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连练习生恋爱这种事都敢不过脑子地说出来了。”
“唔紧要。佢系边个?(没关系。那个人是谁?)”栾晖清收拾好饭后的垃圾,拉着她起来。裴夕柠装傻充楞:“什么人?”
他点了点她太阳穴:“你脑子里的人。”
裴夕柠最后还是没说,栾晖清当然没强求,反正他已经点醒她了。他问要不要送她回宿舍,裴夕柠摇头,她还是想在公司待会儿,他便先行离开了。她自行练习了两个小时,大有借此麻痹神经的意味,尽早忘了她与栾晖清的对话才是。
偏偏那张眉目含笑的面庞在她脑海里越发清晰,裴夕柠专注力向来极强,难得无法集中,倏地听到一声口哨:“你错了两拍。”
她转头,李东赫不知何时立在门边,气定神闲地抱臂观赏她练舞,表情有点说不出的怪异,还没等她开口便慢悠悠踱过来关了音响:“两个小时你累不累啊?”
“平时不都……”裴夕柠觉得很奇怪,结果李东赫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瞬间说不出话。他边向她走来便很自然地脱下外套,在她不明所以时忽然半蹲在她面前,只留一个带着发旋儿的头顶。随及她腰上一紧,那件李东赫钟爱的阿迪外套便系在她身上。他站起来,裴夕柠与面无表情的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捂脸:“……不是吧?”
这是李东赫帮她解决的第二次在经期尴尬事件了,救命啊,为什么每回都是同一个人?
李东赫毫不留情地敲她脑袋:“手拿开!好意思吗!自己日子都不记?”
“我……”她不敢躲,想辩解时见李东赫人谁看都是用脸骂人的表情,讨好地拉了拉他衣角:“我错了,下次肯定记,谢谢哥的外套啊。我回去洗完了给你!你现在冷吗?我去储物……”裴夕柠急刹车,上次搬空之后,她的储物柜好像现在储物柜是空无一物的状态。
李东赫斜了她一眼,把她手拍掉。好在手不凉,是温热的,他稍微放下心,又沉着脸训了几句,语气才缓下来:“今天就别练了,去等马克哥结束之后就回宿舍吧。”
好几个世纪
李马克今天下班格外早,她和李东赫在习惯的等待中还没觉得时间过了多久,工作人员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催。据说是朴志晟父母跟公司很严肃地聊了未成年人安全问题,虽然在这方面SM其实一直做得不错,但还是提高警惕,这些日早早把人送回去。
裴夕柠在车上有点坐立难安,她这次提前不少完全没有各方面准备,回来匆忙也没带卫生巾。如果直接开口要工作人员在超市门口停车,他肯定要问东问西,又不好解释又尴尬。回宿舍再出门,超市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呢,大晚上一个人,她还对朴志晟昨晚的事情有些阴影,潜意识里隐隐约约觉得危机四伏,怕是没那个胆子。
眼看着离宿舍越来越近,裴夕柠转头去看李东赫。他俩坐在后座的两边,李东赫一只胳膊随意倚在窗上,羽绒服拉到一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飞驰而过的光影在他脸上交叠。裴夕柠以前也见过他私下里忽然安静的样子,似乎这几天这样的状态变多了。李东赫一累了就不爱讲话,她是知道的。所以明明是李东赫这般让人无端感到稳重的氛围,裴夕柠却看着看着便开始心疼。
裴夕柠坐过去一点,伸手摘了他一只耳机。李东赫抬眼看过来,声音压的稍微有些低,却依旧如蜜一般好听:“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还是觉得难以启齿,盯着李东赫,随着车子的颠簸感到阵阵眩晕,考进来小声说:“呃……哥我觉得我可能得去一趟便利店……”
“啊。”李东赫瞧着她这扭扭捏捏的模样瞬间了然,拍了拍她的头,坐直了就对前面的工作人员说:“哥,待会儿帮我们停前面那个便利店门口就行。”
“嗯?要买什么?明天不行吗。”
“诶呀哥,就是突然饿了想买点零食,两个人一起不会有危险的。”李东赫向来善与人交际,这会儿语调轻快明亮,就是讨糖吃的小孩子,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说服了:“注意体重啊东赫。”
“知道啦。”说话间李东赫已经把裴夕柠拉到自己身侧嘱咐:“从我这边下。”
走到便利店门口,裴夕柠发现李东赫还在身后跟着,不解地问:“哥?”这种东西,要不还是在门口等她买完出来就好了吧?
“干嘛?我也要买东西。”李东赫被挡住了路,一插兜理直气壮:“我真的饿了啊!”
