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节
、高挺的鼻梁。
察觉到他睁眼的动作,沈南晏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他眼中的一汪春水:“这样呢,反感吗?”
吐息喷洒在他的嘴角,潮湿的气息终于带着他卷进了湖水。
像梦一样,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温柔乡里缓缓下沉:“不……”
等不及他把后面两个字说完,潮热的气息近乎迫切地覆盖上来,一片柔软印上他的嘴唇。
像梦一样。
交握的指尖被挤出通道,沈南晏的手指顺着通道插|入,两双紧贴的手很快变成十指相扣。
他完全下沉了。
沈南晏垂头在他唇间轻咬撕摩,带着他一起沉沦,呼吸交错,旖旎缱绻。
江逾白快要站不住了。
他想,后背靠着的墙忽然变得太滑。
即将滑落之时,一只手扶上他的腰迹,骨节细长分明。
于是他们又吻了很久。
直到江逾白呼吸不畅,脸颊憋得通红,沈南晏才微微退开。
江逾白快要融成一滩水了。
礼堂内的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现在正在宣读晋级决赛的选手名单。
宣读结束,江逾白的心跳还未完全平复下来。
在频率仍有些快的心跳之中,他哑着声说:“沈南晏,你进决赛了。”
沈南晏低低应了一声,不太在意决赛选手的名单:“能呼吸了么?”
江逾白眼睛里还有点迷蒙雾气:“能。”
一道阴影落下,开合的嘴唇又被封住。
他的心跳再次加速。
离开礼堂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
江逾白脸上的余热尚未散去,乍一走进冷空气里,不自觉收拢了外套。
沈南晏挨近他:“冷?”
江逾白耳尖还红着,脑袋往下缩了缩,试图把自己藏进羽绒服里。
沈南晏被这个动作逗笑,扯了下他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替他戴上:“跟我来。”
拐了几个小弯,沈南晏带着他走进一个不算热闹的商场,最后停在一排卖围巾的货架前。
“你要买围巾?”江逾白有点嫌弃裹成球的自己,刚踏进店里就想把帽子扯了下来。扯到一半忽然想起这是沈南晏给自己戴的,于是又舍不得再扯,顶着店里两个导购姑娘的目光,又把帽子拉上去戴好了。
“给你买。”沈南晏说。
江逾白从来没有围围巾的习惯,他总觉得自己这种铁汉子,过冬靠的是一身正气,完全用不到围巾这种不显脖子的身外之物。
“我不买。”声音闷在羽绒服里,嗡嗡的。
“这里距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路,走过去会冷。”
沈南晏个子高,站在货架前认真扫视一整面墙的围巾,专注的神态像是在研究一道极具挑战性的物理题。
这样的神态让江逾白觉得他难得的可爱,于是不再推脱,跟在他身边也挑了起来。
付钱时江逾白坚持不要沈南晏付自己挑选的那条,推拒一番,沈南晏说:“我带你来给你买围巾当然是我付钱。”
江逾白盯着店员把围巾放进口袋,咕哝道:“谁说这条是给我买的。”
沈南晏在心中将这话琢磨一道,嘴角不受控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正在包装围巾,没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店员无意间瞥见这个笑,一脸娇羞地低下头,把口袋递给沈南晏。
沈南晏刚接过,江逾白就拉着他急急往外走。
离店很远了,雪地里空无一人,沈南晏牵住他的手:“走这么快干嘛。”
江逾白不想承认他不喜欢刚才那个店员看他的眼神,于是说:“那家店里的空调开得太足,很闷。”
沈南晏捏了捏他的手:“嗯,我知道了,以后不在别人面前笑。”
“谁跟你说这个。”心思被看破,江逾白有点窘迫。
沈南晏低低地笑,拿出围巾给他:“围上?”
江逾白站着没动,目光落到围巾上。很简单的灰白色调,没有太多招眼的装饰,是沈南晏才会喜欢的风格,他却看得有些心动。
他想,我大概是真的沦陷了。
沈南晏摘下他的帽子替他围好,雪越来越大,落了几片到围巾上,很快又融化成一滩潮湿的水。围巾围好后,江逾白耳尖通红,不知是被夹着雪的冷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致。
帽子于是又被戴上,沈南晏耐心地给他整理衣着。
整理好后,沈南晏说:“走吧。”
江逾白却不动。他有点别扭地也拿出一条围巾,对沈南晏说:“低头。”
沈南晏眼里溢出藏不住的笑意,他顺从地低头,一边低还一边明知故问:“买给我的?”
