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节
剑抽了出来, 步伐极快地往回走向红衣男人, 用力一扬抵到他的颈间骂道:“你千万记住了, 孤……我不是来当小官儿的, 是来找人的!”
“还有, 有个长相极美,大概到我胸口那么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今晚来了这里,她在哪儿?”
“啧,合着你、不是来加入我们的,是来捉……捉奸的啊?”红衣男人定定看着赵陵承, 有点可惜地替这好苗子咽了咽口水, “冷静些, 男人那么善妒干什么?夫人玩够了、自然是会回府的嘛。我不能告诉你, 我们南院的每个人都极讲职业道德,是会为来此的每一位姑娘夫人们保、保密的。”
“保密是吧?可以。”赵陵承冷笑地挑了挑眉,一双黑亮的桃花眼嵌在冷白的俊美面目上,显得更加深邃,他使劲按了按剑刃,反问说,“再问你一遍,那你确定是只要职业道德,不要命了?”
“啊不,不不不,少侠,凡事好商量,好商量的嘛。”红衣男人见赵陵承居然来真的,在他颈间转眼划出血痕,脖子一凉便转成笑嘻嘻地立马反悔,“你也知道,我们讲职业道德、但我们可以不讲道德嘛。”
“就那个长得最美的姑娘是吧?唉我知道知道,从北疆来的、池姑娘?她这会儿就在天字第一号房。”红衣男人抬了抬手,对赵陵承伸手指路,“少侠你请,你请。”
红衣男人等到被撒开后,只稍稍使了个颜色,四面便有打手悄悄往赵陵承背后围过去。
赵陵承也并没有回头,默默往前继续走,并跟无数话本子里写过的武林高手一样,只从袖子中滑出一把匕首,使得刀刃紧贴着为首的打手脸颊而过,削掉了他一缕头发后,“叮”地一声,插进了顶梁柱里。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打手们同时咽了下口水,立马极有气势地呐喊道:“那我们怕死,我们不过来!”
赵陵承边上楼,边掰扯着手指头仔细数了数,自从池镜给他下药,趁夜逃走之后,他们已经有整整七十三日没见过面了,这些天里他要么在哭、要么吐血、要么干脆晕厥,从早到晚没有一会儿好受,他本来以为池镜镜会因不告而别和夫妻间的情分、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愧疚和思念,可没想到……
没想到啊。
他爱上的是匹没有良心的小野马,离开他后这才多久,竟连男妓都招上了!
哈,行,行啊,镜镜、可真有你的!
赵陵承并不觉得他跟池镜已经散了,连捉奸都师出无名,他反正执拗而倔强地以为,镜镜就该是他的,不能、也不该跟其余任何一个男人,有半点瓜葛。
等下让他抓到了,他、他、他非得……
赵陵承恶狠狠地咬了咬唇,转而眼眶一润——
她怎么敢啊?她真敢啊,呜呜呜呜。
赵陵承看着从他身侧过去,正在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凶巴巴地在自我安慰。
她、她最好只是来吃饭!
“阿风,阿风阿风你快过来快过来,我背上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痒痒!你赶紧来给我挠挠!”
“阿雪,你说你,装清高、矫情个什么劲的,哎、这又没别人,全脱了不就行了?”
全脱了、不就行了?
结果赵陵承刚刚踏上楼后,正正好好就听见了这几个字的尾音,气得嘴唇都抽了抽。
岂有此理,脱什么?谁敢脱?
赵陵承恨得只要牙,上前几步之后,连手都懒得伸,直接“咣”地一声踹开了们,刚想把池镜揪住领子提出来问罪,结果——
只看到一整群涂脂抹粉,还有些衣衫不整的野男人。
尤其是阿雪,上衣几乎已经完全褪下,大片大片的胸肌和腹肌全部裸露在外。
有伤风化,简直没眼看。
“风花雪月”最先瞧见赵陵承,朝他齐齐翻了个白眼后,极为傲慢的抱了抱手臂:“呦,怎么着?新来的?”
“这么着急,衣裳都不换,就想上来接客了?你这穿得也太多了?怎么能行啊?模样长得倒是……”阿月正眼又看了看赵陵承后,居然莫名感觉有股作为危机感,“嗤,涂了多少粉啊?小白脸。”
“呵,一群有伤风化的东西。”赵陵承站在外头不见人,骂了一声后、理都不想理他们,直接冲进去就找池镜、生怕她给藏了起来,但等他把床榻、桌下,甚至衣柜、首饰盒全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的半点人影。
“哎,哎哎哎,干嘛呢?你这新来的懂不懂规矩?”阿花首先按捺不住,刚想给赵陵承个下马威,跟在他后头就去抓他手臂,“我跟你说话呢?聋了?你找什么?”
赵陵承反手抽出来还带着血迹的剑,要不是对方躲得快、差点能给阿花胸口捅穿:“少废话,她在哪?你们这群伤风败俗的野男人,把她藏在哪了?”
