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节
载星河,温柔带笑望了她一眼,对玄平道:“是,刚认识。”
玄平开门见山就问,“刚认识?可有娶妻的想法?”
栾熠没有犹豫就道:“有。”
“娶白珝?”
栾熠嘴角上扬,“她愿意嫁,我就娶。”
玄平:“不是才认识?你知道她什么人,什么性格,平日什么样,喜欢吃什么,睡到什么时候起,爱做什么吗?你刚认识一个姑娘,你就说要娶?”
“都知道,娶。”
“嗯?都知道?”玄平眼神审问,盯住白珝。
白珝点头如同打鼓,“都知道,嫁。”
玄平道:“一个女孩子不矜持,大大咧咧。”
栾熠否认道:“珝珝温柔贤惠。”
玄平:“那我看你是还没了解她。”
栾熠:“在我这里,珝珝就是这般。”
“珝珝都叫起来了。”玄平对他们招手,“行了,过来下棋。”
白珝四周晃了眼,昏暗的角落堆积的嫁妆箱处,看到了几张红色画纸露出来的一角,松了口气。
玄平把那几张她画的屠城时的栾熠,藏了起来。
沫沫在长廊上刚好遇到阿齐出殿,就拦住一问:“给师父送饭?”
“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有关絮宗山一事。”阿齐见到她身旁那人,八卦附耳小声一问:“这人谁?”
“我家郎君。”沫沫瞥了眼姜修,小声回道。
“沫师姐真是厉害,出去玩一趟就找了家公子回来。”
沫沫羞涩,清咳了声,“低调低调。”
“那方才进去那位公子不会就是......”阿齐挑眉等着沫沫接他下文。
“你白师姐家的郎君。”沫沫扬起下颚,双眉一抬。
阿齐眼睛眯起意味深长“噢”了声。
沫沫蹦跶进到殿中越过屏风就见里面一片和谐,栾熠玄平下着棋,白珝坐在栾熠身旁。
“师父!”
玄平转头去看,她旁边也站了一位公子。
冷哼一声:“你两可真是出息了。”
玄平回移视线,看向栾熠下了粒子,把他的棋包了起来,只留了一条道放他走,他也不客气下在出口处。
不爽道:“你和雪主出棋真是一模一样。”
栾熠下子的手顿了一下,移了原先决定的位置,这一子最终下在了棋盘他这方的左下角。
玄平以为他是弃了这一步,抬眸顺着棋子方向去看,正准备问为何下在这里时,就见那粒子指着白珝坐的位置,她正侧头与沫沫交谈。
而这粒子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盾牌形成保护姿态,挡在白珝前。
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表达除了白珝,其他都不重要?
当初雪主为国选择和文心道来联姻,文心道也有私心与琼芳国为盟,白珝就成了这之间的一条线,紧缚两方。
只不过当时是他准备包住雪主的棋,堵住雪主的棋路。最后一粒堵路的子,玄平放弃了下在棋盘最右边中间的位置,对着的也是白珝当时站着的位置,文心道真实目的是为了能够护住白珝,所以他才把她嫁了过去。
方才他说栾熠下的棋像雪主,那不过是一句不悦时阴阳怪气脱口的话。
现在再看,实非也,这盘棋下的更像他,又或者说是三百年前,他下给雪主那盘,寓意一样,护白珝。栾熠当时就站在雪主身后,学到了他的走法,这回是用在了他身上。
玄平眯起眼打量他,又道:“这位公子可知雪主是何人?”
栾熠不言,走回原来的棋路。
玄平继续道:“是白珝一婚时,她郎君的父王。”
白珝颦眉,玄平又想说什么呢,还没阻止就听他道。
“她现在再婚就是个二婚,你不介意她曾经有一位爱她到骨子里的夫君?你做得到比他更爱白珝吗?”
栾熠抬眸浅笑:“我不介意,我能做到。”
白珝扭头看他,窗外的烈阳照在他的脸上,泛着金光,他在阳光下许了诺言,心中似有根弦在无形中被拨动,热烈抖动着。
栾熠又道:“聘礼会尽快送达。”
他两手放前,低头对玄平微拜,“还请师父允了。”
“师父你喊得还挺顺口。”
栾熠再让一子,“师父不乐意听我说师父二字?”
