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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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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庄:“皇后娘娘……?”

    什么叫……皇后娘娘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同徐骁面面相觑, 却是谁也没听懂。

    楚怀信乍然被她这么拥住,额头又落下轻轻一吻,眼睛微睁, 脸上满是意外之色, 颤抖地看着徐绾嫣。

    然而几乎是瞬间,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几日嫣儿的记忆时常混乱, 在宋府前殿的时候又正巧赶上满天飘着的纸钱和灵幡。

    这附近靠着太子旧府,是他们曾经住着的地方。

    楚怀信这人从小肆意张扬, 虽是太子, 却没什么禁忌,当真是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母后去世,他猝不及防地被拉入另一个地方, 窥见一丝黑暗。

    母后死得平静,父皇默默良久, 还是差人风光大葬。

    那天母后穿着红衣丧服,面容平静,身上盖着黎锦龙被,躺在棺内,手中握着一块银元,棺内铺着黑白布。

    他跪坐在未央宫的草席上,守了三日。

    棺木抬去皇陵的那天,他从马上下来, 不顾众人目光, 转身便走, 隐匿在人群中。

    丧葬队皆是一片墨色, 他也如此,落入人群中就让人再也瞧不见。

    徐绾嫣和队伍行进方向相反,被大家推搡着,努力在混杂的人群中找到他,把他抱在怀里。

    那时她便说着,“没事的,没事的……”

    今日这漫天纸钱,怕是让她想到了当年。

    楚怀信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怕,我们回家好吗?”

    徐绾嫣轻轻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楚怀信活动了一下因着失血有些麻木的胳膊,俯身将徐绾嫣打横抱起来,因着用力,血液一下便涌了出来。

    他脊背挺直,眼眶微红,尽量让没受伤的那只手使出最大的力气。虽然双手颤抖,却还是安稳地将徐绾嫣抱起来,没让她有一丝不适。

    胸膛缓缓起伏,他心中压着一口气,又妥帖地被自己收了回去,免得吓着徐绾嫣。

    徐绾嫣看不见的地方,血液浸透了衣衫,顺着手臂到他骨节明显的手指,似山脉般蜿蜒在手腕处,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又有些蹭到了徐绾嫣的衣裙之上。

    徐绾嫣素来喜欢艳丽的颜色,诸如胭脂辰砂这类的颜色。她只穿过几次浅淡似山间云烟的颜色,一次是在母后的葬礼上,还有现在。

    血迹仿若红梅,点点沾染。

    徐绾嫣嗅到了血腥味儿,本就疼痛的头更加难受起来,眼前一片片发白,虚弱得不行。

    她抓着楚怀信的衣襟,“我头好疼,楚怀信……”

    楚怀信:“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我带你回家。”

    徐绾嫣眉头紧皱,终是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徐骁和翟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这两人间的诡异氛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翟庄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些什么的,他原本以为楚怀信会瞒着徐绾嫣当年的事,就像封存在未央宫地下的那些稚子玩具一般,再也没人提起。

    他只默默片刻,开口问:“回宫吗?”

    “不了。”楚怀信嗓音沙哑,“回丞相府。”

    他抱着徐绾嫣,有如抱着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从旧府门前走过,血珠砸在地上,开出极艳的花。

    徐骁看了看前面悲壮似戏剧的帝后二人,又看了看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翟庄。思索良久,决定跟了上去。

    他靠近翟庄,说道:“皇上这样失血过多会死的吧。”

    翟庄“啧”一声,“你会不会说话,怨不得绾嫣不喜欢你。”

    徐骁闻言皱眉,“这和绾嫣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他那个失血量还用力,坚持到丞相府他人也不能要了,再说了,他俩这是怎么回事?”

    “皇室秘辛,少打听。”翟庄瞥他一眼,“绾嫣生病失忆这事你不知道吗?”

    “凭什么你能知道皇室秘辛?”

    “我堂堂车骑将军,又封了武安侯,凭什么不能知道皇室秘辛?”

    “车骑将军怎么了?我还是镇北将军呢,家父配享太庙。”

    “你这人……”

    楚怀信本就因着失血导致头脑一片混沌,手上逐渐没了力气,几近痉挛地抱着嫣儿,少年时期的旧事又在回忆中拉扯着他,血脉连着筋骨隐隐作痛,呼吸变得困难,他的两位将军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进行一些如此幼稚的对比。

    他将涌上喉口的血生生咽了下去,道:“你们再吵,就都革了军职守城门去吧。”

    他声音虚弱几乎不可闻,可是吵架的两人还是听见了,瞬间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跟在楚怀信的后面。

    楚怀信低头看了徐绾嫣一眼,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回头看着他们俩,目光平静无波,“漠北的人等着我亲自去审吗?”

