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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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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越看躲不过一番审问, 便再次更改了供词。

    他说当晚喝多了,所以记岔了,原本是想要跟陈娇妹做运动, 结果对方没有同意, 觉得太扫兴又没面子, 干脆当着她的面发泄了一通,拿纸擦干净就走了。

    赵越甚至强词夺理道:“我觉得我们都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她还不让我碰, 我一气之下就打包了所有东西离开了。要是陈娇妹就这么被气死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夏瑶早知道赵越狡猾, 不可能不留后手, 他是见目前情势不利, 想要把原本的谋杀变成过失致人死亡了。

    既然如此,那审讯就不能够采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温柔手段, 而要步步紧逼, 施加压力。

    打蛇打七寸,夏瑶找到了赵越说话中的漏洞:“我们从没说过陈娇妹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气死的?”

    赵越刚才只顾着着急为自己辩解,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夏瑶骤然问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他如此表现,夏瑶心中更是坚定了,陈娇妹的死跟赵越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和陆商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随即会意,一脸冷肃地诘问:“你不是早就巴不得陈娇妹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 本就露出马脚的赵越露出心虚的表情, 眼睛不停闪烁, 同时嘴硬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胡说八道什么?!”

    “警方能够下这个结论,自然是早已经有证据了。”夏瑶说着,从一摞证据里抽出赵母的供词举在手里,“你根本就不喜欢陈娇妹,是你妈让你故意接近她的吧?”

    面对亲生母亲的供述,赵越强自镇定,脑海中思索一番后说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仅因此就能定我的罪吗?”

    “是不能用这一条证据定你的罪,不过我们发现了你的作案动机。”夏瑶朗声说着。

    紧接着,她当着赵越的面读出了赵母的一段供词:“我跟赵越说,你在江市混得很好,你不管我们两个老的,我们就要到江市找你,只要你找个儿媳妇回去伺候我们,我们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赵越不想结婚。

    这件事情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赵家父母还有几个亲戚知道。

    至于不想结婚的原因,则是隐藏在赵越心底的秘密。

    夏瑶问过赵越父母,他们也不太清楚。

    根据之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只能推测赵越是想要利用自己单身的身份欺骗更多的女孩子,结了婚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不过赵父赵母从朋友圈里看到儿子整天晒一些奢侈品,还有黄淑燕借给他开的豪车,自然是眼红得不行。

    这老两口别的不行,道德绑架的本事是一顶一的,因此才有这样的供述。

    然后,夏瑶又抽出了严律师的证词。

    “还有按照严律师所说,你近期来往亲密的几个女孩子,不是家里开公司的,就是有点小钱的富二代,陈娇妹本不该在你的目标范围内吧?”

    按照赵越的性格,他是看不上普通上班族的。

    陈娇妹要钱没钱,说漂亮也不是特别漂亮的那一种,然而他耐不住赵父赵母的磨叽,只能先把人追到手了再说。

    审讯进行到这一步,赵越脸都白了。

    即便陈娇妹的案子他还没有松口,光是这几件诈骗案件查出来都够他喝一壶了。

    现在也没有严律师替他遮掩出主意,除了不开口,赵越没有别的办法来和夏瑶超强的侦查能力做抵抗。

    看赵越还是闭紧了嘴巴,夏瑶又问道:“你妈是不是还告诉你,结不结婚都不重要,只要把人睡了,陈娇妹那种女生就会一辈子认准你,不离不弃地伺候你?”

    赵越板着脸撇过头拒绝回答。

    夏瑶见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陆商和梁瑞。

    陆商则是有样学样,也扭头看向了梁瑞。

    梁瑞看二人都盯着自己,心里也大约有了想法,咳嗽了两声十分不忿地开口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也就人渣才能做得出来了。陈娇妹的父母就她一个独生女,你自己不履行赡养父母的责任,还要把好人家的女孩子拉下水,真是下头!”

