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月秋季的风已经开始带着一丝凉意, 不远处挺拔的,苍天大树已经开始, 随着微风不断的落下叶子。
严祁碰上他的手, 察觉到微微凉意,伸手去查看他的衣裳,果然还是夏季的小薄衫, “不是让你穿的厚些吗?”
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 就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来一件。
宋清时用手拢住这件衣裳,上面还有严祁留存下来的体温。
“忘了。”唇轻轻的抿在一起,可眼睛亮晶晶的, 好像是笃定了严祁, 一定会给自己多带一件。
严祁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用手轻拍他的头,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穿, 在这等着我呢, 是不是?”
“可你确实会为我多带一件, 我为什么还要多穿。”宋清时带着种恃宠而骄的笃信。
严祁:“是是是,我多带一件, 下次我绝对要送你, 不然等到接你时再给你穿上,身上又开始犯凉了。”
宋清时靠近过去,一把抱住,“那你就多抱抱我, 把我暖和起来,好不好祈哥哥。”
尾调是宋小九经常喊的时候, 拖拉的声音, 放在小九的口里, 感觉就很平常稀疏,宋清时一喊让人头皮发麻,一股热流从上而下洗刷个遍。
“祈哥哥?”手仗着被衣服遮挡,轻轻的在腰上划了一下。
严祁右手放在唇边咳了一下,纯洁少年开始会撩人之后,威力巨大。
“唉?是客官您啊,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您了。”小二忙活完一桌,正好看到严祁,一路小跑过来。
宋清时松开他,“嗯?”
“你上次买的桌子用的如何,小店近段时期又换了一批纯原木的,您看看有没有兴趣也买一个?”
严祁表情一僵,在小二继续向下说前,用手揽着宋清时的肩膀,快速的离开。
小二见二人离开,不明所以,还在后面喊了两声。
“客官真的不看看吗?换的桌子绝对比上次的好,而且经济又实惠。”
反应了好长一会儿,宋清时捂嘴偷笑道:“我就说他们那里的桌子怎么变了个样,还在遗憾,原来在你那里。”
“刻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我的桌子,谁能在刻着我名字的桌子上吃饭?”严祁被发现之后就干脆坦白,语气格外的霸道。
“哦,那桌子底部也写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应该有一半属于我的?”
严祁:“不行,你的也是我的。”
“祈哥哥好霸道。”
严祁投降:“别喊了,腰软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小城镇里的人也就那些,每日都在忙碌着,大约是宋清时自己满身的幸福,便也觉得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除去了最开始的青涩,宋清时光明正大的在人群中挽着严祁的手,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笑声洋溢在两人中间,仿佛往后的每一日都应当是这样的,每个人的确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他们正正好好可以镶嵌在一起。
走到往常买糖的铺子,入眼的正是一批艳红色的糖,宋清时一直在张罗着婚事,看到这么熟悉的红,莫名的有些欢喜。
难得的没有问价,直接要了五斤,转过头,唇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语气询问道:“我们用这个糖作为喜糖,可以吗?”
严祁对此没什么想法,一切都按照宋清时的想法来。
宋清时掰着手指算着人数,“到时候之前看到过的那一群孩子都可以分一下,两个村里的孩子加起来也有将近十来个,每人至少能够分到十多颗,唔成年人的就放到一起,任凭他们自己去拿。”
严祁唔了一声:“神都也有一些小孩,现在大概得有三四百个了。”
“那这些大概不够,到时候我们再来买。”
严祁:“好。”
糖果包的很快,店家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特地换了个带着双喜包装的布袋,里面还放了六七个红包样式。
“你们两人真相配,祝百年好合。”
宋清时笑着接过来,从里面掏出几颗糖果塞给他:“蹭蹭喜气。”
“多谢两位爷,以后要常来小铺买糖,下次给你们多包一些。”
店家也乐得高兴,这种事的确人人都想蹭一蹭,人生不过四喜。
“你们二人并无姻缘,喜糖买了也是白买。”
宋清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闻声看过去,是旁边一个正支着算命摊子的中年男人。
衣着是普遍的道家服饰,胡子生长的遮住了整个嘴唇,一双眼睛浑浊无神,然而腰板依旧挺得笔直,手像模像样的在前方不断的比算着,没有正眼去瞧宋清时和严祁。
“要我说你们还是趁早各自散了比较好。”
严祁疾步上前,拽住他的领子道:“胡乱批语,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中年道士被他拽着衣领也不慌不忙,像是笃定了自己没有性命危险。
“信不信由你们,我说的话一点没错,看你面相就是将死之人或已死之人的面相,而你身旁这位前期虽穷困潦倒,隐隐有克父克母之像,但后期必然是大富大贵之,紫薇星附体,且分明就没有红鸾星动,这样的面相,你二人怎么可能会是正缘。”
“你放屁,老子和他怎么就不是正缘了。”
中年道士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怜悯,他之前批卦的人很多,大部分都像他一样暴躁不信,后面大多都会颓废的找来,想要将缘分重新续上。
可缘分二字本来就虚无缥缈,有缘无份的人比比皆是,有哪里是说续就能续上的?
