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退休44天

    秦凌枫淡定地道：“要是觉得合同条款哪里有问题, 你可以说。”

    姜岁摇摇头：“条款没问题，只是你一旦接了我的案子，后面可能还会有别的麻烦。”

    “比如？”

    比如在鉴赏会, 卢颖还有所隐瞒。姜岁有预感, 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这一点她没和秦凌枫说，而是道：“上次在临天律所，我见到顾明宇和你一起。王青萍她们能在南城留这么长时间, 不管是媒体还是律师，应该都是顾家在帮忙牵线。如果顾明宇是你的委托人，你要怎么和他交代？”

    像是“虐待罪”这种自诉案子，她可以自己搜集证据，向法院起诉，也可以物色别的律师。

    她不希望秦凌枫签了合同后，因为顾明宇违约。

    秦凌枫静静地注视一秒，勾唇慵懒地笑：“就这？”

    “这还不够吗？”

    “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担心没必要，我和顾明宇没有达成合作，不需要向他交代。这份合同上的条款，也不会被他左右。”

    姜岁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深棕色的潋滟桃花眼深处，是自傲与认真。

    既然如此……姜岁低头，拿起桌子上的笔, 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凌枫一直看着她写下最后一笔, 微微绷着的肩膀, 才放松下来。

    等姜岁签完, 他也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走完合同流程, 你抽空来次律所, 交接一下情况。”

    姜岁点头：“好。”

    说罢，她从沙发上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去哪儿？”秦凌枫马上问。

    “乔寒霆那。”

    秦凌枫本来含笑的脸色微微沉了。还回去干什么？大哥那些保镖屁用没有。

    “别折腾了，就在这住下吧，我这有房间。”

    姜岁不解：“为什么？”

    秦凌枫拿出他准备好的理由：“你也知道王青萍他们有顾家帮忙，再找上你怎么办？”

    “我不介意再送他们去一次医院。”

    “……那也有安全隐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委托人了，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

    姜岁还是觉得和他住一块太不自在。虽然这里装潢很漂亮，但毕竟不属于她。

    正思索该如何拒绝，门铃声响起。

    秦凌枫示意她在这里坐着，起身去开了门。

    “大哥？”看到门外的人，他意外地挑眉。

    “嗯。”乔寒霆一看就是从公司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黑色纯手工西装，漆黑的眸子看向房子里面，“姜岁呢？”

    秦凌枫没动，“在里面。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带她回去。”

    秦凌枫向后瞥了一眼，上前一步，走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因为是一梯一户，门口的面积不小，地面铺的是白色的大理石，光可鉴人。

    两个身材相仿，容貌出色的男人注视着彼此，暗暗的交锋着。

    秦凌枫：“你要带她回你那？”

    乔寒霆抬手，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的温莎领结，淡淡抬眼：“不行？”

    “今天人在你家门口受了伤，带回去，你能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乔寒霆的俊脸黑了两寸，“这次是意外。盛家在华景有房子，保安看是盛蔷的车子，才没拦。往后她别想再进来。”

    秦凌枫信他这话，但还是没有让步。

    “那这次呢？你就这样算了？”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善，秦凌枫清咳一声，解释道，“姜岁再怎么说也和咱们有血缘关系，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乔家、秦家的人。被盛蔷这样挑衅，要是善了，岂不被人耻笑。”

    乔寒霆扫了他一眼，暗笑了声。这欲盖弥彰的解释，他能信就怪了。

    不过在姜岁那屡次碰壁的他，倒是理解秦凌枫为什么要这么说。

    死要面子。

    他没有戳穿秦凌枫，只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善了。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让姜岁跟我走吧。”

    秦凌枫没动，摆明了不放人。

    乔寒霆注视着他，目光也多了两分火气，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些许。

    最终，乔寒霆扯了扯嘴角：“咱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不妨问问姜岁，她到底要住在哪。”

    姜岁在客厅坐了几分钟，房门重新打开，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显得玄关都拥挤起来。

    他们的容貌、气质并不相似，看着她的眼神，却如出一辙。

    平静之下，掩饰着的是期待，还有一丝丝不安。

    “姜岁，你是想住在这还是去大哥那？”秦凌枫问完，补充了句，“我建议你住这，交通更便利。”

    乔寒霆冷冷扫了他一眼，道：“我车库里二十几辆车随便开，去哪里不方便？你这里没有佣人吧？吃饭都要自己做，还是我那里住着轻松。”

    “我只是没让厨师在家中住而已，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送食材和打扫。”

    “你这没我那地方大。”

    “够住了，而且我的装修更人性化。”

    姜岁：“……”怎么还争起来了。

    “那什么……”她出声，那两人停下讲话，齐刷刷地看向她，“我就不能回我自己的房子去住吗？”

