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节
幻觉,屋里的灯被点亮,兴奋地去看却只剩失落。
他没有锁过那扇门,她为何不愿出来,他想不通。
“殿下。”
身后响起李将军的声音。
听太子的令,他带着布防图纸来到太子殿。
在书房中没见到人,想来太子殿下又是脚不自觉的往寝室这方来了,从前商议事时,李将军偶尔就能在这找到太子殿下。
今夜,太子站在院中,望着那间漆黑的寝室出神,似站了许久,肩上已落了白茫一层雪花,背影孤寂又落寞,都没发现他来了,他只能唤了一声。
栾熠回神来,“走吧。”
肩上的雪,随着他的走动,飘了一半下来,似乎很不愿走,它们与院子里薄薄一层雪融在了一起。
商议事情时,栾熠总是无法专注,心慌得厉害。
他令李将军先停片刻,唤为白珝送食的婢女进来。
“最近太子妃可缺什么?”
婢女低头对栾熠充满害怕之色,两手拽着衣袖,“不、不缺,都送过去了。”
“吃的可还好?”
“太子殿下安排的,都、都照做了。”
栾熠叹了口气,平顺了下心中的乱,摆手让她出去了,“她缺什么就给她送去什么,不可怠慢了,下去吧。”
婢女立马点头:“是,是。”
李将军看着太子殿下犯愁的脸色,问道:“太子殿下,既是关心为何不去看一眼。”
栾熠望向窗外,细雪飘落,“看了……我会想把她接回来,我控制不住自己。冷宫的位置很安全,也能保护她,她若是想出来,门没有锁。”
“太子殿下,整日都在期盼太子妃自己走出来。”
“可她一次都没有,那么耐不住性子的人,为何一次都没有出来。”
栾熠不解地问着将军,也问他自己。
她不愿意走出来,是为什么。
———
几日后,栾熠亲自领兵攻向南城。
一路出兵都非常顺利,与几城兵力汇合,军需补给,包围援兵等等都在按栾熠布置的方向发展。
但就在最后一步前出了岔子。
头一日,按商议好的步骤来,他们会在夜里派人与南城中的线人接应,通过线人来得到南城内部的消息,以及敌军在南城周围扎营的方卫。
这一步,没有出错,栾熠派了在各城汇聚的兵力去从后出击敌营,牵制步伐,当夜敲定方案,便起程。
待他们占领南城后,前往支援。
所有都已准备好,几日后,按约定的时间,线人将打开城门。
可就是这一步出了问题。
他们埋伏在四周,望向城门的方向。
四周黝黑,连月都被挡得严实。
到了时辰城门始终没开,众人猜测许是被什么事给牵制住了。
就又等了一个时辰。
城墙上有敌军在来回走动。
“殿下,怎么事情不对,这个时间按线人来报,不该有兵站在制高点把守城门。”李将军眉头一皱,预感事情不对。
栾熠也察觉出,“今日不宜攻,先撤,明日再与线人商议。”
埋伏着的兵,有序潜退下。
栾熠与李将军二人留守此地,准备再观察一个时辰。
当兵全退完后,城楼上亮起一束火把,随后有个像圆球般的东西从城楼上被抛了下来。
随之而下的是那柄火把,它照亮了那个圆球物,火从高处丢下,砸在地落在球边震了两下后熄灭。
“头!”李将军压住声音,惊愕地道。
是线人的头,才被斩下,鲜血淋漓,两眼直瞪,沾了血的发丝糊在脸上,夜里更加恐怖骇人。
栾熠道:“先撤,有人透了消息。”
一道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琼芳国的太子殿下,我知道你还在这。”
“殿下。”李将军尽管上过无数次战场,但此时仍是感觉浑身拔凉,汗毛竖起。
栾熠微锁眉,继续听城墙上的敌方将军道。
“按照那人递来的消息,他深知太子作风,与相约之事不同,必然会再留此地观察片刻,猜的还挺对。”
倏然,城墙亮起,站了一排兵,个个举着带火弓箭对准了栾熠藏身的方向。
连他们的方位都一清二楚,起初纹风不动,等他退了兵,等兵走远了,才挑明。
“殿下,有人卖了消息。”
栾熠淡淡道:“你待着不要动,趁乱离开去搬援兵。”
“殿下,一起走。”
“走不了,报信那人现在必定在城墙上,怕是与当时出卖南城的是同一人,一日不除,终身为患。”
栾熠瞳仁聚缩,尖锐盯住城墙,扫了一圈站着的人。
知道得一清二楚,何时撤兵,何时他们扔头挑衅,没有人指点,不可能。
“将兵召回,今日拿不下南城也要杀了那人,永除后患。”
他派去攻打敌营的兵,走过的那条路,没有画图也没昭告,只排了一个信得过的副将领路,敌军的援兵,他们定是能拖住,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眼前这座城。
他们要硬攻。
李将军匍匐在地,道:“遵旨。”
栾熠从掩身的草丛后站了起来,孤身握着柄剑,跨了出去,从容不迫道:“我很好奇,通风报信这人我可是熟知。”
他站定在城墙外,万箭齐齐对准了他。
敌方将军道:“熟,自然是熟的。”
栾熠冷笑一声:“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何你始终不让我们攻下南城,南城又为什么会被拱手让人,你又为什么把风口浪尖推向白珝。”
他仰着头,望向城墙,冰冷道:“琼芳的国师。”
国师嗤笑,走到城墙边,“太子殿下,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慧许多,所以有能力攻下南城,为什么不攻去巫国。”
“国师这么做是为什么?”栾熠平缓地问,有意拖满时间。
“从前我为琼芳做了很多,至少十几年来琼芳的太平有我一份功劳。”
他扶了扶面具,两手撑在城墙上,俯视栾熠,“雪主从小让我培养你,我也照做了,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很有天赋,手段狠戾,头脑机灵,是个统一天下的明君。”
“可是,你被雪主带跑偏了,就只想守着那块破地,你对于其他地方的野心呢!”
