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节
下巴思考了会往哪下,平淡吐声道:“谢延。”
知音喝茶的手僵了片刻,指尖捏着茶杯泛了白,似乎不悦他的名字被外人知晓,但还是没说出自己的不快。
白珝知道玄平这是对自己说的,半侧身对谢延拜礼:“师父。”
玄平总算是赢了这局棋,浑身轻松,一扭头就见白珝穿得乱七八糟,外衣松垮,头发凌乱,随意盘起的头发,在与沫沫拉拉扯扯时弄的像个乱鸡窝。
玄平一股气提上脑门,差点掀了棋桌,冲动前脑子闪过方才雪主说的那句宠爱有加。
嗯?事情在怎么发展?这怕是信了?不信这事实也摆在眼前了。
索性放缓语气,带着溺宠友善笑道:“珝珝啊,平日里这样也就算了,今日还这样可是无礼了。”
雪主倒是满意,除了受宠的弟子敢这么穿,还有谁敢在自己宗主面前如此随意。
摆摆手:“无妨无妨,这亲事呢我看是越快越好,琼芳的聘礼会在明日送到。”
玄平也是陪着笑,“琼芳肯让我派弟子前去修炼,已经是好事一桩了,聘礼便就不必了。”
琼芳国到文心道虽说近,但少说也要走上个几日,明日聘礼就能送到,说明雪主早早就带上了,而他若是对此不满意,怕是会去往另一个宗门,他深知琼芳国对于他们这些修仙之人意味着什么,只是这和亲一事似乎有些着急了。
雪主心情大好,哈哈两声道:“要的要的,一个都不会少。”
白珝露个面,行个礼,随后就被遗忘,干巴巴杵那半天。有说有笑的玄平又赢了一局这才抬头重新注意到她,一脸不悦,但没说什么,直到把雪主送走,玄平笑脸一垮让她麻溜的滚蛋。
刚跨出大门,沫沫的脸就怼了上来,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没成?”
穿成这样还能成那就是有鬼了。
白珝撇她一眼,越过她往前走,“成了。”
沫沫僵在原地,看着白珝一身的“破烂”衣裳,难以置信的朝屋里望了眼,又扭过头,下巴垮到地上,一时嗓门没控制住,看着远走的白珝惊吼出来。
“什么!成了!?”
“给我滚!”
玄平压制半天的怒吼,从屋里隔着墙冲了出来,还伴随掀棋桌的声音,棋子噼里啪啦落地。
真是给他丢人,穿成这样见雪主,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她怎么能稳固地位?!如此随意受得了琼芳国的尊敬吗?!
沫沫吓了个机灵,缩脑袋,忙跟上前。
“真有鬼。”
远处白珝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无所谓地接道:“有鬼抓鬼咯。”
凌乱头发上,岌岌可危靠几根发丝绕着的簪,因这轻微点头的动作彻底掉了。
白珝步伐未乱,手朝后一背,半空中将簪子接到手里,抬手随便一抓头发又插了回去。
沫沫啧啧两声道:“你看起来真潇洒,白替你担心了。”
白珝两手环胸,侧首看她:“怎么,你希望我怎么样出来?”
眯起眼,“哭爹喊娘,誓死不嫁,还是……”逗趣地看向沫沫,眉毛一挑:“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多你一个也无妨不是。”
沫沫抬腿不客气踹上去:“你说什么呢!”
白珝大笑两声躲过,继续添油加醋。
“这受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愿意搭理我们这种联姻的妃子。”
“要我说,咱们过去,冷宫里搭伙过得了,不也挺好,不至于孤独老死,有事没事还能翻个墙偷溜出去玩,你说说多好。”
白珝望向长廊外那片篮天,两手一拍觉得这想法着实的好,笑道:“来去自由,多好,我梦寐以求啊。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沫沫冷哼一声:“要去你去,怎么说我这资质也要混个太子妃当当。”
“你说的,我明日就把你举荐上去。”
“你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
75、惟有第一世8
第二日一大早, 雪主就带着聘礼坐大殿中了。
今日白珝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向游手好闲不爱起早的白珝,天还没亮,就从舒适的被窝里被拽了起来, 一顿的梳妆打扮, 头有十斤重, 衣有二十斤重,她都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文心道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金银珠宝。
师姐妹也不会装扮, 一股脑的全扎白珝脑袋上, 满满两大箱首饰,一个没落下。
这怕不是玄平对她昨日的报复?
沫沫在一旁除了添一手的扎发簪, 就是弯腰捧腹大笑。
她看着白珝昨日还潇洒的挺直腰杆, 今日就已经被压弯了腰, 两手拖举着满脑袋的“凶器”,痛苦不堪的拒绝戴耳饰。
白珝真觉得自己疯了, 被逼疯了,又觉那玄平疯了:“暇眦必报!枉为君子!”
“那么多!那么多!我就两只耳朵, 两只耳朵!”她扯着自己的双耳喊道。
沫沫学着白珝昨日的潇洒,两手环胸, 仰首挺胸,气定神闲:“这么多呢?”