    两个男人微怔后，都露出了“好地方你不住，非要住破房子”的费解神色。

    这次，乔寒霆在秦凌枫之前开了口：“等监控数据修复，你当然可以回去。对了，你还有不少东西在我那里吧。”

    秦凌枫闻言，皱了皱眉。

    “嗯，那我还是去你那里吧。”出来得匆忙，悠悠的数据还在乔寒霆家呢。

    秦凌枫有点不甘，想说缺什么，他买就是了，又不愿别人看出他的迫切。

    最终，他只能看着姜岁换了鞋子，和乔寒霆一块往电梯走。

    乔寒霆脸上的阴霾早已消失不见，眸光都微微灿烂起来。

    进电梯之前，他还不忘转头和秦凌枫客气地说：“有空去我那里做客。”

    秦凌枫扯了个虚伪的笑容：“好。”

    电梯门一关，那笑意就褪去了。

    ＊

    姜岁坐乔寒霆的车，回了华景别墅区，路上乔寒霆和她说了盛蔷那副画是假的，又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的事。

    “你也不知道盛蔷会带人过来，不是你的错。”

    姜岁的反应，让乔寒霆有点窝心的同时，对盛蔷更为不满。目光向下，落在她手掌缠着的纱布上，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两分：

    “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

    “晚上我让人来给你换药。”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可以……”注意到乔寒霆不满的目光，姜岁放弃了和他争论，温声改口，“好。”

    吃过晚饭，换了药后，姜岁回到卧室。

    唤醒休眠的电话，数据修复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头，悠悠跳出来和她打招呼：“主人，晚上好～”

    “嗯，监控复原了？”

    “是的！”

    “打开看看。”

    画面一转，播放起视频来。视频是从姜岁的车子被拖进修理店开始的，不时有雪花闪过。

    姜岁开了倍速，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终于，第三天的晚上，姜岁的车边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口罩，背着登山包的男人。

    他绕着车子转了两圈，然后在车前方停下。车前盖是打开的，他弯腰鼓捣了一会儿，往周围看了看，匆匆离开。

    姜岁向前拨着进度条，最终停在一个正好把他整个头部都照进去的画面。

    蓝光一闪，画面上跳出悠悠的测算信息：【男，身高178cm，体重65-70kg，鞋码42。】

    “悠悠，追踪这个人。”姜岁下达命令。

    “好的，主人！”

    画面里，代表着悠悠的蓝色光点如雪花消融，那是悠悠已经潜入了浩瀚的数据里。

    当天晚上，通过对比修理店附近街道的监控，还有定位车牌，悠悠查到了一个小区地址，就在南城郊外。

    姜岁把地址记下，决定明天去打听一下。

    第二天出门前，她先做了一件事——让悠悠把盛蔷展览假画的事，披露了出去。

    通过悠悠的操控，短短一个小时，“盛蔷假画”的话题，就登上了热搜榜的尾巴。

    点进话题，可以看到网民们的讨论：

    【是那个在国际很有地位，早年还出出一个华国首富的盛家？这种家族出身的孩子不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鉴赏水平很高吗？连假画都看不出来啊】

    【我听我室友的高中同学的表哥说，盛家孩子很多，这个盛蔷估计是旁系的】

    【南城的鉴赏会我有个叔叔去了，他说确实有人带了假画，还一个劲儿炫耀】

    【咦，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代入一下，真是丢脸死了hhh】

    盛蔷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一肚子的火气：“谁啊？”

    “盛蔷，你还有心思睡觉？！”怒气冲冲的咆哮，一下子给盛蔷震清醒了。

    “爸爸？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国内外不是有时差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在国内买假画丢脸还不算，竟然还把乔家人给得罪了？本来谈好的大单子，全都毁了！”

    盛蔷脸一白。假画的事，他怎么知道的？还有，她什么时候得罪乔家人了？

    “我，我没有……”她苍白地解释。

    “你没有？那丢脸的新闻怎么都被搬运到国外来了，你爷爷在电话里发了很大的火，让我过去！盛蔷，你可真是害死我们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该做那么多努力，把你送回本家去！你比你弟弟差远了！”

    盛蔷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真的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乔家了……那，那副画我也是受害者……”

    “不明白就好好想想！废物，赶紧给我滚回来，别丢人现眼！”

    咔哒，那边挂了电话。

    盛蔷注视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思来想去，她只做过一件事，就是把王青萍她们母子带进华景别墅区。

    可是她是冲着姜岁去的啊！谁让她害自己在鉴赏会上出那么大的丑！

    鉴定结果出来后，她去找了霍劭，希望他能帮帮自己。结果呢？他甚至都没见她，更别说帮忙了！

    出门时，她听佣人说起威廉带着睿睿去了华景别墅区，给住在那里的姜岁道歉，她就萌生了这个让姜岁难堪的计策。

    现在想来……姜岁哪买得起华景的别墅，住的不会是乔寒霆那吧！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顾明宇、霍劭还不够，又攀上了乔寒霆！真是不要脸！