    两人这才想起,漠北人被轻兵压了回去,正是需要人审的时候,于是又互相推着离开,往天牢方向而去。

    楚怀信耳根清净下来,微闭了闭眼,朝着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离这也不远,他们二人成婚之后,徐绾嫣在丞相府用个晚膳回来正巧能赶上楚怀信从宫中回来,几乎是只走一刻钟便能到的距离。

    丞相府门前摆着两个大石狮子,胸口上系着的红绸被人摘下,大抵也因着今日日子特殊的缘故,仔细看看石狮子头上还有些擦不去的印子,那是嫣儿小时候不懂事,被丞相抱在怀里用上好徽墨画的,几乎不怎么褪色,是以这两位头上一直顶着一朵大牡丹,直至今日。

    楚怀信喘着粗气,将徐绾嫣往上抬了一下,手臂伤口猛烈抗议着,疼痛在他身体里游走。

    徐家大哥徐自明刚从宋府回来,一抬头便瞧见了皇上满身是血地抱着自家妹妹。

    “这是怎么了?!”徐自明赶忙跑过去,从楚怀信的手上将徐绾嫣接过来。

    看见嫣儿被哥哥抱着,再也没甚危险,楚怀信一直憋着的那口气这才松快下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滑落,仰躺在了地上。

    徐自明抱着自家妹妹,皇上又晕在自己脚下,急得他抱着徐绾嫣当场手足无措起来,朝着府内大声喊着:“快来人!”

    临昏迷前的楚怀信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安心地闭上了眼。

    心中的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可惜徐自明是个文官,真想封他做将军。

    今日这一整天,城中都笼罩在一片慌乱的氛围里。

    宋府依旧按部就班地处理着宋夫子的丧事,天牢中徐骁和翟庄正审问着那群漠北的人。

    徐骁站在后面。

    牢中灯光极暗,几乎只能看见他从战场上厮杀累积起来的极盛气势,带着伤疤的手从一应刑具上滑过,面色冷峻。

    翟庄背着手立于前面,面上带着和善的笑,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文弱书生,丝毫不会将他与西南人口中的恶煞联想起来。

    “诸位可知,在我楚国境内,伤我楚国皇帝,该是如何?”

    漠北一行人被关在天牢最内侧的地界儿,达瓦同翟庄四目相对,不肯开口说话。

    身后的徐骁突然扬起手中沾了盐水的鞭子,猛地向缩在角落中的人抽去。

    “他要自戕!”

    ————

    楚怀信不常做梦,梦中大部分都是徐绾嫣,偶尔又是成堆成堆的奏折,追着他飞来飞去。

    今日尘封的记忆骤然被人唤醒,他少见地梦到了他的母后。

    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梦见她。

    母后坐在未央宫的榕树下头,袖子被高高挽起,桌子上摆着精致的青花瓷碗,还有擀面杖,另一个碗中放着些馅料,大抵是用来包饺子的。

    楚怀信恍惚意识到,这是他和母后最后一次过的年。

    母后揉了满手的面,又因着厨艺不精,面团稀得很,还是他趁着母后去更衣的时候在里面补了些面,再揉成合适的形状。

    他原本以为母后厨艺不好,所以做出来的东西才那样难吃。

    他夹起饺子放在嘴里,哭笑不得:“母后,饺子怎么是苦的啊?”

    母后温柔地看着他,“母后下次再学,好吗?”

    他苦笑着。

    苦的哪是饺子,苦的分明是黄芩。

    梦中光影掠过,将楚怀信那点子生扒出去的记忆尽数都找了回来,及到醒来,他还觉得一片迷茫。

    他仰头看着陌生的环境,适应了好一阵的天旋地转,研究了好半晌头顶那流苏是如何能缠绕到如此程度,最后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小满旷世无双的手艺。

    他挣扎起身,发现左胳膊被包扎得半分不能动了,连胳膊算上细布能顶得上两个右胳膊。

    他心中莫名冒出一个想法来,眼下倒是能比徐骁壮上不少了。

    楚怀信正打算挣扎起身,便瞧见即将也能配享太庙的徐自明跑了进来。

    徐家大哥是个很细致的人,眼睛很大,从小就被人夸赞有一副佛像。

    徐自明赶忙倒了杯水,走到楚怀信的床榻前递给他,又行了个臣子大礼。

    楚怀信不自在地免了他的礼,问道:“嫣儿呢?”

