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节
说话时一样的某种魔力,刺的他身心发慌,还很痛很痛。
沈熙说:“你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样,我跳下去后,即便是你不放,她自己至少还可以逃。”
沈川犹豫了,可也就在他犹豫的一瞬,沈熙就已经一拳打了过来,便麻利的将云懿拽到一边。
意外来的突然。
沈川整个人都疯了,挥起刀就向着沈熙砍去,两个人就这样的扭打在一起,云懿则是着急的一边用石壁蹭着绳索,一边看着已经打到了悬崖边上的两个人。
这条路虽然是被重修过,但保障的也只是过往车辆的安全,而并非是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的人身安全。
沈川打不过沈熙,可此刻他的手上有刀,当人已经不把生死当回事的时候,突然爆发出的力量也是极大的。
他猛地就划了沈熙两刀,云懿看不清是划在什么位置,甚至,沈川爆发出的狠戾劲,沈熙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刺烂了。
两个人此时都在悬崖边上打做一团,可云懿手上的绳索依然未断。
她终是放弃地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去,而她跑到一半时,就看见沈熙抢过沈川的刀直接就扔到了悬崖下,而沈川则是抬手又给了沈熙一拳,猛地一下,力道就很大的掐住了沈熙的喉咙将他抵在了悬崖边的防护栏上,而沈熙的半个身子也已经探了出去。
云懿的脚步忽而顿住,浑身骤冷,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沈川忽地回头看她,再没了彬彬有礼的样子,眼底早就是一片嗜血的红,也是没了神智的疯,他冲着云懿喊:“跳下去!”
沈熙突然用力,一个翻身,他和沈川的位置就换了过来,他暴怒的开口,“你他妈的疯了!”
当沈川喊云懿跳下去的那一刻,沈熙也被激的没了理智,他的手死掐着沈川的喉管处,整个人都冷到暴虐,声音里都是逼压着的狠劲,“想死是吗!那你就他妈的死去吧!”
云懿的瞳孔瞬间瞪大,她看见了沈熙的手倏地用力,是真的掐住了沈川的脖子,她急的想要喊他,她不想让沈熙变成杀/人/犯,可沈熙也近乎疯了,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如果非要死一个,那就是沈川,如果死两个,那就再加上他沈熙,但绝不可能是云懿。
他现在近乎耳鸣般的,脑子里全是沈川喊出的那一句,“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他是在喊云懿跳下去!
一瞬间,愤怒又碰到了燃点,就好似将理智全都燃烧殆尽。
手臂绷直,骨骼的线条都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跳下去!
谁跳下去?
谁他妈的敢让云懿跳下去,谁就他妈的先去死吧!
沈熙从眼尾到眼底,都是一片的血红色,还越来越血猩,那双平时总是爱笑的眸子,这一刻,却嗜血的要命,那眼底的神色,比数九寒天的里的冰霜还要冷。
脖颈间的骨也变的更清晰,手腕间的每一根脉络,也崩的更加暴虐。
而这抹冷意,冷在了他的眼底,也冻透了云懿的心。
她的嘴里还塞着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唤回沈熙的理智,他的神智,似乎都已经不在这里,只是和手底下的人,在专注的一点一点的拼着力气。
而这种较量,更像是两个疯子间的较量,大家都疯了,那就比一比谁疯的更狠吧。
你最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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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的沈川, 因为被沈熙钳住了喉管,也已经被沈熙掐的渐渐的没了力气,身子也越来越瘫软。
云懿也跑到了沈熙身边, 她现在只有脚能动, 可她也不敢踹沈熙,三个人,现在都在悬崖边上, 如果踹了, 沈熙一松手, 沈川就很有可能真的掉下去, 毕竟,他现在也已经探出半个身子了。
可云懿只能发出呜咽声,沈熙的理智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根本就不去理她,云懿的眼泪掉下来, 用身子撞了撞他, 却也不敢太用力, 都近乎崩溃了。
她忽而眼睛动了动, 侧身就撞了撞悬崖边上的护栏,护栏轻晃了一下,沈熙蓦地就回了下神, 随之,眼底的血色就更浓,第一次那么用力的呵她, “起开!”
