸妈他就好了很多，不用担心。

    商亦才本来要叫家庭医生，商历及时制止了说：“没事的爸，就是着凉了休息会儿就好了，我和你们呆会儿就会好的。”

    陈织月点点头知道商历很让人省心，又想起宁序可能还伤着，说：“我和你爸去看看你两个弟弟，呆会儿看能不能把他叫回来，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商历虚弱地笑着说：“应该的，昨天小序好像晕倒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事，不过我听圈内人士说他没什么事，应该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陈织月问。

    商历点开手机上宁序的黑热搜——宁序装晕给商亦才夫妇看，点了点屏幕说：“这位是圈内人士。”

    他说着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又说：“娱乐圈装一下很正常的，这一定是他们公司的计划，不是小序的主意，毕竟现在小序需要热度。”

    陈织月听他说完没说话，脸色也有点不大好看。

    商亦才解开西装扣子坐到沙发上，说：“就说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晕，你就是瞎着急。”

    他很理解商历说的装一下，生意场上拼杀放假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谁瞎着急？”陈织月没给两人好脸色，“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商亦才！你在生意场上的东西别带到家里来！我生的儿子我知道，他不会干这种事！”

    商亦才心虚地摸了摸脸，被说得不吭声。商历看见他爸不说话，就知道这两人对宁序的态度已经转变了。

    而他如何也没拦住两个人去找宁序。

    19|这个世界真美

    金色的阳光从大片的落地窗投下, 宽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交谈，有时会有另外两个声音插进来，却十足热闹。

    走廊上, 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踩着皮鞋来到会议室，只在门边望了一眼。

    里面的人热烈而认真，他们眼中仿佛闪着星光。

    他抿了抿唇, 心里想说的话被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里面的人由于对专辑的讨论十分认真, 并没有注意到他。而这份认真在一个追梦失败的中年人眼中，对他们原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评价，被一片真情热爱热烈地包裹。

    林书刚才收到PSN要制作专辑的消息，他以为这次需要他来负责, 却听说公司希望PSN四人自己原创, 而他们四人也同意了。

    林书对这个决策是不认同的。

    他在这儿听了一会儿, 觉得他们还是太嫩，他进了电梯，决定找柳意白谈谈。

    原创专辑确实可以打动人, 可是如果质量不行, 就算粉丝捧场, 在业内还是会造成笑话。这是林书个人的观念，他是沉稳而谨慎的。

    风从窗边涌入, 四人两两对坐, 宁序穿了件浅色外套, 黑发在风中扬起, 桌上摆放的白纸两角翻飞。

    他们不知在哪里找了几张纸和笔，纸上记录着他们讨论的结果, 现在基本定下了几首歌, 主打歌用什么风格之类的。

    “我觉得我们讨论差不多了, 我现在就有很多灵感，要不我们现在去教室。”宁序快节奏地轻拍桌面，他已经等不及了。

    曲清安也很激动，立刻收了纸站起来，但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宁序差点撞上他的背。

    他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宁序，他忽然觉得他们决定不对，实际上除了蒋夕会写词，他们三个都没有创作经验，而方才和柳意白讨论的时候，宁序就表现得很激动而自信。

    他觉得宁序的神情太有欺诈性了。

    他冲动了，他被宁序鼓动地失去了理智。现在他冷静了，他当然希望可以让他们自己原创，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确定你是有灵感？”曲清安伸手弹了弹手上的纸，他还是觉得方才宁序的想法确实很好，“你确定你是有音乐细胞，而不是细菌？”

    宁序：“……”

    “你是猪八戒吗？”

    曲清安：“？？？”

    “三十六变啊，不愧是你。”宁序拍了拍曲清安的肩，他看上去很有信心，一点都不带怕的，“相信我。”

    在曲清安和蒋夕的疑惑中，商彧跟上了宁序的脚步，他们两个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不是孙悟空？”曲清安对仅剩的蒋夕问。

    蒋夕摇摇头，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忽然补充了一句：“或许是觉得你不配吧。”说完他也朝宁序两人跑去。

    曲清安原地愣住，遭受暴击X100！

    商彧考虑的不多，他觉得他们自己写歌就是对粉丝最好的回应，卖多少那是公司的事，以后会不会是笑话，他也没那么所谓。

    更重要的是，宁序真的可以影响别人，不论是第一次见面宁序的潇洒离开，还是练习室里对他说“丑”字只给他说一次的机会，到昨晚的solo舞台，他看见的是一个认真且充满自信的魅力的人。

