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夏法医!”
梁瑞惊叹一声, 其他人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难道他们真的要把人就这么放走了吗?
却见夏瑶面无表情,眼神里更是古井无波,她淡淡道:“羁押期限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除此之外,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众人顿时一噎, 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们不仅没有更好的办法,连在这一小时内让白雄交代出当年的作案实情都办不到!
所有人都觉得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更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当年的凶手从自己的手上大摇大摆地离开。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走他?任由嫌疑人逍遥法外?”梁瑞不服气地说道。
夏瑶不答反问:“谁说我要让他逍遥法外了?”
“什么?”
这倒是把梁瑞被说懵了。
将白雄立即释放难道还不算是放走他吗?
俞洪敏上前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 做事不要太急躁,我相信夏法医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瑶一个人身上。
在眼前这个情况下, 唯一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个棘手案件的就只有她了!
“你们, 按照我说的去做……”夏瑶将重案组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吩咐事项。
一个小时后,24小时羁押期限到了, 警方没能够找到进一步证明彭嘉强为白雄所杀的具体证据。
依照法律规定, 警方释放了白雄和何芳。
二人走出市局的那一刻,白雄回头,眼神挑衅地看向夏瑶和陆商:“我就说嘛,警察同志不会冤枉好人的,希望你们尽快破案啊!”
司法公正,法纪严明,岂容人挑衅。
夏瑶冷着脸呵叱道:“白雄,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得意什么,不过是沉冤得雪,继续过我的小市民日子罢了, 拜拜!”
撂下这句话, 白雄嚣张地离开了。
在他和何芳走了之后, 重案组并未因此松懈下来,反而展开了紧锣密鼓地布控。
包括白雄家周围,夫妻二人的单位,他妻子何芳常去的美容院、菜市场和超市…这些地段全部安插了重案组调度的便衣警察。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白雄夫妻的动向。
“陆警官、夏警官,从市局离开之后,白雄和何芳在路上吵了一架,随后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回到家之前又是和好如初的状态。”
“夏警官,白雄开始正常作息并且上下班了。”
“何芳没有异常。”
……
每天都有大量的信息汇总到重案组,协助他们分析白雄的行为模式。
这两口子好像之前警察来抓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真的像白雄说的那样,继续过着他的小日子。
夏瑶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正常就越证明白雄想要粉饰太平,在暗中伺机行动。
那天何芳经历的一切放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至少也要大吵一架,甚至夫妻关系破裂进而离婚都有可能。
白雄所犯的是杀人案,不是买菜买错了这种小事情,绝不可能随便拌两句嘴就过去了。
“继续蹲点侦查。”陆商交代所有警员一定要胆大心细,不能看着白雄和何芳没有异状就掉以轻心。
夏瑶知道,白雄之所以能够潜伏那么多年,他手上肯定不止有彭嘉强的身份证和驾驶证那么简单。
至少从车管所的违章记录来看,白雄名下的那辆车就有3、4个不同驾驶证的销分记录。
既然在白雄家里找不到这些驾驶证,那就说明这些东西藏在了别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他当年带走却来不及销毁的证据!
所有警员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是白雄制造出来麻痹警方的假象,大家在耐心等待着,等待着他露出马脚。
经过几天的观察,重案组发现白雄的生活很有规律。
每天8点出门上班,下午7点准时到家里。
除开单位外,他不会去任何经营性场所,连下馆子的情况都没有。
他的妻子何芳也是同样的规律,只是比白雄多了每天半个小时买菜购物的时间。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周。
直到在一个周一早上,白雄照常8点离开了家里。
本该紧随其后出门的何芳却迟迟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监视何芳的便衣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了重案组。
夏瑶得知后,让何芳组按兵不动,同时联络上了监视白雄的警员。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夏瑶急迫地问道。
“一切照常…等等!他开上高速了!快跟上去!”原本还在照常汇报的警员忽然大声疾呼,夏瑶立刻猜到了那边应该横生变故。
通过对话判断,白雄没有走去单位的那条路,反而拐上了高速。
夏瑶思忖片刻后对通讯器那边的警员说道:“跟紧一点,提防被他甩开,这边马上让人在高速路口增援!”