    仅仅是阐述事实,就足够让赵越浑身战栗不止、呼吸困难。

    然而好戏还在后头。

    “不止如此,”夏瑶话锋一转,用余光瞥了赵越一眼道,“陈娇妹多优秀啊,虽然是出身农村,不过人家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还在市里数一数二的公司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果不是遇上一个渣男,她也能在江市稳定地过一辈子,说不定将来还会把父母接进城里尽孝。”

    梁瑞一边听这话,一边观察到赵越更加惨白的脸色,他机灵地接茬道:“这么比较下来,陈娇妹身上的闪光点真的很多。”

    就连陆商都对陈娇妹给予了肯定:“陈娇妹好歹是个大学生,如今虽说是大学生简历泛滥,但是没上过大学甚至没读过书的,比大学生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听她公司的人说,她还特别吃苦耐劳,可惜……”

    说到此处,夏瑶三人脸上都浮现了真切惋惜的神情。

    他们是真替受害者感到遗憾。

    如果不是陈娇妹遇人不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原本成绩优秀、听话孝顺,谁知道这一次就撞了南墙,一去不回头。

    梁瑞不由得感叹道:“唉,还是陈娇妹心底太善良了,把什么人都想得跟她一样没有坏心肠,不然怎么会被一个渣男耍得团团转。”

    三人一唱一和,将陈娇妹供上了神坛,赵越就是玷污她的那一点淤泥。

    终于忍受不了的赵越猛地抬起了头怒吼一声:“够了!”

    夏瑶挑眉,看来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从之前在黄淑燕公司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赵越这个人看似张扬自负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自卑。

    她和陆商、梁瑞这么刺激赵越,就是想要引他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让他露出破绽。

    赵越愤怒地挣扎着,带动了身上的手铐撞击着审讯椅“铛铛”作响。

    “她一个三流大学的本科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照样被我玩得团团转吗?怎么,玩女人犯法吗?她自甘堕落,你们是太平洋的警察,还能管得那么宽?”

    听到赵越对于警察身份的诋毁,梁瑞忍不住大声斥责:“陈娇妹被你害死,你连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是个人吗!”

    赵越绷着脸喊道说道:“都说了她不是我害的,她自己气死的,不关我的事!”

    “你!”梁瑞气得脸色铁青,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眼看着审讯室的氛围已经陷入了僵局,夏瑶知道这会再逼迫赵越也说不出什么了,她决定先缓一缓。

    不过她也不会让赵越在这期间做好心理建树。

    她站起身盯着眼前审讯椅上已经显出颓势的男人道:“赵越,你不要?????觉得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没人能够察觉。我告诉你,现在证据已经在检验科等待结果了,鉴定结果一出来,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此言一出,赵越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证据?是什么证据能够将他的罪名定下来?难道说……

    审讯室大门合上的瞬间,夏瑶仍旧能看见赵越那惴惴不安的表情。

    梁瑞紧跟在她身后,垂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后问她:“夏法医,你为什么要把新证据的事情告诉他啊,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万一上面不是他的指纹呢?”

    夏瑶眉眼微动,说道:“让他猜去吧。”

    要的就是吊着他的效果,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让他怀疑人生。

    目前案件信息进行汇总过后,陆商召开了一个重案组的小会。

    会议上,他神情严肃地通知大家:“我们手头上的证据全指向赵越有谋杀的嫌疑,只是还缺乏能够定罪的直接性证据,如果就这样提交至检察院,法院那边不一定会判定他是谋杀。”

    这是法律体系所决定的,刑事案件中,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对犯罪嫌疑人只能做无罪推定。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赵越是一个怎样恶劣的人。

    夏瑶也觉得,他们的调查不能够止步于此。

    她说:“作为一名刑警,我需要做的是尽可能还原事实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陆商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我们的确不能让赵越逍遥法外,你们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众人沉默片刻之后,梁瑞举起了手。

    陆商微微点头示意他大胆说出来。

    梁瑞这才站起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我们之前对赵越做的背景调查仅仅局限在他老家和现在工作的健身房。这中间有几年时间,他都是在邻省念过书、也打过工的,不如我们再去邻省他的学校和工作地点看看?”