悬崖边上, 云懿也害怕极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摇头, 嘴里发出你松手的呜咽声。
沈熙愣了愣神儿,理智回归一瞬,可手刚松开一点,沈川就忽地抓住了云懿的胳膊,云懿也没想到会这样,脸上都已经惊到没了血色。
沈熙的面色瞬间骤冷,就连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跟着冷了,他的耳边,就真的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刚刚恢复的一点理智,就又在眨眼间,消失殆尽。
云懿突然就听见一声咔的脆响,那是沈熙生生的掰断沈川一根手指的声音,也逼的沈川松开了钳制着云懿的手,而与此同时,沈熙手下的力道,也并未再仁慈半分,甚至比刚刚还要更加的狠绝。
可也在这生死存亡的一瞬间,云懿也已经绝望了。
沈熙的疯,已经疯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理智。
他手下的力道,只要再维持不过五秒钟……她的一颗心都跟着死了,忽地就闭上眼,云懿不敢再想了。
一阵突兀的风起——
当云懿再睁眼时,眼前的场景又令她瞬间惊住。
仅仅刹那,一只白狐猛地就扑到了沈熙的身上,逼的他猝不及防的就后退几步,而另外一只白狐,则是极快的扑到了沈川的身上,在沈熙松手的瞬间,沈川就被白狐直接扑到了悬崖下。那身子就像飞了似的折了过去,沈熙本能地伸出手,上前一步,可却是什么也没抓到。
一声惨痛的回声,就荡在了悬崖山谷间,好半晌后,才渐渐地没了任何的声响。
云懿怔住,又一点一点的缓过神来,就看向了同样呆滞的沈熙。
空气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沈熙才缓缓地回过神,也回头看向了她,他抿了抿发干的嘴角,立刻将云懿口中的东西拿下来,又将绳索解开,他还没来得急检查云懿身上的伤,就被云懿扑了个满怀。
可这一刻,云懿的哭声传进他的耳里,他却有着说不出的庆幸。
我们都活着。
他还能听见云懿的哭声,而其他的什么,他却已经顾不及了,他伸出手臂就将云懿死死的搂进怀里,听着云懿哭咽着对他喊,“你差一点就成杀/人/犯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
沈熙的心跳早就狂乱不堪,他兀自的冷静着,也必须要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安抚着她,跟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直到云懿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又立刻看向云懿的脖颈问:“有没有事?”
“没有。”云懿的声音依旧哽咽着,也立刻检查着沈熙的伤口,“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沈熙拽着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车里,拿出医药箱,先是替云懿处理好伤口,而后又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下,最后报了警。
两个人也随着警察一起回了警局。
当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沈熙接到了云里的电话,那边一顿气急败坏地问:“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来,云懿之前跟我打电话说大概六七点钟到,怎么现在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们怎么了?”
云懿嘘了一下,“不要告诉我哥。”她又接过电话,自己说:“手机跟你打完电话后就丢了。”
“丢了?沈熙的也丢了?”
云懿:“……一起丢的。”而后云懿立刻转移话题,“学校里临时有点事,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云里又交代几句注意安全的话,才挂断电话。
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情做饭,直接在外面吃了一口才回的家。
云懿先回家整理好东西,才又回的沈熙家,沈熙身上的衣服也破了,需要回家换洗。
而沈川的尸体,两个人都没有去看,只是听下去搜寻的警察说,找到沈川时,还有一只白狐正掐着他喉管的位置,看见有人来,白狐又嗖的一下没入到树林里,瞬间就不见了。
而对于当年的那场恩怨纠葛,如今,谢温怡和沈峰的儿子,也葬生在了那里。
当谢温怡得知自己的儿子也死在那里后,她也彻底的疯了。
在疯了的前一刻,她突然想起,那一天,他跟沈熙说:“无辜的人那么多,不就是又多了几个吗,谁还能一一的替他们讨回公道。要说最无辜的,那就是我。”
“我清清白白一世,家室好,学历高,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仰视着长大的,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而那时的沈熙跟她说的是:
“无辜,的确很无辜。”
“但是无辜和疯不一样。”
“您给自己披上了件无辜的外衣,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扮演疯子,唆使着沈峰,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您的良心,就那么的心安吗?”
“错,最初不在你,可讨回公道的路,有那么多条,你却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这你能怨得了谁?”
讨回公道的路,
有那么多条,
你却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这你能怨得了谁?