江逾白没理他的问话,动作不太温柔地在他脖绕间了几圈,绕完后拽着围巾稍稍用力,迫使他将头压得更低。
直到沈南晏低到让他满意的位置,他才凑上去把唇附在沈南晏的耳边,语速极快地含糊说道:“买给我男朋友的。”
说完后迅速松手,转身大步走入白茫茫的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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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谈恋爱啦!
雪地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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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大雪天气影响, 南城的公交开得很慢,江逾白和沈南晏坐在车尾靠窗的位置,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牵了一路的手。
回到寝室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寝室里却没有开灯。
打开灯,视野所及空空如也。程文清周末回家, 不在学校, 江逾白叫了几声周丛的名字, 也无人应答。
确定没人后, 江逾白对身边的人说:“沈南晏,寝室没人。”
他也摸不准自己为什么要对沈南晏说这个,只是心中隐隐有种与下午在昏暗过道里相似的期待。
沈南晏对上他的眼睛, 伸手摁灭了刚刚才打开的灯光。
寝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江逾白不自觉地有点紧张。他手指微微曲起, 眼睛再次闭上。
一道微凉的触感覆上他的嘴唇, 起初是轻轻地舔舐吸吮, 随后加重力道轻咬厮磨。沈南晏握住江逾白曲起的手指, 耐心地帮他抚平。江逾白任由他随意拨弄,轻|喘着毫无章法地回应这场温柔又热烈的亲吻。
察觉到江逾白的动作,沈南晏左手贴紧他的掌心, 右手探入他的头发将他的后脑与墙壁隔开,加深了这个带着潮热气息的吻。
刚从雪地回来的身体很快变得燥热。
江逾白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在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滚滚热浪中袅袅升腾了。
咔哒——
寝室的门应声而开。
紧贴着的两个人很快分开,混乱之中江逾白撞到身后的灯光开关, 啪的一声, 灯亮了。
久陷黑暗的江逾白尚不能完全适应乍一涌入的光亮,双眼微眯着, 过了一会才完全睁眼。
周丛站在门口,看着他睁开眼睛才完全回神:“我还以为寝室没人,你们既然在的话为什么不开灯?”
江逾白靠着墙一时窘迫得说不出话,倒是沈南晏冷静地开口,跟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们也刚到。”
“噢噢。”周丛不疑有他,径直走到桌前放下书包。
就在江逾白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周丛疑惑转身:“白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江逾白再次噎住,脑袋往还没来得及褪去的围巾里缩了缩。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就地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平时不可一世飞扬嚣张的人竟然有这么纯情的一面,沈南晏觉得新鲜,在旁边低低地笑。
江逾白瞪他一眼,沈南晏敛了点笑意,替他解释:“没什么,就是有点闷。”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闷?而且寝室也没开空调。
周丛觉得奇怪,但也没深究,而是把关注点移到了别的地方:“晏哥你买了围巾啊,在哪买的,我正好也想买一条。”
沈南晏正好把围巾取下:“别人送的。”
周丛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两眼放光:“不会是女朋友送的吧?”
一直没有出声的江逾白猛地咳嗽两声:“你不是每天只在乎学习吗,脑子里哪来这些和学习毫不相干的东西。”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我同桌整天在旁边给他男朋友织围巾,上课织下课织,生怕这个冬天织不完似的。”
周丛后知后觉地扫过江逾白的脖子:“白哥你也买了啊,你们一起买的?那看来晏哥是没有对象了,南中的女生们还有希望。”
半张脸埋在围巾底下的江逾白撇了撇嘴,心说我们一起买的他怎么就没对象了。
南中的女生完完全全没有希望了。
周丛自顾自叨了一阵就进了浴室洗漱。
沈南晏过来给江逾白的围巾往下掖了掖,帮他把口鼻从围巾中解救出来。
江逾白呼吸上了新鲜空气,却半点也不领情:“这个围巾太闷了。”
沈南晏笑笑,没跟他争辩到底是因为围巾让他闷到脸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趁着没人,他手掌抚上江逾白的侧脸,拇指缓缓拭过他的嘴唇。
有点痒,但江逾白没躲:“干什么?”
“刚才这里沾了水渍,全被你蹭围巾上去了。”
江逾白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脸上很快又漫起潮红:“才没有蹭上。”
沈南晏置于他唇角的拇指顿住,故意似的:“没蹭围巾上,那蹭哪了?”
江逾白怎么会好意思说被自己抿嘴时给舔掉了,可是现在这个姿势,他想逃逃不走,想躲也躲不开,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直勾勾地盯着沈南晏。
他想不通以前看着那么正经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气氛太好,他终于在这场溢满情愫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面色羞赧:“沈南晏,你怎么这么不要……”
窗外的雪好像飘得更大了,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南晏打断他的话,含情的双眸带着蛊惑意味,暧昧到极致的氛围里,尾音微微上扬:“听说你觉得我表里不一?”