“你,你干什么?你别乱来。”美男里衣裳穿得最板正的阿风还能淡定一些,他临危不乱、只稍稍对赵陵承抬了抬手、试图劝说,“公子、你莫不是走错了地方?我们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啊。”
“少废话,我从楼下刚刚上来,早问过了。”赵陵承把剑握得更紧了,双眼笃定道,“她就在这儿!”
阿风默然望了望外头,有点神色凝重:“那、我们这儿方才有两位姑娘在,不知道公子,找的是哪一个?”
赵陵承早听暗卫禀告,说池镜不光带了铁柱,还捎带着三公主一起。
她要铁柱、要酱酱酿酿、要三公主,就是不要他,心被扎得更疼、早就痛哭过了。
他打从心底里还是始终不相信,镜镜明明老老实实、居然能在短短两个月里,变得放浪成这样,指定是被赵宁溪那丫头带的!
赵陵承稍稍冷静下来后,觉得池镜跟三公主都倾国倾城,强调美貌似乎看不出什么特性,于是定定看着满桌的饭菜狼藉,定定顿了顿说:“我来找更能吃的那一个。”
“嗤,明白了!原来你要找镜镜啊?”
“镜镜?”赵陵承刚松动的剑马上又抓紧了,他再次快出离愤怒了,眯眯眼愠怒道,“什么镜镜?谁准你们这么喊她的?”
“还能有谁?”阿雪懒懒把纱衣半披,见赵陵承浑身透着一股怨妇般愚蠢的怒气,并没怎么给他当回事,“我们作为鼎鼎大名的南院,很尊重每个姑娘的,当然是镜镜自己让的呗!”
“她让的……”赵陵承愣了愣,突然觉得好委屈,低头可怜了自己一阵后,抬眸强撑着又问,“她、跟你们几个做什么了?”
赵陵承把双目移过“风花雪月”每一个人,甚至还扫了扫阿雪胸口留下的那道唇印,跟自己身上之前有过的默默比了比。
吓死,不是镜镜的,她嘴才没有那么大。
“嗐,镜镜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呗。”阿雪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戳中了赵陵承哪个点,居然让他已经炸了的毛都重新软趴了下来,继续碎嘴子道,“我们当男人的、当然是哄着镜镜、让镜镜开心最重要,要不然呢?跟她前夫似的,只会欺负她?”
“前、前夫?”赵陵承低声念着这个词,身形都冷不防晃了一晃,“欺负她?”
“那可不呗,镜镜说了,她之前那个死鬼夫君,就只会欺负她、跟她抢饭吃,连吃东西都惯这管那的,美男图也不让她看,讨厌死了!”
“你们知道什么?”赵陵承咬牙“哼”了一声,当即开始狡辩,不、解释,“她肠胃不好,夜里总爱吃宵夜、自己又管不住嘴、容易积食,不能用那么多饭!”
赵陵承唧唧歪歪,紧紧瞪着在自己面前,成群结队的美男,略占上风地“嗤”了声、露出个有些嘚嘚瑟瑟的胜利者斥责:“你们懂不懂?一群衣衫不整、以色侍人、有伤风化的,野男人!”
“喂!阿风!”阿花、阿雪、阿月见赵陵承如此不正常的样子,全都围聚在一起,凑到阿风耳朵边问,“你看出来什么了吗?这个贱男人在说啥?”
“不懂,没听清。”阿风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真没见过这种场面,满目茫然地摇了摇头,正色说,“八成,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吧?”
“我看也是。”
“够了,少废话!”赵陵承大概是因为跟池镜分别了太久,近乡情更怯,竟有些犹疑,郁闷了一阵后才想起来问,“说,镜镜到底去哪了?”
阿风、阿雪、阿花、阿月:“……”
好像说最多废话的,是你自己本人吧?
“不知道啊。”阿风也觉得有点懵,坦然摊了摊手,“她一炷香前,突然说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拉住她的小姐妹,着急忙慌就走了。”
赵陵承刚要出门,只听见楼下“噔噔”一阵乱响之后,瞬间跑满了官兵。
“刚刚的疯子呢?把这给我围起来!”
*
然而赵陵承并不知道,当他雄纠气昂、从南院正门冲进来时,池镜正好喝得晕晕乎乎、慌不择路,携着三公主误打误撞,从后门匆匆逃跑了。
“哎呀,镜镜、镜镜你别拉我,别跑这么快啊你。”三公主喝酒划拳正在兴头上,被池镜这么一搅和,喋喋不休地一直抱怨,“干什么?你逃那么快,不都说好了,咱们不再躲着狗太子了吗?”
“不是,我不是躲他,是……”池镜连果酒喝得都上头,一张小脸和水煮虾似的,支支吾吾捏着自己的衣袖、说不出口,“风、风花雪月他们四个说太晚了,要、要一起伺候我,伺候我就寝!”