手指拔了拔金丝盘中的耳饰。
沫沫挑眉, 幸灾乐祸道:“戴不下也得戴啊。”
白珝头歪不了, 两圆溜溜眼珠子斜到眼角,瞪她,随口威胁道:“你最好别被我抓到, 我很记仇。”
对白珝的恐惧, 这时候才冒回了沫沫的脑子里, 拉响警报。白珝这家伙,外表斯斯文文,内地里是个小流氓,屁大点仇能记一年,说不定还随时随地扯出来报复一番,和师父有得一拼。
当即汗毛竖起,收起来了故作的姿态。
沫沫清清嗓子,看着师姐准备在白珝耳朵上多打几个洞,解围拯救道:“那个,这确实是多……了点,两只耳朵怎么戴得下十几副耳饰,要我说就选一副最喜欢的戴上得了。”
白珝一手撑着头发,怕它塌下来把脖子给折成两截,一手勾起耳饰在手里掂量,选了个最轻的递给沫沫。
“来来来,给本宫戴上。”
沫沫学着宫里一派做法,微屈膝,双手接过:“得咧,冷宫娘娘。”
一番折腾后,白珝总算是头顶十斤“大米”站在了大殿中。
举着脑袋越过屏风。
今日多了一人。
看起来年纪比白珝大不了多少,公子长相俊俏、如沐清风、黑眸深邃却透着丝冷。他正好站在近窗处。
那处的窗是玄平最喜爱的,一人高的落地窗,几根细竹竿将外头的山景分成几段,似一副画,整看是幅山水秀丽图,凑近些每段隔开的景却又不同,玄平每日拖着他的棋桌,换着景下棋。
今日这公子一身淡紫衣,倒是给那段青绿的窗景添了一道如霞般的亮眼色,令白珝也不由得赏了起来,两手拖着脑袋,一时没注意看入了迷。
他侧身站在雪主身后,专注低头看棋。暖阳穿过窗照在他的衣摆上,风微微过时,那紫衣淡淡闪着亮金,如云间金水落地,尽显华贵。
白珝视线上移,呆滞站在那,竟没注意到公子也正过身看她。公子冠起的发被吹乱了几根,阳照着耳尖透红,风停时那几根发正巧挂在了上面。
白珝觉得脖子越来越疼,脚像钉打在了地上,整个头前倾,越看越入迷,视线毫不掩饰的直勾去,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也越大,眨都不眨一下,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点像个好色的流氓。
玄平的知音依旧戴着斗笠,撩起眼前白纱的小角,喝了口茶,清咳一声,提醒。
托腮下棋的玄平,正要落子,夹着子的指尖一顿,扭头道:“怎么了?茶不好喝?”
谢延没有搭话。
玄平余光这才瞥见自己徒弟那猥琐样。
一粒子飞过去砸她脑门上,“你什么表情。”
白珝脑门一疼,回过神,沉重的脑袋差点把脖子折断,拖住下巴把前倾的头收了回来,扶了扶头饰,才注意到刚刚盯了半天的人此时眼底如霜般的寒回看自己,不经浑身一颤。
玄平转正身,盘腿抱臂,仰头:“呦,今日打扮倒是得体。”
白珝心中骂道:难道不是您老人家的报复?小肚心肠!
玄平对着堆在角落里,十来箱聘礼的方向下巴一抬:“咯,你的聘礼。至于嫁妆嘛,你身上穿戴的就是你的嫁妆。”
穿了多少就是多少。
白珝:“?”
她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比粽子还厚实,敢情这是她的嫁妆,她还得感谢他不是,多少是给这个不受宠的徒弟塞了点东西。
玄平托腮看她盯聘礼发了半天呆。
“怎么?还不感谢为师?”
白珝不情不愿地道:“是,多谢师父。”
玄平满意的点点头,又侧身继续和雪主下棋。
雪主:“玄宗主,聘礼您也收到了,这婚什么时间结?”
玄平低眸看着棋盘,嘴角的笑僵了片刻,眼底一闪而过短暂的冷色,随后抬起头来,又是和蔼的笑。
看也没看对着那个地方,就下了粒子,竟落在了雪主刚下的白子上,指尖一曲把白子弹开,在白子方才的位置下上自己的黑子。
轻笑了声:“不急。”
雪主未恼,捡起被弹翻落在棋盘外的白子,下在了黑子旁,也抬眸笑道:“玄宗主……”
玄平打断:“雪主是准备把这聘礼撤了吗?您撤的容易……”
他扭头看白珝:“我这嫁妆可要回的没那么容易,那堆好东西到了这丫头手里不付出点代价可没那么容易讨回来,折了夫人又赔兵的事一不留神就会发生。”
殿里气氛有些不对起来,像两道雷相撞,滋滋作响,看谁更胜一筹。
白珝心道:可以放一百个心,容易的很,马上能甩他头上。不过他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么有点整不明白。
雪主愣了一下也是笑道:“那这不急二字,是打算要孤等上个几日?”
