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休想
前台客服登记好了信息, 双手递回证件:“黎小姐,请收好。”
见顾客没有反应,客服耐心地又提醒一遍:“黎小姐, 您的证件请收好。”
徐子衿代替黎初接过,对客服一笑:“谢谢。”
她把证件塞进黎初的包里,而后面带疑惑地拍了拍黎初的肩膀,“初初, 初初。”
徐子衿看到了黎初眼里惊恐的神色, 她担心道:“怎么啦?”
她顺着黎初的视线看过去, 却什么都没看到。
黎初颤了一下,回过神来, 一股凉意袭卷至全身。
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试图让子衿安心, “没什么。”
傅屿迟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去公司团建了吗?
黎初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一下子明白了。
这次的画家聚会,根本就是傅屿迟一手策划的。
图灵斯是公益性质的画展,连门票费用都不收取, 全都是靠商业赞助。
如果背后没有赞助人, 怎么可能会将画家聚会放在这么豪华的酒店。
黎初掩藏起心思,接过徐子衿手里的证件,“子衿,我们去房间吧。”
“好。”徐子衿极其期待。
电梯停在22楼,推开房门, 便看到一间客厅。
客厅面积比她们租住的房子客厅还要大,沙发选用了浅棕色的布艺材料, 整个装修温馨而舒适, 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 从窗外看去,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碧波,海天连成一色,由深至浅。
徐子衿扔下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客厅落地窗前,双手贴着玻璃,忍不住感慨:“这也太美了。”
站在高处俯视,所有美景尽收眼底,即便是面对浩瀚的海洋,也不觉得自己渺小。
然而黎初却丝毫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
所有的期待和欣喜,都在见到傅屿迟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黎初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淡淡道:“子衿,我有点累了,先去房间休息一会。”
徐子衿收回目光,看向黎初,好友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看起来一幅疲惫的样子。
徐子衿穿着白色球鞋,厚重的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她凑到黎初跟前,不由分说接过黎初手里的行李箱,帮她拿进了右侧的房间,“初初,快点进来休息。”
黎初换下身上的衣服,大约是旅途疲惫,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黎初起身,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手机,屏幕亮起,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二分。
锁屏页面还显示两条微信消息。
黎初点了进去。
徐子衿:【初初,我去餐厅咯,晚点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另一条则是傅屿迟发来的。
黎初并没有点进对方的聊天页面,只是从微信界面上就看到了他发的消息。
yc:【来52楼。】
黎初的心不自觉颤了一下。
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她因为在睡觉,并没有看见。
黎初不想去见他,只当自己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但对方似乎是知道她已经睡醒了似的,在黎初下床拉开窗帘的时候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眉心微微凝起,黎初轻叹一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沉默了几秒,黎初听到了对方低沉的声音,好似海浪声一般醇厚。
“故意不回?”
黎初:“不是,刚才在睡觉,没有看到。”
傅屿迟两指夹着香烟,烟雾袅袅,晦暗了他的眼神,语气不似刚才那样愠怒,“来52楼,别让我说第三遍。”
黎初攥紧了手机,而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松开,“好的。”
今天已经是10月19号了,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只剩四天。
而她要在海城待五天,和傅屿迟在一栋酒店里,就算要找借口推迟也不行。
黎初换下身上的睡裙,尽管海城气温和初夏时节差不多,她还是选了一套保守的长袖长裤,尽可能的将皮肤藏住。
徐子衿还未回来,黎初给她发了条信息,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出去散步,以免徐子衿回来见不到她而着急。
酒店的房卡只能让电梯停在公共楼层以及房间所在的楼层,黎初到了一楼请客服帮忙刷了卡,才进入电梯。
电梯直直向上,最终停在52楼。
和22楼不同,52楼一整层只有一个套房。
黎初也稍稍安心。
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见。
房间的门没关,黎初还是敲了几下门,等到里面传来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总统套房的客厅几乎是她那间的三四倍,即便空间如此宽阔,黎初还是闻到了浓烈的烟味。
她穿着拖鞋走进去,烟味越来越重,刺激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落地窗前的茶几放着一只烟灰缸,玻璃制成的工艺品,用了切割钻石的工艺,无数个菱形组合而成。
精致小巧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黎初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十来支。
傅屿迟手指里夹着的那支烟快要燃烧殆尽,他睨了黎初一眼,将烟头碾进烟灰缸里,火星碰到玻璃切面,瞬间熄灭。
“坐吧。”
黎初闻声轻轻坐下,没敢坐得太实。
烟味更加刺鼻。
黎初强忍着没有表露出自己对烟味的嫌恶。
傅屿迟靠着椅背,神情凛冽,说出来的话冰冷又刻薄:“最近日子很轻松吧。”
傅屿迟看着黎初一幅紧张的模样,心里便涌出一股无名火。
他就那么让她害怕?