“您请。”
李东赫买了几包小熊软糖和泡面,裴夕柠估算了她远在拍摄场地的卫生巾库存,然后根据一天的量每种长度都买了好几包。这回两人都捂得很严实,加上就是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这个时间段冷清着呢,所以平安无事地结束购物。
裴夕柠和李东赫各拎了一大袋东西,在路上甩来甩去的,他还甩飞一包软糖,砸在路边停泊的车上。她是慢性子,闲来无事时总会把日子当0.5倍速过,以前李东赫吐槽过好多次她为什么总是像乌龟一样慢吞吞。但今晚不一样,李东赫瞧不出一丝焦急的样子,跟着她悠悠地晃,半天才走出五个路灯的距离,他回头看,影子拖的很长。
今天无风,并不冷,裴夕柠手拿着袋子也不发寒:“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再走这条路的。”便利店与公司是反方向,他们以往都是猜拳输了两位的去采购物资。裴夕柠是金手,基本没跑过腿,唯一一次入选就是跟李东赫。
李东赫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那下次又要隔好几个世纪了。”
“嗯。”
“下次来的时候,咱俩都出道了,然后来一趟便利店被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跟拍的粉丝,粉丝吵我们是不是谈恋爱了,绯闻满天飞……”
“东赫哥,be realistic!”裴夕柠越挺越不对劲,迅速打断他的胡言乱语:“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呢,现在说完,万一跟预期差的远了,会失望啊。”
“呀,我就说一句,你还当真了?No jam,变得跟Jeno似的。”李东赫翻了个白眼,裴夕柠一噎,抬手作势要打他,结果他反应极快地一溜烟往前跑,裴夕柠在后面拔腿就追:“哥你站住!”
她总会在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和打闹里得出能温暖冬天的感悟,首尔雾霾天很重,依旧是没有星星的一天,可她觉得此时此刻在她身边的人也在发出细细碎碎的光。
回宿舍之后,是一番特殊时期少不了的各种清洗和整理。崔宥星只卷走了自己的所有物品,所有她很满意地在卫生间翻出来她的那袋皂粉。洗手池太小,裤子肯定是没法洗的,可要送去洗衣房她又没法子去取。她犯了难,在床上滚了几圈后给姜北穗打电话。
姜北穗几天前从金道英那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发了条微信象征性欢迎一下,极其敷衍,但偏偏两人在公司还都阴差阳错地没碰上,裴夕柠找不到时机跟她当面算账。要怪只能怪裴夕柠走不出舒适圈,关系好的练习生到现在还是最开始那批,女练习生还是孤零零的只有姜北穗能帮上她这尴尬的忙。
“帮我去洗衣房洗两件衣服,裤子是我的,外套是李东赫的,取回来之后直接还他就行了。裤子你帮我留着,钱我回头打给你。”裴夕柠话音刚落,那边先是吸饮料的声音,然后爽快脆亮的一声“好”,紧接着说:“我现在下楼去找你。”
“下楼?”裴夕柠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听着电话那头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大脑程序缓慢运行,嘴巴惊讶地微张着:“你进出道预备队了?”
“嗯哼。先挂了啊,见面说。”
两分钟之后就传来风风火火的砸门声,裴夕柠看了门眼,确认是姜北穗本人无误,才开门放行。
她俩其实原本在公司见面机会就不是很多,加上她为了Produce 101集训的那段时间,算一下快三个月没现下碰面了。大概是体内的中英混血基因作祟,姜北穗又高了,裴夕柠一低头还瞧见她穿的是平底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属于外国美女的浓颜系,五官立体、明眸皓齿,说话也是直言不讳的爽利:“你们屋那瘟神终于搬走了啊。”
“嗯。”裴夕柠把装了衣物的纸袋子递给她:“麻烦你了。”
“没~事。”姜北穗不见外,接了袋子坐在她床沿:“我每天都在给你投票,出道之后不请我吃烤肉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笑了:“包在我身上,我如果能出道,赚来的第一桶金就用来回报社会。”
“你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无聊,我都快丧失语言能力了,中文和英文的。金廷祐最近不是在学中文吗,他是中国队预备成员,我再跟他待下去都分不清平仄和语调了,真的洗脑。”姜北穗猛吸了一口果汁,塑料盒迅速空瘪下去。裴夕柠在一旁灌水烧水,她发现壶底有一点水垢,踌躇着要不要刷了它:“找你的Tennie说英文啊。”
“这是让我们尴尬的关系雪上加霜吧。”她扔了个完美的抛物线,饮料盒越过垃圾桶飞到裴夕柠脚边。裴夕柠低头看了一眼,毫无威胁性地警告了一句:“别乱丢东西。”