玄平低头掰几根手指,雪主跟着念几个数。
最后玄平故作玄虚来来回回几次后,停在了两根手指。
雪主道:“两日,好说,玄宗主不舍爱徒,留上两日没什么不妥。”
玄平狐笑摇摇头:“两月。”
雪主拍桌站起,“什么!”
玄平抬眸看他,意味深长的笑还挂在嘴边:“太容易就让人得到的东西,往往也得不到太多的珍惜。”
白珝无奈扶额:这婚,真是儿戏,昨日亲说定就定,今日聘礼嫁妆一通乱塞,婚期黄道吉日算都不算,张口就来。
对上雪主投来的视线,白珝也是配合自己那师父,嘴角一勾,得意洋洋,满脸写着:就是抢钱了,能把我们怎么着。
雪主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紫衣公子,也变了个样,抿唇一笑:“也行,孤许了。”
玄平点点头。
雪主:“不过,栾熠要在文心道呆上这两月,拜师学艺,不知玄宗主可许?”
“栾熠这小子,可是琼芳国的名门贵族,从小对修仙一事颇有兴致,可惜啊,琼芳国无人修仙,经脉也是没开,这一听要到文心道来兴奋的睡不着觉,硬是要跟来。不知,玄宗主,可否收个徒?”
白珝捕捉到栾熠有些不明的愣神,显然也不知道雪主张口就来的这些事,不过这情绪藏的极好,一瞬便切换到淡然。
玄平粗略扫了栾熠两眼,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太子,雪主全程没提到过他,跟入殿就站在那,不坐也不喝茶,话也不讲,有些孤冷傲气。
他答应爽快:“雪主提起的事,怎敢否了,况且修仙资质甚好,可万不能错过,那今日我便收他为徒。”
雪主:“栾熠来,拜师。”
玄平阻止道:“诶,又不是入我文心道常住,这拜师乏味的流程就不必了。教,文心道自然是会如待其他弟子一般教导他。”
他指着白珝对栾熠道:“这两月呢,你就跟着她,她说往东就往东,她说西边不许走,头都不要回。可别小瞧她,她可是唯一一个敢和我出手的人,不凡呐。”
白珝:不就是从外拖被回那日,打了一手吗?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那点灵力打过去,玄平轻轻松松抬手就回了她十倍,把她打懵拎回了文心道。
栾熠不明意味的看了白珝一眼后,朝玄平微倾拜了个礼,接过谢延递过的茶,奉给玄平。
“是,听师父所言。”
玄平接过茶,吹开面上的茶沫,喝下润润嗓:“嗯。”
雪主:“这棋被我这一巴掌拍乱了,还没分出个胜负,要不咱们再下一局?”
玄平把杯递回给栾熠,起身两手一举舒展身子,撇了眼被一掌拍成两半的棋盘,和四处散落的棋子。
笑道:“不了,今个这棋算是平局。本宗主今日起了个大早现在也是有些乏了,雪主也可早些回去处理国事,这亲事暂时算是定了。”
雪主眉头一皱:“暂时?”
玄平:“是啊,两月后有缘再见。”
雪主刚要张嘴,玄平抢先道:“放心,我看太子与珝珝这缘是深,所以雪主大可放心回去。哦对了,新徒弟今日便可留下,也差不多到修炼的时辰了,白珝带他一块去便是。”
雪主咬牙:“行,我明日派人给他送几件衣裳来。”
玄平两手一背朝外走:“带什么衣裳,文心道几件衣裳还是有的,雪主回去吧,本宗主就不送了,告辞。”
———
竹窗外一片寂静,天幕朦胧。
初阳都没冒头的想法。
门就被“哐哐”敲响。
“白珝,师父让你去修炼。”
白珝翻了个身,四肢开放趴睡,睡姿大咧不似女子。一手拽着被褥一角抱怀里,听到声后手习惯伸到枕头底下把枕头折起,盖住耳朵试图隔绝令她烦躁的敲门声。
沫沫睡眼朦胧,被闹醒,闭着眼,嘟囔道:“师姐,你就快起吧,栾熠公子来叫你了。”
“天都没亮,他一天到晚到底想干嘛呢。”白珝把枕头裹得更紧了些。
这一月多来,栾熠每日天还没亮就爬到山上来叫白珝去修炼。白珝都替他这来来回回爬山感到累。
白珝被整得烦了,就作弄他,结果还是一天没少,日日都来,这两人就像陷入循环,对上了。
“哐哐。”
门又响了一次像是最后的礼貌提醒。
“你开或者我开。”栾熠沉声道。
白珝:“......”不耐烦弹起,抽出枕头就丢过去,砸在门上闷响一声,随即吼道:“你烦不烦!”
栾熠对丢枕头的声也已习惯,这声过后就等沫沫把门打开了。
白珝眼中滋火道:“沫沫去开门!”
沫沫不情不愿从舒服的窝里爬起。
当初听信白珝忽悠,搬来和她住,就是为了不早起,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手在头顶抓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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