“我、我我实在受不了,不行我得跑。”
“呀!是吗?真的啊?”三公主瞬间清醒了,拍拍池镜的肩膀兴奋说,“镜镜你出息了啊,风花雪月四大头牌,伺候人睡都是得加钱的,他们连银子不要,还想一起伺候你,多难得、你出息了啊?你还跑什么?”
“什么?那我也受不了。”池镜头脑一热,猛地踢飞颗自己脚边的小石头,“才刚来这里,头一天就这样,太、太狂野了,不要不要、我不行,我不要。”
“行吧,瞅你吓成这样,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三公主显然还没玩尽兴,又过去碰了碰池镜,“哎,好玩儿吗?明日还来吗?”
“那要不然还是来吧,毕竟嘻嘻嘻……”池镜抿了抿唇、在三公主以为她在思春谁时,粲然一笑,举手扬声说道,“我发现、这里的饭还是很好吃的!”
“不是,池镜镜!”三公主抬手一个暴栗,差点砸上池镜的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在哪里吃饭不能吃?我花大价钱专门请你去南院找乐子,是让你到那里去吃饭的吗?”
“你就再没有一点儿别的?”
“当然有啦!”池镜歪头天真笑笑,“咻”地伸出根手指头指向夜空,转了个大圈愉悦道,“他们骂赵陵承,骂得好痛快!听得我好高兴哦,好厉害!”
“不行,我还得来,就要他们骂,更多人骂,排着队骂,都给我不重样儿地骂!”
“……”三公主居然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还算正常人,上去扶住已经快转成小飞棍的池镜,“好好好,骂骂骂,行行行,你别乱动了,我带你明日还来,来来来。”
“哎,哎哎哎。”池润看着池镜差点双脚离地、病毒关闭,带着酱酱酿酿就飞扑过去扶住她,“镜镜,你这是喝了多少?去干什么了?”
“唔。”池镜天真地歪头一笑,“我们去……”
三公主赶忙给她把嘴给捂上,淡定接话道:“咳,去吃饭了。”
作者有话说:
找不到老婆,承承:找很能吃的那一个!
承承(阴沉JPG):去妓院干什么了?
镜镜(老实JPG):去吃饭啦!
? 116、杠精蓄力116%
“对对对, 官爷,没错就是他, 这个小白脸。”红衣男人龇牙咧嘴地捂住脖子, 带一大群官兵给南院楼下死死围住,冲为首的那个就指点着还没下楼的赵陵承,“这小子无缘无故来闯入伤人, 蓄意惹事,你快看, 凶器还在他手里握着, 合该给他抓起来!”
南院是整个砚州城的纳税大户, 连知府大人都有交待对南宫公子客气一点儿,官兵中为首的大胡子想都没想,立马朝赵陵承招了招手喊话:“哎, 小子, 说你呢, 赶紧下来!听见没有?”
“你敢吩咐我?我从小到大, 连父……亲的话都不听,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赵陵承背着手根本没动,只略微勾了勾唇,“你自己没腿吗?怎么不上来?”
“小子,你说什么?”大胡子气了一噎,猛地把刀抽出来,远远横在赵陵承眼前威胁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凭什么?”赵陵承想池镜已经想到魔怔, 不由自主就揣着手学她说话抬杠道,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小子?你说什么?”大胡子果真理所当然地被彻底激怒了, 拿刀尖直直冲着赵陵承, “你故意想找死是不是?”
“那当然不是。”赵陵承继续趾高气昂,眯起眼睛反问大胡子,“先别急着吓唬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大胡子是看过些话本的,知道一般人不会轻易说这种大话,瞅见赵陵承这么气定神闲、还胸有成竹的样子,稍稍一思忖后、差点把刀砸了,赶忙有些惶恐地退回去、低声问着红衣男人:“嘶……那他、他到底是谁啊?”
“我不知道啊。”红衣男人满脸茫然,摊了摊手老实回话说,“我没问啊。”
“再说这小子,他也没自曝名姓啊。”
“怎么着?”赵陵承双手扶着栏杆,任由大胡子和红衣男人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到他彻底没耐心了之后,出口打断道,“你倒是,敢不敢上来啊?”
“官爷?”
赵陵承在京城时就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被他突然声略带戏谑地叫了声“官爷”,大胡子都没来由地双腿一颤,勉强稳住气势说:“上,上就上!”
“放肆!”
但还没等大胡子的一只脚踏上楼梯,郑景仁就直接踹门闯了进来,当即发出声雷霆怒吼——
然后他就到了极限,再也说不了别的了。
小厮打扮的阿胖阿瘦见状,赶紧接上:“你可知道我们家殿……咳。”
“大人,是谁吗?”
大胡子:“……”
你自己好像已经说,是大人了。
“我们大人,乃是……”
阿胖嗓门更大,他一边在嗷嗷喊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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