大概从半年之前,姜北穗在练习生里的人间理想忽然变成了李永钦,觉得哥哥怎么跳舞都帅,在某次裴夕柠举着手机给她看私藏的练习视频时,姜北穗尖声喊了句“Tennie”,然后极为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李永钦正巧从后门进来。两人遥遥对视,李永钦甚至微笑地点了个头。
裴夕柠觉得那个画面简直不亚于她一觉起来,意识还混沌迷糊之际,李马克睁着大眼睛说“你怎么睡Jeno床啊”的程度。
本来两人都是练习生里小有名气的舞担,又有一大堆共同好友,可以和平美好地互相认识,偏偏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打招呼,姜北穗面皮薄,日后见了李永钦都绕道走。
显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好转。
“道英哥呢?与你灵魂相契合的那位,到底你搞没搞定他啊,都多久了。”
“说这个我更来气!前几天不是情人节嘛,我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他非常正经地拒绝了我说要给郑在玹过生日!我败的彻彻底底。”姜北穗一脸失去理想的神情瘫在床上,得了裴夕柠几句哂笑:“道英哥可能还在心里想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在他喜欢的弟弟过生日时约他出去吃饭。”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姜北穗坐起来感叹了一句,拎着袋子往门口走:“不说了,我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晚安,接下来的比赛加油啊。”
“晚安,不送啦。”裴夕柠站在门边摆了摆手。
五分钟后,有人砸门:“……裴夕柠我忘带宿舍钥匙了,舍友没回来,好心肠收留我一晚吧。”
喜不喜欢能怎样
姜北穗并没顺利留宿,事实上崔宥星也并没有留下三件套,她坐到晚上十点左右就回去了。她室友是个脾气不错的韩国小姐姐,小家碧玉型,裴夕柠熟悉名字、见过面,但没什么实质交集,只记得每次碰面她都温婉地叫一声前辈。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给她分配了一个作精室友噩梦般过了一年。
第四天下午回拍摄场地,裴夕柠第三天不准备做什么事情,是懒散一天的打算。她临睡前按掉闹钟,虽说她不认床,滚了几圈还是觉得无比舒服,翻个身抱着被子就沉沉睡去了。
裴夕柠大脑有一个神奇的生物钟,要早起的时候自动浅眠,五六点钟的边界就会转醒,而在浑然放松的状态下可以一觉到中午。她生理期又有嗜睡的特征,合眼即见周公,一夜无梦。睡久了的确精神足,只是偶尔觉多她也会难受,被子一掀觉得热,头也稍微昏涨,摸手机来看已经十一点一刻,手机上有几通未接来电。
不是董思成的电话裴夕柠很少回拨,首先给她打电话的人就不多,其次有事见面说就好了。只有董思成,与瞧上去的温和性子相反,在某些零碎末梢上总会斤斤计较,比如不接电话,看到了还不回拨的事情,和裴夕柠“装作不经意”地谈了几次,语意里尽是威胁,她没法子,还是顺着温州哥哥的意了。可这一串不同联系人的来电,裴夕柠都能猜测到事情过程了,李马克在公司没见到她给她打电话,回头跟李东赫说联系不上,李东赫再拨来一次,然后跟罗渽民抱怨,于是有了最后一通。
裴夕柠气定神闲地锁屏,这种联系不上的事啊,她向来一视同仁。
暖气过足,被子厚了,捂一晚上的裴夕柠口干舌燥,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甘霖入喉,她闭上眼转了转眼珠,没带眼药水回来,好像眼睛又有些难受了。
翻了会儿行李箱,裴夕柠趿着拖鞋去洗漱。镜子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难得梳着高马尾,碎发蓬蓬松松的,巴掌大的小脸好像又瘦了一圈,配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又干净又可人。她刷牙、洗脸,擦干水出来,坐在床边愣了会儿神。
她把窗子开了条缝,今天阳光并不足,有风挤进来,吹得她神清气爽。她看到不远处小区里有人在跑步,十六七岁的样子,裴夕柠看不清全貌,也不知是否是这里的练习生。练习生的话,今天休息吗?不然怎么会这个时间段运动。她并没有琢磨多久,盯着看了一会儿,他们便被另一栋楼遮挡视线,她遂自然而然收回视线。
稍微有点感慨,她当初跟李帝努罗渽民也是这样相约而行,转眼间他们突然都要变成前辈了。
第一次在小区里遇见罗渽民是清晨五点多,虽然后来裴夕柠总取笑他戴着耳机神神叨叨遛弯的样子,但她没说过,那时候一眼就看到他了,天还蒙蒙亮,他穿着白羽绒服仿佛能融在雪里,藏在几层交错的枯干后,可她就是瞧见了,且莫名地断定了就是他。
在走过去打招呼的前五分钟就知道了,那不是前些日子认识的罗渽民吗?
这么形容很奇怪,但像是骨子里的直觉作祟似的,指针刷的指向他。
罗渽民,怎么又想到他了。裴夕柠的思绪被自我强行切断,她猛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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