与此同时,陆商已经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组人派了过去:“让他们在下一个高速路待命,看到白雄的车就跟上去!”
“是!”
“白雄现在走高速是想要去哪里?”陆商表情肃穆。
对于一个已经被警方发现的亡命之徒而言,难道他现在才想到要逃跑?
夏瑶展开了江市的高速通行地图,点着其中一个位置说:“白雄是在这里上的高速,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通往湘南,路上至少有3个收费站和5个服务区,白雄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出口下高速,又或者停驻在某个服务区。”
梁瑞看到夏瑶圈出来的几个点,问:“他要是想要销毁证物,上高速做什么?难道他的东西还藏在高速服务区?”
这个推论并不合理。
陆商分析道:“证物一定不是藏在他的单位或者家里,不然我们早就搜到了。也不应该在特别远的地方,白雄上高速估计是虚晃一枪!”
要是放在特别远的地方,白雄想要利用那些证件隐匿踪迹就不趁手了。
彭嘉强的证件用多了也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夏瑶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标记的白雄家里的位置:“那些东西必然被他放在眼皮子底下!”
就在这时,监控何芳的警员来消息说:“何芳出门了!不是去单位的方向!”
从这两个人这几天的行迹来看,任何一个都有去销毁证物的嫌疑。
此时而言,何芳的嫌疑更大。
“如果白雄的目的是为了吸引警方视线,再由何芳去销毁证据,这样的计划几乎完美!”梁瑞惊呼。
夏瑶不敢掉以轻心,如果去销毁证物的是何芳的话,此人胆子不大,心思也不如白雄缜密,相对而言警方更好攻破。
和陆商对视一眼,后者随即明白了她的想法。
陆商拿起通讯器通知何芳组的同事:“现在去将人控制住,务必确保她不能够跟任何人通信!”
通讯器那头传来坚定的应答:“明白!”
“我们现在要赶去稳住何芳!说不定能有大收获!”
夏瑶此言一出,重案组的同事随之一起出动。
等陆商和夏瑶带人赶到时,何芳已经被便衣先一步控制住了,她的手机则被一位警员攥在了手里。
“陆组长,夏警官!刚才何芳想要打电话,我们已经及时把人控制住了。”说着,便衣警员把警察交到了夏瑶手上。
手机有密码锁,不能打开查看其它东西,通话记录还是能看得到的。
看到最后的通话记录停留在昨天,夏瑶稍稍放下心来。
陆商走到被控制的人面前。
此时,被手铐铐住的何芳显得无措而慌张。
他冷声问道:“你今天不去单位上班,是想要做什么去?”
何芳悻悻地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陆商一眼:“我…我身体不舒服了,就请了一个病假,想在家里休息一天…”
她说话时表情闪躲,也没有底气,一看就是在撒谎。
这种借口连医院的假条都不用,警方更是无从核实,想来是早就预谋好的。
夏瑶闻言对何芳说道:“包庇隐匿也是犯罪,倘若你真是对白雄的犯罪事实一无所知,那你还是清白的,不过你现在若铁了心帮着他隐瞒着,那你就要去坐牢了。”
“啊?什么?坐牢?我不想坐牢!”何芳面露抵触。
陆商适时勒令:“那你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今天请假是要去做什么?!”
“我……”?????何芳还在犹犹豫豫,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夏瑶趁机添上了一把火:“白雄是个杀人犯,他为了自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觉得他的话还不如警察的话可信吗?我能跟你保证,只要你如实说出他到底要你去做什么,警方绝对不会抓你。”
顶多口头教育一下。
夏瑶本是一身警服,加上说话间魄力十足,让人不得不信服。
何芳心里的天枰一下子就歪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她和白雄结婚4年,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去承受牢狱之灾。
“我…我不知道,白雄说如果我不帮他,那我们俩都要完蛋,他…他就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去他之前去的洗浴中心里取一样东西拿回来烧掉…”
何芳被吓破了胆,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哭腔。
江市有很多洗浴中心,这些地方是吃喝玩乐加泡澡一条龙的服务,还能过夜,消费者甚至可以办一张月卡,洗浴中心会给一个专门的储物箱。
“哪个洗浴中心,你带我们去!”陆商继续问道。
“大…大海淘沙…”何芳唯唯诺诺地说出了一个洗浴中心名字。
这是江市最大的连锁洗浴中心。
找到突破口的重案组迅速行动,朝着目的地出发。
就在所有人都集中到车上的时候,夏瑶心中的那股怪异感越发地放大了。
“不对!”她抓紧了手中的车门把手,“嘭”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同车的梁瑞看向她问:“怎么了?夏法医你怎么不上车?趁着现在去应该能够找到白雄想要销毁的那些证物!”
