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节

    孩子，今年也没有安排其他组出道的消息。他在想韩率哥是94年的，就算今年出道年纪都不算小了，那未来他还能等得起几个队的出道呢？还有Johnny，他是当年和前辈一起练习的，资历比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要深，这次的机会也没能够轮到他。

    中本悠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想想就烦躁，明明那两个人肯定都笑着说诶呀有什么关系，但是在他这里有关系。在他的世界里，亘古不变的规则是努力与收获对等，他们既然付出了，就理应被奖赏，被重视的。他自己比他们两个特殊在哪里？一张似乎看上去更能吸引人的脸？还是特殊的日本国籍？这对中本悠太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他很珍惜自己出道的机会，同时也替那两人感到不平和遗憾。

    特殊制度体系下，他们的故事注定不一样，中本悠太总是能很轻易地明白这些道理，尽管这并不影响他这几日的心气不顺。

    所以在结束白日的练习后，大汗淋漓地站在窗边吹风，在走廊看到到处晃荡的裴夕柠时，中本悠太连手都懒得抬起去打招呼了，只是卖力地扯起嘴角，在裴夕柠眼里就像一只假笑的猫。结果她并不过来，远远地喊了一声悠太哥就继续拎着两个瓶子向水房走，中本悠太这才急了，招呼她：“夕柠啊，过来，过来。”

    小姑娘这次受他召唤乖乖转弯，走过来先规规矩矩地把两个水瓶摆在窗台上，中本悠太看了一眼，是罗渽民和李帝努的。他刚想抱怨你怎么在他们练习室里待了一天都不出来，酝酿好卖惨时要凹的表情了，她突然踮起脚“啪”地把窗关上：“哥你一身的汗怎么能吹风呢？”

    “热啊。”后脊的凉爽瞬间消失，中本悠太转过身要重新开窗，被小自己六岁的妹妹严肃制止：“你还穿着无袖！这样很容易生病的，哥你们都要出道了，不注意注意怎么行。”

    中本悠太没辙了，继续靠在阳台上，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一脸痛心疾首：“好吧，好吧。夕柠是大前辈了，能训哥哥了，说话得听。”

    裴夕柠向来会在这个话题上保持缄默，佯装生气拿了水瓶就要走，被中本悠太叫住了：“那么着急走？回公司不来第一个看我就算了，怎么一下午都不来这边一次啊？哥哥已经伤心了。”

    “额……”虽然他委屈的语气有些做作，但是里面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裴夕柠倒是能听出来。毕竟天蝎座男人在有些奇怪的地方总会斤斤计较，跟董思成和中本悠太相处这两年，怎么也摸索出了一点求生规律。她确实是光顾着去找罗渽民了，忘记这边还有几个需要关爱的孤寡老人：“我错了哥。”

    中本悠太并不打算就此刹车，调整了一下站姿，以一种更加戏虐的眼神看着她：“唉虽然说是大前辈，但能让你第二名出道里有挺多都是我投的吧？关照一下粉丝的心情都不愿意吗，夕柠xi？”

    “悠——太——哥——”裴夕柠拉长了语调，强行终止他的絮絮不止。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中本悠太见她无奈还有点气鼓鼓的脸，瞬间笑出来，揉了揉她的头。他笑起来永远都那么好看，很有霓虹漫画男主角的味道，漂亮的像开了一大片的五月樱花：“最近还好吧？有没有遇到什么事？见你出道了有些人会更猖獗吧。”

    裴夕柠摇头，半晌对面没动静，抬头只见中本悠太一脸意味深长，她急忙说：“这次真没有！我要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会告诉你们的！”

    “这可是迄今为止你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中本悠太不置可否，视线下移：“小腿伤口长好了？有没有留疤什么的？”

    “好久之前就好了，只不过一直有一道痕而已。其实等我搬到那边宿舍之后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能行动自如，就没有那种伤口的拉扯感。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她嘟嘟囔囔地说着，弯腰挽起裤管：“你看……”

    “是另一边，这条是左腿。”

    “啊！对不起，我都有点忘记了，因为好得很快。”裴夕柠依言拉起另一边裤腿，肌肤依旧是光洁平滑，看不出曾经的创口。中本悠太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女孩子还是别留疤的好。”

    “这话思成哥也说过诶。”

    “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就别提Win啦。”中本悠太顿了一下，视线转回练习室，方才休息时躺在地上、坐着刷手机的成员又三三两两聚集起来，像是要投入下一轮练习：“算了，你还要给他们打水是不是？你去吧，我也回去了。”