他这般模样更是激怒了严祁,抬起拳头,正要打下就被宋清时拦住。
宋清时已然不像刚来时那样欢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查的难过,“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我们不信,不给他银子就是了。”
街对面又过来个道士,白发苍苍,但凡不看他的皮肤状态,都以为你是个年迈老人。
见着师弟被人拉着领子,下意识的顿住,手不断的算着,看到结果之后才长呼一口气。
走过去,将师弟从二人手里救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对面二人的面相,叹了口气。
“我师弟说话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得罪了二位,不过他批算姻缘的确是我们当中最为有天分的。”
严祁听到这里,一脚踹在对方的摊位上,“重算,我追了这么久,你们说没缘就没缘了?就算真的没缘,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把这缘分给落实了。”
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算不...呜?”
白发道士快速的捂住他师弟的嘴,笑容和煦,“人人都这样想,但结果有时并不是好的,你二人若真的有心,附近正好有个明源寺,里面的红线挺灵验的。”
“红线?”
“对对,红线,就在山上,去了就好使,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不是正缘,取了红线之后还会加速分开,去不去都取决于你们。”
趁着严祁想着红线的时候,快速的拉着他师弟逃跑,一边跑,一边用他师傅留下的拂尘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师傅都说了让你在外面少说话,闲的没事,到处惹祸。”
“那是他们运格奇怪。”
“奇怪才不行呢,就你那些道行,最多就能看个表皮,世间运格千奇百怪,指不定你那一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师兄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在他刚刚机智的把事情推脱出去,就算是命运更改,也和他们毫无关联了。
又抬手算了算他们自己,脸色一变,拉着师弟就要快速离开城镇,“我就知道你要惹祸,但愿咱们跑了之后,找不着就放过咱们俩。”
严祁思索了一下,对方说的话,他未必是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是没有算到他穿越而来,顶替了原主的身体。
冷笑了一声,什么缘不缘的?好不容易追到成婚,就要将小蛋糕整个吞进肚,这时候告诉他蛋糕不是自己的,谁抢弄死谁。
宋清时情绪反而一直都不太对劲,严祁哄着他说:“这些都是假的,做不得数,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呢?”