国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替你们做了十几年的狗!你们一点野心都没有!去统一这个天下!去扩大琼芳的范围!”
敌国将军冷嘲一声,“因为他们蠢。”
国师扫了他一眼,一把夺过左手一人架在弓上带火的箭,没有片刻停顿,直接贯穿了敌方将军的脖颈,速度之快,箭上的火穿过血肉后,浅熄了会又怒燃起来。
将军震惊着双眼,捂着脖颈,嘴部大张,血喷涌,瞪着国师。
国师回了他一眼,一掌抓住他的肩,往城墙下一丢,将军摔死在了城墙之下。
“你是变相在骂我蠢吗?”
城墙上的火箭齐刷刷对准了国师。
他右手举起从敌国将军怀中掏出的虎符,道:“现在,我是你们将军,不想我开城门让你们等死的话,现在听我的。”
敌兵互看几眼后,表明了立场,箭又对回城下栾熠。
“琼芳,是我精挑细选出的一块宝地,你们不懂得如何利用它,那么就由我来。”
栾熠问道:“既然你早有这种打算,当初又为何要替我们夺回南城,而今又卖了它。”
国师摇头道:“不,当初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和平自然是我的本心,但是,太子殿下,你想和平,别人就会如你所愿吗?我看不见得,来来回回十几年,我也为和平做过努力了,可是没有用啊,有些人!他们就是该死!”
他望了眼巫国将军的尸体,对天仰笑。
43、谋事第一世10
“太子殿下, 现在南城就在我们手中,何不按我的方式来?臣知道,你定是派了兵去敌营。挑明你的立场吧,殿下。”
国师两手大张, 笑容阴晦, 望着栾熠。
栾熠冷眼注视敌国将军的尸体, 片刻后他抬头,“国师说的有些道理, 那么还请打开城门。”
国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确实没想到太子殿下既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眯起眼打量一番, 栾熠神情淡然, 视线回望, 也在打量国师。
国师掩下心中疑惑,笑道:“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太子殿下不该硬攻吗?”
“人都是会变的。”栾熠冷哼了声,“所以开门吧, 国师。”他两字加以强调,带着讽刺。
国师扭转头, 对旁边士兵丢了个恶狠狠的眼神,示意他去打开城门。
士兵两腿打颤, 却也不敢不从。
“太子殿下, 请吧。”国师往后摆手,嘴角带着假惺的笑,让栾熠走到城门处。
敌方将军的尸体躺在城门, 他走上前, 握剑的手腕转动, 转到一个好出剑的姿势。
他脚步一虚一实,停了下来,瞳仁缩起,望着紧闭的城门,声音冰冷道:“国师还在等什么?开门吧。”
国师眼皮一跳,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弓箭对准栾熠射了出去。
“实在抱歉,臣反悔了!”
一股热浪袭来,栾熠抬起眼皮,眼神冷历扫向朝他而来的箭,以实站的脚为中心稳住身体,虚脚移了半步,侧过身,抬起手斩去,箭在空中成了两半,手臂收回,剑面带着前半支剑回转方向,再一挥,带火的飞箭朝国师去。
国师躲过,箭射中他身后那人的额心,人直愣愣倒了下去。
城墙上万箭对准栾熠,国师手指一抬下令放箭。
同时,城门大开,城中骑兵挥动剑,冲向栾熠。
一时之间,他落入刀箭困境内,躲过斩杀,手起刀落,果断狠厉,视线牢牢锁住城墙上的国师。
骑兵的剑朝他刺来,他余光瞟见,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把拽下,右手剑抹过他的脖,随后抢下敌军手中的剑,翻身上马,一脚踏在马背,左手对准国师甩出剑。
国师正对准栾熠胸口方向拉满弓,射出慢了一步,剑来时躲闪不及,右臂被剑贯穿,弓脱了手,他身形不稳连退数步。
国师的箭失了力道,腾在半空的栾熠,躲过时手臂被划了一道,幸好力道不大,只伤及皮肉。
“殿下!”李将军协军赶来。
就在局势有所扭转时,栾熠身上忽然被几根细长的光丝缠住。
他抬头望向国师,他右臂扎着柄剑扶着城墙,笑得狰狞,他的左手控制住那几根光丝。
“太子殿下!臣忽然之间决定了,这个天下,你们琼芳不要,那就由我来!”