    “哥辛苦了，加油啊。那我先回去了。”裴夕柠做了一个fighting的手势，拿着水瓶一溜烟跑走了。

    “真是臭丫头。”中本悠太目送她在走廊拐角消失，才含糊不清地用日文飞快说了一句：“从来没给我跑过腿。”

    平时是挺帅的

    短暂地回公司放松了几天，裴夕柠又被团体的行程召回，投入下一轮综艺拍摄。因为基本她都泡在NCT Dream的练习室，又有中国人的天生优势，临走前她和钟辰乐已经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变得熟悉起来。她以前对韩国的年龄前后辈文化一直很不屑，这会儿自己也觉得神奇了，难道同年这个条件在这片土地上真的有什么魔咒，不然她怎么会和每一个认识的01年都这么聊得来。

    和钟辰乐交流总能带给她一种愉悦感，本应有的不熟悉与隔阂凭空消失。他是想法很多也很有趣的孩子，正好填补了裴夕柠稍微内敛的部分，又因为相似的心理年龄和在一些看待事上不约而同的成熟，两人简直一拍即合。听说钟辰乐和朴志晟在几年前就认识，见到朴志晟脸上鲜少露出那种有点羞怯又惊喜的表情，裴夕柠对钟辰乐空降是命中注定这件事更加坚信不疑。

    临走前，钟辰乐问她在韩国出道了是什么感觉，那些铺天盖地的行程能不能应付过来，有没有留给自己的时间。裴夕柠想了想，说其实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既然能走到出道这一步，未来没有什么完全接受或是消化不了的事情，全都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钟辰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6月10日，公司官网贴出了IOI首支小分队的阵容，其中有几位姐姐因为各自公司安排的行程并没有名列其中。结束了第一次全员参与迷你专辑的活动，紧凑的时间变得弹性起来，拍摄过团体综艺和走完必要的团体行程后，有些成员直接搭车回公司进行那边的工作，宿舍也是一周回来偶尔住几次。小分队里的八个人起初还经常凑在一起，练过八个人的大部分舞蹈队形之后，在等待下一张专辑的制作空白期里也经常碰不上头。

    “我好像一辈子那么久没看到世正姐和美娜姐了。”昔日的大宿舍在晚上熄灯时却不剩几个人，下铺的Somi兀自嘟嘟囔囔，裴夕柠在刷手机没睡，听到她的动静，在黑暗里探了半个脑袋下去，轻轻说：“她们在准备Gugudan出道呢吧。”

    “她们好忙好惨。”

    裴夕柠和全Somi作为全队最年轻者，每天倒是精力无限，还都隶属不安排个人行程的大公司，简直要泡在练习室里。裴夕柠的舞蹈并不是强项，虽说很有自己的风格，学习能力也强，跟Somi比起来总是差一些力度。两个人待在一起研究各种各样的动作，看着视频扒舞，互相指导，能这么玩一天。一时兴起选了首歌编了一小段舞，两人再稍微练一下走位，用手机录下来，得到许可后传到了官方推特账号上。

    没有音乐活动没关系，作为有职业操守的爱豆，营业自然不能落下。

    7月7日，NCT 127出道，裴夕柠当天无行程，盘腿坐在宿舍沙发上，一脸严峻地看完了整个MV，然后横屏换竖屏开始刷评论。她蹙着眉严肃的样子实在是少见，让路过的周洁琼担心地走过来：“怎么了夕柠？看到黑评了吗？那就别看了。”

    “不是，不是我的评论，我在看我师哥……额，师弟？师弟出道MV。”裴夕柠紧急表情管理，顺便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收的远了点，以防周洁琼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画面：“他们造型有点太超前了，我还在尝试接受。”

    “那就好。夕柠同公司的师哥肯定很帅吧？”

    “嗯……平时，平时是挺帅的。”她眼皮还一直在跳，就是在这个MV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在玹哥那个把头发梳到一边的造型到底是什么啊？还有悠太哥的裙子和爆炸头？全屏都是死亡皮裤死亡配色和晃瞎人的打光，要不是因为她和这群哥哥们朝夕相处，她真的会控制不住看到一半就退出去的冲动。董思成几个怼脸镜头上，脸蛋倒还是那么好看，但是他没歌词啊没歌词！

    SM跟NCT有仇恨吗？真的有必要这么打扮吗？而且有人能来告诉她这个MV到底想说点什么吗？

    在周洁琼离开之后，裴夕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怎么说也是哥，重新看了一遍MV，依旧没能理解这三分半想表达的含义，歌倒是钻进耳朵里了。之前裴夕柠只听过消防车的demo，这回屏气凝神听完之后，觉得各位part消化的很完美，尤其是马克哥的rap和东赫哥的vocal部分。但是评价跟她第一次听第七感是一样的，风格明显小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作为出道曲是有劣势在的，尤其是妆发这么一言难尽。