    边在心里咒骂，她边打开微博，看到热搜后，她眼前就是一黑。

    “谁把这事捅到网上的！”盛蔷直抓狂。

    她也注册了微博，每天发的都是她的精致名媛生活，吸粉了上百万。

    以前，大家都羡慕她是白富美，在评论里彩虹屁，今天——

    【你那副画到底多少钱买的啊？不会花了几千万吧？】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冤大头了】

    【画是假的，平常背的包、穿的衣服不会也是吧……】

    【我早就说这人一股网红味儿，说不定是拼刀刀名媛呢】

    盛蔷回国不久，不知道拼刀刀是什么梗，搜了一下，差点没气死。

    她忍不住给郑向珊打了个电话：“我穿的用的都是正品！网上那些人就会胡说八道，啊啊啊气死我了！”

    朋友一场，郑向珊宽慰她：“网民最容易被左右，听风就是雨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珊珊，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谁买的热搜？我要这个人好看！”

    “行，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郑向珊打来电话：“很奇怪，这热搜不是买的，是做的数据。因为都是陌生IP，微博那边也不清楚是什么来头，只说这个团队的实力很强。”

    “那现在怎么办啊，能撤热搜吗。”

    “能，我给你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盛蔷联系了以后，付了一笔钱，撤下了热搜。

    本以为没事了，不到半个小时，新的话题“盛蔷冤种”又被顶了起来。

    她气炸了，再付钱撤热搜，半小时后，又又出现了她的负面话题“盛蔷假名媛”！

    单看一笔钱不多，但是加起来是个很庞大的数目了！简直就是在她身上割肉！

    关键是，割了肉，事态还没遏制住！

    等到中午，负责人直接不回她消息了。他们的技术部，撤不下这次的热搜，躺平了！

    盛蔷连着发了好多条痛斥的消息：【我又不是不给钱！你们怎么能这样！】

    等下午，她接到了信用卡的提醒。家里把她的卡给停了，她爷爷还说，要慎重考虑她继承人的身份！

    盛蔷铁青着脸，急得眼睛通红。

    她不要回到原来的家里去！不要再过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她必须想想办法！

    换了衣服，化了妆以后，她先去了寒霆集团，乔寒霆不见她；

    她又去了霍氏，霍劭也不见她！

    春日的阳光很暖，她站在大街上，却犹如一个丧家之犬，通体冰凉。

    怎么会这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

    姜岁在给悠悠下达了指令后，就没有管过微博上的事。

    她和乔寒霆借了一辆车，前往了悠悠定位的那个郊外小区。

    听她说要借车，乔寒霆的眼里闪过一丝愉悦，“随便开，反正放在车库也是落灰。不过你要去哪里？”

    “去散心。”

    “嗯，总在家里宅着是不行。不过你得带上保镖。”

    “行。”

    姜岁带着两个保镖离开后，乔寒霆给许牧打了个电话：“数据复原得怎样了？”

    “估计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一周太长了，让他们三天内复原好。”

    消息传到几个专家耳中，他们忍不住发笑：“这么重的任务量，三天怎么可能完成？资本家真是想当然。”

    “不管他，反正咱们只要协同警方把案子破了就行了。”

    “没错。”

    ＊

    郊外，姜岁把车停在了一栋居民楼前，然后把两个保镖支开了。

    居民楼只有七层，没装电梯，入住率很高。小区里人来人往，总能看到搬货的工人。

    楼下阴凉处，几个大爷支了一张桌子，正在下象棋。

    一群老头背着手，围在旁边看。

    姜岁戴上口罩，也凑了过去。

    换上春装后，她纤细姣好的身段很是惹眼，手腕和脖子瓷白无暇。

    大爷们马上注意到了她，笑呵呵地问：“小姑娘，你怎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热啊。”

    “大爷，我花粉过敏，容易呼吸道感染。”

    “哦哦，怪不得。城里的花还得开一段时间呢，可得小心点儿。呦，你这手怎么回事？”

    “受了点小伤。这是什么棋啊？”

    “象棋！你会玩儿不？”

    “不会。”

    “来来来，我告诉你……”

    姜岁起初还是站着，后来就变成了坐着。

    上局刚结束，几个大爷就热情地让她试试。

    她对面坐着的，是这群人中的“常胜将军”。老人家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身唐装，背脊挺拔，眼神矍铄。

    从五官轮廓上看，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帅哥。

    他身后的树杈上，挂着一个椭圆的黑色木质鸟笼，里面有只活泼的鹦鹉，长着浅绿色的羽毛，深蓝色的尾羽，前额是枚红色的。

    “来，和老常下一局！”

    老常笑吟吟地同她说：“切磋一下，别有压力。”