夏瑶非但没听他的话上车,反而将车里的陆商拽了出来。
“这不对!白雄隐匿了这么多年,他必然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和妻子结婚4年多都没有告诉对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甚至连一点风都不透,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藏匿证物的地点告诉何芳!”
之前去白雄家里拘捕二人的时候,何芳的反应说明了她对一切根本不知情。
试问如此一个没有获得过他信任的人,白雄怎么会铤而走险,把事关自己是否会坐牢的关键证物交到何方手上!
陆商闻言眼神微眯:“他在撒谎!在利用何芳转移警方视线!”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警方也不会无的放矢。
陆商当即开始分布作战计划:“为了确保万一,一组人带着何芳去大海淘沙搜查,我们去跟白雄的那条线!”
就在夏瑶和陆商上车准备去堵截白雄的时候,前方同事传来消息。
陆商在开车,梁瑞接了通讯器的电话,一脸惨白地回头看向夏瑶:“白雄跟丢了!”
车内几人表情各异。
夏瑶接过通讯器镇定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头传来同事的声音:“我们也是刚刚才察觉到的!”
跟着白雄的一共有3辆警车,在上高速之后,一直都保持着相对距离潜伏在他的车子前后。
然而在中途,白雄开车去了一趟服务区,他们也尾随其后而去。
还没等到警察在服务区下车,白雄的车再次离开了服务区,他们也掉转车头跟了上去。
只是越走到后面,跟踪的警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车子竟然下了高速在往回开!
警察当即亮了警灯,把车子拦了下来。
令人震惊的是,此时从车上走下来的不是白雄,而是一个代驾司机!
根据司机所述,他是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去高速收费站的单子,为此他还特意开了自己的车去了。
再之后,他和订单单主见面,后者二话不说把车子和钥匙交到了他手上,并且嘱咐他按照订单内容开回一个小区,那人就走了。
“别慌,你们把司机带回市局做笔录,白雄的车也一并开回去!”夏瑶冷静地对通讯器里的同事吩咐。
梁瑞早已经着急上火了,在夏瑶放下监控器的时候忙问:“现在来得及去调监控吗?”
想要知道白雄是如何金蝉脱壳的,只有调取了服务区的监控才能知道真相。
夏瑶摇头说:“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白雄销毁证据,去调取监控,不仅路上要耗费时间,筛查监控视频也需要时间!”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梁瑞道。
夏瑶面沉如水,白雄当真是打了警方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利用警方排查监控的时间刚好足够他销毁全部罪证了。
其他人都没有办法了。
“不要急,等我想想。”她说道。
白雄随时需要用到里面的一些东西,他不可能跑大老远去取,唯一的可能是东西就在他身边。
然则他连家里都信不过,没有把东西放在家中,那些证物不是小东西,随便找个地方塞一塞就行了,必然是要一定空间来存放的。
“家附近…空间…存放…不能被发现…”
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夏瑶低声喃喃自语。
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眸光闪亮地说道:“我知道了!”
所有人心中都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快回白雄家里的小区!”夏瑶催促道。
她一声令下,陆商将牧马人迅速发动起来,一路朝着小区的方向奔腾而去。
路上,梁瑞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夏法医,白雄到底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啊?”
夏瑶信心十足:“他应该是把东西藏在了信箱里!”
“信箱?!”