    徐自明给他整理着被褥,又将团枕靠在他的背后,细致得让楚怀信转瞬间又给他安了个职位——内务阁一把手。

    “嫣儿还没醒,太医看过说是没事。”徐自明攒着袖子,“皇上您真是吓死我了,你浑身是血地晕在我面前,嫣儿也不省人事,真是……”

    楚怀信只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又急匆匆地想下床去看徐绾嫣。

    他刚掀开被子,就被徐自明拦下了。

    “太医说了,皇上您不能下床。”

    “嫣儿没事,母亲在陪着呢,武安侯的夫人也陪着,二妹也在那儿,您不必着急。”

    “皇上您小心伤口,本就撕裂了,难不成还想更严重吗?您那伤口都快比府门口的石狮子嘴大了。”

    楚怀信上半身已然在榻外了,然而腰被徐自明紧紧搂着,下半身动弹不得,偏偏徐自明还小心得很,又控制住了他的左胳膊,让他的伤安然无恙,一点再加重的可能都没有。

    “我竟不知大舅哥如此絮叨……”楚怀信右胳膊拽着床榻的支撑木头,企图逃脱控制。

    徐自明双手本就比他单手方便些,一边按着他一边纳谏道:“身为臣子,我必得确保皇上安全,身为兄长,我更得看住皇上您。”

    楚怀信猛烈地咳起来,咬着牙道:“很好,孤嘉赏你去做崖州县令。”

    徐自明抱着他的腰:“多谢皇上,即使崖州偏远,臣也定不负所望。”

    楚怀信同他拉扯着,“你放开,我要去看嫣儿……”

    “嫣儿好着呢,皇上……”

    两人拉扯着,徐丞相推开门进来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

    儿子怕父亲,女婿怵丈人。

    丞相负手而立,“这是在做什么?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徐自明:“太医嘱咐了皇上不能乱动,他还执意下床看嫣儿去。

    “嗯……”丞相眼中似闪过满意之色,“不过皇上还是管好自己吧,血流了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手包的像蟹螯似的,还想去哪?安心躺着吧,嫣儿没什么事。”

    楚怀信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被丞相一个眼神给拦了回来。

    算来丞相也是在学堂教过几日书的,楚怀信也是交过几篇罚抄文章的,比之宋夫子,人人都说丞相大人更为可怖,更别提楚怀信还做了人家的女婿了。

    他只好被徐自明扶着做回榻上,靠着团枕,等着丞相的审问。

    丞相喝了口水,道:“先前你对嫣儿那般,我丞相府便是接她回来另嫁也是使得的,亏着嫣儿给我们传信说是你另有苦衷。”

    “可今天你还让嫣儿受伤昏迷,听太医说,嫣儿还失忆了,你便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吧。”

    徐自明小声提醒道:“嫣儿衣裙上的血是皇上的。”

    丞相胡子一撇,瞪他一眼,:“那又如何?”

    于是徐自明低头不再言语。

    楚怀信将今日的事解释给两人听,又将漠北的那点子心思讲给丞相。

    “朗月公主死的时候嫣儿瞧见了,她素来晕血,当时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不记得了,这些日子有所缓和,今天宋府送葬让她想起旧事,她便头痛难忍,晕过去了。”

    丞相皱眉道:“失忆,为什么会失忆?”

    楚怀信:“太医说是娘胎里带的毛病了,许是脑中有什么东西压迫,那段日子她也不好过,便下意识地忘掉了些许,后来即使是有所恢复也是反复,只能慢慢来,再喝些药。”

    徐自明抬头瞧他,“怪不得这几日上朝的时候皇上这么憔悴,原来是因着这。”

    丞相又睨了他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少帮他说话。

    丞相又问:“嫣儿何时多了晕血的毛病?”

    楚怀信一愣,苦笑着摇头。

    他也不清楚。

    徐自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家父亲,“这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两人齐齐看向他。

    “几年前皇上去漠北,那时候两国关系明面上还算不错,漠北的加布王子邀请你战一场,皇上您拼了命似的打,到最后也跟今天似的打的浑身是血,您还记得吗?”

    楚怀信点点头,他战得不止是加布王子,拼得更是楚国的脸面。

    “打完之后,你还没来的及包扎就去找嫣儿,嫣儿看你浑身是血担心的要命,守了你一晚上,回来到二妹妹的帐营哭了好一通,生怕你死在草原上,自那以后,嫣儿或多或少对于流血这种事有些抵触。”

    楚怀信一滞,他当真是不知道是这个缘故,当时他只想着赢了加布要好好和嫣儿炫耀一番,顺便还能讨个美人的安慰,没想到竟然让嫣儿落下了这样的毛病。

    他当时躺在榻上,身下是羊毛毯子,嫣儿一直哭一直哭,他举起满是伤口的手给她擦眼泪,血腥气息绕着整个营帐,此时想来真是难为嫣儿了。

    他只当嫣儿同旁人不同。

    幼时还带着她一起上山抓野鸡放血拔毛,也没见着嫣儿害怕。

    如今想来,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眼瞧着丞相的眼刀又飞过来,楚怀信及时道:“是我不对。”