他凑近江逾白:“以前都是本色出演,现在才是表里不一。”
说完就低头吻了上去。
周丛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沈南晏已经帮江逾白擦干净了唇上的水渍。阳台的门大开着,江逾白坐在阳台不远处,冷风正呼呼地往里吹。
周丛浑身打了个寒战:“白哥,干嘛不把阳台门关上,你不冷么?”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吹着冷风:“我不冷,我热。”
大佬的脸色很不好,周丛不敢惹也不敢问,抱着身体赶紧钻被窝里去了。
沈南晏扔下物理,走到阳台边把门关上:“待会儿感冒了。”
江逾白偏头转向别处,没理他。
他现在看见沈南晏就控住不住地脸红心跳,就像悬浮于江河之中的水草,碰见旋涡就忍不住深陷。
程文清是周日晚上回来的,到寝室的时候,见了江逾白就想给他来个熊抱。江逾白嫌弃地躲开:“一边去。”
程文清抱了个空,满脸哀怨:“白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哪样的?”
“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躲我,不仅愿意给我抱,还愿意给我摸……”
江逾白赶紧随便抓了个东西就上前捂住他的嘴,眼神慌张地往沈南晏身上瞟:“闭嘴,别胡说。”
沈南晏表情不善地回视着他。
程文清挣扎着把堵嘴的东西抢过来:“卧槽,这谁的臭衣服!”
周野听见动静往自己椅背上瞅了一眼,挂在上面的衣服果然不见了,再往上看,视线停在程文清的手上。他走过去一把拿过自己衣服:“我的我的……”
陈文清全然不顾自己一贯的邋遢形象,丢给他一句抓紧洗了,转头又跟江逾白诉说悲情:“我今天差点就不能来学校跟你一起寒窗苦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我。”
江逾白瞥了眼他的四肢,确定尚且健全:“怎么,出门脑子被撞了?”
“你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时事新闻,南城大雪,好多地方封路了,我家门口到校门口那条路就禁止车辆通行了,哥们今天顶着寒风暴雪,徒步从家里走来学校的,靠的完全是坚定不移的信念和矢志不渝的坚持。”
江逾白忽略他话中的某些夸张成分:“你确定靠的是信念不是你妈手里的衣架?”
陈文清被他拆穿:“哎呀反正就是那么个事,就是想提醒你好好珍惜哥们,不然说不准哪天你就见不到你哥们我咯。”
“程文清,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
陈文清躺在躺椅上打开手机:“哥们我的意思是,没准哪天我就被大雪困在家里,不用再来这逼学校上这一个字都听不懂的逼课了。”
他用贱兮兮的表情陈诉着虚伪的悲伤:“到时候我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开黑,你们在教室里瑟缩着听课,想想都为你们感到难过。”
江逾白:……
大雪对城市的交通虽然造成了较大影响,也确实有部分同学实在没办法来到学校上课,但是在校学生还是一切照常,每天早七晚十,只是除此之外,还多了另外一个课余项目——扫雪。
这个新项目在南中非常受欢迎。南城不是一个多雪的城市,新闻里说,这是南城几十年一遇的暴雪。
南中大部分学生都是本地人,北方来的同学很少,因此许多学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雪。
学校规定的扫雪时段是每天的下午,大雪连连绵绵下了五天,这五天里,每到晚饭时间,就有人争先恐后拿着工具奔向雪地,活生生把扫雪的活干出了打雪仗的阵仗。
沈南晏在钢琴比赛里顺利通过复赛,决赛时间在寒假,练琴并不急于这一时。
程文清那天在寝室里胡说一通的玩笑话他到底没能完全忽略,这次多年不遇的大雪不会让他跟江逾白分隔两地,但不久后他和江逾白即将面临的转学,却不会再让他们拥有这样的好运。
虽然谁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转学的事情,但他们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他们还能朝夕相伴的时间不多了。
教学楼下,他们拿着扫帚,中间隔着几个人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隔在他们中间的人全都不见了。
雪地里,江逾白背靠夕阳,笑着叫了沈南晏一声。
正在扫雪的人停下动作。沈南晏望着他被晚霞染成橘黄的头发和比霞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心想,如果现在能够吻他一下就好了。
不记得是谁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当你想做一件事却没办法做到的时候,闭上眼睛,将黑暗驱逐脑海,展开想象,这样,整个世界就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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