谢温怡是在这一句话反复的质问下,疯起来的。
这一条最难走的路,她并没有得到报复后的爽快,反倒是逼的自己,一步一步的越走越嫉妒,越走越难走,路也越走越窄,心也越走越痛了。
最后,在这条写满因果的路上,她不仅迷失了自己,也葬生了自己最亲最爱最近的人。
而沈峰在行刑前的那一刻,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谎言,而惨遭灭门的报应还真的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或者说,只有人之将死时,才会将一切都看得明白。
那一年,若不是睁眼时就被沈若诗的美貌所吸引,他可能也不会脱口而出的撒了一个谎。
他也本以为,与他那一身的风流债来讲,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谎言罢了,更不曾想,最终却演变成了弥天的大谎。
别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补救的办法,他只会想着用金钱和势力,怎么样的将这件事情压下,而使自己原有的家庭不会受到影响。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人,本就无意的与谁争抢,甚至是身和心都遭到欺骗后,更希望躲的离那些污秽的东西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没有交集,远到老死不见。
可他不知道,更不知道沈若诗就是这种人,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直到……将她折磨到发疯、致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才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而当沈家老爷子执意要将那两个孩子接回来时,他的内心是害怕的,特别是沈熙,他的那张脸,从小就和他的母亲长的极像。
坏事做多了,他也会良心不安,自然会是害怕的,每次看见沈熙的那张脸,都会觉得是沈若诗过来找他索命的。
所以,他一次次的,不仅纵容还会积极的参与到谢温怡的各种阴谋计划中,他们也丝毫不愧疚的,将这种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转移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可天道轮回,也终于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枪响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如果他知道,沈熙曾经跟谢温怡说过:“讨回公道的路有那么多条,你却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这你能怨得了谁?
他也是同样的,
想要认错的路,有那么多条,他却也是给自己选了一条最窄的,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可,终究是,他连这样一句话,都不配有人跟他说,致死,死的都不是那么的明白。
枪声过后,就是万籁俱寂。
有些隐在血缘中的仇恨,真的就大过了血缘本身。
甚至,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每一滴血液,我都觉得是肮脏的。
如果有的选,我甚至,都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人世。
他说:“我沈熙,姓的是沈若诗的沈,而不是沈峰的沈。”
没有一点亲情可留恋。
是什么伤害,能把人心伤的这么决绝。
沈峰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也没明白。
可沈熙知道,他沈峰的儿子,早在十三年前,已经死了,也葬生在由他这个亲生的父亲,亲自导演的那一场坠崖的事故中。
那一场事故,其实是——
枉死者,三十六人,无一人生还。
只是后来……
他死了,他又活了,是重生也是新生。这一件事情,也是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的。
而沈峰在意识残留的那一刻,他只是想到了报应,可没人再告诉他,也不会再有人跟他讲,这个报应是怎么得来的,也许,他还在糊涂着。
云懿说:“罪与罚,应该是公平的,不能只有罪恶,可以整天的晒着太阳,未寒的尸骨,它更需要见一见阳光。”
所以,若说是报应,其实还是太片面,与沈峰而言,这不单单只是报应,而是,“罪与罚”应该是公平的。
当云懿他们回到沈熙家时,刚一进门,沈熙就将她死死的抱进怀里,他声音低低的问:“吓坏了是不是,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云懿眼眶红红的,鼻子也酸了。
她是真的很委屈,也是真的很害怕,但是她的这种害怕也和别人不一样,她是属于内心都已经怂哭了,可还能卯足力气抡起大锤打鬼的那一种。
她也并没有多坚强,而且小情绪甚至还比别人多了些。
在沈熙说完那句话后,她就又向着沈熙的怀里拱了拱,把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前。
沈熙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在她的发上轻吻一下,低声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云懿。”
云懿整个人又是一僵,沈熙也与她微微分开了些,就低眸笑着看她。
半晌后,他说:“沉冤终可昭雪了,该付出代价的人,也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这一场闹剧中,害了多少无辜,云懿,我是不是也洗清了自己的罪孽,终于可以换他们含笑九泉了。”
他的话音很轻,问的也很认真。
云懿再次紧紧地抱住他,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沈熙说的是洗清他自己的罪孽。
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罪孽指的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正是因为他们兄妹,才葬送了一车人的性命,他其实也很无辜,因为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不仅葬送了自己的童年,甚至,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他自责,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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