黎初垂着头,没有说话。
傅屿迟没有见她的这几天确实让她的生活非常轻松,尤其是她已经找到了愿意买她作品的人,心里有了期盼,就更是不想见他。
但这话她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一旦说出口,必会惹怒傅屿迟。
傅屿迟面色沉郁,“轻松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当初约定好的事情,你最好还记得。”
“算算时间,也没剩几天了。”
黎初瞳孔猛地皱缩。
四天。
距离当初约定好的还剩四天。
她怎么可能忘记。
每一天都企盼着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她忘了,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
那一天即便她再怎么不想,也终会到来。
黎初抿了抿唇,干涩地开口:“我…记得。”
傅屿迟看她满脸的不情愿,眉眼一凛,冷笑一声:“记得就好。”
“既然是你自己答应的,就别做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让人看了倒胃口。”
黎初胸口像是被重物锤了一下,又疼又闷。
是她自己答应的,可是她分明也是出于无奈。
如果不是傅屿迟威逼利诱,她怎么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接了他强行的恩赐,她还得跪地感恩。
心里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话到嘴边,却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黎初侧过头,无神地望着窗外。
落地窗外是一片黑暗,只零星地有几个灯塔闪着光芒,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月光黯淡,洒在海面上只有一层朦胧的余晖。
白皙的脸庞不施粉黛,在客厅的灯光下更显苍白,睫毛下方一片鸦青色的阴影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她身体瘦削,浅浅坐在那儿,更是有种易碎的美感,撩人而不自知。
傅屿迟眸色渐深,喉咙里似有羽毛轻抚,泛着细细密密的痒意。
他落下脚,从椅子上起身,凑近黎初的时候,他俯下身子,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按着茶几,将人牢牢困在自己圈住的区域。
黎初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她转过头,猝不及防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极有侵略性,就连左眼角处的泪痣也不能使他的眼神柔和一分。
黎初慌乱地抓紧椅子扶手,想要逃离,却只能无奈地贴紧冰冷的玻璃墙面。
下巴被男人窄而长的手指捏住,那只手强劲有力,捏得她骨头都开始疼痛。
傅屿迟身上的烟草味极浓,刺鼻的味道让黎初胃里涌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她无法忍受地捂住口鼻,隽秀的眉眼也拧在一起。
澄澈的眼底发红,她小声说道:“傅总,不好意思,我闻不得烟味。”
傅屿迟眼底闪过一丝错愣。
喉结微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身体僵硬了几秒钟,他松开了黎初。
空气里的污浊气味少了许多,原本凝着的呼吸也放松下来,黎初扶着椅子把手,小口地呼吸。
她没有去看傅屿迟的脸色,但她也能想象到对方的脸色不会好。
傅屿迟这样的身份地位,大概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闻不得烟味。
黎初抚了抚胸口,喉咙处恶心的感觉消散了许多,凝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门外突兀的敲门声响彻寂静的客厅,让黎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傅屿迟眉心微皱,转身迈开脚步往门口走去。
黎初不想被人发现她在傅屿迟的房间里,忙压低声音叫停,“傅总。”
傅屿迟侧过身看向黎初。
椅子上的女人轻摇着头,眼露恳求。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着对方出声。
黎初知道傅屿迟是在等她求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屿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穿着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鞋底落在地板上是发出沉重的声音,犹如鼓声擂动,震得黎初脑子发昏。
“傅总,不能让人看到我,求您。”她放下自尊,逼得不得不求他。
门外的人有极大可能是与刍科技的员工。
订婚宴的时候,贺明洲的同事也见过她,其他人说不准看过她的照片。
如果被认出来,贺明洲也就知道了。
黎初可以说服自己去接受其他人鄙夷的目光,但她却无法承受贺明洲的失望。
只要想到贺明洲得知后看她的眼神,就让她心如刀割,仿佛清醒地被凌迟着一般。
傅屿迟垂下眼帘,怒意在眼中如波涛一般翻涌,他压着怒气,沉声道:“去房间。”
黎初随便推开了一扇门,躲了进去。
她贴着门板,呼吸急速,心不停地乱跳着,久久不能平息。
门外,助理宋孟一进门便说道:“傅总,英国那边的合作商比较着急,希望我们提前将合作方案发过去。”
傅屿迟转身朝沙发处走去,“原定的时间是几号?”