    裴夕柠看了第三遍MV，然后编辑消息发给李东赫：哥你在MV里简直太帅了。

    基本是她看到的少有的在这个MV里还能颜值输出稳定的选手，必须要夸。

    127这次出的是迷你专辑而不是单曲，裴夕柠对主打曲MV彻底心灰意冷之后，转而去听副主打。全部试听过一遍之后对mad city这首rap曲极度着迷，当场看着歌词就开始学李马克的英文部分，舌头打了好几次结都没捋清楚跟上节拍，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胡乱挥着的样子十分喜剧人。

    最后裴夕柠被全Somi喊闭嘴之前发了一大长段rap给李马克过去，美滋滋地等着点评。

    Mad city这首歌后劲太大，裴夕柠连着听了好几周，到哪嘴里都念念有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心底竟然熊熊燃烧着rap魂。最近综艺里要表演个人技，全Somi用一副不堪其扰的表情转头就跟主持人把她买了，说夕柠最近天天在宿舍里唱rap，要不就来一段吧。裴夕柠躲不过去，硬着头皮拿着麦装得很wag。她没学过rap的任何课程和技巧，但她学习能力一向很强，跟着她马克哥的声调有学有样，听起来的效果竟然还不错。

    那档综艺国民度很高，于是播出之后全国人民都知道大主唱裴夕柠还能兼职rapper担当，唱的还是同公司新人男团的收录曲。

    七月本来忙着筹备新专辑了，趁生日她又抽空回了公司一趟，本来冒着会被上层批评的风险，因为后来有次团体直播里她又在角落里念叨了几句mad city，被耳朵尖的粉丝听到了。她和NCT是同公司，但毕竟还是要避嫌，更何况他们根本就在不同的体系下，一个在外限定团打工，一边是刚出道的新人男团，她也不知道在外面的活动里能不能提到NCT，或者别人问起来时能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认关系很好。

    不过主管并没有骂她，甚至这件事提都没提，还跟她商量八月底SM公司全体去夏威夷团建的事情。裴夕柠一脸痛心疾首地说她去不了啊，八月份IOI要小分队出道，虽然是月初的行程，怎么说也得活动到月底吧。

    “可是SM全体工作人员和艺人都要去放假旅行，你如果一个人在限定团活动，没有工作人员来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和行程安排。”

    “……那我应该？”她太忙还耽误人家休息了？

    “目前是想让你去那待三到四天，等到中期就会有一些工作人员回韩国返工，你跟着那批回去就行，然后继续IOI的行程。不过这只是眼下的安排，如果你IOI的活动真的腾不出时间再另议。”

    “好吧，我了解了。”

    不是故意的

    “不是，真的有必要每次都这样吗？”

    裴夕柠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满脑子还是夏威夷的快乐团建和明显与之相冲突的IOI行程，心事重重地关上门，一抬眼走廊里又挤满了哥哥们，捧着蛋糕笑得害羞的董思成被推到人群前面。她原本还不明觉厉，虽然确实是收到董思成的催促消息才在生日这天请假回公司的，实际上对生日这件事上本人也没有很在意。

    以前耿耿于怀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她庆生，后来慢慢地就遇到了，最开始是栾晖清，后来有董思成，一年一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内心的空缺在逐渐被填满，在被名为爱的物质占据。当她知道自己身边随时有可以握住的手时，所谓的仪式感便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裴夕柠本来清了清嗓还准备说点什么，比如生日里必要的祝词，李东赫突然冲过来拉住她，扯着人跑了小半个走廊进了楼梯间。身后是小碎步跟过来的其他哥哥，裴夕柠这才留心看了一眼，罗渽民朴志晟等人并不在列，不过先前几个月出过道的成员基本都在这里了。她不明所以地看了行事突然的李东赫一眼：“我们在干嘛？”

    “出了道怎么人都傻了啊，我们又不能在走廊那么闹腾。”金道英迅速不满地接话，嘴巴嘟囔着一动一动，像在嚼食物的兔子：“我们都是有包袱有形象的人了，能在公司这么公然违纪？”

    “又不是第一次……”

    楼梯间灯光比外面要暗上好几度，玄关处小心翼翼捧着蛋糕姗姗来迟的董思成便成了一个微微背光的剪影。中本悠太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蜡烛，跳动的火光在向她靠近，她不合时宜地挑剔了一句：“去年是15今年怎么还是15啊？”

    “呀，你不是去年说要过中国生日吗？”准备要点第二支蜡烛的中本悠太立刻站直身，一副要罢工的神情：“哥我是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