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节

    象征性点了点头，没了曾经私底下的和善，恢复了工作时有些严肃的神情。她在门口偷偷叹了声气，知道这次也连累两位经纪人颇多，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抱歉，便推门而入。

    十几分钟前Dream队在这里练习，不过待会儿NCT总队集合排练，加上经纪人找罗渽民有话要说，其他成员便先一步转移了练习室。罗渽民扶着腰站在镜子前，有些疲惫的样子，可能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不过见到她还是微微一笑：“夕柠。”

    “嗯，渽民哥。刚刚……经纪人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注意影响那样的话，就是我们最近经常听到的那几句，然后又批评了一会儿。”罗渽民见她眉目忧虑，便温和地打趣：“诶唷，没说要让我们分手那样的话，不用太担心了。”

    “那网上的评论……”

    “不用哥讲我也清楚，我明白西珍妮们真的会很失望。”他垂了垂眸子：“但哥确实压根没跟我提。”

    “他们其实还是很护着我们的，我们这么胡闹，到底也讲不出重话。”裴夕柠再度叹气。她抿起唇回忆，提到这里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下竟然是她与罗渽民继AAA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不由得愣了一下。当时两人许多话都没来得及细细说，包括近半年来其实他们都缺乏沟通，能走到如今这步，更像是孤注一掷地盲选，还好，最终是没有错过的皆大欢喜。

    罗渽民眼瞧着裴夕柠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心生怜爱，朝她招了招手，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夕柠，过来。”

    裴夕柠走过去，罗渽民叫她伸出手，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照办，然后便看到他将自己的手郑重其事地搭了上去，不知是不是他心急表态，动作甚至有些潦草：“归你了。”

    “什么呀。”她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了，在罗渽民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时少有的没有反抗，耳朵尖却有一点红：“渽民哥今天才找到主人啊。”

    “明知故问。”他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子，黑发少年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清爽帅气，都快把空气中的氧分子盖过了去，不然裴夕柠怎么会在他靠近的一瞬间便难以呼吸：“之前有个小坏蛋总想躲开我，跑啊跑啊跑啊，跑了好几年，现在终于被我抓住了。”

    “好了，别闹了。”裴夕柠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哥待会跟着总队排练是吧？我们一起过去。”

    罗渽民端详着她认真的小脸，对她要做什么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跟成员们道歉？”

    她点点头：“无论如何他们受的影响最大，又是在NCT拿了第一个大赏这么重要的日子之后，说是整个团队的名誉有些受损都不为过吧……哥哥们从小都那么照顾我们，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前段时间找不到能把成员们聚集起来的非正式场合，就今天好了。”

    她那些傻哥哥们啊……第一时间跑来跟她说的是不用担心，公司会解决的，祝福之余还有叮嘱，连渽民对你不好就来找我们告状这样的话都讲得出来。怎么能做到完全心无芥蒂的呢……是会尴尬的吧，听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莽撞行事，可为什么还是做到了最照顾她的感受，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一样，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罗渽民和裴夕柠卡着点进了练习室，彼时舞蹈老师还没来，除他之外的成员也都到场了，原本闹闹哄哄的房间在两人相伴出现的一刻还是静了一瞬。几个眼色快的看裴夕柠那幅样子就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钟辰乐大声说了句“啊干嘛呀”，被她小小地瞪了一眼：“听我说嘛。”

    钟辰乐挑眉，一副“随你吧”的表情，裴夕柠和罗渽民便走到练习室前端，极其认真地弯下腰。在她直起身准备说话时，换李东赫在后头不满地叫了一声：“行了，你俩犯法了吗？差不多得了。”

    “不是，但是……”

    “你们不公开对我们来说才是一种折磨，夕柠啊，憋着秘密很累的。”黄仁俊跟李东赫一唱一和，生怕在场人听不懂似的用了韩文。她准备好的措辞被少年们嘻嘻哈哈的打断，这会儿感动和纠结都往上涌，回头看向罗渽民，他也是十分无奈的表情：“给大家添麻烦了，想诚心和成员们道歉来着。”

    李泰容作为队长，这时候走出来整理局面，语气温温和和的：“作为成员和工作伙伴，该跟渽民说过的话我跟马克已经讲过几遍了，我相信渽民也听进去了。这件事的确做得不妥当，但既然是你们做的决定、也已经发生，就不用对我们抱着太大的愧疚。哥哥们也希望你们好。不要有下次了。”

    “哥说的什么话，这俩孩子哪来的下次。”金道英听着最后一句话苗头不对，急忙打断：“总之你们泰容哥的意思明白了吧？你们……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就好了。”