    他的话打开了众人的思路。

    虽然这跟案发地点距离比较远,赵越在邻省工作学习的时间也距离案发时间很久,不过往往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历程中,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陆商当即同意道:“有道理,既然这样,夏瑶,就辛苦你和梁瑞、俞洪敏再跑一趟,去邻省针对赵越再做一次背调。”

    其他同事都有需要忙碌的事情,陆商不好做调派。

    只有夏瑶的法医组一直保持着高工作效率,不仅要负责法医解剖勘验工作,还有一部分的刑侦任务。

    他们也习以为常了,这个时候没有尸体需要检查,能去跑腿也是贡献。

    出了会议室,梁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喜滋滋地问夏瑶:“夏法医,我们这算不算出差啊?”

    夏瑶白了他一眼,并没打算说话。

    俞洪敏勾住了梁瑞的肩膀说:“肯定算了,而且是公费出差!”

    听见这话,梁瑞才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想想来重案组这么久,我还没真正去哪里旅游过。”

    说起来,他们重案组的确是时间紧任务重,从组建以来,重案组的人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更别提出去旅游放松了。

    眼见这小子心态有些浮,夏瑶皱着眉头提醒他:“别忘了咱们的首要目的是什么,该工作的时候切忌掉以轻心!”

    梁瑞闻言瞬间摆正了姿态,停下脚步站得笔挺地回答:“是!”

    夏瑶这么说也不是不让人休息,只是不想梁瑞在尚未查明案件之前就松懈了心态。

    刑侦工作需要人的细心和耐力,往往是一点不起眼的疏忽大意,就对案件侦破造成影响。

    看着夏瑶走远了,梁瑞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道:“夏法医还挺严肃的,感觉她不像小我两岁,倒跟老俞你是同龄人似的。”

    俞洪敏给了他一拳头说:“瞎说八道什么,人家夏法医是认真负责,你要跟人好好学习,工作的时候不要浮想联翩,知道吗?”

    梁瑞也知道夏瑶不是坏心,是好意提醒他,他露出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敬礼道:“是!谨记老俞同志教诲!”

    三人便被外派到邻省揭东市进行调查,揭东市和江市挨得很近,可以说是比邻而居了。

    不过魏局长还是早早地跟上级领导还有揭东市局的领导打过招呼了,届时会有当地刑侦支队的人协助夏瑶他们进行调查。

    因为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揭东市公安局便给他们安排了一家连锁酒店。

    酒店规模特别中规中矩,一看就知道符合公务员出差标准的,不是特别豪华,也没有街边小宾馆那么差。

    夏瑶和梁瑞、俞洪敏下了高铁就自己坐车抵达了订好的酒店。

    前台办理好入住登记后,夏瑶自己住一间单人房,梁瑞和俞洪敏住一间双人房。

    他们都没有什么行李,就是电脑、证件等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一人一个包拎在手上。

    这间酒店的格局分布十分规律,同一档次的单人房和双人房都在一层,坐电梯上去之后,左手边一排都是单人间,右手边一排则清一色双人房。

    三人按照手里的房卡各自找到门牌号,发现夏瑶和梁瑞他们的房间刚好是正对门。

    “对门好啊,有什么事情一喊就知道了!”梁瑞还调侃了一句。

    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再次发出“叮”的一声响,一个穿着风衣拖着行李箱的男人走了过来。

    夏瑶正拿着房卡开门,仅仅撇了一眼就没在意了。

    她刚把门打开,男人看见走廊里有人顿了顿脚步,紧接着停在了梁瑞等人隔壁的房间。

    他十分警惕地扯着风衣挡住了电子门锁,等待门锁“滴”地一声响后,迅速推门而入。

    梁瑞一直在悄悄观察着那个男人,这人进去了之后他还不忘跟俞洪敏道:“你看那人是不是好有意思。”

    俞洪敏扯了他一下说:“八卦,赶紧开门!放了东西还要去友局单位报道!”

    夏瑶看到那个男人进了对门双人房,心里也觉得奇怪。

    这虽然快立秋了,也没到真正凉快下来的时候,这个人为什么要穿一件风衣?