宋孟思索了一下,“10月28号。”
傅屿迟坐了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薄唇抿住,火机壳打开,火苗蹿起,他却顿住了动作。
啪地一声,火机壳合拢。
眼神微动,眸色也渐渐深邃,他随手将火机扔了出去,嘴里的烟也被取下,“可以,告诉那边,26号交方案。”
宋孟愣了一下,“傅总,公司里的核心员工几乎都在这边团建,底下的人还不具备做英国方案的能力。”
英国希兰德公司是重要合作伙伴,绝对不能轻易糊弄,上次傅屿迟去英国出差一周,也是为了和希兰德谈合作。
可大家幸苦一年,好不容易出来团建一次,总不好叫他们一边工作一边玩乐。
“我知道,回去以后让他们加急做。”傅屿迟沉声道。
宋孟面露难色,“傅总,时间是不是太赶了……”
傅屿迟冷冷看了他一眼,“三天的时间交不出一份方案,难道我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
宋孟哪里敢反驳,只得连连应下,“好的,我这就去回复。”
宋孟出了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角处也冒着冷汗。
踌躇片刻,他还是决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企划部的人,否则这几天大家都没心思玩乐了。
……
虽然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但黎初还是不敢出去。
背靠着门板,心里想着过一会她再悄悄开一点门缝查看。
黎初没有打量房间里的装饰,只是盯着脚下的地板。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浅浅月光。
就连地板,黎初都看得不太真切。
背后靠着的门突然往里推,黎初一个踉跄往前倒去,就在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腕被人拽住,用力一拉,她便撞上了傅屿迟的胸膛。
傅屿迟胸膛上紧绷的肌肉坚硬,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撞得黎初眼睛发晕。
站稳脚跟后,黎初拉开自己和傅屿迟的距离,“傅总,他离开了吗?”
黎初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只能有“他”来代替。
“嗯。”
黎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傅总,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她出来的时间不算短,再继续耗下去,会让徐子衿担心。
而且,她也并不想待在这里。
黎初见傅屿迟没说话,就当作对方是默认了。
她微微点头,当作告别。
傅屿迟身形高大,站在门口便将出去的门堵住了。
黎初小心翼翼提醒:“傅总,请您让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傅屿迟的时候眼里闪烁,饱满的唇轻抿,一副委屈的样子。
傅屿迟喉咙微动,眼里晦暗不明。
他用一根手指挑起黎初的下巴,看到她那张失了血色的唇,皱起了眉,眼里露出不满意的情绪。
他想起订婚宴那天再遇黎初的时候,她穿着一身酒红色长裙,肤白腰细,唇上的深红色口脂更衬得她一张小脸明艳动人,她只是抬眸浅浅地看着他,便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拇指抹上黎初的唇,轻轻摩挲,眼神也渐渐暧昧。
他俯下身子,凑近女人的脸,昏暗的夜色之中,他看到了黎初脸上排斥的神色。
“这么不想靠近我?”他死死盯着她,咬着牙说道。
那眼神凌厉得好像一把锋利的剑,仿佛只要黎初开口肯定地回答,他就能杀了她。
黎初睫毛微微颤抖,“我…闻不了烟味。”
傅屿迟身上浓烈的烟味让她难以忍受,覆在她唇上指尖的味道更是让她几欲作呕。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如此浓郁的烟味。
黎初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排斥,就连忍都忍不下去。
她并不想惹怒傅屿迟。
上一次惹怒他,她的唇便被咬破,疼了好几天才愈合。
黎初心里是怕他的,或者说是恐惧。
唇上的压力消失,黎初慌乱垂下头,等待着傅屿迟的怒意。
但她并没有等到,只是听到一句——
“出去。”
低沉压抑的嗓音,让黎初颤了一下。
她抬眼撞上傅屿迟的视线,那双眸子里在黑暗之中犹为夺目,像是有寒霜凝结在他眼睛里,让他的目光都冷得彻骨。
黎初躲避开他的眼神,侧身从缝隙里钻了出去,她不敢回头,一路小跑着出去,生怕身后的男人反悔。
傅屿迟眼里寒意退去,双目逐渐猩红,身体上自然的反应叫他烦躁,他闭上眼睛将欲望压制下去。
回到客厅,他看到落地窗前茶几上的烟灰缸,不自觉皱了皱眉,迈步过去,将烟灰缸扔进了垃圾桶。
电梯停在22楼,黎初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她拿出房卡打开房门,一进去便看见了沙发处的徐子衿。
徐子衿见她回来,便关心道:“初初。你去哪了?”