    “知道了哥。”这次是罗渽民沉沉地应下来，再度朝众人鞠了一躬：“但是真的谢谢你们愿意尝试理解我们。”

    “渽民来进队伍吧，待会儿要开始排练了。”郑在玹笑着招呼他：“夕柠想留下来围观吗？”

    裴夕柠摇头，嘴上说不出话来，心里尽是暖意，仿佛有个口袋被爱塞得鼓鼓囊囊。她看着罗渽民走向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在今天第无数次感叹，究竟何其有幸，在人生这一篇章里遇到的人全都温柔善良。

    以前和以后

    最终的最终，2020年的活动在不平凡的插曲下步入尾声，加上公司在努力降低罗渽民和裴夕柠这段时间的曝光率，两人在一月末清闲了许多。放了假的成员各有各的生活，罗渽民则像冬眠的动物，开始在宿舍蜗居不出，每日的乐趣是骚扰还在工作的裴夕柠以及给朴志晟做饭。他沉默地听完李帝努夜游汉江的骑行计划之后，在烤的暖融融的屋子里愣是吸了吸鼻子：“那多冷啊。”

    裴夕柠到底不是跟团活动，在没有组合行程限制下，没可能因为一件恋爱公开的事立刻停掉所有通告，手上要赶的工作还不少。去年这时候她忙得跟个陀螺，就为了回中国过新年，今年形式不允许，他们绿卡大概率都动不了地方，所以她自己不着急提前处理，便按着日程的节奏慢慢来。

    其中一项便是一档大制作电视剧发布会，男女主以及制作团队都是韩国本土赫赫有名的阵容，而裴夕柠在其中只是客串了对剧情推动十分重要的关键角色，剪辑后镜头不超过三集。她能通过试镜，与一众极其优秀的前辈搭戏已经是荣幸，受邀参加发布会这等殊荣在意料之外，但毫无疑问，公司和她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原本发布会节奏很好，裴夕柠只在别人提到时拿起麦克，剩下时间都乖巧地坐在旁边聆听前辈们发言。在最容易出岔子的提问环节，也不知是哪家放进来不懂规矩的记者，竟然指名道姓地要采访她这个特别出演：“裴夕柠xi，因为最近的恋爱消息导致新剧口碑下降，请问有什么要对观众表述吗？”

    这话问的有点水平，裴夕柠并不是主演，戏份上连女三女四都比不上，自身原因再怎么说也越不过前辈们的光环去。她个人恋爱事件可能的确会有影响，如若直接回应记者，倒显得她真是什么能牵动整部剧风评的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一样。

    裴夕柠面色都不曾变一下，从容地微笑应答：“如果真的给大家带来困惑的话，我在这里诚心地道歉，不过请大家还是多多关注前辈们在其中的出色发挥。”

    “那么你与……”

    “再提问与本作无关的事，就请出去哦。”她眸光一闪，在与台下那名记者对视时敛去了笑意，眼底锋芒尽露：“还有，请给其他人一些提问的机会吧。”

    然而见到苗头的记者们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之前因为根本没拍到任何关于这两位私下的照片，在公司消息封锁下也没捞出来两个大势爱豆谈恋爱的半点内幕。罗渽民那边直接放假影儿都见不着一个，好不容易碰上另一位当事人似乎有所松口，把结束工作的裴夕柠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要不是保镖和经纪人拦着，递过来的麦怕不是都要戳到她嘴里：“夕柠xi，与罗渽民xi谈恋爱的事情是否属实？对于这件事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请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能否透露一下细节？身为中国人，在我们本土赚钱谈恋爱是否有觉得过不妥？”

    裴夕柠起先不吭声，默默地将口罩戴好了些，在临上车前听到最后一个问句时还被拽住时闭了闭眼，忽然摔上车门转身：“是真的，所以呢？”

    其他人没料到她敢明目张胆地回应，又被素来脾气温婉的裴夕柠态度上转变唬了一跳，唯唯诺诺的，没人再开口。她美目倩兮，方才有些重的语气仿佛只是错觉，十分礼貌地鞠了一躬：“请你们了解一下公司发过的通告，里面内容全部属实。特殊时期，还是不要这么没秩序地聚集起来比较好，还是请大家关心一下彼此的人身安全。”

    伸手不打笑脸人，裴夕柠留下一席话便上车扬长而去。

    啊……真难应付。

    裴夕柠原本答应罗渽民这段时间有空去Dream队宿舍玩，碍于当下形式，也不敢轻举妄动了。Dream队搬宿舍之后，她是一次都没去过，在这个节骨眼儿露头实在是太冒险，更何况他们的私生饭本来就多到了恐怖的地步。于是便换罗渽民来她这边，原本也是偶尔来找哥哥们说事的，出现在127队在的小区也说得过去。