这个答案是其他人想都没想过的。
现如今信息科技发达的时代,人类早已经不满足于书面沟通的效率了,除开一些政府单位的文书外,大部分通信处理都是通过手机里的电子邮件、聊天软件等等来完成的。
而普通人很少有接到政府书面通知的机率,因此信箱仿佛成为一个鸡肋。
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这人太狡猾了!”梁瑞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知故犯,还企图违抗司法公正,简直其心可诛!
俞洪敏有些疑虑:“如果是放在信箱里,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就把东西销毁了?”
闷声开车的陆商此时开口:“小区信箱的位置在传达室,他要敢前一秒去,我们警方后一秒就能把他抓住。”
“为了彻底销毁罪证,白雄真是大费周章,布了好大一盘局啊!”
白雄使了一出计中计,让警方觉得是调虎离山,实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车上几人皆面色凝重。
如此犯罪性质恶劣,还妄图逃脱法律制裁的犯罪分子,必须遭受严惩!
夏瑶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雄所在的小区。
到了传达室,陆商立即对安保人员出示了证件:“重案组警察!你们小区11栋701号的信箱在哪个位置?”
小区保安都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警察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呆呆地指了指身后的收件室。
整个收件室内至少有20个立柜式的信箱,每一个信箱上都标注了门牌号。
夏瑶看着他们去搜索对应的信箱了,她留了一个心眼,上前询问那个值班的保安:“今天有人来查验信箱吗?”
保安讷讷地点头:“有啊。”
听闻此言,夏瑶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时候?!”
“就你们之前几分钟吧。”
夏瑶暗道不好,立即找到了陆商说:“白雄已经来过了!”
陆商拿起通讯器通知外围增援的同事:“快!包围整个小区!”
随后又对跟来的组员说:“跟我去白雄家!”
到了白雄家门口,不管几人怎么呵斥敲门都没人来开。
夏瑶贴着门听了一阵,里面分明就有动静!
“他一定在里面!”
“让开!”陆商喊道。
众人立即从门前散开。
只见陆商长腿一拔,一个潇洒利落的飞踹,大门瞬间被踢开,随着惯性砸在了墙壁上。
此时,白雄正站在客厅里,眼前是一个冒着烟的油漆桶,油漆桶里的火苗还在不断攀升,应该是刚刚把火点着。
看到警察的瞬间,白雄面色大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全扔进了油漆桶里。
夏瑶见状,一个飞毛腿过去把白雄踹翻在地:“你还敢烧!”
“放着我来!”
众人推开一条路,梁瑞扛着一个灭火器,冲着地上的东西一顿猛喷。
一翻周折过后,火被熄灭了。
证物尚算完好,只是沾上了一点灭火器里的干粉。
“做得好啊!”俞洪敏赞赏地对梁瑞说道。
“呵呵,都是碰巧!”梁瑞谦虚地低着头说。其实他也是为防万一,这灭火器本是楼道里按照消防规定要求放置的,他拿来本来想要砸门的,没想到组长这么给力把门踢开了。
不过好在他手里这一罐灭火器,不然证物损毁会更加严重。
白雄已经被陆商制服在地,并且铐上了手铐。
他的眼神还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堆被白色干粉掩盖的东西没有挪开过。
夏瑶上前,用手套抹调那些干粉进行分辨,发现这些东西里不仅有身份证、银行卡和驾驶证等东西,还有一些值?????钱的私人物品,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双皮鞋。
翻过皮鞋,从鞋底上赫然能看到“hasen”的英文商标。
这双皮鞋怕是当初彭嘉强从家里穿走的那一双哈森皮鞋!
夏瑶拎着那双皮鞋对着白雄冷然道:“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雄面如死灰地瘫在了地上。
按照法定程序依法将其羁押,并展开讯问。
再次坐到审讯椅上,白雄不复之前的嚣张做派,表情决然。
陆商开口直击要害:“说吧,这么多年做了多少起案子,一一交代清楚!”