    “对，”旁边的人应和，“输给老常是正常的！多输几局你就会了！”

    姜岁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那就请常爷爷赐教了。”

    二十分钟后，除了姜岁以外，所有人都傻眼了。

    棋盘上，老常被姜岁将军了，胜负已定。

    “这，你真的是第一次下？”

    姜岁如实答道：“象棋是第一次，不过我有下其他棋类的经验。”

    “围棋吗？还是西洋棋？总不能是五子棋吧！”

    姜岁下的是一种军事棋，也是为了训练排兵布阵的能力，规则上要更复杂一点。

    “嗯，差不多。”她如是说。

    “我不信，就算你有经验，也不可能第一次就下这么好啊！”

    “老常肯定是没尽全力！”

    垂眸看着棋盘许久的老常忽然抬头，灼灼地望着姜岁：“小姑娘，咱们再来一局！”

    姜岁的余光往单元门看了一眼，笑着应道：“好。”

    起手前，老常严肃地和周围的老头们说：“别说什么尽没尽全力的，愿赌服输。”

    然后……他就这么连着输了三盘，脸都红了，不过不是气的，是上头了。

    其他老头不信邪，把老常推开，自己和姜岁。

    毫无例外，被姜岁杀了个片甲不留，比老常输得还惨。

    “这可真是神了！你别是哪里来的职业象棋手吧！”

    “不是。”姜岁说。

    “你也太有天赋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丫头！”

    姜岁但笑不语。见时间不早了，她起身，准备回去。

    “诶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岁，岁岁平安的岁。”

    “好名字！你是住在这块吗？明天还来不？”

    “明天来。”

    “几点啊？我要带个牌友来！他也很厉害的！”

    姜岁想了想，“上午九点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赖床，九点都晒屁股了！七点半就过来！”

    “……”年纪大了，觉是真少啊。

    最终她答应八点到，和这些老头们道了别。

    她一走，大家也不下棋了，都在讨论她。

    “这丫头那双眼睛真漂亮，肯定长得很俊。”

    “气质也好，说不定是大明星呢，来体验生活的。”

    “别的不说，这一手象棋下得也太漂亮了！老常，你老说你外孙聪明，下棋没输过，那他和姜岁比起来，谁更厉害？”

    老常站起来，拿过了他挂在树枝上的鸟笼子，里面那只圆滚滚的桃脸牡丹鹦鹉，叫声清脆。

    “不知道。”老常笑眯眯逗着鸟儿。

    “让你外孙过来会会她！”

    “我倒是想，但那臭小子一天一个主意，我可喊不动。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第二天，姜岁八点就到了，照例让保镖在暗处等着。

    一天过去，又有三个老头在她手上输得心服口服；

    第三天，来约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棋桌边都要没地方站了。

    以棋会友，姜岁很快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第四天姜岁只下了半天的棋，成了新的“常胜将军”。之后，她坐在棋桌边的小凳上，和大爷们唠起家常来。

    大爷们不仅博学多才，八卦能力也一点不逊色于大妈们，东家长西家短，话题那叫一个丰富。

    如果不是说着说着就拐到给姜岁介绍对象上去，姜岁还挺乐意跟他们聊天的。

    最有意思的是老常，在她手上输多了，反而特别欣赏她，总说他外孙又高又帅又能赚钱，其他人都比不上，要不是不乐意相亲，他一定要把外孙介绍给姜岁。

    ＊

    姜岁以前宅得房间都不出，现在不宅了，却早出晚归，乔寒霆还是见不到人。

    一时间，倒不知道哪种情况更好一点。

    这天下班后，他让许牧先下班，自己开车去接姜岁。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老人簇拥着姜岁，高声说笑。

    他下了车，整理了衣襟，踩着昂贵的手工皮鞋，朝着姜岁走了过去。

    卓越的长相，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姜岁也看了过来。

    “我来接你回去。”迎着她的目光，乔寒霆淡定地道。随即目光落在老常的脸上，略带意外地礼貌问好：“温老。”

    “是寒霆啊。”老常本就是绰号，他真名叫温应剑。

    看了眼姜岁，温应剑问：“你和我这棋友认识？”

    “嗯……”乔寒霆犹豫一瞬，道，“我是她大哥。”

    好在姜岁没否认，他稍微松口气。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登门拜访。”

    “好。”温应剑微笑着颔首。

    姜岁有点意外乔寒霆面对温应剑时的恭谨，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也看出了老人出身不凡。

    想来上流社会，多少都有些渊源。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乔寒霆清咳了一声，解释道：“那是一位世伯，早年从政，后来经商，在南城很有威望。”

    “嗯。”

    “你最近天天和他们下棋？虽然出来散心很好，但还是不要玩物丧志。”

    “我今天要晚些回去。”

    乔寒霆：“……”敢情我的话，你压根就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