    罗渽民还顺带收走了钟辰乐手里的钥匙，对方很不理解但是交出去了：“有她家钥匙怎么了？裴夕柠还知道我家密码呢。”

    他瞬间警惕：“你告诉她的？辰乐你都没和我们说过吧。”

    “渽民哥你又不来，黄仁俊也知道。诶呀，总之……算了，你俩随便吧。”

    裴夕柠这天下班回家，一开门便闻到一股钻进鼻子里的香味，在玄关换好鞋出来才看到罗渽民系着个围裙在煲汤。如此贤惠的罗渽民简直像等待爱人归家的全能煮夫，她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滑稽，又似乎不该是笑出声的场合——是她黏黏糊糊地打电话说今天好冷，想吃肉想喝汤，罗渽民才二话不说换衣服出门。

    “渽民哥！我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你看着就行。”

    她便走到罗渽民身后站定，只见厨房里她曾经心血来潮买完都没拆封的食材和调料重见天日，不由得大受感动：“太好了！这样就不算浪费。”

    罗渽民调了小火，将盖子盖好，侧过身子，对着她挑眉：“只是这样而已？”

    “因为是渽民哥用的所以不算浪费。”裴夕柠仰头望着他的模样又讨好又可爱，像只皱着鼻子的小猫。罗渽民若是再看下去，他辛辛苦苦熬了那么久的一锅估计要遭殃，不过转移视线前还是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今天辛苦吗？”

    “不辛苦，额，出了那么一点意外，我们的事还是被堵着问了。”她无奈地吐了一口气，转而又笑出来：“还有人要我透露细节。”

    “这可说不出来，我们本人不也稀里糊涂的。”

    “啊，这么想确实……”她一噎，转而有些好奇：“渽民哥，你这半年里怎么想的？”

    罗渽民重新掀开锅盖，一大团白气徐徐升起，他盛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尝尝味道，记得吹。我？说实话没时间想太多，我知道生日那天言语太过激了，但确实就在想什么时候这样的关系才能结束，毕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与其想当下，我2020活动里有空闲的时候，想得更多的好像是以前。”

    裴夕柠凑过去小小地咂了一口：“嗯……好喝！我也是，停不下来一样地想以前。”

    “是啊。”罗渽民收回勺子亲自尝了一遍，然后熄火，平铺直述：“想你跟Winwin哥去日本。”

    这句话猝不及防，她险些被自己呛到：“什么啊？”

    “那就是我第一时间能想起来的事情，我们之间尚有许多遗憾，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你也并不总是和我分享回忆，很多次你脆弱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他转过身，直直地看向裴夕柠的眼睛，语气是难能真挚：“也是这些让我坚定了，我还不能放你走。就算是累，我也只想和你一起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裴夕柠太久没听过他坦白心里的真实想法了，没想到偶然的场合竟让他吐露真心，一时间百感交集，默了片刻才问：“那你在AAA为什么说……像我们不再有下次机会了似的。”

    “因为我奔赴的条件是你也要面朝我。夕柠，如果你总是只表现出三分，久而久之别人就不只是看到三分了，他们感受到的也是如此。”明明讲到有些严肃的话题，罗渽民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凑过去没什么顾忌地揉了揉她的脸：“啊嘤，我们夕柠多愁善感了呢。别想了，吃饭吧。”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裴夕柠声音闷闷的，鼓起勇气环住罗渽民的脖子，光是一次主动就让她脸烧得不能再红：“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渽民哥，以后我会让你感受到的。”

    罗渽民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勾了勾唇，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那我拭目以待。”

    确定是他了吗

    罗渽民隔三差五便往裴夕柠这里跑，是除了工作之外难得的勤快，从买食材到下厨全部亲自动身，一二月份里她的厨房永远都在飘香。裴夕柠也向他求教过，奈何实在没什么做饭天分，当初煮拉面都学了一周多才煮出合适的口味，打鸡蛋这种小小的技术活也不是很擅长，总是心一横就砸一下，至于会不会弄得一片狼藉便交给运气。

    他们常常会待在一起一下午，天南地北聊许多事情，罗渽民甚至会替她刷了锅再走。裴夕柠自然不舍得他总为她忙前忙后，有时候也会一起点外卖，不过罗渽民和裴夕柠忌口比较多，试过几次又作罢。

    “就当把约会挪到家里了。”罗渽民对这种相处模式十分满意，某天煞有介事地总结：“反正出去的话也就是逛街吃饭，我们没什么别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