从白雄试图销毁的那一堆东西里,可不止一个人的证件。
警方有理由怀疑他犯下了多起抢劫及杀人案。
有的到现在可能都没被发现。
白雄脸色白了白,嘴上依旧逞强道:“成王败寇,算你们厉害!我没什么好说的!”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夏瑶讥笑道。
真是一个“嘴强王者”,从案件被发现到现在,白雄无时无刻不在狡辩,狡猾地想要利用小聪明来逃避现实,规避责任。
到头来只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夏瑶不介意帮他回忆一番。
她拎起用证物袋套着的鞋子说道:“这双鞋子从你那里拿回来的,说说吧,是谁的。”
白雄铁青着脸,似乎不愿意去回忆之前的一切。
“不说是吧,我替你说。”
夏瑶“啪”地一声把鞋子甩到了白雄面前的桌板上。
“这双哈森皮鞋原本的主人名字是彭嘉强,柏和村人,你在11年前的一个夜晚,抢劫杀人后埋尸,把死者的尸体埋在了一户人家废弃不用的猪圈里。”
“你不知道的是,有人亲眼目睹了你埋尸的过程,现在警方已经取得了她的口供,只要经过辨认,加上这双鞋子和彭嘉强的证件,你罪责难逃!”
夏瑶每多说一个字,白雄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本以为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目击者!
不仅如此,警方还把彭嘉强的遇害过程调查得一清二楚!
白雄内心惶惶然。
夏瑶还在继续突破着他的心理防线。
“你是不是觉得,不过一双鞋子而已,就算有痕迹,时隔11年怕是早不剩下什么了,就算是同品牌同款式的,也不能作为证物,是吗?”
白雄紧抿的唇角,暴露了他的焦虑。
夏瑶冷笑,看来他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就听她接着说道:“对于这个鞋子品牌,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晓得它值钱,却不知道,所有的哈森皮鞋都是有货号的,包括我手上这一双。”
每一个货号都独一无二,当初彭嘉强的父母是带着他来江市的一个大鞋城买的正货,不仅有带着货号的证书,还有消费存根和□□。
这一切证据都能够证明,夏瑶现在手上的鞋子本是属于陈尸案的死者彭嘉强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一切证物摆在面前,白雄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警匪之间的较量中,他颓唐落败。
这一次不仅查出了陈尸案的真凶,更是牵扯出了好几桩陈年旧案。
这些案子都发生在偏僻的农村,时间间隔距离都很久,无一例外都是抢劫杀人。
白雄作为流窜犯活跃在江市周边农村,由于当时的刑侦技术和手段有限,案件进展缓慢,一耽误就是10年甚至更久,甚至还有很多受害者都如同彭嘉强一般未被发现。
令人发指的是,彭嘉强遇害前,是一名1米82的高个小伙,如今只剩一具残破的尸体。
家属闻之悲愤欲绝,他们不要求任何赔偿,只恳请法院从重判决。
事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等待白雄的将是抢劫、杀人等多项罪名指控。
并且白雄有逃避罪责,销毁证据的行为,最终法院量刑只会往重了判。
陈尸案告破,得益于重案组迅速的行动力,以及市局上下团结一心的凝聚力。
上一级领导对市局和重案组多加褒奖。
江市诸多媒体和电视新闻都在播报这一次重案组破获的连环抢劫杀人案。
在一片嘉奖声中,重案组众人并未迷失在表扬里,反而越发坚定前进的目标。
他们是人民的安全卫士,是百姓安居乐业、平安生活生产的护航舰。
同时,为了保持市局重案组同志们破案的积极性,魏长风承诺自掏腰包,给重案组的同事举办一次庆功宴。
吃饭的地方就在紧挨着市局一条街上的烧烤摊子。
警务工作人员有规定,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够喝酒,哪怕什么事都没有也一滴不能沾。
这是原则问题。
是以,放了假的同事们坐在一桌,他们能喝酒。
还没放假的同事坐另一桌,他们喝可乐。
夏瑶就坐在能喝酒的这一桌。
其实她不想喝,不过她不好意思去跟不放假的同事们凑一桌,她怕坐过去人家放不开。
本来就不放假了,还不能好好地吃喝一次,岂非亏得慌。
喝了酒的同事就不一样了,她在不在都不影响大家的气氛。
酒精是最好的情绪催化剂。
放下繁重的工作,大家吃吃喝喝,场面一派和乐融融。
几杯啤酒下肚,就连平常生人勿近的组长陆商看起来都平易近人了几分。
许多人都壮着胆子跑到陆商面前跟他敬酒,攀谈。
陆商来者不拒,满满一杯扎啤,他一仰头就喝了下去,跟喝白开水一样。
想要灌酒的同事还没把陆商喝倒,自己先趴下了,实属令人挫败。
这时,有人把注意打到了一直闷头吃东西没开过口的夏瑶身上。
喝不赢组长,副组长也可以啊!