“嗯。”宋清时盯着严祁那张唇,又顺着落在喉结上,凑上去狠咬了一下,力气大到直接留下两排牙印。
严祁疼到忍不住喉咙上下滚动,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没有往后拉,反而更往身上推了一下。
察觉到力道之后,宋清时反而松开他在咬出来的痕迹上轻轻舔,“我已经打下标记了,别人都不能碰。”
“你就算不打下标记,也是你的了。”
宋清时:“油嘴滑舌。”
严祁难道伸手强硬的塞进他嘴里,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舌尖:“那也没你甜,叫了一天的祈哥哥。”
卖糖的小贩原本站在旁边,还想要出口安慰一下,那两个小年轻竟又亲密了起来,笑呵呵的重新回到铺子里,感情呀,果然还是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够处理的明白。
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街对面有个左腿废了的瘸子,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闪过怨恨,可又在看到严祁时,柔情似水,像是怀念。
第二日,张二全程搜拿两位道士,实在找不着了,就干脆联系神都一起,神都不行就干脆黄金悬赏。
张二自从跟着严祁之后,行事就格外的嚣张,宗旨就是不能让大人相公吃亏,反正上面有大人兜着呢。
严祁只管着他方大方面的方向,至于其他,只要不做错事就无所谓。
收到京城一封传书,大体的意思还是招他入京,就连府邸都已经早安排好了。
女皇未必是不信任他在外,只是传言京城前段时间动乱一阵,她手下应当没有更多可以进行调配的人。
严祁不打算即刻入京,不单单是宋清时这边,也是他现在所掌握着的权利不够。
京城遍地是官员,一滴雨珠打下来,都指不定能落在个正一品官员头上,出门随便一撞,指不定就是皇家权贵。
入京无异于就是卷入了权利圈里,他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手写一封再次借口拒绝。
女皇对于再次被拒,早就已经有了心理预算,加上有乐宝在身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边笑着,一边骂道:“就找借口躲避麻烦,我就不信他夫君入京考试,他还能不跟着。”
乐宝为她揉着肩膀。
——
那日过后,宋清时加快了成亲所准备的一切东西,有些早就准备好的,更是几次三番的检查。
小九是率先受到茶毒的那个,所有红布红盖头,每日都需要准时准点的拿出来晒日头,在准时准点的搬运回去。
虽然说每次做完都会得到两块糖,可这真的很影响他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
毕竟每次正玩着香的时候,就得突然一激灵快速的跑回家收布。
唉声叹气:“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们孤立的。”
正往家跑时就发现门口站了个蒙脸的男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道:“你是谁?看样子不是我们村里的。”
男人被问的懵了一下,就是下意识的查看自己蒙脸的布。
“你是...宋小九?”不愿他迟疑了一下,主要是宋小九近段时间吃的奇好,个子体重都长了些,看上去不像村里的,更像是某家某户的小少爷。
小九更警惕了,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家中倒退,“这附近人家都离得很近,你可别想做什么坏事。”
男人向里张望了一下,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和善:“那你哥哥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你和我哥哥什么关系?”小九稍微放下点心,他哥哥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和他谈谈,要是不在家就算了。”
小九看着他离开,也想不起来他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左腿坏成那样的人。
再抬头一看太阳:“糟了糟了,过时辰。”
宋清时得了秀才功名之后,就已经很少再到书院里来,此次是过来,也是夫子邀请他过来传授学院书生院试经验。
从前他受益于书院良多,此时能够回馈,自然不能拒绝。
王安然正捧着本书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抬头看见他的好友立刻丢下书本过去。
“你也被迫回书院里继续上课?”
宋清时沉默了下,“我是来他们传授经验的。”
王安然犹如被劈一样:“所以等会儿,你会过来给我们传授知识,而我也要在下面听着你讲。”
“应该吧。”宋清时也有些尴尬。
“我怎么感觉,我突然就低了你一等。”
“怎会,你我仍旧同窗,或许他日还会在同一考场相见。”
“哈哈哈。”王安然抱著书本飘回自己的座位。
他真的不爱读书,就想一心一意的回家继承家业,最后成个拥有亿万财富的米虫,可他娘亲显然并不这样希望。
就连宋清时都觉得他一定会继续往下考。
化悲愤为动力,把书本打开,他要开始读书考举人了!