    还有男人是一张国字脸,倒不是夏瑶故意去注意别人,只是这张国字脸方得太过鲜明,像是从一个正方形模子里倒出来似的,让人印象深刻。

    夏瑶只以为这是一个小插曲,何况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任务等着她,便暂时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等到了揭东市市局,刑侦支队队长亲自接待他们,并且给夏瑶三人安排了一辆警车,还有四个便衣警察。

    因地理位置和历史发展不同,导致揭东市虽然和江市比邻而居,两市的经济增长比较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拿这警车来说,明明是同等级别的行政单位,揭东市的警车还是早几年江市已经淘汰的桑塔纳。

    这放在江市,国二排放标准的车都是不能上路的,更别说拿来当警车了。

    夏瑶打开车门,扫了一眼前挡风玻璃内侧的车架编号,一看这车都是2000年的了,便让俞洪敏和梁瑞检查一下车况。

    俞洪敏打开引擎盖,梁瑞绕着一周检查车轱辘,夏瑶坐在驾驶室里检查打火装置,三人分工合作十分默契。

    刑侦支队队长看夏瑶他们老是围着车打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市里财政吃紧,能用的车就没必要换了,夏组长您说是不是?”

    他早知道夏瑶是重案组副组长,也听说过她“神探法医”的名号,因此语气格外尊敬些。

    反倒是夏瑶的态度出乎队长意料的平和:“没什么,我们看看车不是别的,主要是检查一下车况,免得到时候上路我们掌握不好熄火。您也说得对,这车只要能开就行。”

    队长被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弄得有些惊讶,同时心里也不禁感叹,到底是有真本事的人,根本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拿乔摆态度。

    检查好车况之后,夏瑶就让那几个刑侦支队的警员带着他们去赵越工作过的地方,以及他就读过的大专。

    赵越工作过的地方和学校倒是很好找。

    揭东市只有一所大专,赵越打工的就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夏瑶三人不熟悉地理情况,便让其中一名警员帮他们开车带路,另外三名警员开着另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去的路上,梁瑞就觉得奇怪了,问那开车的警员:“为什么揭东市就一所大专啊?”

    警员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本地人,经济比不过人家同一个行政级别的江市,就像是学习成绩不好的学渣在学霸面前自惭形秽似的。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给梁瑞解释了原因。

    揭东市以前不是没有过大专,只是学生都留不住,与其在这里上学,不如去江市。

    江市不仅学校多、专业多,就业机会更多,是以有条件的本地人都宁愿跑到江市去上学。

    学生没有了,学校自然而然就倒闭了。

    到最后,只留下这一家有政府扶持的大专。

    这话让夏瑶等人听得忍不住思考起来。

    江市?????那么多大专院校,为什么赵越偏偏要跑到揭东市来上学?明明他老家的地理位置离江市要更近啊!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暂时都没有声张出来。

    真正的原因,怕是要去学校调查一番才能够知道。

    这来了之后一番打听才晓得,赵越竟然是护理系的。

    读护理的一般女生居多,赵越是个特例。

    因此,赵越已经毕业了三年,还是有很多老师对他印象深刻,尤其是他们护理系的辅导员叶老师。

    一听说有警察要调查赵越相关的事情,叶老师自告奋勇就过来了。

    跟夏瑶说了一番赵越之前在学校的表现之后,叶老师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惋惜:“赵越这个孩子其实人不错。只是家里比较穷,生性自卑敏感又非常要强,他不要奖学金就要自己去外面打工挣钱。因此,我一般都主张同学不要刻意偏袒他,就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没想到他还是走了歪路啊。”

    叶老师口中勤奋好学、努力上进还勤工俭学的赵越,显然和夏瑶他们所了解的赵越不是同一个人。

    夏瑶思考了一番后问道:“叶老师,除了这些之外,你还见过赵越有什么朋友或者走得亲近的同学之类的吗?”

    叶老师细细思索了一番:“他跟同班同学都不怎么亲近,之前倒是听说过,他和打工的一个同事关系好像还不错,那个孩子也是在咱们学校上学的,不过跟他不是一个专业。”

    “具体是哪个专业的,叫什么名字?”梁瑞急迫地问道。

    他们都觉得,这个人或许就是破解赵越谋杀陈娇妹原因的关键人物。

    只可惜,叶老师努力想了想也回忆不出什么了,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这些我都不知道了,不过听赵越喊他沙沙,这应该是个昵称吧。”

    虽然线索断了,夏瑶也并没有气馁,跟叶老师道了一声谢之后转身就要去赵越工作过的奶茶店。

    下楼走到护理系的一楼时,门口的展示栏上有一张照片吸引了夏瑶。

    她在展示栏前停住了脚步,梁瑞和俞洪敏也跟了过去,顺着她的眼神聚焦到展示栏上,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梁瑞拿出手机拍着展示栏里的照片,还一边喃喃自语:“这是赵越吗?”