    他知道宁序变了，他期待看到宁序接下来给人们带来的惊喜。

    他觉得这是一种从未体验的感受，就像点开音乐软件，忽然发现一首惊艳的歌曲那样欣喜。

    “你昨天怎么跑了？”宁序笑着看向商彧，然后推开声乐教室的门。

    这里很大，不但是教唱歌的地方，还有很多大小乐器都放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的笑意戏虐，但是并不让人讨厌，只让人无法招架。

    商彧偏头看了眼窗外，宁序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先是拨了一下钢琴键，然后拿起吉他弹了两下，就像个小孩子看到新奇的玩具充满活力，他一个人挨个把教室能动的乐器全都玩了一遍。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教室里走廊上飘着时而舒缓时而激烈的乐音。

    商彧站在窗边看向窗外，他的眼睛疏离淡漠，却仔细听着每一个音符，最后才发现宁序大概在试乐器。

    “扯平了。”商彧轻咳一声，“你当时也只看了一眼。”

    他转身望向宁序，这话刚好被进来的蒋夕听见，后者疑惑了一秒。

    他没心思问商彧和宁序在谈什么，因为方才他看见柳意白和林书过来了，而曲清安被叫过去了，好像专辑的事情有变。

    可是蒋夕还没开口，就被一段奇特的琴音吸引了注意力。

    教室的光线很好，金色的阳光从大片透明的落地窗柔和地洒入。

    电子琴摆在教室的后方，宁序就坐在那里，他的指尖触着黑白琴键，像一个充满阳光的少年音乐家，活跃有质感的乐音传入耳膜，跳动拉扯着听者的情绪。

    蒋夕一下就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曲清安刚被通知不用原创专辑了，林书在这方面很有话语权，也表现得很坚定，坚定得有些不近人情。

    “老师，你让我们试试嘛。”曲清安跟在后面往教室走。

    林书脚步没停，他不想PSN刚有气色就口碑全无。创作不是一下就可以引起热烈反响的，所以他宁愿四个人先练一练原创能力，做出几首歌之后，在下一张专辑里再动这个心思。

    “哪个原创的人不是经过无数个创作才出来一首好歌的，虽然出道即巅峰的有，可你们就没原创过一首歌，我不放心。”

    曲清安自闭了，林书是个好老师，但有时候真的很谨小慎微。或许林书是对的吧，尽管他懂乐理也钻研了一下怎么写歌，可他们确实没有过一首原创。

    “谁在弹琴？”林书探头往教室看，不过门只打开了一半，他没看见人。

    他用了“弹”这个字，是因为这首歌他没听过，弹奏者弹出的声音不仅有高超的技巧还有饱满的情感。

    就算隔得老远，他也能隐隐约约听出一些勾起人情绪的东西。

    林书的脚步加快，曲清安也连忙跟上去，就在进门的时候林书停了下来，曲清安直接撞了上去。

    前者没有任何反应，他在专注地望着里面弹奏的人，或者是沉浸在这段奇特的音乐中。

    曲清安连道歉都忘了，他看了看林书的神情，又望了望宁序。

    他只觉得宁序好牛哇！

    很多优秀的音乐人有高超的演奏技巧，可惜少了一些情绪，让人无法共情；也有很多音乐人情感丰富，却无奈技法平平，或者无法两者融合，让人割裂。

    没几秒，音乐戛然而止。

    这只是一段什么都没有的纯音，林书却听得有些眼眶发热。

    不是这段音乐是悲伤的，而是他想起了他的导师说他缺乏情感，弹琴的时候像个机器人。

    “怎么没了？”蒋夕走近问。

    “这只是个demo，我还没想完呢。”宁序支着下巴看向商彧，眨了眨眼问，“感觉怎么样？”

    “好听！”蒋夕说，“没想到你还会键盘！”

    宁序的眼中总是情感热烈到可以撩人，商彧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

    “很有趣。”

    宁序听完开心地往后一靠，差点摔地上，还好一只手即时地抓住了他，才勉强平衡。

    “这不是椅子。”商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抽回了手。

    宁序因为弹琴手是温热的，商彧垂下手摩挲了会儿手指，那丝温度才悄然散去。

    “这是你写的曲子？”林书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