姜修在一边抠眉毛,这人师父师父喊的没完,不就是在暗示?这盘棋是让了又让,两步就能堵死玄平他就是不堵,坡有一种逼人就范的意味,但又好似在给对方留有余地,让对方有自己的想法。玄平也是早看出来了,栾熠一步步让,他也就一步步顺着走。
栾熠的棋一直是天界最强但无人知晓,还被姜修占了个名头,玄平还会顺他路走,想当初他与栾熠博弈就是不服,挣扎两下,最后对面没兴致了一子堵死了他,后来栾熠见他输了几百局还是不服,看他毅力不错,就给了他个神官位去把这毅力用在干活上,但输的太惨怕是难以服众,就派人去传谣,姜修一盘棋赢了栾熠上神,得了个挂星神官位,掌管神的大小各种事务。
这名号就这么来了,他可真是上了大当,本来是个闲散神官,现在屁大点事都要管。
好比现在他还得想办法帮这位栾熠上神搞定他对面那人,办法想了一堆,一个好用的都没有。
当时和他下棋有多无情,栾熠现在就有多礼让。
姜修贴过脸去,呲牙笑道:“对对对,师父,你放心,我们聘礼能填满一座山。”
玄平转头怼过去,“他喊师父就算了,他能喊我师父,你谁啊?你喊什么师父?”
沫沫被玄平这话吓到了。
谁?那可是您老人家未来升仙要跪拜的人!!!啊啊啊,口下留情,日后好相见啊!
她立马闪到玄平身后,附耳道:“挂星神官啊!那个挂星神官。”
玄平移开脑袋,远离她,冷冷抛了句:“我管他挂没挂。”
沫沫:“......”
完了。
姜修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觉得自己任务完成,心里乐呵呵退到一边。
栾熠道:“师父。”
玄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摆手道:“罢了罢了。”
喊就喊吧,又不是没喊过。
“你们先出去,我与他有话要说。”
白珝回道玄平:“那我们出去咯,你对......”
玄平不耐烦赶她走,“知道知道,对他好点,你快滚。”
栾熠回头对白珝一笑,目送她出去后,视线移回方才余光匆匆瞟过的那一眼,堆在无光角落里的那堆聘礼,箱子口压着几张红色的画,他见到了自己紫色的衣摆溅满了晃眼的血,而手中支撑身体的“斩雪”源源不断滴流着猩红。
心中五味杂陈,神情复杂,沉默扭回头。
玄平找着下子位置,神情淡然道:“看来我没藏好。”找到后,下子,他目光凌厉抬眸锁住栾熠说道:“还是你没藏好,雪国太子。”
栾熠也看向他,依旧不语,不做表态。
玄平看他们都走了,忽然一脸认真的问道:“白珝之前和我说过,你是天界上神,开天战神,受你这么多礼,为师会折寿不?”
栾熠笑道:“是师父就不会。”
玄平道:“哦,那我是你师父,不然折寿。”
他惜命。
玄平眸光一闪,精明说道:“哼哼,上我当了吧,你有记忆。”
栾熠淡然道:“未想隐瞒。”
玄平:“无趣,这回答的不对。”
栾熠道:“师父聪慧,猜得准确。”
玄平这回满意点头。
40、谋事7
白珝坐在前院的岩石上, 下巴抵在膝间,拿了根木枝戳泥巴玩。
“他们在聊什么?”
沫沫坐在长廊沿边,两腿荡了荡,“不知道。”
“除了讨论你的事, 还能是什么事。”姜修抱臂背靠沫沫身旁的柱子。
“我有什么事好讨论的。”白珝对着泥巴搅了搅。
“你?你的事那可就多了。例如什么时候嫁、嫁妆出多少、聘礼给多少、婚宴在哪办、是嫁过去, 还是他做个上门女婿。”
姜修掰着手指一个个数, 说到这句时,两指搓了搓下颚, 嘀咕一声。
“他似乎更愿意自己过来。”
不然怎么当时把暗护都都要交给一个初见的破小孩子敬。姜修当时还不解, 现在是明白了,某人早有打算, 什么都不要, 只带聘礼填满文心道。
白珝仰头问:“嗯?你说什么?”
姜修扬手, “没什么没什么。”
沫沫侧首看了他一眼,对白珝道:“他说栾熠要嫁过来。”
姜修纠正道:“那叫娶!”
“哦, 他说要你把栾熠娶过来。”
姜修:“......”
行吧,说不通, 娶......就娶吧。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 我要继续说了。”姜修道。
沫沫点头同意,道:“你说吧, 我听着呢。”
“你看嫁过来后, 以后要怎么过,怎么规划,做个什么小生意, 要几个娃, 瞒着天尊生娃不报备, 后果是什么,又准备在人间待多久?你看全是问题,这么多的问题要解决,你还说你没什么事,你不止事多,生了娃你还会摊上事。”
姜修咬后槽牙,语气恐吓。
天尊那位爷会允许他们待在人间逍遥快活?怕是不会,他肯定要给这两位的娃小小年纪就安排个不得了的职位,然后自己好脱手逍遥快活。
沫沫横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抓师姐上去挨板子?”
姜修头后躲,“我可不敢,我还不得被里面那位撕了。”
殿中......