    照片里的男生五官分明,一头碎发搭在额前,脸上挂着略显紧张的笑意,看上去异常青涩。

    展示栏里,是护理系针对学习成绩连续三年排名第一的学生做的表扬栏。

    除了赵越之外,还有几个比他还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在其中,看来能够荣登这个表扬栏的人屈指可数。

    而刚才叶老师的确没有吹嘘的成份,赵越成绩是真的不错。

    学校背景调查,让这件案子越来越离奇了。

    夏瑶毕业于江市医科大,他们学校也有护理专业,因此她知道一个男性护理人员在护理行业有多抢手。

    男性力气大、不用怀孕也没有特殊生理期,是医护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赵越在学校成绩优异,只要他耐心学习等到毕业,不说分配到比较大的市级人民医院,找一个普通的公立医院就职肯定是不在话下。

    这比他在健身房靠出卖色相拼业绩的工作来说,要稳当有前途得多。

    他为什么要屡屡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决定?

    带着这个疑问,夏瑶和其他人找到了赵越工作过的地方。

    奶茶店离学校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也多亏了奶茶店还在,不然夏瑶他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沙沙”的线索。

    看到门口四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跟着三个便衣进来了,奶茶店老板颇感意外。

    毕竟他只是个本本分分做奶茶的,没有作奸犯科,不应该有警察来查他。

    没等他开口,夏瑶就表明了来意:“老板你好,我们是江市重案组的警察,想要跟你打听两个人。”

    起初夏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能够获取到二人的信息是最好的,获取不到他们也可以找别的途径。

    这家大专每一届学生都有上百人,这么大的人流量,估计老板自己都不记得在这里打过工的学生有多少了。

    只是她刚提起二人的名字,老板脸上就浮现怀念的表情说:“哦!我知道,赵越和蒋栗沙对吧!这两个男孩子都挺不错的,来我这里做事情从来不马虎了事,学东西也很快,我印象深刻啊!”

    蒋栗沙?应该是“沙沙”的全名了,一个男孩子叫这个名字还挺少见的。

    夏瑶观察者老板的神色,顺着他的话问:“老板,他们不只是这一点让你印象深刻吧?”

    老板闻言坦然道:“是啊,他们两个人就是在我这个奶茶店里认识的,最开始还挺看不惯对方,后来才慢慢熟悉起来,整天出双入对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一对!”

    如果放在平时,老板调侃的话定然不会让人多想。

    只是这个蒋栗沙跟赵越关系亲密,让夏瑶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走出奶茶店,夏瑶拧着眉头问道:“有没有可能,赵越和蒋栗沙真的是一对?”

    她身边也没有别人,左边一个梁瑞,右边一个俞洪敏。

    听夏瑶说完,梁瑞只觉得大跌眼镜:“不会吧夏法医,蒋栗沙虽然名字比较女性化,也是个男生啊!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

    俞洪敏则是说:“一切皆有可能,等我们看见那个蒋栗沙的时候不妨试探看看,如果他们真是伴侣关系,那他一定知道赵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找到蒋栗沙是关键。

    蒋栗沙是肄业的,并且当初在学校登记的联系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联系地址也早已搬迁,寻找到他还需要一定时间。

    夏瑶三人趁着这个时间回了酒店休息。

    这一休息就是一晚上,第二天大早,通过学校和当地警方的配合,他们终于找到了蒋栗沙目前的住址。

    蒋栗沙是本地人,就住在市区中心。

    当夏瑶赶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发现单元楼门口竟然挂了白幡。

    梁瑞看着那随风飘荡的幡布碎碎念道:“不会运气这么差吧……”

    他没把脑海中猜想的事情说出来,怕自己真成了乌鸦嘴。

    夏瑶没有带那么多人,只有梁瑞、俞洪敏还有那个帮他们开车的警员上楼了。

    按照地址找到对应的门牌号时,走道里残留的纸钱痕迹,让众人心都凉了半截。

    到这时候,梁瑞还在自我安慰:“不会那么巧的,说不定是家里有人过世了……”

    夏瑶思忖片刻抬手摁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憔悴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她看到门外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心里也不安起来,藏在门后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当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夏瑶觉得蒋栗沙的事情很有可能真被梁瑞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梁瑞看夏瑶没有说话,便上前一步客气地问道:“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们是江市公安局的警察,来这边是想找蒋栗沙先生问几句话的,请问他在家吗?”