旁边那些还没有考中秀才的,见他居然如此的用功努力,立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习书本。
都已经高中的人了,还如此的认真,像他们这些甚至还未有功名的,怎么能够懈怠。
一堂课下来,宋清时解决了不少问题,所以说王安然也参加了一次,可他那是掺着水分的,对于这些寒门苦读之人,得不到任何的帮助。
下课后,还有不少人围在他的旁边,有些知道他还有几日就要成婚的,还笑嘻嘻的想要讨要喜糖。
宋清时也同样愿意给他们分。
夫子在他讲完所有之后,拉着他说道:“乡试是在明年八月份,在此期间,你可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宋清时打算婚后再考虑这些。
夫子反倒有些欣喜,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书院如今缺少夫子,你若是有想法的话,考试期间可以来这里教学,正好也可以巩固些知识?成婚后也要开始养家糊口了,书院月钱不算少,你可以考虑考虑。”
宋清时想了一下就应下了这份事,秀才的确属于算半脚踏进了朝廷,免除劳役,可也极其尴尬,没有官职,没有奉禄,说来说去也还是个穷秀才。
原本还有一堂课,不过今日人未到齐,便又临时改了时辰,宋清时出了书院的时候比较早,并没看到严祁,打算去衙门接严祁。
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衙门外种满了一排的杨树,此刻上面的树叶随风不断落在地上,铺满了一地的金黄。
用手拢住自己身上的衣裳,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严祁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的那件。
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比较多,不然让严祁看到了,定然又会心疼的拉着他百般叮嘱。
想到这里,低着头轻轻笑了下。
衙门外等候没多久,一男子走过来。
宋清时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他,呆在衙门外,貌似也在等待着谁出来,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这件衣服上,不断的打量。
“竟然是你?”吴君和靠近之后,看清楚他的脸,先是一阵恍惚。
然后就是轻视,至今还记得自己离开前,宋清时还是个没有功名的,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就是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勾引的严祁吧。
“吴君和?”宋清时敏锐的在他身上察觉到浓浓的敌意,莫名的也对眼前人没有好感。
从前对于这人只是觉得道不同,从未像现在一样莫名的厌烦。
“你在此处等人?”
“嗯,我在等祈儿,我是祁儿曾经的未婚夫君。”吴君和说到这里时,眼里便流露出怀念,他近段时间过的苦日子太多,只能靠着回想曾经的日子度过,反倒让他回想起了很多甜蜜的往事。
“祈儿?”宋清时恍惚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手下意识的放在近段时间,一直缠绕在手腕的红线上。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那位道士说的话。
吴君和看他这个样子,就猜测到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像是斗赢的公鸡一样,“之前是我因为原因离开,才不得不分开,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他还给我了?”
回过神的宋清时,一把抓紧手腕上的红线:“倘若真像是你说的那样,从你进到这个城镇起,他就会知道,可他没有去找你,还让你在外面等着,你都已经是曾经了,就还请你不要活在曾经。”
从怀里掏出喜糖,就一颗,“今日分的喜糖有些多了,就剩下一颗,给你蹭蹭喜气。”
“你们成婚了??”吴君和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上的糖,他不过离开了五六月,怎么突然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巧不巧就在几日后,若你近段时间一直都呆在这里,大概还能吃上一顿席。”宋清时抬高头颅,显然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对方的威胁甚至都赶不上,那位道士随口一说的话。
吴君和回来之后就直接奔着严祁过来,那日看过两人亲近,就去问了一圈,可大概问的人不对,竟没问到他们已经要成婚了的事。
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仿佛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其他人抢走,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
“祈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他从前说过,此生只会嫁我一人,他还...”
宋清时不想再听,开口打断:“你说的这些严祁早就忘了,一个人守着回忆,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我不信,我要见祈儿,只要见过他,一定还是会选择我的,对了,那时我临走前他还留了我的画像,他一定还是想着我的。”吴君和几个月内早就被折磨的不轻,是靠着回忆才挺过来,然而,此刻回忆崩塌,整个人都有些疯魔起来。
宋清时语气平静的打碎他最后的妄想:“我在他房间里从未发现什么画像,如果你说的东西确实存在,那可能是扔了吧。”
“你进了他的房间?还没有成婚,你就进了他的房间,哈哈哈原来你就是个登徒子,光有一副好相貌而已,我要见祈儿,他一定是被你蛊惑住了。”
宋清时抬手摸自己的脸,“我也觉得他最喜欢我这副相貌,可你连这副相貌都没有,凭什么和我抢?”
吴君和显然被他气的不轻,也顾不上自己的那只破腿,冲上去就要给他一拳,拳头还没有落下,就感觉腰间一痛,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
严祁将宋清时圈在怀里,动作轻柔,“没打到吧?”