栾熠见玄平摆放在棋罐边的茶杯空了,伸手去拿起茶壶为他添了杯。
玄平看了那杯水一眼。
他真是何德何能让位上神给自己添茶。
沉默会又想起,他怎么感觉他现在就像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有点被女婿讨好的意味。
既然如此......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望着栾熠,架子也端了起来,说:“你有记忆这事珝珝知道吗?”
栾熠为他再添一杯,没有回话。
玄平手边那杯茶又满了,他看着面上还没平静的波纹,说:“也是,她那么机灵,怎么可能不知道。”
栾熠道:“珝珝说我们是刚认识。”
“刚认识?你们两个又在玩些什么东西?算了算了搞不懂你们。”
玄平思考会又道:“重新认识也没什么不好,重新认识吧重新认识吧。”
他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望着水面自己的倒映若有所思,道:“她在等你告诉她,你不说她也不会问,这事,挑个好时候还是要与她说的。”
栾熠:“会的。”
两人沉默良久。
玄平说道:“行了,这局棋不必再让了。”
他收起棋子,低眸说道:“当年,文心道没有背叛过琼芳国。”
栾熠帮他收棋的手僵住。
“我后来才知道,雪主给我们递了无数封支援信。”玄平摇头道:“我们一封都没有收到。”
若是那时文心道及时赶到,琼芳国会不会有挽回的余地,雪主不会惨死殿中。
“嗯。”栾熠继续收子的动作,脸上没有表情,“过去的事,师父不必再提。”
“有些事还是要说的,当时文心道被苍梧山频繁骚扰,大小事务也有不少,谢延给我来信,让我封山,当时太乱了,所以......我封了山。但是,守门的弟子还在,却没收到过雪主的书信。”
栾熠:"琼芳国被算计,文心道自然也会被他们盯上,都处在水深火热中,这事与你没有关系,不必久记于心。"
玄平摇头说道:“牵扯还是有的,说起来,我之前救过戏左文一命。”
那时,他派沫沫那些弟子去琼芳国突破瓶颈,那就成了最后一次去往琼芳国修炼,再后来就封了山。就是在封山前他意外见到当时的絮宗山掌门戏左文被追杀。
同为修仙派,他就出手搭救了,戏左文拽着他说苍梧山姚淮苍就是个小人,背叛了絮宗山的约定。
玄平那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要尽快赶回,阻止苍梧山来犯,就没细想,再后来他就收到谢延封山的信。
他这个知己,也是在这封信后没了音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从前都是谢延来找他,二人再一起外出游历十天半月,自那之后再没来过。
琼芳亡国那日,不知是谁在山脚的岩石下塞了张纸条,但等他们赶到时为时已晚,琼芳已经沦陷,死伤无数,这时他才知道苍梧山与琼芳国联手,而絮宗山与巫国联了手。
他当时甚至有想过,若是他没有救戏左文,又或者他没有封山,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琼芳国成了三方撕扯的肉,文心道却莫名逃过了一劫。
栾熠道:“一些事,三百年也该过去了。”
“太子殿下......”
“不必这么叫我,那只是我在人间不得不经历的一道劫,这劫我没渡过,却没死在人间,她替我挡下了最开始的那批怨灵......”
栾熠止了话,没再往下说。
玄平为他续了杯茶,作为这话题的句点,也作为对于从前的歉意。
“近日絮宗山持续不断扰乱与文心道交好的各镇,你们来时可有遇见可疑之人?”
“未曾。有关絮宗山一事,师父可以与珝珝商议,不要总是避开她,她会胡思乱想。”
玄平道:“我知道了。”
原来栾熠早就知道他让白珝嫁过去,弃了修仙道是为了保护她,可他对外做得出来的却是白珝从来都不受宠爱,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逃过当时文心道被人紧盯的眼,却不曾想这后来也成了众人,一人一句刺向她的一把无形的刀。
“话说师姐。”沫沫想起来刚刚与阿齐师弟的交谈。
“怎么了?”
“我刚遇见了阿齐师弟,他说来找师父是为絮宗山一事。”
“他们?又打了什么鬼主意,是不是之前想来文心道夺笔,之后九凝山灵力波动又赶去了九凝山?”
“有可能。”沫沫认可点头。
“白珝!滚进来!”玄平开嗓一喊。
沫沫一脸同情看着白珝,“完了,听着语气,你是不是哪惹到师父了?还是没谈拢?”
白珝张嘴准备说不知道,下一刻暴躁的声就喊上了沫沫的名字。
几人提心吊胆走了进去。
白珝瞄了眼栾熠,又小心问玄平,“什么,什么事啊?”
玄平拍拍桌,“滚过来为师和你商议事。”
“沫沫,你去叫阿齐把那个人给我带过来。”
沫沫听到这句立马扭头往外走了,防止战火波及到她。
栾熠也起身对姜修说:“你和我出来。”
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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