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SILVERY MIRROR14

    那天在城堡洛伊丝毫无预兆的断电，弄得杰森猝不及防。

    好在得益于高强度的日常训练与时刻警惕着的心理预演，在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之后，杰森把她和超人等共计七个昏迷患者从吸血鬼老巢打包带回哥谭。

    他没什么犹豫地把除了洛伊丝以外的六个累赘扔给蝙蝠侠添堵，然后把尸体本尸的洛伊丝带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当然，这种超乎他正常处事范围之外的举动，让事后反应过来的杰森感到当头一击——

    他深刻怀疑他除了严重的精神分裂之外还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所以接下来，排除自己因个人计划而导致的公事繁忙，他这个月以来几乎把洛伊丝的存在整个抛在脑后，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这个家伙给他施加的负面影响，但……

    在和蝙蝠侠一场大战之后，连日的积郁让他无比想要回到这里……

    一个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

    异常疲惫的心灵和过度兴奋的神经，那种无论怎么冥想都无法压制的心理创伤，竟在此刻他孤独的凝视中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一动不动仿佛永远都不会再苏醒的洛伊丝，不知怎么地他低声笑了起来。

    他再也无法把曾经的死狩和现在的洛伊丝联系在一起。

    也不过是寥寥几面，合作过几场战斗罢了，他竟然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么地熟悉，就好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

    就像……内心深处的归宿一样……

    ……

    ……

    真是去他妈的心灵归宿！

    杰森呼出一口浊气从浴室里走出来。

    洗去疲惫后的他换上了干净的便衣，湿发上搭着刚烘干的浴巾，浑身热气熏熏地打开了冰箱。

    但冰箱中除了过期的牛奶和面包，只有几袋应急用的烟熏火腿——他该死忘记自己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过这里了。

    于是杰森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从储藏室架子上提了几瓶干净的饮用水又拿了几个罐头，他犹豫地扫过落了些薄灰的书架，但最终还是打开了积灰已久的电视。

    「……有关本月内连续多起煤气爆炸案……警方否认连环作案的可能……尚未有证据表明阿卡姆医院暴动与案件的关联性……」

    「……午夜新闻为您持续报道金融资讯……近期道琼斯指数持续上涨，今日收盘34292.29点……纽约方面斯塔克工业新兴技术研发成果……科技版面波动较大……」

    ……纽约斯塔克工业？

    杰森神情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疑惑。他丢下手中啃到一半午餐肉，唰地一下坐到电脑前。

    斯塔克……纽约……

    他简单地输入了一些关键词，然而搜索引擎的结果一片空白。

    见此，他迅速在电话里输入一个隐秘号码。

    虽是半夜，但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纽约，斯塔克。」

    因为对方的规矩杰森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对着电话快速说出他想要知道的关键词。

    <这可是个大买卖，二十万美金。>

    「说。」

    <近期举报各个广播媒体散播虚假新闻的投诉上百起，随后正义联盟接手疑似外星电波干涉。>

    「只有这些？」

    <就这些。>

    杰森切断了电话，看着眼前一片空白的屏幕，他一手托着长出些许胡渣的下巴，不禁皱着眉思考起来。

    他并非在意有什么外星势力来侵略地球——

    但如果正义联盟插手，那么蝙蝠侠势必也会参与进去，这对掌握蝙蝠侠的行踪以及他的计划或许会产生相当不好的影响。

    但正如秘密渠道的消息那样，无论他怎么搜索自己的记忆都无法找到相应的答案，那个名为斯塔克工业的巨头公司没有任何根源地凭空出现……

    就像那家伙一样。

    想着想着，杰森情不自禁地转动椅子看向卧室的方向……

    ……但这一看差点没把他从精神病吓成真正的疯子！

    「嘶——」

    一双瞪得老大的蓝眼睛对上了一双贴着他只有几毫米距离的灰眼睛。

    下一秒，杰森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熟练地翻了个跟头滑铲到了离洛伊丝几米远的餐桌后面。

