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节

    食和披萨也各吃了一些，中本悠太托着下巴看得十分稀奇：“嚯，Produce 101伙食大概是很差了。”

    董思成递过去餐巾纸：“擦擦嘴，都多大的人了……”

    “诶呀哥哥我知道！你不要啰嗦了！”

    中本悠太晚上确实训练还要忙，晚餐速战速决后，他倒是没急着离开，晃悠到卖场里的抓娃娃机旁边，兑了一堆硬币，回头问：“Win有喜欢的玩偶吗？”

    是谁说别在外面待太长时间容易被认出来的？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自在吗？

    董思成没说喜欢什么，走过去试了三轮，前两次压根没夹到，第三次在升上去时被震掉了。他本来也没抱希望，有点遗憾地退开。裴夕柠看了一眼发光箱子里装着的一排没嘴河马，寻思这不是黄仁俊微信头像姆明吗，立刻跃跃欲试：“诶我来！我来一轮！”

    她原本想着结果会跟董思成一样，裴夕柠以前在各个国家的百货商场里都玩过几次，从来没钓上来过东西。栾晖清还挺会玩，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怎么的，他们去朗豪坊三回里两回他都抓上来了娃娃。不过因为急于求成光顾着挑哪个容易抓了，到手的玩偶毛茸茸粉扑扑，裴夕柠坏心眼地不接，然后让人高马大的栾晖清一路拽着个少女心爆棚的东西走回家。

    结果她这次金手，看着那个夹子抖了一下竟然没抖落姆明玩偶，一路顺利地送到出货口：“哇！大发！我竟然成功了诶。”

    “你运气不错啊，要成大事。”中本悠太还在周围晃晃悠悠，手里颠着几枚游戏币，似是没抉择好。裴夕柠举着手掌大的玩偶，竟然有些舍不得：“虽然对这个没嘴河马没兴趣，但是这是我玩抓娃娃以来的第一个战利品诶，不想给黄仁俊了。”

    董思成一愣：“你抓给仁俊的啊。”他没听说过裴夕柠和黄仁俊关系特别好啊，黄仁俊来那时候裴夕柠忙着准备Produce 101，后来一个月回来几天，怎么连黄仁俊喜欢姆明都知道。难道这就是20代和21代的沟壑？

    “嗯。”裴夕柠手里是淡蓝色的娃娃，眼睛骨碌碌转，她还想骗黄仁俊跟她逛街买保健品呢。

    “你都不给我。”

    “啊……我怎么能给哥哥你随便钓上来的东西呢，当然要精挑细选。”她对董思成突然露出的委屈模样极其诧异，顿了一会儿才接话，如愿重新看到了他无奈宠溺的表情：“哥，我们的感情怎么能用这么物质的东西来衡量。”

    “夕柠，哥给你抓个乌龟。”中本悠太在对排的娃娃机面前站定，比划了一下位置就扔了硬币进去。裴夕柠蹦蹦跳跳靠过来，看到一箱的兔子乌龟：“你骂我呢？”

    “什么？”日本人并不懂，手握操纵杆聚精会神地等着游戏启动。她视线越过憨态可掬的乌龟，敲到了白色垂耳兔，乖顺模样让裴夕柠倏地心念一动：“……哥，你给我抓兔子吧。”

    “嗯？想要兔子啊，好吧。”中本悠太知会了一声，夹子摇摇摆摆停在一只兔子上空：“我按了？”

    “你等会！往右边点，你光抓耳朵肯定抓不上来啊。”

    “它右边身子陷在里面了不好抓！”

    中本悠太一语成谶，三个捂得严严实实在抓娃娃机前停留半小时以上还吵出三十个人气势的人，最终在中本悠太试第六次终于钓到玩具时吸引了群众目光。董思成在后面碰了碰她，视线示意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女生。裴夕柠扫了一眼，接过中本悠太手里的兔子，打断了他要开口的炫耀：“反方向，走楼梯离开吧。”

    好在裴夕柠和中本悠太对这百货很熟，拽着董思成小跑几步就进了楼梯间。裴夕柠想掏手机，摸到时又顿住了，叹了声气：“这要是拍照很容易认出来是我，我跟上次去超市比就换了件外套。”她平时不怎么买衣服，应季和喜欢的就那几件，全打包拿去Produce宿舍了，加上反正就回来三天，每次都鬼使神差穿的一样出门。

    “没事。”中本悠太拍了拍她的肩：“借你名气我和Win火一把。”

    若有所思

    一回公司三个人因为没汇报行动被骂了一顿，主要是裴夕柠和中本悠太头埋得最低，董思成出于一些原因既不是主要攻击目标也听不懂待他们的staff在叭叭什么，站得笔直，小心地瞧眼色。裴夕柠和中本悠太就遭罪了，一个进公司两年，一个语法比当地人都好，staff又是熟识的，装语言障碍都行不通。