黎初眼神闪烁,“去楼下随便走走。”
徐子衿并不怀疑黎初的话,她从沙发处起身走向黎初,拉着黎初往餐桌走,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凑近黎初仔细嗅了嗅,“初初,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黎初心里沉了一下,就连手脚都不自然了起来。
她咽了咽喉咙,编了个原因,“刚才遇到个抽烟的男人问路。”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周边只有这一家酒店,酒店正对着一片宽阔的海滩,酒店的安保极为严苛,除了住客,根本没有其他人会过来。
更遑论会有人向她问路。
黎初咬了咬唇,企盼着徐子衿不要继续追问。
徐子衿只是眨了眨眼,说道:“我记得你最讨厌烟味,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来吃东西。”
黎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味道不重,没关系的。”
黎初看向餐桌,桌上摆着几个打包盒。
“子衿,谢谢你。”能有这样的好友是她的幸运。
徐子衿拿起打包盒,朝着黎初眨了下眼睛,“难道不是我该谢谢你带我来度假吗。”
黎初轻笑了一声。
徐子衿总是能叫她的阴郁一扫而空。
“好像有点凉了,要不送下去热一下吧。”
黎初:“不用,我也不饿,随便吃两口就好。”
两人正打开盒子的时候,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徐子衿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道:“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见黎初要去开门,徐子衿忙拦下来,“我去开门,你快吃晚餐。”
门一打开,就见酒店服务生恭恭敬敬地站着,边上还有一辆餐车。
“您好,这是您叫的餐。”
徐子衿:“我没叫啊?是不是弄错了?”
服务员看了一眼表单,确认了一下,“客人,这确实是送到您房间的。”
徐子衿转身看向黎初,“初初,你点餐了吗?”
黎初刚要拿起筷子,闻言抬起头,“没有啊。”
黎初起身走到徐子衿身边,看到餐车的时候也和好友一样疑惑,她和徐子衿都没有点餐,那这份又是谁点的?
难道是……傅屿迟。
黎初不想让服务员为难,便让她把餐车推进了客厅。
盖子揭开,浓郁的海鲜味扑鼻而来。
那盅里装着的是海鲜粥。
海城三面环海,海鲜自然也是特产,来海城必吃的就是海鲜。
服务员收起托盘,“女士,这是我们酒店的特色聚仙粥,材料选用了海蟹,对虾,鲍鱼等,味道极为鲜美,请您慢慢享用。”
服务员离开后,徐子衿盯着那碗一看就很贵的粥,好奇道:“初初,你说这是谁点的?”
徐子衿是去酒店餐厅吃的,况且她很确信自己没有点过,她也了解黎初,自己的这个好友是不会点这么贵的粥。
徐子衿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是服务员送错了,那也不肯能,她是亲眼看着服务员确认的。
黎初已经猜到了这是傅屿迟给她点的粥,但也不能让徐子衿知道,便说:“可能是图灵斯负责人给画师点的夜宵吧。”
徐子衿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么贵的酒店都住了,画展那边肯定也不会吝啬一碗粥。
徐子衿见有了热粥,便想把凉了的食物收起来。
“别收,我想吃。”黎初巴巴地看着徐子衿。
这是徐子衿的心意,她怎么能浪费。
徐子衿把食物往黎初面前推,笑得灿烂,“就知道你喜欢吃这些。”
……
晚餐后,黎初便去洗漱,陪着徐子衿看了旅游攻略,直到深夜十二点,才回房间。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黎初坐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向窗外黑蒙蒙的海。
那片海完全没有白日里的蔚蓝景色,漆黑一片,就连翻滚着的海浪也看不见。
她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手机屏幕。
页面停在傅屿迟的微信上。
她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心里是抗拒和傅屿迟联系的,可她收了傅屿迟让人送来的粥,即便是一口未动,也总得说一声谢谢,否则内心不安。
犹豫良久,她还是发了消息过去。
【谢谢您让人送的海鲜粥。】
时间已过零点,黎初以为傅屿迟已经休息,没想到十几秒的时间对方就回复了过来。
yc:【嗯。】
黎初看着简短的一字回复,捏了捏手指,水葱般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点着,打出两行字。
【以后不用再送了。】
【我晚上不吃夜宵,况且让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
傅屿迟盯着手机屏幕,眼里染上了一层阴鸷,心里怒火翻涌,他死死攥着手机,就连指尖都在用力。
真是不知好歹!
作者有话说:
傅狗:送首饰也不行,送粥也不行,真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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