“夏法医!来来来,同事这么久了,我们也敬你一杯!”
夏瑶并非不通人□□故,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过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事,那又是另一说了,能够促进同事关系,喝一杯又何妨。
只是她刚端起面前的空杯子准备接同事的酒,一个大掌就盖在了杯口。
“她不喝酒。”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陆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夏瑶愣了愣,偏头看向身边站起身的陆商。
同事也捧着酒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发现夏瑶和同事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陆商难得一见的赧然,伸出手握拳抵在唇前:“咳咳,她酒精过敏,喝不了。”
夏瑶暗自挑眉。
她酒精过敏?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一如既往的高冷人设打破,其他同事都在起哄。
“组长春心萌动了?”
“哦——组长和夏法医真是郎才女貌啊~”
“这你又说错了,夏法医也有才啊!”
不然她怎么做的法医医学中心做厉害的法医。
……
一群同事挤在一堆挤眉弄眼地说道,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陆商还顶着那张高冷脸,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夏瑶坐在边上,出神地盯着面前迟迟没有松开的大手。
这人…怕是已经醉了。
不解风情的梁瑞,脸上顶着两团高原红跑过来,开口竟然也要为夏瑶挡酒。
“人家陆组长都说夏法医酒精过敏了,你们就不要再劝了,大家都是同事,点到为止吧!”
夏法医他们动不了,陆组长他们不敢动,那梁瑞…
“既然夏法医喝不了,梁瑞你就代替她喝吧!”
“来来来,多喝一点!”
柿子都挑软的捏,大家需要一个台阶下,一时间梁瑞被一群人灌惨了。
酒足饭饱,筵席散去。梁瑞最后是被人扛着走的。
夏瑶和陆商离得近,二人叫了一个代驾,开他的牧马人回家。
车后座上,夏瑶发现陆商一直盯着车窗外,整个人都没有之前工作时所见的紧绷状态,反而松懈了下来。
“喝醉了?”
她语气轻柔,仿佛微风拂过耳畔。
陆商恍然回神,心虚地摇头:“没有,我心里有量的。”
还说没有,眼神都迷离了,要不是自己开口打断,只怕这人下一秒要睡着了。
夏瑶没有拆穿陆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车子到家的一刻。
车子缓缓开到了他们的住所,在两栋别墅之间停了下来。
夏瑶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对已经闭上眼的陆商说:“我先下车了。”
陆商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有些红,发现夏瑶已经站在了车门外,忙不迭点头:“嗯,你早点休息。”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夏瑶脚步一顿,说:“你回去记得喝点蜂蜜水,解酒。”
虽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陆商心中温暖备至。
他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好。”
晚上跟同事们吃烧烤的时候,欢声笑语的气氛让人很充实,即便没什么好笑的,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心情好起来。
然而当夏瑶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里,那种安静到极致的氛围,让她产生了不安的错觉。
好像这里不是她的家,而是一个吸人灵魂的黑洞。
她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洗了个澡早早地躺到?????了床上。
一如既往的失眠没有让夏瑶感到沮丧。
她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一切梦魇折磨都源自于她内心的诸多想法。
只要她不去想那么多,克服那种恐惧,将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就不会有问题了。
临睡前,夏瑶吃了一片咪达唑仑,以防自己睡不着胡思乱想。
半夜,陆商因为晚上吃的烧烤比较咸,口渴难耐的他起床喝水。
走到一楼厨房,正端起一杯水喝着,余光就瞥见隔壁的别墅窗子里,透出来的光影正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位置是夏瑶家的客厅窗户,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个人站在那里?!
陆商差点被水呛到,水也不喝了,放下水杯走到一楼露台近距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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