他用力一缩光丝,锋利丝线嵌入栾熠皮肉下。
栾熠蹙眉,抬剑去斩,却发现光丝及其有韧劲,居然将剑弹了开了。
“不用白费力气,你那剑是斩不断的。”
国师一把握住光丝,手臂一挥,栾熠被牵甩出去。
在地上摩擦数米,激起漫天尘土。
栾熠咳了两声。
没想到从前国师藏得这么深。
光丝牵扯他难以行动,又要防止国师再袭来的线,又要对抗陆兵对他挥来的剑。
没过太久他便开始力不从心,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李将军赶来护栾熠,被他赶走,远离国师的光丝范围。
国师:“早这般与我站在一起,殿下又何必会受这罪,现在我的身份暴露,琼芳还会让我回去吗?我看不会。”
栾熠此时浑身是血,侵染外衣,触目惊心。
国师收了光丝,集在一起似箭一般,本是冲着栾熠心脏而去,却在将到时犹豫了,方向轻转贯穿他的胸口,再化倒刺猛收回来。
栾熠扬头一口血喷涌而出,双腿失去力,随着光丝的抽出,他差点跪下,靠手中剑扎在地里稳住身形。
不等他休缓片刻,忍着疼痛又需抵住朝他而来的刀剑。
最后他没坚持住,脱了力,他看见国师拔出手臂上的剑,甩向正奔来救他的李将军。
他没多想,本是抵抗周围刀剑的“斩雪”,被他扔了出去,挡住了国师的剑。
他前后受敌,刀剑砍在他的身上,彻底闭眼昏了过去……
……国中已是揭不开锅,李将军带栾熠回城时,他已重伤,不省人事。
军医无论如何用尽法子都止不住血,只得轮流捂着伤口策马往回赶。
国师在栾熠倒下去后收了兵,不知他是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在城墙上犹豫片刻后,下了这决定,总之他放走了他们。
……
“这血怎么还没止住,伤口明明看着不大啊!”
雪主在屋子里着急踱步,本该安静待宫医治疗,等了又等,胸口处那伤的血是怎么也止不住。
宫医但凡松开纱布,血就会溢出。
李将军与他禀告,国师叛变一事,但如今也无暇顾及其他,栾熠派兵去搅了敌方军营,这一步倒是成了。
重创巫国精兵,至少一年内他们攻不过来。
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栾熠,刀剑伤倒是缝合住了,就那光丝所伤,血不涌却如细水不断,身上伤口多处,几名宫医围在床边,捂了一夜,纱布都已浸湿,血顺着纱布往下滴流,宫医准备换纱布时才发现意外的止住了。
伤口肉眼可见粘合在了一起,但轻轻一碰救会再次裂开,所以无人敢触碰栾熠,连药都不敢上一点。
庆幸是他昏迷着的,不然这伤怕是痛到难以忍受。
殿外喧闹,姚悠然大吼闹着要进去,“我是太子妃!”
李将军派了十来个手下把手太子殿,将姚悠然拦在了殿外。
“你?太子妃?谁说的?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姚悠然大指他骂,“早晚是我的位置,李将军,还是不要这般无理!”
李将军:“还请回吧。”
姚悠然:“她白珝是个什么东西!休都休了!冷宫就是她此生的宿命!她注定一生在里面孤独终老,痛苦惨死!”
李将军:“你要么自己滚,要么我派人把你踹飞。”
“我告诉你,琼芳国现在的迫境,没有我苍梧山在,你们能挺到几时?”
姚悠然指着李将军鼻子道:“劝你对我好点。”
李将军眼中厌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冰冷道:“还请快滚。”
姚悠然见他死不放行,甩袖走了。
她的声音吼得很大,雪主站在院子中听得一清二楚,国师叛变,栾熠重伤,民心不合,军心不稳,文心道联系不上,苍梧山步步紧逼。
他不想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出去,那是栾熠唯一在坚守不变的东西了。
“太子殿下!”
屋中一声惊呼。
雪主匆匆赶去,栾熠发着高烧,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视线晃了一圈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找。
许是,姚悠然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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