    他心中懊恼,想去看看嫣儿的心思愈发强烈。

    丞相看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焦灼样子来,轻轻将茶杯放下,“让自明陪你去看看嫣儿吧。”

    徐自明刚想反驳,丞相又接着说:“没事,走两步路还不至于到国丧的程度。”

    他还想反驳,又见楚怀信已经自己下床,甚至鞋都穿好了。

    楚怀信站到地上,只觉眼前一黑,大抵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搀住徐自明的胳膊,缓慢地往屋外走去。

    楚怀信的左胳膊实在是不舒服,于是他又悄悄地和自己好心的大舅哥商量,“一会儿能拆上几层细布吗?实在是太厚了。”

    大舅哥目不斜视道:“谨遵医嘱啊,皇上。”

    楚怀信深吸了一口气,又问:“祝参呢?”

    “给您熬药呢,您这段日子有口福了,能喝上四种不同的药,听说每样都苦得很呢。”

    徐自明笑得开朗,楚怀信心中默默思索将他发配崖州的可能性。

    楚怀信醒来的地方是丞相府的客房,算起来是在前院,而徐绾嫣住在当初未出嫁之时住的闺房,位置在后院,两个人走了许久才走到她房间门口。

    她已经醒了,正和姊姊妹妹的聊着天,隐隐提到了楚怀信。

    徐自明刚要扶着他进去,就被楚怀信拦住了,他站在门口拐角处,让里面的人看不见,对着徐自明摇了摇头。

    徐自明面上升起一些文雅的鄙夷来,堂堂皇帝,怎么还听墙角?

    楚怀信额角青筋突出,压着声音对他道:“你回去吧,我很好,不用你扶着了。”

    徐自明看了一眼他的“蟹螯”,挑了挑眉。

    楚怀信忍无可忍,抬脚轻踹了他一下,这才把人赶走。

    他靠在墙角,听着屋里的动静。

    林佩给徐绾嫣倒了杯生津败火的茶,放在她的手中,又问她怎么样了。

    徐绾嫣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家中,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茶,道:“头有点痛。”

    丞相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帮她掖着被角,“太医说头痛是正常的,一会儿喝完药就好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绾嫣犹豫片刻,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愣在那儿的话。

    “我好像……失忆了,我怎么在丞相府啊?”她睫毛轻轻颤着,一双杏眼中满是不安,“我……我好像忘了什么。”

    徐绾嫣的姐姐徐正思闻言迟疑片刻,“你还记得我吗?”

    徐绾嫣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一一唤着:“姐姐,佩佩姐,娘亲。”

    徐正思眉心微蹙,“那是忘了谁啊?”

    门外的楚怀信踌躇着想进去又生生忍住,心中急切万分,怎么没人问问嫣儿还记不记得我啊?

    许是他愿望实在强烈,屋内的林佩感知到了,问道:“皇上呢?”

    徐绾嫣手指捏着茶杯,仔细回想,“皇上?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出殡吗?皇上怎么了?”

    “呸呸呸!”林佩赶忙说道:“做什么诅咒自己?你这不是好好的,出什么殡?”

    “我?”徐绾嫣一怔。

    “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出殡吗?我记着漫天飞的都是纸钱呢,我还去找……”

    她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要去找谁来着……”

    徐正思同母亲对视一眼,道:“今日是宋夫子出殡啊。”

    徐绾嫣双眸微微瞪大,仿佛十分震惊,话语中带着迟疑,“宋夫子?宋夫子前日才给我们上的课啊,然后皇后娘娘在未央宫薨了,学堂也休了假。”

    她看着围住自己的三个人,内心又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

    她觉得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记忆仿佛缺失了,心口空落落的,很是哀伤,好像是个很不该忘记的人被她忘记了。

    徐正思又问:“那你还记得楚怀信吗?诺哥哥?”

    徐绾嫣抠着被角,听见这名字只觉十分亲切,仿佛唤过千遍万遍一样。

    “我……我好像不记得了。”徐绾嫣自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心中十分惶恐。

    丞相夫人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想。”

    “楚怀信是你的夫君,你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如今当了皇上,你是皇后,今日出宫是为了宋大人的葬礼,如今是元光二年。”

    丞相夫人一点点地同她慢慢讲着,徐绾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眼眶十分酸涩,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来。

    “我不记得了……”她好似十分委屈一般,又为了忘记这样重要的人而难过,躲进母亲的怀中哭起来。

    屋外的楚怀信听到这一句“我不记得了”,内心突然一片茫然。

    怎么办啊?

    嫣儿不记得他了。

    嫣儿怎么能忘了他呢?

    作者有话说:

    楚子哥哭晕在殿外:呜呜,小满我的小满,她把我忘了,这比我是负心汉还让人难过

    明天上夹子啦,19号晚上23点更一章肥肥的嘿嘿,放心宝贝们,今天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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