宋清时摇头。
转头看向吴君和眼神冷下来,“把人捆起来关押等候。”
“我真的没事,他刚靠近过来就被你踢出去了。”
“你没事那是我来的早,如果再晚一些,你就要当着我的面被人打了,卧槽。”严祁越想越生气,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
竟然一时不察,险些被人给打碎,原本就对吴家母子两个人的怨气越加浓烈起来。
将跌跌撞撞爬过来的人,又一脚踢了出去。
张二快速的跑到吴君和身边,掏出绳子把人摁在地上,捆个结实。
甚至都不需要严祁给出命令,就已经十分熟练地要拉着人进衙门的地牢。
宋清时余光落在被拉着离开的吴君和身上。
吴君和见到严祁,惊喜的双唇颤抖,一边挣扎着,一边不断地朝着严祁喊叫,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副狼狈样子,自尊心驱使着他闭嘴。
祈儿一定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自己违背了誓约,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所以生气了,不想搭理自己。
可他娘亲已经去世,他再也不需要因为对娘亲的孝道而违背自己的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祈儿了。
“祈儿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等到他反应过来,一定会来接我,然后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张二见他一脸白日做梦,嫌弃的一脚将人踹入大狱。
“长的不怎么样,想的怎么这么美呢? ”
章文昌除了吃饭时间,许久未见活人,整个人身上一片凌乱,顾不上被丢进来的人,急切地拍打着木桩,“官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就算不能出去,是否也应该判下罪名,在进行关押。”
张二掏出小本本,认真的给他讲解上面他所犯下的过错,“首先你最开始殴打我家大人相公,关押15日,如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后面你又几次三番的滋事寻事,至少在关押25日,总之你先呆着吧,差不多了,会来释放你。”
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位,“你要是想抓紧出来,只要你让他过的不好,可以考虑让你提前出来。”
张二见他果然回头面露凶光,比较满意自己这神来一手,借刀杀人说的大概就是自己这样聪明的人。
等出了衙门之后,环顾四周,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风中飘荡。
严肃的拐了几个弯之后,才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欢快的跑回家。
提前回家!
严祁一路都在解释,可原身的确和吴君和有婚约,也确实说过,非他不嫁的话。
说到底这都是原身的锅啊,关他严祁什么事。
宋清时语气酸涩道:“他说他临走前,你还找人给他画了画像?”
严祁妄图狡辩,就被马拉着朝向另外一个方向,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宋清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背过身走进房间。
跟着回了卧室,看他自顾自的坐下,将倒扣在书桌上的书本翻开看,速度快的就连里面的内容都没有看完,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光脑:“我觉得你这次玩完了,小可爱都已经不理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招蜂引蝶?要是在虫族的世界,您这样是永远不能当雌君了的。”
‘我哪招蜂引蝶了?从始至终喜欢的就这一个,还一直都没得手过。’
‘可您没有办法否认。’
‘...’
书被放下,宋清时抬起头来,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婚约,是不是他不找过来?我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你究竟有多少个秘密在瞒着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对吗,是不是在你心里特别容易欺骗?”
“我没有!我不认。”看到对方眼眶微红,就更加手足无措。
宋清时撇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特别狼狈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做严祁就越心疼愧疚的,他怎么能将这样的人给再一次的弄哭了?
他的眼泪分明就只能在他的床上落下,除了这里,无论在哪?都应当是他的过错。
“他还说你曾发誓只嫁他一人,誓言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许诺!说不定那个道士卜算的卦象就因为这句话才得出来的。”宋清时愤愤不平,他从不质疑严祁对自己的喜欢。
可是他会嫉妒,会惶恐,会那一句虚无缥缈的卜算,想要加快一切的进程。
严祁上前去抱着对方好话说尽,“那句话不算数的,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肯定是他瞎说。”
原主说没说过,严祁也不知道,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继承身体的记忆。
不记得的事情一律当做没有。
“可你之前就欺骗过我,你怎么保证这句话不是呢。”眼中还是有着一丝难过湿润。
配不上严祁,宋清时认,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是良配,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在努力配的上他。
至少要陪他更久,久到他终于有一天发现自己不好为止。
曾经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幸福感,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尽量保持平静的仰头问严祁:“那他来了你还要我了吗?”
“别拿他和你做比较,他就不配和你放在同一个选择框里,要是还担心,那就陪我着一起去哪个什么寺庙,我们去求一个真正的红线回来,好吗?”手抓住他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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