    “裴夕柠你这时候往外跑什么？公司没把你的事当事，你自己不能不上心啊，舆论导向不利的情况下什么都容易被放大，你总和男生出去玩合适吗？还一带就带俩？这种风口浪尖还出去嘚瑟，国民制作人怎么想？你压根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裴夕柠小鸡啄米似点头，这位staff训人时指点江山的手还握着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光，估计是她前脚回公司后脚就有人将她出门的照片贴到推特上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还没来得及给那几个围观女生确认时间，事情指不定还要发酵呢。和上回性质截然不同，上次还是国民度带动的热潮，裴夕柠现在网上可是人人喊打的黑红状态，路人瞧着她时眼里都没善意，还真可能摊上大麻烦。

    “中本悠太你也是，当哥哥的还这么不稳重，你们最近应该忙得很，出道、拍综艺，你不还有个人资源要拍吗，我看你挺闲的。”Staff噼里啪啦说了一顿，又扫了一眼中本悠太偷偷往身后藏的玩偶：“没抓过娃娃还怎么的，你们三个都算有点知名度的人了，怎么做事还不过脑子。

    “个人资源？”裴夕柠突然精神一振，站得直了些，瞪着眼睛侧头看中本悠太。他小声说：“非正式会谈，录制就这几天的事了。”

    “非正式会谈是什么？”

    “就是……”

    “你俩还聊上了？！”Staff气的吹胡子瞪眼，中本悠太和裴夕柠相视一眼又一秒肃然，满脸痛心疾首：“对不起。”他俩也是出道预备队里的老人了，知道哪些staff嘴硬心软，敲打他们是真的为他们好，也没什么害怕的。只可怜不敢放肆的董思成斜着眼看他们两个的脸色，然后发挥中戏演技模仿，恭恭敬敬跟了一句对不起。

    “这次事儿我就不深究了，中本悠太和董思成练习去吧，再不汇报你们死定了。”无止境的絮叨终于停下，裴夕柠一直在瞄练习室右上角的钟，频率高的出奇，晃晃神发现只不过从七点五十挪到了八点，竟然才过了十分钟。

    “谢谢哥。”董思成还在愣着，中本悠太拍了拍他肩，推着他往前走：“Win，练习去了。”又突然转身，把垂耳兔扔给裴夕柠：“差点忘了。”

    裴夕柠一手一只玩偶，面向依旧乖巧恬静。Staff本来留下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想起最近网上乌七八糟的事，虽说他在SM工作见惯了这些，也不忍心拉下脸对这么个小丫头发火了：“总之你注意点，现在不仅你一个人形势紧张，NCT毕竟也要出道了，虽然上面没有明确意思，你们到底也别走太近。”

    “我知道了。”裴夕柠没反驳，乖乖点了点头。虽然他们现在掀不起大浪花，最好还是不要让大众对他们产生捆绑印象，对两方都不利。她去了一趟储物柜，把两个娃娃塞进去，然后回个人练习室对照pad练习了将近一个小时Fingertips。轻快气泡音响起，这支舞难度很低，身体协调性足够即可，裴夕柠有足够富裕思考。她们组似乎淘汰人数不多，下一轮回去一定还有裁员环节。她在这个组待久了反而没有起初对这首曲子的满意，可第二轮被投出去未免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节目组又会想什么损招来决定留下的成员。

    裴夕柠九点多关了练习室的灯，一开门就看见在走廊里游荡的李东赫，嘴里鼓鼓囊囊的，像含了根棒棒糖。她连忙在他消失在拐角前招手：“东赫哥！”

    李东赫转头，退了回来，含着棒棒糖模棱两可地说话：“你一下午人都在哪儿呢？”

    裴夕柠走过去：“诶呀，这不练习呢吗。你和马克哥今天怎么回去？”

    “啊……我们今天可能要晚点了，最近比较忙。”似乎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东赫嚼碎了糖块：“你现在就要走？”

    “对啊，帝努哥……他们回去了吧。”

    帝努哥他们？李东赫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裴夕柠向来和罗渽民更亲的，这会儿怎么名字都不提了。他神色不变，往后指了一下：“你跟仁俊走吧，他今天待的挺晚的，302练习室，刚下练习。我走了啊。”

    黄仁俊，那正好啊。裴夕柠听完很爷们地拍了拍李东赫肩膀，往自己储物柜走：“哥辛苦了，加油。”

    “……嗯。”李东赫发出含糊不清的一声音节，先转头移开视线，却站着没动。他听到裴夕柠脚步声响起，然后鬼使神差地回头，视线仍旧黏在她身上。今天三层的廊灯出了点毛病，只亮了一半，将夜里的走廊分割成两块，裴夕柠在明，李东赫在暗。这个时间点四下很静，他看着裴夕柠高高竖起的马尾一晃一晃，然后走的远了。李东赫这才后知后觉地用舌头舔了舔后槽牙，橘子味的劣质棒棒糖，真是甜的要命。