    而洛伊丝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吓人，撩了撩头发将手背在身后，一脸笑意地把目光锁定在匍匐于地的杰森身上。

    「早上好，杰森。」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杰森，反复深呼吸了几回把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憋回肚子里，满肚子火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该死的你就不能走路带点声音吗？！」

    他看着笑眯眯的洛伊丝咬牙切齿，「还有……现在是凌晨两点！」

    「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况且对尸体来说——」洛伊丝‘飘’到杰森的身边，抓住他结实的手臂。

    「——晚上诈尸才是正业。」

    杰森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洗完澡后裸.露自己身体的癖好。

    他试着甩开洛伊丝的手，但很快他知道他又失败了。

    「别动，杰森。」

    「嘶——太冰了，你要做什么？！」

    「检查一些东西。」

    「……你确定不用先检查一下你自己的大脑吗？」

    「我的大脑好得很，思维也很清晰。」

    「我看不一定。」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

    「我的身体我也很明白！」

    感受着洛伊丝不安分的手一路从手臂摸到胸口，杰森有些不淡定了，他整个人蹭得热了起来。

    对于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健壮男人，大半夜孤男寡女贴在一起，对方不仅美得惨绝人寰而且还不断‘挑衅’着自己的胸.脯……

    这种刺激——即便对方冷得就像冰块——对他而言还是‘为时尚早’。于是理智尚存的他一把回抓洛伊丝企图往下摸的手。

    「……喂，洛伊丝，你超出检查的界限了！」

    然而洛伊丝绝对不会明白他现在心中热血贲张的诸多念头。

    只见她表情无比纯洁又严肃，就好像在进行什么非常神圣的仪式。

    「不，杰森，你不明白，这是必要的流程。」

    ……

    ……

    杰森被‘折磨’了长达脑中半个世纪之后，在他极度矛盾心情中洛伊丝表情淡淡地收回了手。

    感受着手上残留的体温，洛伊丝心冷了下去。

    杰森的情况和她一样，并非是完整的自然人。他们都缺少了一部分灵魂，而且杰森的情况比她更严重一些。

    如果是这样，他以往到现在的一切表现就有了解释——

    缺少灵魂会导致人格缺陷。

    体现在洛伊丝身上是情感缺失，而体现在杰森身上就是无法自控的躁郁。

    而这一切的缘由，定然与她目前仍然缺失的一部分记忆有关。

    但洛伊丝现在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杰森的打算。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人生是崭新的，他也不需要去回忆那些不必要不愉快的过往。而那些他失去的东西，她会向亡灵游乐城一一讨教回来。

    ……

    「……洛伊丝，你在发什么呆？」被轻薄过后的杰森满脸无语地看着陷入自己意识中不管不顾的元凶。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

    「……行吧。」

    杰森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你‘死掉’的这些日子里，黑面具越狱了。」

    「那么坏消息？」

    「他消失了，谁都找不到。」

    「哦。」

    看到洛伊丝心不在焉的样子，杰森也失去了说话的兴头。本能地，他没有去问那天在沃尔图里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他的直觉昭示了某些潜在的危险。

    不过……本来他就已经累得要死了，现在的他更没有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眼见洛伊丝又不再躺尸——

    虽然他根本没搞懂为什么偏偏在他回来的时候，她该死的‘又’活了过来。

    他觉得是时候让这个大麻烦尽快远离自己。

    「叙旧就到这里吧，你该走了，洛伊丝。」

    洛伊丝从虚拟界面中回过神来：「……为什么？」

    穿着黑色T恤当睡衣的杰森用下巴指了指墙角。

    「这里只有一张床——而我，要睡觉了。」

    「嗯？有什么关系，我可以不睡觉。当然，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洛伊丝关掉虚拟界面，一脸诚恳地对他说道。

    「……滚！」

    ……

    最终杰森以他没有恋尸癖为由把洛伊丝轰出了他的住所。

    于是凌晨三点，哥谭地下世界半壁江山的统治者就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灰溜溜’地滚回归了属于她的地盘——

    一个流传着‘她绿了他自己’流言的地盘。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