    当梁瑞说出“蒋栗沙”三个字的时候,女人脸色一变,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其他人都被这女人毫无预兆的哭泣给弄得手足无措。

    唯有夏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阿姨,您节哀。”

    蒋栗沙死了,半个多月前喝安眠药自杀的。

    只剩下了他的妈妈文熹守着这间屋子。

    文熹把夏瑶等人请了进来。

    夏瑶发现,这房子虽然有两室一厅,却显得空荡荡的,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文熹倒了茶,坐在沙发上神情倦怠:“说起来,就算沙沙不喝安眠药,估计也活不到年底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安起来,尤其是梁瑞,他谨慎地开口:“阿姨,蒋先生是怎么了?”

    文熹露出几分苦笑道:“他得了恶性淋巴瘤,已经拖了很多年了,吃什么吐什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医生说,营养跟不上人就死得快,沙沙跟我说…说妈妈我坚持不了,让我走吧。是我太自私了!我拖了他这么多年,就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啊……”

    说着,她再度悲伤起来。

    难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为了给蒋栗沙治病什么都卖了。

    夏瑶注意到客厅里挨着窗户摆放了一张餐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轻的文熹搂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面相应该就是蒋栗沙了。

    对于文熹的悲惨遭遇,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屋子里一片肃静。

    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夏瑶的问题。

    “阿姨,蒋先生的病有多少年了?”

    梁瑞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文熹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查出来了。”

    夏瑶又把梁瑞拍的那张照片放到文熹面前问:“那您认识这个人吗?”

    文熹一看到就认了出来,有些错愕地看向夏瑶几人:“这是…?????是赵越,对吧?他怎么了?”

    她的态度基本让夏瑶确定了,赵越和蒋栗沙绝对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他跟蒋先生是好朋友吧?”她问道。

    文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她扯了扯嘴角说:“…也算是吧,他到底怎么了?”

    如果是儿子的普通朋友,文熹又怎么会这么关心赵越的情况?

    夏瑶直白地说道:“他涉嫌一起谋杀案,现在正被羁押在我们市局。”

    听完她的话,文熹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里闪耀着泪意:“啊,这个孩子,他竟然……”

    夏瑶从文熹的口中了解到,赵越是个身世可怜的人。

    她说赵越考上了江市的大专,不过他的父母不肯出钱要他上,觉得上不上都一样,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

    赵越不服气,背着父母来到了揭东市读书,只因这里唯一的大专招生条件优容,并且学费低廉。

    夏瑶又简单问了几句关于赵越和蒋栗沙之前关系的问题,随后又扫了这空荡荡的屋子一眼。

    “阿姨,蒋先生病了,您没考虑过给他卖房子看病吗?”

    文熹搓揉着手里的面巾纸,仓皇地低着头说:“不是我不卖,是赵越不让我卖。他有一次来看沙沙,拿了20万现金给我,我…我也是着急,没问他钱从哪里来的就收了…”

    现在想来,这钱的来路都不知道正不正。

    这让文熹心里难以平静,万一是赃款,她该怎么还?!

    临走之前,文熹从单元楼里追了出来,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夏瑶:“那个,沙沙临终前留了一封信,说是要给赵越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带给他?”

    该调查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夏瑶没有耽误时间,当天就离开了揭东市。

    在夏瑶去邻省的时间,陆商又对赵越进行了数次审讯。

    只是这人嘴跟铁打的一般,死不肯松口。

    这时候,一份关键性的罪证出现在赵越眼前。

    也是夏瑶等了一天才比对出来鉴定结果。

    那是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接诊医生开给陈娇妹治疗心肌病的药:一瓶琥珀酸美托洛尔缓释片,和一瓶盐酸胺碘酮片。两瓶药都没拆封,正完好无损地保存在证物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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