    黄仁俊今天心情不好，因为嗓子状态差声乐课上的并不愉快，在李东赫撺掇下晚上陪他练了两小时舞，李东赫走之后他品着不对，这厮分明是拉着他作伴。三分钟后听到有人大力砸门时，黄仁俊还能保持礼貌用韩文询问：“是谁啊？”可当裴夕柠毫不留情砸了两个玩偶在怀里时，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暴脾气一秒钟就上来了：“你干啥？！”

    裴夕柠指了指蓝色姆明：“这个河马……”

    “姆明不是河马！他是精灵！”南方人北方人一见面，战况就极其激烈。

    “……反正我特意买给你的，你不用太感激我，明天有空陪我去逛街就行。”裴夕柠揪住兔子耳朵：“这个，你帮我给罗渽民。”

    黄仁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眼睛一眯，和方才李东赫的神情竟有八分相似：“你俩吵架了？”

    裴夕柠被说中了心虚，还是做戏全套，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仁俊xi。”

    “那你送他兔子干嘛？哪有男孩子喜欢这个啊。”黄仁俊非常不屑地打量了一圈垂耳兔，被裴夕柠伶牙俐齿地驳了回去：“那你喜欢姆明是怎么回事呢？”

    “好吧。”黄仁俊没再多说，蹲下把玩偶装进双肩包里，越看越不对：“这尺寸好像抓娃娃机里的。”

    “嗯。”裴夕柠靠在墙上赞许地点了点头：“眼神不错。对了，咱俩待会儿打车回去吧。”

    “行。”以前黄仁俊也不是没跟裴夕柠一起走过，她一来他便猜明了来意。书包拉链刚拉上，黄仁俊抬头希冀地看了她一眼：“要不你付钱……？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这么无理的要求被一个身为哥的人提出来，偏偏黄仁俊生的一副纯洁无害少年样，声音也干干净净，这样讲着中文、仰头望着她的限定款简直让裴夕柠无法拒绝，她翻了个白眼说好。

    一天下来裴夕柠已经很累了，坐到出租车上，四遭都暗着，只有断断续续落在脸上的灯光，她卸下所有表情，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黄仁俊抱着书包取出了姆明玩偶，嘴上嫌弃着便宜，过一会儿又说他家里有好几个，只是都没带来韩国。他絮叨了一会儿问裴夕柠晚上去哪儿了，东赫啰嗦了好久联系不上你，她转过来，讲了一遍令人无语的晚饭经历。

    “你都挨训了明天还要出去逛街？”

    “诶没事，以前我一带二，这回就咱俩，我还进步了。”

    “孤男寡女出去逛街你不觉得问题更严重了吗裴夕柠？”

    “那，我问问Jeno有没有空？”

    “你果然跟罗渽民吵架了！”

    “……啊？”

    确实不安好心

    公司到宿舍其实就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物价满溢的首尔，打车属实有些奢侈了。黄仁俊作为家境普通的在韩务工练习生，平日开销已然拮据，其实这个请求并不过分。要不是因为天色已晚，有钱如裴夕柠也不会打车的。她付过车费后跟黄仁俊刷卡进小区，虽说跟黄仁俊认识时间短，可同为中国人完全是天然的buff，加上两人年龄相近，黄仁俊还是极好相处的性子，想不熟都难。裴夕柠在他面前便放开了些，单肩挎着包走两步就一个哈欠，惹得黄仁俊频频侧首咂舌：“裴夕柠，你是爱豆！”

    “哦……现在还不是。”她话这么说着，还是规规矩矩地背好了书包。她骨架小，黄仁俊亦然，和他走在一起，简直像两个出门晚归的模范生，还是小学生。黄仁俊看得出她很疲惫，一路无话，在楼底分别时黄仁俊突然开口：“要不要上我们那坐坐？”

    裴夕柠觉得他这话很奇怪，瞬间警惕：“我去你们那坐坐干嘛？”

    “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而且，礼物最好亲手给吧。”黄仁俊一双狐狸眼弯着笑，裴夕柠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后退一步，在对方憋更多坏招出来之前快刀斩乱麻：“不了，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联系你，晚安。”

    “诶对了，你要买什么啊？”黄仁俊叫住她。

    “护膝。”说到这裴夕柠又隐隐感到膝盖发酸，叹了声气：“我可能是有点受寒。你别跟别人说啊，我怕他们自己都那么忙了还担心我，分神。”

    “嗯。”她说的不无道理，别说年长的几位哥哥了，光李东赫和罗渽民的唠叨劲儿就够受了，这点黄仁俊深有体会。他点头，与裴夕柠在不同楼道口分别：“提前告诉我，别突然叫我出去。”

    “知道了。”裴夕柠挥了挥手。

    事实上几分钟前的裴夕柠猜想完全正确，黄仁俊确实不安好心，他只想稍微诈裴夕柠一下，不来他们这边才正合他意呢。黄仁俊把包转到前面抱着，慢吞吞走到三楼，敲开了罗渽民他们宿舍。开门的是朴志晟，因为他常来串门所以没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